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炎眩乱》 第一卷inadaze 插图 插图 ?zation 第一卷inadaze Ⅰ 1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kiraliu7 ——头昏眼花。世界瞬间变成黑白。在这种状况中,忽然瞥见万里无云的蓝天与鲜红……鲜红标志,以及……!只有这两种对比强烈的颜色烙印在视网膜上。 眼前这片景象到底代表着什么? 像个笨蛋一样放声呜叫的蝉声刺激耳膜。 铁的味道掺杂你的香气。 所有的感觉无视一切认知,像是直接殴打脑袋一般刺激。 斑马线上面拖出一条像是烧焦的轮胎痕迹,以及大小与你娇小身躯差不多的红线。事到如今明明做什么也无济于事,还是拚命跑过去,哽咽的热气传到眼睛、鼻子、脑袋,进一步让我明白这是现实。 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你。 不是上一刻还在聊天的你。 只是某个红色物体。 无论别人怎么说,那都不是你。 ……突然感觉想吐,头剧烈疼痛。视野像在水中睁开眼睛一样变得模糊的同时,水珠滴落在柏油路上。那个好像来自我的眼睛。 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不知道是被蝉声淹没,或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发出声音,总之什么都没听见。 要说出口。 方才下定决心要说出口。 要早点说出口才行。 晃动不已的阳炎就在一旁。 像是想要嘲笑、妨碍我和你,只是待在那里。 不要妨碍我。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之后想怎么嘲笑都行。所以现在先别理我。 虽然晚了很久,或许有点不舒服…… 不管是有些任性的态度。 还是害羞时马上会动手打人的习惯。 以及发丝随风飘动时传来的气味,你的全部。 ——我好喜欢你。zation 第一卷inadaze 人造ENEMY 人造eney 被尖锐嘈杂的警报声吵醒。心脏突然加速,白色天花板映入眼帘。在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状况下撞倒旁边的小茶几,从床上跌落下来。 「……!」 用力撞到右腿腔骨。有如被火灼伤的疼痛延迟了一瞬间才传导到大脑。 一边怀着对疼痛与巨响警报声的恐惧而眼眶含泪,一边把有如雪崩落下的棉被拖过来包住身体的同时,警报停止了。 早安!主人。』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我才完全掌握自己所处的情况。 我,如月伸太郎眼中含着泪水,以不自然的姿势穿着一条内裤裹在棉被里。从萤幕看着这副景象的,是眼眶浮现泪水,强忍笑意的少女ene。 炎炎夏日。不久之前世人还在为了是否会因为陨石撞击,或是马雅文明面临世界末日的谣言弄得人心惶惶,现在却是「那个超人气偶像首次主演电视剧!」等话题登上头条新闻的和平景象。 对于因为职业关系,擅长时事方面的新闻,在网路世界争论世界末日的最前线发表激烈言论的人,也就是我而言,不得不说现在缺乏刺激人心的话题。 虽说职业关系,现实中的我只是普通的十八岁高中生。不过目前自发性地在家反省,与网路世界的居民勤劳交换意见的同时,也担任守护居家安全的警卫。至于基本的勤务内容,是一边进行知识从零开始的同人音乐制作,一边日以继夜对于某动画网站新上传的动画做出爱的抨击,这个职业我已经从事两年了。 题外话,尚未完成任何作品。 不过今天难得充满干劲! 一屁股坐在桌上型电脑桌前,一边吃早上母亲做给我的三明治,一边看讨论区。目标是某动画网站排名第一名、来电铃声&卡拉ok、畅销专辑…… 最终目标还是想要获得众人的奉承。 平常这股空虚的意志不消几十分钟就会消失,回到平常以留言达人身分迈进的状态。然而这个三明洽除了母爱之外,似乎还加入特殊成分,感觉有点像是有神附身,乐句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这个……会大卖!」 我一边开口一边不停敲打键盘。作曲工作顺利得教人不敢相信,内心甚至感到恐惧。不过打从刚才明显刻意妨碍作业,可以说是病毒一般的存在在萤幕上晃来晃去,惹人心烦。 今天的天气好像很热。哇啊!市中心的预测气温高达35度!』 哇哇。光是市内就有大约十人中暑送医。主人外出时也要记得做好防护措施喔!』 我真搞不懂会在这种日子出门的家伙。 倒不如说打从一开始,我就搞不懂那些会出门的家伙。 对了,关于今天的警报声,是某国发生危险程度等级四以上的警报,然后调整为主人最讨厌的频率——』 「今天的警报声是怎么回事!明天也会响吗!……啊!」 忍不住吐槽了。这下糟糕。 一边在萤幕左右移动,一边开敢这个无聊话题的家伙突然停下来,以彷佛要说「来了!」的模样露出笑容,兴高采烈继续说道: 啊,不小心破梗了~~那么明天得准备更刺激的才行!不了不了,不收取任何费用,只要看到客人开心的模样就足够。』 「你是哪来的推销员!我就是因为你的关系才瘀青吧?这是伤害事件吧?」 面对一边发出喔——呵呵。』诡异笑声一边搓手的她,我指着看起来很痛的伤痕全力指责她。 不过这样抵抗也很空虚,只见那家伙头上浮现问号表示疑惑,偏头装傻。 8月14日凌晨3点。家中响起突如其来的巨大警报声,姑且不论我,就连母亲都被吵醒。跑过来查看的母亲看到儿子对着萤幕上的「可爱女生」大声怒吼。 发出相较于警报声,更加会对邻居造成困扰的吼叫声,赫然看到拳头从眼前飞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事到至今,即使不看镜子也知道脸上应该有可怕的瘀青。 「认真拜托饶了我吧……要是电脑坏挥怎么办……真的会死喔?」 喔喔喔……主人真温柔!比起自己居然更加担心我!今天早上也是醒来之后马上来到我身边!』 面对露出古早少女漫画之中才会出现的闪耀光芒的眼睛,并且在画面上无限放大的家伙一阵怒吼: 「我要把你删除!还有电脑坏掉会死的人是我!」 又在说这种话了……主人可是品德高尚之人……真了不起!』 真是不像话。 这家伙真的很不像话。我受够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约一年前,我收到寄信者不明的神秘电子邮件。自从打开那封现在肯定不会开启的电子邮件之后,我的生活压力多到可笑的地步。 隐藏在电子邮件附件里的这家伙刚入侵我的电脑,瞬间就占领电脑的「一切」。 当时的我还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那家伙无视层层叠叠的应用程式视窗,以几何学的表现占满整个桌面的同时,统合成蓝色头发绑成双马尾、全身微微发光的闪亮美少女。 刚开始看到那个模样还觉得「可爱」。我也曾经有过那样的时期。 是啊,当然有过。 突然出现的那家伙,营造出此类故事的女主角出场时「是你救了我吧……和我一起作战……」的氛围。 当时彻底边缘化、身为魔窟居民的我心想这是「抽到主角卡了!」开心不已,接下来将会有与神秘组织作战、世界各地发生异常事件、出现神秘怪物、同伴集结……!这正是让人心动不已的故事第一话!完美过头的邂逅,让人误以为是这么回事。 然而—— 完全没有觉醒任何超能力、没有魔眼觉醒,不要说是同伴,就连下订的商品都没有送来,至于怪物,顶多只看到蟑螂。话说回来,初次邂逅的对话是啊,从今天起请多多指教~~』「啊,好……」从来没看过有这种台词的冒险故事。 当初总之先聊到身世……话虽如此,并不是么多深入的话题,基本上还算正经。 听到当时的我莫名尊敬地询问: 「你到底是什么?我从来没看过、没听说过这种软体……」 她的回答是我也不太清楚耶~~』。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呃,即使如此也算是有所对话。毕竟她回答了问题。 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或许是习惯了,她的行为渐渐变得诡异,开始做出妨碍作业或者整人的举动。像是把我存放自己写的丢脸伤感歌词等内容的资料夹,擅自更名为「tonku」(注:日文中「豚足」的罗马拼音,也就是「猪脚」的意思),或是把我在日常生活收集珍藏的图片资料夹改名为「性欲的坟场」…… 一个月后,擅自改名的行径遍及整个电脑,连我自己作曲的试作档案也擅自改为「如果用这个创作专辑,似乎可以开拓新的领域……」这种越来越感性的标题。 面对这一切的举动,我当然愤怒咆哮到喉咙沙哑的地步,不过特别写出来也没什么用,所以就不提了。 「话说……你改了我的登入密码吧?」 没错,打从今天早上开始完全无法登入动画网站。我不记得有改过密码。这么一来,十之八九是这家伙干的好事。 喔喔!真不愧是主人,反应好快,真开心!』 「改回去……马上……」 好啦好啦,不用这么心急——因为这样,我准备了这个!』 面对需要储存吗?』的询问选择否』,萤幕上的所有视窗瞬间关闭(zation不是最小化)。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着萤幕上出现类似星期四黄金时段节目的四选一问答。 就是这样,第一题!只要答对这题就告诉你第一个密码——』 「你是白痴吗!想死吗!这个!曲子!这是!」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电脑萤幕破口大骂的模样,看在旁人眼里想必滑稽至极吧。就连眼前这个家伙也露出「哇啊……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好危险……」的表情。不,我会这样都是你的错。 「唉~~……」 全身突然失去力气,就这么抱头趴在桌上的瞬间,手肘传来讨厌的触感。 啊啊!主人主人!饮料!』 「咦?」 ——喝到一半的碳酸饮料翻倒在键盘与滑鼠上。 第二次的惨叫声响遍房间,连忙把面纸丢到键盘上。 看到逐渐渗进去的含糖液体,脑中闪过最坏的情况。 不能想。眼前要全心全意抢救这条生命! 擦干净之后赶紧试着打字,只能打出来「o,r,t」这些字。 看样子是没救了。不甘心的眼泪滑过脸颊。 主人!滑鼠滑鼠!』 这个呼叫声让我立刻回过神来。 对了,说不定还有生命有救! 我强忍泪水拿起滑鼠。 「拜托……!回来啊……!」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面纸擦拭,不知道过了多久。 确认滑鼠的状况,只有右键有反应。萤幕上无情显示右键功能表。 世界究竟是由多少不讲道理的事物组成? 这些人到底做了什么,这未免太残酷了。 啊!主人,这个只能打出tororo!啊,请等一下toror——』 「别再说了……拜托……」 虽然有股冲动想把这家伙当成废弃电脑加以处理,但是就算这么做,死的人也是我。用手遮住脸细细咀嚼绝望感,将无处可去的怒气咽进肚子里。 ——陷入沉默。房间充斥着空调运转的声音,吹到脚边的冷空气逐渐冷却脑袋。没错。这就是这家伙最麻烦的地方。过去做出许多奇异的行为让我愤怒抓狂,忍不住动手删除。但是这家伙似乎在网路上存有备份,每次连线上网之后总是会复活,在删除的下个瞬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地占据萤幕。那么离线不就好了吗?我很清楚自己连几小时都无法忍耐那种有如地狱的环境。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恶性循环。 简直是人类亲手创造的敌人。因为是eney所以取名为「ene」。虽然我不认识对方,不过让这么高性能的人工智慧拥有超出常人的性格,肯定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唉……」叹了一口气。这一连串的行为,前后已经重覆过很多次。不过今天未免发生太多事了。对于这家伙毫无逻辑的恶作剧,若是我以外的人恐怕早就发疯了。真亏我能够撑到现在。 虽然很想得到某人的称赞,可惜我是孤独一人。家里蹲尼特族。已经不行了。 任由这些无可救药的想法不停在脑中打转,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突然发现四周异常安静。虽然是我叫她闭嘴,不过难得这家伙会乖乖听话。我慢慢把目光转向萤幕,出乎意料的画面映入眼帘。 画面中列出许多家电购物网站宅配到府的相关情报。不过令我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那家伙露出一边感到抱歉,一边低头偷看我的模样。 那家伙的目光对上我的视线,马上啊,不……』移开视线,伸手指向已经不行了的键盘与滑鼠。 呃,那个……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叫玩笑开过头了吗……?』 这家伙在说什么……?我不由得歪头,看到她像是在等待什么反应的态度,迟了瞬间总算理解。 「咦……?该不会是在反省吧……?」 ……!』 她大吃一惊,马上低下头。 看到她夹着双腿忸忸怩怩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一开始见面的感觉,连我也跟着低下头。莫名的紧张感支配当下。总、总之得说些什么才行……! 「不,既然发生了也没办法……反、反正也很旧了,心想差不多想换……」 如此说道的我把目光拉回萤幕,那家伙转身背对我,一个接着一徊查看网页: 就、是、说、啊~~!哎呀我也觉得买新的比较好!话说真亏能够用到现在~~这下终于不行了!』 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在我的人生经验里,有过无法理解到这个地步吗? 此时的感觉已经不是愤怒或悲伤,而是无限的空虚感。 咦?对了,这下糟糕~~……』 正当我沉浸于这个感觉时,突然对那家伙的发言有些在意。 「说什么糟糕,有什么问题吗?总之能用就好,帮我找个可以当天到货的。」 这个嘛……我的确有一点责任。』 「不只一点吧!」 主人要是没有这个,大概今天还是明天就会死……』 「应该吧。」 果然是吧。所以我找了很多……主人,今天是几日?』 「啊?今天是14日……吧?应该……啊!」 突然惊觉的我看着视窗当中的搜寻结果。 全部都显示「本日无法配送」的文字。 因为是中元假期啊。到处都在放假,几乎都要从后天才开始送货。』 我感到一阵晕眩。 「后天……?两天后……?」 我忍不住往后靠在椅子上。 两天。按照一般人的想法,应该不算什么。 但是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严重的生死问题。 叫我两天不吃饭,那就两天不吃饭吧。 叫我两天不睡觉,那就两天不睡觉吧。 ——然而这件事另当别论。 已经像呼吸一样自然,那就好像叫我不要呼吸。 一般人可以两天不呼吸吗?当然不可能。 两年前开始这种生活,我的身体已经到了不上网就会死的地步。虽然也有手机,但是家里不知为何收讯很糟。而且太少使用,现在就连能不能上网都是问题。 幸好电脑本身没坏,但是操作设备完全阵亡,「这个箱子」完全派不上用场。如果坐在萤幕中央的这家伙「稍微听得懂人话」,说不定事态就没这么严重。只要向这家伙发出指示,代替我操作即可。 但是要我和这家伙相处两天,明天真的会因为压力戌是胃穿孔什么的而死吧。 基本上她和我说话,我都是采取无视的态度,才能勉强没有胃穿孔活到现在,现在居然要我拜托她所有事?如果我真的提出这个提议,这家伙应该会像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两眼闪闪发亮答应吧。 实际上,她从刚才就一直投来彷佛在说「来吧……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吧……?来吧……!」的热情视线。 ——眼前只剩两条路。 是要放弃电脑而死?还是成为这家伙的玩物而死? 「这两个选项都太过分了……」 绝望感伴随着沉重的叹息流泄而出。 老实说,即使自己也觉得这样很蠢,不过我有下线就会死的自信。这不是开玩笑。在这种世界都很愚蠢的状况下,对于只能选择死路的自己,忍不住流下泪水。 ……那个~~』 「什么啦……」 嗯,就是……我认真想过了,这次我做得有点超过……』 在她说这些话的zation 第一卷inadaze Ⅱ 2 ?我作了个很讨厌的梦。你在我眼前消失不见的梦。 已经作了好几次。 全是梦见昨天的梦。 今天是第几次了? 昨天是第几次了? 在这个公园说话又是第几次? 你或许是第一次,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 我曾经对你说过这些话。 说了好多次。 然后你总是相信我。 认真地替我烦恼。 可是每次的结局你都会死。 当我说这些话时,你会为此烦恼,露出悲伤的表情。 所以我决定不再说。 没关系。已经没问题了。 现在还稍微有点喜欢在这个公园聊天。 我只要听你说话就好。 因为同样的话你说了好多次,所以我一字不差地背下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关系。 那样也好,我希望你说话。 听着你的说话声时,就不用听烦人的蝉鸣。 因为可以只听到你的声音。 我看向时钟,刚好是12点半。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我伸出手,你好像很害羞地握住我的手。 直到最后还是这么恶心…… 难怪不受欢迎。 时间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过去多谢了,hibiya。 烦人的蝉鸣声—— 包括游动的阳炎。 ……我果然讨厌夏天 一——抬头往上看,钢筋近在眼前。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如月ATTENTION 如月attention 「哎呀,早安,小桃!今天也很可爱喔!」 「早……啊哈哈……」 轻轻打声招呼,快速通过。刚才那是今天的第三十七次。 大大偏离当成通勤路线可以缩短很多时间的直线路径,往早上人少得有些寂寥的商店街前进。每家店都还没营业,完全没有客人的时间——原本应该是这样,然而商店街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像是算好时间,人们从前进方向的店家一个接一个跑出来,对着我开口: 「喔喔,小桃!要去学校吗?放暑假还得去学校真辛苦!」 「是、是啊……你好……哈哈……」 第三十八次。 我僵硬地对着从蔬果店跑出来,像是老板的人打招呼,转身重新面向前方,只见街上开始聚集民众。 「……!」 虽然瞬间有些退缩,但是没有时间犹豫了。从蔬果店旁拉下铁门的药妆店右转,钻进小巷子准备逃走。 我一边小跑步一边看手表确认时间。 今天这样还算是运气好的。 平常这个时间,搞不好得往自家的方向跑。 今天或许可以时间充裕地走进校门。 自然加快脚步前进,在t字路口左转的瞬间——才发现这个想法太过天真。 大概是因为公车误点,眼前的公车站至少排了两趟公车才能载完的乘客。站在后面的一名男性发现是我,发出声音的瞬间,所有人的「眼睛」全都一起往这边看来。 ——糟糕。这下子真的不妙。 有如合唱一般整齐的欢呼声让我有些退缩,忽然看到公车站上方的时钟,脸色铁青。 手表的电池大概是没电了,似乎完全静止不动。 「呜呜……」从口中流露而出的声音,被蝉鸣声盖过。 「啊啊……!果然吗……」 校门已经关闭,连个小孩子可以通过的缝隙都没有。 如果人可以进去,门就没有存在意义,就这个意义来说,它确实完成它的工作。 8月14日上午9点10分。 不只是赶不及,暑假辅导的第一堂课也迟到了。 虽然设法避开在公车站等公车的人要签名,不过当时已经确定迟到。 听天由命走到最短路径的大马路,不过好运已经用完了。 街头巷尾以被说「这也太夸张了吧」也无法反驳的巨大音量,播放我所演唱的过度赞颂恋爱的歌曲,并且张贴新单曲的海报。 不仅如此,大萤幕上正在播放我穿着彷佛表示「想被荷叶边淹死吗?」的服装跳舞的音乐pv。这张cd今天发售,想取得限定商品(海报)的人在下方的唱片行大排长龙。 「要是我没有经过那里会怎么样……」 经纪人的车停在学校前方,冷气强得有如置身天堂。坐在隔壁驾驶座,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的短发女性,一大早就散发辛苦工作一整天的疲劳感低声开口。 「不、不好意思……可是!今天那个……公车好像误点,学生们……」 我比手画脚想要含糊带过,却被「唉……」的叹气声打断。 「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包括讨厌坐车上学引人瞩目这点也是。」 「那个……嗯……」 「虽然我尽可能希望尊重你的意思,可是也差不多……这阵子正想和你提这件事……」 听到好像感到很抱歉的发言,我也不禁跟着觉得抱歉起来。 两人沉默了一阵子,突然看向时钟,第一堂课的休息时间快到了。 「……啊!我得走了……!那个,晚点再联络!对不起!」 不在这个时间进入学校,又要迟到一堂课了。 手忙脚乱从助手席下车,转身面向车子再次点头示意,这才沿着包围校园与校舍的高耸围墙,朝教职员专甩入口前进。由于不久之前还待在冷气强劲的车内,内外温差太大,感觉额头渗出汗水。不过早上的骚动早就让学校制服因为汗水黏在背上,所以没有太大的问题。不管是不是十六岁的女高中生,在这么热的天气跑步,无论谁都会满身大汗。 感觉糟透了。好想回家冲澡。 走到围墙中断的地方,钟声正好响起。 糟糕。十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之后,马上就是第二堂的辅导课。 我小跑步到教职员入口,按下小型对讲机之后过了几秒钟,小型喇叭传出声音。 学校特有的嘈杂声透过小型喇叭,释放另一个世界的气氛。一想到接下来要踏进这个空间,打从心底感到心情低落。 请问有什么事吗?』 「啊,是的!那个,我是一年级的如月……辅导课迟到了,希望能允许我进去……」 已经听过这个女职员的声音多少次了? 打从入学至今过了四个月,她搞不好是我在学校里交谈次数最多的人。透过对讲机的对话占了九成以上,感觉真是心酸。 啊啊,如月同学是吧。我现在开门,请直接过来教职员室。』 已经不会再询问理由,也不会挨骂、遭到怀疑,是我唯一的救赎。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喀!」听到解锁的声音,我推开门走进校内。 自然关闭的门再次发出「喀!」上锁的声音。 校内散发外面没有的清凉感。学校虽然放暑假,还是会为了社团活动以及上辅导课的学生开放。 ——我今年春天才进入这所学校就读。 前年改建的四层楼校舍采取西式设计,看起来非常漂亮。很像少女漫画当中会出现的女校……虽然不到这个地步,除了莫名雄伟的钟塔,还在校内各处安排小河、喷水池、全裸铜像等等。 而且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不过到处都是结合花草打造成像是隧道,充满生气的物体。 这到底是谁的兴趣?虽然我认为在大楼林立的市中心建设会让人误解的学校,只会造成城市景观的混乱,但是或许该说是不出所料,似乎受到女学生的极度欢迎,录取率在县内也是排名前几名。 虽然是以「因为离家近」这种没有梦想的理由选择这间学校,然而学业成绩很差的我能够考上,只能说是巧合。 由于总出席天数是令人绝望的数字,所以暑期必须到校辅导,不过就算我完全没有缺席,以成绩来说还是得参加辅导。只有这点我很有自信。 然后已经没有时间了。 直接前往教职员专用玄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梯,打开玻璃门再次享受来自冷气机的冷空气。突然进入凉爽的空间,才知道自己满身大汗。 在鞋柜旁从包包里拿出室内鞋,十万火急换上。 「哇呜!没时间了……!——好痛?」 折好室内鞋的袋子,准备拿出户外鞋的袋子时,头撞到什么坚硬的东西。 惊讶抬头,只见拿着点名簿身穿白色衣服的高大男子站在眼前。 「啊……呃,啊哈哈……老师早?」 「不,就算你问我……而且已经不早了……」 「说、说得也是~~……」 糟糕。完全忘记今天第一堂辅导课是导师的课。 如果是其他老师也就算了,只有这个人不能含糊带过。 「我不是要讲你迟到那种事。你看一下这个。」 「咦?什么东西……咦咦?」 我接过从点名簿里抽出来的纸,看到内容不由得一脸惨白。 「知道这是什么吗?话说你没事吧?」 「呃,这是生物1的考卷……上星期zation考的……」 「喔喔,你知道嘛。那么你知道名字旁边写的数字代表什么意思吗?」 「呃……哈哈……这就不太清楚了~~……好痛!」 再次被点名簿敲头。这个人每次都面无表情地动手,真是大意不得。无法回避问题。 「你啊……字写得不科学又有个人特色就算了,上了两个星期的辅导才拿两分,你是那个吗?难不成要上一百个星期才能拿到满分?」 拿到的考卷很凄惨。 尽管所有答案栏都填上答案,但是除了一题之外,全都用红笔大大打「」。 面对这个不现实的光景,忍不住头晕目眩。 「我……明明有念书……」 「咦?什么?这叫有念书?你这题写出一个被归类为哺乳类的动物』竟然回答答:螃蟹、鲑鱼』哪里有念书了!」 「因、因为母亲的老家在北海道……不!我在鹿、熊』之间考虑很久。』 「就是这个!就是它们!……话说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发挥乡土爱?还有明明叫你回答一个,为什么要写一对!」 「咦?因为只写一个太可怜了吧!」 「为什么面对考试还有这些动物,会有这种奇幻的感觉!话说把鹿和熊放在一起,鹿会被吃掉吧!」 「被、被吃掉……?」 听到接连而来的指摘,再次仔细考卷。 只是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明明全神贯注回答,这个结果实在太过悲惨。要是拿给妈妈看,不知道她会说什么……我不敢想像。 ——每次都是这样。 我做的事无论何时都会得到异常的结果,吸引人们的「目光」。 小学高年级时,我在课堂上画的图在偶然的机会让知名作家留下印象,之后还成为小说封面,而且那本小说大受欢迎。 上了国中被找进美术社,参加一年级第一个比赛的作品,彻底打败当时的社长等人的作品,脱颖而出获选为全国第一名。感觉好像从那时候开始,周围的目光逐渐投注在「自己」身上。 升上国中二年级,退出越来越不自在的社团活动,放学后在街上闲逛买东西时,被星探搭讪的次数增加。虽然一开始加以拒绝,不过被现在的事务所发掘时,刚好发生一些事,妈妈的工作不太顺利,于是我决定进入事务所赚取一点生活费。 理由就只是这样,并非我特别喜欢上电视或是音乐。不过就算是那样的我,多少也会向往以偶像的身分站在舞台上唱歌。 以新人偶像的身分开始的第一个工作,是站在舞台上说话,炒热事务所前辈演出的气氛。虽然直到现在还是觉得不擅长在人们说话的我,当时接到这份工作时心里只想着:「为了家计不可以被开除。」 因为很紧张,老实谎不记得正式上场时说了什么,不过就某种意义来说非常成功,可以说是「棒透了」的结果。 会场盛况空前,就连各家杂志与体育报都大肆刊登。要说唯一的问题,就是并非原本是主角的前辈,而是我成为话题。 只是站在舞台上说话,没有唱歌也没有跳舞的「无名新人偶像」获得观众热烈欢迎。以事务所的立场来看,当然是十分开心。但是从那天起,事务所响个不停的询问电话,多到几乎让人没有时间喘息,这肯定是种异常现象。 偏离常理与常识,毫无意义、无关理由或嗜好,人们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到了那个时候,再次注意到自己的「不普通」。 「喂~~你有没有在听?」 「……咦?呃,有啊!」 「不,我可以确定你刚才没有在听。是不是中暑了?」 「啊,不,因为考得太差所以有点……哈哈……」 「真的很差。总之下个星期我会再考一次……尽量加油吧。」 老师露出像是在看可怜小孩的同情眼神看着我。 「下个星期吗?……唉……我会努力……」 自认这次已经很努力了。 接着还要多努力呢…… 「放轻松一点,不用那么紧张。这个时期还在习惯学校,而且下星期有演唱会吧?」 「啊……!是……是的……」 表情明显变得不开心,只能尽量不要表现出来。 老师叹了一口气,对我投以「真是拿你没办法」感觉的温柔眼神。 「好了,别太勉强了……总之你回去吧。不是说过今天要拍电视剧吗?」 「是……不!我要上课!也还有时间!」 「辅导课的时间表不是有写吗?因为中元假期休假,所以一年级今天只有一堂课。」 「咦咦?啊,真的……」 拿出时间表仔细一看,今天的确只有一堂课。 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被人发现我没看时间表就来上课…… 「呃……那么,三天后见!」 「嗯。中元假期也不能休息真是辛苦。那么我要回去了,自己回家要小心喔?」 「没问题!那么今天在此告辞了!」 我轻轻点头示意,把考卷尽可能往里面塞,像是要盖住考卷一样把室内鞋放进去。穿上刚脱下来不久的室外鞋,离开教职员用玄关。 打开玄关大门的同时,突然传来蝉鸣声。 再次邂逅的直射阳光,散发出更加强烈的杀人热线。 一想到接下来要踏上归途,便忍不住叹气。 「呜哇……总、总之先去买个饮料……」 从教职员用玄关走过操场的途中,有一台自动贩卖机。一想到口好渴,便觉得尘立难安。我朝着自动贩卖机的方向,走在色彩缤纷的石子路上。 自动贩卖机旁边有个经常会在公园看到,由树枝或是常春藤为顶的宽敞聊天空间。零星的白色桌子有几名文静的女学生正在那里谈笑。大概是来学校参观社团活动的练习比赛吧。 从石子小路来到泥土地,当我踏进这里一步时,待在那里的几名女学生突然全部一起看过来。 「……!」 虽然瞬间感到退缩,不过她们似乎没有敌意或是过度的兴趣。刚露出一抹微笑,接着所有人小声交谈,一起快步离开。 急忙想要回以笑容时,女学生早已不在现场。感觉自己因为不好意思冒出大量汗水。 「唉……」忍不住叹一口气,往自动贩卖机走去。 虽然色彩缤纷、很有魅力的标签分散购买欲望,不过对于消除此刻心情的饮料,还不至于感到犹豫。 看到宝特瓶饮料中有着独特瓶身的黑色碳酸饮料,眼睛亮了起来。 从包包旁的小口袋拿出一直以来爱用的小猪钱包,「啪!」打开钱包,确认零钱还够。 把手伸进去拿出硬币,投入投币口。 当零钱都投进去的瞬间,红色指示灯跟着亮起来。 选定其中一个按钮。有如小时候看的洋片中,与未知领域邂逅的场景般慢慢伸出手指按下按钮,在听到「哔!」的同时,饮料出现在取出口。 虽然有一股冲动想要当场叉腰喝个痛快,不过再怎么说也是花样年华的十六岁,还是先坐下来再好好享受。随性拿着庞克碳酸饮料,这就是所谓的入境随俗。 在距离自动贩卖机稍远的桌边坐下,打开期盼已久的碳酸饮料瓶盖。 直到目前为止都是面无表情,唯独这个瞬间实在没有办法。只听到「噗咻!」轻快的声音,独特的香甜气味刺激鼻腔。要是现在照镜子,恐怕是完全不能公开,事务所无法接受的表情吧。终于忍不住喝下碳酸饮料。 啊啊……发明这个饮料的人一定zation 第一卷inadaze Ⅲ 3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切的开始。 应该在我为了暑期辅导,从乡下到hiyori的亲戚家开始。 应该是这样没错。 那个家里的白发人叫什么名字? 记得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叫什么hibiya,我的名字大概也很奇怪吧。 长得很高,我行我素的那个人。 问问hiyori吧。他应该记得。 不过很久以前好像问过很多遍。 叫什么名字呢……呃,算了。 对了,hiyori到哪里去了? 我们应该是一起出门的。 到目前为止,我有过一个人的经验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奇怪……甚至下雨了。 这大概是第一次吧…… 在不断重覆的梦境里。 天气预报失准,雨天让城市换上不同的面貌。 无论是曾经声嘶力竭的蝉鸣—— 还是升起的阳炎,今天都不见踪影。 「嘿……你。」 「什么事?」 「你一个人来这里吗?」 「不是……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可是走失了。」 「朋友?」 「是的。我们总是一起行动。可是感觉今天好像见不到她……」 「是吗?你想见她』吗?」 「……我想见她。」 「这样啊。那么一定没问题,不管是你还是她……」 「……你要去哪里?」 「你可以一起来,不后悔吗?」 「是的。」 「那就跟我来。跟你一样,可以提供协助卧人一定正在等旧。」 「协助……?」 「透过那些人的眼睛』与你的眼睛』,一定有能看见的东西……」 「——所以绝对不要忘记今天的事。」zation 第一卷inadaze 目隐CODE 目隐de 一边抚摸身体曲线一边感受缓和的水流。打从今天早上开始一直想淋浴,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实现。 在神秘组织的秘密巢穴。 手机和自己被茶水淋湿。 对方拚命道歉直到现在。 虽然写成文字感觉更加诡异,然而「现实比电视剧的剧本更离奇」。 淋浴之后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走回去,三人稍微把脸转过来,不过很快又转回去。 时间是上午11点半。 「总觉得不太好意思,还借给我衣服……」 「不,原本就是我们的错。话说该怎么办才好……」 「真的……啊哈哈——啊!不!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对吧?」 ari从刚刚就不断道歉,只要看到我叹息,就会眼眶泛泪露出快哭的表情。 「可是……可是……!」 ari的手上握着装满干燥剂的密封袋,里面是刚才被茶水淋到的手机。 在擦拭干净的桌上,是为了拿出干燥剂才打开,有如前菜排得满满的点心。 「必须……赔偿才行……」 「说什么赔偿,你从哪里拿出那么多钱?卖书吗?」 原本随便斜靠在沙发上看杂志的kido,一开口便毫不留情,ari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 「哇啊!别、别这样,团长!」 「没办法啊。事实上这家伙也无力支付。」 「就、就算这样也不必这么说……、ari,真的不要在意好吗?别哭了~~」 就算我出声安慰,ari还是一样紧握密封袋哭得抽抽噎噎。 「问题是不能与外界联络会很不妙。kisaragi还是得稍微与外界联络吧?」 kano还是一样满脸笑容,刻意地耸肩开口。 「唔~~……话是这样没错~~……」 刚才传送的电子邮件内容确实很不妙。 有种即将掀起风波的预感。从午间谈话节目「某超人气偶像突然失踪?极有可能遭到诱拐?」开始,渐渐变成新闻。 「姑旦不论经纪人的手机,至少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吧?」 题外话,刚才kano好像帮我查过事务所的电话,但是一直在通话中,就气氛而言似乎不太可能接通。 「……这、这个嘛……」 「咦……?该不会kisarag………」 「不、不是,该说是对数字很不擅长……!我、我记得全部数字加起来是的!」 「这是什么无意义的情报。」 「呜呜~~……」 总觉得从今天早上开始,一直被人同情脑袋不好。 「啊啊~~这么一来警察或许已经出动,这里很快就会曝光了吧~~……」 「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会以诱拐犯被逮捕……要是有支手机……」 kido一边叹气一边看着ari,只见她肩膀动了一下,又流出大量泪水。 虽然我认为情况十分严重,不过这两人不知为何乐在其中(主要是捉弄ari)。 「只要ari去做日薪支付的辛苦工作,就能很快赚到换手机的钱了!」 kano露出灿烂笑容,边说边敲手。 「是啊。呃~~……喔,好像有指挥交通之类的工作。太好了,没经验也可以。」 kido把打工杂志「啪!」摊在桌上,上面画着一名头戴黄色安全帽的人,挥舞红色萤光棒的图。 看到这个的ari不再哭泣,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不,这个比较好。挥汗带给大家幸福!企鹅标志的石头浴缸搬运!』唔~~……虽然薪水有点少,但是不分男女!」 「嗯,去锻链一下也不错……?喂,等一下等一下!」 kido抓住轻轻把慎重抱着的密封袋放到桌上,准备安静离开的ari衣角,让她再度坐下。 「你要去哪里?」 听到kido的问题,比起手机,对于自身即将面临的危险,ari的脸上满是惊恐和害怕。 「那种工作……我……没有办法……」 拟在桌上的打工杂志印有可爱的粉红企鹅插画。看起来似乎是运输公司的形象角色,然而与可爱的外表相反,实际上是「欢迎无经验者,男女不拘,喜欢活动身体,体魄强健者尤佳!」充满汗臭味的徵人内容。 「等、等一下,这个对ari来说有点强人所难吧……?」 「不不不,这是要她学习社会!哇啊,工作时间从早上6点—到半夜u点都可以!当天即可上工,这样很快就可以赚到手机的钱。」 ari只能对这些话一一做出「噫咦咦咦——」的反应。 捉弄她到底有什么意义? 「够了!这样太可怜了!没看到ari很困扰吗!」 我从桌上拿走打工杂志,ari以彷佛看到女神的眼神看着我。 「话虽如此,也差不多该教导ari社会的严苛了。一直当尼特族也不太好吧。」 kano靠在沙发上一边伸懒腰一边开口,kido也「嗯嗯。」点头同意。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有从事什么工作吗? 「我、我也是有在工作的……!」 ari难得回嘴。 不过kano和kido像是要打断她一般反驳: 「咦?你说人造花的家庭代工吗?那个一个月顶多500元吧。」 「5、500元?」 当我听到百位数的收入隐藏不住惊讶,忍不住开口确认。 看到我的反应,ari的脸因为害羞而慢慢涨红。 「是的……可、可是我一朵一朵很用心地做……」 「我说你啊……人造花一朵才5元吧?一天做三、四朵的你……」 kido一边叹息一边回应。 kano接着追击: 「普通人应该能赚到ari的100倍吧?对吧,kisaragi?」 「咦咦?问我吗?」 ari对我投以像是在说「救我」的眼神。不过听到一个月500元,老实说实在无法帮她辩解。 「呃~~……不!像、像这种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步调!没错!所以ari做的也是了不起的工作……喔!」 「……就算一个月赚一个铜板也算?」 「就、就算是一个铜板……!」 即使听到kido的质疑也不屈服,小心翼翼看了一下ari,只见她以非常满足的表情看着这边。 虽然心情复杂,不过暂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孩子的未来的确令人感到不安。 「呼……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只好由kisaragi出手机钱了?」 kano向kido进行确认。kidok不发一语只是点头。 「就是这样!太好了ari,kisaragi说要帮你出全部的钱!」 「咦咦?为什么……咦咦?」 面对突然的态度改变,忍不住感到疑惑。 「咦?还是要ari付?」 kano露出爽朗过头的笑容询问我。 「……!不、不用……我、我来付就好……」 「听到了吧!太好了,ari!」 「这下子算是解决了。」 虽然打从一开始我就打算自己付,却莫名有种遭到设计的感觉。这群人平常都是这副德性吗……? 打从心底觉得这个团体很奇怪。zation「请问……真、真的可以吗……?」 ari一脸不安地看着我。 「啊!唔,嗯!完全没问题!」 「工作」收入实际是由母亲代为管理,所以我能自由运用的只有零用钱,以这个月来说或许有点危险。 真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什么,因为没有朋友所以有无谓的储蓄,只要从那里提领,总会有办法—— 「可是只有这些可能有点……真的没问题吗?kisaragi?」 「只好想办法……喂!为什么拿着我的钱包?咦?什、什么时候拿走的?」 kano若无其事地打开钱包检查。那应该是我放在包包里的钱包。 确认一下包包,钱包的确不在里面。什么时候拿走的…… 「哇啊!kisaragi整理一下收据吧~~!话说会不会吃太多芒果干了?」 「每天都买这个……和鱿鱼乾一起买。你在训练牙齿吗?」 在kano把一叠收据从钱包拿出来放在桌上的同时,kido也一起看向收据。 「嘿,哇啊,这是什么饮料!加入碳酸的……红豆汤?从这一天开始每天都会买来吃。迷上了?」 在一旁观看的ari笑了,我的脸热得像是快要喷火。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以惊人的气势把桌上的收据收起来,并从kano的手上抢回钱包。 「怎、怎么可以这样!居然随便看别人的钱包……!」 「咦?哎呀……一不小心?」 公开我的饮食生活也是一不小心吗? 早知如此,每天买总汇三明治和红茶就好了。 「爱吃鱿鱼乾和红豆汤的偶像吗?」 「怎、怎么样……!不行吗!」 kido一边看着手上的收据,一边以同情的表情开口,kano的表情也变得严肃。 「果然……从各方面来看都太过分了……抱歉,未经你的同意就擅自偷看。」 「不、不要这样!啊啊啊啊啊啊!这、这个点心真少见!包装很漂亮,好像很美……」 忍不住想要转移话题,从桌上拿起刚才ari没有打开的点心。 那是包装上写着「特浓昆布高汤·男子汉的零食!」的腌萝卜。 「喔、喔……你可以拿去吃……」 kido显得不敢恭维,kano忍不住噗嗤笑了。 如果这里有洞,真的好想跳进去把自己埋起来,一直钻到地底深处。 「可、可是红豆汤很好吃……我乜喜欢……」 「、ari……!」 ari连忙插嘴,打算帮我解围。 真是个好孩子……! 「可是有加入碳酸喔。」 「那样也许有点恶心……」 因为正直过头,得到反效果。 顿时陷入严重的情绪低落。 「好吧……反正我是奇怪的家伙……难怪交不到朋友。」 一般女高中生的钱包里,大概不会塞满买鱿鱼干的收据吧。 「喂、喂,别沮丧!打起精神来……!」 「特浓昆布高汤……肚子好痛……噫……」 「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啊啊……!对不起喔?」 正想对捧腹大笑的kano生气时,只见ari吓得抖动肩膀,露出害怕的表情。 「啊,抱歉抱歉。啊啊,我还以为会死。好了,玩笑开到这里,也差不多该出门了。」 「咦?出门……去哪里?」 kano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个懒腰。 「总之得先更换手机吧?附近有手机行吧。」 「啊啊,的确。」 kido一边翻阅从沙发旁边放杂志的地方拿出来的数位家电情报杂志,一边有气无力地回答。 「虽、虽然这么说有点晚,不过更换手机又能怎样……?」 「唔~~至少可以转移通讯录吧?总之这点也问看看吧。」 「不,可是……我一旦到外面……」 现在外出很不妙吧? 要是再次出现人潮,就再也逃不掉了。 「啊啊,放心,我们也会一起去。对吧,kido?」 「……是啊。」 kano看我一脸茫然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乐不可支地笑了。 「kido的能力』就像你所看到的,不过那只是本质的一部分。」 kano刻意摊开双手继续说下去: 「说得直接一点,kido不只自己』,就连周围任意物体』都能控制存在感。我们把适个称为隐藏目光』的能力。也就是说——」 「也、也可以让我消失吗?」 我兴奋得忍不住大叫。 「不是消失,而是尽可能减低存在感。kisaragi没有过这种经验吗?目光不是集中在自己身上,而是放在什么事』、如何做』就会明白——」 脑中想到几个类似的经验。小学时在课堂上画图时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你的吸引目光』能力对外也适用。现在是没有留意到这点,才会吸引人们目光。总而言之,kido的能力可以让那个完全无效,放心吧。虽然一开始是kido搞错了,不过你绝对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 kido难为情地用杂志遮住表情。 「呐,搞错什么?到底在说什么?」 ari一脸茫然询问kano,只见kano再次露出有所含意的笑脸。 这个人似乎是打从心底喜欢贬低他人。 「一定是这样吧。虽然刚才尽情捉弄ari,其实kido——」 「好、好了,走吧!啊啊,ari别在意。没什么。」 kido一边开口一边把杂志丢到沙发上,顺势站了起来。 「出门……?」 「到、到附近的手机行。」 ari的话才说完,kano便以惊讶的表情回答。 应该是因为kido从旁散发「不准说出来」的压迫感吧。 瞬间窥见这个团体的上下关系。 「……会经过公园附近吗?」 「嗯?这么说来确实会经过。怎么了?」 「那么我也要去……我想要埋起来……」 kano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应,ari已经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我和kido也不懂话中含意,同样目瞪口呆。 「……埋起来是指……ari养的宠物死了吗?』 「不,我不知道有宠物死掉。话说根本就没有养吧。」 「嗯。ari应该连饲料费都负担不起,我也觉得她没有偷偷饲养什么……」 「那么究竟……」 就在我们交头接耳谈论关于ari「想要埋起来的发言」时,厨房传来东西碰撞的声音。ari把刚才泡茶时不小心打破的杯子碎片,放进用布做成的袋子里。 「啊……」 此时才想起ari想把心爱的茶杯让我使用这件事。难得特地准备,却因为不小心跌倒打破了。 ari拿着绘有动物图案的杯子碎片,又是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啊啊……原来埋起来是指这个。」 「那是ari很宝贝的杯子呢。」 ari花时间把碎片从便利商店的袋子拿出来,再一个一个包进漂亮的布里。 与其说是作业,更像是为了不要忘记深深zation 第一卷inadaze 终章 终章 8月15日。终于结束漫长的一天。 没想到真的在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姑且不论ene,连妹妹和她的朋友们也一起来了,完全是出乎意料。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 神清气爽的感觉完全不像经历大事,真是不可思议的起床。 若是「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还比较能够理解。 不过醒来的地方却是梅杜莎与透明人(?)所在的神秘组织巢穴的房间里,我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被那个团体救了一命,妹妹又不知何时加入这个团体。 ……我明白你们搞不太懂我在说什么,不过你们放心。 老实说我才是最搞不懂的人。 从妹妹那里听到的来龙去脉太过超出常轨,虽然进行多次重覆的问答,不过搞了半天还是不太懂。 不过试着交谈之后,意外发现妹妹的朋友是一群不错的家伙。 由于我平常只跟个性莫名其妙的软体说话,所以有些过度评价也说不定。 不过至少名叫kido的那家伙还挺正常的。 帮我准备的早餐也很好吃,有居家的一面。 ……如果扣掉眼神总是很凶这点,说不定是包含我在内的这群人当中最正经的一个。 确实是个诡异的团体,似乎还跟妹妹商量了关于「目光」这个烦恼。还有这是妹妹第一次向我介绍「朋友」,我也很快跟他们混熟了。 比起这个,最麻烦的家伙是ene。 那家伙居然和妹妹有所联系…… 她该不会把我私藏的图档寄给她吧……? 啊啊……好像会……好恐怖……拜托不要……身为哥哥的威严…… 担心性癖曝光的我就连在游乐园也只想着这件事,老实说,已经不太记得玩了什么。 我只是依照ene的要求,玩过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 不过偶尔这样或许也不错。 好像没有这种感觉了。 离开游乐园之后,走了一段路。 话说回来,我背的这个孩子,到底家里蹲到什么地步? 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体力更差…… 「抱歉。这家伙真是的,居然自己兴奋到晕倒……」 「不,shtaro这样不是很好吗!背女孩子或许是一辈子都没有的经验喔?」 「真的,哥哥既胆小又是二次元宅,说不定这辈子再也没有这种经验了。不过话说回来,ene,游乐园很有趣吧~~!」 呀啊!玩得超开心的!尤其是主人吐得乱七八糟,真是太棒了!回去之后我把照片寄给大家!』 「喔喔!ene的品味不错~~!那么我用ari的珍藏照片交换……」 喔喔喔!高眼角男,真有你的……!好啊!』 「不……不要……给别人看……」 「喂,ari,既然醒了就自己走。shtaro也累了。」 「再……再一下就好……」 「啊哈哈……咦,奇怪……?」 「嗯?」 「……出事了吗?」 走在徒大马路转进去的小路时,正好看到小公园前面聚集人群。 救护车似乎刚好抵达,搬运担架的救护人员紧急疏散围观的人群。 从人与人的缝隙,看到中心有个年纪与我差不多的青年。 他把手撑在地上,担心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年。 倒地的少年虽然不清楚正确的年纪,不过大概10岁吧……? 「……年纪好小。」 「嗯。受伤了吗……?」 kido盥kano低声交谈。 少年看起来没有明显外伤,不过好像失去意识。 只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做什么。 当我移开视线准备走过时,发现ene有些不对劲。 ……!』 「……ene?你怎么了?」 ……konoha……?』 「咦……?你说什么,ene?」 少年被搬上救护车,青年也一起上车。 救护车再次鸣笛,就此离开现场。 ……妹妹!可以去追刚才那个人吗?』 「咦、咦咦?为什么?」 别管那么多快追!拜托……!』 「哥、哥哥……?」 「怎么了ene?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 8月15日下午5点,「防灾行政无线」(注:由政府所设立,用来传达紧急状况的无线电广播。同时也会在固定时间响起,通知小朋友已经是回家的时间)在市中心响起…… ——于是我们漫无止境的二天」,接下来才要开始。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后记 让人想闭上眼睛的内容 后记 让人想闭上眼睛的内容 ?我是じん。 不知道大家觉得《karoudaze阳炎眩乱-adaze-》如何呢? 这次藉由创作与我的首张专辑「メカクシティアクターズ」关连的小说,把专辑中的四首乐曲的故事为构想写成小说。 在今后的小说里,预定写出其他乐曲的故事。 不过这部小说或许会超出预期,在下一集变成「平淡描写女孩子们的日常与有点色色的校园爱情喜剧」也说不定。 ……那样或许也不错吧。 对了对了,登场角色的名字也会在这部小说公开,帮登场角色用花的名字命名之后,感觉这种命名方式还挺时尚的。 