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清天》 第一章 不平凡的少年 五颜六色的野花,郁郁葱葱的树木,清澈见底的河流,光滑如镜的鹅卵石,这是在九宫山下。 此时六月飞火,炎热似火炉。几个少年正在河水中嘻戏畅游。看他们,忽而潜入水底,眨眼功夫,又在丈外冒出头来,忽而狗刨式划水,互相追逐,忽而爬上河边大树上,又纵跃而下,落入水中,砸起个巨大的水花,真似河里的鱼,好不快活。 玩到开心处,一少年道:“我们比比谁待在水中更久怎么样?” 其它少年都觉得是个好提议,一个少年数了三声,几个少年便都潜入水中,方才水波起伏的河面,立时水平如镜。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少年受不了,先从水里冒了出来,接着又冒出几个头来。 几个出水的少年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少年道:“还有阿毛和泥鳅没从水里出来。” 另一个少年道:“你们说这次阿毛和泥鳅,谁能在水里待得更久些。” “肯定是阿毛,每次都是他在水里待得更久。” “对,没错。” “好奇怪,泥鳅这次怎么能在水里待得那么久,平日他都是第一个浮出水面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等待着叫阿毛和泥鳅的两个少年浮出水面。 忽的,一个眼尖的少年,发现了水面上浮着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竹筒。 他暗暗给其它人使了个眼色,众人领会,其中一个少年出手摁住了竹筒顶上的洞。 很快,只听哗啦一声,又一个少年露出小圆脑袋,众人都大笑起来。 “泥鳅,你竟然使诈,用竹筒换气。” 那叫泥鳅的少年知道自己作弊被被伙伴发现,尴尬呵呵一笑。 众人继续等待仍潜在水里的阿毛。 等了好久,仍不见浮出水面,众人开始担心起来。 “阿毛怎么还不起来,会不会在水里憋坏了。”泥鳅问道。 “呸呸呸,乌鸦嘴。” 众人听了泥鳅的话,也开始担心起来。 他们开始叫唤阿毛,但是并无回应。 这些人这时才开始担心,纷纷潜入水中,等他们浮出水面时,已托起了一个少年,向岸边游去。 “阿毛,醒醒……”众人将阿毛抬到岸边平地上,都紧张的叫唤着,但是任他们如何叫唤,叫阿毛的少年都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众人惊慌,一个少年急问道:“阿毛出事了,我们该怎么办?要是阿毛父母知道,非打断我们的腿不可。” 众人想起阿毛爹的火爆脾气,不寒而栗。 泥鳅道:“我听大人说过,要是溺水,往他嘴里吹气,有机会能将人救活。” “我也大人听说过,只是没见过。” “不管了,阿毛现在还不醒,要是出事怎么办,我们总得试试。” 说着,泥鳅俯身掰开阿毛的嘴,深吸一口气,嘟着嘴便往阿毛嘴上凑。 就在离阿毛头还有一尺距离,本来一动不动的阿毛突然睁开眼睛,出手挡住泥鳅圆鼓鼓的嘴,嘴里骂道:“死泥鳅,嘴巴臭死了,我才不要和你对嘴呢。” 阿毛突然醒来,众人欣喜不已。 待他起身,众人又都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 阿毛看出众伙伴不友好的目光,干笑两声,道:“你们怎么这么看着我?” “你为什么装死骗我们?” “觉得好玩,所以装死骗你们,看把你们吓的,是不是感觉很惊喜,很刺激。”想到方才众伙伴害怕的模样,阿毛不禁笑出声来。 惊喜没有,刺激倒不小,众人刚才的确被吓到,发现是阿毛整蛊,都磨拳擦掌向阿毛走去。 阿毛看见其它少年不怀好意向自己走来,一阵惊慌,急道:“你们别乱来,我可是会武功。”说着比划了两手。 “蛇拳,虎拳,螳螂拳……”尽管阿毛不断变化武功招式,使得有模有样,但是众孩童不为所动,扑向阿毛一阵拳打脚踢,然后将他抬起往河里扔去,便一哄而散,只留下阿毛在水里不断咒骂。 “这帮家伙,竟然下手这么狠。”阿毛从河里爬上岸去,抚摸着被打得五颜六色的脸,一阵龇牙咧嘴。 “要不是我手下留情,非把你们打得屁滚尿流。” 凑脸近河边,看见河里倒影,愁眉道:“这副样子怎么回家?要是被爹看到,又要怪我和别人打架,屁股少不了被一顿肿。” 他想了想,又钻入河里,等他再次从河里钻出来,手里多了一条尺长的鲤鱼,看了四周没人,身子一跃而起,似芙蓉出水,落在岸边岩石上,抱鱼在怀,便往一旁树林里奔去。身法矫捷,似飞豹虎奔,眨眼间消失在树林里。若是有旁人看到,定然想不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能跑这么快。 穿越茂密丛林,约大概半个时辰,阿毛来到一山脚下。 山边长满杂草,草比人高,阿毛想也不想便钻进草丛中。 想不到草丛背后是一个山洞,山洞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阿毛也不慌,仍径直往里走,似乎常走进这山洞一般。 走了不知多少步,忽的眼前霍然开朗,出现一宽敞的洞室。 洞室简陋,不过一张石床,一张石台,几张石凳,石台上有茶几,石台上方有光从洞天照进。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盘坐在床,双眼紧闭,面色红晕。 阿毛见老者在静修,不敢打搅,蹑手蹑脚坐在石凳上,奈何怀里抱的大鱼在拼命挣扎,鱼尾不停的扫,发出声响来。 老者张开了眼睛,笑道:“你来便来了,怎么也不说话?” 阿毛道:“我见师父在打坐,知道师父在静修,所以怕打搅师父,是以闷不做声。” 老者呵呵一笑:“你再怎么不出声,也难以掩盖你身上的味道,你还是打搅了我休息。” 阿毛道:“怎么会,我可是在河里洗了半个时辰的澡。” 老者指着阿毛怀里的鱼,道:“你再怎么洗,也难以去除鱼的腥味。” 阿毛笑道:“要去除鱼腥味还不容易,我把鱼煮了,给师父煮鱼汤喝。” 老者听后,脸上笑得更甚。 “如此正好,吃好喝好,修行练功便会事半功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章 神秘男子 阿毛抱着鱼去收拾,并在洞外采了些雨香草做料,熬了半个时辰,只闻满洞飘香,白发老者早已等不及,走近前来,闻了闻后,笑道:“阿毛做的鱼最香,要是每天都能吃上这么好的鱼,那该多好。” 舀了碗鱼汤递给白发老者,阿毛道:“这还不简单,只要师父愿意,我便天天给你煮鱼汤喝。” 白发老者听后,笑得乐不可支。 阿毛也跟着笑,这一咧嘴,惊动了脸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白发老者早已注意到阿毛脸上的伤势,看他鼻青脸肿,又是好笑。 “怎么,我教了你的那些武功,你还让人打成这样?” 阿毛道:“师父教我闭气功,我和村里的伙伴比谁在水里待得久,结果他们都没有谁比我在水里待得久。我还装死骗他们,他们上当,便找我出气,我知道师父教我的武功厉害,怕伤了他们,所以没有使出来,变成现在这付模样。” 白发老者听后,点了点头,心里暗道:“我传他一些擒拿手法,足以使他对付几个大汉绰绰有余,对付几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子,自然亦手到擒来。但是他情愿挨打,也不以武欺人,心性倒是端正。想我年纪一把,身怀绝世武功,纵横江湖几十年,打败天下无敌手,然今膝下却无传人,此子秉性善良,不如将平生所学传授于他。” 老者如此想,阿毛又夹了块鱼肉,给白发老者,见老者若有所思看着自己,不禁问道:“师父,我的脸长花了还是长草了,让你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白发老者道:“阿毛,你可愿学武功?” 阿毛奇怪,自他与白发老者相见至今已有一年之久,期间老者教了阿毛一些打猎捕鱼的本领,让阿毛每天给他捉来一些肥鱼野鸡。阿毛对白发老者也一直以师父相称。如今听白发老者如此说,问道:“师父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以前教我的不是武功?” 白发老者道:“以前,我教你的都是一些飞身捉鸟,潜水捉鱼的本事,现在我想教你一些让你天下无敌的武功。” 阿毛一听心喜,谁想被欺负,要是天下无敌,自然便不会被人欺负。 “师父,那你快教我一些天下无敌的武功。” 白发老者走去从洞壁上摘下一把剑,走至空旷处,对阿毛道:“你看好了。”话说完,左手在剑鞘用力一按,便听铮的一声响,剑飞出鞘,跃起丈高。 待剑落至胸前,白发老者右手疾出,抓住剑柄,手一翻转,便划出一朵剑花,接着便连连挥剑,身法快如疾风,剑势如惊雷滚滚,剑迸发出的剑气,摧残着洞壁。 阿毛在一旁凝睛细看,但是白发老者身法快极,他竟是看不清人的模样,只见有一团白色魅影在洞中到处闪动。直到老者收剑立住时,阿毛才看清老者。 “怎么样?你可看清我方才所使的剑法?” 阿毛摇了摇头:“师父方才使得太快,我连看都没有看清楚。” 白发老者大笑,道:“不奇怪,你若看清,我又如何以这套剑法打败天下无敌手。” 阿毛道:“怪不得。” 白发老者道:“这套剑法叫风雷剑法,我想现在传授与你如何?” 阿毛欣喜不已,跪地拜谢。 白发老者便开始慢慢比划剑招,一招一式传授给阿毛。 阿毛倒是用心学,人也聪明,半天功夫,便将白发老者所传的九九八十一招剑法默记于心。 待他离开山洞时,发现天已黑。阿毛倒是在这片树林长大,熟悉回家的路,认定方向,便弄了支火把,走进黑漆漆的树林里。 走了好一会儿功夫,忽感觉前方有动静,便停下脚步。 暗暗叫苦:“难道是猛兽出没?” 如此一想,心中戒备,慢慢走向前。 火把前倾,才走出两步,忽的一黑影从树丛中跃出,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阿毛已借助微弱的火光看清并非是猛兽,而是一个人,这人已挥刀向他砍来。 阿毛实在不知为何会有人要杀他这个不过十一二岁山村长大的孩子。 他也许能找出许多理由,但是现在他不容分心。 那人虽然突然袭击,杀气腾腾,如饿虎扑食,但是在阿毛看来,他的动作实在是慢极。 毕竟白发老者教了他一年的捕雀手,平日捕捉野兔野鸡,身法已是快如闪电。眼看刀向他劈来,身子向后一跃,避开了突然袭来的一刀。 只听“咦”的一声,偷袭阿毛之人道:“想不到是个高手,还是个小孩。” 火把照亮了丈远范围,可看见一个身披铠甲的男子手持大刀,站在阿毛不远处。 “想不到是个大叔,还是当兵的,却不知我和你有何深仇大恨,要深夜埋伏杀我?” 那身披铠甲的大汉听后,大笑道:“我埋伏杀你一个小孩,这不是天大的笑话。” 阿毛道:“你纵然狡辩,也改变不了方才你的确偷袭我。” 