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太太看见霍沉舟，嚣张的气焰瞬间熄了，像被戳破的皮球般往后缩了半步，声音都在打颤：“霍团长，我不是故意的”

霍沉舟看都没看她，他看见石桌上的土糖和那张恶毒的报纸时，瞳孔骤然收缩，周身散发出的寒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李老太太，”霍沉舟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风，“你可知造谣惑众，破坏军属名誉，按军规该当何罪？”

李老太太吓得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霍团长，我我就是随口一说，闹着玩呢”

“闹着玩？”霍沉舟捡起那张报纸，指尖因用力而捏得纸页发颤，“你不仅污蔑军属，还故意送劣质食品企图伤害众人，其心可诛！”

他转向旁边目瞪口呆的通讯员，“去！把保卫科的同志叫来，再请团部文书来记录备案！”

李老太太彻底慌了神，她现在才是真的怕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霍沉舟的军靴：“团长饶命！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嫉妒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

霍沉舟嫌恶地抽回脚，他握住沈知夏冰冷的手，内心都是心疼。

沈知夏自从来从军之后，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

很快，保卫科科长就来了，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他也做出了公正的判决：“根据公社决议，私藏公物、造谣生事，情节严重者需搬离家属院。”

他看了一眼李老太太：“这是最后通牒。”

李老太太其实也不是第一次闹出这种事，她在家属院的形象一直都不怎么好，只是以前大家都没有和她撕破脸罢了。

听到处罚之后，李老太太整个人显得很激动：“我不走！我都在这里住这么久了，这就是我的家。”她的拐杖尖戳在保卫科科长脚边，溅起细碎的泥点，“你凭啥赶我走？”

“就凭这个。”保卫科科长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次造谣军属，触犯《治安条例》，就应该被惩罚。”

他抬头望向李干事，“你该知道纪律大于亲情。”

李干事的喉结滚动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上个月李老太太在煤油灯下给他补军装，针尖扎破手指还笑着说

“不疼”，又看着面前保卫科科长公事公办的目光。

他要是为李老太太说话，自己的形象也会受损。

“妈，”

他终于开口，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您还是回到乡下去住吧。”

“你也要赶我？”李老太太的拐杖

“当啷”

落地，颤巍巍指着儿子，“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报答我？”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摸胸口，“我的心，好痛啊。”

李干事去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突然挺直腰板，像在队列里报数，“我妈会在三天内搬离。”

他转头看向李老太太，眼眶通红，“以后有机会了，我再接您回来。”

话虽这么说，但是李老太太知道，只要她这次离开了，那么就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李老太太盯着儿子，突然明白自己再也无法扭转局面，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件事结束之后，霍沉舟没有再看李老太太一眼，而是牵着沈知夏的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