在这个过程当中知道玫瑰里面,有种名叫「tt」的玫瑰。 真是时尚的名字。 在义大利文里「」好像是「乾杯」的意思吧? 那一定是在形容玻璃杯轻轻碰撞的声音吧。 就是这样,我创作了小说,不过真的很辛苦。 还以为会死。 同时制作专辑与创作小说,还举办演唱会,行程满到连没时间赞美tt。 所以这个后记彷佛是从那些咒语之中解放,一边赞叹tt的美丽一边写的。 过度赞叹tt的美,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写到这里。 写的速度很慢,真是抱歉。 啊,我当然是指玫瑰喔? 题外话,我在网路玫瑰图监之类的地方,看到tt的项目写着「微香」,含蓄的气质让人感觉更加高雅。 啊,tt让我想起在奈及利亚有名叫「」的点心。 也是很有品味的名字吧。 拿来为食物命名也很了不起。 在奈及利亚「一边欣赏tt一边吃着点心的午后……」这个画面真是太时尚了…… ……啊!已经没有页数了! 就是这样,写出一篇很高雅的后记,有机会下一集的后记再见吧。若是有机会……! 那么今后也请多多支持指教。 じん(自然の敌p)zation 第一卷inadaze 插图 插图 ?zation 第一卷inadaze 耳机ACTORⅠ 耳机actor1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cy 在夕阳西下的走廊上,只有我和我的影子伫立着。 不久之前还听得到挂在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传来广播的音乐。 不过现在只能听到杂音,还有像是人类的声音。 对于气氛明显与之前不一样的声音有些在意,试着把耳机戴上。 ——断断续续的声音,慢慢编织成某种语言。 彷佛是某国总统的记者招待会。 有如演技的夸张声音,以及稍微晚一点、机械式的同步翻译。 虽然混杂着相当多的杂音,不过勉强还能听懂。 ……非常遗憾……的……然而……今天……地球即将……毁灭。』 当这句话结束的同时,立刻传来许多惨叫声和让人摸不着头绪的字词。 即使透过耳机,也能够明确传达有如地狱惨状的景象。 染红的窗外飞过看似成群黑蚂蚁的大鸟,慢慢掩盖挂在深紫天空的新月。 我摘下耳机,看了一眼置身的房间,玩到一半的游戏与成堆的参考书被夕阳余晖照成闪耀的橘色。 在这之前我做了什么? 感觉不久之前好像和谁在交谈,却连这个也想不起来。 「……这一定是某种恶作剧。」 我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喃喃自语,接着打开连接走廊的一扇窗户,此时传来至今从未听过的尖锐警笛声,以及人们的尖叫声。 这些噪音慢慢变大,包围了整个城市。 我的嘴唇忍不住颤抖,牙齿碰撞发出咯咯声响。 我是一个人。 这里没有任何人。 然后再过不久,连我也会消失。 心脏的鼓动加快,泪水沿着脸颊滑落。 ——我讨厌一个人,我害怕一个人。 彷佛要逃避逐渐被卷入绝望漩涡的世界,为了让自己与外界隔绝,再次戴上密闭型头戴式耳机。 早已接收不到广播的声音,如今连杂音也听不到。 「……干脆放弃一切……」 在我小声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好像听到什么。 试着仔细聆听,那个声音好像是在对我说话。 ——然后我立刻发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的声音。 嘿,听得到吗?还有非去不可的地方……必须传达的事情喔?』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不过不知为何隐约明白那句话的意思。 放心,不用怀疑。只要越过那座山丘,就算不喜欢也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会消失。呐——』 我擦掉再次沿着脸颊滑落的泪水,吸了一口气。 ——想活下去吧?』 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我在自己的声音引导下,用力踩踏晃动的地面。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夕景YESTEROAY I 夕景yesteroay i 被吵闹的闹钟声吵醒。 把手伸向发出声响的枕边,接着把手机拖过来。 先是关掉闹钟,确认时间之后,再次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奇怪。哎呀,奇怪奇怪,绝对很奇怪。 不管怎么说,今天应该已经睡了十一个钟头。 可是这股睡意是怎么回事?太有问题了吧。明明已经付出花样女子高中生「深夜时段」这么宝贵的报酬,身体接收到的满足感还是少得可怜。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因为我的生活不够充实吗……就算醒来,能做的事也只有玩网路游戏,即使如此,报酬还是报酬吧。 全身充满倦怠感,发出「够了,不多睡一点会死。再想一想!」的危险信号。 接收到危险信号的大脑,开始思考「不离开棉被的解决办法」。 举例来说,作战一「装病」。 我现在与祖母两个人住。只要说声「今天身体不舒服……」肯定可以简单向学校请假。 虽然欺骗祖母内心有些过意不去,不过现在可说是身不由己。 不过这个作战非常不好。 有一次我说「身体不舒服」居然立刻被祖母送到医院。 结果又是检查又是住院……想到弄不好又会变成这样,便打从心底感到害怕。 我不要待在连玩游戏都没办法的病房里,只能发呆打发时间。 话说到底,大家部太神经质了。以这种「病」的症状来看,明明不是攸关性命的病,实在夸张过头。 死去的祖父对于我的病尤其神经质,因为在各方面过度照顾,所以在今年入学的高中里,成功地被当成没用的东西。 ……在教室突然「砰!」一声昏倒,对周围的人来说的确很困扰,更重要的是很丢脸。 「考虑到这点,现在的状况是最好的吧。」 ——我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过了半年以上的日子。打从入学开始到现在,没办法交到正常朋友的问题就是这个吧。 总而言之,因为种种理由,作战一有问题。 推算到这里所需时间大约两分钟。以「早晨时间经过的体感速度法则」来看,可以说是压倒性的思考速度。 作战二「其实今天停课」。 告诉祖母其实今天停课……思考到这里,突然想起昨晚听到「明天要带便当吗?」时,我回答「嗯,我想吃煎蛋!」这个对话。 ……我真是个笨蛋!吃什么煎蛋!比起便当,更应该要求「延长睡眠时间的门票」才对。现实当然没有那种东西。 与我的想法背道而驰,空气中飘来鸡蛋料理的香气。为了回应昨天的「要求」,「主厨·祖母」正在用心帮我准备便当吧。 对于自己拚命找藉口翘课的行为,因为罪恶感而发出「呜呜……」呻吟。我对祖母实在太不孝了。 翻个身稍微钻回棉被里,重整嗯绪。 ……话说回来,祖母不需要设定闹钟,也可以每天规律早起。我只能想像祖母的体内应该有什么精密的电脑。简直是电脑祖母…… ——在我想着这些愚蠢至极的事时,楼下传来「喀哒喀哒」走上楼梯的脚步声。这种描绘古老木造建筑独特惊悚气氛的声音恐怕——不,绝对是来叫我起床的。 一口气盖上棉被,最后挣扎。 啊啊……已经没时间了……作战三……作战……赶快思考啊……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在来不及上学之前赶快准备!」 「呜……是……」 作战失败。 刺眼的阳光从拉开的窗帘照射进来,脑中浮现红色字样的「gae over」。 有如春天一样温暖的初冬。 地面热气翻腾的盛夏结束,秋天过去,上学路上的景色已经带有冬天的气息。冬季服装也在上学的学生当中变得显眼,身穿毛衣、感情看起来不错的男女姿态逐渐进入视野。 ——我一边对那些学生散发明显的厌恶感,一边用耳机彻底阻隔那些会令人不快的对话,默默朝学校前进的我「榎本贵音」心情非常恶劣。 不,或许不需要特别强调。这是我的老样子。 由于平时习惯熬夜,从早上醒来到中午这段时间,基本上都因为睡眠不足,处于心情烦躁的状态。 到了下午,则是对同班同学与老师的态度莫名感到不耐烦。 或许是因为这样,时常露出凶恶的眼神,经常被问:「你在生气吗?」 每次听到这个问题都让我感到不耐烦,不断重复的恶性循环。 虽然也想干脆每次装傻、开玩笑敷衍过去,不过不认为自己能成为那种个性,也不想成为那种个性。 妄想自己一无是处的将来,不由得感到烦躁的我,今天也一如往常带着恶劣心情上学。 家里与学校的距离很近,不需要搭乘公车和电车是我唯一的救赎。 不用花费体力在通勤上,最重要的是可以睡到最后一刻再起床。 因为这样,今天也在电车通勤组辛苦换车的时间悠闲醒来,并且在班会前的十五分钟从容走进校门。 来到直直通往校门的路上,身穿同样学校制服的学生人数顿时增加。 自然而然加快速度,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我在校门前摘下耳机,用外套卷起来放进包包里。 我很喜欢这个祖母在生日时买给我的头戴式耳机。外型可爱,音质也好。虽说「音质好」也是向同学借用耳机时「感觉声音有点差」比较而来的想法,并非什么高级品。 不过对已经习惯的我来说,它是独一无二的伙伴。 我与站在校门前,神情严肃的体育老师打过招呼之后进入校园,看到校内正为了一个星期后即将到来的校庆做准备,热闹不已的景象。 从校门一直到正面玄关,距离大约十公尺的路上,是班级摊位用的准备空间。 「上色中!严禁触摸!」提醒大家小心的异常巨大告示牌,以及「征求瓦楞纸!意者请联络2—a执行委员!」征求材料的纸张等讯息映入眼帘。 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不知从早上几点开始作业,衣服沾到油漆的学生、像是在扮装怪兽的学生,以及几个为了「男生都不认真……」落泪的「校庆就是要大家一起努力型女生」,眼前的景象堪称「青春的具体呈现」。 ——不过对于「这些平常只会私底下抱怨唯独在这时有同侪意识型女生」的我来说,筹备校庆这种事只是妨碍。 不仅如此,在准备期间因为举办校庆的气氛,校内吵闹的程度比平常更严重,甚至还有待到半夜,做出卿卿我我等不当行为的家伙,感觉真的很差。 然后等到校庆结束,只会留下虽说是剩的,份量还是非比寻常的垃圾。 这种无可救药的活动是怎么回事。感觉好蠢。 这么说来,在昨天发下来的讲义上,在我「基本上」隶属的一年b班,写着要做全世界做过无数次的传统展示「女仆咖啡厅」。 别说是这个活动的企割会议,对于连课都不去上的我来说,那是完全与我无关,也是件好事。 要是乘着一时的气氛穿上女仆装,会成为一辈子难以抹灭的污点。谁要做这种事啊。 我一边闷闷不乐想着这些事,一边穿过巨大恐龙模型的胯下,瞪视面露傻笑堵住通道的白痴男生让他们滚开之后,往玄关的方向走去。 推开已经磨到看不出「推」字的门把踏进校舍,藉由暖气的力量调整到适合的温度。 脱掉室外鞋,为了拿幽室内鞋把视线移到鞋柜,这个木制鞋zation柜也相当老旧。 据说这栋校舍本身是座有相当历史的建筑物,包含政治家与艺人等名人在内,以人才辈出为傲的校舍。 不过比起炫耀这个历史,希望尽快进行整修工程是大部分学生的真心话。 我们引以为傲的校舍,发生了夏天的台风在体育馆的天花板挖个洞、饮水机底座脱落等一连串难过的事。 尤其在今年最热的盛夏之日,校内冷气全部故障的大事成为非常严重的问题,甚至有学生接连提出「想要尽快转学」的意见。 不过暑假期间进行敷衍了事的空调工程,让冷暖气机功能复活。想尽办法拿对学校设备不满为藉口,企图延长暑假的部分在校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在第二学期上学。 踩在木板上更换室内鞋,匆忙穿越走廊。 在学校生活里,这是我最痛苦的瞬间。当大家和乐融融地在鞋柜正面的走廊左转,走向普通教室与爬上楼梯时,只有我一个人右转,往平常人烟稀少的专科教室里最特殊、飘散化学气味的教室前进。 没错,对我来说,「普通教室」是受到特教导师影响的「理科准备室」。 近几年来伴随邻近市区的发展,学生人数急速增加,普通教室都分配给各个班级,现在没有「特教班」使用的教室,这就是理由。 以设备来说,教室里只要有桌子和讲桌就够了,但是请大家想一下。花样高中三年的大半时间,都在充满福马林气味的教室度过的情况。虽然想到这里心情十分难受,不过由于包含我在内,过来这间教室的学生只有两个人,就平静安稳这点来说非常舒适,考虑到自己的病,以及现在回到普通教室会格格不入,也无法否定这个状况。 走在走廊上,确认周遭没人才「呼……」大大叹了一口气。 走过美术教室、音乐教室、家政教室,在通往社团教室的左转转角的右前方,挂着「理科准备室」的牌子。 ——底下是看惯的浅绿色拉门。 虽然抱怨连连,还是人少的这间教室令人莫名安心。 反正老师一如往常迟到,唯一的同学也是老是在画画、我行我素的家伙。 一边想着「在老师来之前补个眠」一边控开门,赶走睡意、出乎意料的景象跃入眼帘。 「早安……呃,哇啊啊啊啊啊!」 「咦?啊,贵音,早啊~~」 露出毫无阴霾的笑容回应,同学「九之濑遥」站在眼前。 外表有着体弱多病的苍白肌肤以及大而化之的态度。兴趣与特技是画画。包含名字在内虽然是有如女孩子的设定,实际上是普通男生。 只不过现在这家伙并不「普通」。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除了内裤以外什么也没穿。 「啥……啥……?」 早上就看到这么不现实的画面,不禁愣在原地。虽然拚命看向别的地方,但是那家伙却以那种状态逼近。 「啊,呐呐,听我说……早上校园的喷水池那里有一只猫,它突然靠过来,所以我就想摸摸它。可是该怎么说,它居然巧妙闪开了。所以我失去平衡掉进喷水——」 「好、好了!原因不重要!赶……赶快穿上衣服!」 遥不慌不忙地以「哎呀,真是伤脑筋」的表情平淡说明半裸的经过,即使看到我拚命吼叫,也只是稍微偏头表示不解。 「咦咦?可是衣服还没干。你看。」 他一边指着晾在暖气前的制服,一边露出好像我才有问题的反应。彼此的距离只有五十公分。 面对这么非现实的状况,我不禁往后仰,撞上刚才关闭的门努力试着开口。 「啊、啊、啊啊!好吧,知道了!既然湿了就算了!总、总之你先穿上这个!我找找看有没有运动外套,在这之前你先穿着!」 「咦?唔~~嗯,知道了……可是,呃……奇怪?没有衬衫……衬衫~~……」 「你踩到衬衫了!脚下!啊啊真是的!拿来!」 遥不觉得「在女生面前半裸」是多么严重的事,这个时候才终于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开始穿衣服。 这不是能在一旁悠闲欣赏的状况。 我一把抢走遥捡起来的衬衫,闭上眼睛避免直视,试着替他穿上衣服。 「哇啊!不,不用了,我一个人也能穿!等等,那是另外一只手~~……」 「呀啊啊啊!不要乱动!不要转过来!」 任谁来看都很不正常。为什么一大早我就要强迫半裸的同班同学穿衣服? 如果这家伙不是同班同学,早就达到交给警察也没问题的等级。 要是被谁看到这个状态,肯定非常不妙。 说不定真的像是什么少女漫画,遇到意想不到的误解……才想到这里,就发生预想之中最糟糕的事态。 「早~~班会开始了~~呃……」 随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同时以惊人气势拉开的门另一边,我们两人的级任导师,担任这所学校理化教师的「楯山研次朗」站在眼前。 老师与不久之前的我差不多,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点名簿「啪!」掉在地上。 「啊……不……老师,这是……」 「啊,老师早!」 与瞬间背脊发凉的我相比,半裸的遥露出笑容打招呼。 以客观角度来看这个状况,恐怕会被视为「眼神凶恶的女学生一大早就剥光纯洁的男高中生」吧。 现实中应该只有一瞬间,感觉空气弥漫漫长的沉默,不知道如何得出这种结论的老师,说声「喔……打扰了……抱歉……」便准备走到走廊。 「呀啊啊啊!不是!不是的!因为这家伙……不、不穿衣服到处乱晃,我、我只是想让他穿上衣服而已!」 一脸暧昧准备离开教室的老师,突然停下动作。 「咦?啊、啊啊,什么嘛,原来是这样……不,我还以为终于忍不住……」 老师安心地叹口气,面带笑容捡名簿。 「不,请不要说得好像平常就在等待这种事!话说万一真的发生那种事,应该很严重吧?而不是一味逃离现场!」 「不,你想想,如果发生麻烦事,表示不知情』是最轻松的做法。就是那个吧。还是希望学生能在自由环境下学习成长……」 「你太差劲了!话说帮这家伙穿上衣服啦!不然我要告诉理事长喔!」 原本搔着头,一脸觉得麻烦的老师,听到「理事长」这个名词立刻说声「0k。」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那家伙穿上衣服。 这种「糟糕大人的范例」应该很难遇到吧。 就某种意义来说,学到宝贵的一课……在我有着如此深切感受的瞬间。 「呜……衣服湿淋淋的很不舒服,老师……」 在老师俐落的手法下再次穿上衣服的遥,发出很不舒服的声音坐回座位。 我也终于就座,坐在椅子的瞬间,无法言喻的疲劳感突然来袭。 因为这家伙,害我一大早就不知道扣了多少生命点数。 恐怕今天一整天都不会笑吧…… 在两张并排桌子的正前方,有张位置稍高的讲桌。老师在那边的高背折叠椅上坐下,然后打开点名簿: 「啊~~好了好了,之后拿件衬衫给你。……就是这样,早安。啊~~两人都到了……很好。每天不厌倦地到学校上课,辛苦了。」 「……这不是老师该说的话吧。」 老师一边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一边发出「出自老师的嘴,当然是老师说的话~~」愚蠢的声音。 这种人都能当上老师,看来zation 第一卷inadaze 耳机ACTOR Ⅱ 耳机actor 2 ?在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有过如此跃动的景色吗? 交通号志随着每次跨步晃动,建筑物剧烈摇晃。 我不断吸进新鲜空气,每次吐气,身体就划破身旁的风。 十字路口被人挤得水泄不通。 号志与标志已经失去意义,各式各样的车辆杂乱丢弃在失去规则的车道上。 有人在吼叫。 有人在打人。 所有人都铁青着脸,悲叹世界末日。 瞬间听到婴儿的哭泣声,我不由得停下脚步。 不可以。这里再过十二分钟就会结束,已经不能再回头……快点,在下一个交通号志左转。』 耳机的声音与外界形成对比,只是冷静、平淡地持续指引我前进。 我按照指示,穿过人群离去。 到目前为止,到底有几次全速奔跑的经验。 从小我就是被过度保护的小孩,连在外面奔跑都做不到。 那是因为我得了一种会在毫无理由、无法预测的时机失去意识的病。 那不是频繁发生的病。 只不过我总是不记得倒下的瞬间。 唯一记得的,只有醒来之后的事。 那就好像作了很长的梦,昏倒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我穿过人群、穿过窄路、跑到大马路。 在这里右转!剩下一分钟……!』 耳机里的声音,慢慢变得有些焦虑。 我不理会发痛的腿,以惊人气势右转的瞬间,背后传来像是铁块猛然碎裂的声音。 惨叫声接着传来,快要克制不住回头的冲动。 ……赶快!你有非见不可的人吧?所以……』 感觉喘个不停、肺部像要烧起来的同时,意识开始变得朦胧。 我又要失去意识了吧。 这么说来,最后一次失去意识是什么时候? ……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正在朝谁的方向…… 不过我感觉有件非常重要的东西就在前方。 这个想法让我只有往前迈步。 ——往前一看,目标的山丘已经近在眼前。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夕景YESTEROAY Ⅱ 夕景yesteroay 2 「真厉害……那个女生已经打败三十七人了……」 「哎呀,听说那个女生是deadbullet-1989-』全国第二名的高手。」 「……!是那个闪光舞姬·ene』吗?怪不得动作这么敏捷。喂,你看,最高得分又更新了!……可是为什么那个女生在哭?」 理科准备室出现应该是开学以来最热闹的景象。 我连擦眼泪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拚命握紧控制器。 无论多么辛苦,只要握紧控制器就不可能输。 大概是日常培养的习惯以及个性使然,怎么样都改不掉吧。 大型萤幕上只显示握枪的图样,配合我操控控制器的动作,或右或左瞄准,逐步一一除掉目标。 每次击中便发出呀啊啊啊!』惨叫四散的怪物,即使是模仿熊还是兔子的奇幻角色,由于对肉块和血渍等细节相当讲究,呈现非常血腥的画面 「太棒了,贵音!又赢了!不,现在应该……叫你ene比较好吧?」 站在我方对战位置的旁边,像个搭档一样吵吵闹闹的遥眼睛闪耀光芒,高兴地开口。 「呜,噫……少……罗嗦……笨蛋……」 虽然我已经哭到没办法正常对话,不过周遭的观众毫不在意,为了我的胜利不吝惜给予热烈掌声。 就连与我对战,穿着军事风格服装的客人也「失敬失敬,居然能够在这里与闪光舞姬·ene』大人交手……!太荣幸了!」投以热烈的敬意。 入口附近还上演「我要跟她交手……」、「不不,换我才对……」强壮的男子争夺成为下一个对战者的景象。 因为异常的光景不断聚集的学生,以及听到消息跑来的游戏玩家,让这里已经变成有如地狱的模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视野陷入一片模糊,眼泪滴在控制器上。 校庆当天。时间回溯到事件发生的几个小时前。 我们把平常的书桌和讲桌从理科准备室里撤走,换上打靶游戏的布置。 话虽如此,也只是在桌上放置萤幕,将用萤光颜料绘制的画布覆盖在长桌上。由于在窗户贴上瓦楞纸板阻隔光线,所以室内的光源只有萤幕与萤光颇料散发的微光。 应该是拜遥的画功所赐吧,成品看不出任何赶工的感觉。 「就、就快开始了……总觉得好像作梦一样,居然真的完成了……!」 「嗯,做得挺不错的……!你很努力呢,遥!那么在正式开始之前稍微热身一下。」 与直到前天为止参与过度严苛的游戏制作,难得出现黑眼圈的遥形成对比,经过充分睡眠(十五小时)难得没有黑眼圈的我,为了即将开始的正式场面进行最后调整。 遥按下设置在长桌下的电脑电源,萤幕上立刻显示老师与遥使尽全力制作而成的游戏标题画面。 将接连出现,外表有如玩偶的怪物一一击倒的这个游戏,被遥命名为「耳机actor」。 一开始搞不懂标题的意思,在游戏终盘现身的「操控玩偶的首领」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在感到很不耐烦的同时,总算理解「打倒被戴着耳机的我操纵的玩偶(演出者)」的意思。 在那之后,不用说当然是先揍遥。 「……这个游戏真是低级玩笑。为什么我非得与自己作战不可?」 「不,因为对战者必须打倒贵音吧?所以心想把敌人设定得有点像贵音也不错—虽然完全忘记贵音也是玩家就是了。」 「……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少根筋……不过反正可以换颜色,应该看不出是我。」 最终头目「贵音二号(老师命名)」最初外表是和我一模一样的黑色头发,硬是换个配色,现在变成绿色头发的2p造型。 「好吧,就算在这个造型方面让一百步,为什么内容要设计得这么血腥?不需要这种要素吧?」 从标题画面点选开始,开始游戏之后怪物立刻现身。游戏舞台似乎是个小镇,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遥的设计,总之与我们居住的城镇非常类似。 在此单手拿着手枪前进,只见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可爱玩偶一个接着一个击来。我接连开枪击倒,每次都会出现啪!』喷血的画面,玩家会感受到无法言喻的罪恶感。 「啊,就是那个吧,我参考了实音之前说的游戏!我想贵音应该喜欢那种感觉吧。」 听到这个手突然滑了一下,被猴子玩偶咬到,游戏结束。 从画面上方流下鲜血,接着显示游戏结束的画面。 「啊,你该不会听老师说了什么吧?」 经过连续几天的通宵作业,完成游戏的老师似乎丢下一句「向理事长,多说好话……」便昏倒在床上。 遥这个星期都住在老师家里制作游戏,所以那个人很有可能对遥说些不必要的事。 「不不,我没有从老师那里听到什么。我记得贵音之前说过的话,是我自己查的。」 「什、什么啊。那就好……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效果明显不适合吧?一点也不爽快。」 再次重头开始游戏,每次击中玩偶就会血肉飞散,不管怎么想都很异常。僵尸来袭的模样还比较可爱。 「啊哈哈,抱歉。可是难得有机会,想要做成贵音喜欢的类型……」 听到出乎意料的发言,手又滑了一下,这次被猪玩偶一头撞上,游戏结束。 「我、我没有特别喜欢血腥……!」 我一边重新开始游戏,故意不看着遥开口。 「咦?哇,抱歉抱歉,我还以为你喜欢看到有血的画面……不过仔细想想,贵音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 「唉……你真的误会大了。听好了?游戏的好坏在于爽快感。想要像主角一样帅气,走遍全世界该有多好~~我是基于这份憧憬才会玩游戏。」 至少这是我追求的游戏魅力。 先不管日常生活,在游戏世界里只要有技术,人人都可以平等地成为主角。 这是我喜欢游戏的最大理由。 「啊~~原来如此。因为我对这方面完全不清楚。啊,该不会这个游戏,不怎么……好玩吧?」 遥战战兢兢地发问。听到这个问题,我没有把视线移开画面,朝着跳出来的猫咪玩偶眉间开枪之后回答:「不,我还满喜欢的。」 旁边传来松一口气的声音。 由于昨天也好好玩了这款游戏,所以不用十几分钟,就调整到不错的状态。 因为遥在旁边妨碍才会游戏结束,除此之外没有出现任何的失误。这么一来在对战之中应该不会输。 身为制作者的老师打出「45000分」的最佳记录,在我一开始的试玩便以三倍以上的差距刷新,也是提升自信的原因之一。 「这样应该没问题吧!对手是贵音,不管谁来挑戟都赢不了!」 「那是当然的。我对自己的技术有信心……呃,已经这个时间了?再过五分钟校庆就开始了!遥,其他准备都没问题吗?」 「啊,嗯,没、没问题!昨天就已经作好随时开始都没问题的准备。啊啊,不过,我开始紧张了……」 直到刚才还和平常一样悠闲的遥,在校庆即将开始时变得紧张,只见他从原本坐着的椅子上站起来,开始在教室中不知所措地走来走去。 「你、你在紧张什么!我、我绝对不会输,所以完全没问题!」 「唔,嗯,话是没错,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玩得开心……要是有人觉得一点也不好玩怎么办……」 就连我在正式上场前也感觉有zation些紧张。这么说来,我想起在上次的比赛时,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不过这次不是要「自己拿到好成绩」,而是「是否能让客人玩得开心」才是重点。 从小孩子到上了年纪的人……因为是这种游戏内容,当然要有某种程度的年龄限制,不过还是尽量不要有所区隔,让大家都能玩得开心。 老师和遥制作的这个游戏,虽然在游戏平衡与系统方面还差得远,不过老实说,我觉得是个有玩心、很有趣的游戏。 我的工作就是努力把这个魅力传达给大家,玩得尽量让大家露出笑容、感到有趣。 「没问题。这是用心制作的游戏,相信大家一定都能玩得开心!」 在我对着不安地晃来晃去的遥说完这些话时,时钟旁边的扩音器传来校庆即将开始。请依照各班级执行委员会的指示,享受欢乐的活动。』的广播。 听到这段话的瞬间,我的心脏因为紧张噗通跳动。 至于遥则是蹲下来,念着「没问题没问题……」的咒语。 「喂,就要开始了!客人过来之后,呃……你站在教室前面引导客人!如果有人有兴趣,好好说明再带他们进来,知道吗?」 「啊、啊啊,唔,嗯!……知、知道了……没问题没问题……」 遥边说边站起来,以不稳的步伐走向门口。 碰!然后就这么撞到门,只见他一边发出「啊啊……」的声音一边走出教室。 「……那家伙真的没问题吗?」 刚才播放广播的扩音器开始传来校庆专用的背景音乐,通知校庆正式开始了。 为了摊位的呈现,我把理科准备室的扩音器声音关掉,熄掉电灯,等待遥带领第一名挑战者进来。 关掉电灯后,室内笼罩在萤幕与萤光颜料散发的微光下。 我在长桌与两张并排的椅子之一,面对萤幕的右侧椅子坐下,傻傻地看着持续显示的标题画面。 在显示耳机actor』的画面中,标题的背景是重叠的灰色街道,这或许是夕阳时刻的世界设定,在画面上方的密集大楼之间,看得见深紫色的天空。 「话说回来,真是个恶劣的游戏……虽然是老师和遥提起干劲制作的,不过对女生来说还是太恐怖了。」 不过因为是遥,所以不会在意那种事,如果有女生对这个游戏有兴趣,应该会依照我的指示把客人带进来。 ——不,那样或许有点不妙。假如他带进来的女生胆子很小怎么办? 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摆放在阴暗理科实验室里,血腥至极的射击游戏。 然后对战对手是站在黑暗室内,有着阴沉锐利眼神的我……不,停止思考自己的事。老实说这不是解决心情沮丧的办法。会忍不住想哭。 不过就算撇开我不说,对女生和小孩来说,游戏内容还是有些问题。 也许我应该好好对遥说明这个部分,事先做好预防。 在我坐立不安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瞬间,教室的门打开了。 虽然只有隔了几分钟,突然照射进来的阳光还是让人眼花,客人的模样变成看不太清楚的阴影。我不由得感到有些慌张,以身高来说似乎是成年男性。 不说话实在有些失礼,于是开口说出事先想好的说明。 「啊,欢、欢迎!呃,这个班级是打靶游戏!打赢我可以得到豪华奖品——」 「哼。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女生啊。站在门前的男生看起来还比较有战力。」 面对拚命露出笑脸,以开朗的态度说明的我,那个男人说得很直接。 听到出乎意料的发言,搞不懂发生什么事而瞬间僵硬,不过慢慢察觉到这个男人散发好战的气氛。 「咦……啊,那个……」 大概是因为差劲透顶的第一次接触,让本来就不习惯与人相处的我心脏剧烈跳动,手也自然地颤抖。 原本想好的应对变得一片空白,想要好好开口的嘴巴发出奇怪的声音。 「哎呀,遇到我们算你倒霉啊,小妹妹。听朋友说学校在举办校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有趣的摊位。这家伙很擅长射击游戏,搞不好会把所有奖品都带走喔?」 渐渐习惯光线的眼睛,映出一开始进来的男人背后,站着一个滔滔不绝的男人。他们似乎是两人组。 「啊,那个,我会努力应战的……」 虽然感觉背后流下大量汗水,还是装出平静的反应,面带笑容说道。 从对话内容可以判断这两个人来者不善,不过他们好歹是第一组客人。 他们应该是带着好玩的心态在逛校庆的摊位吧。据说技术不错的男人戴着墨镜,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后面的男人也散发绝非善类的气氛, 「好吧,自制游戏应该很无聊吧,反正只是小鬼闹着玩。一开始就把奖品赢走虽然有点可怜,不过就当成社会教育乖乖放弃吧。」 男人一边说一边走过我的身边,充满气势地坐在挑战者的位置。 「哎呀,太遗憾了。那家伙可不会放水喔。小妹妹可能不知道,他曾经在deadbullet-1989-』这款游戏的全国比赛晋级到准决赛。除此之外也参加过不少比赛,小妹妹应该没有抵抗——」 话说到一半,那家伙突然停下滔滔不绝的嘴巴,发出「噫!」小小的悲鸣。 这或许是因为我不再露出应付的笑容,而是以锐利的眼神狠狠瞪视,也可能是因为讲得太快咬到舌头。 「贵、贵音……」 突然传来不中用的熟悉声音。从门的另一边泪眼看过来的遥,恐怕是被这些男人冷言冷语一番,满脸害怕。 我做出「把门关上」的手势。遥虽然瞬间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挤出一句「加油……!」缓缓把门关上。 确认门关上之后,我往再次变暗的教室,放置设备的地方走去。 我在面无表情的男子隔壁的椅子坐下,重新面对显示标题画面的萤幕,再次说明。 「那么是最后确认。这是采计分制的打靶游戏。打倒敌人数量多的一方获胜。可以调整难易度,要选择哪一种呢?」 「当然是最高难度。」 「这样啊。我知道了。那么——」 我在标题画画按下设定键,将难易度调成etra』。 老师表示这是「如果能打出满分,那个人是怪物」的难易度。 「喂喂,小妹妹,我想你应该知道,不能作弊喔?」 不知何时站在臭脸男子后面的轻浮男子,以略带威胁的语气开口。 这的确是令人在意的地方。这是在各自的装置设定难易度,的确是有在分数上动手脚的可能性。 「当然不会作弊。如果不信可以换位置。因为是计分制,不管哪一边,只要我嬴就没有意见吧。」 听到我的说法,臭脸男子只说声「这样就好,快点开始吧。」然后摘下墨镜。 「……那么就此开始。请多指教。」 我先是握紧控制器,然后放松力量……再次握紧。对于这个触感抱持绝对自信的我,按下开始游戏的按钮。 敌方怪物大量出现,瞬间布满整个画面。对战模式的限制时间是两分钟。在这段期间打倒敌人数目最多的人获胜。 对战模式与单打模式不一样的地方,只有被敌人击中也不会gaeover,取而代之的是会在一定时间不能动,以及破坏奖励道具可以利用溅血影响对手的视线这两点。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不同,由于是「打倒出现的怪物」这种相当单纯的游戏系统,所以可以明显看出玩zation 第一卷inadaze 耳机ACTOR Ⅲ 耳机actor 3 ?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 之前一直被建筑物遮住的夕阳,从这个地方可以看得很清楚。 把世界彻底染成红色的光芒,让人联想到彷佛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的火焰。 我跑过陡坡,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山丘。 头戴式耳机的另一头,引导我来到这里的声音主人似乎低声说了什么,不过努力调整呼吸的我,没办法仔细听她在说什么。 恐怕已经到了她所说的一切结束的时间吧。不,说不定早就超过了。 不周在抵达的山丘上,什么也没有。 不,正确来说,眼前只有画在巨大墙上的宽广天空。 「……不对。」 我对于想不起来的什么事物不在这里,感到严重的不协调感。 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恢复正常。 这个不协调感的真相,虽然依旧模糊,不过慢慢变得清楚。 ——不是什么都没有。 而是「他」不在这里。 「还以为终于能够传达……」 这句话无意识地从我的口中流露。 逐渐拉长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 夕阳正要落下。 ……果然已经……不行了。明明只有这里、只有这个地方能够传达……!』 从耳机传来的这句话,似乎在代替想不起什么的我的心辩解。 到头来一切都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就此放弃吧。 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知道。 与其……与其是这种世界,不如——!』 不要说这种话。 虽然已经来不及, 不过在最后的最后, ——我想起了自己的心情。 转身面对时,城镇也迎接最后一刻。 在封闭的天空崩塌的另一边,我对她说出最后的话语。 「……对不起……贵音。」 我在逐渐模糊的意识中,看着被火烧尽的程式残骸。 从耳机的另一头传来的这句话, 是句足以引导我再次入睡的话语。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夕景YESTEROAY Ⅲ 夕景yesteroay 3 盛夏之日。 窗户外面是一片清澈湛蓝的天空。远处看得见巨大的积雨云。 「……不行,完全无法理解……」 教室里正在进行接连不断的暑期辅导。 遥一面嘻嘻笑着,一面若无其事写着眼前的讲义,相较之下,我则是被迫面临一题一题辛苦解答的严苛战斗。 校庆之后过一阵子,我们升上二年级。 话虽如此,班级人数还是一样只有我和遥两个人,虽然遗憾,导师也还是楯山老师。 升上二年级后课业逐渐变难,胆袋其实不好的我,每次考试都在拉低平均分数。 「咦,贵音,手又停下来了。我再教你一次吧?」 遥的进度几乎是我的一倍,不久前才尝到让遥教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问题的屈辱。 「少、少罗嗦!再一下就解出来了,你安静一点!」 如此说道的我把精神集中在讲义上,不过老实说,几乎搞不懂上面的内容。 明明是数学却出现英文,不是写出答案而是要写出算式等等,我被搞到昏头转向。 「啊哈哈,抱歉抱歉。说得也是,要尽量一个人努力才有意义!嗯,加油!」 遥一边说一边比出胜利手势,再次流畅进行自己的作业。 可恶……再坚持一下好吗? 糟糕。这样下去又要剩下我一个人留在教室了。 写完作业的遥一如往常出声询问:「需要帮忙吗?」 这样只是纯粹提供协助,然而再这样下去找的威严会荡然无存。 所以今天也和平常一样,说声「我想自己写,你赶快回去!」赶他回家。 啊啊……我在做什么?宝贵的暑假都耗在低落的学力与无谓的坚持上了。 依照一开始的预定,原本打算为了即将举行的游戏比赛作准备,在自己房间进行自主合宿,只是作梦也没想到会被这种事分散时间。 「唉,怎么办,技巧都生疏了……而且两天没登入了。这次还是放弃好了……」 当我在讲义上用手撑着脸颊,低声嘟嚷的同时,遥一边说声「好了。」一边整理填入所有答案的讲义。 「咦?写完了吗?好快!咦,不会吧,你要回去了吗?」 因为太惊讶,害我忍不住说出像是对遥回去感到寂寞的话。我连忙想要订正,不过遥毫不在意地把包包放到桌上。 「啊……当、当然要回去吧。嗯,回家爱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一个人解题就够罗?」 忍不住做出过度不在意的反应。不过遥斜眼看了一眼双手抱胸的我,说声「咦?我没有要回去啊。」接着从包包里拿出笔记型电脑。 慢慢开机之后,以熟练的速度在登入画面输入密码。登入完毕,显示游戏标题的同时,出现一名白色头发戴着黑色项圈,名为「konoha」的角色。 「啥、啥啊啊?你在想什么?你想在这里玩吗?在我的旁边?」 「嗯!因为比赛快到了,我在旁边玩贵音也会很想玩,这样就能早点完成作业吧?」 「不,根本是在分散注意力啊啊啊啊,已经到达了极限!我也想玩!借我玩一下!」 「哇啊!不、不行!要先做完作业才可以!」 没错,遥启动的是我准备参加比赛的游戏。 自从那次校庆以来,遥知道越来越多不必要的知识,开始玩起线上游戏。 我一开始心想「反正很快就腻了」不以为意,殊不知遥越来越沉迷,渐渐玩出心得。 如今已经在游戏世界里成为知名玩家,技术提升到能够在接下来的比赛里列为优胜候选人之一的地步。 ……开始的契机,要回溯到校庆当天晚上。 「……虽然是混乱的校庆,不过还挺有趣的。」 「老实说,差点成为心灵创伤的事也很多……啊!这个小笼包好好吃~~」 「留噫点给偶粗。」 「遥,你好脏!食物吞下去再说话!话说老师趁乱喝太多了!已经第几杯了?」 老师和遥还有我三个人,以庆功宴的名义来吃晚餐。 要来的食物全被遥以惊人的气势扫平,在那之后我们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总算就此结束校庆。 在整理期间,遥每叫我一次「ene」就踢他一脚,不过这家伙似乎完全搞不懂为什么会惹我生气。真是令人不爽。 在这个过程中,面对像是算准时机,在打扫完毕时才「英雄总是最后出现……」耍帅现身的老师,我比照对付遥的方式狠狠踢了老师,让他答应请我们吃晚餐作为迟到的道歉。 「哎呀~~话说回来真是厉害呢。我记得是叫梦幻圆舞—神圣梦魇—』吧?ene充满气势解决敌人的感觉……!」 「所以不是叫你别再叫那个名字吗!啊啊啊……真是糟透了……」 按照我的希望来到中国餐馆,或许是因为离学校有点距离,所以没有看到同样为了校庆庆功的学生。 我在堆叠起来的盘子前用双手撑着桌面,用手遮着脸发出呻吟。 「哈哈哈!怎么,身分还是曝光了啊!反正也不是做了什么坏事,ene不必在意!」 我往老师的手臂揍了一拳,接着大声叹气。 以自暴自弃的模样,仰头一口喝干眼前的柳橙汁。 「没错没错,根本不需要隐瞒!话说是那个吧,ene』的名字是取榎本贵音』(enoototakane)的第一个发音与最后一个发音吧?」 「是、是这样……没错……那又怎么样?」 「咦?不,我觉得很有趣。总觉得不是本名的名字念起来真帅~~我也想取看看!」 遥清空眼前不知道是今天几人份的料理,一边期待下一道料理一边说出这种话。 话说回来,这家伙的胃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是吃得很撑,速度直到现在都没有减慢,真是令人非常不爽。 「不然是因为那个吧?总觉得闪光舞姬』和你扯不上关系……不,等一下!实在很抱歉,请不要打我!」 我用气势让老是说些废话的老师闭嘴。虽然时间已经是加点,不过因为明天补假,所以时间还是很充裕。 「昵称这种东西都是随便取的,拜托不要一直说个不停,很丢脸……」 在被遥吃光前,我一边把盛到自己盘子里的辣炒虾仁送进嘴巴,一边愤怒地回答两人讨厌的问题。 「我也想取一个!因为叫九之濑遥』(kokonose haruka)……所以就叫konoha』之类的!」 「好好好,挺不错的嘛。请多指教,konoha。」 听到我随口回应,遥的反应比想像中更开心,说声「喔喔喔!听起来果然不错……!我决定以后就用这个自称!」莫名兴奋。 ——时至今日。 「因、因为只有你玩太狡猾了!居然想自己一个人提升技术……我也想玩!」 「那是贵音不对吧~~我的作业写完了。不然等你做完我再陪你一起玩,努力写吧,」 遥说的话不管听在谁的耳里都很有道理,我只能像个小孩子一样「因为……」「可是……」找藉口。 然后再次体会不用功念书学力低落的自己,与认真读书暑期辅导还来学校的遥的差距。 没错,遥不是因为学力问题才来参加暑期辅导。能够以这种速度解题,单就学力来说应该是学年顶尖吧。 学习态度也很良好,没有另外指导的必要。不过遥在最重要的「出席天数」差了很多。zation去年十二月时,遥自己企割了圣诞派对,我和老师都要参加。 因为刚好是遥的生日,我还记得为了给他惊喜,难得认真地挑选礼物。很努力地把不多的零用钱存起来,虽然要拿出存到一定程度的金额很痛苦,不过想像遥收到礼物时开心的表情,不知为何也跟着开心起来。 ——不过就在当天,遥发病倒下了。 幸好立刻送到医院,才没有酿成大事。 我和老师赶到时,他正在狼吞虎咽五人份的食物,尽管如此,遥从那天起必须住院。 住了约一个星期才出院的遥,在寒假过后精神很好地恢复上学,不过一个月后,再次发病住院。 当时的病情相当不稳,大约一个月不能离开病房。 不过本人比起身体状况,更担心当时迷上的线上游戏,一直对我表示「出院后必须马上练习」。 之后两人顺利升上二年级,遥的身体状况很容易变差,就算不到住院的地步,缺席的日子越来越多。 所以现在遥要为了补足出席天数不足的部分,参加暑期辅导。 遥没有抱怨,只说声「能够和贵音一起参加辅导,反而更开心。」不过实际上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我……有点搞不懂。 「啊,新的武器出来了!大概是因为比赛前吧?买下来好了~~……」 从兴奋地看着萤幕的遥身上,丝毫感觉不到沮丧。 不,现在回想,我从来没有看过这家伙沮丧的模样。 不管是班上同学只有我一个人、期待已久的运动会只有我们班是在一旁参观,还是住院不能上学时,永远都是面带笑容。 我总是对遥的笑容感到生气、无奈……然后逐渐受到吸引。 「呐,遥……」 「嗯?什么?等、等一下。战斗已经开始了!」 遥没有把视线移开萤幕,认真地作战。 看他一面自言自语一面玩游戏的模样,简直像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不过其实是相当少根筋的家伙。倒不如说既然特地留下来,稍微顾虑一下我的心情也没关系吧。 我叹了一口气,再次看着讲义,或许是旁边传来枪声,老实说完全无法集申精神。 什么叫「快点把作业写完」。根本是在分散注意力,只有反效果吧。 心想「干脆把他赶出去好了」瞪着他,不过他还是一样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怒气不由得消了大半。 完全没心情写作业的我一边用手肘撑着桌面,一边转着自动铅笔时,脑中突然闪过好主意。我突然站起来,把手伸进挂在书桌旁的包包里,拿出头戴式耳机。 ……只要戴上这个露出冷淡的态度,这家伙说不定会紧张地停止游戏。 人在其他人进入自己的世界,开始做自己的事时,便会莫名感觉到寂寞。这家伙一定也是这样。 我戴上耳机,把一端接头插入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想了一下要听什么,由于没有特别想听的音乐,于是打开广播的功能,传来带有下午茶氛围的音乐。 然后背对遥趴在桌上,闭上眼睛欣赏广播的音乐。 这么一来,遥接下来就会感到在意,找我说话吧。到时候我会回应:「我在听广播,有事晚点再说。」 连我自己都觉得完美的作战。我有自信到时候一定会是这样发展,忍不住露出笑容。 ……但是过了一阵子,遥并没有叫我。 最初的几分钟我还「嗯,再过一会儿就会来找我说话了」感觉没什么,不打算把头转向遥的方向。 但是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深深体会到自己没什么耐性。 ……好慢。太慢了。 此时的我已经听不进广播的音乐,持续与随时把头转向遥也不奇怪的欲望对抗。 然后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终于到达极限。 「啊、啊啊~~好无聊啊~~还是回家好了~~」 这是最后的坚持,我一边转头一边开口。 面对自己幼稚过头又难为情的发言,不由得感到丢脸。 可恶。为什么我要因为这家伙出现这种心情。 这家伙也真是的。过了这么久还是不理我,太过分了。 还是说我真的这么没有魅力…… 在我想着这些事时,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不安,只想确认到现在都没有开口的遥的表情。 突然兴起的冲动让我忘记无谓的坚持站了起来,拿下耳机转向遥。 「喂!……遥?」 拿下耳机,在音乐停止的世界,只有游戏bg继续播放。 枪击声也停了,甚至连操作控制器的声音都听不到。 ——遥的手垂下,无力低头……不发一语。 「遥、遥!」 一看就知道状况不对。我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摇晃遥的身体。 不过遥没有反应,摸到的肩膀越来越冷。彷佛遥的内在消失到什么地方,身体失去支撑的力量。 我的脑袋陷入一片空白。膝盖不停颤抖,因为恐惧而流泪。 「不……骗人、骗人……!有、有人吗—有没有人在!」 我一边支撑遥无力下垂的身体,一边朝向门口的方向大叫。 没有人回应。在原本人就不多的暑假校内,尤其是这种教室的四周,不可能刚好有人。 「拜托谁来……谁来帮帮忙……!」 我的脑袋已经无法作出正常的判断,只能紧抱遥瘫软的身体发抖。 我觉得现在一旦放开手,他会前往我再也触摸不到的遥远地方。 「神啊……!」 在我如此祈祷的下个瞬间,教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打开。 看惯的白袍男子轻声对我说句:「没事的。」 ——接着慢慢抱住遥。 医院的候诊室笼罩凝重的气氛。 不时传来护士急促的脚步声,我的肩膀每次就会吓得抖动。 遥被送去的,是几个月前盖在山丘上的综合医院。 急诊室前的长椅上,只有我和老师两个人坐着。 握在手里的手帕早已湿透,不过眼泪还是不断从眼睛流出来。 「……老师……遥,他会醒来吧?……他会再次恢复精神吧?」 我对老师丢出不知道是第几次的问题。 我也知道这样只会造成老师的困扰。 尽笛如此,老师还露出笑容回应「他正在努力,一定会没事的。」拍拍我的背。 以前我在哪里的医院住院时,祖母也是以这种心情待在候诊室吧。 这种感觉彷佛低着头走在看不到出口的通道。 「一定会没事的。」 心里虽然这么想,挥不去的恐惧就算不喜欢,还是让我想像到最坏的结局。 当时要是我早点注意到,说不定遥就不会遇到这种事。 都是因为我无聊的固执,让遥一个人受苦。 说不定那时遥在失去意识之前,还在向我求救。 但是我……我却……! 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自己。 眼泪流下来,落在握着手帕的手上。 ——没错。这么没用的我没有资格待在遥的身边,也没有资格担心他, 我能对醒过来的遥说什么? 「幸好你没事,我好担心」吗? 我只重视自己。只有这种时候才说出彷佛平常都这么想的台词,漂亮地加以粉饰,以为这么做就没事的想法太过天真。 要是老师没有赶zation 第一卷inadaze 耳机ACTOR Ⅳ 耳机actor 4 最后的话传达到了吗? 虽然已经没办法确认,不过确实传达了。我有这种感觉。 那是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就像是泡在温暖的热水里,又像是在空中飞翔…… 没错,就像从某种事物中醒来一样。 原本紊乱的呼吸、痛得好像断裂的脚、总是让我感到烦躁的睡意……现在的我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已经死了吧。 无限的黑暗该不会就是所谓的死后的世界吧…… 原本想像中是带点童话故事的感觉,没想到神也挺偷工减料的。 至少有点光亮也好…… 「唉,总觉得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咦?啊!啊~~!啊~~!……可以发出声音。呃~~……嗯~~身体……也还在。」 我摸摸自己的身体,似乎能感觉得到身体和声音。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也不像是被关起来……刚刚看到的,是奇怪的梦吗……」 突然想起不久之前体验了壮烈至极的记忆。 惨叫声不断的街道。 崩塌的天空。 突然听到另一个「我」的声音…… 光是回想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因为这样,让我注意到「起鸡皮疙瘩」这件事。 话说回来,究竟是什么造成这么不可思议的情况。 虽然能发出声音,却没有呼吸的感觉。 虽然能够触摸身体,却感觉不到温度。 如果「死亡」是这么回事,或许我非得接受不可,不过有件事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当时在那个走廊醒来之前,我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现在为止,经历过好几次那种感觉。 「在突然睡着后醒来」的感觉。 现在的我完全没有在走廊上醒来前的记忆。 我也许是因「病」失去意识,在那里醒来的。 