那大汉道:“不过是一个误会,我万万没想到竟是个小毛孩,深夜还在树林中行走。” 阿毛一听,也觉得有理,十一二岁的年纪,世上除了他,谁还有胆子黑夜在树林中行走。 但是他对大汉可没好气:“怎么?瞧不起我们小孩?要知道我们不过是年纪小,并不代表我们胆子小。倒是你从何来,我可从来没见过你。” 那大汉惊愕,万万没想到阿毛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思聪颖。 “你叫什么名字?”那大汉问道。 “我叫阿毛。” “阿毛,这是你的名字?” 阿毛道:“其实我的名字不叫阿毛,我的真实名字叫冯天玉,村里人嫌我做事毛手毛脚,所以叫我阿毛。” 那大汉听后道:“这倒是有趣。” 方才眼前的小男孩竟避开了他突然劈出的一刀,大汉可不觉得这少年毛手毛脚。 冯天玉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夜里会在这片树林出没,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这话问出,那大汉发出了冷笑:“你们小孩什么都好,就是对不了解的东西太好奇。” 冯天玉点头同意道:“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对你很好奇,你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当兵的。” “你想知道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章 不孝子 冯天玉从那大汉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意,心中一琢磨,道:“你如果不想说也就算了,听说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这几天有不少逃难的人到我们村子里。” 那大汉道:“你看我像逃难的吗?” 冯天玉道:“你自然不像,我虽然小,但是还是看得出你是个当兵的。” 大汉不说话,走到一棵树边,脸色似乎很痛苦。 “你看起来好像身体不舒服?” “不关你的事,我不杀你,你现在快离开我面前。” 夜已深,冯天玉也不想在野外再逗留,不理会大汉,快步往前走。 很快走出树林,树林外有一条河流,河岸边有十几户人家,错落有致。 冯天玉远远看到自己家的灯火仍亮着,暗想自己这么晚回来,爹娘一定着急坏了。 走到门前,便要推门而入,但又停住了手。 “不知我这么晚没回来,爹娘一定担心死了,他们着急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冯天玉他爹冯二好酒如命,喝醉酒后便会发酒疯,与邻居打架,仗着身强体壮,常把人打得鼻青脸肿,村里人都畏惧于他。他有时还会打冯天玉母子俩,是以冯天玉心中很是讨厌他爹,常常跑出外面,但是村里伙伴嫌他爹凶恶,少不了找他麻烦。冯天玉常被打得鼻青脸肿,直到他有一天在树林里遇到了一个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得知他的遭遇,对他甚是怜悯,便教他一些制敌却不伤人的擒拿手法。 冯天玉感觉到擒拿手法的巧妙,有空便苦练。早晚都去找白衣老者练功,少不了偷些他爹的酒,白衣老者见他心诚,便替他打通任督二脉,教他一些简单的内功心法和轻功,让他学会之后给自己弄些野味。冯天玉甚是喜欢,天天跑到树林中僻静之处,修炼内功,且半月有余便掌握了轻功技巧。 如此一想,身子一跃而起,腾起丈高,稳稳落在低矮的茅草屋顶。 出指拨弄干草,钻出一个洞眼,凑眼往里看。 煤油灯光很是昏暗,却足以让人看清屋里的一切。 只见屋里布置简单,一张桌子,几张椅子,一个身穿露肩短褂的中年男子正坐着喝酒,身旁桌子上有花生米和鱼干做下酒菜,正是他爹冯二。 而一旁还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哭哭啼啼声不绝。 冯天玉看得心疼:“娘一定是见我这么久没回去,在担心我哩。” 再看那他爹冯二,一手端酒,一手从海碗里拾花生米,一颗颗往嘴里投,他倒是投的准,一颗不落都进了嘴里,好不悠闲自得。 冯天玉看到这里不禁觉得失望,只听屋里响起雄壮的声音:“哭什么哭,扰得老子都没心情喝酒。” 这是冯天玉他爹的声音,接着冯天玉他娘哭声道:“天玉这么晚还没有回来,你不出去找,还有心情在这里喝酒。” “找什么找,现在大黑夜的往哪里找去,鬼知道那个小兔崽子跑去哪玩了。” “现在这么晚,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要是天玉遇到歹人如何是好。” “那就只能怪那小兔崽子福薄,命该如此。” “他真的是我爹嘛?”冯天玉听到他爹的话,一脸无奈。 “这话你都说得出来,我让你喝酒。”只听屋里“啪”的一声响,然后便是女子惨呼声,冯天玉看到他爹正在打他娘。 难掩心中愤怒,他身子纵跃下地,推开屋门,身子跃起,一个飞踹,将他爹踹倒在地,然后一阵猛打,直打得他爹惨叫不绝。 这时冯天玉他娘发现冯天玉回来,急拉住他的手。 “娘,让我打死他。” “不要,他是你爹,你这样是不孝,会背负骂名的。” 冯天玉停住了手,他爹从地上爬起,哀嚎不止。 “小兔崽子,你竟敢对我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冯二拽起拳头便向冯天玉揍去,劲道十足,竟是下得了手。 冯天玉也不害怕,小手出掌,将冯二的拳头挡住。 冯二好似击到铁板一般,眼睛瞪得老大。 “好小子,几天不见,现在你倒是长本事了。” 冯天玉冷冷道:“你以后不许再打娘,不然我就不客气。” 冯二酒劲上涌,醉醺醺道:“你能把我怎么样?小兔崽子,敢打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又挥出拳头,向冯天玉揍去。 冯天玉轻松避开,擒拿住冯二的手,将他摔翻在地。 冯二这一摔,竟是摔晕过去。 冯天玉娘既惊喜自己儿子长本事,又担心丈夫被摔出事来,但听冯二鼾声骤响,才放心下来。 将冯二扶上床去,冯天玉娘端出饭菜。 冯天玉似饿死鬼投胎,吃的狼吞虎咽。 冯天玉他娘看得好笑:“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冯天玉道;“我实在是饿坏了,娘做的饭菜好吃。” 冯天玉他娘听后露出笑意。 “天玉,你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冯天玉也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也许是练功带来了自信,但是他已答应白发老者,不告诉任何人有关他的事情。 “娘,我哪里变了,还不是你的那个可爱的儿子嘛。” “这倒也是,是娘多虑了。”在她看来,冯天玉除了变瘦了,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方才她亲眼看到冯天玉轻松打倒了冯二,要知道一个大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力气悬殊,自然不言自明。 “你是我儿子,我岂会不懂你,只希望你以后好好长大做人才是。” 冯天玉道:“娘放心,我不会惹事的。” “这就好。” 待冯天玉吃饱饭,便回里屋房间睡觉。 冯天玉他娘熄灯后,冯天玉立即起身,打坐练功。 虽然白发老者给他的不过是简单的内功心法,但冯天玉感觉很是受用,感觉身体有使不完的力量。 这一打坐练功直到天亮,鸡鸣日升,冯天玉怕他爹想起昨晚的事,又找他个没完,便早早起床出门,往树林钻去。 他想起了昨晚回去的路上碰到的那个大汉,便沿路留意,看看大汉是否还在树林中。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章 神秘宝藏 一路走来,什么也没有看到,冯天玉只道那大汉已经离去,便也不再留意。 奈何走至一深草丛处,竟是脚被东西绊住,摔倒在地。 摔得两眼冒金星,冯天玉惨叫连连,起身去看脚下之物,发现是两条人的腿。 再拨开深草细看,发现是昨晚突然出手偷袭他的那个大汉。 此时大汉脸色苍白,昏迷不醒,气息微弱,还有一口气,却似乎随时便会断掉。 “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他检查大汉伤势,发现有箭头从背后透过前胸。 “看来昨晚他已经身负重伤,奈何这荒郊野外,难以及时包扎伤口,是以流血过多,昏迷到底不醒。” 冯天玉不知大汉为何会招人下次毒手,他知道这大汉随时会死去,他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大汉在树林中死去,但是却无看病救人之法,想来想去,觉得白衣老者或许能就大汉一命。 如此一想,做了副担架,将大汉推上担架后,在担架上系上树藤,拖着担架走。 冯天玉年纪虽小,练了内功后力气倒不小,但练武不足一年,拖着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大汉在茂林中走,仍感觉很是吃力。 走了半刻钟不到,只前进了一里路,但听身后大汉呓语叫水。冯天玉便将他拖至河边,手捧着水倒进大汉嘴里。 大汉的嘴紧闭,冯天玉捧来的水大多撒落在他的脸上,竟是将他浇过来。 大汉睁开眼睛,看到冯天玉,面露不可思议。 “原来是你。”声音很是虚弱。 冯天玉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人将你伤成这样?” “你我本不相识,我是谁对你而言并不重要。” 冯天玉觉得有理,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你这人说话虽有些大道理,但是却令人讨厌,你看我与你素不相识,但我却想救你的命,这对你难道也不重要吗?” 大汉道:“你大可不必救我,我明白自己的伤势,就算大罗金仙降世,也不会救得了我。” 冯天玉叹气道:“你这人活得如此悲观,想来几十年在这世上并不顺意。” 大汉想不到冯天玉小小年纪,还会洞察人心。 “你很聪明,若是现在长大成人,必定在乱世中有一番作为。” 冯天玉道:“我才不要离开这个村子,我在这个村子长大,也会在这里老去。” 大汉听后笑出声来。 冯天玉不解,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无知,我以前也这么想,世事难料,后来我发现有些事由不得你,你不做,你就得死,何况现在是乱世,谁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大汉的话很是深奥,冯天玉一时半会难以理解。 “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道理却救不了你的命,你既然说自己快要活不成了,我也就不费那么大的力气带你去救命,我们就此别过好了。” 转身便要走,走出三步外大汉叫住了他。 冯天玉转身回到他身旁。 “怎么,想求我带你去找人救你?” 那大汉摇了摇头,道;“我说自己活不成,便不会再想活着。” 冯天玉道:“那你叫我回来所为何事?” 那大汉道:“我观你是个聪明人,不久将来必然在天地间做一番功业。” 冯天玉道:“是又怎么样?” “建功立业岂能不花钱,我给你一批宝藏。” 宝藏!冯天玉大吃一惊,他只道大汉是在和他开玩笑。 “就你,还有宝藏?” 那大汉见冯天玉不信,叹气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冯天玉将信将疑接过手里,摊开纸一看,只见纸上写着几十个字,竟是一首诗,冯天玉读出声来。 “东灵山怀古,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冯天玉读完,白了那大汉一眼。 “你不是说给我宝藏,怎么会不给地图,却给我一首诗?” 那大汉道:“宝藏又岂会那么容易得到,想得到宝藏必然会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宝藏位置便在诗中,你用心领悟自会找到宝藏带我位置。” 冯天玉听后,竟是被吓唬到。 “要我的筋骨,岂不很危险,这种要命的宝藏,我才不要。” 那大汉道:“看来你胸无大志,却不知可否帮我一个忙?” 冯天玉道:“你什么都不必说,我不会帮你的。” 大汉一听叹息:“看来宝藏将要深埋地下,永无价值。” 说完,竟是气咽了去。 听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冯天玉暗道:“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世人谁不爱财,冯天玉也是人,所以他默背下宝藏诗,又将大汉手中写有宝藏诗的纸,泡在水中,直到字迹模糊。 “如果真有宝藏,那宝藏现在岂不是只有我知道。” 他将大汉尸体拖到一空旷处,准备挖土掩埋,忽的一个身影从他头顶上掠过。 冯天玉抬头细看,却发现无任何异样,当他再要走动时,一个道士出现在他面前。 细看那道士,长得枯瘦如柴,眼睛锐利,直勾勾盯着冯天玉。 冯天玉背被他一盯,竟是僵住,迈不开步伐。 心中惊慌,暗道:“此道士武功,只怕不在师父之下。” 双眼如钩,勾人心魄,那道士问:“小孩,李自成死前和你说了什么?” “李自成?”冯天玉难以相信,暗奇:“他说的莫非便是那个大汉?” “没错,在你担架上的人便是李自成,告诉我他临死前和你说了什么?” 冯天玉道:“李自成我没见过,如果你说的是我身后拉的这个人的话,那表示你们认识,那我就把它交给你。” 说完,撂下担子便走。 那个道士疾走到大汉尸体旁,在尸体上摸索,似乎要找东西。找了好一会儿,将尸体搜了个遍,只差将衣服脱光。 找不到想要的东西,那道士急追上已走远的冯天玉。 “快说,李自成死前和你说了什么?” 冯天玉没想到这个道士那么难缠。 “我说过我不认识李自成,你一定是找错人。” “小小年纪便会撒谎骗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章 恶道士 “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那道士冷哼一声道:“你若再不老实,便如此树。”他手出掌向一旁的一棵树击去,只听“咔擦”声响,大树应掌倒下。 竟想不到道士武功这么厉害,冯天玉惊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对道士也多了份戒心。 “你说还是不说。” “我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个大汉是我在树林里无意遇到的,当我看到他时他已经是个死人,我看他可怜,正想找人把他埋了,至于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我可不知道,也许掉在了某个地方也说不一定。” “你骗不了我,我方才摸到他的尸体时,他身子还暖,想来死去不到半个时辰。也许你说得对,我要找的东西也许已不再他身上,但是还得从你身上开始找起。” 他突然出手,抓向冯天玉,出手之快,冯天玉竟是没反应过来,待感觉肩膀生疼,才发觉已被道士捏住肩膀。 “你想怎么样?”冯天玉感觉肩膀如锥刺骨般生疼,让他使不上半分力气。 道士也不理会一手捏住他的肩膀,一手在他身上摸索,直摸得冯天玉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 “我被你摸得痒痒。” 道士在冯天玉身上没摸出什么东西,撤回双手。 冯天玉感觉肩膀恢复力道,甩了甩肩膀道:“怎么样?什么都没有找到吧?” 道士的确什么都没有找到,但却是不肯就此放过冯天玉。 “说,李自成可是对你说过什么话?” “没有,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个死人。” “看来你还是不老实。”道士出手迅速在冯天玉身上点了几下,冯天玉立时感到全身痛痒,似针扎,且有无数只蚂蚁撕咬着他一般。疼得他惨叫连连,不停出手挠着身体。 “臭道士,你对我施了什么鬼法术?” 那道士得意笑道:“我方才在你身上下了曲筋倒血指,你现在筋骨错位,气血倒流,若半个时辰内不得化解,便会心脉破裂而死。” 冯天玉听后,脸色被吓的苍白,双手挠着身子,嘴里骂道:“臭道士,好狠的心,亏你还是出家人,却欺负小孩,你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披着人皮的老虎……” 越骂越难听,道士想不到一个小孩竟然会骂出令人抓狂的话,任他修心多年,也被骂得血气翻腾。 但是他还是忍住,毕竟也许李自成告诉了这小孩,宝藏的秘密。 他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冯天玉痛苦挣扎,身上被抓出数道血痕。虽然那人是个小孩,但是他行走江湖多年,知道对别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何况江湖少年英雄辈出,多少行走江湖几十年的武林高手,阴沟翻船在一些看似小孩的人身上。谁又能知道眼前的小孩以后不会是一个叱吒风云的武林高手呢。 并非道士小心谨慎,只因他心中有预感,感觉到眼前的小孩以后不会是个平凡之辈。 毕竟江湖上无人能在被他下了曲筋倒血指后,仍坚持那么久还不求饶。 “小子,你说还是不说。” 道士从没在小孩身上下过这惨无人道的指法,怕小孩承受不住,死了过去,那他追寻李自成,而来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只盼小孩快些将李自成宝藏秘密说出来。 冯天玉虽然练过一些内功,但是毕竟血肉之躯,又岂能忍受得住江湖闻之色变的曲筋倒血指。 心里一阵盘算,便心生一计。 “好,我告诉你便是。” 道士听后欣喜。 “快说,李自成临死前和你说了什么?” “你想知道宝藏的秘密,便解开那破指法,不然我不会说一个字。” 宝藏的秘密?小孩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是李自成宝藏的秘密,那李自成死前定然告诉了这小孩宝藏藏在何处。心想就算解开曲筋倒血指,眼前小孩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他出指在冯天玉背后一阵乱点,手停罢,冯天玉便感觉那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痒感觉立时消失。 “我已替你解开曲筋倒血指,你现在可以告诉我,那李自成对你说宝藏埋在哪里?” 冯天玉道:“什么宝藏地点?我怎么知道?” “你敢骗我!”道士发觉眼前小孩是在骗他,怒不可遏,挥掌便向冯天玉的天灵盖击去。 掌力汹汹,如泰山压顶,冯天玉感到一股压迫感,知道道士一掌击下,自己脑袋立即变成豆腐花。 “停!” 道士的手掌随着冯天玉的声音顿住。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冯天玉道:“你这恶道士也歹心急,我还没把话说完,你却要动起手来,想对一个小孩下毒手,你也不知道害臊。” 道士这时也发觉自己有些冲动,急忙收回手。 “你还有什么话说?” 冯天玉道:“虽然李自成没有说宝藏的所在,却念了一首诗。” “一首诗?” “没错。” 道士急问:“什么诗,快念给我听听。” “那你可要听好了”冯天玉咳嗽一声后开始背诗: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酒醉酒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吟至此罢,对道士道:“这就是那个大叔吟的诗。” 道士若有所思道:“这岂不是唐伯虎的桃花庵诗?” “没错,是唐伯虎的桃花庵诗。”冯天玉喜欢唐伯虎的洒脱不拘,是以当村里教书先生吟诵这诗时,他一听便默记于心,当下背出来,自是一字不差。只怕眼前恶道士信以为真,让他离去才好。 但道士又岂会那么好骗,他心嘴里喃喃默背几遍,发觉到不对劲。 “你是不是骗我?” 冯天玉道:“我已经将李自成临死前给我背的诗告诉你,你不信也罢,怎的反赖我骗你?”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章 逃出魔手 “即是李自成背与你听,难道你一听便熟记于心?” “那怎么可能,只是不巧唐伯虎的桃花庵诗我也会背,所以现在才能背与你听。” “李自成败退出北京后,可没到过江南,他不可能将宝藏运过江去,定然是这小子骗我。”想到此,发现再次被骗,不禁火大,大喝一声,出掌向冯天玉击去。 冯天玉万万没想到道士会突然出手,身子一跃而起,落在附近一棵树上,勉强躲过道士一掌。 道士自是没想到那冯天玉有如此轻功,待他再要出掌,冯天玉已身子飞奔远去。 “好小子,哪里走。”道士气急败坏,紧追在后。 冯天玉轻功虽有进步,奈何道士武功高深,一个起落便追近,接着一掌击出,掌力击出,竟是将丈远之外的冯天玉击翻落地,摔在地上,惨叫不停,要不是他练过一些内功,眼下只怕已是死人。 那道士也落在地上,将冯天玉从地上提起,冷笑道:“好小子,轻功不赖,命也不小,说,谁教你的武功。” 