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判决下来了。

杜衡，因职务侵占、挪用公款等多项罪名成立，数额巨大，被判入狱十五年。

他爸妈当庭哭晕了过去。

樊静，虽然她请了最好的律师，把主要责任都推给了杜衡。

但铁证如山，她被判了七年。

她不服，当庭上诉，被驳回。

我听说，她进去前，查出了真的怀孕。

是杜衡的。

但因为她犯罪性质恶劣，又用了药物害我，没能保外就医，孩子只能在里面生了。

她爸妈一夜白头，来找我，跪下求我出具谅解书。

我看着他们，只说了一句。

“你们纵容她和杜衡的时候，想过有今天吗？”

我转身走了。

公司，因为管理混乱、核心人员全部入狱、资金链彻底断裂。

最终破产清算。

赵总那些投资人，因为樊静许诺的新投资根本是子虚乌有，他们的投资血本无归。

赵总来找我喝茶，想让我看在旧情上，重新合伙。

“周然，你的技术还在，我们再投你一笔，东山再起！”

我笑了笑。

“赵总，我这人死板，只认技术。”

“你们的肉，我吃不惯。”

他黑着脸走了。

那场官司，我赢了。

法院裁定，那份《专利权无偿转让协议》，是在我被欺诈、下药，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签署，协议无效。

我所有的核心专利，全都回来了。

公司清算，我作为最大的债权人追回了一部分资金。

不多，但够我重新开始了。

清算的最后一天，我在法院的调解室，最后一次见到了樊静。

她穿着囚服，戴着手铐，剪了短发，形容憔悴。

她再也不是那个光鲜亮丽的“静总”。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丝毫悔意，全是怨毒。

“周然，你毁了我。”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看着她，内心一片平静，再无波澜。

“是你毁了你自己。”

“也是你，毁了我们曾经的家。”

我签完最后一份文件，起身离开。

老张、老王、阿辉他们，一直在外面等我。

“阿然，接下来怎么办？”

“公司没了，我们这帮老骨头，还能跟你干吗？”

我看着他们。

这才是我的兄弟。

“阿辉，你人脉广，先去别的公司待一阵，帮我盯着市场。”

“老王，你技术好，也先去大厂，别荒废了手艺。”

“老张，你年纪大了，这笔钱你拿着，先休息。等我电话。”

我把追回来的钱，分了一大半给他们。

他们推辞，被我按了回去。

“这是你们应得的。”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他们走了，有的选择离开这座城市，有的表示会一直等我。

我一个人，回到了公司旧址。

大门上贴着封条，一片狼藉。

曾经热火朝天的车间，现在空空荡荡，落满了灰尘。

我站在这片废墟前，站了很久。

我失去了亲手创办的公司，失去了五年的婚姻。

但也彻底认清了人心。

我摸了摸口袋里那几份专利证书。

那才是我的根。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张律师。”

“帮我注册一家新公司。”

“名字就叫涅槃。”

我转过身，迎着刺眼的阳光，大步离开。

路还很长，但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