在这之前也发生过好几次,所以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不过这次醒来后的状况和以前不一样。 之前从来没有这种被有如作梦的现象吞噬,在黑暗中徘徊的经验。 「嗯~~!搞不懂!这里到底是哪里?喂,有人吗!有没有人在~~!」 在我如此呼唤后,不知这个举动是否成为某种契机,黑暗中突然浮现类似方型电视画面的物体。 另一头可以看见无数的萤幕,以及有如生物布满电线的天花板。 「呜、呜哇!吓我一跳……这是什么……电视?」 靠近仔细一看,那里是有如实验室的漆黑房间。 每个萤幕各自显示参数与时间。 我看着那个房间的方框,应该也是其中一个萤幕。 连要确认这点都没办法。 周遭是完全的黑暗。从切成方型有如窗户的画面看到的房间,是我目前所知的一切。 话说回来,那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时候,有种自己原本生活的世界好像纸作的东西崩塌的感觉。 直到最后我还是搞不懂必须传达什么,为此拚命的理由。 「唔~~……虽然很暗看不清楚……不过感觉好像有人在说话?」 由于屋里只有萤幕的微光没有开灯,所以看到的东西很有限。 不过从这个方型窗户似乎可以听见微弱的声音。 「……1总之是成功了。哈哈……没想到一次就搞定。花一年时间准备果然有代价。」 以将耳朵贴近的姿势听到的声音,是我熟悉的人。 「……老师?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我想要确认声音的主人,改变姿势望向方型窗户。 虽然只有一点,不过声音比刚才更大,慢慢能够听得清楚。 眼睛习惯黑暗之后,也渐渐看清微暗房间的全貌。 不过眼前的是不可思议的景象。 在一片漆黑看不见的屋子深处,放着一部像是大型光机的机器。 白色圆型电击器以跨过机器的方式设置在床上。 彷佛没有电位变化的心电图的萤幕,以及数个按钮。从电击器延伸出去的数条电线连接躺在床上的身体。 「那是……我、我……?」 那个人很明显是我。身穿像是住院病患的白色服装,头戴类似头戴式耳机的机器。 「这、这是怎么回事?因为我明明就在这里……!」 此时我突然明白了。 这个该不会就是「变成幽灵」那回事吧? 我的意识明明在这里,身体却躺在那张床上。 也就是说…… 「我该不会,真的死了吧……?骗人的吧……?」 面对冲击过头的光景,让我吓到腿软。 然后我很无聊地在此时察觉「还会腿软」这种事。 想不到我居然变成打死也不信的「幽灵」。 这样看来,说不定校庆那天来的少女是货真价实的幽灵。 不,记得少年好像说她是超能力者。 不管怎么样,我只能把这件事当成是超乎寻常的现象。 然后我意外保持平常心。 虽然感到惊讶,但是不是死了就代表消灭。 能够像现在这样思考、观察,证明我确实存在这里。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刚刚听到老师的声音,那就代表应该在某个地方,有没有办法让他发现我的存在并且帮助我呢……」 我再次观察屋内,按照之前的感觉,声音应该是从右边传来的…… 我硬是把脸贴在方型窗户上,尽可能看向右边。 此时位在屋子的深处,之前看不见的死角,突然变得看得很清楚。 只看到巨大水槽……不,像是将装福马林的容器巨大化的物体,以及站在容器前面的老师。不过比起原先寻找的老师,装在容器里的那个人更令我感到惊愕。 「遥、遥……?」 一瞬间以为那是遥,不过他的模样和我认识的遥不太一样。 和躺在床上的我一样,全身插着导管,以低头的姿势在水中漂浮……那里是一名有着白色头发以及淡粉红色眼睛的青年。 「我记得那是遥创造出来的konoha』……?可、可是为什么……?」 面对一个接着一个发生的非现实事态,我的脑袋无法正常运作, 为什么我死了? 为什么konoha会在这里? 还有为什么老师会……? 在我无法顺利理出头绪时,方型窗户再次传来老师的声音。 「总之钥匙』已经到手。这样就可以开启接下来的阳炎眩乱』。konoha……你又……」 话才说到一半,方型窗户突然刮起强烈沙尘。 心想发生什么事,把手抵着方型窗户的同时,我的手在微光下的影子彷佛受到讯号干扰一般,从旁边慢慢开始崩解。 「噫……!唔,哇啊啊啊啊!这、这是怎么回事?身体……!」 下一个瞬间,在方型窗户的另一边,无数萤幕显示「delete」的文字。 「撒……撒娇(注:delete与日文撒娇』的罗马字拼音相近)?……嘿嘿」 我按照指示,以有史以来最确实的方式全力撒娇。 ——不过事态还是没有改变。 那么刚刚的指示是怎么回事……? 「呀啊啊啊!没有任何改变!啊啊啊,脚开始消失了……!胸、胸部……虽然打从一开始就没有……」zation彷佛是在作梦,我的身体逐渐消失不见。 已经完全无法理解。 这个应该就是所谓的消失。不会错的。 醒来之后,我该不会在自家床上面临即将迟到的状况吧……应该不会。 就在我思考这些愚蠢的事时,身体眼看就要彻底消失。 束手无策的我突然低声说句「神啊!」但是情况不见好转,下一个瞬间—— 眼前变成一片黑暗。 ……可怜的小女孩。既然已经失去身体,苟延残喘还有什么意义?』 啊啊,我果然已经失去身体……我也是这么认为。 回去之后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喔。』 既然这样……既然这样就自己创作。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创造我的容身之处就好。 真是个傲慢的女孩。你就这么想要离开这里?』 那、那是当然的!因为这样根本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如果想要离开,那就睁开「眼睛」……小女孩。』 ——咦?……话说你是谁? 在我想要询问的瞬间,眼睛突然热得像是要烧起来。 与此同时,原本黑暗的世界出现闪电。 眼睛瞬间发眩,眼前——出现登入的画面。 那对我来说,是最熟悉的景象。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那么……首先要找到个容身之处。希望是个不无聊的地方。」 我以习惯的速度在登入画面输入密码。 「ele」 感受到完全清醒的爽快感的同时,我跳进文字的海里。 蓝色的指南针以惊人的气势转动,0与1的天空就此展开,闪电交加。 ——我那十分漫长的电脑纪行,就是从这里开始。zation 第一卷inadaze 追忆FOAES 追忆foaes 8月15日,盛夏之日。 离市区有点距离的郊外道路没什么人车噪音,取而代之的是蝉声大作。 只有生锈的路标和小型住宅零星点缀在没有尽头的路上。 在裂痕明显,铺设不善的人行道旁,也是任由未经修剪的杂草恣意生长。 时间大概是中午过后。感觉在这条路走了几个小时,不过实际上才过了几十分钟。 在如此严苛的情况下,体感时间往往会比现实更加漫长。 ——事情的开端要追溯到昨天。 我,如月伸太郎不知为何从大约两年的家里蹲生活,莫名跑到外面的世界。 虽然说不知为何,其实只是因为恶劣的病毒ene的恶行弄坏电脑零件,决定到附近的百货公司购物,如此单纯至极的理由。 不过在目的地的百货公司,遇到恐怕只有几万分之一机率会遇到的「恐怖攻击事件」被当成人质,还被开枪射击。 ……一般人听到这里应该很难相信吧,但是接下来才是正题。让我们继续说下去。 当时身在事件现场的奇怪团体救了被开枪射击的我。 那是拥有透明人与梅杜莎与变色龙男,名为「目隐团」的团体。 ……这个团体很明显比恐怖分子更奇怪,不过似乎为我处理伤势并且照顾我,看样子应该不是坏家伙。 ——到这里还没有问题。 尽最大限度压抑各方面想要吐槽的心情,只要能说声「谢谢各位,再见。」回家继续享受家里蹲生活的话,应该可以忘记各种疑问。 不过在我对名叫「kano」的男人擅自说的话随口说声「喔,是这样啊。」之后,居然变成「既然被你知道秘密,就不能让你回家。」这种我们是犯罪组织请多指教的展开。 ——我理所当然加以反驳。 先是为照顾整晚失去意识的我表达感谢。 但是我不打算唯命是从,也因为许久没有离开房间的冲击,身心早已疲惫不堪。 话说把这么不寻常的事告诉别人,对方绝对会说:「你是脑袋有问题吧。」 所以当然不可能泄漏出去。绝对不会。 ……然而我家的瘟神系病毒「ene」做出「真是有趣的发展耶,主人!」容易理解的反应,带着我丢脸的秘密情报加入目隐团。 再怎么劝说她都没有用,最后只能哭着加入,现在得到目隐团no7「shtaro」的位置。 妈妈,我交到朋友了!加入一个名叫目隐团的团体!我是七号团员!……咦?我几岁了?讨厌,妈妈不记得了吗?十八岁啦!』 ——好想死。这样真的很想死。打死也说不出口。 「呐,哥哥,真的光看都觉得好热……而且那件衣服完全不行。」 在我一个人于脑内进行独角戏时,从刚才一直走在旁边的妹妹「oo」以不满的态度对我开口。 年纪比我小两岁的妹妹,今年十六岁。不久之前……话虽如此应该是几年前,当时还是个会叫「哥哥、哥哥。」对我撒娇的可爱妹妹。 上了高中后,对待我的态度剧烈改变。 开始采取女高中生常有的高压态度。 而且不知道出了什么错,居然成为偶像,现在整个城市到处张贴她的海报,似乎相当受到社会大众的喜爱。 妹妹的活跃固然令人感到高兴,不过类型与我差太多,最近聊天的机会越来越少。 只是在偶像活动方面似乎承受相当大的压力,昨天和事务所商量过后,似乎可以暂时休息一阵子。 平常好像也没什么朋友,看到她与目隐团的人有如朋友的关系,身为哥哥的心情虽然有些复杂,不过也稍微感到安心。 「——我说啊。看你满身大汗的,把外套脱掉吧。又不是在参加忍耐比赛。」 以这个气温与流出来的汗,穿在身上的运动外套里面的确像是在洗三温暖。 或许应该脱掉比较好,不过我的皮肤脆弱不想晒伤,而且脱掉这件名为「运动外套」服装文化的终极体,至高无上的时尚单品,对于拜倒在运动外套魅力下的我实在办不到。 曾经被友人(女孩子)称赞「shtaro穿运动外套很好看呢。」也是原因,不过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了某种诅咒。 「呐~~呐~~我说!哥哥有在听吗?我说很热!」 从她固执地对我抱怨这点来看,这家伙恐怕是把对天气热还是疲倦之类的不满发泄在我的头上。 我能了解她的心情,我的状况也和她差不多。被念得受不了的我决定回应妹妹的挑衅。 「对你没有直接影响吧?话说你那才是什么衣服……搞得好像综艺节目的处罚游戏。」 oo身穿胸口写着「锁国」大字的连帽外衣,俗气的程度连搞笑艺人都不会穿。 看在别人眼里,应该会误会「啊,这个人做了什么坏事,正在接受到惩罚吧……」。 「啊?居然不懂欣赏这件衣服的可爱……哥哥果然没有品味!话说哥哥才是,那件运动外套是打算参加搞笑艺人的搭便车企划吗?赶快访问农家,为美味蔬菜流下感动限泪吧。」 oo大概是很喜欢那件衣服,也以相当尖锐的语气应战。 但是为了扞卫运动外套的尊严,我不能在这里落败。 干脆把密藏的oo的「弱点」说出来吧。 「少罗嗉。我知道喔,你每天晚上都会一个人边笑边看着游戏的实况动画。那样很恶心。一边吃鱿鱼丝,一边把房间的灯关得很暗。你是大叔啊……」 听到我意想不到的反击,oo露出十分焦急的神情: 「等……为什么?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 个性倔强的oo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现在则是慢慢变成红色。 我继续发动追击: 「哎呀,因为我上厕所时经过你的房间,听到里面传来呵……呵呵……』奇怪的声音。而且门也半开,理所当然就看到罗。」 话才说完,oo露出无法反驳的表情紧握拳头。 赢了。毕竟是妹妹。不可能赢得了哥哥。 「差……差劲透了!真不敢相信!话说哥哥平常才是都在看色情图片吧?ene告诉我罗?她说主人的性欲没有所谓的极限』!真是超丢脸的!」 从战胜的兴奋感突然跌落谷底,原本因为高温而排汗,突然一口气冒出冷汗。 「你、你、你、你说什么……!」 「就是我说的那样!」 「什、什么叫你说的那样……?啊、啊啊~~我知道了,那是不小心点到奇怪广告的时候吧?不,我敢说谁都有过这种经验!」 「嘿……原来一天当中会点错好几次。ene说过:主人在看完之后会以极高的频率,坐立不安地走出房间。』……」 脑袋里响起激烈的警报声。 我,如月伸太郎面临生命危险!虽然很想立刻把口袋里的手机扔进水沟,不过比起这个,现在必须先改变话题。oo已经彻底以看着垃圾的眼神看向这边,不过应该还有机会。还有什么……! 「什么嘛~~你们聊得很开心啊!真不愧是兄妹,感情真好!」 「好痛!」 突然被人从后面拍背,吓得跳了起来。 我赶紧转头一看,只见背着松松软软的白色物体。穿着绿色连身服的高个子青年,面对我们展现爽朗的笑容。 那是我加入的目隐团的青年成员。 对了,这家伙应该打从刚才就待在后面吧。也就是说应该有听到对话zation内容……他该不会是要对被妹妹逼到走投无路的我伸出援手吧。 「……你……呃,我记得你叫zeddo吧?」 说出隐约记得的名字试着与他对话,结果失败了。看样子我是记错了,侧腹瞬间挨了一记oo的肘击。 发出「呕噗!」呻吟声的同时,体内的空气以惊人的气势喷出来。 「是setto!明明早上才介绍过吧?真是的,哥哥真的很不会记人名……!」 oo以「真是失礼的家伙」的表情瞪视我。不过正当她想继续说教时,从连身服男的背上,松软的白色物体突然传来不满的声音: 「……不对,是seto……」 隔着被称为seto的男人的背,只有粉红色的眼睛看向这边。 身为松软白色长发物体真面目的ari以不满的表情继续订正: 「是seto才对……搞错名字……很可怜。」 被ari盯着看的oo一脸惊讶。 还看得出来她瞬间斜眼确认我的脸色。 「哈哈哈哈!没关系的,ari。etto听起来很帅气不是吗!」 seto露出一脸不在意的表情加以安抚。 ari「姆……」露出有些无法接受的表情,把脸靠在seto的肩膀不再开口。 瞬间一阵沉默……oo不加理会,默不出声想要提高步行的速度,但是我不会让她得逞。 「……喂。」 我语带不满地追问oo。这也是理所当然。挨了一记肘击,被订正的名字原来是错的,无论是谁都会生气。 「你是什么意思……」 「哥、哥哥也错了吧?我还比较接近……」 「不是远近的问题吧!seto是什么!」 看着我们无可救药的对话,seto发出「哈哈哈!」豪爽的笑声。 虽然今天早上才见面,不知该说是表里如一,还是包容力很高的「度量」。 看到seto付之一笑,oo和我对于无聊的争执也感到不好意思。 「呜……对不起seto,叫错你的名字……ari也是,抱歉让你不高兴……」 oo转头向两人道歉。 ari从seto的肩膀抬起头来,低声说了一句:「……setto听起来是有点帅。」 闻书的oo松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居然能在这么热的天气背着人走路。」 「嗯?啊啊,因为平常打工会背各种东西完全没问题。再说ari不重,很轻松!」 seto的体格确实很好。若是担任两年自宅警备员的我的纤细手臂,别说是女孩子,就连背起婴幼儿都有困难,太了不起了。 视野角落的oo交互看着我和seto,然后用鼻子「哼!」了一声,不过我决定当作没看到。嗯。 「话说ari这样不行喔。平常不好好运动,就会像今天一样马上中暑。」 「唔,嗯……我接下来会开始散步……」 ari走出家门没几分钟就例下,在那之后一直被人背。 她似乎是个平常很少外出的女生。 突然涌起无法言喻的亲近感。足不出户的大小姐与家里蹲尼特族,彼此差距有如天与地……太遗憾了。 周围吱吱作响的蝉鸣变得更加吵杂。 看来应该已经离市中心有一段距离。 人行道的旁边零星出现小规模的树林,住宅的数量也大幅减少。 才走了一下就有这么乡下的景色,虽然昨天多少也有察觉,再次对于市中心的发展情形升起异样感。 oo拿在手上稍微老旧的触控式手机,昨天淋到茶之后似乎一度在死亡边缘挣扎。不过听说「和干燥剂一起放进袋子里就复活了」。 「不过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因为我的关系,害大家要用走的……」 oo低下头小声说道。 搭公车的确比较快,不过kido的「隐藏目光」能力似乎有「被人撞到就会瞬间解除」的弱点,在公车这么密闭的空间使用很危险,于是决定步行前往。 话说今天的预定原本是「去昨天购物的百货公司的屋顶游乐园玩!」不过昨天发生恐怖分子的袭击,今天百货公司应该没有营业,所以行不通。 但是ene「非要立刻玩到不可!」的任性要求,于是采取到郊外游乐园的替代方案。 团长「kido」以及另外一名团员「kano」会晚一点到,目前是由剩余成员朝着游乐园前进。 至于oo,由于我们走在原本就没什么行人的路上,如果是在这里,出现在外面也不会有问题。 「……kano说过就像是把森林公园直接当成游乐园的感觉』……话说是不是那个?你们看!好像看见摩天轮了!」 oo突然伸手指向右前方。 前方出现一片广阔的森林,在树林之中,的确能够看到部分云霄飞车轨道等不折不扣的游乐设施。 「喔,好像是耶!你看,ari,到了喔!」 seto轻轻摇晃身上的ari,ari立刻抬头说声「真的耶——!好棒、好棒!」眼神闪耀光芒。 「这么说来ene好安静。打从刚才都没有说话,没问题吧?」 「因为她不想消耗电力。已经事先吩咐到了再叫她!」 还以为她今天也会大声嚷叫,原来弱点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原来如此。那么差不多该叫醒她了……啊!那个好像是团长。」 在前方大约四十公尺左右的地方有个大招牌,上面写着「自然游乐园」底下则是接送公车的停靠站。带着家人的乘客纷纷从刚好停靠的公车下车,我也发现认识的两人组。 「果然没错!哇啊啊,好多人下车了……!我打电话给她!」 oo敢紧戴上连帽外衣的帽子,开始打电话。 「啊,喂,是团长吗?我们已经在大门附近……是的!没错没错。那么我们会在原地等,麻烦你了!」 打完电话之后,只见oo坐立不安地环视周遭。下车的乘客没有成群往我们的方向涌来,而是走向游乐园的入口。 在人群之中,看到先前的两人往我们这边走来。 「也就是说只要有kido的能力,就算是游乐园也能开心游玩……对吧?」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oo从帽子底下露出彷佛小孩子的笑容。 ——奄奄一息的我发现长椅,坐在椅子上。 由于有茂密的树木提供遮荫,椅靠传来湿凉的温度。 我接着深呼吸。三半规管大概还没有正常运作……直到现在还残留像是坐船的感觉,再次涌起呕吐感。 「shtaro,你还好吧?真是的,ari等人一下子就太兴奋了。居然突然跑去坐云霄飞车……」 在我左边坐下的seto递来宝特瓶装的水,并且摸摸我的背。 「不,shtaro呵呵……真的不用放在心上喔。呵呵……」 像是夹住我一般在右边坐下的kano把双手放在后脑勺,带着恶意出声安慰。 「kano,这样很失礼喔?也是有不擅长玩尖叫系设施的人。稍微吐一下就被人小看太可怜了。」 「不……不要再说了……拜托……」 就算是出自seto良心的提醒,说出「呕吐」的事实,只会对我的精神造成伤害。真的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后记「看不下去的内容」 后记「看不下去的内容」 我是じん。 《karoudaze阳炎眩乱2-aheadphoor-》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小说与作品的世界观一样,是在连续几天室外温度超过三十度的酷暑中,把冷气温度设为二十三度,每天边吃披萨边创作。 我所寄生的事务所的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对了对了,在前作《karoudaze阳炎眩乱一adaze-》的后记中曾经提到「这次作品超出预期,接着就来写些校园恋爱喜剧!」之类的话,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样获得超乎预料的回响(笑)。 不过这次内容是校园恋爱喜剧,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单纯是因为我渴望爱情。还请大家放心! 这次的小说创作也是与乐曲制作与演唱会等同时进行,没什么,只是紧绷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不不,一点也不辛苦。真的。 光是思考第三集,就差点把吃下肚的东西全部吐到马桶,就是那么期待未来的创作! 我慢慢减少的生命值计量表,最近从黄色变成红色。 这个后记也是在完成第二集之后,意识逐渐模糊时写的。抱着「要是什么地方搞错写出低级笑话怎么办……」的不安,脑袋里都是胸部乳晕。 不,相信小说送到大家手上时,编辑大人(美声)一定会帮我把脏东西去除干净,所以没问题。一定。(※编辑注:尊重作者的意思,依照原文刊载) 说到低级笑话,由于在上一集的后记一直在说关于「tt玫瑰的名字」的话题,现在每次接到乡下老妈(52岁)打电话表示:我到处跟别人说「我儿子在写小说」帮你大力宣传!要加油喔!』头就好痛。 不过听到妹妹(18岁)说「身边的朋友都在看哥哥写的小说喔!」时,反而感到莫名的兴奋。 妹妹的朋友,你们正在看吗?我是哥哥哟(微笑)。 说到妹妹,她说我和登场角色「shtaro」感觉很像。 我自己不觉得,而且老实说我觉得shtaro是个相当恶心的角色,所以听到之后一点也不开心,不过反过来想。 「这是个好机会吧?」 在小说里让shtaro与女孩子好好相处,说不定现实世界的我也能和女生打情骂俏。不,绝对是这样没错! 在第一集里shtaro的电脑故障,最近我的电脑也因为神秘的错误故障。从这件事也可以说我们有很深的关联性。 所以我想在这次的小说里,让shtaro有个美好的回忆。我也差不多该收到游乐园的入场券了。兴奋期待! 因为这样,心「差不多该有个从萤幕找我说话,绝对不会消失的可爱女孩出现了吧」每天脱下裤子准备……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出现的迹象。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在之前,出现了删除好多遍都删不掉的成人网站广告。 虽然和想像中有点不一样,不过最近藉由每天对广告说话维持精神安定。感谢神。 啊,话说这次也差不多该向大家说再见了。 这次也受到多方面的支持,非常感谢。 然后接下来也务必继续给予支持! 在接下来的第三集,我们继续在后记见面!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zation 第一卷inadaze 插图 插图 ?zation 第一卷inadaze HONOHA的世界情势 honoha的世界情势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黑羽 彷佛涂了一层厚重颜料的蓝天,贴着几朵白云。 会看起来很不真实,应该是因为我不承认那是真的吧。 阳光的强力照射把柏油路烤焦,热空气慢慢上升摇晃。 无论暑热或是柏油路的气味,我都无法感觉。 应该发现了吧。你已经无法存在这边。 在没有女王的世界,你只是剩余的残渣。』 「啊啊,又是你啊。怎么,你这么爱自以为是吗……」 这是对话吗?或许该说是自言自语? 至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沟通想法。 如果回到那边,我会再次忘掉一切吧。 因为说话的速度比以前缓慢,不由得感到难堪。 整排行道树的缺口,眼前的十字路口,表情空虚的少女摇摇晃晃走在行人穿越道上。 已经看过好几遍这个景象了吧。目送好几遍这个画面了吧。 没有例外地伸手。因为是轻松就能触及的距离。 没有用的。这里不是你的世界。已经是「他们」的世界。 正确来说,只要没人发现,你什么都不能做。』 号志灯正在闪烁,少女完全没有注意。 少女近在眼前。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 但是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伸出去的手穿过少女,毫无触感地扑空。 「为什么……!」 「那个时刻」伴随激动的低吼声逼近眼前。 视野突然剧烈晕眩。像是原本的画面突然发生错误。 低头一看,我的身体不复存在。 看来他似乎决定了。结束了。先是硬闯进来乱搞一通,最后却还能存在,看样子应该是你的能力。』 「……嗯,是你的能力吧?包括给我这么强壮的身体。真是温柔。」 那只不过是你希望的身体。可别误会了。好了,回去吧。』 「啊,那个。最后能让我传达一件事给那边的我吗?」 什么事?』 「」 ……我无法答应你。』 「那也没关系。非常感谢你。」 这应该是尽头吧,直到最后的最后,我还是这么愚蠢。 啊啊,要是能再实现一个愿望—— 希望为教训愚蠢的我的—— 那个人……zation 第一卷inadaze 01 01 不知从哪里传来防灾行政无线的童谣「满天晚霞」。 连上一刻还湛蓝透明的天空,也彷佛被这个旋律感染,慢慢染上橘黄色。 透过玻璃窗望向远方群山,一如往常散发毫无趣味的庄严气息。 公车一边发出「喀哒叩哒!」的危险震动声,一边在崎岖不平的道路颠簸行进,车上的乘客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 在不久前的公车站下车的同学,虽然不是特别亲近的朋友,彷佛在配合最后总是孤独一人的瞬间,传来「满天晚霞」的旋律,不管喜欢不喜欢,都挑动我内心的孤独感。 为了找点事做而撕着从椅垫各处外露的海棉,同时眺望窗外风景。在不知道是什么的农作物生长茂盛的田园背景,只有老旧电线杆有规律地横过视野。 尽管不是十分排斥,但是不算是可以打发时间的好选择。 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如果这个时候能够自由使用手机该有多好。 突然想起有一次在朋友家中的电视里,看到都会电车车厢里的画面。 每个人都盯着触控式手机,各自沉浸在独自空间里的诡异景象。 透过映像管看到那种画面,足以让乡下小学生怀抱无限的憧憬。因为在城市里,连与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孩都能一只手拿着手机到处跑。 和朋友出去玩时,一定也是用手机互相联络吧。晚上和有手机的朋友传电子邮件或是讲电话愉快交流,透过网路拥有共同的资讯,可以一起炒热话题。 因为怀着这个懂憬,也曾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绕去附近的电器行。 在这个花钱的娱乐少得可怜的乡下,过年收到的压岁钱,也会不明所以地越存越多。 过去的自己就曾经握着微不足道的压岁钱,得意洋洋踏进电器行喊「我要买手机!」,并对着搞不懂手机是什么的老板费尽唇舌解说。 理所当然买不到手机,反过来被老板推销有如骨董的电话,这或许可以当成为对人生有益的经验。 不过。 现阶段完全不需要人生经验这种东西。 不需要那种东西,所以给我手机——又该对谁如此恳求呢? 例如对顽固的父母说出这种话,只会换来一句「你还早了二十年。」被关在家门外,被迫面对半夜出没的野狗的恐惧吧。 这种空虚的生存游戏当然敬谢不敏。即使想要瞒着父母购买,这里根本买不到。 如果有机会去都市就好了,可惜没有亲戚住在都市,别说是岁末年初,甚至是接下来的中元节,应该都不会离开这个乡下地方。 拜托别人转让给自己如何? 不,说起来,那是可以转让的玩意儿吗? 关于手机,我顶多知道可以用来「通话」、「传送电子邮件」、「上网」。 这也是起因于父母。 他们是当小孩子打算一个人看电视时,就会臭骂一顿的父母,彷佛在抵抗现代社会一样。因为他们的关系,我跟不上周遭的话题,别说是流行,很多时候往往连理所当然的社会常识都不晓得。 不过手机是可以放进口袋的物品,应该不太容易被父母发现。 所以说是买到就赢了也不为过。 问题在于如何取得,目前手上的资讯严重缺乏。先向人打听才是上策。 不过…… 「如果能这么做该有多好……」 在叹息的同时吐露心事。 没错,是有能够商量的人。 严格说起来,只是「有可能」,并非随随便便就能找她商量的人。 「朝比奈日和(asaha hiyori)」是个非常难以亲近、接触的存在。 在这个乡下地方,身为前三名富家千金小姐的她,从小就开始接触钢琴、花道、芭蕾等各种才艺,在举办什么的发表会时,似乎都会定期前往都市。 而且虽然是从远处,不过确实曾经看过她像是炫耀一样拿着可爱手机把玩的模样。 那一定是在都市买的吧。就这一点而言,相信她是适合讨论手机相关问题的对象。 不过这个问题早已有了解答。 最大的问题在于朝比奈日和超级善变,以及我对那样的她超级迷恋这两点。 「虽然是无趣的偏僻地方,不过有个唯一不输世上任何地方的美妙之处。那就是这片土地,养育着朝比奈日和。」 某个同班同学在几个星期前,想将写了这种内容的情书交给朝比奈日和,却被一句「恶心……」惨遭拒绝,就此悲惨升天。 的确很恶心,不过我可以理解。 话虽如此,不过朝比奈日和就是这么可爱。不只比班上任何人都可爱,甚至远远超越杂志或是海报上的童星。 深受男生欢迎不用说,人气之高,街头巷尾甚至流传「这个村子的男生只要爱上朝比奈日和,就算是大人了」或是「随便丢个石头都能打中朝比奈的粉丝」的说法。 话虽如此,我也是彻底的朝比奈的粉丝……不,说是朝比奈中毒者也不夸张。「爱情度」、「信仰度」、「商品持有度(非官方)」等等,不管从什么角度切入,我都有自信不会输给一般的「即兴朝比奈粉」。 一流的朝比奈粉,早上都起得很早。 清晨六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向持有的「四十八项朝比奈商品」之一,同时也是「触感轻柔的hiyori手编玩偶(自己作的)」微笑打招呼,吃早餐时一边看着「朝比奈日和的行程表」,一边计算「与朝比奈不期而遇的机率」。确认相遇机会最高的地方。 上学前从严选的「朝比奈日和集换式写真卡」中挑选出特别中意的一张,小心翼翼收进月票保护套里之后,面露微笑上学。 在校内随时区分散布在空气中的「朝比奈费洛蒙」(感觉因人而异,这种情形类似「好像有个香味」),假如真的发现她的身影,总是面带笑容加以观察。 就算运气够好能够接近,也不能轻易打招呼。是下是真正的朝比奈粉差别就在这里。 这种情形即兴朝比奈粉会勉强对话,拚命藉由轻浮的语气吸引她的注意,不过对朝比奈日和来说,那只会造成反效果。 今天早上咬牙切齿看着那种类型的男生向她接近,朝比奈不出所料使出成名绝技「恶心。挡路。」的一击,漂亮ko对方。 在那之后,那名失意的男生似乎被朝比奈亲卫队当中特别激进的成员拖到体育馆仓库,至于那里究竟发生什么事,基于精神卫生,最好不要想像。 因此专业朝比奈粉不会做出如此逾矩的行为。远远看着她,把她的美当成上天的恩赐,作为明天生活的动力。也就是所谓的圣职。 从这点来看,置身在那种圣职的自己到底搞错什么,怎么可以找朝比奈商量那么无聊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这么回事。请她为我做些什么,是连想都不能想的事。 然而—— 深藏在内心的邪念,经常在耳边低语。 没错,隐藏在渴望手机之下的愿望。 ……我想和朝比奈日和传电子邮件。』 不,不只是电子邮件。也想和她讲电话。搭公车上下学时不用说,更希望每天晚上交流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好想做……」 忍不住把压抑已久的想法说出口。就算闭上双眼紧握拳头,仍然再次体会到那个梦想太过遥远,并非如此瘦弱的手臂所能触及。 「不,想做也没关系,不过已经到了你要下车的地方。」 伴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思绪一口气返回现实世界。 抬头查看到底是谁zation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形下开口,不出所料,面带窃笑的司机以「看到有趣东西」的表情往下看。 还来不及思考,羞耻心瞬间沸腾。 「哇……不、不好意思!我要下车!」 就算再怎么着急,先前的丑态也不会消失,不过还是忍不住慌张起身。话虽如此,下车时规定要出示月票,所以起身之后拖拖拉拉打开书包。 「呃,车票车票……咦?我收到哪里了……不!我有带啊?请等我一下……」 即使翻遍包包,确定早上有放进来的月票居然凭空消失。 「糟糕……放在家里忘记带吗?应该不可能……」 出丑之后紧接着面对这种状况。脑袋早已因为羞耻心一片空白。 「啊?这样啊。只有一天没关系。反正你每天都有确实给我看,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看不下去的司机拍拍我的头露出微笑。一阵安心的风吹进我的心。 啊啊,司机先生是个大好人。不然因为「搭霸王车」被带走也没话好说,这个人的好心救了我一命。 「真、真的没关系吗?不好意思,明天我会确实带来……」 「喔!不用在意不用在意。比起这个,小兄弟……」 不再摸头的司机突然露出严肃的表情,眼睛闪耀光芒。 「咦?啊,是的,请问有什么事?」 面对再次袭来的不安感,心脏不由得一缩。忘记带月票的问题果然很严重…… 「没啦,你刚才小声说句好想做……』吧。叔叔还是小鬼时,也是每天都很想做。」 「非常谢谢您!再见!」 在司机结束讨厌的误解发言前,以脱兔一般的速度跑下公车。下了公车之后立刻在面前有屋顶的古老公车站右转。 跑过夏季杂草丛生的人行道。 远处传来「小心啊~~」的声音。那个大叔很危险。非常危险。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不过确实很危险。必须赶快把他赶出记忆。 放慢速度挺起上半身,只见两线道的远方,微微变暗的群山慢慢吞没太阳。 太阳下山的速度逐渐变慢了。 夜里虽然还是有些凉意,不过这个时间残留白天余温的空气,让人感觉夏天近了。 「今年的夏天要做什么?记得去年一直在田里帮忙。今年不想再去了……」 我已经困在这个乡下地方十几年。说到对夏天的印象,脑里只会浮现酷热的夏季、泥泞不堪的农事记忆。 「去什么地方旅行……不可能吧。我又没钱。不过……」 朝比奈日和肯定会去某个能够享受美妙夏天的地万旅行吧。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总觉得一定是这样。 与自己居住的世界、立场,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的她,长久以来一定都看着平凡的我无法想像的景色吧。 我很清楚,正因为这样,才会忍不住憧憬她、迷恋她。 一边远眺沐浴在夕阳下,整个染成橘黄色的大片田地一边想着这些事,看见位在广大田地的对面,距离村落有些距离的小小自家,小烟囱冒出细烟的景象。 最后一次离开这个村子是什么时候?想不起来就表示是很久以前的事吧。 然后明明是过了十几年的人生,却乏味到几乎没有什么回忆。 下一次离开这个村子会是什么时候? 突然想像与朝比奈日和搭乘电车,想着两人要去哪里,相视而笑的未来。 胸口一紧发出警告,因为自己无意识地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哪能为此就这么轻易放弃……」 轻叹一口气,奔向不远的归途。 虚张声势的我,似乎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开始慌了吧!」嘲笑声。 「还、还差一点……」 像是注入灵魂一般,慎重地把心意一针一针缝进去。 「我会让你变得很可爱……」 时间快到晚上十点。 感谢母亲每天亲切地认真打扫,让这个房间今天也充满清洁感。 我自从回家之后,就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缝几下然后欣赏起来,再缝几下享受治愈的感觉,重覆这样的动作持续四个小时直到现在。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总制作时间整整超过三个月的大作「会说话的hiyori手编娃娃」终于只差一点就要完成。 「这个即将改变朝比奈粉的历史……!」 面对这项成就,我忍不住感叹出声,连自己都冒出鸡皮疙瘩。 模样可人,表情却散发让人无法靠近的氛围。梳理可爱的黑发,搭配一件连身裙。虽然我网罗了她所有的便服,不过这次选的这套应该是她最中意的服装。 其中最厉害之处,就是为了买手机闯进电器行,无意间发现的卡式录音机。 里面装了花上几个星期经过朝比奈日和面前,录下她声音的录音;我把它藏在玩偶背后的拉链里,藉此营造虚拟对话。 根据制作时「把最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去都市!」这个主题,毫不偏离地放手制作的这个作品,将让朝比奈粉至今为止的常识成为过去。 如此的超级大作差一针……还差一针就完成了。 我暂停手边的工作,闭上眼睛。 回想最近三个月,或许是自己的人生里最大的旅行。 这当然是指脑内发生的事,为了加强制作意识,藉着幻想与朝比奈日和一起到全国各地旅行,已经以虚拟的方式绕行日本三圈。 「……好了。」 短暂沉浸在回忆之后,再次集中精神,把意识放在最后一针。 「这下……终于……!」 「hibiya~~!电话!下来听!」 突然传来母亲的叫声,失手戳下去的针悲惨刺进「会说话的hiyori手编娃娃」的身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忍不住发出惨叫。在集中注意力、异常敏锐的脑中,出现朝比奈日和的身体被巨大铁棒刺穿的画面。 「我……我……做了什么……!」 用颤抖的双手掩脸。 脑里,伸出的手与自己的呼喊都改变不了结果,朝比奈日和临终时说了些什么,但老实说我没有什么和她对话的记忆,所以无法想像出具体的句子,只能浮现那种气氛。 「hibiya~~!快点下来听电话!」 由于母亲残暴的叫声越来越不耐烦,决定在此打住赶快下楼, 「啊~~真是的,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先将「会说话的hiyori」小心翼翼放在桌上,接着把椅子转向门口再跳离座位。 打开门冲下不断发出吱嘎声响的楼梯,抵达设置在一楼走廊的电话,只看到转盘式的老旧电话听筒粗鲁摆在台座上。 「搞什么啊,这个时间还有电话……话说是谁打来的?为什么母亲什么都没说……」 虽然有些疑问,还是拿起听筒接听。会在这种时间打来的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用粗暴的方式回应,态度应该刚好吧。 「啊~~喂?我是hibiya,谁啊……」 「太慢了。」 原本以为自己的态度已经很粗鲁,听到对方用比自己更加专业的强硬语气,忍不住为之动摇。 然后因听到对方的「声音」而承受的压倒性冲击,强到让我觉得态度怎样都无所谓了。 「咦?什么……」 「我说你太慢了。我现在是站着讲电话喔。所以很累耶。」 这个态度、声音,不会zation 第一卷inadaze CHILDREN RECORD1 children rerd1 一边发出喀啦喀啦的巨大声响,紧急运送的病床以惊人气势通过眼前。 虽然对如此接近的距离感到惊讶,不过一看就知道对方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 那个病床运送的,说不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沉重、最虚幻的物体。 所以才不喜欢医院。因为即将与之面对。 因为平常每个人都麻痹自己不去想终究免不了的死亡过着生活,但在这儿都会被迫体认的「就是这种东西」。 在那之后过了多久? 因为突然跑步的缘故,我的强度「只比牛蒡结实一点」的腿不停地抖动。恐怕暂时派不上用场。 这也是理所当然,平常只有在上厕所和去洗澡时使用双腿。经历过购物、游乐园,最后还要全速奔跑。就算不是我也会这样吧。 话说回来,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不,我打从一开始就没尝试理解那家伙的想法。最重要的是我没兴趣知道那种不正经、性质恶劣的病毒的想法。 不过那家伙今天有点令人在意。在离开游乐园回程的路上,突然说出「可以去追刚才那个人吗?」要大家去追救护车,总算抵达医院后,抛下一句「请让我和这个人独处。」要我把手机交给陌生男人,之后便不知去向。老实说,完全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现况也不能跑到别的地方,只能抱着满腹的疑问,站在陌生少年被送进去的诊察室前,等待交到看似那名少年的保护者手中的ene。 虽然是顺着情势坐在这个地方,不过越想越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既不认识送到医院的少年,也不是有事找他,只是坐在这里。 要是少年的亲人现身问我:「你和我家孩子是什么关系吗?」我也只能回答:「不,什么关系都没有……」露出令人不舒服的笑容吧。 昨天和今天真的很凄惨。被ene奇异的行动耍得团团转虽然是家常便饭,不过这几天果然已经超出限度。等那家伙回来我想立刻返家,回到一如往常的生活,不过目隐团那群人会答应吗? 太多麻烦事枓结在一起,连思考都觉得麻烦。 「真搞不懂是什么状况……」 「唉——」大口叹气。 搞不懂状况的人是我吧,真是的……』 旁边传来同样带着叹息的声音,吓了一跳的我忍不住跳起来。 「哇啊!什、什么时候来的!」 转头发现先前接手ene的白发青年就坐在那里,以呆滞的表情抬头看来: 「对不起……我……」 看来青年似乎误会我在骂他,以吞吞吐吐的语气道歉。 然而他的表情,从原本的呆滞出现些许焦虑的变化,让我瞬间思考「这家伙在说什么」令对话稍微停顿。 「咦?啊啊,不,我不是说你,而是在说里面的家伙。」 我抓起青年原本拿在手上的手机往画面一瞧,只见看惯的蓝色头发少女鼓起脸颊在里头漂浮。 唔。怎么了吗,主人?』 鼓起脸颊的ene没有看过来,还是一样浮着继续游泳。 「不,还说什么怎么了』,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话说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你认识的人吗?」 依然摸不着头绪,感觉被耍得团团转。会想知道原因也是理所当然吧。 因为这么想才会开口询问,不知为何ene听到我说的话突然发出震动,狠狠瞪着我。 瞬间的瞪视与平常不正经的态度相差极大,到目前为止从来没看过她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让我不知为何闪过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着被她的魄力吓到的我,ene再次鼓着脸颊低声抱怨道: 认错人了。我不认识这种人。抱歉让主人跑得这么辛苦。我们快点回家吧。』 ene用露骨的生气语气说完这些话,只见坐在椅子上的自发青年大概以为又是自己的错,原本呆滞的表情蒙上一层阴霾。 「你、你啊……虽然认错人也没办法,但也不能在人家亲属出事时把人挡下来,还这种态度吧。」 那是……因为……啊~~真是的!不就说是认错人了!主人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受女生欢迎!』 ene愤怒大吼,白发青年还是一验呆滞,肩膀明显抖了一下。 不知道是吓到还是怎么了。完全搞不懂在想什么的态度,简直就像机器人一样无机。 「那个……不好意思。她会生气,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应该。」 白发青年面无表情地抬头看来,似乎是以感到不好意思的模样开口: 「她刚才一边哭一边不停对我说我好想你』或是我以为你死了』之类的话,但是我完全听不懂……感觉是我让她误会的。」 白发青年从开口到结束,体戚时间大约是二十秒。或许是因为平常听惯ene的讲话速度,听着青年慢吞吞的语调,感觉彷佛时间的流逝都变慢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名青年似乎长得很像ene以前认识的人。 这个青年的外表确实有股格格不入的氛围。如果说是ene的朋友,在奇异特性方面莫名可以理解。 不过比起这个,更令我在意的是手中在青年语毕之后就不停震动的手机。 我战战兢兢看向画面,只看到一改平时的蓝色,连耳尖都红了,不停颤抖的ene。 「你、你、怎么了…」 呜哇啊啊啊!呜哇啊啊啊!够了!没事,不要跟我说话!』 现场气氛瞬间冻结。视野角落的青年再次肩膀晃了一下,不过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面对第一次表露情感到这个地步的ene,就连习惯这家伙言行的我,也不由得瞬间愣在原地。 画面中横躺的ene抱头乱踢,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样站起来,以带着冷汗的僵硬笑脸瞪过来: ……拜托你罗?主人。』 不确定她是想要补救,还是想装成平常的模样,不管怎么样,现场再次弥漫沉默。 大概是感到非常尴尬,画面中的ene脸颊再度慢慢变红。 「故障了……?」 总之先试着敲打手机,手机像是要表示厌恶一般震动。 主人把我想成什么了!不是这个问题!』 看到ene一脸意外吵闹不已的模样,嗯,看来似乎很健康。如果不是bug之类的,那会不会是感冒……不,这家伙不可能。 虽然平常就是奇怪的家伙,不过今天变得更加奇怪。 偶、偶尔失常也没什么吧!因为长得和以前的朋友有点像,所以……那个,说了很多奇怪的话,或是想起一些事……或者该说……抱持期待?』 「不,我完全搞不懂。简单来说,就是那个吧?因为发现类似同个种族的人,所以情绪亢奋的感觉吗?」 ene原本含糊说着令人摸不着头绪的话语,闻言之后突然住口,露出像是错愕又像受不了,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 啊~~……我真的知道主人为什么不受女生欢迎了。大概一辈子都是这样。我觉得这样很好。』 「咦?我说的话有那么奇怪吗?先不说这个,为什么我不受欢迎!告诉我!」 啊,请不要一直跟我说话,可怜虫。』 「不,你刚才说了可怜虫』吧!不要以为混在句子里我就不知道!」 吵死了!总之我多少会有对主人无法敢齿的……』 ene再次鼓起脸颊想要说些什么的瞬间,从刚才白发青年抱着的少年被送进去的那间诊察室里传来「喀锵!」的巨大声响。zation紧接着,响起金属制的某种器具「喀啦喀啦」地撒在地上的声音。 ……?主人!情况似乎不太妙!』 「我知道……!」 一脚跨过走廊,急忙打开诊察室的门,马上看到先前被送进去的少年倒卧在地。 蓬松的茶色头发搭配白色背心,从个子来看年纪大概十一岁吧。体温计等医疗器具围绕着少年随处散落,位在当中的少年以四肢着地的姿势,企图弯曲膝盖站起来,然而似乎无法顺利起身。 「喂、喂,你在做什么!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总之先躺下来……!」 我在少年身边蹲下并且伸手,不过少年似乎在害怕什么,把我的手拨开。 第一次从正面看到的少年,脸上满是眼泪。被泪水沾湿的眼中,彷佛寄宿着对遭遇凄惨至极之事的憎恨一般灰暗,带着深沉的漆黑色泽。 「你做什么……不要……妨碍我……!」 终于站起来的少年虽然一度站不稳,还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朝诊疗室的出口跨出脚步。 「不,等一下!擅自离开会很危险!」 「hiyori……我得去hiyori的身边……」 少年呓语似地念念有词,无视我的劝阻离开房间。 我连忙追上去,发现定出房间的少年与白发青年面对面站立。 「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少年一边开口一边瞪视白发青年,再次流下眼泪。 白发青年总算忍住了,虽然脸上露出困扰的表情,不过似乎无法回应。 「算了,我要去……非去不可……」 丢下这句话的下个瞬间,少年的身体转换方向,以惊人的气势跑出去。跑过因为入夜而昏暗的院内走廊的少年,转眼间已经融入黑暗之中。 主、主人在做什么?要是不赶快追上去,总觉得他会有危险喔!』 「喔、喔、喔、喔。我知道,可、可是我的腿……」 没错,此时我「比芹菜强韧一点」的悲惨双腿正在不由自主颤抖,微微痉挛。 啥啊啊啊啊!真是的!主人是刚出生的小鹿吗?在重要时刻派不上用场……!』 「少、少罗嗦!话说起来都是你们的错吧!我可是很纤细的!」 就在我们进行无意义争论的空隙,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照这个速度,恐怕不用几分钟就会跑出医院的范围。这么一来完全宣告出局。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他去哪里。 「按护士铃……应该来不及了……话说你也想点办法!虽然你们之间好像发生什么事,不过你是他亲近的人吧?再这样下去他会不见喔!」 面对我的询问,白发青年以困扰的表情点头,以虽然比刚才快一点,不过还是慢吞吞的语气开口: 「hibiya因为我的缘故非常生气……我必须想点办法……一、一起来好吗?」 虽然说话的节奏感很差,不过「hibiya」应该是刚才跑走的少年的名字。看来这家伙似乎对眼前的状况感觉到危机。青年在询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时,眼神似乎比刚才平和的表情多了一点热度。 「喔、喔,一起去是没关系,不过我的脚不太舒服……」 为什么说得好像原本就行动不便,主人!只是单纯的运动不足不是吗?』 「不管怎么样,就是不太能跑步……呢,咦?」 彷佛是要打断我的话,才看到白发青年出现在眼前,立刻被事隔多年不曾体验,压倒性的腾空感袭击全身。 「呜、呜喔喔喔喔喔?」 简直就像把小婴儿抱得高高,轻松把我提起来的青年,直接把我扛在肩上。 「抱歉,或许会有点痛……」 青年说完这句话的瞬间,伴随巨大声响与冲击,走廊的风景以惊人的气势呼啸而过。 意识到青年跨出脚步顺势飞跃几十公尺,大约只过了一·五秒钟。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说不出话来,接下来因为如此出乎意料的事,从丹田发出惊人的惨叫声: 「放、放放放、放我下来……呕噗!」 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紧接到来的落地冲击打断,空气取代原本想说的话从口中喷出。 「抱、抱歉,请稍微忍耐一下。」 下个瞬间,与先前在走廊的高速移动截然不同,这次是地面顿时远离。察觉到那是惊人的跳跃,几乎快要昏过去。 尽力想保持清醒而往握在手里的手机一看,只见画面中的ene大概是为了准备下一次落地,把类似坐垫的东西放在头上,用力闭上眼睛。 「意、意义不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我放声大叫的瞬间,伴随破风声跳进空气冰凉的空间。眼下是医院的屋顶。然后是我们方才跳出来的敞开天窗,变得越来越小。 所谓的高空弹跳,应该就像这种感觉吧。不,正确来说,或许比较像是不久之前在游乐园造成心灵创伤的云霄飞车。 也就是说,着地之后恐怕又会玩像先前坐云霄飞车一样的那招吧。 「找到了……!」 