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第1页)
夜漏三更,孙府密窖火光幽咽。
浓烟被铁炉死死压在地底,只从砖缝里渗出几缕焦味,转瞬又被风卷走。
心腹家奴跪在窑口,一勺一勺将灰烬倒入陶泥槽中,双手颤抖如秋叶。
那灰黑中夹着星点未燃尽的纸屑,像是烧到一半的冤魂,不肯彻底消散。
“混匀,压实。”孙景行站在暗处,声音嘶哑,“一片瓦,压一段罪。一块砖,埋一条命。”
他盯着窑工把灰泥拍进模具,脑海里闪过那些账册上的字迹——代州屯粮虚报、军饷截流、伪诏调令每一页都足以让他五刑加身,株连九族。
而今,火已焚之,土将掩之,天地无证,死无对头。
他松了口气,却不知窗外墙头,一只青灰麻雀扑棱飞起,衔着半块糖饼,落向巷尾守候的柳五郎肩头。
三日后,城南义庄屋顶翻新。
泥瓦匠吆喝着抬上新烧的青瓦,一片片铺上屋脊。
阳光照在瓦面,泛着冷硬的光泽,仿佛一切都被封印。
百姓路过都说:“这义庄修得及时,清明将近,孤魂也该有个遮雨的地方。”
可就在当晚,一辆不起眼的油壁车悄然停在义庄后巷。
车帘掀开,谢梦菜踏下马车,素裙曳地,未带宫灯,唯有腕间一串沉香珠随步轻响。
她仰头望着那排新瓦,目光沉静如古井。
“裴先生怎么说?”
裴砚之负手立于残碑旁,抬头看天,鼻尖微动:“昨夜东风三刻,湿度七成,火气未净,灰不散,只凝于形。若我所料不错——”他指向屋脊最高处的一片瓦,“那里的陶泥,用了最多灰粉。”
谢梦菜点头,伸手接过柳五郎递来的瓷碗,将一片新瓦浸入水中。
水波微漾,起初无异。
片刻后,碗底浮起一丝极淡的青光,如同月下萤火,转瞬即逝。
但她看清了。
识心灰遇湿显蓝,这是她早年在药谷所学的验毒之法。
而这光——正是她曾在程临序带回的边军密函封泥上见过的痕迹。
“果然是它。”她低语,指尖抚过瓦面细纹,“他们以为一把火烧尽,就能让证据永不重见天日。可灰会飞,风会说,地也会开口。”
柳五郎沉声问:“公主打算如何处置?”
她眸光微闪,唇角竟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既他们敬‘古礼’,那我们便行一场真正的‘清明曝祭’。”
翌日清晨,内廷掌印太监李长风亲赴礼部,捧出一份黄绢奏本。
“奉昭宁长公主义令:城南义庄年久失修,骸骨蒙尘,宜行‘清明曝祭’,晒骨还亲,以慰亡魂,以正礼法。请旨准行,百官不得阻。”
满朝哗然。
有人冷笑:“这是要借祭祀之名,行查案之实!”
也有人蹙眉:“义庄何罪?竟要曝尸日晒?不合人情!”
可礼制确有此条——先秦旧典载,大疫之后必行曝祭,清阴秽,断邪祟。
如今旱魃初退,疫气隐伏,谁又能公然反对?
圣旨很快批复:准。
清明当日,艳阳高照。
义庄门前聚满百姓,官吏列席,连大理寺少卿沈知白也被召至现场监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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