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秦书妤第一次认真地看这个她用季衍父母的钱买下的江景别墅。

法式装修，水晶吊灯，落地窗外是璀璨的江景夜色。

她走进卧室，打开衣柜。

里面有徐文昊留下的东西，高档的游戏机，限量版球鞋，还有几块名表。

秦书妤突然觉得恶心。

她把这些东西全部扔了出去，一件不剩。

“老师？你在干什么？”徐文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这几天一直躲着，今天见秦书妤没去医院，才敢回来。

“滚。”秦书妤冷冷地说。

“老师……”

“我让你滚！”她吼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踏进这个房子一步！”

徐文昊脸色惨白：“老师，您不能这样对我，这些年我为您做了多少事，您忘了吗？”

“做了多少事？”秦书妤冷笑，“你给季衍换药，延误他的治疗，这就是你做的事？”

“你以为自己很清白？”徐文昊突然笑出声，表情扭曲。

“每次我偷换药剂，病历本就在您桌上摊着！您夸我数据做得漂亮的时候，没看见季衍的报告就压在下面？”

“现在装什么受害者？”

“够了！”秦书妤一把抓住徐文昊的手臂，把他拖到门口。

“现在，给我滚！”她用力把徐文昊推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深夜，秦书妤打开了季衍的房间。

这是她专门给他留的房间，虽然他从来没有住过。

房间里有他的衣服、他的书、还有他画的画。

她走到书桌前，看到一沓沓画纸。

每一张上，都是她的脸。

有她工作时专注的侧脸。

有她微笑时温柔的模样。

有她皱眉时严肃的神情。

每一张，都画得那么用心。

秦书妤颤抖着翻开最后一张画。

那是她睡着的样子，旁边写着一行小字：

“书妤，你累了就多休息一会儿，我会一直等你——季衍。”

第二天一早，秦书妤就出现在第一医院门口。

她没有化妆，穿着皱巴巴的风衣，眼睛红肿。

完全不是以前那个光鲜亮丽的秦教授。

从早上八点，等到晚上八点。

她想，季衍总要出来散步的吧？

她只想远远地看他一眼，确认他还好好的。

就在傍晚时分，她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季衍扶着林溪的手臂，慢慢走在医院的花园里。

他穿着浅蓝色的病号服，头发长长了，在肩上轻轻晃动。

虽然还很瘦，但气色好了很多。

最重要的是，他笑了。

“阿衍……”她喃喃地叫着他的名字。

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季衍突然转过头，朝她这个方向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秦书妤看到他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彻骨的冷漠。

然后，他收回目光，继续和林溪往前走，再也没有回头。

接下来的每一天，秦书妤都会去医院门口等。

她不敢进去，不敢打扰，只是远远地看着。

看着季衍一天天好起来。

看着他从需要人扶，到可以自己慢慢走。

看着他的笑容越来越多。

看着他和林溪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他了。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看他。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确认他还活着，还好好的。

这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