喃喃自语的青年像是为了落地时的冲击做准备,从把我扛在肩膀的姿势,换成抱在腋下的方式。 随后是瞬间的无重力感,接着以惊人的气势接近地面。 我心中祷告「不管怎么想都是会出人命的高度。真是非常感谢保佑」,和之前的ene一样,紧紧闭上眼睛。 睫!发出剧烈声响的同时,感觉到强烈的重力感。受到的冲击比预期中还轻。不过对于历经大规模飞行搅动的胃部来说,已经是十足致命的一击。从着地的冲击获得解放之后,青年担心地询问我: 「还好吗?」 「噗啊啊啊!」 像是要回答问题,我维持被抱在腋下的姿势吐出一大口气。 「呜……呜呕……」 然后照例吐出那个。真是遗憾。 呀啊啊啊啊!请不要把恶心的东西往这边吐!』 「呼……呼……不,你稍微关心一下我吧……」 「抱歉,我只想着要快点。吓到你了吧……」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可以因为赶时间,就抱着一个男人跳跃几十公尺呢? 我挣脱青年的手臂站起来,虽然还是糊里糊涂,重新看向面无表情站立的青年,只见他的双眼闪耀淡粉红色。 「这双眼睛……原来你也具有什么能力啊。为什么会这样……」 虽然在预料之中,从眼睛的颜色与超脱常轨的行动来看,这名青年果然和oo还有目隐团的同伴一样,似乎拥有某种能力。 因为oo和ene的缘故,对于这种现象多少见怪不怪,不过一天当中遇到这么多次怪人,太不正常了。 话说回来,这种眼睛是怎么回事?最好还是不要因为奇怪的好奇心深入追究…… 「你究竟是……」 主人!他已经跑到外面了喔!』 我停止思考,连忙转向ene指示的方向,在医院玄关连接正门的长长通道前方,发现先前那名少年奔跑的身影。 少年似乎又前进了一些,还差一点就要穿过正门。 「hibiya……再这样下去又要跟丢了……!」 青年的话声方落,为了抱起我,再次把手搭在肩上。 「呀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行不行!真的不行!拜托饶了我!」 「抱、抱歉,那就不要……」 听到我的拒绝,青年的身体抖了一zation 第一卷inadaze 02 02 摇晃的电车里,从微微开放的车窗,吹进带点湿气,感觉舒服的风。 从车窗眺望的风景,一改先前的连绵群山,瞬间变成被彷佛在强调文明发展的灰色硬质物体淹没。 「哇……不错耶。太棒了。」 忍不住露出笑容。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从未体验如此兴奋的暑假。 在这之前一直住在乡下,来到乡下以外的世界,比原本预期的形象更广大、更有魅力。 只有在电视上看过的风景,在窗户的另一边,就像展示橱窗一样引发我的好奇心。 而且最重要的是令人满心期待的存在,如今就在我的眼前。 「恶心。这种风景有什么好的。脑袋有问题吗?」 「嘿嘿嘿。可是不觉得很兴奋吗?哇啊!那栋大楼好高!嘿,hiyori,有看到刚才那个吗?」 「啊~~吵死了吵死了。虽然以前我也曾经向往,不过那些东西早就看腻了。」 在面对面座椅的对面,hiyori以一如往常的冷淡态度,跟我一样看着窗外。 啊啊,真想把这个情景收进相机里。 出发之前,向父亲下跪恳求借来的重要单眼相机。 hiyori每个瞬间都美得像幅画,彷佛可以听到收在座位下的那家伙传来「该我出场了吧?」的低语。 「真是期待。话说回来,我想去好多地方。呐!我们首先要去哪里?」 「首先嘛……在街上逛一逛吧?如果这种风景都能让你大骛小怪,应该能满足你。」 hiyori看也不看我一眼,一边看着之前说的「看腻的」风景,一边随口提议。 「那、那是一起行动吗……?」 「啊?为什么要一起行动?我不出门时,你再自己去吧。」 「啊,嗯……」 然后跟往常一样,无法吸引hiyori的注意,对话在转眼间结束。 打从与hiyori通过电话的那个晚上,误以为彼此关系亲密的我,隔天在学校走廊向她「早啊!今天也是好天气,太棒了!」打招呼,却被彻底无视沦为笑话之后,终于理解自己的立场。 没错,并非hiyori觉得我很特别,实际上只是「因为方便又能派上用场的样子」的理由,才会邀我进行这趟暑期旅行。 或许是因为这样,在学校理所当然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对话。直到今天出发为止的这段期间,与hiyori的通讯方式只有她不定期来电的惨状。 当然了,为了不漏接hiyori打来的电话,我变得一直坐在家里的走廊。 有时候一整个星期都没有打来,有时候一天打来两次。 每次的对话内容都是交代事情,不过就连那些对话都是只要闭上眼睛都能立刻默念出来,清楚烙印在脑里。 这场安静的战斗辛苦又危险,总之说来话长,就连一开始担心我的母亲,到了最后甚至说声「辛苦了。」为我泡茶,相信大家都能理解这是一场硬战。 没错,要让双亲同意,也需要相当的努力。 第一次对父亲说「暑假想去都市」的那天晚上,我被关在门外,面对野狗的远吠忍不住发抖,尝到恐惧的滋味。思考「这样不行。必须找个更像样的理由」的我,想到「是为了参加暑期研习」这个绝佳名义,于是再次挑战双亲。 却换来一句「读书在家读就好」再次被丢到野外,被迫面临狸猫的洗礼。 在那之后依然不断思考,涉猎各种资料最后归纳出藉口。 「那是拥有日本唯一可以学习印度陌生地方文化学科的学校,只有在那里举办的讲习会,而且只限暑期期间,由知名印度人亲自举办的讲习会。这边买不到教科书,所以非去不可。」可以称作壮烈至极的理由。 与双亲的最后交涉持续到半夜三点,为了说服顽固的父亲,不惜说出「我的眼里只看得到印度」和「不想让我去就让印度消失」这种不合情理的话,最后让他们说出「搞错教育方式」这种话,才答应让我去都市。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扮演「对于研究印度陌生地方文化有着异常欲望的少年」和双亲几乎断绝关系,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这个自暴自弃的展开完全是我自己搞出来的,hiyori却露出意外的态度。 要说为了hiyori才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有点难为情,所以在我以有点像是享受被轻视的方式告知「碰巧有可以学习从以前就感到兴趣的印度文化讲习会,因此得到双亲的同意」时,居然获得「不错耶。我喜欢研究这一方面的事。」直到目前为止最好的反应。 她居然有出乎意料的嗜好。抛弃一切后得到的这句话,足以改变我的人生。我当然有把那句话「喜欢」的部分录音,收录在成为完全体,在我不在家的期间守护房间的「会说话的hiyori」里了。 在我回想这些事时,电车不知何时即将停靠在大型月台。 月台上站满了人,拥挤的景象简直像在举办什么活动。 「啊,好了,下一站下车,hibiya。」 「咦?啊,嗯!」 回应hiyori的声音,从座位上起身。 想办法把hiyori带来的巨大拖轮旅行袋,从座位上部的行李架拿下来,背上我那相较之下小得许多的背包,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 「好!随时可以下车!」 电车一口气减速,惯性传到双脚。 就在我踩稳双脚保持平衡时,惯性因为停车的关系突然消失,让我以惊人的气势倒向另一侧。 「唔哇……」 「唉,你在做什么。好了,走吧。」 面对我这个模样,hiyori叹了一口气,接着立刻起身快步走向出口。 「唔、唔啊,等……等等我!」 急忙拉着hiyori的旅行袋,走向出口。 从开殷的电车门步下的世界,无数人潮混杂在一起,散发一不小心就会被挤扁的压力。 一身轻便的hiyori快步走在月台,我则是设法跟在她后面。 旅行袋的轮子沿着地面的凹凸黄色警戒线拖行,好不容易才搭上手扶梯,气息已经有点纷乱。 「呐……hiyori。今天是什么祭典的日子吗……?」 「嗯~~?不,我想应该不是。夏季祭典应该还要再一阵子。」 hiyori一边滑手机一边回答。 「咦、咦~~这样啊……」 这就是所谓的都市洗礼吗?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类似通勤尖峰时段的画面时,曾经嘲笑过那是「夸张表现」,不过以这个气氛来看,似乎是现实。 「该不会接下来要搭乘的电车都是那样吧!」一想到这里,我的背脊感到一阵寒意。 手扶梯逐渐下降接近地面时,或许是因为不习惯,异常的紧张感突然袭来。 「要下……要下了……」 决心离开手扶梯时,因为没抓准时机,不小心用力踏出谜样的脚步。 「真有精神。」 听到先离开手扶梯的hiyori一边笑着一边开口,觉得丢脸得抬不起头来。下次与hiyori一起坐车前,必须要练习好这个动作。 行进路线前方,剪票口的人潮比月台上更多。一旦走进这些人当中,认真觉得自己的前途就像在冒险。 hiyori果然不出所料,不等我跟上就快步走开,反正我手上有车票,只要模仿前面的人前进应该就没有问题。 第一次看到自动剪票口以惊人的速度让人群通过。zation这样真的有确实确认车票吗?好像会有一两个人偷偷通过。 眼看就要轮到我,为了不要失误,仔细盯着前面乘客的手。 那个人把拿出来的东西贴在机器上发出「哔!」的一声,从容不迫地通过了 原来如此,是这种系统啊。在本地车站都是由走路摇晃的老爷爷一张一张剪票,真不愧是都市。虽然搞不太懂,总之是相当厉害的技术。 轮到自己时,一边确认不要卡到旅行袋,一边模仿先前乘客的动作,把车票贴在机器上通过。 但是在「哔——!」刺耳电子音的同时,彷佛要把我夹杀的护栏突然出现在眼前。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 出乎意料的状况让我发出惨叫。我一边陷入危机一边转头往后看,大人们纷纷露出困扰的表情,不发一语往下看着我。 「哇、哇……hiyori!救、救救我!」 在车站人员快速跑过来时,走在比较前面的hiyori一脸错愕地看着我,听到我叫她的名字,还忍不住红着脸低头往下看。 「哈哈。小弟弟你没事吧?你看,把车票放进这里。」 我按照跑过来的车站人员指示,把车票放进剪票口,不久之前的激动场面简直像是不存在,护栏顺利开放。 「谢、谢谢您……!」 终于获得解放的安心感,还有无法忍受周遭投来的视线让我拔腿逃跑,不过一脸可怕表情的hiyori在前方等着我。 「你是为了让我丢脸才来的吗……?」 面对hiyori身后彷佛会有「轰轰轰轰轰」音效,气势汹汹的模样,我忍不住小声「噫!」了一声。 「因、因为前面的人……那个……啊啊,对不起!以后我会小心……」 拚命道歉之后,hiyori虽然还在生气,或许是觉得这么做只是浪费力气,只是说声「振作一点吧。」再次踏出脚步。 接下来是否能够平安抵达目的地呢? 正想追上去时,突然回头吐舌头的hiyori,露出好像在说「来抓我啊」的模样。 「我一定会抓到你……!」 重新握紧旅行袋拉杆把手,看准几乎要消失在人群中昀hiyori,往前跨出一大步。 炎热的天空下,面对至今为止未曾体验,来自四面八方的灼热光线,剩余生命值即将归零时,我们终于抵达红砖小屋的前方。 「我们到了……?真的到了……?」 「当然到了。你是笨蛋吗?」 穿过车站剪票口之后,在异常拥挤,人潮多得水泄不通的地下铁车站被挤得一塌糊涂,心想终于来到地面,却被庞大的交通流量耍得团团转,想过马路也因为号志灯而眼花撩乱,真是太惨了。 再加上这个阳光。 乡下地区无法想像的攻击性酷暑,以惊人的速度夺走生命值。 「我……说不定讨厌都市。」 「是喔。既然来了也没有办法,忍耐吧。」 撑着可爱阳伞的hiyori以没有流汗,无懈可击的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 这就是城市的洗礼吗……脑中再次浮现今天出现四五次的句子。 然而先是为了与hiyori体验快乐的都市生活不顾一切过来,结果碰到这种程度的事就说泄气话,别说让她注意到我,说不定连活着回去都做不到。 对了,停止消极的想法。打开这扇门之后,我们难忘的共同生活就要开始了。 没错,接下来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如果这段期间不能让hiyori的目光转向我,以后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不只如此,还只能把剩余的漫长人生,花在探讨印度地方文化吧。唯有这点要避免。 无论如何,都要在这段期间得到hiyori的芳心,之后让hiyori嫁给我,一生在印度当和尚。 只能这么做了。 「那个~~打扰了~~」 在我沉溺在诸如此类的无聊妄想时,hiyori不加理会,开始不停按门铃。 「等、等一下,不用按这么多下……」 「咦?因为没人出来开门啊。真是没办法。喂喂~~!」 不停按着门铃的执拗模样,简直就像讨债的流氓。 如果有这么娇小可爱的流氓,反而希望来我家。然后如果可以,希望也把我讨回去。 「呐呐,hiyori,是不是没人在家?」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你,才不会搞错约定的时间和日期。」 「不,不是这个问题……」 hiyori听不进我的阻止,继续狂按门铃,这时听见门的另外一边传来「喀哒」开门的声音。 「啊,看吧,果然有人。话说回来,我也很久没见到姊夫了。」 「哇、哇啊……突然有点紧张。」 与说不定会成为姊夫的人初次见面。 心脏理所当然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这个时候必须尽可能以最正经的表情面对。 我挺直背脊,连脚趾头都在用力,花了三十秒的时间等门打开。 门的另一边依然传来「喀哒喀哒」转动门锁的声音,完全没有开门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注入力气的身体渐渐到达极限,因为临界点的反效果,使得全身不由得颤抖。 因为连脸部都在用力,可以从视野角落看到站在一旁的hiyori看着这边,露出彷佛在说「哇啊……」的狐疑表情。 忍耐,忍耐。不能在这里让姊夫对我有不好的印象。我要以凛然的姿态和他见面。 「喀哒」的清脆声音响起,门慢慢打开了。 「唉。虽然不知道在搞什么,不过总算开门了。真是的,姊夫在做什么……」 终于打开的门另一边,出现额头冒汗的自发青年,他像是达成什么任务一般,脸上露出充满喜悦的表情。 看起来比之前听到的还更年轻。 印象中hiyori与姊姊的年纪应该相差很多。假如真是这样,眼前的青年如果是姊夫,那就是年纪相差很多的夫妻。 「抱、抱歉。我不太清楚怎么开锁……」 不懂开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照理来说一直住在这里的人,会说出这种话吗? 脑中不断浮出疑问。不,不不,等等。不可以这么想。 万一这个人真的是hiyori的姊夫怎么办? 失礼的态度会对未来各方面造成影响。 「好、好年轻的姊夫啊,hiyo……」 我面带笑容看向hiyori,发现hiyori露出我从来没看过的表情。 眼睛有如布满细碎宝石般闪闪发亮,发红的脸颊彷佛细心染上梅花染料。 「好帅——……」 hiyori一边开口一边投以仰慕的眼神,一看就知道目标是眼前的自发青年。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hiyori?咦?你说这个人很帅?可、可是他是你姊姊的丈夫吧?」 面对我的询问,视线离不开青年身上的hiyori摇头否认: 「不是。我和他是第一次见面。超棒的……」 我听到「喀锵!」有如陶制装饰品掉落碎裂的声音。 好久不曾见到,被hiyori埋葬的朝比奈粉幻影一丝不挂地从天上降下,想要把好久不见的我带走。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里照理来说的确是hiyori的姊姊家。 可是为什zation 第一卷inadaze CHILDREN RECORD2 children rerd2 时针的声音在室内滴答作响。 时间已经快晚上九点钟。 没有装潢的天花板到处垂挂灯泡,呈现不会过度明亮的绝妙生活空间。 站在厨房的kido花几分钟的时间俐落清洗六人份的碗盘。碗盘收纳柜里堆放着整齐统一的碗盘。 沙发与沙发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在对面的沙发上,只见吃饱之后昏昏欲睡的konoha,正在重覆闭上眼睛又突然说声「不行不行。」睁开眼睛的动作。 「唔喵……再也吃不下了……啊,还是再吃一点……」 在我的左边,流着口水模样惨不忍睹的妹妹,则是早已带着幸福的表情进入梦乡。 ……等一下。我们是怎么回事?小孩子吗?不,还是kido不寻常的「母性」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变成到朋友家过夜的感觉。 今天早上还皱起眉头嫌目隐团的成员「这群人感觉很可疑」,结果一天就混熟了。 就连一阵子没有与人对话的我都能轻松融入,证明这些人确实很不错。 连在睡梦中也在吃饭,不愧是妹妹……话说吃饱马上睡觉,这样好吗,主人?』 「谁知道。她大概想变成牛吧?」 看来是累坏了,oo吃饱晚餐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明明刚才被人说胖还很生气,这家伙搞什么……」 当事人恐怕已经忘记那些话。「还没嫁人就这样,也太不像样了……」我在稍早之前发现思考这些事也无济于事。 「好吧,应该没关系。应该是累坏了。喂,kisaragi,起来吧。要睡去我的房间睡。」 洗过碗盘的kido一边脱掉胸口刺有「技」字的刺绣,感觉很专业的围裙,一边走向oo。 轻拍oo的额头,不过本人嚷着「啊~~没想到还能吃……」,似乎还在睡梦当中享受幸福美食, 「啊~~抱歉。这家伙一旦睡着,不到天亮是起不来的。不用理她没关系。」 「那怎么可以。没办法,我带她进去好了……唔!」 一边开口一边试着抱起oo的k!do,表情因为感到意外而有些扭曲。 「没、没想到……kisaragi满有份量的……!」 虽然好不容易抱起来,不过kido呼吸急促的程度,与刚才轻松抱着hibiya时完全不能比。 对了,以前翻闵刊登oo个人资料的偶像辞典时,确实写着看到的瞬间会忍不住发出「哼!」嘲笑的体重。 在我傻傻地目送k!do慢慢搬走oo的过程中,眼前的沙发传来konoha「鼾——鼾——」的打呼声。 这家伙也是不可思议的怪人。发呆的表情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明明是在第一次见面的人家里,但是丝毫没有警戒心,很快就睡着了。 ……简直就像只有身体长大的小孩。 看到不久之前hibiya的态度,两人之间应该有相当复杂的「问题」吧。 不,不是只有他们。不管是ene还是目隐团的成员,各自都有没说出口的事。 从刚才ene的模样来看,虽然之前不小心忘记,不过这家伙也有她的过去。隐藏如此特殊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恩议的事。 「这家伙在来到我身边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不是没有想过这种事,不过就算开口询问,ene总是说些藉口加以打发。 忽然看向手机画面,只见应该无从得知我的想法的ene似乎很高兴地在铺棉被。 「……你在做什么?」 咦?问我做什么,准备睡觉啊。』 「啊,是喔……」 记得ene曾经夸下海口我是高科技,完全不睡觉也没问题!』…… 不,要是吐槽会很麻烦,决定在此打住。 「呼,让你们久等了。」 随着关门的声音,kido一边开口一边活动肩膀。 「话说回来,那家伙最好减少一下饭量。」 「哈哈,真的很抱歉。连续几天打扰了。」 「不,其实是因为我们的关系,不用在意。话说今天……看来是全灭了。」 回来客厅的kido露出无奈的表情低喃,在对面的沙发坐下。 目前还醒着的成员只有我和kido还有ene三个。剐才脱队的konoha斜躺在kido旁边的沙发上,毫无形象地摊开双手。 哎呀呀,冒牌货好像也睡着了~~真是随性。』 ene钻进不久之前铺好的棉被里,只露出脸盯着konoha的睡脸低声说道。 「那个冒牌货』是什么意思?」 「嗯。是我帮这个人取的绰号。因为会搞混,所以这么称呼。」 「啊啊,是说长得像认识的人那件事啊。话说你的朋友……」 就在我想开口询问时,ene凶狠地瞪过来。 「什、什么啦……啊~~知道了知道了。我不问总可以吧……?」 听到我说的话,ene似乎很满意地露出微笑: 知道就好。唉,真正搞不懂的人其实是我。我会好好向迟钝的主人说明的。在不久的将来。』 然后露出有点悲伤的表情。 由于平常总是含糊带过,这家伙说不定是第一次说出「在不久的将来」这种话。 不,因为是这家伙。当然有可能只是随口说说。 「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或许应该说心里想着说不定要提到这件事,才会把这家伙找来……」 kido俯视旁边,konoha睡得很熟。刚才努力不要睡着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看都是惨败。「唉……」kido发出叹息的同时,konoha终于滑落地面。 「看这个样子很难了啊。不管怎么说,以现在的时间大概什么事都没办法做吧。」 kido大动作地靠着靠背,然后双手抱胸,翘起脚来。 「明天……吗?那家伙该怎么处理?」 「嗯?啊啊。你说hibiya吗?那家伙的眼睛显现的,恐怕是即将出现与我们相同能力』的徵兆。」 kido一边开口一边看着天花板。 在那之后hibiya并没有醒来,似乎还是处于不稳定的状况,了解情况的seto为了保险起见提出由他监视兼看护。这就是现况。 「是吗……不过有seto帮忙看护,感觉满放心的。」 不知为何我也看着天花板的灯泡开口,这时kido轻声笑道: 「不,虽然那家伙做事很认真,不过也有弱点喔。现在说不定已经睡着了。」 遇到seto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很可靠」,不过正因为kido和seto认识很久,所以才会这么想吧。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今天早上才认识的我,怎么可能对seto有深入理解。 「呐,你们……」 「嗯?什么事?」 kido有些惊讶地看着话说到一半的我。可以询问这种事吗?问了之后应该就回不去了吧。我虽然这么想,不过因为睡意的关系,还是慢慢开口: 「你们的眼睛……老实说不确定是否可以问,不过真的很不寻常。oo也是。虽然那家伙不记得在什么时候变成那样,不过我不认为与你们无关,」 虽然kido以一如往常的表情听着我毫不隐藏的问题,不过我的话刚说完,她突然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应该在这家zation伙之前告诉你的。抱歉。」 如此说道的kido把身体往前屈,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之间。 「咦,不。完全没关系。该怎么说,果然还是有点在意……」 莫名感到害羞,不由得移开视线。 「不,原本就应该说……只不过正如你所说的,这件事有点不寻常,不是可以大肆宣扬的话。我们曾经因为这项能力受到欺负,所以为了保护自身安危,不能随便说出口。」 听到kido话中内容,忍不住抬起头来。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表情,有的只是拥有坚强意志,没有丝毫阴霾的眼神。 「说、说得也是。毕竟是我不了解的事,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没错。知道这些人的事,我又能做什么?对了,刚才无法说出口的原因就是这个。 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随口发问又能怎么样? 我能做什么? 与hibiya有所关连的「事件」,根据本人的说法,好像有人会死。 说不定是无法请求警察协助的事件。 hibiya因为觉醒了与kido等人相同的能力,kido等人表示要予以保护并且协助。 至于我呢? 这种事真的可以问吗? 眼前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要问,明天早上以不知情的模样回家,回到原本的生活这条路。 没错,与我没有关系。我…… 又想逃避了吗?』 瞬间背脊感到发冷。像是心脏被用力揪紧的莫名痛楚,额头慢慢渗出冷汗。 「shtaro?呐,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看……」 「啊、啊啊。不,没什么。我没事。抱歉。」 「……是吗?你也累了吧。还是明天再继续吧?」 明天。明天的我还会在这里吗?ene刚才对我说过「回去吧」。虽然不确定,说不定是在担心我。 但是…… 「……不,稍微一下没关系,请告诉我。」 就这样回到那间房间,又能做什么。 说不定我不想与这些人分开。或许害怕一个人回去。 「知道了。那就告诉你吧。关于我得到这个能力时的事。」 kido似乎有所觉悟再次露出微笑,眨眨眼把自己的眼睛变红。 「隐藏目光的能力……这是kano取的,基本上就是淡化自己或是外在物体受到认知的能力。」 如此说道的kido随手拿起放在桌边的杂志。kido在我面前举起,只见那本杂志的颜色从角落慢慢变淡,消失得无影无踪。 亲眼看到之后,再次理解那是多么不可思议的能力。kido不想把话说得清楚,也是理所当然。 要是让太多人知道这种能力,新闻台应该会忙上一阵子吧。最坏的情况,说不定是被带到某处的研究设施。 「在获得这个』前,我也有父母。话虽如此,母亲和我没有血缘关系,父亲则是很糟糕。他不但整天玩女人,还把公司搞得破产。更因为这样,最后放火把家烧了。」 「搞、搞什么啊……」 短短几秒钟就道尽kido悲惨的过去。不过kido回忆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一副「曾经发生过这种事」像是在说小学回忆时的语气。 「哈哈。很惨吧?不过接下来才是正题。」 「喔、喔……」 「父亲点火时,我们全家人都在家里。我和姊姊两个人无法逃出房间。」 「那、那样会死吧……」 老实说我是以相当害怕的心情在聆听,kido大概是发现这点,露出有些恶作剧的笑容继续说道: 「啊啊,死了喔。最后无法呼吸,身体也烧了起来。」 「噫噫噫……」 「然后我在那个时候看到了。家里的墙壁变形裂开,像个满口大牙的嘴巴张开!」 「呜哇啊啊!」 kido似乎在说秘藏的恐怖故事,越说越起劲。 或许是时机刚好,成功煽动我的恐惧心。 被今天在鬼屋出尽洋相的家伙吓到,真是太不甘心了。 不过kido玩得很尽兴,迟迟不肯说下去,以彷佛在说「怎么样」的模样双手抱胸,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惰。 「……然、然后呢?」 受不了的我终于开口询问,只见kido维持原本的姿势不动,得意洋洋地回答: 「嗯?说完了。」 「啥?」 面对像是扑空的感觉,忍不住傻眼。 根据刚才的内容,遭到烈火纹身的主角最后被来历不明的巨大怪物吞噬,不过眼前这个家伙既不像被消化,内容也连贯不起来。 「那、那么那个能力是怎么来的?」 「哦,我在房子火灾遗迹醒来之后就会用了。原本的火伤也以某种程度消失不见,非常不可思议。」 「那、那么像是张开的嘴巴又是怎么回事?」 「那也只是看到模样,在那之后的记忆完全消失。恐怕是被吞噬了吧,得救的人只有我,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太清楚。」 kido微微举起双手,做出「束手无策」的手势。 最后虽然听到全部内容,不过本人对于很多事也不清楚,谜团只有越来越深。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们也意外地搞不清楚状况吗?」 「是啊。当然,只要能调查的事我们自认都有调查了……不过还在调查中。小时候我曾经拚命对警察述说,不过到头来还是没什么进展。」 的确,就算一五一十说出这种内容,别说是让别人相信,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说得没错,如果发生在hibiya身上的事与kido等人是同样的事态,告诉警察确实不是聪明的做法。kido会把他带到这里,并且说要协助他,应该是与以前的自己重叠在一起吧。 「无法获得警察的信任」。没错,这一点最让我在意。 在刚才的内容里最奇怪的部分,就属将kido吞噬的「大嘴巴」。除此之外的内容虽然凄惨,但也不是现实当中不可能发生的事。要说连系这群人的「异常」要点,就是那个。 「其他人又是怎么样?kao有提到被那张大嘴巴』吞噬的事吗?」 「kano说过看到一模一样的东西』,但记忆同样在那之后中断。seto则是好像在河里溺水以来就变成那样,对于是否看过的印象很模糊。」 听到kido口中的「溺水」关键字,虽然就像朦胧不清的记忆,却让我回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是直到现在偶尔还会回想的记忆,不过听过kido的故事,现场弥漫与之前有些不一样的诡异气氛。 「……话说oo会变成那样,说不定也是从在海边溺水之后。」 「kisaragi吗?」 「啊啊,没错……希望不要对她提起这件事。那个时候……企图救她的父亲也……」 当时似平有很多人看到父亲想去救被海浪卷走的oo。父亲游到oo身边时,两个人都被海浪吞噬。 当时去补习班的我,是在事后才听妈妈说的,虽然随后立即展开救援工作,却没有找到父亲,隔天发现只有oo被冲上海滩获救。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或许不该随便让kisaragi知道这件事。」 「太好了。不过听了你阳才说的话,我有个想法。」 没错,看来oo溺水的事与先前kido说的情节有部分重zation 第一卷inadaze 03 03 蝉鸣声响个不停。 都市里也有蝉吗?尽管把视线固定在某棵行道树上,也无法在树上找到蝉的踪迹。 据说蝉的寿命只有一个星期,实际上在幼虫期,已经花上好几年的时间持续潜藏在土壤里,所以实际寿命应该满长的。 照这样来说,现在的呜叫声应该就是把在土壤里积蓄多年的能量,竭尽所能释放吧。 这对于多年潜藏土中积蓄能量,突然来到外面的世界就被压扁的我来说,只觉得那个姿态真是美丽,纯粹感到羡慕。 「好了,已经到了。」 hiyori用挂着超市购物袋的手指向有点低的石造围墙另一边,目的地的墓地出现在眼前。 「话说你的脸色好像很难看,没事吧?」 「咦?是吗?」 「嗯。黑眼圈很严重,看起来很憔悴。」 hiyori指出我看起来很凄惨,最大原因说到底就是提问者的关系,不过本人看来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不管怎么说,对于昨天一连串发生的事,我的压力已经超出身体所能承受。 首先是抵达之后,hiyori打从心底迷上konoha,比起以前更是对我不感兴趣,我受到完全被当成电灯泡的待遇。 话说昨天也是当初约好「去挑选手机」的日子,拚命恳求之后虽然换来「真是麻烦」,不过总算可以带着hiyori出门。目标的百货公司似乎受到什么事件的影响暂停营业,面临妇此超级不开心的局面,无计可施的我们只好撤退。 如果可以去其他手机店就好了,但是只有小孩子似乎无法签约。 原本要靠「那家百货公司的大人物与hiyori的父亲有交情」的优势,破例买到手机的作战彻底失败,只好就此打道回府。 「那么买手机的事就延期喔。」hiyori明确丢下这句话,然后我昨天一整天,陷入被迫待在家里看他们打情骂俏的地步。 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非要和那种人共同生活不可。 一开始hiyori的姊夫明明是说「我现在住在别的地方,你们两个可以自由使用没关系」的呀…… 那个姊夫也是个随便的人。从konoha「从以前就住在这里」、「一直受到老师照顾」的话来看,应该是所谓的寄宿吧。 就算让自己的学生住下来,至少说明一下吧。 不,也有可能hiyori听了说明却没有告诉我。 不管怎么说,单独两人享受都市的计划完美泡汤。 一如预料,晚餐几乎食不下咽,因为燃烧旺盛的嫉妒心,使得晚上也睡不好,所以现在我的脸变成hiyori说的那副模样。 「呐,hiyori。为什么突然要去扫墓?本来今天不是充满干劲要购物吗……」 「唔~~我也说不上来……昨天进去姊姊的房间时,突然觉得啊,非去不可』。」 待在这里第二天的今天。 是之前hiyori曾经说过「这天要去街上买东西,陪我一起去」的日子,然而今天早上突然说出「还是不去买东西了,去扫墓」这种话。 被我视为眼中钉的konoha没有起床的迹象,没有跟来这里。虽然hiyori难过表示「原本希望他也一起来」,不过这样更好。 对了,konoha昨天也以「老师说过当他不在家时我不可以出门」这种幼稚理由,没有跟去百货公司。也就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跟来吧。 「是吗……对了,因为是中元节嘛。」 在离家不远的这个墓地,随处可见扫墓的人,也因为规模较小,看起来不算拥挤, 「这么说来也是,而且今天是姊姊的忌日。虽然家人很少对我提起这件事。这或许也是理所当然。姊姊大概不知道我出生的事吧。」 hiyori的姊姊似乎打从年轻就是不被常识拘束的人,某天突然丢下一句「我要去外面的世界」就离家出走了。 听说从此与老家完全断绝联络,hiyori第一次看到姊姊,是躺在棺材里的模样。 「举办葬礼时,姊夫看起来很自责。当时的事印象很深刻。」 一边确认刻在墓碑上的文字,一边在狭窄的通道慢慢前进。 在新的供品里除了鲜花、日式点心之外,也有玩具车之类的东西,实在令人无法直视,只好低下视线。 「虽然姊夫不停对爸妈磕头,爸妈却一句话也不肯说。很过分吧。明明他一直陪伴擅自离家出走的姊姊。总觉得大人真麻烦』。」 hiyori还是一样面无表情,既不生气也不悲伤,只是平淡说明。 对于当时的hiyori来说,说不定会觉得父母亲看起来很顽固。 不过想到hiyori的父母面对无法改变的事实,心中怒气无处发泄的心情,我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 「啊,姊夫昨天好像说太忙没办法回来,不过今天下午会拿签名过来,希望到时候我能在家。所以扫墓完毕之后必须赶快回去……呃,咦?」 hiyori突然停下脚步。 视线的前方,有个对着墓碑合掌,身穿黑色短袖连帽外衣的青年。 「那是姊姊的墓喔。」 hiyori一边开口,一边再次跨出脚步。 我连忙跟上,青年大概注意到我们,突然转过头来。 浅茶色的头发配上大眼睛,让人印象深刻的青年看向我们。 「邪是我姊姊的墓。谢谢你来参拜。」 hiyori向茶色头发的青年低头行礼,下个瞬间,青年看向hiyori的脸。 「咦、咦!咦咦?你的姊姊?」 「是的。请问姊姊生前是否曾经受到你的照顾……?」 青年的脸突然变得明亮,露出天真的笑容兴奋开口: 「哇啊,长得好像!咦?不不,说什么受我照顾,没有这回事!应该是我受到你姊姊的照顾才对!」 如此说道的青年显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聊了一阵子之后才「啊……」以像是发现什么的表情,单手握拳抵着嘴边轻咳一声,然后挺直背脊。 「嗯,抱歉,一时失态了。呃,你是陪她过来的人吗?」 青年对我开口发问。 「啊,是的。该说是陪她,还是说打杂的……哈哈。」 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移开视线,搔搔脸颊掩饰害羞。 「打杂的……唔……那应该很辛苦吧。」 出乎意料的反应让我再次看向青年的脸,只见青年似乎感同身受同情我刚才的发言。 「很讨厌吧?哎呀,我很能够理解。嗯。因为我每天也是被可怕的人使唤,不是被揍就是被踢……」 青年无奈地摊开双手展现困扰的态度。 「那、那真是辛苦……我们彼此都辛苦了……!」 「嗯嗯……坚强活下去吧……」 一边开口一边用力握手的我们,似乎相当合得来。 好像听到hiyori说声「这是怎么了?」,不过先不管她。 「好了~~那么我也差不多了,先走一步。你们接下来还有事要忙吧?」 「咦?不,也没有很忙,只是要在下午回家……」 「这样啊……」 听到hiyori的话,之前一直保持笑脸的青年,表情好像突然蒙上一层阴霾。 不过仔细一看,又恢复原先爽朗的笑容。我还担心「因为从昨天开始太情绪低落,这下子该不会获得能把消极情绪传染给别人的能力吧」,看来是zation我想太多了。 话说回来,我一点也不想要这种没用的能力。如果可以获得什么超能力,当然要选择能让身体变成透明。 「难得天气这么好,要是能在外面游玩就好了~~太浪费了!」 青年边说边把手放在后脑勺,嘟起嘴巴。 「啊哈哈……说得也是。稍微玩一下也许没关系。」 hiyori也笑着回应青年的话。 「好了,小心一点!那么我走了。再见。」 青年再次露出笑容,对我们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快步离开。 「那个人感觉挺不错吧~~hiyori。」 「嗯。可是总觉得有点奇怪……照理来说姊姊的年纪应该满大的,和那么年轻的男生到底是什么关系……」 hiyori认真思考不合理的事。好歹是在当事人的墓前,这样实在有点过分。 「真是厉害!」 接着看往墓碑把话说得很直接。以姊姊的眼光来说,会怎么看她呢?如果有机会,我倒是想问问看。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hiyori开始在墓碑前摆放买来的点心。 从来没有见过面。也就是说,hiyori应该不清楚姊姊喜欢吃些什么。 没错,hiyori摆在那里的,都是hiyori爱吃的食物。 也就是拿自己认为好吃的食物招待别人的行为。我可以理解,对于hiyori来说,这应该是最高等级的好意。 大致摆放完毕之后,hiyori面对墓碑合掌,闭上眼睛。 我也模仿她的动作闭上眼睛。 姊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刚才遇到的人说和hiyori「长得很像」,莫非个性之类的也一样不留情吗? 「你要拜到什么时候。够了。」 听到hiyori的声音,这才睁开眼睛。 「你该不会想对姊姊问什么奇怪的事吧?」 「怎、怎么可能!不,我只是在想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明明没有那么想,突然被这么一问,还是不禁慌了手脚。 hiyori怀疑的表情变回面无表情,「应该是普通人吧。」低声开口 阳光增加热度,静静展现它的猛烈。 距离hiyori说的约定时间,应该没有多久了。 「那么我们也回家吧?虽然刚才的大哥哥说过要是能在外面游玩就好了。……」 「唔~~嗯,天气这么好马上回家确实有点不甘心。果然还是应该先去买点东西。」 语毕的hiyori开始自书自语:「我想去看看那边的鞋店……不,先去车站前面的饰品专卖店……」 「咦、咦咦?没那么多时间吧?总之先和姊夫打完招呼,拿到偶像签名再去……」 「……不,还是先去一个地方。跟我来。」 hiyori一边开口一边快速跨出步伐。 啊啊,变成这样就没办法了。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停下脚步吧。而且听到她说「跟我来」就很幸福。 穿过墓地走在马路上,hiyori迅速右转。 又多了一个新发现,hiyori的方向感异常优异。不管是昨天还是今天,感觉好像一直住在这里,毫不犹豫朝着目的地笔直前进。 即使是对我来说看起来很危险,就算看着地图还是要考虑是不是该往那里走的路,都能走得很轻松,真的很厉害。 我不作思考、没有多间,跟在hiyori后面走了十五分钟。 路上行人渐渐变多,隐约知道hiyori的目的地是市中心。 虽然昨天就感觉得到,看来我怎么样也无法习惯都市的气氛。 各式各样的广告、川流不息的车辆、人们的笑声交织,制造巨大的不协调声响,脑袋因为过多的资讯不禁有些晕眩。 再加上这个暑热。 想到几天前对于生活在这里抱有憧憬,就打从心底明白自己有多么无知。 生活在这种地方,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更基本的问题,是我连平安度过这个夏天的自信都没有。 「啊,是这里吧。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排成一排,色彩缤纷的商店。hiyori在其中一家商店面前停下脚步。 看到她丝毫没有犹豫地走进店内,应该已经抵达目标店家。 「感觉这间店真是华丽……」 我依照指示在店外一边等着hiyori,一边打量商店外观。 在一片惊艳粉桃色的墙上,到处点缀着饼干和糖果,而且到了晚上还会进一步增强攻击力,布满灯饰的招牌上同样也用超级华丽的萤光黄写着斗大的店名。 面对卡路里过高的装潢,加上暑气也来参一脚,突然感觉一阵恶心。 等hiyori回来就去喝个饮料吧……要是在这里晒成人乾,有可能和饼干糖果一起成为这家店的装饰。 自动门伴随着音乐一起开敢,拎着两个小袋子的hiyori出现了。 「啊,欢迎回来。有买到想买的东西吗?」 听到我的问题,hiyori「嗯!」地微笑回应。 面对如此可爱的模样,心跳不由得加速。 啊啊,太好了,光是能看到这个表情,就觉得来到这里真的太好了…… 「我买了礼物要送给konoha!」 撤回前言。如果没来就好了。 又是那家伙吗?不,到底是怎么回事? 礼物?这是为什么? 「咦?礼物是什么意思……?」 「咦?跟你没关系吧?」 因为hiyori的直接回应,下面的话说不出口。 看来待在这个都市这段期间,似乎是在进行提升精神痛苦免疫力的训练。 「啊,不过你看,我也买了你的喔。」 「啊啊,是喔……咦咦?买给我的?」 「没错。你看。」 如此说道的hiyori把手上的另一个小袋子,递到我的面前。 收下礼物的瞬间,之前的人生好像走马灯一样闪过眼前,眼眶不禁发热。 「谢、谢谢……」 「为、为什么要哭……好恶心……」 虽然刚才撤回前言,不过还是幸好来了。作梦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令人开心的惊喜。 「我好高兴……谢谢。啊,可以打开来看吗?」 「嗯?无所谓啊。」 淡粉红色圆点点缀的小袋子,以重量来看应该是钥匙圈吧。不,说不定是文具之类的。 满怀期待以今天最棒昀笑容打开小袋子,里面飘出有如生鱼腐败的腥臭味, 「呜哇好臭!」 面对出乎意外的状况,忍不住大叫出声。 从流行杂货铺走出来的女生手上接过的小袋子,居然散发猛烈的海鲜异味。会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当然。 谁猜得到这种事。 我战战兢兢拿起里面的东西,发现是鲑鱼切片长出像是人脚的谜样怪物钥匙圈。 「啥?什么嘛,有意见吗?」 hiyori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以高压姿势发问。 「不,咦咦咦咦咦?与其说有什么意见,我是不解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 如果是散发水果香味的钥匙圈还能理解,眼前的这个恐怕是走类似路线,但有点想搞怪的商品吧,不过却是彻底的失败作。 「听说是叫小红鲑吊饰』的商品。总觉得你会喜欢这种。」zation 第一卷inadaze 赏月RECITAL 赏月recital 第一卷inadaze Ⅳ 4 ?「你。喂~~我说你啊。」 「我听得见……有什么事吗?」 「是吗?你果然中意那个孩子吧。」 「好像是这样……不过果然还是不甘心。」 「我也能理解这个心情。不过之前也说过吧。」 「咦?」 「有利用你的眼睛』与外面那些人的眼睛』能找到的东西。所以一定可以。」 「这么说也没错。差点就忘记了。」 「所以我不是说过吗?不可以忘记。」 「这个我记得。」 「这样啊。那么我想说的话都讲完了。」 「……对了。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嗯。没问题。」 「所谓其他人的眼睛』应该怎么寻找……」 「啊啊,那还不简单。眼睛会变成一片赤红,所以非常容易发现。」 「一片赤红……我也会变成那样吗?」 「当然。很帅喔。是英雄的颜色。」 「要是能变成那样就好了……」 「没问题。要相信自己。」 「好的。啊,时间差不多了。」 「嗯。自己小心。不可以忘记她』喔!」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啊,不好意思,最后还有一件事。」 「嗯。什么事?」 「那个红色围巾,是对谁来说的英雄颜色吗?」 「唔~~嗯,是谁呢?啊,对了,到了外面再问别人吧。应该会有人回答。」 「是吗?好像差不多该道别了。」 「嗯。再见……会再见吗?」 「会的。一定。」 「嗯。那么再见。」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开演防灾行政无线 开演防灾行政无线 迎面望着月亮,一步一步走向秘密基地。 「实在很不好意思。欧……不对,oo。」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因为hibiya突然倒下。还有你说错了吧。」 「不,一时之间很难改口……!」 「少说废话!我的脚也很痛。好了,就快到了。」 从公园到秘密基地的距离很远。 背着hibiya走路的双腿,等到坐下之后应该动弹不得了吧。 「……你觉得大家会相信我说的话吗?真的会帮助我吗……」 「还在怀疑啊?你就相信吧!因为我们是同伴吧?」 「什、什么时候变成同伴的?」 「唔~~从今天开始。」 hibiya显然不知所措。 这也是理所当然。hibiya昨天和哥哥吵架,又对konoha口出恶言。 最后还擅自跑出秘密基地,kido也很担心吧。 「啊~~……好吧,应该没问题。」 「刚、刚才那句话听起来有点不妙?」 「开玩笑的!啊~~……说不定是上段。」(注:开玩笑和剑道里的上段日文发音相似) 「刺击吗?会被刺吗!」 在捉弄反应很有趣的hibiya时,终于看到秘密基地了。 「喔,你看你看~~看到秘密基地了~~」 「嗯、嗯……」 「啊,对了。必须在向大家介绍那个能力前,先取好名字。」 「咦?有这种事?」 「没错。」 当然没有这种规定,不过大家不知道为什么都会取名字,有个名字感觉也比较好。 「hibiya是能够看到远方的能力~~……唔~~嗯……」 「……目凝』如何?」 「咦?」 「如果没有人用目凝』应该满适合我的。而且感觉起来是个很厉害的能力。」 「……是想帮你取啦。不过这名字还满帅的。」 「不,讲什么啊……?」 就在我和hibiya对话时,逐渐看到秘密基地的门。 终于可以把今天的hibiya和我的活跃说给大家听了。 我在门口前把hibiya放下,充满气势打开门。 「我回来了~~!oo和hibiya回来……了……?」 秘密基地客厅的景象超乎想像地混乱。 首先沙发上是登山家打扮,呈现濒死状态的哥哥发出「啊啊……欢迎回来……」有如蚊子叫的声音,上半身赤裸的konoha一脸茫然看向这边。 ari正在缝补konoha开了一个大洞的上衣,至于kido则是埋头内容不明的古老手记。 忽然惊觉过来的kido,「啪!」一声阖上书本站起来,走到我们的眼前。 「喔喔,一个人外出没问题吗,kisaragi?我很担心昵。喔,hibiya也在,你们回来得正好。」 「请、请问……团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我的问题,kido以无比认真不带恶作剧的表情,对着屋内的所有人说道: 「kisaragi也回来了,从现在开始要进行阳炎眩乱攻略作战』!大家作好准备不要松懈!」 「……咦?」 「呐、呐……oo。我呢?」 在完全无法理解的情况下开始的「阳炎眩乱攻略作战」即将成为目隐团的最后作战。此时的我当然无法得知,那是与目隐团的成员一起度过的最后时光。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后记 后记 伪记 大家好,我是这次为了庆祝《karoudaze阳炎眩乱》第三集发行,担任执笔的石风吕。 认识我的人可以用「又是这家伙啊……」的态度不予理会没关系,至于有「你是什么货色?」想法的人,请务必用任何方式查查「名叫石风吕的vocaloidcreator是什么人啊?」肯定会幸福的。 好了,上一集shtaro终于拿到传说之剑「最终元素」击败邪恶组织「目隐团」第四百二十七支部团长的kido—n为故事画下句点,没想到这次的舞台竟然换到柏学园,じん桑的演出还真是优异…… 右enene、ooo,以及shtaro三人展开的轻松学园恋爱喜剧,可以说是本作的乐趣! 然后在故事中段,好像把重点放在之前一直散发诡异气氛,却迟迟没有解释的kano身上,千万别错过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各位觉得如何? 题外话,我还没看过第三集的原稿。实在很抱歉。 的作业真的直到最后一刻才完成,我又完全被别的工作追着跑,所以没时间。我也是被逼得很紧。 至于内容方面,在实际到书店排队购买之前我想抱着期待的心情,不喜欢随便看几眼就交差了事。 附带一提,刚才写的内容,和《karoudaze阳炎眩乱》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有人因此不开心,我在此说声对不起。 じん桑,虽然到最后才说,恭喜第三集发行! じん桑的作品总是、总是让我获得很大的乐趣,相信这一次也不会让我失望。 感谢大家本人拙劣的文章。希望还能在别的地方与大家见面,再见!石风吕 后记看不下去的内容 我是じん。 看完《karoudaze阳炎眩乱3-thechildrenrean-》,大家觉得如何? 舞台一样是夏天。这集是铺陈新角色与新故事发展的一集。 说到第三集的发行,其实与第一集发行刚好隔了一年。 不不,现在行程的紧凑程度比起去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次写这种事,似乎会被人说「又在抱怨时间不够之类的事吗?这个粪金龟」,不过随着集数增加难度也跟着提升。谁来救救我啊。 因为时间太过紧凑,老实说这几天除了洗澡上厕所之外,我全都关在房间里。 这间房间在开始执笔时还是味道清新的房间,不知何时出现大量的便当与保特瓶的垃圾山,现在这篇后记也是在垃圾的包围下写的。 啊啊……写完这篇就能与它们道别了。 就能让事务所的人来把它们扫地出门(自己整理吧)。 对着在绝望状况持续写作的我,给予「打起精神来」声援的只有垃圾。 谢谢,再见。 在持续进行这么吃紧的工作行程时,叫外卖的机会很多,不过那个很辛苦。 门铃响起,打开大门,就看到每个人都是一副「啊……(了然于心)」的表情。 会出现穿着运动外套,看起不太健康的男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好想死。 遇到连续两天叫一样的外卖,连续两天都由一样的人送来的日子是最糟糕约。 我:「(边付钱边开口)啊、啊啊~~……哎呀,每天麻烦你了。我大多是在家里工作。」 女店员:「是、是这样啊……哈哈……那么我先走了(关门)。」 我:「……吃饭吧(一个人)。」 几乎都是这种情形。 这些都还可以忍耐。 最难熬的还是内心非常寂寞。