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刺破了肌肤。

阿风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停止了跳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推动注射器的拇指在剧烈颤抖，每一寸推进都像是在用钝刀切割自己的灵魂。那冰冷的乳白色液体——“沉渊”，正缓缓注入暖暖的血管，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流向她的四肢百骸，流向她的意志深处，去扼杀那可能苏醒的意志，去浇灭那可能燃烧的力量，将她拖入永恒的，安全的。。。黑暗。

就在药剂注入的瞬间，他感到掌中暖暖的手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她的睫毛，如同垂死的蝶翼，极其艰难地，挣扎般地颤动了几下！那微弱的挣扎，如同最尖锐的求救信号，狠狠刺穿了阿风强筑的心理防线！

“暖暖？！”他猛地睁眼，瞳孔因巨大的惊恐和一丝荒谬的希望而骤缩！

然而，那挣扎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如同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那颤动的长睫彻底归于沉寂。她本就微弱的气息变的更加悠长，迟缓，如同风中残烛被强行维系在一个微弱的频率上。身体的温度似乎也瞬间下降了几分，触手一片令人心寒的冰凉。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此刻更是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玉石般的冷白色。

成功了。

注射器从阿风脱力的手中滑落，掉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轻响。

巨大的空洞感瞬间吞噬了他。没有如释重负，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和。。。无边无际的绝望。他缓缓低下头，将额头抵在暖暖那只已经彻底冰凉的手背上，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无声的悲凉如同实质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莫临，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这‘沉渊’。。。会有什么后遗症？”

莫临的目光从暖暖身上移开，落在阿风那张写满痛苦与疲惫的脸上。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开口：“‘沉渊’。。。是针对极端失控的最终手段。它的原理是深度抑制神经中枢活性，将意识彻底封锁在‘沉渊’的底层。后遗症。。。情况不明。”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可能有好有坏。”

“好？坏？”阿风咀嚼着两个字，只觉得无比讽刺。好在哪里？让她像个活死人一样安全地躺着？坏又是什么？意识再也无法回归？还是身体机能永久受损？

莫临没有解释，只是严肃地补充道：“祭坛开启那天，你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影阁绝不会放弃，他们可能有强行唤醒她的手段。一旦。。。我是说一旦，她出现任何苏醒的迹象，尤其是非正常的，带有攻击性或失控倾向的苏醒。。。”他的眼神变的锐利而冰冷，“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控制住她！记住，是不惜一切代价！如果常规手段无效。。。就用点‘非常’办法。我们部门也会紧盯这里一切的。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