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安静的院内，唯有我与秦昀交杂在一起的呼吸声。

许久，他才开口，嗓音里带着一丝让人很难察觉的涩然：“原来不是……”

只是四个字，却如同冬雷从我心上炸开，我的眼眶骤然滚烫起来。

可也只是一瞬，我又极力掩饰下自己的情绪，就当自己听不懂他的怀念与遗憾。

片刻后，秦昀也恢复了寻常的冷淡，他看着那颗银杏树，淡淡开口：“这里住的，不该是你。”

我垂眸：“可这里是将军府，是娘亲让我住进这里的，敢问丞相大人又是以怎样的身份来说这件事？”

秦昀一时哑然。

我继续道：“我听说丞相大人曾跟将军府二姑娘有过婚约，可那份婚约已废不是么？”

我很了解秦昀，他自幼读的就是圣贤书，这样的诘问，会让他彻底打消我是楚归雪的念头。

因为我从不会对他如此咄咄逼人。

秦昀攥紧手，声音里带着些许失控：“你说的没错。”

他生硬的转身，正好遇上来找我的楚繁霜。

看着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楚繁霜微怔，随即道：“秦大人，要留下来用个便饭吗？”

秦昀摇摇头：“不必了，明日午时，我再来拜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有些麻。

天知道面对秦昀，我要用多大的努力才控制住自己不跟他坦白一切。

只是既然前世无缘，今生，也不必非得续上这段孽缘。

楚繁霜走到我面前：“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别开眼：“否认我是楚归雪的事实而已。”

楚繁霜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将一样东西递给我：“之前你房间翻修的时候，这根簪子我替你保存着了。”

我看着她手中那根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簪子，又看看她微微闪躲的眼神，心脏软成了一团。

我接过那簪子，在她诧异的眼神中猛地扑到她怀里。

“姐，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根簪子，还替我好好保存了，谢啦！”

我感觉到楚繁霜身体轻颤了一下，随即问我：“你最喜欢它？”

“是啊，你送我的所有的东西，我都很喜欢，我从未嫌弃过你给我的一切。”

这一刻，她眼底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最后，她只是说：“你喜欢就好。”

我拉着她的手，只觉得曾经的遗憾被填补了一部分。

次日，我从军营回来去找楚繁霜时，就看到坐在那里的秦昀。

他见了我，眉梢微挑，看向我姐。

楚繁霜解释道：“她知道我们的一切计划。”

我朝秦昀笑笑：“秦大人，我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一环，我姐对我不隐瞒也是应该的。”

秦昀垂下眼，轻轻拨动浮在表面的茶叶：“嗯。”

我和楚繁霜对视一眼，有些诧异他此刻的平静。

楚繁霜见他没有反对，便开口问道：“正好你也回来了，秦大人说查到了钦天监监正当日的完整批言，你也听听。”

我默默坐下，眼睛紧盯着秦昀，我确实好奇那监正说了什么，让齐延恨不得把我供起来。

秦昀被我这么一看，有些不自在。

他薄唇开合，吐出一句话；“得此将者，可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