一个人吃一个披萨真的很寂寞。 因、因为这样,在执笔结束之后我要去哪里走走! 已经好一阵子没放假,偶尔放松没关系吧。 如果要去,我想去乡下。因为我出身在超级乡下地方,都市让我觉得很累。 然后想趁这个机会,在旅行的乡下地方和可爱女生培养感情。 哎呀,神啊,真的要请祢给我机会。我差不多要生气罗(一脸认真)。 话说回来,编辑大人突然出现在家里—— 编辑大人:「第三集大概这个时候回稿。」 我:「噫呀~~~!」 在发展成这种状况时,我已经考虑要写遗书,不过好不容易撑过来,为此松了口气。 就是这么努力。 到下一次执笔小说的时间应该相当充裕,所以我想好好放松一下。 不不,不要跟我说马上就要开始执笔第四集这种话。稍微悠闲没关系吧。 编辑大人不会没人性到那种地步,现在一定可以悠闲度假…… 喔,好像有谁来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好像有股不祥的预感。 总之这集先到这边。我们下集见了。再见再见。 じん(自然の敌p)zation 第一卷inadaze 插图 插图 ?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序 序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ale 今天是我第一次写日记。 因为是第一次,老实说,到现在还在烦恼要写些什么才好。 虽然说「日记就是记录当天发生的事」,不过在这里的生活没有太多值得一提的事,这下子是要我怎么办啊? 啊啊,这个说法似乎对那家伙有点抱歉。订正一下好了。 对了。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就是第一次让女儿踏出家门了。 外头的每样东西都让女儿双眼闪闪发光。「那个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不停询问的模样彷佛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对了对了,途中女儿想去追大蜜蜂时,那家伙的那股慌张劲儿没有更夸张的了。 最后他决定赶走蜜蜂,没想到却变成自己被蜜蜂追。看到这副窘态,连我也不由得和女儿一起大笑。 自从住在这里后,不知经历了第几次的夏天即将来临。 话说回来,刚来到这里时也是令人窒息的盛夏。 现在回想起来,忍不住再次对时间流逝的速度感到惊讶。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能够三个人相视而笑的日子,还剩多久呢? 一想到这些,不由得感到有些寂寞,还是别想了。 所谓的日记,应该是让人会想反覆观看、感到开心的东西才对。嗯,今后努力写出这种日记吧。 既然都决定要写了,那就不要局限于当天的事,也把在这之前经历过的各种见闻都写下来好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哪一天女儿对外面的世界产生兴趣,如果这本日记能够稍微帮上忙,那不就太好了吗?我是这么认为的。 从明天起试着多下点功夫吧。 难得收到那家伙的礼物,得尽可能地每天都写。 那么今天就先在这里打住。 希望明天也会是个好日子。zation 第一卷inadaze 死神RECORDⅠ 死神rerd1 我身处于黑暗的地方。 没有上下,也没有左右。 既不寒冷也不炎热。 是个那样的地方。 ----- 究竟在那里待了多久呢?即使在了解「时间」之后的现在,我也依然搞不清楚。 话说回来,待在那里时的我,照理说应该连「黑暗」的概念也没有。 不知何时遇见了「光亮」之后,我才变得开始会思考「自己过去曾待在黑暗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往往都像这样。 邂逅了新的事物,才首次理解到过去所发生的事。 遇见「今天」才知道「昨天」,遇见「白昼」才知道「黑夜」。 遇到「冬天」才知道「夏天」,则是不久之前的事。 没错,学会记忆之后,我才第一次察觉到这个世界剧烈地持续改变面貌。 取代了过去支配一切的黑暗,这个世界不知不觉间被各种事物所笼罩填满,每一次眨眼都会改变面貌。 第一次的眨眼结束时,我对从未意识过的这个世界,头一次产生了兴趣。 重复变亮又变暗的「天空」。 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的「大海」。 倾注于「大地」的「雨水」。 从那孕育而出的「生命」。 并不是受人指使,我持续眺望着出现在这个世界的「那些」,并如同解开绳结一般,一个个去理解那些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不断理解着接二连三地诞生、持续腐朽的万物……我想我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做这些事。 在能成为某种基准的事物消失得一个也不剩的这段期间,我持续观察着这世界的变化。 然后某一天,我注意到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极度厌恶停止运转。 就像待在黑暗中的时候一样,即使不做任何思考,只是一直待在那儿,疑问却从已经学会「记忆」的脑海中接二连三浮现。 这是什么?』 那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个会在这里?』 无法压抑不断涌出的好奇心,也没有理由加以阻止的我,任由疑问涌上心头,日复一日持续着理解之旅。 某一次,我进入洞穴,走在一条毫无岔路的小径上,最后来到一处有着广阔湖泊的巨大空间。 洞穴顶端的岩石肌理到处是裂缝,阳光从隙缝中洒下,映照得湖面波光粼粼。 我无意间探头看向微光照射的一点,水面上映照出一道小小的光影。 摇摇晃晃、彷佛望着这边的伫立模样,呈现出与在这之前看到的任何生物都截然不同的样貌。 一开始我不以为意。生物并不罕见,无论存在何种生命形态都不奇怪。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那个生物「好像知道我」这件事。 「被某样东西注视」的情形,对我而言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不知道为何,截至目前为止,我所遇到的生物,看起来都能够理解其他同为生物的东西,然而我却没有遇过任何知道我的生物。 在这点上,这个影子明明没有「眼睛」,却让人觉得一直盯着这边看。 我产生了兴趣,与那个影子相互对看了一阵子,才察觉到那个模样毫无疑问就是自己的样貌。 我相当震惊。 为何在这之前都没有发现呢?我和其他存在一样,也有所谓自身的模样。 第一次邂逅了「自身的模样」,我内心的好奇源源不绝地涌出。 「我从什么时候就是这种姿态?」「这里是如何形成的?」「为什么是这种模样?」我仔细观察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面对脑中浮现出的疑问,我却回答不出任何一个。 那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感觉。 就好像对「自己」完全不了解一样。 明明能够理解至今所看到的其他存在…… 是谁创造了我?』 忽然浮现的这个疑问,瞬间因思考而淹没了我的脑袋。 最近我开始在想,说不定我与不知何时出现的「生物」属于同一种范畴。 假如我能归类在那个范畴当中,那么生下我的存在应该位于某处才对,但是在这么长久的时间里,至今我仍未曾遇见过。 话说回来,我目睹着「生物」的起源。从这一点来看,我和那些生物们的诞生方式应该有着根本上的不同。 而且,生物会随着「时间」而无法维持形体,一转眼就面临消灭,但我至今却完全没有要面临那个时刻到来的迹象。从这几点来思考的话,认为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某种东西」或许也是理所当然。 但是…… 既然如此,我到底是什么?』 到目前为止,我长时间进行着像是将出现的每一件事物串联起来并加以探索一样的理解之旅,但从来没有思考过关于「自己」。 为了对浮现的这个疑问做出回答,我终于开始认真思考。 闭上眼睛,让自己没入眼前展开的黑暗中。 渐渐回想起类似于那时的黑暗。 找到了。 再一次从最初开始。 ……究竟过了多久呢? 我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在这里针对为了得以说明「自己」而进行的追忆之旅。 靠着到目前为止累积的全部知识,循着一个又一个庞大思考的轨迹,依序持续追寻。 几乎令人晕眩……不,那种事应该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但却是足以产生那种感觉的漫长寻根之旅。 然后,那场以好奇心为推动力的思考旅行,终于抵达了终点。 我从能够想起的最初开始,直到在这闭上眼睛的那个瞬间,追溯了我所有的记忆。 不过说到结果…… ……搞不懂。』 低声说出口的结论,虽然是自己找到的答案,却令人十分泄气。 于是我理解到「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说明我自己」的事实。 对于大部分的事情,我至今从来没有花了时间仍无法理解的,不过这次却很难说。 试着反覆地回溯记忆,却还是没有任何解答。 老实说,面对做到这种程度仍完全找不到答案的疑问,着实令人心烦意乱。 心烦意乱……吗? 这或许也是追忆过程中的一项附加收获。 就在想着这些事时,思绪也逐渐松懈下来,我试着睁开许久未睁开的眼睛。 眼前的水面仍旧映照出我的姿态——黑色的影子,没有头、没有脚也没有尾巴,只有黑色的存在。 面对自身难以形容的外表,不久前感觉到的烦躁变得越来越强烈。 如果我的外表是能更容易理解的形状就好丁。 有脚、有头……如果是这种姿态,或许就能比现在更容易说明了。 就在我挑毛病般地想着这些事时,映照在水面的黑影突然隐约出现了两个红点。 就像生物流出来的血液绽放出光芒的颜色。 虽然有点惊讶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不过脑袋出乎意料地平静。 这是……「眼睛」吗?我记得不久前应该没有的…… 不过,是吗?我有「眼睛」了吗? 终于有点像生物了,不过实际上又是如何呢?如果我是不同于生物的某种东西,那么究竟…… 由于刚刚取得了新的情报,我准备再次进入思考,而就在这瞬间,背后突然传来小石子相互磨擦的声音。zation虽是出其不意的状况,不过脑袋冷静地加以判断。 我认得这个声音。那是生物前进时,踏在地面发出的声响。 我反射性地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声音的主人似乎正走在我来到这里的路上。 那缓慢接近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用两只脚步行的小型生物。数量应该是数只。 就在我想着这些时,不久后果然如预料般,出现的是几只小型生物。 只不过这群是从未见过的生物。 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这些生物拿着「有火焰的树枝」。 它们应该是靠那个照亮黑暗的洞窟,走到这里来的吧。 受好奇心驱使,我直盯着那个方向看,而那群生物则越来越靠近我。 随着逐渐接近,它们在火焰照射下的模样显得更加鲜明。 它们把某种有机物编成纤维状,像毛皮一样穿在身上。 除此之外,腰际还携带着刻意磨削过的小型矿物,大概是用来防身的吧。 同时从会用火适点来看,看来是智慧相当高的生物。 它们那不停四处张望的举动,似乎是在警戒些什么,恐怕是在提防掠食者之类的吧。 从身体的大小来看,要是遇到大型生物,应该不一会儿功夫就会被整个吞掉。 就在我一边想着这些一边持续观察时,它们突然停下脚步,像是要照亮我这边一般地举起火,接着发出惨叫。 那是彷佛即将被吃掉一般的凄厉叫声。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我一口气快速运转脑袋。 怎么回事?这家伙到底为什么会发出惨叫? 生物丝毫不理会感到不解的我,不停惨叫,开始挥动拿在手上的火焰。 黑暗中,橙红色的余光在空中忽左匆右闪现。 炎。』 那是「燃烧」物质的现象。 这个我知道。但是它们为什么要挥动那种东西? 我完全无法理解那彷佛在驱赶些什么的动作,然而当挥舞的火焰前端触碰到我的瞬间,我突然明白了动作所代表的意思。 维持冷静态度的我停止思考,取而代之的是被从未体验过的震撼所淹没。 好烫。』 好烫好烫好烫好烫。 这激烈涌现的阵阵尖锐感,让我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痛! 好烫! 我无法理解,好痛苦,难以忍受! 眼前被火焰照亮的生物瞪大眼睛,其视线的前方确实捕捉到我。 在被剧烈疼痛淹没的脑中,不由得打起一个冷颤。 我连忙后退,挥舞的火焰没有再次击中我,于空中划出一道橙色的线。 虽然拚命扭动身躯总算拉开距离,但是被火烧到的部位阵阵疼痛,身体使不上力。 无法逃离这痛苦的感受。察觉到这件事的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恐惧」。 为什么? 在这之前我明明不曾被火烧过才对。 不仅如此,我甚至不曾与任何事物有过接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拚命转动脑袋思考,但是最新体验到的「恐惧」却无论如何也要妨碍我思考。 生物看到我往后退开虽露出惊讶的表情,却再次拿着火朝向我袭来。 即使拚命地想立即逃离这个地方却没有办法。 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思考与身体都跟不上。 对于搏续带给我痛苦的这群生物,我只能因恐惧而不停发抖。 好恐怖,这群生物要做什么?想对我怎么样? 生物袭击其他生物?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想吃了我吗?』 就在我这样心想的瞬间,恐惧占满了整个脑袋。 在这个世界上,生物袭击其他生物的理由。 往往是为了「捕食」。 生物为了生存,吃掉别的生命。 没错,我知道那些事。 那么,我也会像被强者吃掉的其他生物一样,被这群生物吞进肚子里死去吗? 一定是那样没错。 因为它们确实也正执拗地逼迫想逃跑的我。 啊啊,这群生物会杀我。 说不定我会被吃掉。 会死吗? 死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连思考都没办法吗? 拿着火的生物突然拿出了做成奇怪形状的矿物。 里面似乎装了什么液体,能听到当中有液体碰撞器物的声音。 生物毫不犹豫地将装在里面的液体泼过来。 下一个瞬间,拿在生物手上的火焰以惊人的气势延烧到我身上。 被火势足以覆盖视野的火焰烧到,剧痛蔓延全身。 即使想甩开火焰,受恐惧支配而僵硬的身体却彷佛拒绝行动一样,不听指挥。 好烫。好痛。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脑中只浮现出这些想法。 剧痛让身体不停发抖,觉悟到终将面临「结束」的那个瞬间,那些生物持续发出的叫声,让我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杀了它!这只怪物!」 雷鸣般的叫声,和之前毫无不同。 但是在我的脑中,只是不停响着代表着眼前这群生物主张的声音。 然而,就在我试着理解那新的感觉时,这甚至令人厌恶的「意识」却已开始慢慢远去。 头昏眼花,视野逐渐转暗。像是配合这些动作一般,烧灼身体的剧痛以及恐惧也一点一滴地渐渐缓和。 无法与之对抗、什么也看不见,即将消失的意识当中,只有生物们的叫声回响在脑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是蛇!可恶,好痛……居然还在扭动!小心点!」 这群生物在吵嚷着什么? 蛇是什么? 虽然搞不懂「蛇」这个词的意思,不过这个存在似乎让它们露出恐惧的情感。 只有这一点马上就理解了。 「撤退了!」 没过多久听到其中一只在远处如此大叫,接着传来踩踏地面的声音。 它们似乎以惊人的气势冲了出去。 不过,它们为什么突然跑出去? 这群生物如此害怕蛇这种存在吗? 虽然我依然什么都看不到,不过那些声响代表什么意思,我已能够明确理解。 像是追在后面一样:剩下的几只也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似乎正往出口的方向跑去一 拜托就这么离去吧。我暗自祈祷。 生物们慌张离去的脚步声消失之后,残存的余音仍反射于岩石表面,久久不散。 总而言之,由于那群生物离去,我总算保住了性命。 不,真的是这样吗? 我依然看不见周围,也不再感觉疼痛。 说不定我已经死了。 在我如此心想时,脚步声也消失的这片寂静黑暗当中,传来「扑通」一声,某种鼓动的声音。 不是从外面传来的。没错,似乎是从内侧发出的声音…… ……噫?』 被灼伤的部分突然一阵刺痛。面对像是要贯穿脑袋的锐利感受,我忍不住发出声音。 像是配合着那一声,视野恢复正常,原本空白的脑袋也开始运转。 我连忙环视周遭,湖畔已经看不见先前的生物了。 看样子果然是逃走了没错。 我终于感到安心,不过配合着内侧响起的「扑通扑通」声,zation 第一卷inadaze CHILDREN RECORD III children rerd iii 「……那个老师一定是外星人,因为我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什么。」 ayano环视一下周遭,压低声音如此说道。 外头天气很晴朗。 令人倦怠的闷热与蝉鸣,这是何等充斥着刻意感的盛夏日。 教室的最后一排,ayano浅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不着痕迹地观察我的反应。 「啊啊,对啊对啊。」 我心想她又要开始讲些麻烦事了,便随口回应一句,只见ayano突然消沉地趴倒在桌上。 「啊呜,shtaro今天也好冷淡呢。」 「谁教你要讲那种无聊的话。说什么外星人,根本只是你无法理解上课内容而已吧。」 「是、是这样没错啦。」 我快速翻动教科书稍微看了一下,里头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内容。 基本上,这家伙脑筋太差了。连这种程度的上课内容都无法理解的人才是外星人吧。 「这就是所谓的笨蛋会把事情怪罪在他人身上吗?话说上次考试你也不及格吧?照这样下去恐怕得上暑期辅导了吧?说到底,你啊……」 平常只要讲到这种地步,照理说她应该会回:「对不起,我是笨蛋。请原谅我。」今天却相当难缠。 我一边思考着这些事,一边看向她,只见ayano不知何时不再趴于桌上,直直瞪着这边看。 看到个性温厚的ayano难得露出这种表情,我不由得有些退缩。 「什、什么啦,你生气了吗?」 我战战兢兢地询问,ayano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平淡说道: 「你虽然对我这么说,shtaro,其实我都知道喔?你因为脑筋好所以都没在念书,老是上网看色情网站。昨天也看了吧?」 面对ayano这番超乎想像且大音量的发言,我心脏差点跳出来。 我的脑袋瞬间开始高速处理:「为什么这家伙会知道这种事。不可能。我不记得有邀请她到我房间过。基本上,我都会把浏览纪录删除掉,只要没有监视录影机的话……」 这种时候脑内现况处理的高速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至少我的脑袋以前所未见的速度,想出超级优秀的藉口。 接受大脑的指令,我的喉咙眼看就要将准备好的藉口发射。可以的。完美。 「啥、啥啊?我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我根本没在看那种东西!我对色情什么的没兴趣!出生到现在从没看过那种东西!」 然而准备好的台词几乎没有活用,取而代之的是可疑的藉口从口中迸出。 听到这段连自己都觉得像在骗人的话,我全身不断冒出冷汗。不出所料,对方回了句:「哦~~」更是加快了我流汗的速度。 下个瞬间,ayano对我投以轻蔑的眼神,「喀哒」一声站起来。 然后在我的眼前弯下腰,凑过脸来说: 「骗人,我全部都听说了!」 斩钉截铁地说完这句话的ayano,或许也因为距离接近的关系,她乌黑的长发飘来了必要以上的洗发精香气。 我优秀的脑袋不知是否禁不住那个香气,瞬间被逼到无法运作的状态。 不不不,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可能会听说这件事。我应该没有留下任何浏览纪录才对。这方面我绝不可能失误,我有绝对的自信。 「你、你是听谁说的!话说你也靠太近了吧!」 像这样拚命地大叫,也是因为与ayano的距离太过靠近的关系,若不这样大叫根本无法面对她。 「要说是谁嘛……」 ayano这么说道,露出了贼笑,慢慢把脸凑近我的耳旁。 我被一股强烈的洗发精香味笼罩,整个人僵硬得无法动弹。 不行,我已经完全无法理解这家伙想做什么了。束手无策的我只能紧闭双眼。 ayano像是要赶走这股紧迫感一样,在我的耳边小声说道: ……您忘记我了吗?主人。』 「……是ene啊!」 我睁开眼睛,无论是ene还是ayano都不见踪影。 就连不久前出现在眼前的教室景象,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管线外露的天花板、垂挂的灯泡,以及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低头看着我的kido。 「不是ene,是kido。」 大概是刚洗完澡吧,只见身穿t恤的kido身上传来了洗发精的香味,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喔、喔,抱歉。」 「我不知道你作了什么梦,不过已经早上了。差不多该起床了。」 kido如此说道,并擦着头发往玄关方向走去。 在我发呆看着天花板时,玄关那传来kido粗暴的说话声:「喂,早上了。给我起床。你怎么会睡在这种地方?」 她突然往玄关的方向走去时,我还心想:「头发都没擦乾,就这样穿着t恤外出,也太不小心了吧?」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咦?啊,这里是哪里?」不出所料,随即可以听到konoha少根筋的声音。那家伙明明原本也是睡在沙发上,到底是怎么睡的啊? 与这些家伙扯上关系,已是第三天的早上。 我看一下手表,快九点了。 平常一睡就会消耗掉十四个小时的我,因为目前在别人家,实在不好意思继续睡下去。 就在我准备起床,在身体注入力量的瞬间,两只大腿传来一阵钝痛。我猛然发出「啊……」的一声,再次倒回沙发。 结果立刻传来kido「干嘛发出奇怪的声音……」的惊讶话声,听得出来她明显感到反感,所以我决定当作没听到。 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经过昨天、前天那样大肆奔跑,当然对这双纤细的腿造成了相当大的负担。 「才那么点程度……」瞬间对自己的不中用感到绝望,不过现在感叹这些也无济于事。 正好可以用来思考一下漫画之类的当中所说的「使用了超出本身潜能以上的力量后,出现的谜样代价」。 没错,这简直就是只有主角才会有的兴奋设定。真是的,我果然是个散发主角气质的男人。太棒了。 就在我一如往常,让脑内充满动画与漫画累积起来的知识时,开始运作的头脑理所当然地想起了刚才梦到的内容。 ayano。 到目前为止虽然梦过那家伙好几次,不过最近几天次数变得相当频繁。 应该是这股酷热造成的吧?还是说,自己自然地抗拒与别人变得亲密这件事? 回想起来,ene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家伙刚闯入我的生活时,我也是几乎每天晚上梦见ayano。 这么说来,有一次梦到ayano时被ene硬是吵醒,我们还为了这件事吵架。 那一次不像平常开玩笑的互骂,我为此认真怒吼,那家伙也难得破口大骂……不过那时候我们到底说了什么呢? 当时是深夜又很想睡,大概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太记得吧。 不管怎么说,那天早上醒来后,我突然感到很抱歉,便向ene道了歉。 我还鲜明地记得,当时ene摆架子地说着「玩弄处男实在太空虚了,所以原谅你」之类的话。 这种地方才应该忘掉吧……这颗脑袋实在很自虐,连自己也受不了。 就在我想着这些时,突然听到厨房那边传来水流的声音,接着又听到打开冰箱的声音,察觉到那是在准zation备早餐。 「啊啊,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呢。我来帮忙吧。」 我这么说并再次撑起身体。我避开在刚才疼痛的部位施力,小心地起身,结果不会痛,看来似乎不是很严重的肌肉酸痛。 「嗯?shtaro,你会做料理吗?」 kido一边稀里哗啦地清洗碗盘一边如此问道。虽然很想回答「啊啊,那当然」,不过想当然耳我根本没有做过像样的料理。 味道简直像剧药一样糟糕,不过oo愿意尝试,所以还算有救吧。 我的料理技能就是低到这种地步。 「啊啊,是吗?那你坐着就好。」 kido正言厉色地这么说道,继续默默清洗盘子。 对于自己不被需要的这份难过感受,缓缓地开始在心中形成漩涡。 尼特族是一种若没有持续想着「自己受某人需要」,就会死掉的纤细生物。 幸好这个房子里,有个在玄关盛大睡回笼觉的男子,我的心情才感到稍微轻松一些。 别说是他,就连其他同伴也都还没起床,所以应该不需要我特地出马吧。 大概也受到了kido那「母性」的影响吧,虽然感到有些抱歉,但还是恭敬不如从命,决定继续悠闲度过。 早餐吃什么呢? 心情上我想吃培根蛋或是煎香肠这类普通的早餐。 话说回来,现在算是非常不得了的状况吧? 和女生在同个屋檐下度过一夜,而且还帮我准备早餐喔? 喂喂喂,来啦。终于来了喔,喂。 …… ……不,算了吧。虽然内心希望能那样想,不过现在果然不是那种情况。 心中的结若不解开,实在没心情吃早餐。 在这里的只有我和kido。 如果要直接询问,就是现在。 我站起身,走往厨房。 站在厨房的kido模样和昨天一样,身上穿着围裙并把头发往后绑成一束,正在为平底锅点火。 「现在方便吗?」听到我如此询问,kido以熟练的动作打蛋到平底锅里,背对着我回答:「什么事,不是叫你坐着吗?」 虽然我是想坐着,但又不能这么做。 我一边注意尽量不要引起不愉快,一边开口说: 「昨天半夜,我觉得kano好像有回来……你有注意到吗?」 「kano?不,我完全没注意到。」 kido一边回答一边用筷子把鸡蛋搅散。 要做炒蛋啊?——我的注意力差点就这么被转移,但还是继续说下去: 「呐,那家伙……呃,kano讨厌我吗?他有没有跟你提过类似的事呢?」 没错,我一直耿耿于怀昨天深夜与kano发生的那件事。 突然在半夜出现,假扮成oo企图欺骗我,最后还变成ayano的模样不知消失到哪去了。 直到现在我都还在怀疑,或许自己是因为累了而作了场奇怪的梦。 再说我从来不曾提起过,所以kano不可能知道ayano的事。而且原本蜷缩在地板上的我,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这一点也非常不具现实感。 然而,即使理解到这些,那仍是个真实到恶心的梦境。 询问kido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不过我遗是想要某个可以与梦境做区隔的确切证据。 听到我的询问,kido停下筷子,转头看向我。 「那家伙昨天对你说了什么吗?」 kido一边说一边反手关掉身后炉子的火,拿着筷子双手环胸。 或许是从我说话的语气察觉到这并非闲聊,只见kido脸上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不、不是啦,不是这样的。说不定只是我作了个极具真实感的梦境而已。话说,那家伙应该不会读取人心吧?」 「啊啊,kano没有那种能力。而且kano好像很喜欢你,我想应该不会看你不顺眼才对……」 kido垂下视线如此说道,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 看她的样子不像在说谎。 再说,kano应该没有那种连一起住的人都不知道的能力,而且我果然还是不觉得那个吊儿郎当的家伙会做这种事。 搞了半天,那应该是最近频繁作梦的梦境之一吧。这么一想,心中的负担似乎一口气减轻了许多。 「那、那家伙就是那个样子。那个……他或许有些烦人和令人看不顺眼的地方,不过本性还算不错。希望你不要太讨厌他……」 kido说完这些话,露出情绪明显低落的表情,再次垂下视线。 「嘎啊啊!就说不是这样了!我应该是昨天晚上累过头所以作了恶梦啦。不管怎么说,连妹妹都受到照顾,我怎么可能会讨厌呢。」 听到我这么说,kido表情变得开朗,说着「是、是吗?那就好」然后露出微笑。 面对围裙+炒蛋的香气+笑容的组合,我胸口不禁为之揪紧。这就是能够一拳击倒处男的女孩魅力。这家伙不容小看。 「……呃、哎,抱歉打扰你了。总之,早餐就麻烦你了,我会帮忙收拾的。」 「喔,包在我身上。我很擅长料理。」 一边说一边重新开始料理的kido,回眸一笑+马尾+表示自己擅长料理的波状攻击,就连菁英处男的我也忍不住为之动摇,好不容易才踩住煞车。 总之,我还是回沙发等待早餐吧。 不过话说回来,果然还是要试着聊看看呢。一个人怀抱的烦恼消除大半后,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响。 在kido做好早餐前,只好勉为其难地去关怀一下ene啦。 我难得地想着这些事,回到沙发,只见有个雪白、如绵羊头目般的蓬松物体坐在那里。 一只手拿着我的手机,另一只手则是拚命戳。 「……你在做什么,ari?」 听到我这么一说,ari惊讶地转过头来。 淡粉红色的眼睛,以及比一般人雪白的肌肤。穿着轻飘飘荷叶滚边睡衣的模样,看起来更像人偶了。 或许是刚睡醒的关系,平常就很蓬松的头发,现在看起来更加毛躁。 不知ari是对我抱持友好态度还是小看我,似乎不再对我抱持警戒心。如果可以,希望是往友好的方向发展。 「shtaro……那个蓝色的女孩没出现耶。」 ari说着,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再次开始戳手机。 「你说ene吗?让我看看。」 我一边说一边从ari那里接过手机,试着按了几次电源键却毫无反应。 「……啊,这么说来,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充电。」 回想起来,这支手机昨天整天陪着ene胡闹,电力一定是被她给用光了,真是可怜。 我没有带充电器这种便利的用品来,不过从昨天还有那么充足的电量来看,应该是前天这个家里的某个人帮忙充电了吧。 我猜应该是oo跟谁借用了充电器吧。 「死、死了吗……?」 ari有点害怕地问了这荒唐的问题,那家伙不是那种没电就会死掉的货色啦。 「不,我想应该不会这样就死掉。只要充电就会复活了吧。」 「充电?」 「咦?呃,就足如果不插电贮存电力的话就无法动了。」 听我这么一说,只见ari两眼闪闪发光,以佩服的表情说:「zation 第一卷inadaze 死神RECORD II 死神rerd ii 「我不是说若是不让我进去就叫那个男人出来吗?」 在砖块打造的老旧正门周遭,或许是在看热闹吧,人们慢慢地开始聚集。 人群聚集时会出现喧嚣及粗野气氛。我还是最讨厌这种氛围了。 几名应该是佣人的人,从深处的庄严宅邸的窗户往下看过来。 「不,所以说啊,这位小姐,你突然说出那种话,我总不能说:啊,是这样啊?』就算了呀。」 眼前站着一名只有外表还算像样的穷酸男子,他正以明显小看我的态度露出微微的阴险笑容。 「那么我该怎么办?听好了,我可是因为那家伙吃尽了苦头耶。因为他说非常清楚我的事,我才不出声乖乖照他的意思做,结果他竟把我交给来路不明的家伙,让他们对我为所欲为,而且还被迫吞下铅球。」 这家伙到底是怎样啊? 面对这种瞹昧不明的态度,着实令人烦躁。 基本上,为了回到这里,我可是花上好几个礼拜走在原本是搭马车过来的路上,为什么我必须受到这种待遇啊。 「啊哈哈!小姐……如果你真的吞了铅球,那就更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了吧。」 「啊?你在说什么?我现在就在这里啊。」 听到我的话,穷酸男子先是顿了一拍,然后捧腹大笑。像是受他的情绪感染,聚集在周围的人群当中也传来了窃笑声。 我心中的烦躁火焰开始熊熊燃烧起来。 适种生物为什么尽是一些会惹我生气的家伙。 虽然考虑过干脆早早离开这里,不过这么一来先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无论如何,若是不赶紧从那个胖男人那里问到「关于我的事」,实在难消心头怒气。 「喂,要是你再继续这样,我就要自己进去了。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回事啊,我并不想跟你说话……」 就在我大发雷霆,打算除掉这家伙闯进宅邸时,我发现那个男人正从那栋宅邸的二楼窗户偷看。 看来他似乎对于我的归来感到相当害怕。 从窗户窥探到的表情来看,他脸上清清楚楚地呈现出恐惧之色。 对于明明察觉到我,却仍从高处采取观望态度的那个男人,我的愤怒终于达到沸点。 「那个男人……!」 我以惊人气势将手伸向正门铁栏栅,此时穷酸男破口大骂道:「住手!给我适可而止,否则饶不了你!」 「……你以为饶不了』这句话是由你来说的吗?」 我的怒气早已抵达顶点。 眼前的穷酸男子所说出口的话,根本完全无法抑制我的怒气。 不过,这个男人似乎完全不打算亲自来制止我。 几个手持铁剑的人,迅速地从多到淹没正门通道的人潮当中出现。 「我本来不想这么做的,但是小姐你实在太不听话,事情才会演变成这样。好了,放弃吧……噫……」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真的早已腐败至极了。 刹那问,瞪着男人的我的双眼,伴随着鼓动开始发热。 那家伙与我的眼神对上,他的眼球颤动了几秒后突然停住,随后连身体也戛然而止。 我接着转向面对群众。 只见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惊讶不已的表情,彷佛无法理解自身所处的状况。 「喂,你对那个男人做了什么?」 一名男子如此问道,举起了携带的刀剑,逐步向我靠近。 剑。』 那是人类为了杀死其他生物所制作的器具。 持剑者挥舞刀剑,被砍中者皮开肉绽,骨碎筋断。 没错,自从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后,如同字面所述,我有着切身之痛的了解。 我也已经大致理解到,这个世界已成为这群家伙的巨大住所,以及这群家伙是多么愚蠢的生物。 「若不回答就视为反抗,加以整饬!」 啊啊,真受不了。为什么到现在我还对这群人抱有「什么」期待呢? 我闭上眼睛,让黑暗充斥整个视野。 不知道多久没使用这个了。 我记得在某个教会被迫假扮成「神」的那时候,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结果那次我最后也是什么都没得到。 不,不应该这么说。 一直以来,我总是会从这群人身上得到「轻蔑」和「失望」。 尽管如此,这次我还是忍不住怀抱着无意义的希望。 我睁开眼睛,看到男人在眼前挥剑的姿态。 是打算夺走我的性命吧。每一个人都是这副德性。 「夺取』目光。」 在我低声说出这句话的瞬间,男人突然停止动作。 与此同时,来自男人身后群众的所有嘈杂声也全部消失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与我的眼神「对上」了。 在眼前排开的是脸上全都转为恐惧表情的人们。大概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吧。可悲,愚蠢,没救了。 这家伙是什么东西……』 挥剑男人的想法突然流入脑中。 啊啊,到现在我还是无法驾驭这个「窃取」,真是麻烦。 不管怎么说,越是窥探人类的想法就越让人极度不愉快。 假如我能巧妙窥视所有人的脑袋,应该会很方便。 因为这样我就能轻易得知那个人有没有说谎。 不过,这群人的脑袋里面装的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肤浅想法。 所以「只读取想知道的事」终究是不可能的。 那就像是要在广大的厨余堆当中,寻找一颗小石子的行为。 面对全身无法动弹的男子,我出声询问:「你们叫我怪物对吧?」但对方并没有回应。 一片寂静。 每当事情结束后,造访而来的总是这份静寂。 好冷、好冷,就像那段时光的寂静一样。我很讨厌这份寂静。 我将目光转向宅邸,原本眺望窗外的肥胖男人已消失无踪。 大概从什么地方溜走了吧。 只要追过去威胁他,他或许会吐露一些事情,但我现在已经没有那种心情了。 我要持续这种事到什么时候呢? 就像是明知道前方是无止尽的黑暗,不可能有光芒存在,仍是默默继续前进一样。 没错,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明明早已知道仍是继续前进。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知道我是什么的人。』 然而,每当我这么想,眼泪就会从眼睛里流出。 然后脑袋逐渐被「我讨厌那样」的不理性字眼吞没。 所以,我只能前进。 因为若不那么做,就觉得自己会被思考压垮,甚至消失不见。 但是我不会有结束。 我已历经过无数次死亡的经验,但从未抵达终点。 在眼前僵硬不动的男子,已经不再思考任何事。 只是安静地存在那里。 还不如变成那样,或许还比较轻松。 什么也不用思考,只是持续地存在。 回过神来,才发现泪水不停从眼睛流下。 没办法止住眼泪,甚至无法顺畅呼吸。 「呜……啊啊、啊……!」 如果我的创造者存在的话,拜托快点出现! 然后,让我就此结束。 我一边祈祷着这些事,一边不停流泪,直到太阳下山为止。 夏季的风吹动树木,小鸟的呜叫声在新绿间回荡。zation因为昨晚下雨的关系,道路呈现湿滑难行的凄惨状态。 只要踏出一步,脚就会陷入泥泞中。我只能不断重复这个动作,很难按照所想的前进。 生长茂盛的树木,阻挡了大部分的强烈日照,不过缠绕于身上的热气仍可笑地夺走我的体力。 没错,像这样取得身体,与各式各样的生物邂逅之后,我察觉到一件事,就是我压倒性地缺乏「身体能力」。 稍微走几步路就冒出汗水,只要爬坡身体的关节就会发出惨叫。 就连现在我也是全身不断冒出汗水,双腿彷佛快要断掉一样。 不过我总算是来到这里了。移动两腿前进实在太过痛苦,打从刚才开始我的双眼就不断淌出泪水。 不,痛苦就是痛苦。只要感到痛苦就会流出眼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应该不远了……」 从刚刚便一直在使用的「夺取」,或许也是严重消耗体力的原因之一。 不过既然这是项指标,就无法解除它。 至少看来确实有向目标迈进,周遭生物的气息逐渐变得薄弱。 「夺取」是项方便的能力。 能够清楚知道什么人正在注视着哪里,也能将其目光强制转向自己。 也就是说,只要善用这项能力,就能反过来知道「最不受人注目的地方」。连我自己都觉得这实在是很聪明的用法。 没错,在最后一次遭到人类背叛的那天,我决定到一个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的地方,独自安静生活。 虽然最初考虑过洞窟里面,但老实说,我已经厌恶黑暗了。 我也仔细研究过有没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后来察觉到安静的地方大多都很暗,我感到非常愤慨。 我已经受够暗处,不想再窝在那里了。 然而,我也明白,在持续遭受人类蹂躏的这个世界,想在明亮地方过着完全的孤独生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在经过种种考量后最终得出的想法,就是现在这个。 使用「凝聚」找到在这个世界上最不受人注目的地方。 出乎意料地,那是在相当明亮的森林当中。 老实说,来这里之前我也半信半疑,不过确实越是深入,生物的气息就越淡薄。 彷佛只有那里空了一个洞一样,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里,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尚未抵达,不过光是那项事实逐渐变得明确,就让我的心中充满了喜悦。 为了隐瞒,我特地为了渡海而搭船,结果搭到一半引起骚动被丢出船外,最后一边哭一边设法游到这里。 途中不知道溺水了几次。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要是发现这里到处都人山人海,就算是我也会放火烧了这片森林吧。 我持续前进,就在前方无路可走,而且连鸟鸣声也逐渐听不见时,视野的前方看到了稍微开阔的场所。 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呢? 我自然而然加快脚步前进,踏入的那个空间所具有的氛围,令我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那是个彷佛被世上所有人遗忘一样,只是持续存在的空间。 有意识的生物全都避开这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简直太完美了……!」 我感受到心脏已许久未曾这檬激烈鼓动。这里比想像中的还更安静、明亮、舒服。 大小大约是一间屋子的范围吧。就连这小而舒适的感觉,也令人越发中意。 我拨开短而茂密的杂草,站在空地中央,与无机质的寂静不同,令人舒服的宁静充斥在耳中。 「决定了。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容身之地。」 仔细想想,自从有了这个身体以来,我从来没有定居于某处过。 哎,毕竟一直毫无目的地四处流浪,要说理所当然的确是理所当然。 不过一旦这么决定后,就想要一个住所。为了长久定居此地,即便我的要求不高,但希望至少能有个屋顶。 毕竟被雨淋湿,全身会冷得打颤。我很不擅长应付那个。 「屋顶啊。房屋……感觉无法靠我自己一个人做,但是只有屋顶也……」 这时刚好发现这空地中央有个可以坐的石头,我在那里坐下,开始动脑思考该怎么办。 因为是一个人生活,所以不需要太过大型的家具,但是必须要有能遮蔽风、雨以及太阳的东西。 首先果然是日照的防护。不管怎么努力挣扎,终究还是敌不过酷热。屡战屡败。 既然这样,果然需要某种程度的建材。搬运过来吗?不不不,不可能。太辛苦了。可是,我讨厌寒冷也讨厌炎热。 就在我思索着种种事情时,突然注意到气温下降了许多。 似乎不知不觉间已变成晚上了。 在我思考事情时,总是会忘记时间的流逝。 一直以来始终改不掉这个坏习惯。 常常一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过了好几天。 时间在自己意识到的感觉之外流逝,总让人觉得彷佛只有自己被世界遗漏一样,我不太喜欢。 不过,再怎么说,我也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陷入思考后,等注意到时,世界几乎全部改变那么谤张了。 不过一直烦恼着住处的问题,事情也不会有进展。 如果可以,当然极力希望避免,不过看来除了自己动手之外别无他法了。 「看来只能自己做了吗……?」 「做什么?」 当然是盖房子啊。 哎,也不需要盖得多气派,但至少要达到宽敞舒适的程度…… 想到这里,我以惊人的气势从岩石上滚下来。 我十分惊慌地抬头一看,只见我之前坐着的岩石旁边,站着一名一头白发的男子。年龄大约是人类的十六岁左右。 外观显得有些肮脏,但看那服装恐怕不是私人物品,大概是士兵之类的吧。 不过,那种事怎样都好。 最重要的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居处竟然就这么被人冒失地闯进,害我吓了一大跳,而且还被看到我跌了个大跤的丑态,简直让人怒不可遏! 「你……做好觉悟了吧?」 我站起来,把手指关节弄得喀啦喀啦作响,对着男子做出恐吓。 我当然完全不打算使用发出声响的手指。以物理角度来说,我脆弱得连人类的小孩都赢不了。 「啊,吓到你了?抱歉抱歉。哎呀,因为我看你好像很认真地在思考,结果突然间开始自言自语,觉得实在很有趣就忍不住……」 面对脑袋迟缓的男子的态度,我气得紧握拳头颤抖。当然我并不打算使用这个拳头。 「哪里有趣了,别开玩笑!我现在可是为了在这建造自己的住所而拚命耶!赶快给我闪一边去!」 我怒吼大骂,不过即便面对这样的叫嚣,男子脸上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 「这样啊这样啊。建造住所啊~~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协助你任何事喔!」 这家伙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 我刚刚是叫他「闪一边去」吧? 嗯,我的确是那么说了没错,而且带着很强烈约敌意。 但是这个满脸傻笑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难以理解。 「别说傻话了。反正你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企图吧?总之快点给我消失。」 至今也有很多人像这样说要提供我协助,但到头来全都是企图利用我的家伙。 这家伙大概也是那种人吧。谁会相信这种人啊! 「咦咦zation 第一卷inadaze CHILDREN RECORD IV children rerd iv 这是地狱。 关于这方面有诸多说法,不过至少这段路程我只能如此形容。 「你要累到什么时候,shtaro!」 kido将途中买的运动饮料喝完,然后对着躺在正下方的我说出这句话。 「拜托饶了我……我快死了。」 从我躺着的草皮上飘来夏天清爽的气味,并逐渐充斥鼻腔深处。 或许也是因为这里在树荫底下吧,总觉得感受得到一种夏日风情。 「青草味好讨厌……」 「浑身呕吐味的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还不是因为你在那说什么预防中暑!』猛灌碳酸饮料才会变成那样。」 面对kido尖锐的吐嘈,我只能做出「阳形成的心伤一阵刺痛!」的反应。 就算她那么说,但对碳酸爱好者来说,碳酸饮料就是生活用水。要补充水分,仰赖碳酸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真要说起来,都是因为刚刚一票人跑进连名字都没有的茂林里的关系。 「不、不要那样说啦!请小心对待我!」 「唔,抱歉。话说回来,因为以前来过所以一时太大意,不小心花了太多时间。」 从秘密基地最近的车站搭电车到这大约花了一小时。 再从那里徒步走了约两个半小时。是段足以杀死尼特族的残酷路程。 所以会呕吐个一、两次,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和碳酸都没有错。一切都是夏天的错。 虽然是夏天的错…… 「呐,kido。虽然是借来穿的,不过没有比这更像样的衣服吗?」 我一边指着身上穿的登山服,一边问道。 「是你自己说不想弄脏运动服』的吧。而不巧的是,我不知道有什么衣服比那还要更适合登山。」 kido这么说道,并在横躺在地的我的右手边坐了下来。 不,话虽如此,炎炎夏日穿着如此重装备,到底是怎样啊? 至少挑件轻薄一点的衣服…… 我稍微试想了一下,不过想到这是由一个穿着长袖连帽外衣脸色也丝毫没有改变的人所做的选择,就觉得不管说什么应该都是白费力气了。 「……话说回来,ari还真是住在很不得了的地方耶。周遭什么都没有吧,吃饭之类的怎么办?」 「我也曾这么想然后问过她……不,不可能。」 kido一边说一边按住头。照那个样子来看,可以很容易想像到ari说出了不可思议的回答。 「也就是说~~该不会……」 「啊啊,好像不用进食,不过似乎会喝些东西。ari刚到秘密基地时,对普通食物感到非常惊讶……」 ari越来越充满谜团了。住在这种地方还不用吃饭,一个人生活超过一百年以上。这不叫谜团,那什么才叫做谜团啊。 「我怀疑ari其实是仙人。」 「啊啊,我也正好这么想呢。话说天气这么热,实在很没辄。」 草木生长茂盛的森林中心。 不,一路穿越曲折蜿蜒的复杂道路,让人甚至搞不清楚这里是否为森林中心,在道路尽头的ari家门前,我和kido聊着这些话题,头脑一片混乱。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不进去也不是办泫吧。」 「ari说要整理房子所以叫我们先在外面等,这也没办法吧。」 明明是超乎常轨的现状,为什么只有此刻会产生一种「去女孩子家玩」的错觉啊。 如果是平常,说不定心脏会因此鼓动得非常厉害,但老实说,现在要变成那样,气氛压倒性的不足。 放弃地想说干脆睡个午觉好了时,konoha凑过来的脸映入视野。 「怎么了?」 「啊,那个……」 离开秘密基地时,基于「万一必须带些什么回来」的理由,让konoha背了一个巨大的登山包,来的途中ari毫不客气地往里面塞入一些饮料之类的,结果konoha完全变成负责拿行李的。 呃,对于昨天做出惊人举动的这家伙来说,这点小事应该不算什么,不过还是觉得有点良心不安。 「不,就是这个……」 konoha从登山包拿出一罐饮料递给我。 「因为你从刚才就很不舒服的样子,想说不知要不要紧。」 面对突如其来的体贴,我瞬间反应慢了一拍,但发现那是konoha的善意表现后,便开心接下。 「喔,谢谢。你也注意要随时喝点饮料喔。」 话才说完,kido便指着我说:「喝太多就会像这家伙一样,还是适可而止就好。」 「啊啊啊啊!拜托饶了我吧!我很在意耶!」 「喔喔,是吗?抱歉抱歉。」 kido满不在乎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真是过分至极的对待方式。尼特族是一种纤细的生物,只要发生一点小事身体就会出状况。应该可以再对我温柔一点吧? 就在我们这样吵闹之时,ari突然「啪」的一声打开玄关的门。 「抱、抱歉让大家久等了。已经可以进来了!」 ari只露出脸来,她挂在脖子上像是坠饰般的钥匙发出「锵」的声响,说完后她便再次把脸缩回去。 看样子是收拾好了也就是说,接下来终于要进入主题了。 「好,那就进去吧。」 我站起来这么说,此时kido也起身,大大伸个懒腰说: 「要是能有什么新发现就好了。」 总之,这次的目的是关于眼睛的能力,以及ari的身世之谜。如果能进一步取得关于「那个世界」的情报更好。 至少,若能得知ari的身世,或许我们也能产生一些新的想法。 