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带着奶奶离开了。

偌大的礼堂，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沈聿身上。

有同情，有鄙夷，但更多的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沈聿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地看着满地狼藉。

那枚戒指，那个缩写，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刺进他的眼睛里。

是真的。

虞灵夕真的死了。

不是演戏，不是闹剧。

是彻彻底底的，死亡。

白菲菲惊慌失措地蹲下身，想去扶他。

“聿，你别这样，这肯定是他们的阴谋，灵夕姐她……”

“滚！”

沈聿一把挥开她的手，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她。

那眼神，是白菲菲从未见过的暴戾和疯狂。

她吓得跌坐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追悼会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沈聿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三天三夜。

第四天，他出来了。

整个人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甚至比以前更加阴沉。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冻结了白菲菲所有的卡。

收回了送给她所有的房产、豪车和珠宝。

“为什么？阿聿，我做错了什么？”

白菲菲冲进他的书房，哭得梨花带雨。

沈聿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你没错。”

“错的是我。”

“我不该放任你，让你觉得，你可以取代她。”

白菲菲的哭声一滞。

“我没有，我只是……”

“我不管你有没有。”

沈聿打断她，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从今天起，搬出这里。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那我们……”

“我们？”沈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谈‘我们’？”

“你不过是虞灵夕不在时，我找的一个消遣罢了。”

“现在，她回来了。”

白菲菲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

白菲菲被赶走了。

沈聿开始疯狂地寻找我“回来”的证据。

他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去查那帮绑匪的底细，去查那个神秘的买家。

他甚至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疗养院和季渊的公司楼下。

他坚信，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他将警方移交给我那些破碎的“遗物”，锁进了保险柜。

每天晚上，他都会打开保险柜，对着那些物证袋，坐上一整夜。

他试图从那些血肉模糊的组织里，找到一丝作假的痕迹。

然而，法医的鉴定报告，冰冷而确凿。

dna百分之百匹配。

死亡时间，和他拒绝支付赎金的时间，完全吻合。

绝望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开始酗酒，日夜颠倒。

他把别墅里所有和我有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却又在深夜，一件一件拿出来，反复抚摸。

他甚至开始出现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