冯天玉只觉筋骨快要散架,被道士用手揪住衣领提起后,双手齐出,擒拿住道士手腕。 但任他如何拿穴掐脉,道士都不为所动。 道士面上虽无表情,心里亦惊叹手中小孩的擒拿手法精妙,若不是他运力封穴,倒是要被一个小孩制住。 看到冯天玉的擒拿手法后,道士知道他一定是师从高手,不禁有了些忌惮。 “快说,你的师父是什么谁?” “我师父的名字又岂是你这野道士所能听闻。” 冯天玉说完,一口咬住道士揪住他衣领的手。 “臭小子,敢咬我!”道士大手一挥,将他摔出三丈之外。 冯天玉借势落地后,又腾出丈远,眨眼间消失在树丛中。 道士一拍额头暗叫不好,竟是让冯天玉借他的力逃遁,眼下目之所及,竟是毫无踪迹可循。 又追出十丈之距,仍一点动静都没有,眼中不免露出一线杀机。 冯天玉从逃出恶道士之手,利用对树林的熟悉,尽可能的往人高的树丛钻去,如此,竟是逃过了道士的追捕,来到了一山脚下。 拨开山脚下的草丛,露出一个洞来。 “师父不好了,有恶人要杀我。”冯天玉钻进洞去,大声叫喊,直到跑到洞室,只见白发老者正在石床上打坐。 “师父快帮帮我,有人要杀我。” 冯天玉方才已被道士所吓到,心知道士定然不会放过他,不禁害怕起来。 但他连喊数声,白发老者都没有回应,紧闭双眼,脸色通红,额头上冒出汗水流淌在脸上。 冯天玉大吃一惊,他从未见过白发老者如此模样,不禁担心起来。 忽听“噗”的一声响,一道血箭从白发老者嘴里喷出,击在丈远的石桌上,石桌上立即被击出一血洞。 冯天玉惊叫一声,见白发老者倒下,急跑上去抱住,嘴里不听哭喊。 “师父你怎么了?” 白发老者躺在石床上,看着冯天玉,露出淡淡笑意。 “是天玉。” “都是我不好,在师父练功之时,贸然闯进来,扰了师父练功分心,害得您伤成这样。” 冯天玉很是自责,只道一切都是因为他。 白发老者淡淡一笑道:“不怪你,只不过是我练功心切,以至于走火入魔罢了。” “走火入魔?师父会不会有事?” 冯天玉很是关切,这一年来,白发老者待他如子,传他武艺,两人难免产生亲情,眼看老者说话虚弱,不禁想起李自成死前说话,亦是如此。 白发老者此一练功走岔,竟是伤及筋脉,纵然内功深厚,却年纪老矣,这一伤只留下三分性命罢了,但是他不想让冯天玉知道,只是摇头笑道:“放心,师父武功天下第一,不会有事的。” “师父骗人,我不久前也遇到一个快死的人,说话也跟你一样,有气无力,现在那个人已经死了,师父你会不会也……” 说到此,冯天玉已是哽咽说不出话来。 白发老者笑道:“傻孩子,我武功天下第一,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真的?”冯天玉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煮的鱼汤那么好吃,我可不想这么早就死去。” 冯天玉听后破涕为笑。 “这就好,只要师父不死,我天天给你煮鱼汤喝。” 白发老者道:“天天喝可不行,适当换些口味才好,比如烤野鸡,烤野兔什么的。” 冯天玉笑道:“好,只要师父喜欢,我天天给你弄去。” 白发老者咂巴了一下嘴巴,道:“我现在就像喝鱼汤,你快去给我弄来。” 冯天玉一听,愁眉苦脸。 “只怕今天不能给您煮鱼汤喝了。” “为什么?” “因为有一个恶道士要杀我,就在洞外的树林里,我要是出去,他非杀了我不可。” “恶道士?”白发老者道:“你且跟我说说那恶道为何要杀你?” 冯天玉便把从夜中遇到大汉到第二天那大汉死去,临死前给了他一首诗。之后道士出现,要逼问他说出宝藏的秘密,最后如何逃出恶道之手说了出来。 白发老者听到那恶道会使曲筋倒血指后,竟是大吃一惊,急问:“那道士长得什么模样?” “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年纪,长得很高且瘦,就像一具干尸,眼窝凹陷,一双眼睛就像两把剑,让人感觉害怕,为人心狠手辣,几次想要杀我,幸好寻得机会逃走,不然现在就见不到师父了。”冯天玉回想起那恶道士模样,不禁打冷颤。 白发老者听后,喃喃道:“莫非是‘鹰面雕手’成须鹤,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冯天玉道:“莫非师父认识那恶道士?” 白发老者道:“也算认识一场,此人在江湖行事诡异,心狠受了,虽是道士打扮,却杀人不眨眼,他要杀你,你还能从他手里活命,已是万幸。” 冯天玉听后,更是害怕。 “可是师父,我不过逃了一时,他仍在树林外,只怕我一出现,他必定要我的命。” 白发老者道:“不会,他既然要逼问你李自成宝藏的秘密,自然暂时不会杀你,不然你纵有十条命,也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脱。”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章 东方无我 “就算他不想杀我,我也不想再落到那个恶道士的手里。” 白发老者道:“即是如此,我帮你杀了他,如何?” “真的?”冯天玉惊喜的叫起来。 “当然是真的。” 冯天玉脸现愁容。 “师父,你现在身受内伤那么重,却如何能与那恶道士相比?” “这伤算不得什么,我调理一会儿便好。” 白发老者起身打坐,紧闭双目,双手抱丹田,运功疗伤。 冯天玉坐在一旁等待,约摸半个时辰,当白发老者睁开眼睛,冯天玉欣喜,问道:“师父,怎么样?” 白发老者道:“放心,经过方才调理,已经好多了,走,我们出去会会那恶道士。” 出到洞外,寻了一片空旷地带,白发老者道:“天玉,你去将那道士引到这里来。” 冯天玉一听,咽了咽口水道:“师父,我打不过他,又跑不过他,只怕没将他引到这里,便被他捉住。” 白发老者从身上掏出短箭。 “倘若遇到他便将他引到这里,他若要追上你,你便用这袖箭打他。” 冯天玉接过袖箭,将信将疑。 “这能杀掉了他?” 白发老者道:“以你的功力,掷出这支箭是万万不可能杀得了成须鹤,但是吓唬住他倒是足以。” 冯天玉相信白发老者的话。 “好,我去引他过来。” 树林枝叶繁茂,遮住了光线,唯有点点阳光透过间隙照进林中,显得有些昏暗。 冯天玉走在林中,大叫着:“恶道士,出来,我知道你还在树林里。” 正叫着,忽的一道黑影向他掠来。 冯天玉一惊,知道是恶道士,急撒腿就跑。 “臭小子,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冯天玉早已盘算好逃跑的路线,一遇到恶道士便往密草丛中跑,似一只丛林长大的野兔飞奔。 成须鹤虽轻功卓绝,奈何冯天玉在草丛里一阵乱钻,他倒也难以把握冯天玉往哪里跑,直到来到一空旷处,冯天玉从草丛窜出。成须鹤大喜:“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飞扑而至,亮出右手,似鹰爪般向冯天玉抓去。 感觉到有劲风从身后袭来。 冯天玉急将手里拽着的短箭向后掷出。 成须鹤倒没想到一个小孩会突然打出暗器,且听破风声,劲道还不小,急撤回抓向冯天玉的右手,反抓住袭向他的短箭。 “师父,救命。”冯天玉已趁机跑远,叫喊着。 “臭小子,去死。”成须鹤扔去短箭,身子一纵,飞出三丈远,落在冯天玉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往哪里跑?” 成须鹤突然出现在眼前,冯天玉吓得倒地不起。 “哈哈哈……”成须鹤得意笑着,朝冯天玉走去。 冯天玉想要逃跑,但才爬出两步,成须鹤已出手抓住他的脚。 “往哪里跑?” 他将冯天玉提起,像是提着一只小猫。 “师父救我!”冯天玉吓得脸色苍白。 “师父?什么师父?”想到还有第三者在附近,成须鹤不禁提起心眼,四周环顾一番,却不见一丝人影。 “臭小子,你骗我?看我不弄死你。”他手一甩,将冯天玉抛上空中三丈高,然后坠下,吓得冯天玉鬼哭狼嚎,这一摔只怕非死既残。 忽的林中一道白影电光般掠出,将下落的冯天玉接住,然后飘飘然落地。 成须鹤不禁神色一惊,只见白影落地,救冯天玉的是一个身着白衣老者,一头银须随风飘摆。 落地后,冯天玉惊魂方定,便指着成须鹤道:“师父,便是这个恶道士,就是他要杀我。” “你退到一边。”白发老者一脸淡定。 冯天玉依言跑出三丈外,远远看着。 只见成须鹤和白发老者互相对视,两人眼光如电,似在探视对方内心深处。 烈日当空,沉默了约一刻时辰,成须鹤终于忍不住先开口。 “阁下尊姓大名。” 白发老者大笑道:“鹰面雕手成须鹤,难道你不认得我了?” 成须鹤能感觉到白发老者身手不凡,武功不在他之下,此刻听白发老者如此说,不禁心中一震。 “你到底是谁,如何认得本道?” 白发老者道:“你我二十年前有过一场比武,难道你忘了?” 成须鹤听后惊声道:“莫非你是邪剑书生东方无我。” “东方无我?原来师父叫东方无我。”冯天玉虽与东方无我相处一年多,直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 此时东方无我大笑道:“看来阁下还记得那场比武。” 成须鹤冷冷道:“我当然记得,那次比武我败在你的剑下,之后当我再要找你比武之时,你却在江湖中销声匿迹,我苦寻多年无果,只道你已死去,想不到却是躲在这荒山野岭度日。” 东方无我道:“我已厌倦江湖争斗,十年前路过此地,觉得这里清静,便在此隐居。而阁下在此出现,莫非也是想隐居于此不成,若是如此,我也有了个邻居解闷。” 成须鹤道:“不好意思,我不过有事路过此地,以后自当来与你讨教,眼下我有要是要办,就不奉陪了。” 说着向冯天玉走去。 他才向前两步,东方无我身子一动,挡在他身前。 成须鹤顿住脚步,冷冷道:“东方无我,你想怎么样?” “那小子是我的徒弟。” 成须鹤听后,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镇定。 “想不到那小孩竟是东方无我的土地,倒是让人想不到。” “没错,那是我一年前收的徒弟,为人聪明机灵,不失为练武的好苗子。” 成须鹤心里亦赞同,这一天,他几番出手,都让冯天玉从他手里逃脱,心里虽恨,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令人头疼的小鬼。 “既然那小子是你东方无我的徒弟,那正好不过,你徒弟偷了我的东西,我希望你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偷你的东西?”东方无我问:“不知他偷了你什么东西?” “那东西对我很重要,希望你把徒弟交给我。”成须鹤自然不想让东方无我知道李自成宝藏的秘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章 生死相搏 东方无我问冯天玉:“你可是拿了他的东西?” 