「不知道能不能知道hiyori的下落?」 我将手放在门上正打算进屋时,站在身旁的konoha微弱地说出这句话。 「唔~~关于那方面情报实在太少了,所以也无法下定论……不过希望至少能找到些提示之类的。总之,先找找看吧。」 我轻拍konoha的背如此说道,只见konoha也点了点头。 「打扰了~~……喔喔……」 打开玄关的门后,眼前是彷佛娃娃屋放大成实物大小般的空间。 整个屋子被书柜所围绕,密密麻麻的古老书籍淹没屋内。 「这是一间气氛很好的房子呢。」 我四处环视室内,如此说道,ari不知是高兴还是害羞,扭扭捏捏地看着地板。 「妈妈说,这个房子是爷爷盖的。」 「爷爷一个人盖的吗?呃,这怎么可能。对吧,kido?」 我一边说一边看向在我之后进屋的kido,kido此刻露出了至今我从没看过的熠熠生辉表情环视屋内。 「……你以前不是来过吗?」 「不!那时我没有进到屋内!话说回来,这房子真棒耶……真羡慕你,ari……」 看到kido露出这最高等级的反应,ari书羞地回应:「嘿嘿,谢谢。」 ari在放置于窗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说着:「好久没回来了呢。」并眺望窗外。 「shtaro,我真的很想住在这里耶。」 kido转过身,态度坚决地说道。 「住、住这里的条件太严苛了吧?」 听到我这么说,kido开始念念有词:「zation不,可是……」「要想办法解决食材……」 另一方面,konoha一脸认真地物色书柜上的书。 怎么,比起团长,这家伙更认真地在进行活动。 konoha看了一阵子,突然把手伸向一。他发现什么了吗? konoha马上转头询问ari:「可、可以让我看这吗?」 「咦?嗯,可以随意翻看没关系喔。」 「谢谢!」 话才说完,konoha立刻啪啦啪啦地翻起拿在手上的书。那表情与平常截然不同,显得相当认真。 「喂、喂。是不是找到什么了?」 konoha或许是精神相当集中,即使出声询问,他也完全没有停下正在翻页的手,眼睛专注地盯着书页。 在意内容的我跑到konoha的身旁。看到konoha翻开的书页瞬间,我终于理解这家伙为何会变得那么认真。 「你、你,这是……」 「嗯,吓了我一跳呢。」 翻开的书页上画着一只巨大的龙。图画旁边以手写体的英文写着注释,但konoha注视的看样子是那张龙的图画。 「……超帅的。」 我失望地垂下肩膀。对这家伙抱持期待的我是笨蛋。 不,本来就不可能这么简单便找到什么线索。明知道这点却忍不住情绪亢奋的我,实在相当白痴。 在我垂头丧气之时,这次换成kido轻拍我的肩膀。 「shi、shtaro,我找到不得了的东西了。」 我一边心想「这次又是什么」一边转过头,只见kido手上拿着像是素描簿的东西。 而且封面选用黑色粗体字写着「秘密」两个字。 「喂喂,这是……」 「嗯,看来,那家伙似乎做了相当不得了的事……」 kido这么说道,慢慢地翻开封面。 翻开的页面上,以相当前卫的画风,画着像是ari的少女拿着剑四处奔波的模样。 或许是某个国家的勇者吧?从头戴皇冠的模样看来,也像是名王族。 接着继续往下翻页。 然后这次看到ari跨坐在手臂很粗、像是龙又像是蜥蜴的生物上。 恐怕正准备把剑刺向那疑似龙的生物吧。 不知为何ari的手臂与剑融合在一起,那是受到什么诅咒吗?明明在战斗中,ari那满脸的笑容令人印象深刻。 翻开下一页。 下一页描绘着ari激烈跳舞的姿态。 是为了庆祝打倒之前那只疑似是龙的生物的庆功宴吧。 不,仔细一看,刚才的那只龙也和ari一起跳舞。明明用剑刺入对方身体却得以和解,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交涉术啊? kido打从刚才开始,每当翻页就会噗嗤地笑出来,现在已经到了呼吸困难的地步了。从结论来说,这本素描簿似乎完全帮不上忙。 「呀啊啊啊!那个不能看!」 原本望着窗外的ari,发现我们正在观看这本素描簿的瞬间,脸色铁青地跑过来。 「抱歉……ar………呵、呵呵……」 kido大概相当中意这本冒险故事,只见她抱着肚子几乎笑倒在地。 「这、这个只是涂鸦本嘛!所以、那个……啊啊啊!好难为情!」 ari用双手捣住脸尖叫。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她垂在头部两侧的头发看起来好像在抖动。 「把自己做为主角,感觉还真了不起呢。」 我不小心说出这句话,结果kido激烈地噗嗤笑到快昏过去。 ari再次「啊啊啊啊啊啊!」地尖叫出声。 有这么彻底揭开黑历史的事例吗? ari一定觉得很辛酸吧,希望她能够茁壮成长。 在那之后,kido姑且先在椅子上坐下,开始调整呼吸。 但是她脑中似乎持续回想起那些画面然后不断再次笑出来,让ari每次都发出「讨厌啦啊啊」的悲痛叫声。 「欸,ari,有没有类似日记的东西啊?」 无论如何,还是必须认真找寻线索,于是我向ari开口询问,结果ari狠狠地瞪向我说: 「没有比那更奇怪的东西啦……!」 「嘎啊啊,我不是说你的啦!比如你妈妈的日记之类的,我想说搞不好有记录一些重要事情。」 听到我这么说,ari大概是发现自己搞错,于是停止瞪我。 「嗯~~……啊,妈妈好像有写日记……」 「真的吗?那放在哪里?」 听到我的询问,ari说:「我记得妈妈好像很重视那本日记,但放在哪呢……?」然后开始思考。 「呃,好像是书柜上面……?」 「书柜上面吗?听到了吗?konoha!l 听到我的话,konoha回答「唔、嗯!」然后开始一个一个搜寻书柜上方。 不过似乎迟迟没有找到。 konoha看完最后一个书柜后说声:「没有耶~~」 「不是在书柜上面……」 「喂!好像搞错了!konoha!」 听到我这么大叫,konoha回答:「知、知道了!」然后停止搜寻。 「呃……庭院……」 「konoha!是在庭院!」 听到我的话,konoha回了句:「知道了!」便快速冲出玄关。 「……也不是。」 不出所料,似乎不在庭院。抱歉,konoha,之后我会请你喝果汁的。 ari仍在念念有词。假如日记真的存在,其实有个值得怀疑的地方。 「ari,你脖子上那个坠饰是家里的钥匙吧?」 「咦?嗯,是啊。原本是妈妈的……」 ari拿起坠饰,钥匙发出「锵」的声音。 没错,会发出声响,便代表挂着两把钥匙。 比家里钥匙明显还小的钥匙。看起来家中的入口只有一个,而且那应该也不是家里的备用钥匙。 事情很简单。放眼望去,这个家中有钥匙孔的家具,只有放在书柜之间的小桌子。 「另一把是那边臬子的钥匙吧?日记会不会就放在那张桌子里面……」 不,果然还是不太可能。 就算是ari,如果日记放在这么容易发现的地方,应该不至于烦恼到这个地步。 看来日记应该不是放在那张桌子里面。 不过,这么一来,到底会放在哪里…… 「咦?」 ari听到我这么说,交互看着手上的钥匙与小桌子几次,然后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说道: 「我完全没发现……」 「咦……」 啊啊,这孩子一百年来到底在做什么……这想法闪过脑袋,不过这么说来,这孩子是会与打算刺杀的龙一起疯狂共舞的类型。 应该有些凭我的感觉也无法理解的部分。 总觉得有种半是期待落空的感觉,无意间往窗户的方向看去,结果有个以惊人气势冲过去的白色人影瞬间映入眼帘。 啊啊,得快点叫他回来才行呢。在我这么想的短短一瞬间,ari紧握钥匙,哒哒哒地往小桌子的方向跑去。 「……那家伙晚一点再处理应该没关系。」 抱歉,konoha。虽然预算有限,不过下次我会请你吃饭zation 第一卷inadaze 死神RECORD III 死神rerd iii 第一千零一十四天。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雨势不见减缓,依然持续浸湿生长茂密的树叶。 季节改变,气温虽然稍微升高,不过接连的坏天气让心情跟着受影响。 眼前降下来的雨沫,每次掉落一滴就弹起青草的香气,又一次把夏天的气味送进鼻腔。 「……那家伙的神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在一个劲地下个不停的雨里,我的家正在建造当中,外观虽不好看但也逐渐开始展现出其全貌。 我今天也不厌其烦地持续看着在一堆随意堆放的建材与作业工具中,一个劲地傻笑并卖力工作的男子。 「雨势这么大耶?一般都会休息吧。明明是受伤也不会马上复原的虚弱人类,那家伙对自己也太有自信了。」 我在离是我家的预定地有些距离的地方,临时搭建的「最低限度遮风挡雨的穷酸简陋小屋(附浴室)」中,独自喃喃自语。 打开附设的窗户,盘腿而坐看着那家伙,已经成为我每天的功课。 照这个样子来看,距离完工应该不远了。 一开始明明是根本不知如何盖房子的毛头小子,现在则能独当一面地四处奔走,实在令人相当愉快。 哎,那些当然都是归功于我的力量。 虽然我当初骂他个狗血淋头,但因为他哭着跑来问说:「你知道怎么盖房子吗?」那样子实在太可怜了,所以我忍不住教授他盖房子的知谶。 由于是我亲自指导,所以我的家理所当然地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成形。 话虽如此,靠着自己的力量砍伐如此大量的建材,并搬运、组织起来,那家伙以人类来说,算是相当有毅力的人。 虽然屋子盖得很难看,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开始这件事已经经过三年了吧。 对以往的我来说,这简直是一吹就会飞走的短暂时间,不过多亏那家伙的危险性,这三年间感觉相当漫长。 不,我并没有要保护他的意思。 发现他是相当好用的家伙后,若是在盖好房子前就累垮也未免太可惜了。只有这样。 基本上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等这个家完工,他应该会遵守当初的约定,从我的面前消失吧。 这么一来我就可以一个人在那间屋子悠闲度日了。哎呀,三年前的我还真是想了个好办法呢。 就在我双手环胸,点头称赞着当时的自己时,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回过神来,发现雨势似乎增强许多。 这时候太阳差不多快下山了。那家伙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吧。 就在我这样心想时,tsukihiko果然不出所料地马上回来了。 看到他全身如预期般地沾满泥泞,我一如往常地感到嫌恶。 「哎呀,今天进展了很多喔。我想应该再过不久就能完成。怎么样?变得很不错……」 「好脏。去洗澡。」 我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向浴室,只见tsukihiko说句:「啊哈哈,说得也是。抱歉抱歉。」便慌慌张张地往浴室走去。 虽然说是临时搭建的小屋,不过这里也有差强人意能使用的地方。 由于tsukihiko当初提案说:「我先做个可以让你好好看着我的地方喔。」所以最初诞生了个只有屋顶的东西,之后才慢慢增建成现在的模样。 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过去他提说要盖自己过夜的地方时,我也曾经为此而大骂,不过他以「这样会比每天从山脚下过来的建造速度快上许多」的理由让我勉强答应,所以那家伙如今也算是半个住在这里的人。 算了,反正没有害处,而且盖房子的作业进展也确实变快了。虽然有些地方令人无法接受,在完成前我决定允许他这么做。 没错,在完成之前我要忍耐。 只要房子盖好,我就能获得独自的容身之处。只要忍到那时就好了。 ……话说回来,连洗澡水都帮他烧好,我似乎对他太好了。 不,如果他不小心病倒的话会很麻烦。而导致房子无法完成更是麻烦。 我的这些思绪,被浴室传来的一句:「谢谢你帮我烧洗澡水!我很高兴喔!」全给打乱掉了。 第一千零三十二天。 持续许久的雨停了,终于感受到夏天的气息。 我躲避着毒辣的日晒,把tsuki』)ko带来的水桶装满水,让脚浸在里面踢水。 「喂~~那边有点歪掉罗~~」 听到我的呼喊,tsukihiko用力挥手表示回应。 tsukihiko今天也默默进行着建筑我家的作业。今天看来是屋顶上的作业。 明明一连好几天在这种大热天底下工作,不过那家伙却没有因此晒黑,白色的肌肤与黑色屋顶形成对比,显得特别醒目。 不知道是遗传还是什么原因,那么年轻却居然连头发都是白的,真是不可思议的家伙。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我明明是提醒他屋顶有个部分稍微露出来,那家伙该不会误会成我在声援他了吧。 只见他露出笑容挥着手,完全没有要修正的迹象。 「喂~~不是那样!看你的脚下,脚下!」 tsukihiko似乎终于察觉到我是想要传达些什么,稍微探出身反问:「咦?你说什么?」 我渐渐对这令人焦急的对话感到不耐烦。讲一次还听不懂吗?那个白痴。 「所以说看脚下……啊!」 我如此大叫的瞬间,tsukihiko在屋顶上的身体突然摇摇晃晃地失去平衡。 就这样失去支撑的tsukihiko,身体掉出屋顶外,被抛于半空中。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状况,我几乎停止思考,不过我仍是让脑袋全力运转。 怎么办?这种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动用什么力量……不,不行。在这种状况之下,我没有能够帮助tsukihiko的能力。 刹那间——那一瞬之间脑袋被各种思绪给淹没。 然而,我却想不到任何一种能从这个距离有效救援tsukihiko的方法。 tsukihiko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抵抗,从我这边看不到的死角,消失于屋子的另一侧。 心脏简直就要停止了。 那个高度。不管是怎么掉下去的,恐怕都会危及性命。 我弄倒装了水的桶子,往tsukihiko可能掉落的方向冲了过去。 希望至少是从脚落地…… 但是烙印在视网膜上,tsukihiko的最后姿态,怎么看都不像是从脚掉下去的样子。 「tsukihiko!」 我弯过房子的转角,环视地面。 但,那里却没有看到tsukihiko的踪影。 在我思考发生了什么事之前,头上率先传来愚蠢的声音: 「哇啊,好危险。嗯,怎么啦,azai?」 我抬头一看,只见单手悬挂在屋檐一角的tsukihiko。 看到脸上依旧挂着傻笑的这名男子,比起安心之类的情绪,一股愤怒的感觉更快地涌了上来。 「开什么玩笑,这个笨蛋!像你这么脆弱的生物,为什么还那么不小心!」 面对我的怒吼,tsukihiko挂着笑容,脸色变得铁青。 「咦?」 看那个样子,他似乎搞不懂自己为何无缘无故挨骂吧。 我无论如何就是想对zation他大骂些什么而张开口,但种种情感满溢而出,使我无法如愿地编织出话语。 结果最后说出口的只有「你是白痴啊!」这般幼稚拙劣的话。 我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背对tsukihiko: 「重新把水倒进桶子。还有……今天不准再爬上屋顶了。」 听到我的话,tsukihiko慌张地回应:「知、知道了!」 不愉快。 非常的不愉快。 最不愉快的是,对于因为这种程度的小事就吓出一身冷汗的自己感到生气。 而且回去之后还发现装在桶子里的水全没了。真的让人非常气愤。 今天一整天我都不要开口跟他说话了。这么一来,他应该会很沮丧。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很痛快,怒气也因此缓和下来。 第一千零五十八天。 「好慢……!」 令人心旷神怡的夕阳景致。 吹过来的风相当舒服,搭配着夕阳混合成舒适的温度。 「说什么因为没食物了所以回家拿。那家伙到底跑去哪里的家拿了?」 与眼前鲜明的情景完全相反,我的心中乌云密布并发出轰隆声响。 自从tsukihiko说:「因为没食物了所以我回去拿,白天就会回来。」而离开这里后,到现在已经是黄昏了。 tsukihiko从家里到这里总是花费大约三个小时往返。 即使花上比较久的时间,也都是下雨或是雪地较难行等等理由明确的情形,最重要的是他就算晚回来,至今也不曾在太阳下山后都还没回来。 在想着那些事之时,暮色渐渐染成深蓝色。 夕阳像是在嘲笑自等的我一样,在转眼之间消失,结果入夜后tsukihiko仍然没有回来。 「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昨天还大肆炫耀说再过一个礼拜就能完成了。不是吗?」 我靠着小屋的外围墙壁,抱着膝盖抱怨着。 虽然远方传来了细微的虫鸣声,不过这地方还是一如往常没有生物的气息。 只有胸口的鼓动形成强烈对比,听起来格外大声。 他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不,仔细想想这的确也没错。一般持续往返这种森林的人,会避走夜路是理所当然的。 比如说,原本想在下午出发,但判断走到一半夭黑会很危险,于是改成隔天早上再出发。这么一想,其实相当合理。 或是因为天气太好,途中在什么地方小睡片刻了也说不定…… 不,那样有点危险。 那么,回到家之后,因为阳光太舒服而不小心呼呼大睡的情形又如何呢? 我在黑暗之中,继续像这样擅自列举着tsukihiko没有回来的理由。 「唉,今天早上就会回来了吧。」 …… 「不,说不定再过不久,他就会慢吞吞地出现。」 ……不,终究只是希望论。 只不过是我希望是那样的妄想。 如果要说合情合理的原因,脑袋中早已浮现出比那更好的理由。 为什么我要像是在掩藏那项理由一样,列举出一些微薄至极的希望论呢? 一旦察觉这件事,现实的想法终于在脑中扩展开来。 「逃走了吗?」 仔细想想,这是最合理的理由。 毕竟没有收到等价报酬,三年来持续在这默默盖房子其实才比较「异常」。 老实说,我搞不懂那家伙为什么会一直待在这里。 虽然已经不再存有「其实他想要骗我吧?」的想法,不过那家伙的行动原理依然是难以理解。 ……这么说来,一开始他似乎说了什么。是什么来着? 当时听到后觉得相当令人不快,所以那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我记得…… 如果能在附近看着你的话一定很开心。』 想起这句话的瞬间,心脏像是被紧紧揪住一样。 感觉脸颊发烫,呼吸困难。 那家伙居然说出这么难为情的话……! 他是白痴吗? 不,应该说…… 「……他喜欢我吗?」 话才说出口,感觉就好像快发狂了一样。 不不不,不可能。那傍伙可是人类啊。说到底和我是不同种族的生物。 不过那家伙是男的,至于我……恐怕是女的吧。 男人会想要「凝视女人」之类的,说穿了就是那么回事吧。 这个想法在脑中如葛藤般纠结苦恼,口中不由得发出「呜啊啊……」有气无力的声音。 他还说过什么其他话语吗? 快点想起来,应该还说了什么。一定有说了什么没错。 是什么呢?我记得他的确说了更不得了的话…… 从现在这个瞬间开始,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我无法忍受地以惊人气势站起来。要是不这么做,总觉得心脏可能会因此爆裂。 呼吸加快,头脑发晕。 我是笨蛋吗? 那家伙打从一开始就早已清楚地说出待在这里的理由了。 我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那家伙喜欢我。 「也、也就是说,在这之前一切都是……」 察觉到这点的瞬间,我终于理解那家伙三年来持续待在这里的真正意思,甚至到了难为情至极的地步。 「当时的那个也是这个意思吗……?不,所以那个时候也是?啊啊啊……他是白痴啊!」 不,不管怎么想,白痴的人都是我。 理由实在太过单纯,反而说明了一切。 如今只要稍微想起那家伙的脸,脸便几乎要喷出火来。 总之大致回想一遍,几乎差点昏过去后,我终于恢复了冷静。 调整气息,反覆用力深呼吸。 鼻子吸进夜晚的凉爽垒气,感觉发热的身体从内侧逐渐缓和下来。 「……快点回来,笨蛋。」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对一个人独处感到痛苦呢? 等那个笨蛋回来,再对他稍微抱怨几句吧。 因为他是个就算那样也会感到高兴的奇怪家伙。 第一千零五十九天。 好久没有这样哭个不停了。 严格来说,因为到了早上tsukihiko都没有回来,才会从那附近渗出泪水。 「好了,别哭了。我完全没事,好吗?」 虽然tsukihiko一边说一边企图安慰抱着膝盖哭泣的我,不过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夺眶而出。 不,谁会想到他会全身伤痕累累地回来呢。 等待的人突然以那种模样出现,我才会吓得哭出来。 「哎呀,这么晚才回来真的很抱歉,因为遇到了有点麻烦的事。」 tsukihiko这么说并露出微笑,搔了搔头。 这家伙浑身是伤还在笑些什么啊。他是白痴吗? 「……为什么全身伤痕累累?」 总算止住泪水的我开口询问,这时tsukihiko明显露出动摇的表情。 虽然他急忙装出笑容,不过那反应早已被我看穿。 「怎么,难道是不能对我说的事吗?」 「啊啊,不!不是这样的。只是……」 对于tsukihiko暧昧不明的态度,我吸着鼻子催促他:「好了,快说。」 脸色铁青的tsukihzation 第一卷inadaze CHILDREN RECORD V children rerd v 「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ari气势汹汹地生气大骂。 垂在ari脸颊两侧的头发,有如在表现她的情感般大幅抖动着。 粉红色的双眼,像是随着ari紊乱的呼吸,逐渐转变为深红色。 「喂、喂,ari。shtaro并非带有恶意那么说,而且那是假设性的话,用不着那么生气……」 kido说的话有一半正确,另一半却是错的。 我没有把刚才说的话当成「假设性的话」。 而是确信那就是「真相」。 听到kido的话,ari「呜呜呜呜呜……!」地发出了彷佛在诉说些什么的呻吟,泪水夺眶而出。 konoha看到ari流下眼泪,露出战战兢兢的模样,交互看着我和ari。 「我、我……我去外面……!」 「喂,ar………!」 以惊人气势起身的ari,丝毫不理会kido的制止,飞快地跑了出去。 「我、我、去追她!」 说完这句话的konoha,也紧追在ari身后跑了出去。以他的速度,应该很容易就能追到吧。 屋里只留下我和kido两人。kido发出「唉……」的小声叹息,整个人深坐于椅子中。 「呐,kido,你觉得呢?」 听到我的询问,kido一边搔头一边回答:「我的意见和你完全相同。」 「总觉得对ari做了件不好的事呢。对ari来说,结果可能听起来就像自己的外婆是造成大家困扰的原因』。」 「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之后再好好解释给她听,应该就会没事了。」 我和kido面对面,在ari之前坐的椅子上坐下来。 原以为都在脑中整理好了,不过老实说,直到现在仍然有许多尚未理解的事。 「不过,这么一来大概可以知道ari是什么人了。」 「啊啊,都已经明确写到这种地步了,就算硬着头皮也只能理解了吧。」 kido一边说,一边翻阅打开的日记。 「怪物……吗?结果无论在哪个时代,人类都没有改变呢。」 说出这句话的kido,表情总觉得带有悲伤的神色。 这家伙也受到过这本日记上写的对待吗? 至少每个人确实都继承了那些因子没错,应该或多或少都经历过一些不好的回忆。 「不过话说回来,最主要的原因,果然是目光明晰』这项能力。」 「啊啊,不管怎么思考好像只能这么想。只不过……这个真的能称为能力吗?」 kido的意见很正确。在日记上登场的「十种能力」中,怎么想就只有这个「目光明晰」的能力与众不同。 「不,我不知道。至少确实没有那种正在使用』的感觉……」 就日记所看到的,实际上本人似乎并不把那个当成「能力」。 不过如果真的是这项能力创造出「那个世界」,最好还是把「目光明晰」当成是能力的其中一项。 「总而言之,现阶段我们认识的能力者』,ari不算在内的话,总共有五个人是吗?」 「关于hibiya,目前还不知道他具有哪一项能力就是了。你认为konoha也是吧?」 「啊啊,我认为他绝对是。一般人不可能一跳跃就是几十公尺吧。」 日记里面并没有出现像是konoha的能力。 若是如此,那应该是没有详细解释的两项能力「觉醒」和「清醒」的其中之一吧。 「总而言之,包含konoha在内共是六个人。也就是说,还有四个能力者尚未确认吗……?」 「若能遇到具有明晰』的能力者,说不定能询问看看关于,那个世界』的情报。」 「假如那个能力有出现在这个世界的话。如果没有,我们也不能怎么样吧。」 以结论来说,从这本日记取得的情报量相当庞大, 与原本完全未知的「那个世界」和「能力」的谜团成功取得连结,现在甚至可说已成为一项指标。 我们或许已经来到能够稍微窥见到这一连串事件真相的地步。 如果能就这么顺利进行下去并攻略那个世界」,说不定能够找回曾经失去的人。 「那个世界』吗……?」 「那个世界』啊……」 话说到这里,我和kido陷入沉默。不,我们大概是在思考同一件事吧。 「……总觉得,要不要帮这个决定一个名称啊?不然很难称呼这个实在不是办法。」 「真巧呢,我也刚好在想这个。」 话虽如此,我没有取名字的天分。哎,反正也不需要取得太帅气,随便想个好叫一点的名称…… 「叫karou daze』如何?」 语毕,kido的双眼闪闪发光。 啊啊,这大概是她的自信作……我有些退怯地察觉到这点。 果然不出所料,kido以一副说着「很棒对吧」的表情,等待我的反应。 「附带一提,karou』具有出现后马上消失的意思~~daze』则是眩乱』的意思……」 啊啊,而且还开始说明。 像是把冷掉的搞笑话题挖出来重新说明一样,令人非常不耐烦。老实说,真希望她不要这样。 「喔、喔。我知道了。很好啊,就用那个吧……」 「不,等一下。听我说。daze念起来还有另外一个意义……」 不不不,实在太罗嗦了。 这个话题刚才就结束了吧。到底是具有多少意义啊。 就说我不想知道意义什么的。 「好、好了!哎,事情也大致解决了,差不多该回家了。等到天色变暗的话,回去会很辛苦吧。」 「嗯?啊啊,那倒也是。这个名称的意义,等回秘密基地再继续说明好了。」 拜托饶了我吧。老实说,这名称也没有那么好。 不,等回到秘密基地时这家伙应该也差不多忘了吧。 总之,在这里听她有完没完的长篇大论实在太痛苦了。还是赶快回基地,让oo代替我受罪吧。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往玄关。 一打开门,因为阳光直射的关系,体感温度立刻升高许多。 光足想到接下来还要走那条路回去,就觉得筋疲力尽。 干脆叫konoha背我……不,不行,那家伙身上已经背了一个登山包了。 那么干脆请他横抱……不,来的时候他横抱着ari。无论哪一种方法都不行。 「好了,ari人在哪里?」 跟在后面走出家门的kido,一边反手关起身后的门一边说道。 ari临走前说了句:「我去外面」,不过以时间上来说她应该不可能走得太远…… 在我和kido随意环视周遭时,正好瞄到屋后的茂盛草丛里有个白色的蓬松剪影。 「喔,找到了找到了。喂~~ari,刚才很抱歉!快回来吧~~!」 听到我的话,位在远方的ari好像大喊了些什么,不过距离太远所以听不太清楚。 「她在说什么……?」 没办法,我只好拨开草丛前进,来到能够清楚确认ari模样的距离。 ari还是一样在大喊些什么,她到底在说什么?zation总之试着往深处前进,到了一定的距离后,只见眼前的茂密草丛从某个地方突然消失。 我大吃一惊停下脚步。 这时,可以清楚听见ari「救我」的啜泣声。 我战战兢兢地靠近一看,发现从草丛中断的地方到ari站立的地方,形成了五公尺左右的断崖。 「a、ari?你为什么会在哪里!」 我环视四周查看她是以何种方式跨越这个距离去到那边,这时看到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座像是原木措建的独木桥。 ari一边说「我、我被蜜蜂对~~」一边号啕大哭。 ari应该是在说「被蜜蜂追」吧。 也就是说,在逃离蜜蜂的过程中渡过原木,跑到对岸去了吗? 「这是什么情形啊……」 这时从后方追上来的kido,大概是掌握目前的情况,惊讶地大喊:「ari?」 「喂,这下子该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都要想办法救她吧。对了,konoha跑去哪里了?」 对了,如果是他,这种程度的悬崖应该不算什么。 跳到对岸去背ari再跳回来,对他来说应该轻而易举。 「说得也是,那家伙在那个时候跑出去……」 「「迷路了吗?」」 我和kido一起垂下肩膀。 那家伙现在不在这里,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那家伙到底跑去哪里了? 不管怎么样,现在那家伙不在我们也无法做些什么。 从那样子来看,叫ari「再走一次原木回来」无论如何都太过分了。 但是要我去带她回来,则是比那还要更不可能好几倍的事。说穿了,我根本没有胆量走到对岸。 「总之先等konoha……」 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下个瞬间,有个黄色的小型物体闯入视野。 只见那物体拍打着翅膀,以惊人的气势逼近向前。 是蜜蜂。 「呀啊啊啊啊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我大大扭曲起身体。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必须尽快…… 就在我一边想着一边踏出脚步的瞬间,我的脚漂亮地踩空了。 ……糟糕,失败了。 kido惊讶的表情映入视野,并以惊人速度快速变小。 像是被极大的力量拖住一样,我的身体开始朝悬崖底部急速下坠。 ……啊啊,不行了。这下子没救了。 看到已经离得太远的kido,我察觉到这是自己的死期。 这样掉下去应该会很痛吧。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是这种高度。 这么说来,ayano死的时候,我也曾经想过这种事。只不过从屋顶上看时根本完全搞不懂,是吗?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那家伙应该很害怕吧。」 我一边说一边闭上眼晴,身体随即受到一阵冲击,接着失去了意识。 我睁开眼的瞬间,映入视野的是腹部流出大量鲜血,全身剧烈颤抖的konoha。 我直觉察觉到是这家伙救了我。 身体虽然没有一处感觉到疼痛,不过面对眼前的景象-心脏像是要爆裂一样遭击溃。 konoha旁边有个与人的手臂差不多粗的树枝,生长得像是从地面伸出来一般。 乾枯殆尽,前端尖锐的树枝上鲜血淋淋。 是那个刺穿腹部的吧? 遥远的头顶上传来了尖叫声,不过与其在意那个,现在为了思考拯救眼前这家伙的方法,脑袋已经竭尽全力了。 手机收不到讯息。 就算送医院也来不及了吧。 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急救。不行,这不是急救能够处理的等级。 有什么?难道都没有吗?能救助这家伙的办法…… 「为什么要救我……!」 面对颤抖渐渐转弱的konoha,我只能说出这句话。 听到我的话,konoha虚弱地说出些什么。 同时吐出鲜血,使得话语声几乎被咳血的声音盖过,不过konoha确实说了:「因为是朋友。」 身体颤抖,眼泪流了出来。 我曾经为这家伙做过什么吗? 不,什么也没做过。 可是konoha却为了保护我,如今动也不动。 konoha的眼睛已经失去光彩,流出来的鲜血依然持续在地面扩散开来。 ……喂,拜托想点办法。你在konoha的身体里面吧。 我们是朋友。我想救他。拜托、拜托了…… 在我祈祷的下个瞬间,空气似乎瞬间凝结了一样。 那是种彷佛被某种可怕生物瞪视一般的感觉。 在我如此心想的一瞬间,无数的黑蛇从已经不会动的konoha体内窜出,缠上k0noha的身体。 不久之前konoha都暗淡无光的双眼开始闪烁着红黑色的光,konoha的心脏扑通扑通的鼓动声,即使是在这个距离的我都能清楚听见。 无能为力的我,只能傻傻看着眼前的友人重新再造的过程。zation 第一卷inadaze 死神RECORD IV 死神rerd iv 烛光朦胧地照耀着摆放在窗边的桌子上方。 写完第一篇日记的我,把笔搁在桌子上,重新确认一遍内容。 「唔~~这么写应该可以吧。」 虽然知道「日记」的存在,不过实际动笔写过后,发现是件相当困难的事。 今天还好发生一件名为「外出」的稍微大了点的事件,不过从明天起到底要写什么? 不过重新读完一遍后,老实说,今天的日记也很难说是有趣的内容。 「想说因为是起头,必须鼓起干劲来写……但这样根本完全不像样不是吗?」 我对于自己欠缺文才一事感到相当错愕。 「会吗?我倒是觉得写得很棒。」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让我不禁「呜哇啊!」地尖叫出声。 tsukihiko维持着一贯的笑容,一边说「啊哈哈,抱歉抱歉。」一边搔头。 「什……!你居然擅自偷看!这个笨蛋!」 没想到会被这家伙偷看,我实在太大意了。应该没有写出一些奇怪的内容吧……不,应该没问题。 「哎呀,我居然也有出场,真开心呢。」 tsukihiko一脸害羞地说出这番话,不过我只是写这家伙被蜜蜂追的丑态,这样有什么好开心的? 「哼,因为出场人物太少,没办法只好把你写进来。」 日记里本来就没什么出场人物好说,只是让这家伙开心实在不太甘心,所以就先当成是这样。 「sion睡着了吗?」 「嗯,因为今天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已经熟睡了喔。」 sion也长得很大了。 老实说,我完全没想过自己会抚养孩子,不过总有办法的。 因为是我和这家伙的孩子,老实说内心实在很不安,不过现在每天都很幸福。 「sion……以后也会好好长大吧?」 话才说完,tsukihiko便像平常一样摸摸我的头回答:「她会好好长大,变成像azai一样的美女喔。」 不,我又没拜托他说到这种程度。因为有点难为情,总是要他别这样,这家伙的这种个性真是改不掉。 「唔~~…我也想睡了。差不多该休息了。」 tsukihiko一边说一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一脸困意的tsukihiko脸上,和第一次见面那天相比,已经变老了许多。 这就是人类,年纪会增长。 因为以那样的身体和sion到处乱跑,这家伙应该相当疲倦了吧。 「是吗?那你好好休息。」 不过,这时tsukihiko露出有点寂寞的表情,接着说出: 「azai,偶尔要不要也一起休息呢?sion也在,好吗?」 听到tsukihiko的话,我胸口有点刺痛,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冷静面对: 「……笨蛋。我不用睡觉。你要我整个晚上都躺在旁边没事做吗?」 「啊哈哈,说得也是。抱歉抱歉。」 tsukihiko虽然边说边笑,脸上的表情果然还是有些寂寞。 「放心,明天还会在一起的。」 听到我的话,tsukihiko露出一抹笑容说「知道了,明天见」,然后再次摸摸我的头。 我轻轻挥手,目送tsukihiko走进寝室。 等到tsukihiko的身影完全消失茌寝室里,先前拚命隐藏住的寂寞从胸口渗了出来。 tsukihiko会那么说,大概是因为我在日记上一时疏忽写出那件事吧。 因为是他,理应不会在意那种事才对…… 「能够三个人一起迎接的夏天,还剩多少次呢?」 写在日记上的那句话,明明是自己写的,看起来却格外残酷。 虽然对tsukihiko保密,不过最近的晚上我经常想着这些事。 虽然和他一起时很容易忘记,不过我也知道时间的流逝绝不会允许这种事。 ……我和他恐怕没办法那么长久在一起吧。 因为以那家伙的寿命,绝对会比我先死。 不过照理说,那应该是打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的道理。 为什么事到如今会为这种事情如此苦恼呢? 那是因为对于不能再和他一起感到寂寞。 光是想到那种事,就不禁渗出眼泪,好寂寞。 就算如此,我仍然完全没有想过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这种事。 与那家伙邂逅,sion出生,变成三个人。 一起度过的这段时光,对我来说是无可取代的。 所以,没关系。接下来的日子,只要比现在更珍惜地活下去,那就够了。 如此宝贵的日子,要是想着悲伤的事度过,就太浪费了。 等到离别时刻来临时,再尽情哭泣就好。 「为什么你要先死!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像这样痛骂他一顿。 他对我说的这些任性话很没辄,一定会非常伤脑筋。 等他一如往常地一边搔头一边道歉,再原谅他吧。嗯,这样的感觉挺不错的。 就在我想着这些事的同时,回过神来才发现眼泪滴滴答答地滴落在日记的封面上。 呼吸困难。不管怎么压抑,寂寞的心情还是不断溢出来。 刚才不是才决定要先收起眼泪了吗?我是笨蛋吗? ……讨厌。我不想分开。我想要永远在一起。 脑中被这些话埋没,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是因为哭过头了吗?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明明没有要思考辜情,却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不过感觉并不差。 彷佛寂寞也被缓和了。 慢慢的。 慢慢的。 欢迎。 欢迎,我的主人。 啊啊,您终于有意委身于我了吗? 您变得好憔悴,想必经历了相当辛苦的事吧。 真是的,您知道我等这个时刻等了多久吗? 毕竟,我明明一直在这里等待着,您却完全没有发现。 不过,您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有非常希望实现的心愿吧? 啊啊,不、不。什么都不用说。 您在说什么?您就是我,我就是您,应该没有无法互相了解的事吧。 嗯,我知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还真是相当奇妙呢! 啊啊,不、不,请您听过就算了。 话说回来,会因为这种事而烦恼,主人,您似乎变了很多呢。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的主人、什么样的愿望,我就是为了实现这些而存在,所以请您尽管放心。 话说回来,您希望与那个人类永远生活在一起。关于这件事,从结论来说,首先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可能的事。 啊啊,请不要这么悲观。 我是说「在这个世界」不是吗? 没错没错。 当然您会问「那么是在哪个世界」对吧? 我来告诉您。我就是为此劳驾您来到这里的。 没错,就是您持有的那些能力。请使用那些能力。 那些能力,能够视使用方法实现任何事情。 如同刚才所说,您的愿望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实现。 很可惜,我不能告诉您理由zation,还请多多谅解。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创造新的世界就好了! 比方说,不断重复着不会结束的世界如何? 这样就可以和您爱的人,以及女儿永远生活在那里。 只要拥有您的那些能力,这是易如反掌的事。 嗯,当然!不是刚的而正是您的力量,所以没道理不能使用在您身上。 …… ……喔,时间好像差不多了。 那么等您下次来的时候,再告诉您更详细的事吧。 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在这里恭候您的到来。 嗯,有任何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尽管告诉我。 那么,下一次的美梦再见。zation 第一卷inadaze CHILDREN RECORD VI children rerd vi 白天的暑气缓和得差不多,室外多了几分舒适感。 天空还呈现紫色的同时,街灯渐渐亮起来。 「不、不会吧……」 虽然一瞬间怀疑自己的眼睛,确认过几次后,眼前的状况的确是「现实」。 我在秘密基地附近的自动贩卖机前。 向来以「怎么可能」否认「中奖便再送一瓶!」等宣传标语而活到现在的我,眼前自动贩卖机不起眼的电子轮盘,的确反覆闪烁着「恭喜中大奖!」的字眼。 「这根本是都市传说嘛……!」 把手伸进饮料取出口,触感确实是两瓶冰凉的宝特瓶。 拿出来一看,眼前的确是两瓶使人着迷的黑色碳酸饮料。 幸福的精华从掌心流进身体。 啊啊,要是当下仰头灌下该有多棒,不过这次我决定忍耐。 「省下买两瓶的时间。」 我一边说一边把一瓶碳酸饮料递出去,konoha说出「谢、谢谢」毫无虚饰气息的感谢话语。 两人并排站在自动贩卖机的旁边,充满气势地把碳酸饮料灌进身体。 冒出泡泡的糖液从喉咙滑进食道,然后到达胃部并甜蜜地刺激着器官。 啊啊……是这个,就是这个。 堪称是只有在炎炎烈日下结束远足的人才能达到的「境界」。 我现正处于那个顶端,开始与碳酸饮料的灵魂对话。 越交谈就越深入、越激烈、越艳丽的狂乱之宴。 啊啊,原来是这样。这是碳酸之神平等赐给人们通往天堂的通行证。 「碳酸永垂不朽……」 「你、你在说什么?」 糟糕! 过度沉溺于碳酸之中,完全把konoha搁置在一旁了。 不过注意到konoha手上的碳酸饮料减少了许多,我难掩心中的喜悦。 「很好喝吧!」 听到我的话,konoha用力点了两次头。 在做着这些事的过程中,天空完全变成黑色碳酸饮料的颜色。 就算盛夏期间太阳较晚下山,天色仍已变暗了。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就过去了。」 konoha也呆滞地看着天空。 虽然被宝特瓶挡住,不过衣服上阅了一个大洞。 我一口气喝掉碳酸饮料,将容器塞进自动贩卖机旁的垃圾桶。 「呐,konoha。」 「什么事?」 konoha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直直盯着这边。 我渐渐开始理解这家伙了。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不过这家伙的内心并非面无表情。 虽然觉得他是个不可思议又奇怪的家伙,却很了不起。是个相当普通的「不错的家伙」。 「你刚才说我是朋友吧。」 听我这么一说,konoha简短回了一句「嗯」。 「既然这样啊,那就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那样不是很寂寞吗?」 我的命是这家伙救的。 虽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这些话,不过我绝对不希望再有那样的回忆。 不晓得konoha有没有听懂,只见他再次传来简短的一声「嗯」。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嗯」比刚才的「嗯」,带有更多这家伙独特的心情,令我不禁感到有些高兴。 「……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团长要发襁了。」 「嗯。」 稍微走一下,便看到贴有写着「107」的门牌,看起来可疑的建筑物。 打开门走进里面,kido和ari同时说:「回来啦。」欢迎我们。 果然疲惫不堪。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精疲力尽地盯着天花板。 在我发呆时,ari开始缝补konoha衣服上开的一个大洞,kido则是念道「karoudaze」,将她非常中意的名称说出口。 这时突然听到玄关的开门声,充满特征的脚步声闯进屋子。 面对听习惯的声音,我挤比最后的力气开口说道: 「啊啊……欢迎回来……」zation 第一卷inadaze 耳机ACROR V 耳机acror v 「……这里,刚才也有经过吧。」 在充满特征的电子书籍网站横幅广告前,我低声说道。 我靠着广告,忍不住「唉……」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居然连回自己家的路都忘了……我真是太失败了。」 每天每日情报错综复杂的这个世界,眨个眼睛就变样。 昨天才去的园艺类网站,才一个转眼就已经变成可疑的角色扮演网站。 年轻乐团团员持续放上投注了灵魂的歌词的乐团网站,则变成神秘的排行榜网站。 诸如此类的事是家常便饭,照理说我应该有着切身的体会才对,不过如果是经过两年的岁月,果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唔~~……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呢~~」 我一边说一边试着胡乱甩手,好主意却没有从袖口掉出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完全成为ene了。 曾经那么讨厌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二十四小时充满精神,身为主人的偶像ene而一直生活至今…… 「那件事果然是真的吧。可是只有那个冒牌货害我头脑一片混乱啊啊啊!」 我一边说一边「啊啊」地抓狂。 在我仰躺飘浮,出神看着四周时,发现一望无际的空间一如往常地充满了电子欲。 「哎,这种世界才是冒牌』的吧。」 说完这句话的我,转了一圈,决定认真找出回家的路。 我竖起食指,接着直接在半空中不断写着网页地址。 「所谓算命有忧的时候,也有不灵的时候!大概就类似这种感觉吧~~!」 就这样凭气势不断写着时,不知从哪冒出个看惯的视窗。 「yes!猜中了!」 华丽地摆出胜利手势,充满气势地跳进那个视窗,就来到正四方型的狭小空间。 「哎呀~~真是怀念~~虽然是不怎么好的回忆。」 曾经哭得很惨的地方。 那样不可能会是好的回忆。 空间的侧面并排显示着「收件匣」和「寄件备份」等各种项目。 从中选出「我的最爱」,打开最上方的邮件。 「我来晚了,抱歉。」 说完这些话,我点选了两年前无法选择的「回信」项目。 标题:虽然晚了一点 内文: 抱歉隔了这么久才回信。 因为难以置信、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一直逃避,抱歉。 可是如同你所说的。 大家已经开始聚集起来,最后我好像也被拉进去了。 说不定已经太晚了,不过接下来我会努力做能做到的事。 还有,那家伙果然也被卷进来了的样子。 oo好像也是这样,让我有点吓到…… 不过,应该没问题。 这是他自己选择前进的路。果然是个男孩子呢。 ayano还在那边吧。对不起,我一定会去救你。 那么,我走了。 只要打倒名叫「明晰」的家伙之后,一定…… 一定要再见喔! 榎本贵音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后记「让眼睛烂掉的内容」 后记「让眼睛烂掉的内容」 承蒙大家的关照,我是じん。 那么,大家看完第四集觉得如何呢? 在这一集,写了以「azai」这名角色为主的故事。 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对hibiya也是这样,我好像都会喜欢上成为主角的角色。 所以在第四集执笔结束的现在,anai算是我相当中意的角色。 就是「你这个笨蛋?」这样。 咦?shtaro?哦,是有过这么个人(笑容)。 就是这样(哪样?),舞台还是夏天,盛夏之时。 在创作小说第三集时,因为三次元世界是春天所以很轻松,但执笔这一集时三次元世界是盛夏,真的有种「饶了我吧」的感觉。 已经没有暑假之类的了。 没有海水浴场也没有露营。 有的只有名为交稿日的试胆大会(说得好)。 不如说,总觉得步调好快。 不久前才刚出完第三集,很快就来到第四集了。这是怎么回事,整我吗? 不过就算说了这种话,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就算大声呼喊「救命啊!」逃出家门,「编辑大人」也会拿着巨大的剪刀「喀嚓喀嚓」地立刻追上来。 想尽办法逃离编辑大人跳上计程车后,那辆计程车司机居然就是「编辑大人」,这种事也是见怪不怪。 大家只是不知道,世界各处都有「编辑大人」呢。很恐怖吧。 然后,每次我的屋内部是一片惨状。家具与垃圾以四:六的比例布满垃圾。 超级爆乳的巨乳女仆差不多可以出现了。拜托别再闹了。我要生气了。 我就是以这种感觉在写后记,然后似乎开始出现「咦?这个以前好像写过了吧」的绝望现象。 已经没东西可写了。请救救我。 足不出户就不会有邂逅。对于这样的二十二岁男子,与人聊天怎么会有有趣的话题呢? 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必须写。 因为签名会时有对我说:「期待您的后记!」的读者!我会写的!(如果可以也请享受本篇。) 对了对了,最近亲戚的女孩子好像也有看我的小说耶? 似乎很喜欢kano。 kano啊。哎呀,那家伙很受欢迎呢。 哎呀。下一集该让谁呕吐才好呢(微笑)。 啊,以我个人来说,男生角色最喜欢的是遥。 总觉得身上会散发好闻的味道。 话说回来,不管怎样都已经是第四集了。 虽然罗唆了一堆,不过一直以来写得很开心。 「这群人会不会也让我加入呢?」我总是这么迫切希望并执笔。 真想进入小说的世界和大家一起玩耍。 说不定在下一集我会说:「我就是karoudaze」出现我本人意外登场的展开。 如果那样写的话,编辑大人应该会一边拿着巨大剪刀发出喀嚓喀嚓声,一边对我说「你这个笨蛋?」,所以应该不行。真是遗憾。 那么,大概就是这样,祈祷着第五集尽量提早发行,后记就在此打住了。 下一集的后记再见!那么,再见了! じん(自然の敌p)zation 第一卷inadaze 插图 插图 ?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夜话DECEIVE 0 夜话deceive 0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扫图:albert13 录入:zbszsr 修图:阿船 「……不不不,这是真的啦。撒这种谎根本没意义吧?」 我才说完,少女脸上立刻浮现出狐疑的表情。 大概是在怀疑我吧? ……怀疑是种非常聪明的行为。 尤其是对于我这种擅长欺瞒他人的人类,这可说是相当明智的行为。 「你不相信我啊……我明明只是想带你回到你原本的身体去而已呀。」 对于我说的话,少女坚决地不愿意上下点头。 哎,也是啦。 毕竟我用了这么可疑的说话方式,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 当然,会用这种说话方式是有理由的。 我也并不是希望让别人感到不快。 只是希望随时都有人怀疑「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自己」而已。 我不了解自己。 