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栋推了推眼镜：“是牛便秘吧？我这里没有兽用的药，你们只能多拿点回去加剂量用。”

他打量着席慕，眼神有点佩服：“小兄弟是学医的吧？昨天多亏了你，不然娜姆母女一定危险了。”

“你在哪里的医院高就？起码是三甲的主治医生吧？”

席慕一语不发，拿起药低头走了出去。

卫生所的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尴尬，李栋张了张嘴看着席慕的背影，小声道：“这小子脾气可真大。”

周沁雪也看得头疼气闷。

但说起来，他都想寻死了，脾气坏点也正常还能怎么着，让着呗。

“您别跟他计较，我们先走了哈。”

她跟李栋赔了赔笑，拿了药付钱追过去：“席慕，你慢着点啊喂，你又不认路。”

席慕已经走出老远，她紧赶慢赶才跟上。

男人垂着眉眼，浑身都带着一股子郁郁寡欢的味道，看上去很有所谓的“破碎感”，原本周沁雪还想唠叨他两句让他别那么没礼貌，看见他这样，愣是把话咽了下去。

她小心翼翼拉了拉他衣袖：“你怎么了？”

席慕没说话。

他以前是沪市最好的三甲医院的主治，还很快就要提副主任了。

职称什么的对他其实并不是太重要，他只是喜欢医学，喜欢救死扶伤的感觉，可以后他再也做不到了。

算了，反正很快就能解脱。

席慕呼出一口浊气：“我没事，走吧，回去治那只牦牛。”

周沁雪总觉得他不太对劲，犹豫了一下，追上去拍拍他肩膀：“席慕，有不高兴的事情要说出来，憋久了会生病。”

席慕语气平淡，侧身躲得离她远了一点：“要死的人不怕生病。”

“”

犟种！

周沁雪也不知道要怎么劝了，只能磨牙切齿带着他往山下走。

雪下得很大，他们到家时，身上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积雪。

布赤大娘焦急等在门口，看见周沁雪回来，赶忙迎上去问：“雪儿，你们拿到那个药了吗？我家的牛有救吗？”

周沁雪安抚道：“大娘，您放心，肯定不会让牛儿有问题的。”

她把手里的药递给席慕：“喏，看你的了。”

席慕面无表情接过：“找一个干净的水桶，装大概两升左右净水。”

“得嘞！”

周沁雪赶忙照做，很快拎着一桶水跑了过来。

席慕估算了一下药量，把泻药放进水里化开：“给牛把水喂下去。”

周沁雪看一眼圈里的牛：“你该不会是害怕牛吧？”

“我嫌脏。”

席慕淡淡扫一眼那全是牛粪的牛圈：“我建议你好人做到底，帮这位大婶清理一下牛圈，长期待在这种环境里，牛很容易生病。”

周沁雪撇了撇嘴：“你人还怪好的咧，那要不你也来帮帮忙？”

席慕一脸谨敬谢不敏的模样，退得老远。

周沁雪本来也只是随口一说，见他不愿意，便拎着水桶跟布赤大娘一起给牛喂药。

那牛儿也乖，咕嘟咕嘟几口就把桶里的药水喝得干干净净，没过多久，它放出一个臭烘烘的屁，终于开始排便。

“哎呀，它开始拉了！”

周沁雪松了口气，捂着鼻子退开：“席慕，是不是肚子拉空就好了？”

席慕点了点头。

布赤大娘也松了口气，笑眯眯过来谢席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