冯天玉道:“师父,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没有拿过他的东西。” “你听到了,我徒弟说他并没有拿你的东西。” 成须鹤冷哼一声道:“看来你是要偏袒你的徒弟了。” 东方无我道:“我行走江湖几十年,又岂是那般护短而不讲理之人,只是我了解我的徒儿,他忠厚老实,必然不会说谎。” 成须鹤恨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蛮不讲理不成?” 东方无我笑道:“这可是你说的,与我无关。” 他话说完,成须鹤大怒道:“好个东方无我,欺人太甚,岂能容你。” 身子跃起,凌空一掌,掌力势如洪水般,向东方无我涌去。 东方无我镇定自若,大袖一挥,便将成须鹤的掌力化去。 成须鹤已趁机迫近前来,双手齐出,连连出掌,连绵不绝,攻向东方无我各大要害部位。 东方无我亦是双手齐出,左右开弓,将成须鹤的杀招一一化解,还不时使出拂穴指,扫向成须鹤要害部位,逼得成须鹤几次后撤。 冯天玉在旁观看,见东方无我将成须鹤连连逼退,更是拍掌叫好。 成须鹤见缕攻不得手,反被逼得自救,甚是气恼。他只道自己这二十年的修炼,武功大有进步。而东方无我年纪老迈,功力相较以前会有所减弱,但现在看来,他还是难以打败东方无我。 东方无我道:“二十年不见,想不到阁下功力长进不少。” 成须鹤道:“区区不才,反倒是阁下武功依旧高深莫测,令人刮目相看。” 东方无我道:“你我方才过招难分胜负,再打下去只怕依然,不如就此罢手如何?” 成须鹤暗道:“方才明明是他处处占优,却为何提出罢手?这可不是邪剑书生东方无我的高傲脾性,莫非……” 他锐利的双眼仔细察看着东方无我,发觉对方脸色苍白,面无血色,再回想方才交手之时,东方无我虽连连还击,却也频频让他躲开,再就是他方才说话语气,虽然声如洪钟,却是挟带着一丝虚弱感。 种种迹象看来,成须鹤是练武之人,已感觉到东方无我深受内伤,此时正强撑着身体与他相持。 如此一想,心中暗喜。但又害怕是对方故意示弱,也不敢盲目出手。 见成须鹤盯着自己,一双眼珠子乱钻,东方无我知道他又在打坏主意,只希望对方看不出自己受内伤,能就此罢手才好。 “阁下觉得如何呢?” 成须鹤自然不肯放弃这扬名立万的事,要是他杀了东方无我,他必然在江湖中声名大震,而且还能从冯天玉口中得到李自成宝藏所在,可谓名利双收。 只听他大笑三声道:“我二十年前便有心与阁下决斗,现在遇到阁下,又怎么错过,已了结我几十年的心愿,若是败了自当离去。” 东方无我面色严肃,道:“即是如此,那阁下出招吧。” “得罪了。”成须鹤猜测东方无我深受内伤,若与他比拼内力,东方无我必然败与他手。 想到此,运力至双手掌心,大喝一声,双掌向前推出。 这乃是成须鹤倾力一击,东方无我能感觉到有一股掌力似潮水般向他涌来。 东方无我脸色不禁一变,他知道他不能输,不然他与冯天玉的性命便会落在成须鹤的手里。 想到此,他咬了咬牙,运力于手,亦向前推出一掌。 这是他奋力击出的掌力,似驰骋大海的蛟龙,冲破千层浪。 只听一声惨叫,东方无我的掌力穿透成须鹤的掌力,并将成须鹤击飞丈远,直打得他大吐口血。 东方无我道:“你输了,按照你方才所说,你应该离去。” 成须鹤虽被东方无我掌力击成重伤,却无生命大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没想到东方无我仍然能抵住他的奋力一掌,并将自己击成重伤,眼下就算不走,也无可奈何,只好咬了咬牙道:“我服输,这就告辞。” 说完,身子一纵,似飞鸟入林般,隐没于树林中。 一旁的冯天玉见成须鹤被打伤,高兴的跳起来,但见东方无我将成须鹤放走,急道:“师父,就这么放他走,岂不是后患无穷?” 东方无我摇了摇头:“他虽受重伤,你依然打不过他。” 冯天玉道:“我打不赢,可师父你要杀他岂不是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他话说完,东方无我嘴里喷出一口血雨,然后倒在地上。 冯天玉见状惊叫一声。 “师父,你怎么样?” 东方无我方才破成须鹤一掌,乃是用尽全身力气,这无疑加重了内伤,眼下已是命悬一线。 “都怪我害了师父……”冯天玉此时不停自责。 东方无我害怕成须鹤并未走远,气息微弱道:“什么都别说,快扶我进洞中。” 冯天玉擦拭狂涌而出的泪水,搀扶着东方无我进入密洞中。 将东方无我轻放在石床上,冯天玉又开始连连自责,痛哭流涕。 东方无我叹息一声,缓缓抬起手抚摸冯天玉的头,叹息道:“傻孩子,与你何干,只怪我练功走岔,受了内伤,又一命相搏,击退成须鹤,致使内伤加重,与你无关。” 冯天玉泣声道:“要是不帮我赶走成须鹤,师父又怎么会内伤加重。” 东方无我淡淡一笑。 “人生自古谁无死,我最多不过还能再活十年,也难免迟早要一死,早死晚死都一样,你不必太难过。” 冯天玉一听“死”子,哭的更伤心。 “师父武功那么好,是不会死的。” 东方无我叹气道:“我受的伤,还能活多久,我自己最清楚,只是临死前能再喝一碗你做的汤就好了。” 冯天玉起身道:“师父稍等,我现在便去抓鱼回来,给您煮鱼汤喝。” 他奔跑出洞,来到九宫山脚下的河边,也不脱去衣服,便跳进河中,潜入水里,只见不断有水泡从水里冒出。 好一会儿,他从水里露出个头来,换了口气,又潜入水里。等他再浮出河面时,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九章 变故 只听“哗哗”搅水声不绝,冯天玉抱着一条大鲤鱼上了岸,往洞里奔去。 等他回到洞里,发现东方无我双眼紧闭,一动不动。 “师父我回来了。”冯天玉把鱼扔地上,走到石床边,连叫了几声,见东方无我毫无反应,心中一凛,右手出指一探鼻息,发现已没了气。 “师父!”冯天玉大哭起来,约摸哭了半个时辰方止。而后走出洞外,寻个风水宝地徒手挖了个坑,待挖好坑,双手十指已是破皮出血。 此时天色暗了下来,冯天玉走回洞中,想起东方无我因救他而死,又是大哭一场,竟是哭累而睡过去。 等他醒来之时,又是新的一天。 冯天玉想将东方无我入土为安,便将他从床上拖下。 无意发现东方无我身下押着一封书信。冯天玉取来只见封面写着他的名字。 “这难道是师父给我的信?” 撕开口子,从里面取出信纸摊开细看,只见写道:“徒儿天玉,为师要去已,恐离世后成须鹤又寻仇而来,今将毕生武学传授与你,武学秘籍在东边洞壁暗格中,当学之以自卫。” 冯天玉看完后,又涕泪横流,大哭一场后,又拖着东方无我至昨天挖好的坑里掩埋。 寻了快平滑的石板竖在坟前作碑,又用硬石刻画“东方无我”四个大字。 忙碌了半天,方才回到洞中,在东边的洞壁里找到了东方无我遗书中提到的暗格。 暗格中有一个精致的丝绸包裹着的木盒子。 打开木盒子,只见有两本书。 冯天玉拿起一本书翻看后,发现是一本武功秘籍,记载着东方无我的剑法,轻功,掌法,点穴指法等,无不是精妙绝伦,冯天玉看得欣喜。 粗略看了一遍后,又拿起第二本翻看。 “《达摩心经》,这是什么书?” 打开看后只觉其中记载包含运气走穴之道,冯天玉知道这是一本内功心法。 他试着按照书上所写的经络运气一周天,果然感觉到有一丝气力顺着经络汇聚至丹田处。 “果然是内功心法。”冯天玉很是欣喜。 又运气几个周天,能感觉到功力较之以前更盛。 就这样按照书中所写的运气方法修炼,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之时,已感觉到身体大不如以前。 眼睛变得明锐,可以看到丈外蚂蚁咬着食物正往窝里拖。双耳也变得聪颖,能听到洞外的流水声。连鼻子也都变得敏感,能闻到一股腥臭味。 “怎么那么臭?”他眼睛四扫,最后目光锁定在他扔在地上的一条鱼上。那条鱼已经爬满了蚂蚁。 冯天玉走进地上死鱼,想确定腥臭味是否从鱼身上发出,但是的确是。 “怎么会?鱼是昨天抓的,一天功夫怎么会变得这么臭,应该至少要三天才对,难道我练功练了三天?”冯天玉想到这里,不禁觉得可笑:“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也不去细想,他只知道他现在已经在外过了一天一夜,母亲应该会很担心他。 想到此便将石床上的两本武功秘籍放进那精致木盒子里,又裹上布,放回暗格,这才安心走出洞外。 洞外天气晴朗,艳阳高照,冯天玉弄了一束野花,放在东方无我的坟前。 “师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花,不过我回去后会偷偷那一些老爹的酒来孝敬师父。”又跪拜了三下,才往村子方向跑去。 一路上,冯天玉知道他娘一定很担心他,他爹一定又对他娘发酒疯,也许会记恨那天晚上将他摔了一跤,现在正拿鞭子,喝着酿酒,在等他回去。 他心里思诌着被老爹用鞭子打时,如何应对。 便走便想,也不知道为何,步伐比以前轻盈了许多,走路也变快,回家的路也比以前快上一倍,他边走边想,已经来到了村头。 但是他怔住了,因为眼前一切已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村庄。 只见一片死灰,随风飘上天去,哪里还有茅草屋,一间间被烧的只剩木架,哪里还见有早起晚归的村民。 冯天玉早已忍不住,奔跑而去,待到近前发现许多尸骨被烧焦,面目全非,狰狞不已。 “出了什么事?”冯天玉心中恐惧,疑惑不解。 他立即想到了他的爹娘,他跑到熟悉的家的位置,但是情形都一样,几间茅草屋被烧得灰烬。 冯天玉心里一紧,急叫道:“爹,娘……” 叫了几遍,无人回应。 他一路走来看到不少干尸,他已有了不祥预感,他缓步走进被烧成灰烬的家,推开未烧尽的木头,发现在厚厚的灰层中盖着两具烧焦的尸体。 看到此,冯天玉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因为他看到了一具焦尸右手戴着一只银手镯,银手镯虽被火烤得漆黑,冯天玉仍能感觉到那便是他娘。 “爹,娘……”冯天玉扒开掩盖着两具焦尸的灰层,跪倒痛哭,哭声凄惨,闻之落泪,听者伤心。 “是谁杀了你们!” 正在这时,忽感觉身后有人靠近,修炼了东方无我内功《达摩心经》后,冯天玉耳聪眼明,在感觉到对方离自己不过半丈距离后,急起身一转,便要出掌向后击去。 但听一声惊叫,冯天玉看清身后靠近他的人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冯天玉急忙收手,而后与那少年抱在了一起。 “泥鳅,原来你还没有死。” 那泥鳅现在满身泥污,脏兮兮就像刚从泥里钻出来,真像冯天玉喊的那样,是个泥鳅。 泥鳅两眼发直,呆若木鸡,任冯天玉抱着她,却是不说话。 抱着泥鳅哭了一会儿,冯天玉才感觉到泥鳅的不对劲,推开他后问:“泥鳅,都发生了什么事?谁杀了村里的人?除了你还有谁活着。” 泥鳅两眼发直,面无表情,嘴里喃喃道:“死了,都死了,一夜之间都死了。” 