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想做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我始终不懂自己体内的真正自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 所以,我才不希望有人相信这种家伙所说的话。 加以怀疑、否定,甚至直接破坏掉也无所谓。 然后,我想要重新加以确认在那之后露出脸来的「真正的我」。 ……但话又说回来,这可能也是「谎言」也说不定。 因为谎言层层叠叠地堆积得太高,使得真心话再也不见踪影,实在令人伤脑筋啊。 不过,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懂得怀疑他人,拥有率直强悍的「自我」。几乎让人羡慕。 「……那么,我们就这么做好了。为了不让你感到厌烦,在我带你抵达目的地之前,就说故事给你听吧?如果你觉得厌烦了,要去哪里都随便你。」 少女依然露出一脸猜疑的表情。 没错,这样就好。 「啊啊,不是什么奇怪的故事哟!只是跟我的遭遇有点关系。虽然不是什么高潮迭起的故事,但我会不让你感到无聊的。」 「……就当成是个八卦,听听看如何?」zation 第一卷inadaze 某一天在屋顶上 某一天在屋顶上 「然后啊,遥就把东西全吃光了。医生明明都阻止过他了喔!竟然还说什么因为很好吃所以没关系~~』这种话!」 贵音学姊连珠炮似地如此愤慨埋怨后,叹出一口气。 午后的屋顶上微风徐徐,十分舒爽。 铺满地面的水泥砖,被静静洒落的和煦春阳晒得暖呼呼的。 自从坐在这里听贵音学姊说话,大概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吧。 「啊哈哈,贵音学姊每次总是这么辛苦呢。」 说着这些不会触怒到贵音学姊的回答之后,她说着「啊~~说着说着又火大起来了」,皱起了眉头。 贵音学姊是这所高中的二年级女生,就读特教班。 喜欢的食物是鲫鱼煮白萝卜,讨厌的食物是番茄。 专长是打电动,兴趣是打电动,日常活动也是打电动,是个典型的电玩爱好者。 没有兄弟姊妹,双亲似乎都在国外工作,所以她好像是跟祖母一起生活的。 在贵音学姊的众多特征当中,最明显的特征就是「总是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像现在,明明只是稍微抱怨几句而已,看起来就已经相当焦躁了。 说真的,如果会让心情变差,那就不要特地挑会让自己生气的话题来说不就好了吗? 可是,之所以无法那么做的原因,就在于所谓的「少女心」。 无须特地隐瞒,贵音学姊喜欢一个叫做「遥」的同班男生。 不,当事人当然没有这样公开表示,只是对于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听到她抱怨「遥他啊~~」的人来说,察觉到这一点也算是理所当然。 从这一方面来看,聆听她说话的时候,必须先了解贵音学姊的抱怨其实是种爱情表现。 要是说出「真是过分的家伙呢~~」,踩到贵音学姊的地雷,就会变成一件麻烦事了。 没错,必须尽可能地避开麻烦事,过着平稳顺遂的生活才行。 只要留在这问学校,这就是最需要小心注意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那两个家伙也未免太慢了吧?真是的,不过是买个午餐而已,到底要花多少时间啊?」 「嗯~~会不会是因为……福利社里很多人啊?」 说完后,贵音学姊回答「谁知道呢~~」再重重用鼻子哼了一声。凡事都要闹别扭,真是个坏心眼的人啊。 哎,其实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贵音学姊眺望着区隔开顶楼与通往顶楼的阶梯的那扇铁门,突然像是想起某件事似地,缓缓开了口。 「……对了,趁那两个家伙不在,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是,想问什么呢?」 「没有啦,嗯~~突然问这个可能有点怪……」 贵音学姊一边左右游移着目光,一边意有所指地这么说。 到底是什么事呢?会不会又要开始抱怨了? 「……ayano有……喜欢的人吗?」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人有点吃惊。 原本以为贵音学姊是不会在意这方面问题的类型…… 「喜、喜欢的人吗?还真是突然呢。」 「咦?啊,会吗?没有啦,如果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啦!啊哈,啊哈哈哈!」 贵音学姊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这么回应。 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慌张呢?真是蠢到不行。 「不会不会,其实没关系呀。因为我……没有喜欢的人。」 语声刚落,原本手足无措、坐立难安的贵音学姊突然停止动作,瞪圆了双眼。 「怎、怎么了?我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了吗?」 「啊,不,没什么……」 贵音学姊说完后,又「啊哈哈……」地模糊焦点。看她那个样子,马上就能猜到她原本期待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多半是希望自己说出喜欢的人是那个家伙吧。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沉重到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立刻回家的程度。当然,现在不能这么做。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真的很慢呢。要是可以快点回来就好了……」 为了想办法转移话题,我试着这么说说看。 才刚说完,贵音学姊也立刻发言附和:「真的!真不晓得他们到底在干什么!我肚子超饿的啦~~!」 ……相信再过几分钟,那两个家伙就会带着午餐回来了吧。 这么一来,又要开始对所有事情小心翼翼起来了。实在是件麻烦的事啊。 尤其是那家伙的脸,说真的,实在不是很想看到。 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怎么样也看那家伙不顺眼。 这时,突然听见了转动门把的喀嚓声。 「哎呀~~!对不起回来晚了!你们肚子一定饿扁了吧~~」 「那也没办法啊。毕竟那边人太多了。」 大门敞开,两人份的声音传了过来。 虽然比想像中要早了一点,不过没差。今天也要继续毫无异样感地、毫无阻碍地度过这一天。 轻轻吸了一口气,「我」笑着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shtaro。」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夜话DECEIVE 1 夜话deceive 1 「……可能真的有点痛啊。」 一阵又一阵刺痛,让我忍不住皱起了脸。 我伸手抚摸疼痛来源的右边脸颊,着火一般的高温立刻透过冰凉的指尖直达脑内中枢。 记得自己被打的时间应该是在十一点左右。 在那之后都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但是痛楚完全没有减轻的迹象,右边脸颊反而变得越来越烫,似乎已经微微肿起来了, 「真的,麻烦死了~~」 妈妈之前买蛋糕附的保冷剂,应该还放在冰箱里。 如果用那个来冰敷,肿胀症状多少可以改善一点吧。 要是留下瘀青,会造成各式各样的麻烦。 以前,被住在附近的阿姨们逼问「为什么会受伤?」还有「是谁打你的?」的时候,真的是糟糕透顶。 要是像那时候一样,出现一大群怪人闯进家里,会让人受不了的。 真是的,明明放着不管就好,那群人为什么会想埋首去干涉他人事啊? 再说,就我来看,这种小伤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跟耗费心神相比,疼痛这种东西根本算不了什么。 为了改变郁闷心情,我「呼」地轻轻叹了口气,把整个背靠往自己坐的长椅椅背上。 正午如同滚烫开水般的高温也渐趋缓和,不知不觉问,午后的公园开始变得冷清起来。 头顶上的广阔蓝天还看不见太阳即将下山的徵兆,但是一层薄云遮住了太阳,阳光变得比刚才更加宜人。 约一个小时前还霸占着溜滑梯、在沙坑里东挖西挖的小孩们,全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现在,这里只剩下一个正在疯狂练习单杠后翻的女生,完全不见其他人。其他人全都像是隐藏起身影似地不见踪影。 那也是理所当然。 我瞄了一眼装设在公园内的太阳能时钟,指针已经指到了下午五点,配合时间响起的钟声回音也正好结束,安静了下来。 那些不见踪影的小孩,多半都遵守着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某人所制定的「规定事项」吧。 大人们对于违反规定事项的小孩异常敏感。考虑到适一点,他们手牵着手一起回家的判断,可说是相当聪明。 说到底,我们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其实全都建立在大人们所做出的、名为「规定事项」的土壤之上。 刻意针对这一点高举反叛旗帜,简直可说是自杀行动。 我们这些不知道该如何生存的小孩子,就算忤逆大人、对着大人痛哭流涕,世界也不会出现一丁点的改变。 当然,就算怀抱着享受现在这个世界的暧昧想法,也根本不可能在我今日飘摇不定的生活当中,找出一丁点改变的迹象。 ……不对,可能不见得吧。 没错,昨天烙印在左边脸颊的疼痛,今天就移到右边脸颊来了。 就连这些小事或许也能称为「变化」吧。话虽如此,是件无聊事这点倒是毫无改变。 连我都觉得自己是个别扭的家伙,同时也怀疑自己到底打算体悟什么事情。 然而自己没有朋友,在家也是独自一人,日常生活总会接触到大量的低俗大众媒体。 所以我比其他同年纪的孩子知道其他更多更深入的知识,应该不算什么异常状况吧。 不管怎么说,今天我也抱持着和其他小孩没有两样的不成熟思考,持续遵守着自己和妈妈约好的「规定事项」。 像现在这样混在其他孩子们之中,在公园里度过一整天,也是规定事项之一。 早上,帮下班回家的妈妈放好洗澡水、做好早餐之后,我就像平常一样出门前往公园。 然后就这样一直待在公园,直到傍晚妈妈出门上班,如果有交代买东西的话,就买好东西再回家,把房间打扫干净之后上床睡觉。 遵守这些约定事项,就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一切。 这么一想,其实每件规定事项都是极为简单的事情,可是我似乎怎么样也抓不到要领,总是惹妈妈生气。 昨天是忘了买厕所用卫生纸回家所以被骂,今天则是打破杯子,又被狠狠骂了一顿。 生气时的妈妈一定会动手打我,但是妈妈打人的手,肯定也感受到跟我一样的痛吧。 最让我觉得难以应付的,就是妈妈打了我之后,一边道歉一边流泪的表情。 然而,我越是想要好好完成所有事情,每天就一定会有某件事出错。 不管我再怎么努力想让妈妈开心,最后都会不知为何地出现完全相反的结果,实在是非常不可思议。 这么说来,以前客厅的电视遥控器坏掉的时候,妈妈极度气愤地大吼「这个不良品!」然后把遥控器扔进垃圾桶。 我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学到,没有遵守规定事项、派不上用场的东西就是「不良品」。 这么一想,那个「不良品」和「我」,似乎非常相似。 妈妈每天都因为工作累得半死,而我却日复一日地惹她生气、只会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这样和那个「不良品」根本没什么两样,不是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妈妈始终没有把我丢掉呢? 只要和当初对待「不良品」的时候一样,她明明可以把一无是处的我直接丢掉,然后换一个新的回来就好了呀? 我不懂。 为什么我每天只会做出让妈妈伤心的事情呢? 明明只会让妈妈伤心,为什么「我」还会被生下来呢? 追根究柢,妈妈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对我这种人…… 一想到这些事情,胸口突然像是被紧紧揪住一般痛了起来。 早已不会为了疼痛而流的眼泪,明明没有要求,却从眼皮深处不断地涌了上来。 糟了。不能哭出来。得想些别的事情才行! 如果在这里被别人看到,可能又会被人指指点点了。 要是像以前一样又给妈妈添麻烦,甚至导致没办法继续和她在一起的话…… 太糟糕了。我不可能撑得下去。没有妈妈的世界,我连想都没办法想。 还有一小时。 距离妈妈醒来、出门上班的这一个小时,就静静地待在这个地方吧。 之后只要买个新杯子代替打破的茶杯,然后再回家老老实实地度过就好。 总而言之,只要遵守这些「规定事项」,今天就可以不再让妈妈伤心了。 如此一来明天一定会…… ……一定会怎样? 脑中浮现出这个问题的瞬间,一声小小的「呜呃!」惨叫声猛然把我拉回现实。 回过神后看过去,发现刚刚还在跟单杠纠缠不清的那个女孩,现在正呈现出大字形仰躺在地面上。 我惊讶地继续凝视,但是她始终没有站起来的打算,只是张开双手,持续仰望着天空。 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搞出这种结果,让她变成现在这种状况的? 就连极度笨拙的我,也不会蠢到特地去深入思考这件事。 「喂,你!」 我忍不住大喊出来,但是没有回应,只有短促的回声响彻整座公园。 听到这股不祥的宁静接连来访,难以言喻的恶寒立刻窜过全身。 「果、果然……!」 我忍不住站起身,使出全力重重蹬了地面奔跑起来。 面对迅雷不及掩耳的「紧急状况」,我这根本不值得信赖的脑袋,果然不出所料地开始惊慌失措起来。 过去曾在电视和广播当中看过、听过的「最糟糕的状况」,像是狂风怒涛般填满了我的脑袋。zation要是那个时候,在电视映像管的另一头,被蓝色塑胶布包围的悲惨事件,就是现在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的话? 此时此刻的每分每秒,到底有多么重要啊? 女孩挑战的单杠,其实高度并不高,但是问题在于她摔下来的方式。 这个世界上,也有人光从椅子上摔下来就受了重伤。 就算这只是游乐设施,只要撞错了地方,那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足为奇。 「话说回来,为什么是我啊……」 再怎么四处张望,视线范围内都没有看见大人的身影。 突然交到自己手上的重责大任,让我彷佛连心脏都快破裂了。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犹豫,也没有时间害怕。 我再次蹬向地面,飞越过被其他坏孩子搞得一塌糊涂的沙坑之后,至今仍然倒在地上的女孩就在眼前。 拜托,希望至少伤势不要太严重! 我一边祈祷,一边再次使出全身的力气,踏出下一步的瞬间…… 至今为止一直动也不动的女孩,突然猛地坐了起来。 中等长度的黑发,以及像是互相搭配一般的漆黑瞳孔,眼里带着一丝泪水的女孩露出了呆滞的表情,凝视着这里。 啊啊,太好了。看来似乎不是致命伤。而且看起来没有流血,脸色也很正常。 这么一看,才发现她有一张相当清秀的脸。将来一定会被好男人看上,然后共组幸福美满的家庭吧。 哎呀,真的,没有任何可能留下后遗症的伤势,实在太好…… 啪叽!随着一声怪声,一股电流立刻窜过右脚脚踝。 不必说,在我这段双手就能数完的人生当中,当然不可能有真正触电的经验。但是现在,用这种方式形容也一点都不为过的痛楚,正一口气突破我的脑门。 啊啊,这么说来。 记得就在零点零几秒之前,自己才用了全身的力气蹬出一步嘛。 因为实在太担心女孩的状况和未来,结果自己的脚似乎用了相当不得了的角度,用力踏了下去。 原本正在高速移动的上半身,便以僵在地面上的脚为基点,狠狠朝着地面撞去。 这么一来,自然不难想像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啊,女孩啊,求你至少不要看得太仔细啊。 「喔哇呀啊啊啊啊!」 我发出了简直像是刻意选来使用般的丢脸惨叫,然后做出了彷佛练习过无数次的奇妙动作,用力撞上公园的地面。 如果这是综艺节目当中所谓的单元企画,相信一般家庭的客厅里肯定爆笑不止吧。 不对,应该说,现在有人大笑,反而是件令人感激涕零的事。 别说笑声,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公园正中央,我依然在地上缩成一团,彻底错失了站起来的时机。 脚和身体都很痛,但是不必我说,这种事情当然一点都不重要。 真正的问题在于足以排开其他所有一切、伴随着痛苦的、名为「羞耻心」的低俗情感。 试着想想看吧。一个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人,奕然在眼前发出诡异的惨叫,然后做出华丽的摔跤动作,自己心里会怎么想呢? ……不行,彻底出局了。太恐怖了。 啊啊,早知道就不要这么轻率地做出多余的事了。 怎么办?现在应该要迅速抬起头来,然后使出全力逃跑吗? 不行,行不通。刚刚啪叽一声扭到的脚踝,根本不可能做出良好的高速移动。 一定会变成拖着一只脚、看起来十分诡异又惨痛的跑法吧。怎么可以在女孩纯洁无瑕的记忆里继续增加不必要的阴影呢! 果然现在只能保持原状,等待时间过去吧? 完全不解释,以一个「诡异又恶心的摔跤怪人」的身分,永远留存在女孩的记忆里,老实说挺痛苦的。但是现在只能看开一点。 啊啊,算了,就这样吧。时间啊,快点过去吧。 「欸,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啊。 全身上下都好痛,而且又超丢脸的,我可是…… 「咦?」 抬头一看,刚刚那名女孩就在眼前,手里递出一条手帕。 一双大眼睛里,已经看不见刚刚的眼泪,看她的表情,似乎并不打算把我通报给别人。 「没、没事没事!我完全没问题!只是不小心稍微绊到脚跌倒而已……啊、啊哈哈……」 我连忙坐起上半身,挤出一个应急的笑容。 没有被她厌恶,算是谢天谢地,但是不管怎么说,我在这名女孩面前狠狠跌了一跤的事实不会改变。 她伸来了一只手,不过我的羞耻心可没有软弱到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接受她的帮助。 看着我惊慌失措地辩解的模样,女孩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疑问。 「可是可是,感觉好像不是稍微绊到脚而已耶?而且看起来好痛。」 女孩纯粹的疑问,让我的羞耻之焰彷佛浇上了一层可燃油一般,熊熊燃烧。 啊啊,没错。您说得没错,刚刚那个的确是可以排进我人生当中前三名的大摔跤。 「真、真的没事啦!其实啊,我每天都会像这样跌倒,早就已经习惯了!」 不,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啦。只要三天就会死吧。 听到我笨拙地交织着关心与弥天大谎的回答,女孩怀疑的表情变得更深了。 「平常就这样?嗯~~总觉得你好像在隐瞒什么……」 女孩带着一脸狐疑的表情,低头紧盯着我的脸。 「啊、啊哈哈……」 惨了。就算继续狡辩下去,也只是自掘坟墓。 话说回来,这个女生还真是紧迫盯人耶。 刚刚还躺在地面上的模样是怎么回事?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看到她这么有精神的模样,就算撕裂嘴巴我也说不出「我是为了救你才跌倒的」啊。 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还没有演变成麻烦事,但如果继续牵扯下去,没人能保证事情不会变得更麻烦。 要是她四处宣传「有个跌倒跌得很诡异,然后因此受伤的孩子」,那么事情就严重了。 而且时间也是个问题。现在,就算或多或少被当成恶心的怪人,也希望能速战速决。 这个做法可能会对我的精神层面带来一些损伤,但为了尽快离开,我只能这么做了。 「……呼。我知道了,我就告诉你实话吧。」 当我一边叹气一边这么说完,女孩脸上马上露出了大吃一惊的表情。 「实、实话?」 「嗯。老实说……」 尽管差点因为些许的难为情而说不出口,但我还是露出了狂妄的笑容掩饰这一点,然后挤出下一句台词: 「刚刚那个啊,其实是在练习必杀技。就是这样一击……把坏蛋全部打倒的招式。」 沉默。 而且还是极度煎熬的沉默。 公园里就像是时间暂时停止一样,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沦落为稀世可疑人物的我,生命血条正在明显下滑。 好了,快离开吧!在我的颜面变成一片焦土之前,快点尴尬离开吧! 然后尽快忘了今天这件事,快点回家吃饭、睡觉、谈恋爱、度过幸福的人生吧! 可是,情况却和我预测对方应该会尽快撤退的结果相反,女孩做出了出乎意料的反应。 「果、果然是这样吗!」 随着这一句话,女孩脸上绽放出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的闪亮好奇心。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夜话DECEIVE 2 夜话deceive 2 夏天结束了。 不管是几乎把人烤熟的高温,还有蝉的叫声,全都丢下我一个人,消失无踪。 躺在有一半像是储藏室的房间里,我今天也同样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活着而已。 自从妈妈死掉之后,被人像颗皮球踢来踢去的我,最后抵达的地点就是这个房间。 这对收留我的夫妻,似乎是妈妈的远亲,但跟我好像没有血缘关系,关连性相当低。 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 变成孤身一人的我,竟然连寻死的念头都不曾有过。 如今我重新体认到,不管是活着的理由,还是死去的理由,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有妈妈在才存在的。 就算现在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反正不管做什么,都没办法让我再次见到妈妈,做了也毫无意义。 然而,我是妈妈的儿子,这一点是始终不变的。 留在这个世上的我,要是做出了让别人困扰的事……特别像是擅自死掉这种会引起麻烦的事,那就太对不起妈妈了。 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事情发生。 只能继续平凡地度过毫无意义的日子。 现在,我觉得那是再聪明不过的选择。 我仰躺在地,脑袋放空地望着天花板。敞开的窗户外吹进来的风,将冷空气推进房里。 再怎么样,我也没办法一直这样下去吧。 必须变得更强,必须开始工作,必须养活自己。 更重要的是,必须快点成为大人…… 脑中闪过「大人」这个词的瞬间,心脏深处似乎有某样东西蠢蠢欲动。 我吓得坐起身来,但是既不觉得呼吸困难,胸口也完全不痛。 「怎么回事……」 是不是不该随便打开窗户呢? 如果这是感冒或是其他疾病的症状,那就相当麻烦了。 我觉得拥有这栋房子的夫妇其实并不喜欢我。 要是一不小心发烧还是什么的,最后他们一定会摆出一张臭脸。 为了以防万一,似乎应该要事先吃个感冒药之类的,该怎么办呢? 这么说来,以前他们草草介绍家中环境的时候,好像有说过放置感冒药的位置。 虽然不太确定位置,不过既然有特地告诉我,应该就表示拿来服用也没关系吧? 「嗯……还是去问问看好了。」 取得许可的同时顺便问出位置,可说是一石二鸟。还是趁症状变更严重前快点解决吧。 我站起身,走出房间。 这栋连内部走廊都盖得十分端正、散发着威严的房子,豪华程度根本不是以前那栋破公寓所能相比。 不对,话虽如此,可能就连这栋房子也并没有超出一般家庭的标准吧。 所谓「豪华」这样的感想,可能是出于我的成长环境的偏见。当别人说出「这很普通呀」的时候,我也做不出任何回应。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即使现在没有说出口、将来也不打算说出来,不过随处可见的装饰以及挂在玄关门前的绘画,虽然不到非常夸张,但实在也不像是什么高尚的品味。 走在走廊上,突然正面迎上了某个不知道是在雕塑什么生物的诡异雕像。 这应该是来自某个海外国家的土产之类的束西吧。 虽然制作者真的没有任何过错,但是对一个每天都要打扫这个东西的人来说,应该多少会想稍微抱怨:「难道不能雕得更简单一点吗?」 我经过雕像,打开通往厨房的门,进入厨房。 现在也已接近晚餐时间,如果阿姨在厨房的话,那么事情就好办许多,但自己的预测似乎落空了。 厨房里不见阿姨的身影,从那堆自动洗碗机里拿出来的餐具小山来看,可以看出晚餐似乎还没有开始准备。 「不在……吗?嗯~~该怎么办呢?」 再怎么说,我都还不至于没神经到直接跑去阿姨房间询问感冒药的位置。 可是在这里等待阿姨过来,感觉又有点不太舒服。 不过,幸运的是,来到厨房之后,当初听到药物摆放地点的记忆突然变得鲜明起来。 记得应该是在餐具柜的抽屉里吧。 顾虑得太多,也会让人有点不快,如果打开抽屉发现没错的话,就拿一颗药然后快点回去房间吧。 我朝着矗立在厨房深处、同样巨大豪华的餐具柜走去。 明明只要默默前进就好,可是我不知为何,无意问转头看向堆积如山的餐具。 当我漫不经心地看着如山一般高的餐具堆时,发现一条铺在缤纷餐具旁的毛巾,上面放着一把刀。 那把刀子,和那一天男人用来刺死妈妈的刀子,是同样的款式。 背脊窜过一股讨厌的冷颤,心脏微微加速了一下。 这当然不是实际夺走妈妈生命的那把刀。证据在于这把刀子看起来已经使用了很久,相当老旧。 我的手缓缓朝着刀子伸去。 试着举起刀子时,发现刀子具有相当重量。 和这家里多不胜数的其他日常用品相比,这个也毫不逊色。一定是非常昂贵的东西吧。 「……不行啊,妈妈。明明买了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以连一次都没用过就死掉呢。」 当初把菜刀组买回家的那一天,妈妈难得地多话了起来。 虽然隔天妈妈似乎就把刀子忘得一干二净,但是我还记得她一边说「这么一来就可以做出好吃的东西了」,眼神一边闪闪发亮的样于。 回想起这件事,一股寂寞的心情立刻袭来。 妈妈的脸、声音和气味,清楚浮现在脑海当中。 妈妈……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害我吓了一大跳。 我慌张地转头看向门的方向,那里出现了阿姨的身影,想必是来准备晚餐的。 她的表情简直像是见到怪物一般紧绷僵硬,整张脸写满恐惧。 糟了。 我拿着刀子站在这里,结果吓到她了吗? 「啊,对不起!我只是稍微看看而已!」 我连忙把刀子放回毛巾上,举起空荡荡的双手,朝着阿姨挥了挥。 当然,我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她的意图,所以这么做应该是最好的。 这么一来,应该可以让她多少放心一点吧。要是不小心刺激到她,让她跑去通报他人的话,事情就麻烦了。 可是—— 阿姨非但没有松一口气,脸色反而变得越来越苍白,开始全身发抖。 不管怎么看都不是正常状况。她到底在害怕什么?还怕到这种程度? 就在我打算尽可能地温和询问,准备开口的那一瞬间,阿姨以近乎悲鸣的声音,连珠炮似地说道: 「为、为什么你会……难、难道有什么怨恨吗?」 怨恨……就算阿姨这么说,我当然是没有那种东西啊。 应该说我非常感谢她愿意让我住在这里呢。 「不是,那个,总之先冷静一下……」 虽然听不懂阿姨的话,但现在的首要之务是解开误会。我朝着阿姨走近了几步。 我的两手手掌依然是空荡荡地摇晃着,再怎么看,都不像是充满敌意的样子才对…… 「噫噫噫噫!不、不要过来!」 努力全部白费。阿姨这么尖声大叫之后,立刻朝着走廊方向冲了出去。 「啊!请、请等一下啊!」 几乎就在我发出制止声的同一时间,阿姨打开zation了玄关大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砰!只有一声重重的甩门声,空虚地回荡在豪华宅邸内部。 惨了。惨了惨了惨了。 这下子真的变成天大的麻烦事了。 我明明完全没有半点那种打算,但她肯定是出现了难以想像的误会。 「怎、怎么办啦!啊啊啊……」 我试着抱住头走来走去,但是很遗憾的,并没有出现时间倒流之类的状况。 啊啊,我怎么又做出了这么多余的事情! 要是刚刚乖乖待在房间里就好了。 要是没有去想预防感冒这种蠢事,事情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我有点恼羞成怒地瞪了刀子一眼。 这玩意儿应该也有错吧! 这玩意儿到底想让我经历多少惨事才肯罢休啊! 充满高级感的刀刃,彷佛刻意挑衅一般闪过一道光芒,我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火大起来。 虽然并不打算拿它来做什么,但我还是忍不住握住了刀柄。 就这样把它丢到某个地方去吧。不对,卖了它可能更好。 就在我短暂沉溺于种种不可能实现的低俗妄想时,镜面一般的刀刃倒映出我的脸,让我吓出一身冷汗。 「……啊?」 那副光景实在太难以置信,我不由得松开了手,刀子就这么喀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我伸手胡乱摸着自己的脸,但是触感并没有任何异样。果然,如果没有再看一次,就没有办法真正确认。 我慌张地冲出厨房,从品味堪虑的雕像旁边经过,跑到盥洗室那儿。 瞬间,映照在洗脸台附设的镜子里的身影,让我再次大吃一惊。 「为、为什么?」 镜子映照出来的身影,并不是我熟悉的自己,也不是其他人,而是妈妈。 如果这是和真正的妈妈再次相见,我一定会二话不说直接抱紧她吧。 可是,这种事惰是不可能发生的。妈妈已经死了。 面对眼前的神秘现象,我的大脑竟然出乎意料地冷静运作着。 贴近镜面,试着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毫无疑问,镜子里的脸是妈妈的。但是指尖传来的感觉,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继续死盯着镜子。 嘴巴试着一开一合。配合这个动作,镜子里面的妈妈的嘴巴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没错,这个人是我。 到底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状况,我完全想像不到原因,但总之我就是不明就里地变成了妈妈的模样。 理解这一点的同时,脑中某个角落发出了齿轮咬合的喀嚓声。 刚刚一边发出诡异惨叫一边逃出去的阿姨,就是看到这个模样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就能理解她那个反应了。 原本准备做晚餐而进入厨房,却看见已经死掉的亲戚拿着菜刀站定不动。 真的不能怪她被吓到夺门而出。哎,只不过换成我的话会抱过去就是了。 总而言之,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就这样对着镜子说出「我好想见你」之类的,实在太空虚了,而且还相当诡异。 与其做这些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尽快恢复原状。 照阿姨刚刚那样来看,恐怕是冲去找警察之类的吧。我不能一直维持这模样站着发呆。 只不过,就算她大吼大叫说「我死去的亲戚站在厨房里」,真的会有警察马上赶来吗? 不,那是不可能的。警察顶多敷衍几句打发她吧。 也就是说,应该还有一点时间吧。 我再次紧盯着映照在镜子当中的妈妈的脸,上面当然不会有恢复原状的按钮,而且我也完全找不到任何和解决方法有关的线索。 说起来,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刚拿起刀子时,那一瞬间映照在刀身上的脸,毫无疑问是属于我自己的脸。 随后阿姨就走进厨房并发出惨叫,所以我应该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变成了这副模样。 在那一瞬之间,促使我变成这样的理由…… 想到这里,也不能说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难、难不成是……」 我闭起眼睛,总之先从那个头绪开始尝试看看。 那个时候,那一瞬间,我所做的事。 那就是「回想起」妈妈的身影、声音和气味。 那么只要再次「回想起」特定的「对象」,说不定就能恢复原状。 可是——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好混到用这种连白痴都想得到的方法,就能轻易改变身形的话,相信各地应该会发生更多大混乱吧。 因此,我其实对这个方案没有抱持太大期待。 不管怎么样,先集中精神吧。 回想起身影、声音、气息…… ……大概过了三十秒吧。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总之我还是睁开了眼睛。 「好……咦?真的假的?」 刚刚还站在镜子前面的妈妈的身影,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取代妈妈出现的人,是两个月前左右,在公园里偶然遇见的女孩。 不管是身高、皮肤颜色,以及令人印象深刻的眼睛,女孩所有能够回想起来的特征,丝毫不差地出现在眼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太厉害了……!」 打从出生以来,自己曾对任何一项事物,出现过这种程度的「好有趣」的感觉吗? 不,我敢肯定绝对没有。 发生在眼前的就是如此惊人的现象,既奇特又罕见,着实不断煽动着自己的好奇心。 尽管心里知道这种事情真的毫无意义,可是「下次要变成什么好呢?」的想法却怎么样也压抑不下来。 简直就像是我短暂人生当中所累积的「恶作剧之心」全部一起爆发出来似的。 倒映在镜子里的女孩,眼睛正闪闪发光,就和之前讨论「必杀技」的时候一模一样。 是吗?原来你当时的心情就是这种感觉啊。 既然如此,就能理解当时你为什么会那么紧迫盯人了。 对了,这么说来那一天虽然做了约定,不过最后还是没能见到她。 要是还有机会在其他地方见面就用这个能力吓她一跳吧。 我维持着女孩的身形,在洗脸台前蹦蹦跳跳。这时,屋子里突然喀嚓一声,出现一个清脆的声响。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冷汗立刻冒了出来。 仔细一听,便听见阿姨说着:「就在这里面!里面有个可疑的人……」 原来如此,真是高招啊。 不说「有鬼」而是「有可疑人士」,总之就先把人叫来了吧。 总而言之,现在不是玩耍的时候了。 不对,其实打从一开始就不是玩耍的时候,只是现在的状况变得更加严峻了而已。 幸好对方似乎还在警戒,应该不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板进来。 趁这个机会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吧。虽然家中没有怪人的话,可能会害阿姨遭人白眼,但是现在实在无可奈何。 将来再用其他形式进行赎罪就好。 我闭上眼睛,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尽可能地集中精神,「回想起」自己原本的模样、气味和声音…… 回想起来……… 「……完全想不起来啊!」 我全身上下都冒出冷汗。 惨了。最重要的「自己」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夜话DECEIVE 3 夜话deceive 3 车内充满沉闷的气氛。 托暖气的福,车内维持着舒适的温度,可是却没有任何缓和气氛的对话,感觉实在令人如坐针毡。 车里唯一有活力的东西,大概只有排列在路旁的电线杆影子所制造出来的、充满规律性的一明一暗吧。 我一边小心不让握着方向盘的阿姨发现,一边轻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不太喜欢任何要乘坐的东西。不对,应该是讨厌,超讨厌。 如果只是跷跷板之类的东西也就算了,若换成汽车、电车之类的,就完全没辙。 原因可能在于自己乘坐这些交通工具的经验太少,不过我那个叫做半规管的东西,应该原本就很虚弱吧。 这么说来,以前妈妈曾经一时兴起,带我坐了某个叫做云霄飞车的诡异玩意儿,那次经验真的糟糕透顶。 又快,又摇晃,又转个不停,而且最后坐上去根本没有意义,总之非常惊人。 乘坐途中有某种不太妙的东西涌到喉咙的时候,我心想「与其在这里丢脸,还不如……」甚至做好了自杀的觉悟。 值得庆幸的是,事情并没有发展到最糟糕的地步,不过我再也没出现过再坐一次那不得了的玩意儿的念头。 总之就是这样,离家之后已经过了四十分钟, 车子一路朝着我将来的新家,也就是特别养护设施前进。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可以想出很多理由,不过最重耍的原因,应该就是前阵子那件事吧。 打从我第一次使用能力的那一天起,阿姨就开始明显躲着我。 当然,我并没有告诉她自己拥有奇怪的力量,而且事情也没有败露。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是阿姨似乎将事情朝着麻烦的方向误解,从隔天起,那个豪华的家中就开始有自称灵媒师或驱魔师之类的怪人进进出出。 那群人真的可疑到极点,但阿姨好像非常中意他们,等到她开始相信那群人说的怪力乱神的话之时,就是我不幸的开始。 不出所料,所有坏事都变成是我的错。至于之后发生什么事,哎,就请自行想像吧。 原本就打算一旦造成对方困扰就马上离开,而且我对那个家也没有任何留恋。 真要说的话,或许该说是自责之念吧。 先前那件事所造成的困扰,实在不是现在的我能够弥补的。 虽然想过总有一天一定要以某种形式来补偿,但是光凭现在的我,连要用什么方法都想不出来。 就在我再次叹气的时候,一路颠簸的汽车正好停了下来。 我四处看来看去时,阿姨便走出车外,对我说:「到了喔。来,下车吧。」 矗立在挡风玻璃另一头,有着浅茶色外观的宅邸,大概就是阿姨所说的「设施」吧。 根据阿姨所说,这里似乎是聚集了像我这种无依无靠的小孩子一起生活的设施。 说明时,阿姨一边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一边举出「和年龄相近的小孩一起生活,一定会比较有趣」之类的卖点。 但是,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年龄相近的小孩更麻烦的生物了。 对于我这个打从出生以来就没有交过任何一个年龄相近的朋友的人来说,眼前这座宅邸,真的跟动物园没什么两样。 我一下车,阿姨就喀嚓一声锁住车门,看了看手表。 「我去里面和这里的职员说几句话,你乖乖在这里等喔。」 「咦?啊,好。」 阿姨就这样走进正门,消失在设施腹地里,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在车内彻底温暖起来的身体,如今暴露在北风之下。 心里明明没有这个意思,但是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感伤。 但是这类轻飘飘的心情也只出现了一瞬间。不断吹来的冷风,让我的身体以惊人之势迅速感到寒冷。 「好、好冷!话说到底还要等多久啊……」 在狂风吹袭下,原本体格就不是很好的我,开始发起抖来。 如果只过几分钟就回来的话,倒还谢天谢地,可是如果需要十分钟或二十分钟的话,状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应该说,阿姨啊,既然你打算自己过去的话,为什么要叫我下车呢?这肯定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吧。 就算想要回到车内,阿姨早已亲切地锁上了车门,无法如愿。 但是话说回来,要我一直呆愣地就这么站在正门前,可能会被冻死吧。 我在原地稍微跺了跺脚,可是身体没有出现半点暖意,只有时间不断流逝。 「……不行,没办法没办法没办法,实在太冷了!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我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出丧气话,一边朝着四周望了一圈,不过这附近当然不可能凑巧出现暖气设备。 早知道就不要偷懒,多穿几件衣服就好了。 我不会要求外套这种奢侈的东西,至少一双手套就好…… 心里才这么一想,眼前立刻亲切地递来一条围巾。 啊啊,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围巾也好啊! 啊……我露出幸福的表情接过围巾之后,才总算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只有一瞬之间……在我眨眼之前还不存在的人类,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出现在眼前,递了一条围巾给我。 「呜哇啊啊!」我发出刺耳的惨叫,忍不住退后好几步。 将身体拉开一大段距离之后,才发现递出围巾的人,是个年纪籼我差不多的女孩。 女孩头上戴了一个巨大的紫色耳罩,身上穿着感觉很暖和的外套,整体装扮看起来似乎相当高档,但是她的短发却毛毛躁躁,到处翘来翘去。 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个男孩,但是她穿着裙子,所以应该是个女孩没错。 短发女孩一看到我向后退开,身体明显震了一下,随后立刻满怀怨气地瞪着我。 「我明明对你这么亲切。」 「咦……」 当我还在惊慌失措的时候,短发女孩看起来似乎非常不满,大声喊道:「我本来觉得要是你死在我旁边会很不舒服,所以才打算借你的!」 「哇!啊,真、真是谢谢你。哈哈,那就借用一下吧……」 我边说边朝着围巾伸手,结果短发女孩像是在说二开始就这么做不就好了」一般,重重哼了一声。 刚刚觉得这个女生突然从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会不会是自己的错觉? 这一点实在让人有点在意,不过在这种状况下,默默接受对方的好意,才是最明哲保身的做法。 我所接下的围巾和女孩身上穿着的衣物相同,都是以给小孩子的东西来说似乎有些过于高级的物品。 仔细一看,围巾上果然也绣着知名品牌的商标。 刚好妈妈也有同一个牌子的手表。 我想起那只表好像是贵得吓人的东西,妈妈也很少戴在手上,一直都收在柜子深处。 「呃~~这个我应该没办法借吧。」 我面带苦笑地说完,短发女孩立刻露骨地浮现出不满的表情。 「别人好心要……」 「不是啦,我当然很感谢喔!只不过这应该是非常贵的东西吧?你这样不行啦,怎么可以随便借人呢。」 我这么一说,短发女孩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个……很贵吗?」 「咦,你不知道吗?嗯~~……总、总而言之!我没事的!」 当我把围巾迅速退回去时,女孩脸上的表情相当苦闷,心不甘情不愿地接下了。 然后她盯着围巾好一阵子,还以为是在沉思zation什么的时候,她这次又把围巾直接围在我的脖子上。 「为什么?」 「还是借你吧。我从刚刚就一直看到现在,果然还是太冷了。」 这女生意外地顽固啊。 虽然不太愿意,但是她都把围巾围在我脖子上了,实在无可奈何。 我的身体从脖子开始渐渐暖了起来,再也没办法把围巾拿下来还给她了。 「啊~~嗯,谢谢……不过这条围巾还真不错啊。」 真不愧是知名品牌,暖和得惊人。 虽然不太清楚物品的价值,但是这个确实有砸大钱买下来的价值存在。 然而沉浸在幸福当中的时间也只有一瞬间。想到短发女孩说出「刚刚一直看到现在」这句话,又让我回过神来,瞪大了原本眯起的眼睛。 「这么说来,你说你从刚刚一直看到现在,是在哪里看的?」 「啊?在哪里,就在旁边啊……」 短发女孩说到这,突然像注意到什么似地露出痛苦的表情,发出「唔……」的呻吟声 「啊,我、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事吗?」 是不是触动到什么不太好的心事?我战战兢兢地发问,而短发女孩只是冷漠地回应道:「也不算什么不该问的。」 「最近常有人这么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待在那里的』。」 短发女孩说完后,脸上露出了阴沉的表情。 原来如此,她看起来似乎不多话,应该是个不起眼的女生吧。 「哎呀,因为你刚刚看起来像是凭空出现,所以吓了我一跳呢。一时之间我还以为是幽灵呢。」 我毫无恶意地开了一个玩笑,在她面前「啊哈哈」地笑了起来。 但是相对的,短发女孩的脸变得越来越红,才刚听到她轻轻发出「呜咕……」的呻吟声,眼泪马上跟着掉下来了。 当然,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把女孩子弄哭。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骗你的!是骗你的啦!我完~~全没有这样想喔!」 尽管我惊慌失措地试图弥补,但是已经太迟了。 短发女孩抽抽噎噎地啜泣,同时还在每次啜泣的空档轻声说出「才不是骗人的」、「不原谅你」、「绝不」等充满攻击性的抱怨。 惨了,我又做出蠢事了。 脑中回想起妈妈曾经说过「女孩子是非常纤细的」。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纤细吗? 「那个、那个……」 而且还偏偏是在今天开始就会变成我的「家」的大门前,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现在要是被别人看到,我在住进去之前就会被当成问题儿童看待了。 应该没有其他人在吧?我迅速张望了一下四周。 右边、左边,然后再次往右边看去的时候,惊人的事情发生了。 刚刚还在眼前啜泣的短发女孩,竟然突然消失无踪。 「咦?什么时候……?」 这比刚刚女孩突然出现的冲击程度还要高上许多。 如果女孩是对我感到不耐烦,所以跑到别的地方去,那么她的背影应该还在我伸手可及的范围内才对。 另外,只要她脚上穿的不是海绵制的鞋子,我也应该会听见一些脚步声才对。 然而不论我怎么左顾右盼,都无法确认这两者当中的任何一个。 太异常了。女孩用了不管怎么想都只能以「消失」二字来形容的速度,将她的身形隐藏了起来。 「骗、骗人的吧……?」 我完全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现象,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骗人的到底是谁啊!」 那道声音让我再次吓破了胆。 当我正在揉眼睛的那一瞬间,那个短发女孩竟然再次出现在她刚刚站立的地点上。 若是平常,我应该已经大叫出声了吧。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脑袋还跟不上现在急遽发展的状况。 不过我现在没有大叫出声,反而是件好事。 在这个依然哭个不停的短发女孩面前,若我再一次发出惨叫,她恐怕一定会朝着我的脸颊狠狠甩上一巴掌,让我晕过去吧。 我心里才刚开始这么想,眼前就看见了更加不得了的东西,忍不住紧紧咬住牙关。 短发女孩的双脚,也就是裙子下方刚好可以看见的膝盖以下部位,正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然后消失。 我再也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噫……」。 原本只是开开玩笑的「幽灵」二字,意外浮现在脑海当中。 ……等等。 这个女孩,该不会真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吧? 因为我前一阵子差点死掉,她误以为我是同伴之类的,所以才过来打招呼? 然而我却轻率地说出「我还以为是幽灵」这种话,所以让她生气了…… 「你一定以为我是幽灵吧!」 一听到短发女孩这句话,这次换成我差点哭出来。 背脊阵阵发凉,但我还是努力表现出落落大方的样子。 「啊、啊哈、啊哈哈哈!讨、讨厌啦!我是真的、真的没有这么想啊!我们是朋友吧?」 不出所料,我的嘴巴根本不听使唤到无可救药的程度。 双脚抖个不停。她说不定已经发现我在害怕了。 「朋友……?」 短发女孩还是一样,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如此反问我。 「对、对呀!毕竟怎么说呢……我们两个很像嘛?呃、呃~~……那个……」 我脚下还有两条完整的腿啊,到底哪里像了?对方可是漂浮在半空中呢!我是笨蛋吗! 果不其然,短发女孩露出了怀疑至极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不行,我会被杀掉。一定会被诅咒还是作祟那一类的东西杀掉。 啊啊,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当初就应该先和那个自称灵媒师的可疑人物要个一两张符咒了。 老实说,比起死掉,更恐怖的是不知道她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 因为实在太恐怖,差一点就要哭出来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对、对了!让你看看我的绝招吧!然后啊,就是那个!我们就来当朋友吧!好吗!」 我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如此卑微哀求,而短发女孩则是有点却步,说出了「咦?不,你在讲什么?」这毫不留情的回答。 要是现在退缩就输了!于是我口不择言地说出「总之你先看看吧?好吗?一定不会让你后悔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短发女孩脸上的表情完全只剩下不信赖感,不过我还是自顾自地准备依靠「那个能力」,闭上眼睛试着集中精神。 自从那天第一次发现这个能力,我就一直小心翼翼地不让阿姨他们发现,使用了这个能力好几次。 只要「回想起」想要变成的姿态、气味和声音,我就可以变成那个模样。 基于好奇心,我试着变身成各式各样的样貌之后,知道了几件事情。首先,我没办法变身成无机物。 曾有一次,我打算「变成飞机飞上空中」,但那时镜子里倒映出来的,是我嘟着嘴巴、张开双手的怪模怪样身影。 