李伟和张静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和紧张。他们忐忑地在王秀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身体绷得笔直。

王秀兰看着他们，眼前的两个孩子，明明是她最亲的人，此刻却像是在面对一位严厉的领导。

她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下。

她垂下眼眸，双手紧紧交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昨天……”她艰难地开口，“昨天是我不对。”

客厅里，落针可闻。

李伟和张静同时僵住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王秀兰没有看他们，继续说了下去，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清晰。

“那条鱼……是妈的错。妈不该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它倒了，更不该……说那些话伤你的心。”

她抬起头，第一次正视着儿媳张静的眼睛。

“小静，对不起。”

这三个字，仿佛抽干了她全身的力气。

张静彻底懵了。

她看着眼前的婆婆，这个从她进门第一天起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的女人，这个把挑剔和指责当成家常便饭的女人，竟然……在跟她道歉？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恐惧。

婆婆是不是病得更重了？

还是……这又是什么新的、她无法理解的考验？

她下意识地看向李伟，却发现自己的丈夫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李伟张着嘴，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恍惚表情。

他妈……跟他媳妇……道歉了？

这比天上掉馅饼还让人难以置信。

“妈……您……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伟结结巴巴地问，脸上写满了担忧。

看着孩子们惊恐的表情，王秀兰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句道歉，在他们听来，有多么“惊悚”。

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事。我是说真的。”

“以前……是妈做得不对的地方太多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以后，我会改。”

说完，她像是再也撑不住，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李伟和张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家，好像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