冯天玉见泥鳅模样,不禁害怕,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都死了,谁干的?” 泥鳅仍是喃喃道:“死了,都死了,一夜之间都死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章 誓要报仇 冯天玉见他精神不对劲,像是失了魂一般,知道他是见到了什么,所以吓成这样,忍不住挥手扇了他两个耳刮子。 直把泥鳅打得两眼冒金星,两耳嗡嗡作响,接着身子一倒地,竟是晕了过去。 冯天玉将他背至溪边,给他脸上泼了些水,才将他浇醒来。 泥鳅醒来,见到冯天玉就在身边,抱着他便大哭起来。 “阿毛,村里的人都死了。” 冯天玉也是悲痛欲绝。 “我都知道了,不知是哪个狼心狗肺下此狠手,无缘无故杀了村里的人。” 他问泥鳅:“你可看到是谁杀了村子里的人?” 泥鳅回忆了一会儿,然后道:“那是两天前的晚上,我睡不着,便爬到屋顶上乘凉,不久后,看到一个黑影,钻进村头二狗子家,过了一会儿出来,又钻进三娃子家,也是很快就出来。我心里好奇那个黑影是什么人,我猜他接下来应该要到我家附近的大麻子家,所以我先偷偷爬到大麻子家附近躲起来。果不出所料,那黑影从火鸟家出来后,便来到大麻子家门前。我能感觉到那是一个人,但是他走路没有声音,他一脚就踹开了大麻子家门口。大麻子爹叫喊是谁,但是那人没有说话,我摸索到大麻子家左边窗户,透过缝隙往里看。大麻子家里已经亮起油灯,我看到一个道士在屋里。” 冯天玉一直认真细心听泥鳅述说,直到听到这里,他才心里一紧,惊声道:“你是说道士?” 泥鳅感觉冯天玉的反应很奇怪,不禁问:“怎么,有什么问题?” 冯天玉道:“你可记得那道士长得什么模样?” 泥鳅道:“那道士化成灰我也认识,长得枯瘦如柴,面似鹰脸,手很修长……” 听到这里,冯天玉已猜出是那道士是“鹰面雕手”成须鹤。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所有村子里的人?难道是冲他而来? 想到此冯天玉又问:“他进大麻子家又怎么样?” 泥鳅不满冯天玉屡次打断他说话,但是他现在需要找人倾诉,倾诉那一夜他所见的一场世间惨剧。 “那道士进了大麻子家后,什么话都不说,直到他把大麻子家搜个遍,大麻子和他爹娘都害怕得缩到一个屋角,那道士问他们家里是否还有其它人?得知道大麻子家就他们三个人后那道士竟然……。” 说到这里,泥鳅又害怕的大哭起来。 冯天玉急道:“那道士怎么样?” 泥鳅哽咽道:“那道士是个魔鬼,他用他那像刀子一样的手切开了大麻子和他爹娘的脖子,他出手很快,我没有看清他怎么出手,大麻子和他爹娘便倒地了,他们三人的脖子在流血。” 冯天玉自然是见识过“鹰面雕手”成须鹤的鹰爪般的双手。 “那你没有跑去通知其它人?” 泥鳅泣声道:“我害怕极,想到他接下来就会杀我父母,我便想跑回去告诉爹娘,谁知那道士跑得快,眼看还在大麻子家,眨眼间就到了我家门口。我害怕,没敢进去。” 说完他大声哭起来。 冯天玉急问:“可你应该来得及通知其它人,但你为何不去通知其它人?” 泥鳅悲声道:“我害怕,没有想到这么多。” “所以你眼睁睁看着那道士一家家把村子里的人都杀死?”冯天玉气得肺炸。 泥鳅无奈道:“没错,阿毛,你打我吧。” 冯天玉是很想出手将泥鳅痛打一顿,可是又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也许那成须鹤说不定就是冲他来的。 冯天玉更加内疚,若是真那样他岂不是更愧对泥鳅。 想到此,语气也缓和下来,问道:“最后你怎么把自己弄得似个泥巴人一样?” 泥鳅道:“那恶道士杀了所有的人,便放火把村子都烧了,火气太热,我便跳到河里去,直到火灭后才爬上岸。” 冯天玉已然了解村子被烧毁,村里人被杀光的经过,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报仇! “我要报仇!” 他恶狠狠道。 泥鳅竟是被他吓了一跳,他从未见过冯天玉表情如此吓人。 “阿毛,我们怎么报仇,现在连那道士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报仇。何况那道士会武功,只怕我们长大也打不过他。” 泥鳅的话似一记铁拳,击在冯天玉心里。 却不说到哪里找成须鹤,而成须鹤也不过小败与东方无我手上,现在以他的武功要打败成须鹤只怕比登天还难。 想到报仇无望,冯天玉气馁,他不知道练功到什么时候才能打败成须鹤,一年,十年或者二十年,他却是等不及,也无可奈何。 眼下唯有下定决心,坚定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也可以练武功,现在我们先去将村子里的人入土为安,再想办法练武功找那道士报仇。” 看着冯天玉,泥鳅似乎又有了生命的目标。 “没错,我们一定要报仇。” 他一头扎进水里,洗去身上污泥,然后在被烧的废墟的村子里找到锄头铲子,在附近空地挖坑。 就在他们挖坑之时,忽然有一阵马蹄声朝他们这边而来。 冯天玉看去,只见有二十余骑。马上之人一个个生龙活虎,皆彪形大汉,皆着铠甲,手抓着牛尾刀,马鞍上挂着弓箭。 是谁都能看出这是一支军队。冯天玉曾听人说山外面在打仗,死了很多人,他知道满清军所到之处便血腥屠杀汉人,他虽然没有见过满清军,但是可以看出马上的人长得有些奇特,与汉人有很大的区别。 “他们是什么人?”泥鳅从未看到过这么多骑着马,杀气腾腾的军队,不禁害怕起来。 冯天玉道:“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满清骑兵。” 这个村子里的人常接待逃难经过的难民,从他们嘴里知道满清兵的所作所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所以听到那些骑马而来的人是满清兵,泥鳅吓得便想逃跑。可惜蹄声骤至,他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蹄声在村子旁停住,看到被烧的成焦炭的村子,就像修罗地狱,就算是历经战场的士兵,也为之动容。 只听那些骑马的士兵在叽里呱啦的说着话,这让冯天玉更肯定了他们是满清兵。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一章 满清骑兵 很快他们发现了在不远处挖着坑的冯天玉和泥鳅,一扯缰绳,那几十个骑兵向他二人走来,在丈远之外停下。 为首的似乎是一个将军,他抬起手中的刀,指着冯天玉二人,用撇脚的汉语道:“你们两个过来。” 冯天玉道:“我们还有事要做,不知几位军爷有什么事?” “小屁孩,敢这么跟我们将军说话,找死!”一个士兵在一旁嚷嚷。 说话好不利索,冯天玉暗想那人应该便是汉奸走狗。 “那是你们将军,又不是我的将军,你们怕他,与我何干?” “好小子,还敢还嘴,看我不宰了你。”方才那个士兵气的便要催马上前,但被那将军挡住。 “别吓坏了人家孩子。”那将军一脸笑意,道:“没事,我们就是想向你们问些事情,你们如实回答,我们便走,不打搅你们干活。” 别人人多势众,自然不能得罪,唯有顺他们意思,回答他们的问题。冯天玉刚要开口,方才还畏惧如鼠的泥鳅,满脸笑意道:“军爷尽管问,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将军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很好,我想问你们,这村子发生了什么事?” 泥鳅眼含泪珠道:“是一个恶道士干的,他杀了村子里所有的人,还放把火把整个村子烧了。” 他话说完,只听满清骑兵中有人笑道:“看来是成道长干的。”其它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只有将军一脸镇定,但还是脸带笑意。 看到这些满清兵把别人的痛苦当做笑话,冯天玉不禁恨从心生,再听他们话里意思,似乎认识成须鹤,冯天玉不禁暗暗拽紧拳头,心里恨不得杀了这些人,却知道那是不可能。 又听那些士兵道:“真奇怪,成道长怎么留下两个活口?” “那还用问,没看到这两个小孩在挖坑?这是留着处理后事哩。” 说着又是一阵哄笑。 但见那将军手抬起,身后士兵都立即止声。 那将军问:“那道士为什么要杀这村子里的人?” 冯天玉咬牙切齿道:“不知道!” 那将军面露奇色,接着问:“三天前,可看到有一个身穿战甲,身受箭伤的中年男子从这里路过?” “没看见!”冯天玉想也不想,就回了去。 “小孩,你再好好想想。” 冯天玉道:“没看见。” 那将军道:“是不是你们村子人救助了那个受伤的男子,那道士才杀了你们村子的人?” “不知道!” 冯天玉的回答令那满清将军脸色大变,怒目圆瞪,泥鳅被吓得缩到身后。 只见那将军冷冷道:“你若不老实,我便让你们两个和家人团聚。” “不知道,你不管怎么问,我们都不知道。” 冯天玉没有被那将军狰狞的面容和恐吓的话所吓到。 “想不到汉人小孩,还有这么有骨气的孩子,只是你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长大了。” 那将军说着,从马鞍处摘下弓,从箭筒里取出一支箭,搭弓拉箭,将箭头对准冯天玉。 “小孩,我数十下,让你们跑,数到十后,我就杀了你们两个。” 泥鳅听后,撒腿便跑,冯天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满清将军好奇,问:“小孩,你们不跑?” “我只有两条腿,你却骑着马,十下之内,我不可能跑得过马,既然知道跑不掉,何必浪费那份脚力。” “你很聪明,我欣赏你。” 他将手一抬起,本对准冯天玉的箭头,又瞄上了跑出十丈外的泥鳅。 只听“崩”的一声弦响,一支利箭飞出,似长了眼睛朝跑动着的泥鳅射去。 “泥鳅,小心。”冯天玉万万没想到那将军会调转箭头方向。 泥鳅闻声回头一看,见一支利箭朝他射来,当下似脚长了根茎一般,惊呆在原地,迈不开步。 眼看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便要被一箭穿心,冯天玉闭上眼睛,不想看到最后一个童年玩伴就此离他而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道黑衣似从天而降,接着只听“当”的一声金属碰击声。满清将军射向泥鳅的箭竟被击飞落地,而同时,一个身着道袍的道士,手持一把剑,挡在泥鳅身前。 事发突然,谁也没有想到一个道士会突然出现,泥鳅捡回了一条命,顿松一口气,瘫倒在地。 冯天玉见泥鳅安然无恙,亦是欣喜不已。 倒是那满清将军,他奋力射出的一箭,被人击落,就像被人在脸上打了一下,令他感到羞辱。 