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电话里，云澈的声音很低，却像雷声一样在苏心晚脑中不断回响。

他说他是重生者，已经死过一次。

这听起来太荒唐。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觉得他疯了。但现在，窗外的惨叫声和嘶吼声非常真实，空气里有血腥和硝烟的味道，她手中的枪刚刚杀了几个人，也救了她和母亲。还有云澈提前给的武器、物资。

“你……重生了？”苏心晚的声音很干，每个字都像是硬挤出来的，“这太离谱了。”她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对自己说，努力想弄明白这一切。

但她很快想到了原因。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又提前做好了准备。

可是另一个问题紧接着出现。她握紧电话，声音里带着不解和警惕：“但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还要冒险来救我？”在她看来，云澈有未来的记忆，最应该做的是自己活下去，或者只带上家人。她和他之前并不算熟。

电话那头，云澈沉默了一会儿。听筒里只有细微的杂音。

他忍住没有说出那些血色的记忆——那些关于眼前的女孩，在前世和他相依为命，最后为了引开尸潮而被吞噬的画面。那份愧疚、爱和痛苦几乎让他失控，但他紧紧压住了。

现在还不能说。绝对不行。

现在的她还不是他的妻子，甚至对他不太了解。如果突然说出一切，她可能会害怕，甚至把他当成疯子，拒绝他的帮助。他不能冒这个险。

他深吸一口气，让声音尽量平静，甚至有些刻意疏离：

“因为你上辈子救过我。”

他停了一下，让她有时间反应，然后继续用冷静的语气说：“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给了我一条生路。所以这一世，我信你。这条命，我要还。”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理，有原因有结果，足以说明他的行为，又不会太吓人。

苏心晚愣了一下。这个答案好像说得通？因为善良，她在末日里救了人，所以别人回来报恩？虽然还是觉得有点怪，但似乎能够接受。

“就这么简单？”她忍不住追问，感觉这份回报背后好像还有更多东西。

“就这么简单。”云澈迅速打断她的追问，“做好准备，检查武器，锁好门窗。我很快就到。”

他没有让她再问下去。

苏心晚放下卫星电话，有些发愣。窗外是地狱般的景象，手里的枪很冷，耳边是那个离奇却唯一合理的理由。

她摇摇头，把杂乱的念头甩开。不管真相是什么，现在最重要是活下来！

她转向还在害怕的母亲，眼神坚定起来：“妈，他说的是真的！我们有希望了！快，我们把门再加固一下！然后……等他来！”

她握紧手里的枪，就像握住了救命的希望。

而在电话另一边，云澈缓缓放下卫星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闭上眼睛，好像又看到了那片血色的夕阳。

“对不起，心晚……”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无法说出的痛苦和决心，“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

他突然睁开眼，所有软弱的情绪都被压了下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明确的目标。他走向武器架，开始做最后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