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是我抓墙留下的。

其实不是，那是妈妈用圆规尖一点点刺进去的。

而原因很简单。

因为那天妈妈让我打我的小狗，我第一次坚决地拒绝了她。

便换来了十根手指的凌虐。

她说，“既然你对狗下不了手，那妈妈帮你体会一下好不好，要说舒服哦苓苓。”

但这些，所有人都不知道。

只有我和我的小狗知道，知道那些年我到底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我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他，眼角泛起了猩红，和他一样。

“没有理由，我就是不愿意回去不行吗？”

“那不是我的家！”

“为什么非要逼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顾叙白被我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吓了一跳。

急忙一把抱住我，哽咽开口。

“对不起，对不起......”

“苓苓，当初不应该把你送来这里的，都是我们不好。”

我闭了闭眼，将内心深处的颤抖压下，恢复了情绪。

“不，我要感谢你们把我送来这里，让我逃离顾家，那是一个，比精神病院恐怖一百倍的地方！”

妈妈的残忍和恐怖在于，她不仅对我的凌虐。

更甚至，为了满足她控制我的恶趣味。

在每一次折磨我，对我进行服从性测试之前，都会打开录像机全程录下来。

之后再逼迫我，和她一起欣赏我像狗一样的狼狈样。

边看，还要在我耳边不停念叨。

“你看，谁说芒果和花粉过敏的？不是活得好好的？”

再掀开我的衣服，看着我背上的皮鞭疤痕嫌弃瘪嘴。

“也不严重吗，视频里哭得这么惨干什么？是不是对妈妈的教育方式不满？”

我吓得浑身一抖，几乎条件反射开口。

“没有，妈妈打得对，妈妈说的都是对的，哥哥们最爱的人，也只能是妈妈。”

她这才满意点点头，放过了我。

顾叙白听见我的嘶吼，下意识询问。

“什么意思？苓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说家里？”

“难道说有人虐待你？！”

他急切向我求证着，那眼眶的愤怒快要喷薄而出。

仿佛只要我说有，他就会帮我报仇。

可偏偏，伤害我的人，是他们最爱的人。

我摇摇头没说话，因为没必要。

从前的是是非非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想的，就只不要和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更何况在昨天，我就已经给院长提交了出院申请。

明日就能离开。

这些年我在精神病院做工，还是攒了一部分钱，足够我离开了。

顾叙白见我又是沉默，只觉得无力感涌上心头。

让他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即使商场上上亿的签单，他也没有这样无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