那道士全然不理会满清将军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笑着对冯天玉道:“孩子,过来,到我这边来。” 冯天玉因为恶道成须鹤的缘故,对道士并无好感。但当他看到那道士慈祥的面容,以及救了泥鳅一命,觉得道士也并不是都是恶人。 想走过去,可是满清兵距他不过丈远,只怕他一向道士迈出一步,那满清将军便要挥刀将他砍倒在地。他虽然练过武,但大都捉鸟抓鱼的庄稼把式,何况亦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如今他面前出现的是一个身披战甲,骑着高头大马,久经沙场的将军,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怪物,心里难免有些胆怯,迈不开步伐。 那几十个满清骑兵也齐钩钩看着他,似乎冯天玉动一下,立即便将他砍成肉泥。 满清将军已然感觉到那个道士身手不凡,方才已被道士挫了士气,要是再让眼前小孩从他身前逃走,他只怕就会成手下的笑柄。 所以看到冯天玉犹豫不决,他抬起手中刀,对着冯天玉,威胁道:“小子,你要是敢动一下,我杀了你!” 冯天玉并不害怕这群满清兵,他决定要死也要死得有骨气,所以他走向了道士。 道士含笑对他点了点头,或许是赞许他勇敢,但是冯天玉不后悔他的选择。 那满清将军再次被羞辱,火冒三丈,催马追上来,挥动手中牛尾刀,向冯天玉脖子砍去。 冯天玉感觉到死神临近,停步等死,脑海想的是他的爹娘,东方无我还有数百村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二章 砍杀 等待着死亡,但是死神来得那么慢。 道士见满清将军挥刀砍向冯天玉,急用手中剑挑起方才被击落在地的那支箭,那支箭似从弓弦发出似的,飞向满清将军的刀。 只听“当”的声响,满清将军砍向冯天玉的刀被箭击成两段。 听到金属声响,冯天玉转头看去,只见那满清将军手中的刀已掉落地上,变成两截,本来持刀的右手在不停的颤抖。 看到此,他知道道士武功高强,且真心实意救他,急奔跑躲到那道士身后。 其它满清骑兵已经驱马上来,将道士,冯天玉和泥鳅围得水泄不通。 那满清将军脸呈猪肝色,怒视着道士。 “你是什么人?” 那道士道:“我叫赤松子,是个云游四方的道士。” 满清将军怒道:“野道士,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赤松子道:“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一群鞑虏。” 一士兵斥道:“大胆,鞑虏也是你这野道士叫的。” 赤松子反问:“那谁才有资格叫你们鞑虏?” 那士兵气道:“谁都不许叫。” 赤松子道:“那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士兵气道:“我们是人不是东西!” 赤松子道:“你们既然是人,为什么不能叫鞑虏。” 那士兵气得语塞,还想回辩,但一旁的满清将军早已忍受不住,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条皮鞭,向方才那士兵抽去。 “废物。” 只听“啪啪”数声响,直打得那满清兵哭爹喊娘,也惹得赤松子,冯天玉和泥鳅一阵嬉笑。 把对赤松子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那满清将军才用一双虎眼怒瞪赤松子。 “野道士,你敢多管闲事,那就是死路一条,杀了他们。” 最后四个字明显是对周围骑兵说的,只见二十余把牛尾刀高高举起,其中有两个骑兵驱马挥刀杀向赤松子。 马如龙,刀如虹,骑兵刀骤砍下来,划向赤松子脖子。 冯天玉和泥鳅不禁吃惊,似觉一股洪水向他们冲来。 但见赤松子面无惧色,见骑兵挥刀砍来,持剑的手抬起后,又放下。 谁也没看到他做了什么,但是他的剑已多了一条血迹,再看砍向他的刀都掉落在地,而两个骑兵惊呆着,他们的右手齐腕而断,断口处鲜血喷涌,而他们似乎毫无感觉一般,但是很快又有了知觉,抱着断手惨叫连连。 声音凄厉,令人动容,很快两个断手的骑兵痛晕坠下了马,便一动不动。 挥手间便杀死两个骑兵,四周满清骑兵无不心惊胆颤,满清将军手一抬,又挥下,便有四骑从四个方向飞马而出,冲向赤松子三人。 看敌人来势汹汹,杀气腾腾,赤松子一手抓着一人,提着冯天玉和泥鳅跃上一匹空马上。将二人平稳放在马背后,身子跃起,手中剑四扫,但听剑啸,接着四声惨叫,冲近前来的四个骑兵喉咙部位鲜血喷涌,而后四人坠下马去。 又死了四个,不过半会功夫折损六个人,却连对方半点毫毛都没有碰到,这对于在战场上厮杀且战无不胜的满清兵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而且现在有五匹马环伺在周围,赤松子利用几匹马将他们所在的那匹马包围住,这无疑是一道墙一般,使满清骑兵的优势减弱。 满清将军自然都看在眼里,他又抓起了弓,从箭筒里取下一支箭搭在弦上,对着赤松子。其它骑兵也都掏出弓搭上箭,对准赤松子。 十几支箭,在阳光映照下,泛着森森寒光。 望着四面八方对准他们的箭,泥鳅早已吓得心惊胆颤,冯天玉已紧张起来,要知道箭从四面八方射来,赤松子再怎么武艺高强,也最多自保罢了,却又怎么兼顾得了他们两个。 “你们等会不要动?”赤松子似乎很是淡定,嘱咐了一声。 性命安危不过千钧一发之间,冯天玉只有相信赤松子罢了。 只听箭“嗖嗖”破风声响,十余支箭向赤松子三人射来。 每支箭都似长了眼睛,冲着要害而来。 任何一支箭射中他们三人其中一人,都足以让那人命丧黄泉。 但见赤松子提起手中剑,一阵剑舞,竟是舞出张密不透风的剑墙,将他和冯天玉和泥鳅罩住。 射向他们的箭碰到剑网便掉落在地,是以眨眼间箭射出,而赤松子和冯天玉等人仍毫发无伤。 满清将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掏出箭,搭弦向赤松子射去,其它人也都跟着。 但任他们怎么将弦拉到极致,都难以突破赤松子的剑网。 满清将军难以置信,但是他又不得不服,因为他箭筒里的箭都已经射个差不多,就剩一根。 他搭上弓,虽然知道徒劳,还是希望一次成功。 其它骑兵的箭也所剩无几,他们也搭上箭,只见满清将军这次箭头方向有些改变。 只听“铮”的声响,箭离弦飞出,却不是飞向赤松子,而是射向那几匹空马。 但听马嘶,一匹马被箭射中脑袋,惨叫一声倒地。 赤松子暗道不好,果然其它骑兵也将箭射向其它四匹马,马中箭后或跑开,或被射死。 很快,赤松子用马搭建的防御工事被瞬间瓦解。 但听满清将军喊道:“杀了他们!” 十几个满清兵勇挥着砍刀,向赤松子冲去。 赤松子大喝一声,待对方近前,手中剑杀出,左削右砍,前格后挡,剑如蛟龙,直杀的满清兵惨叫倒地,此起彼伏。 很快,十几个满清兵被杀的只剩三四人。 而这三四人已被赤松子凌厉的剑法吓破了胆,纷纷扔掉手中兵器,喊道:“道长,我们投降,别杀我们,我们是汉人。” 赤松子道:“我道鞑虏怎么可能欺凌我汉人,原来都是因为你们这些汉人在帮他们。” 他看向满清将军,问道:“怎么样,还有什么话要说?” 满清将军失去了随从,手下。再看赤松子武功神鬼莫测,不禁害怕起来,一拉缰绳,调转马头,骑马向东离去。 “道长,杀了他!”冯天玉急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三章 拜师 “放心,他跑不了!”赤松子将手中剑掷出,便是一支箭般,向逃跑的满清将军飞去。 只听一声惨叫,那飞出的剑刺中满清将军的后心,坠下马来,便一动不动。 “厉害!”冯天玉和泥鳅一阵欢呼。 赤松子走去将剑从满清将军尸体上拔出,又走回来,笑问:“你们叫什么名字?二人是哪里人?怎么得罪了这些清兵?” 泥鳅道:“我叫泥鳅,他教阿毛,我们二人本是这附近村民,就在两天前有一个恶道士将我们村子里的人都杀死,全村一百来口唯独剩下我们两人。” 赤松子听其言,脸色露怒色,道:“竟有如此残忍之人,不知那道士长什么模样?” 泥鳅道:“长得枯瘦如材,鹰脸凶相。” 赤松子道:“看来是那“鹰面雕手”成须鹤无疑。” 泥鳅和冯天玉惊道:“道长认识那个恶道?” 赤松子点了点头道:“实不相瞒,那成须鹤是我师弟,为人心术不正,喜好名利,二十年前被我师父逐出师门,从此便无来往,只听得他在江湖中为恶,师门甚是震怒,让我下山除害,但那成须鹤行踪飘忽不定,几次下山都未能寻到他,不久前听江湖传闻,成须鹤为满清朝廷效力,是以下山来寻,未想路过这里,遇到清兵对你二人下毒手,故施援手,救你们二人脱困。” 听他所言,冯天玉和泥鳅方才明白。 赤松子又道:“只不过成须鹤为什么要杀整个村子的人,倒是令我疑惑不解。” 冯天玉道:“那些清兵似乎知道,道长不妨问一问。” 赤松子点头道:“没错,成须鹤为满清朝廷效力,也许能从这些清兵口中得知一二。” 他将那几个放下兵器的清兵叫至身前,问道:“你们可知道成须鹤?” “知道,那是我们王爷手下,我们都叫他成道长。”一个清兵答道。 泥鳅听后气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说着一脚踹在那个士兵身上,直踹的那个士兵人仰马翻。 赤松子道:“看来没错,成须鹤的确在为清军效力。” 泥鳅道:“道长,这些满清走狗,让我杀了他们。” 赤松子道:“他们已放下武器,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泥鳅道:“可是他们为鞑虏,屠杀我汉人,这些人纵然千刀万剐也死不足可惜。” 赤松子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想他们会为他们所作所为得到应有的报应,现在不妨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泥鳅道:“难道就这样让他们走不成?” 赤松子道:“当然不成,你们不是在挖坑安葬亲人吗?就让他们帮你们干活可好?” 冯天玉点头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泥鳅也感觉不错。 赤松子令那几个投降的清兵挖个深坑,将被大火烧焦的村民抬放进坑里,如此六个强壮的大汉忙活半天,填出了一座坟来。 看着被大火烧焦的父母亲人,泥鳅和冯天玉又忍不住大哭一场,赤松子亦为之动容,默念了一片悼文,超度亡魂。 放走了那几个清兵,赤松子看着跪在坟前的冯天玉和泥鳅。问道:“你们两个从此以后有什么打算?” 冯天玉和泥鳅相视一眼,然后转跪向赤松子,拜了三下。 赤松子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冯天玉道:“道长功夫了得,我们想拜你为师,练武报仇。” 