说到底,我根本没坐过也没亲眼看过飞机这种东西,真的变得成反而比较让人惊讶。 而且就算变身成功好了,竟然打算在家里变身成飞机?我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要是把房子弄坏了,到底打算怎么赔偿啊?连我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在那之后,累积了更多实验结果后发现,我只能变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夜话DECEIVE 4 夜话deceive 4 淡橘色的室内灯光,微微照亮了整齐清洁的房间。 美其名为整齐清洁,其实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原本就少得异常。 小型液晶电视和一张格纹大矮桌,矮桌四周围着几个坐垫,书架放着几本儿童读物。 此外,还有几个收纳个人衣物的彩色小箱子,大概只有这些,整个房间简洁而无机质。 单人房栋一楼尽头「107号室」。 今天,我们也在附设于室内的两张双层床当中,比较脏的那一张的下层……也就是我的床上,召开反省大会。 今天的反省大会主题,是「现今在这座养护设施当中被视为怪物』的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洗去污名」。 哎,虽说是「今天的主题」,不过昨天也是这个,前天也一样是这个。 而今天也是,我以外的另外两人并没有提出任何意见,面对我提出的「你们两个怎么想?」他们也没有做出回答,一片昏暗当中,沉默持续了两分钟左右。 「哎呀~~哈哈。到底该怎么办呢~~……真的。」 我再也忍不住,满怀着「老实说我已经举手投降了」的心思轻声说出这句话,结果seto紧紧抱住手里的枕头,露出随时都会哭出来的表情。 「一定都是我害的吧。真的很抱歉……」 「不,这不光只是seto的错吧。不准说这种话。另外,禁止用敬语。」 kido果决地打断了seto软弱的发言。 seto的肩膀震了一下,随后便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真的很抱……对不起」,接着把脸埋进枕头里。 seto是个非常爱哭、像是把小动物和小婴儿加在一起的男生。 跌倒的时候哭,肚子饿的时候也哭,天色变暗就哭,就算没事,他也还是先哭再说。 这就是我在这里遇到的「第二号朋友」濑户幸助(seto kosuke)最主要的特征。 既然是对这样的seto说话,照理说应该稍微选择一下说话方式比较好,只是当事人kido却是毫不在意。 才刚听到她冷漠地回应了一声「嗯」,随后立刻开始用手上的翻花绳建造东京铁塔。 若是继续放置不管,事情似乎会变得越来越麻烦,所以我连忙插手介入。 「哎、哎呀,没关系啦。seto自己设想了很多啊……」 「……那个,真的很抱歉,我其实没有想很多。」 依然把脸埋在枕头里的seto轻声这么一说,让我打的圆场整个糟蹋掉了。 同时,看起来相当不耐烦的kido散发出了「所以说禁止用敬语!」的压迫感,seto又震了一下,陷入沉默。转眼之间又回到了。 我「唉」的一声叹了口气,整个人重重靠到放在一旁的棉被上。 今天大概也不会有结果吧。我可以预见之后的发展就是等注意到时已经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和平常一模一样。 来到这里转眼间已过了好几个月。 在这里的几个月,比之前在阿姨家度过的那两个月,密度明显要高出许多。 那一天,才刚见面,我脸上就出现了鲜红的五指掌印的时候,我还很担心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然而幸运的是,我今天也好不容易顺利地在这里生活。 说到五指掌印,制造出它的当事者,女孩「kido」,是出自跟我一样的理由才来到这里的孤儿。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真的吓了一跳。 如果只有这样也就算了。后来知道我们连房间都是同一间时,心里更加惊讶。 一般来说,似乎有规定男女生必须分房,但是其他房间已经全部住满,加上我们的年纪还小,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尽管曾听过,不过世上竟然真的有「缘分」这种东西呢。当时的我深切体会到这一点。 顺带一提,「kido」这个称呼方式,是因为那时我只问出了她的姓氏就被当成变态看待,而且之后她甚至有一段时间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 为了不让难得的第一号朋友逃跑,我拚命地「kido小姐、kido小姐」叫个不停,她终于开口回答「不要加小姐!」的时候,我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是之后又过了一个月,她还是不愿意说出名字,最后她的称呼就变成kido了。 窝在这个房间里等待我和kido的,就是这个房间原本的居住者seto。 相较于kido的冷漠,seto属于完全不同种类的寡言,不过当初我被kido无视时,他大概是想为我打气吧,从那时开始,他就会和我聊各种话题。 例如他出生后不久就一直待在这间养护设施里。 没有任何朋友,甚至还被住在其他房间的人欺负。 还有去年,唯一的朋友小狗花子死掉的事……等等。他一边哭一边说出来的这些事情,不管再怎么语带保留,都不能算是「能够打起精神的话题」。 但是,就在我不断说着「没事没事」安慰他的时候,我和seto之间逐渐建立起世人所谓「羁绊」这种东西。 比起那个时候完全不和我说话的「第一号朋友」kido,他更有朋友的感觉。 从那个时候开始,seto就变成了我的第二号朋友。 绝对不是因为seto跑来问我「我们应该可以算是朋友吧?」的时候,眼睛里写着「如果不是这样我就去死」的关系。绝对不是。 我只是纯粹觉得,和这个名叫seto的少年一起度过的时间十分愉快。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kido也渐渐开始会和我说话,如今虽然还有一点点尴尬,不过我们三人可说是过得一帆风顺…… ……才没这回事。 应该说,现在是和一帆风顺彻底相反的状况 如果我们三人坐着的这张床是一艘帆船,那么船帆应该早已撕裂成碎片,而我们正孤独地在暴风雨中的太平洋上漂流遇难。 没错,所以才需要召开这场反省会。 就算是我们,被那些职员还有其他房间的入住者叫成「怪物」或「妖怪」之类的,老实说非常难过。 已经不想再看到107号室的门牌上,被别人贴上「怪物房间」的字条了。所以才要尽快抹去这个印象…… 「怪、怪物……妖怪……」 「对吧。真的很希望他们不要再这样叫了……咦?」 我刚刚并没有把「怪物」或「妖怪」之类的词汇说出口。只有在脑中稍微想到而已。 那么他为什么有办法对这些词汇做出反应呢? 我立刻坐起上半身,朝着seto的方向看去。seto正把埋在枕头里的脸抬了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这里。 那双眼睛,已经染上了几乎让人看呆的鲜艳暗红色。 我呆愣地说出一声「啊」,随后思考了一下,闭上眼睛。 (……又听到我心里的想法了吗?) 我在脑中如此暗想。 「真、真是对不起,我听到了。」 seto一脸愧疚地说完后,像是只把眼睛露出来似地,拿枕头捣住了嘴巴。 果然是这样没错。 我继续在脑中想着(最近那个状况明明减少很多了呢。不过话说回来,seto的那个总是来得很突然啊)。 结果seto仍用枕头捣着嘴,非常难为情地说:「我想大概再过一下就没事了吧。」 听到这句话,我露出了苦笑,然而接下来却换成kido那边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战战兢兢地朝kido的方向看去,发现她像是不zation耐烦到极点似地瞪着seto。 接下来再看向被瞪着的seto,他已经像是变成一只不幸撞见蛇的小老鼠了。 seto一边挥动着双手,一边说着:「啊、啊,敬语!真是抱歉,真的非常抱歉!咦……?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seto拚了命地用敬语对着kido的心声加以辩解,他的敬语病真的太根深蒂固,几乎让人傻眼。 kido丢下了刚刚一直爱不释手的翻花绳,边说「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不要再用敬语了……」边跪立起来,右手握拳,开始朝seto逼近。 这一刻,seto因为过度害怕,开始唏哩花啦地哭了起来,并发出「噫噫噫!噫噫噫噫!」的丢脸惨叫。 这样实在有点太糟糕了。 我挤进seto和kido中间,朝着kido张开双手。 「等等,暂停、暂停~~!kido,你有点气过头了。呐?」 虽然多少有点不自然,不过我还是竭尽全力露出笑容,对着kidoi么说。结果kido露出了「滚,不然连你一起杀」的眼神,紧盯着我。 这个女生的眼神真的很凶。如果是战队故事,她一定是敌方角色吧。 当我心里正想着这些,身后的seto突然发出「呵呵,敌方角色」的笑声。 (给我等一下!你在笑什么啊!我现在可是为了你挺身而出耶?) 我在脑中这样大喊,于是后方传来seto「非、非常抱歉!」的大叫声。 然而现在这状况,这种道歉方式实在很糟糕。seto啊,为什么你会这么不小心呢? 不出所料,眼前kido愤怒的气场比起刚才还要更加增强。 「又是敬语……还有kano,你刚刚跟seto说了些什么对吧?」 kido平静地说道,但话语的背后确实隐藏着强烈的杀意。 「噫!讨、讨厌啦,我什么也没说啊!对吧,seto!」 「对、对呀对呀!绝对没有说什么敌方角色之类的!」 下一刻,kido一记强烈的重击,准确地打中我的心窝。 「咕喔喔!」 我不由自主地倒在纯白的床单上。 这一记,简直可以让人从远方听见敲钟一样,是非常干净俐落的击倒。 随后,seto又再次发出「噫呀啊啊!」的丢脸叫声。 感受着腹部遭到直击的剧痛,我勉为其难地抬头看向kido的脸,发现她的怒气似乎已经转完了一圈,开始啜泣起来了。 像是和她出现同步一般,也像是理所当然的一般,seto也开始大哭。 回过神来,这两个人丢下了燃烧殆尽成雪白飞灰的我,开始互相合唱似地哇哇大哭。 ……呃,这是怎样? 这种状况下,大哭的人应该是我吧?照理来说。 完全不理会我心中难以排解的哀伤,两人的放声大哭开始越演越烈。 「啊,糟了,再这样下去……」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再次看向kido。不出所料,kido的眼睛开始逐渐变红,身影也变得越来越稀薄。 没错,不知道为什么,kido只要生气、哭泣,或是觉得寂寞的时候,就会消失……正确来说,应该是变得「无法被他人所认知」。 不过,这个状况又附加了「只要接触就能加以认知」这一条莫名其妙的条件。 因此,只要握住她的手,或是在她消失的空间里到处挥舞拍打,就没有问题。不过,最麻烦的就是kido在身影消失的状况下走到外面去。 因为不高兴而消失无踪的时候,kido有时会直接走到其他地方去。 以前有一次kido因为这样消失无踪,后来一直没有回来的时候,我和seto花了好几个小时到处搜索。 说来惭愧,唯独那一次,我也跟着哭到没有资格叫seto爱哭鬼的程度。 结果,我们一直找到天亮都没找到人,只好先回房间一趟,却发现当事人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觉。要是再次发生同样的事,实在难以承受啊。 现在总之得想办法让两人停止哭泣,之后应该就可以避开许多麻烦事了。 于是我开始想像某个身形。 我「回想起」那个还没有让他们看过的、最近新增的表演项目「那个」的身影、气味和声音…… 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哇啊!」的叫声。和预期一样的反应,让人感觉愉快了起来。 我朝地板上奋力一跳,对着两人挥了挥手。 两人刚开始还是一脸惊愕的表情,不过等到我挥手,两人刚刚还挂在脸上的哭脸立刻消失,都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是猫咪!」」 没错。就是为了这种时候,我只要一有空闲就会去观察野猫,记住了猫咪的身形姿态。 经过这几个月的来往,我得知了kido喜欢可爱的东西,而seto则是喜欢动物。 既然如此,对他们两人来说,现在这个「黑猫」外型肯定非常惹人怜爱。 果不其然,两人立刻开始表现出目不忍睹的强烈兴趣。 kido把身体从床上探了出来,一边重重喘气,一边拍着手说「来、来这边!小猫咪来这边!」而seto也同样开始不断招手。 仔细一看,两人眼中的红色都已消失得干干净净,kido的身体轮廓也变得清晰。 呵呵呵,这两个人真是可爱啊。 跳过去的话他们应该会非常高兴,不过现在还是稍微捉弄他们一下吧。 摆明为了报复刚刚的事,我稍微靠近,随后又远离,然后再次靠近、远离,不断重复。 每一次他们都是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失落,为了更吸引我的注意,他们开始做出更加稀奇古怪的事情。 真的、真的痛快极了。我感到非常愉快,筒直都要笑倒在地上了。 事到如今,我也停不下来了。 好了,现在要怎么办?要稍微来手舞足蹈一下吗?嗯,这个做法不错。 兴致盎然的我跳上矮桌,开始在上面跳舞。两人见状,开始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啊啊,真开心。怎么会有这么开心的夜晚啊。 这一阵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就是猫吗?不错,可能会上瘾呢。 我得意忘形地激烈跳舞的时候,房门方向突然毫无预警地传来「砰」的一声。 因为太开心了,所以我没有特别注意,不过看着面向房门的两人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我终于也回过头去。 两人的笑声太大,让我一直没注意到,房门早在不知不觉间大大敞开。 可能是在夜间巡逻的职员,现在正不省人事地倒在房间与走廊的界线处。 为什么会突然倒在这种地方?我一时还无法理解,但稍微想想,其实理由非常单纯。 我停止跳舞后,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一口气全流光了。 「怎、怎么办,小猫咪?」 kido战战兢兢地问我。 要怎么办,这件事情我反而更想问你呢。 想不出任何办法的我,姑且先回答了一句「喵~~」。 ……后来,那个职员四处说「原本打算警告一下半夜大声吵闹的小孩,结果开门一看,看到一只黑猫正在疯狂跳舞」,然后听说得了神经官能症,就被调到其他设施去了。 当然,这个事件让我们三人的负面评价更上一层楼,至于这个被称为「怪物房间」的107号室的恶名,不zation 第一卷inadaze 某一天在道路上 某一天在道路上 我走在昏暗的夜路,朝着家里默默前进。 不论是热还是冷,都感觉不到。 简直像是所有感官都错乱了一般。 最后看到姊姊时,她的身影和浓稠的橙色一起深深烙印在我的眼中。 从此以后该往什么地方去、要做些什么事,我全都已经不知道了。 至少,我必须依照那条蛇所说的话做。 如果不照做,剩下的两个人就会遭受残忍的对待。 那条蛇说的是「杀死」。如果我没有遵守诺言,它一定会用冷酷无情、惨绝人寰的方式,实现它所说的话。 我已经连擅自寻死都办不到了。 但是我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家。 如今只有那条蛇留在我心中的话语,转化成我移动蹒跚脚步的原动力。 「呼……呼……呜哇!」 脑袋一片迷糊,踩着摇摇晃晃的步伐前进,结果绊到了脚,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膝盖狠狠地撞在水泥地面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唔……!」 我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这么说来,回到家之前?我必须恢复成原本的样子。这样或许正好也说不定。 要是一直保持着姊姊的模样,那条蛇又会……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最喜欢的姊姊都死了,为什么我还要假扮成姊姊的尸体,被人喀嚓喀嚓地随意拍照呢?这样实在是太过分、太残酷了。 明明只要杀了我就行了,为什么不这么做? 「混蛋……混蛋……」 好懊恼,好可耻,什么也办不到。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来救救我,谁来…… 「ayano……?果然没错,这不是ayano吗?」 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如月shtaro的身影就站在街灯的昏暗灯光下。 「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 奇怪。我明明感觉到疼痛了,为什么没有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惨了。太糟糕了。竟然正好碰上这家伙……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啊,你是因为那个吧。课后辅导的时候被老师说了什么吗?真是的,都是因为你平常不认真念书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啊。难得我前阵子教了你这么多……」 「……闭嘴。」 「什、什么嘛……不必这样瞪我吧……?」 我一把推开如月shtaro,往前走去。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感觉不太对劲耶!」 听到如月shtaro的话,最后我回过头去,如此说道。 「全部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什么也没发现。」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夜话DECEIVE 5 夜话deceive 5 夜晚已经近在咫尺了。 窗外,太阳被长方形的大厦逐渐吞没,然后在我眨眼这一瞬间,留下昏黄的微光,消失无踪。 背对着橙色夕阳的住宅,终于开始裹上漆黑的外衣。事到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夜晚降临了。 对。这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任何情分。 当然,时光无法倒回,也不会加快。不论哪个人死去、哪个人活下来,都会以恒久不变的速度持续旋转。这就是世界。 直到现在,呆呆望着窗外的我才更加深入体会到这件理所当然的事。 我维持着仰躺姿势,将视线移开窗户,朝着旁边转了过去。 映入眼中的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已经有好一阵子没看的特摄英雄相关书籍。 上一次在心里想像着那些书中大肆活跃的英雄,然后玩假扮英雄的游戏,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假扮成秘密组织的成员在附近到处乱跑,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越是回想,就越觉得这几年真的发生了很多很多事。 尝试着上学却无法融入,结果最后努力全部白费的时候,我们三个人懊恼地哭了一整个晚上。 爸爸和妈妈特地为我们买好的笔记用品、教科书、学生制服,全部都糟蹋掉了。对此我们真的觉得很抱歉。 特地对我们说了「去加油吧!」但是却没有办法回应,真的非常让人懊恼。 记得应该就是那段期问,seto再也受不了自己的能力,试着想要离开城市。 原本以为他只是跑出去,结果到了晚上也没有回来,一时之间我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当然是全家总动员去找他了,不过实际上最辛苦的,应该是不断安慰着中途开始大哭的姊姊吧。 隔天,seto回来了。听到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遇到一个可爱的女生」的时候,真的让人气不起来,直接傻眼了。 毫不意外,seto当然是被kido狠狠揍了一顿。但是神奇的是自从那件事之后,seto的能力就比较不常爆发出来了。 这会是他在某个不知名森林里碰到的「可爱女生」的功劳吗? 最近他们的感情好像也很不错,可是却始终不愿意介绍给我们认识,这或许、搞不好是那种意思也说不定。 和以前相比,kido也变得柔和不少。不知不觉当中,她也很少为了能力而困扰了。 她曾经自豪地说出「我掌握到诀窍了」,不过kido能够随心所欲地出现消失,其实多少有点麻烦。 之前和seto聊些微不足道的无聊话题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句「那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会心脏麻痹。 这么说来,seto和kido之间频繁发生的「敬语问题」也在seto的努力之下,好不容易在最近宣告终结。 kido之所以讨厌敬语,好像是因为过去同住的家人曾为了敬语嫌弃她,而kido的说法则是「不希望朋友对自己用敬语」。 自从听过kido的故事之后,seto络于开始认真纠正自己说敬语的习惯,最后却不知为何变成了诡异的说话方式。 最近已经开始习惯他那奇怪的说话方式了,但是心里终究觉得有点落寞。 不过,seto和kido的感情变得比以前更好了,所以这样应该没关系吧。 两人想要改变,于是就改变了。 至于没有任何改变也不想改变的人,可能只有待在房间正中央像这样无所事事的我吧。 以前也曾经像现在这样,一整天什么都不做,只待在房间里面想东想西。 那是妈妈她……不对,是「生下我的妈妈」死掉的时候。 那个时候,我真心认为自己会一辈子过着这种像是在半热不冷的温水里漂荡的生活。关于「幸福」这种东西,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可是实际上又是如何呢? 我获得了新的父母,还有新的兄弟姊妹,之后得以过着每天欢笑的生活。 这实在是太奇妙了。原本还以为是这个世界正对着一直努力至今的我们说「去获得幸福吧」。 一个月前。 直到「扶养我的妈妈」,也就是彩花阿姨去世之前,我是真的真心想着这种愚蠢的事。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忍不住低声埋怨起来。 如果世界有耳朵的话,我就可以说出这种抱怨了吧。 不,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有,我大概也不会抱怨,而是直接扯下它的耳朵吧。 如果世界会「思考」,那我应该会把它的脑浆挖出来丢到地面上,然后用脚踩烂吧。 越想越觉得怒火中烧,几乎就要脱口开骂。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 接受了「世界上的一切」,为了「没天理」而强忍泪水,为了「不合理」而咬紧牙关,最后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幸福」,却又变成这样。 为什么总是这么轻易地夺走我的东西? 世界这个玩意儿,难道就连我获得一点点的幸福都看不惯吗? 创造出这种垃圾一般的世界的人,到底是谁…… 「你在沮丧什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吓得坐起身。 仔细一看,身穿厚棉上衣搭配运动服的kido,正低头看着我。 过去毛毛躁躁的短发已经留到肩膀位置,彻底变得像个女孩子了,但是kido的表情还是一样冷酷无情。 「你、你在啊?」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低头看着自己的?基于kido的能力,这个问题相当难回答。 「怎么这么没精神?」 kido仍然面无表情,不过似乎是在为我担心。 发现这一点后,我赶紧在脸上贴上了「笑容」。 「没事没事!我并没有沮丧啊?反而超有精神的呢!啊,难道是因为我一个人睡所以你在担心?kido还真是可爱呢~~……好痛!」 当我继续不正经地说话时,kido突然伸手槌了我一拳。 「你、你干嘛突然打人啦!」 我一边压着刺痛的头一边大叫,kido则是缓缓地开口说: 「……果然在哭嘛。你这骗子。」 听kido这么一说,我突然惊觉。 贴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因为疼痛,所以欺骗的能力解除了。 「呜……」 隐藏在笑容底下的真实表情,看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自己哭泣的脸意外曝光,我忍不住低下头去。 「没、没有没有!我才没有哭呢!哎呀,真是的……」 因为这一点点的痛楚就解除掉,还真是没用的能力。 我连忙擦掉眼泪,试图掩饰,不过被人看到自己哭脸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这只是个毫无意义的动作。 kido重重叹了一口气,随即蹲下嘟哝了一句「笨蛋」。 「笨、笨蛋是……」 相对于根本说不出第二句话的我,kido以干脆俐落的口气说了起来: 「你根本没必要勉强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是不行的喔。」 kido这番话实在再正确不过了。这个样予,简直就像是在说「请担心我」一样。 「……对不起,是我不对。」 因为想不出脱罪的理由,所以我老实道歉。 这一个月,kido应该也是在哀痛欲绝的心情当中度过的。实际上,我也看过她哭了好几次zation。 明明没有任何余力可以用来担心我,我却让她做出这种勉强自己的事情。我真是个大笨蛋。 「因为kano是笨蛋,没办法,就原谅你吧。」 听到kido嘟着嘴说出这句话,让我稍微感到安心。 「以后我也会继续揍你的。」 然后一瞬间彻底变得不安。看来我没办法活得太久啊。 「啊哈哈……话说你来干嘛?有什么事?」 「啊,对了。姊姊已经准备好晚餐了。爸爸和seto在等喔。」 kido边说边指向门口。 「咦?大家都回来了吗?哇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过去!」 我边说边站起身,而kido也轻轻哼了一声,嘴里说着「真是麻烦的家伙」然后站了起来。 这一点我同意。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然而kido虽然不擅言词,不过总是在最重要的时候特别温柔。 啊啊,我怎么会又误会了呢。我明明还是这么幸福啊。 和当时变成孤单一人的时候不同,现在我身边还有愿意出手揍我的温柔好人啊。 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获得幸福。 如果我变得不幸,所有的家人也会一起变得不幸的。 ……没错。怎么能放任这个世界随便乱来!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绝对要获得幸福。 「今天的晚餐啊~~如果可以不要再出现惊悚的东西就好了。」 「应该没问题。虽然有些怪味。」 「真、真的假的……呃,我不会做菜,所以没资格抱怨啦。不过kido你很会做菜啊,偶尔也希望换成你来做之类的……」 「那倒是没问题,只是姊姊坚持要自己做又不听劝,我也没办法。」 我和kido一边这样聊着天,一边朝着家人等待的餐桌前进。 一如预料,晚餐的味道有点奇怪,但是这一天,我久违地和家人谈笑着。 春季的某一天。 我来到家里附近的一座小公园。 因为今天早上,姊姊对我说「有件事想讨论一下,在公园等我」。 在零星四散的游乐设施中,我选择在荡秋千上坐下,没有特别要做什么事,只是仰望着毫无变化的平静天空, 哎,我也已经习惯姊姊突然说出一些奇怪的话了。不对,不如说光是像现在这样有着明确的内容,就已经让人谢天谢地了。 毕竟之前姊姊说出二起去做有趣的事吧!」时,我可是被迫陪她抓虫抓到半夜啊。 相形之下,「在公园讨论」这种小事,实在轻松太多了。当然,如果这真的是只要说说话就能解决的事情的话。 但是,特地把我叫来公园,到底要说什么呢?难道是那种不能随便说出口的话吗? 这么说来,姊姊最近心情似乎相当低落。 姊姊原本是个可以用「超级」二字形容的乐天人士。如今连这样的姊姊都变得心情低落,表示今天的谈话内容应该会是造成这个状况的起因吧。 对了,听说升上高中之后,课业变得困难许多,说不定她要说的是这个…… 不对,若真是这件事,照理说她根本不用跟我讨论。这种事情只要和爸爸讨论就好了。 既然如此,会是课业以外的高中生活烦恼吗?对,例如…… 「……恋爱之类的。」 明明是自己说出口的,我却突然开始慌张起来。 不,唯独姊姊是不可能碰上这种问题约。她就像是用特摄英雄战队和少年漫画相关知识所堆积起来的一个人啊。 她不可能拥有那种少女漫画风的想法。不,绝对不可能。嗯,不可能、不可能…… 「欸?绝对不可能吧?」 我忍不住从荡秋千上站了起来。吊在坐板两侧的铁链锵啷地发出夸张的声响。 不,其实这种事情是姊姊的自由,所以我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开口干涉。 只是,如果姊姊真的和别人谈恋爱了,该怎么办? 如果对象是个来路不明又没用的家伙,该怎么办? ……血祭他! 一定要动员全家,把那个人揍到体无完肤。 尤其是被爸爸知道的话,那才会是真正的地狱图。 那个男的,肯定会变成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吧。当然我也会提供一点帮助。 可是如果,如果…… 如果姊姊真的有这种烦恼,而且又想找个人讨论一下的话。 seto一定会害羞到派不上用场,至于kido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把爸爸排除在外的话,就只剩下一个家人了。 「……也就是我吗?唔呃呃……好困难啊……」 虽然只是随意推测,但莫名的具有真实性。 听说升上高中后,交上一、两个男朋友,是非常普通的常态。不,说什么一、两个啊,别开玩笑了!绝对不允许! 不过其实我没有任何可以否定的东西存在。 就算姊姊真的跳出来说「我谈恋爱了~~」,那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么说来,姊姊之前说过她「交了一个好朋友」。 记得那家伙去年也有去那个办了「诡异射击」活动的校庆嘛。 而且进入高中之后好像也是同班。 也就是说—— 「……是那家伙吗?」 对于一个单纯的假想敌,我彻底露出了「猎人的眼神」。 你有种就对姊姊出手看看。出手那天肯定把你…… 「对不起~~我来迟了~~」 随着一声有朝气的喊声,姊姊手忙脚乱地出现了。她身上穿着冬季制服,像平常一样围着围巾的模样,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完全变成高中生了。 我把自己的臆测暂时收进脑袋深处,回应姊姊。 「怎么了,姊姊。你大可不必这么赶啊。」 「没有啦~~只是觉得让你等这么久很可怜。」 姊姊边说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 这天真无邪的个性和以前一样完全没变,但是成为高中生的姊姊,似乎更加成熟了。 虽然可能是出于自家人的偏爱,但我真的觉得这么好的女生实在不多见了。 「突然把你叫出来真是对不起啊~~」 「没关系啦。反正平常总是这么突然啊。所以要跟我讨论什么?」 「啊,嗯。那个……」 我这么一问,姊姊似乎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 我默默等待,但是姊姊却始终不开口,最后甚至整个人消沉下去。 「怎、怎么了?」 「没有啦,只是有点难以启齿而已。在想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好呢~~』这样。」 姊姊这么回答,试图掩饰。但是看起来果然还是闷闷不乐。 刚刚在脑中发展的种种臆测,现在又开始渐渐冒出来。 「什、什么,是这么严肃的话题吗……?」 该不会真的是跟男人有关的话题吧?我开始有点坐立难安。而姊姊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开口说道: 「……没有……啦。只是我知道了,妈妈她……死掉的理由。」 「啊欸?」 和我的准备方向完全不同的另一个话题,使我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妈妈她啊,当初不是因为被卷入土石流才死的吗?」 姊姊微微垂下视线,接着这么说道。 我的新妈妈……彩花阿姨的工作是研究民俗学和考古学等学问的「考zation 第一卷inadaze 今天在道路上 今天在道路上 那个女生,有没有成功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呢? 虽然觉得回去了也没有意义,但是最后能把所有抱怨说出来,真是太好了。 毕竟当初在屋顶上,我可是被迫听了一大堆啊。至少在最后这一刻,让她听听我的抱怨也无妨吧。 这么说来,我有多久不曾对别人说自己的事了? 搞不好,这可能是第一次也说不定。 之所以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身世,我想或许是因为对象是那个个性扭曲别扭的人吧。 不知为何,我觉得我和那个人在某些奇怪的地方非常相似。哎,反正事到如今,这种事情也都完全无所谓了。 脚下的夜路,被路旁的街灯照出一团一团的光亮。那有些朦胧的灯光,让人有种微妙的安心感。 每前进一步便发出来的脚步声,听起来非常悦耳。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喜欢上了这样的夜晚。 我那彷佛会崩溃的表情,漆黑的夜色替我抹去了。 我那不说也无妨的污秽话语,夜风则是替我掩饰过去。 黑暗,包容了我这颗丑陋扭曲的心。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面对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的自己,实在让人深切感到傻眼。 如今连疼痛都没办法让我找回自己,我已经连确认「自己」是谁都办不到了。 不过,现在应该也已经没有必要思考这种事情了吧。 还差一点,全部就会结束。 因为眼前的黑暗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漆黑,大概会把无力的我们彻底压垮吧。 ……即使如此,我还是对昨天的男孩们做出了不好的事。 虽然很想至少让那些孩子们逃跑,可是却无计可施。 那家伙说,在「女王」身边集合是「蛇」的本能,那男孩似乎也不例外。 真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就算试图挣扎着改变某些东西,然而所有的一切依然可笑地变成了那家伙所说的样子。 如果连这个世界被创造出来的理由,都真的和那家伙所说的一样的话,那么我们根本就无力抗衡。 到头来,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事到如今,我甚至觉得这种东西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没错,就连在那个家里度过的日子,现在也只觉得像是虚构的产物。 突然,耳中传来一阵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我停下脚步。 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在那看到了seto熟悉的身影。 「啊~~!终于找到了!」 seto这么说道,一边挥着手一边跑过来。 「真是的~~我打工结束之后就一直在找你喔!要去其他地方的话,至少打声招呼嘛,好过分!」 「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稍微出来一下嘛。」 我说完,seto立刻沉下脸。 「什么!像昨天晚上大家也都很担心你喔!如果不回来的话,至少也该连络一声啊。」 seto这种唠唠叨叨讲个没完的说话方式,让我开始火大起来。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敢这样高高在上地讲话啊。 「我知道啦。你一直叽叽喳喳的烦死人了。」 我忿忿地丢下这句话,seto却还是继续悠哉轻率地说着:「什么嘛,干嘛说成这样~~!我也很担心你喔?」 ……就算是我,也能了解这句话的意思。 我当然也有注意到他一直担心着我。 可是,真的是突如其来地,连我自己都不再了解的「自己」的心,随着一阵剧痛破裂开来。对于从缺口处满溢而出的漆黑情感,我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吵死了!你给我闭嘴!」 我的吼叫声响彻整条夜路。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再擅自说这种话了!无忧无虑又只会嘿嘿傻笑!不过只是表面上装出担心我的样子……」 情感接连不断地从口中宣泄而出,连我自己都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了。 「怎、怎么了,这么突然……」 「不要……不要再用那种方式说话了!搞什么嘛……为什么……」 我跪倒在地面,两只眼睛里不断落下泪水。 「为什么都变了啊……seto也是,kido也是……为什么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我啊……!姊姊也是自己一个人死掉了……实在太过分了……」 自己所有的一切,彷佛正在逐渐崩溃坏去。 「我受够了……这种世界,够了……」 「kano……」 seto蹲了下来,抱住我的肩膀。 「不要紧,不要紧的……」 「什么……什么东西不要紧啊,浑蛋……」 根本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要紧的。 这么残酷的世界,干脆毁灭算了。这么一来…… 「对不起,没有注意到你的事。明明就在这么近的地方……」 我现在只能依靠着seto所说的话。 「……我不行了。因为害怕,没办法告诉大家……所以……」 seto轻轻拍了拍我快要瘫倒的后背。 「我知道。让你一个人背负这些,真的很抱歉……往后就让我们一起背负吧。」 「因为我们是兄弟啊。」 有种怀念的感觉。 脑中想起了过去待在养护设施的「107号室」时,两人一起说着秘密话题的夜晚。 感觉多年以前的小时候的我,似乎笑着对自己说「太好了呢」。 我和seto一起走在回到秘密基地的路上。 不知道大家现在怎么了? 一直隐瞒这件事情到现在的我,会不会被大家讨厌呢? 「不会有这种事的。放心吧。」 seto的话,让我吓了一跳。 「你、你又使用能力了吗……?总觉得好像很久没这样了,被读取心声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啊。」 「咦咦?你刚刚不是才说,希望能听听你的心声吗?」 「嘎啊啊!刚刚的事情就别提了!……话说刚刚那件事,真的不准在大家面前提起喔!」 「哈哈哈!当然不会!这可是男人之间的秘密啊!」 说完,seto咧嘴笑了一下。 但是我却垂下了头。真的好久没有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了。 「啊~~真是做了一件完全不像我的事情啊。啊~~……」 「偶尔为之没关系啦!偶尔!」 seto开朗的模样,和平常没有太大的差别。他真的理解事情的严重性了吗? 不过就算理解了,seto大概一样会是这个样子吧。 以前明明是个丢脸的爱哭鬼,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一个可靠的男人了。 一边这样聊着天,一边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我在自动贩卖机前发现一道人影。 「呜……又来一个麻烦人物……」 人影似乎发现了我们,开始快步朝着这里走近。 身上穿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拿的、看起来像是住院服的东西,长长的黑发绑成了双马尾。 「……咦?那个人是谁?」 「……是ene。」 听到我的话,seto思考停止了一阵子。 不能怪他。毕竟这是二次元与三次元的差异。能够瞬间理解的家伙应该不多吧。 「咦咦咦?ene应该更加那个……感觉应该更小巧一点……」zation「你说谁矮了?谁?」 眼神凶恶的少女逼近过来,边说边瞪向seto。 seto不禁回答「噫噫!啊,没有啦~~……」眼神飘忽不定。 「……所以叫你贵音学姊会比较好吗?」 我这么一问,贵音学姊脸上露出了极不高兴的苦涩表情。 「唔……太麻烦了,随你高兴吧。」 「嗯~~……不过贵音学姊是婶姊的称呼方式……那我还是用我的叫法,叫你贵音吧。」 说完,贵音轻声抱怨「我明明比较年长……」但是似乎接受了。 「话说回来,你是怎样?看起来很有精神嘛。明明刚刚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哎、哎呀~~这个嘛,因为发生了很多事。另外,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把刚刚那番话告诉大家……」 我说到这里,贵音脸上立刻露出了奸笑。她的个性真的超级扭曲的耶。跟我一样。 「喔~~假扮成姊姊的样子上学,真的让你这么难为情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贵音故意这么回答。 不行。把事情告诉这家伙果然是个错误。她看起来简直是如鱼得水。 「倒是贵音你还真有办法回来呢。之前明明那么豪迈地扮演ene』……」 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贵音立刻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头。 「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好想死……」 看来是打出一个爆击了。 「啊啊~~……到底该怎么办啊。一定会觉得恶心,肯定会觉得恶心的……」 哎,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毕竟一直到今天为止,还在自己一直视为大敌的家伙面前大吵大闹地叫着「主人主人」什么的啊…… ……对了,我也必须和shtaro道歉才行。 虽然当时正在气头上,不过我真的很恶劣地对他做出了难以挽回的事。 虽然不觉得他会原谅我,可是至少要把所有的一切全部说出来才行…… 「怎么了?你很在意他吗?」 可能是察觉到我的想法,蹲下抱头的贵音边说边抬头望向我。 「……是没错啦。毕竟我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 「嗯~~那家伙也不是笨蛋,只要好好说清楚,我想他应该不会怀恨在心。我也有一大堆事情非得向那个家伙解释不可,就一起说吧。」 「……说得也是。就这么办吧。」 贵音似乎非常理解关于shtaro的事。 真不愧是一起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啊。 「啊,果然不行……光是想到那个家伙就想吐……」 贵音突然这么说,然后再次抱住了头。 「咦咦?根本完全不行嘛!话说你这两年根本什么也没吃吧,是要吐什么?」 「没有啦,我刚刚去吃了拉面。」 「钱呢?」 「啊~~!吵死了!因为我好久没吃了啊!整整两年喔!两年!想吃一碗叉烧拉面也是很正常的吧!」 「不,所以我问你钱是从哪来……」 看着我们交谈的模样,seto静静地举起手。 这么说来,我彻底把他忘在一旁了。 「那、那个,我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seto的眼睛不断打转,如此说道。 要说明也是可以,不过之后就要在秘密基地里举办说明大会了,还是等一下再说吧。 不过,不会随便读取我们的思考这一点,真的很有seto的风格。 「……哎,不管怎么说,之后事情会变得非常混乱,所以就等到大家集合的时候再来说明吧。总之我们现在先回去吧?」 我说完后,贵音和seto像是约好了似地回应:「喔!」 「话说贵音啊,你愿意回来,就表示你有干劲吧?」 我这么一问,贵音立刻用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当~~然!而且我也跟ayano约好了啊。总之只要把那个胡子老头抓来揍一顿就行了吧?应该说不抓来揍一顿我根本无法消气啊。」 眼中闪闪发光的贵音,似乎不是非常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现在这个状况下,她实在是太可靠了。 「我也有话想跟ari说。哎呀~~感觉好像非常困难,不过只要大家同心协力,事情一定会好转的!」 seto边说边拍了拍我的背。 「痛痛痛……哎呀~~真的,自己一个人烦恼的我,根本像个笨蛋啊。」 说完,我自己也笑了出来。 尽管即将面晦世界末日,大家也都还是没有变。 「因为大家都变了,所以很寂寞」什么的,真的是彻底搞错方向了。 「哦~~原来你笑起来是这个样子啊。」 贵音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如此说道。 「咦?」 「就是啊~~!kano因为太害羞了,平常总是很少笑!」 被他们这么一说,我的脸开始渐渐烫了起来。 「喔~~?怎么,又想隐藏起来了吗?」 贵音立刻露出奸笑,捉弄着我。 「吵、吵死了啦!好了,快回去吧!」 「喔!哎呀~~不过肚子有点饿了呢。先吃饭吧—吃饭!」 「不,就说我刚刚吃过拉面了……」 ……姊姊。 你有在看吗?姊姊。 虽然变得比以前更吵闹了,不过我们好像都没有变喔。 像今天,待会儿似乎也会开始玩起假扮秘密组织的游戏。很好笑吧。 ……欸,姊姊。 再等一下,我就要对姊姊最喜欢的「那家伙」说出所有的一切了。 总觉得那家伙实在很软弱,老实说我不太喜欢他,不过看来那家伙还挺有趣的。 如果是那家伙,似乎就可以从爸爸手上、从世界手上,把姊姊抢回来。虽然讲起来真的很奇怪就是了。 啊啊,对了。姊姊的编号……no0会一直空着的。 要是回来了,我们再和以前一样,像笨蛋一样大玩特玩吧。 所以,只要再一下就好…… ……再等一下吧,姊姊。zation 第一卷inadaze 后记「目光豁然明朗的内容」 后记「目光豁然明朗的内容」 我是じん。《karoudaze阳炎眩乱5-thedeceivg-》不知大家看得还开心吗? 这次的主角是「kano」这位青年。 和目前为止曾经担任过主角的角色们相比,他性格不坦率的地方比较多,描写起来真的很不轻松,不过也因此成为一个更加令人喜爱的角色。之后希望能在真正的意义上,让他和shtaro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好。 不过,听说有非常多人喜欢kano这个角色的样子,真的非常感谢。 上一集的后记也有提过,我有个亲戚的小孩似乎也很喜欢kano。 这就是所谓「受欢迎」的家伙吧。哎呀呀,真令人羡慕。 因此,为了喜欢kano的广大读者们,我本来打算让kan0在这一集呕吐个一两次的,但因为内容结构问题而取消了。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 顺带一提,我妈好像喜欢shtaro。老实说根本无所谓。 对了对了,关于这一集的副标题,直到确定为「-thedeceivg-」为止,可是经历了一大串曲折离奇的发展。 的确,感觉好像有提出「-thedeceiver-」或「-thenightofdeceive-」之类的提案。 最后是由「身为超能力者的我变身成女高中生的姊姊的样子前往学校」和「-the deceivg-」双方单挑,而前者获得了压倒性的不支持,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好令人纠结呢。 就这样,小说终于出到第五集了。故事也开始逐渐接近尾声。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故事越接近结束,果然心里就会变得越寂寞呢。 这个系列是我的第一部小说作品,所以我还没有体会过「作品完结」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是,故事方面的结局是早就决定好的,所以我想这部小说应该不会变成长篇作品。 我会一直尽全力执笔直到最后。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如果大家愿意一起观察角色们的成长,那就太让人高兴了。 哎呀哎呀,真的都是因为获得了许多支持,这一集才有办法继续像这样写着啊。 我经常在写稿途中溜去上网(偷懒),不过看到这么多人创作着目隐团员们的插图和小说,真的超级令人开心的! 当中也有绘制目隐团漫画等作品的人,这同样也是非常有趣啊。 这么说来,主线故事里好像没有「日常篇」之类的东西吧?而且也没有出现十名团员齐众一堂的描写。 所以我也希望总有一天能写团员们的日常生活。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呢~~ 总之总之,是抱着绝不输给其他人的想法,一边思索各种点子一边写出来的。 咦?你说出书速度好像变得比以前慢了?没这回事没这回事,我绝对没有偷懒。只是因为忙得跟鬼一样啊。 和小说执笔同时进行着参加演唱会、制作游戏主题曲、写动画剧本、制作动画主题歌…… …… 本作品要动画化了!(慢) 是的,就是这样。 于本作品《karoudaze阳炎眩乱》之中登场的角色们,透过新的故事大肆活跃的动画「ekakucityactors」,这次就要在日本全国各地播放了!(说明语调) 哎呀呀,真的太让人开心了。只要努力创作,梦想真的就会实现呢!我重新体会到这个道理。 这也都是托了各位支持的福。哎呀,真的。 第六集应该可以在不远的将来发表。今后也请务必耪必继续为我加油打气! 那么,就在下一集的后记见了! じん(自然の敌p)z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