赤松子道:“我此次下山便是为了诛杀师门败类成须鹤,你们不需亲自报仇。” 泥鳅道:“不行,我们一定要亲自报仇,希望道长助我们一臂之力。” 说完,又是三拜。 赤松子无奈,念二人年纪尚小,无亲无故,孤苦伶仃。何况他们的父母便是被师门败类所杀,于情于理,他都要照顾好眼前两个小孩。 “好,我答应你们。” 冯天玉和泥鳅惊喜不已:“多谢师父。”便要再拜。 赤松子急道:“你们别忙着叫我师父,我可没有答应做你们的师父。” 冯天玉道:“可是方才师父不是说已经答应了我们?” 赤松子道:“我答应你们,但是你们的师父另有其人。” 泥鳅道:“那人是谁?” 赤松子道:“我的师兄。” 冯天玉问:“他的武功和你相比如何?” 赤松子笑道:“他是武当派掌门,武功冠绝武林,江湖唯有“邪剑书生”东方无我能与之匹敌,若他收你们二人为徒,你们定然能学成一身本领,找成须鹤报仇。” 泥鳅和冯天玉听后惊喜。 赤松子看了看天色,已是日落西山,道:“今天已晚,我们先休息,明天我便带你们上武当见我师兄。” “好,一言为定,我去抓几条鱼回来,饱餐一顿。”泥鳅很是高兴,向不远处的小河跑去。 冯天玉想到明天便要离去,想到东方无我的武功秘籍仍放在洞中,便想去取来,带在身边。 想了想,找了拣材的借口,回到东方无我的山洞,取出暗格中的武功秘籍和内功心法,来到东方无我坟前,内疚道:“师父,我又拜了一个新师父,希望你不要不高兴,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真正的师父。”拜了三拜,然后跑去林中见了一捆干材。 等回去发现时发现泥鳅已然洗剥好了几条大鱼,正搭着火架。 而赤松子正在摸索那被一剑穿心的清军将领尸体。 冯天玉放下干材,协助泥鳅燃起火来。 待烤熟一条鱼,便拿去给赤松子尝。 赤松子欣然接过,走到清静的地方享受。 冯天玉趁此问道:“方才看道长在翻弄那几具清兵尸体,不知在找什么?” 赤松子道:“我闲着无事,想看看是否能从那满清将军身上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冯天玉明白道:“道长缺钱,所以翻翻看,那个将军身上是否有钱。” 赤松子大笑道:“没错,我缺钱花,所以看看那将军身上时候有钱,好拿来接济一下。” “果然,那你找到了多少钱?”冯天玉没想到被他猜着了。 赤松子摇了摇头,苦笑道:“那将军是个穷光蛋,我什么都没有找到。” 冯天玉一脸失望。 饱餐一顿后,三人在一树根下休息一夜,第二天醒来,冯天玉和泥鳅又在爹娘坟前一阵跪拜,而后赤松子便带着他们骑上一匹马,向北奔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四章 义士 此时正是兵荒马乱之际,一路来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倒是让原本狭窄的道路更加难走。 赤松子带着冯天玉和泥鳅骑着马和逃难百姓缓缓前行。 本来一日功夫便可到武当山,眼下半天下来竟是不过挪动了几十里路。 最后赤松子选择了放弃骑马改从小路走。 走了两个时辰,泥鳅实在受不了,赤松子无奈,便在一条溪边停下休息。 冯天玉和泥鳅捉鱼的本领不小,一下水就似那戏水龙王,很快便捉拿两条大肥鱼,洗剥干净便生火烤着。 赤松子笑道:“你们两个本事不小,若是有你们在身边,我必然会不愁鱼吃啊。” 冯天玉道:“可惜我们拜师,某人还不乐意哩。” 赤松子道:“非我不愿做你二人师父,实乃我有师命在身,要追杀师门败类成须鹤,而且我师兄武功更高与我,让你们两个拜他为师是为了你们好。” 鱼香扑鼻,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 就在三人准备享受一顿美味之时,忽闻远处树林中有喊杀声。 赤松子眉头一皱,道:“我去看看,你们不要动。” 他右手提剑,身子一纵,窜起丈高,在空中一个翻身飞出三丈外,眨眼间消失不见。 泥鳅看得心花怒放。 “不知道以后我们能不能像道长一样,飞来飞去。” 冯天玉道:“有志者事竟成,只要努力,你也一定能成为高手。” 泥鳅得意笑道:“那是当然,以我的聪明才智,一定很快便成武林高手。不过你不必难过,虽然你比我笨,但是我想,勤能补拙,只要你亲快些,总能弥补脑子上的不足。” 冯天玉漠然不语。 远处响起了厮杀声。 “走,我们去看看。”泥鳅突然站起来。 冯天玉疑惑不解,问道:“去哪里?” 泥鳅道:“你听听,远处一定有人打起来了,而且打得很激烈,你难道真打算待在这里?” 冯天玉道:“可是道长让我们在这里等他回来。” 泥鳅道:“既然这样,你在这里等他好了,我过去看看。” 冯天玉自然也是耐不住好奇,跟着泥鳅朝打斗方向走去。 钻过人高草木,打斗声越来越响。 泥鳅和冯天玉躲在一处隐蔽树丛偷看,只见一块空地有一群人在打斗,看形势是一群人在打两个人。 那群人穿着铠甲,冯天玉和泥鳅再熟悉不过,一眼便看出是清兵。 而被清兵围攻的两个男子,一个是道士,却不是赤松子道长是谁。 另一个人长得粗眉虎眼,脸型方正,身材高大强壮,手中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刀风所到之处,便有清兵被砍翻在地。 冯天玉和泥鳅见赤松子和陌生男子把几十个清兵打得落花流水,不敢近身三尺,一阵叫好。 经过一番砍杀,清兵死伤惨重,心惊胆颤,撤退离去,留下十几具尸体。 清兵一撤走,那持刀的壮士抱拳道:“多谢道长相助。” 赤松子道:“清廷鞑虏残害我汉人,我们汉人自当互相帮助,共御异族。” 那壮士道:“道长侠肝义胆,令人敬佩,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赤松子道:“我乃武当派弟子赤松子。” 那壮士敬道:“原来是武当派的侠士,怪不得剑法如此高绝。” 赤松子道:“却不知阁下尊姓大名,为何遭清兵追杀。” 那壮士道:“我叫李定国,是义军张士诚的部下,张士诚将军派我来那夷陵来打探军情,却不料被清兵发现,被追杀至此,幸好道长出手相助,才捡回一条命。” 赤松子道:“夷陵地处长江北岸,扼渝鄂咽喉,上控巴夔,下引荆襄,“水至此而夷,山至此而陵”,故名为“夷陵”,此处江水平缓,若清兵从此渡江可南下洞庭,东进江南,如此天下将归于鞑虏的铁蹄之下。” 李定国点头道:“想不到道长有如此见地,我义军正需要像道长这般的义士,若道长愿意,我可以为道长引荐,我家将军爱惜人才,定然委以重用。” 赤松子听后,笑道:“李兄弟过奖了,我不过是个出家之人,又懂得什么行军打仗的事。” 李定国道:“道长既然这么说,那也就罢了,若是以后考虑清楚,可以到CD报上我的名字找我,我一定让我家将军委将军以重任。” 赤松子道:“这事日后再议,我看李兄弟身上有伤,不如先处理一下伤口。” 李定国身上的确有伤口在不停流血,他看了一眼后冷笑道:“行军打仗多年,受伤无数,今天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在衣服上撕下几块布条自个包扎起来。 赤松子见李定国眉头不皱,面不改色,心里暗暗敬佩他是条汉子。 李定国包扎好伤口后,抱拳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下次若有机会再见面,一定请道长喝酒。” 赤松子道:“阁下方才血战,失血过多,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我在不远处倒烤有几条鱼,李兄弟随我去吃些填饱肚子,待恢复体力再走也不迟。” 虽然无所谓身上的伤,但是若再遇到清兵,只怕吃不消,能吃些东西倒是极好。 “既然这样,又要欠道长一个人情了。” 赤松子笑道:“那鱼不是我捉的,又怎么会欠我人情。” 李定国道:“这么说,道长不是一个人?” 赤松子道:“是两个身世悲惨的小孩。” 他走一处树丛边笑道:“冯天玉,泥鳅,你们两个还不出来,却是要躲到什么时候?” 他话说完,躲在树丛里冯天玉和泥鳅跳了出来,不停拍打身子。 “该死的蚂蚁,痒死我了。” 看见两个小孩从树丛里跑出来,又蹦又跳,李定国满脸惊愕:“他们两个是?” 赤松子道:“这两个便是我说的身世悲惨的小孩,捉鱼的功夫一流。” 待将身上蚂蚁抖落干净,又用脚踩死,泥鳅这才抱怨道:“道长,你怎么知道我们躲在树丛里?” 赤松子道:“你们在树丛里动静可不小,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冯天玉道:“道长既然知道,也不说,害得我们两个躲在蚂蚁窝旁边,受了那么久的罪。” 赤松子笑道:“那是你们活该,我让你们别乱跑,可你们却偏偏跟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五章 绿衣少女 泥鳅道:“我们还不是担心道长,早知道就不跟来,吃着香喷喷的鱼多好。” 提到鱼,冯天玉忽的轻拍额头,一脸懊悔道:“不好,我们离开时,鱼还在火架上,现在只怕……” 想象到鱼快被烧成焦炭,泥鳅和冯天玉急忙回奔。 赤松子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定国道:“这两个孩子实在可爱,却不知有什么悲惨的身世?” 赤松子把冯天玉和泥鳅的遭遇告诉了李定国。 李定国听完后气道:“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残忍的道士,若是让我遇到那恶僧,必定将他碎尸万段。” 赤松子道:“李兄弟不必挂心,那杀人者也许是我师弟,他武功高强,非一般人所能杀得了他,我受师命所托,自会寻他清理门户,还那两个孩子一个公道。” 李定国道:“如此,就麻烦道长伸张正义了。” 赤松子笑道:“走,我们去看看那两个孩子是不是把鱼弄焦了。” 冯天玉和泥鳅跑回到烤鱼的地方时,发现一条吊睛白额的恶虎正在吃着他们千辛万苦从河里捉到的鱼。 这下可令他们心胆欲裂。 “怎么办?”泥鳅轻声道。 冯天玉道:“趁大虫吃东西没注意我们,跑!” 说完二人转身便往回跑。 那白虎发现了他们,弃掉地上的鱼,吼了一声,狂奔向他们追去。 “他要追来了。”冯天玉感觉到老虎追来。 他与东方无我练功一些简单的武功,当下跑得飞快,而泥鳅却落在了后面。 “呀”泥鳅忽然摔了一跤。 但此时白虎已追了上来,围着泥鳅不停打转,似乎有所忌惮。 泥鳅则一动不动,身子直发颤,不停抽泣。 冯天玉听到泥鳅摔跤痛叫声,停住脚步回看,发现白虎正准备向他咬去。 急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使尽力气向白虎掷去。 真是不偏不巧,正砸中老虎的头,奈何老虎皮太厚,没有受伤,但也将白虎砸的眼冒金星,只见它甩了甩头,恢复神志,然后向冯天玉怒吼一声,似乎在对冯天玉拿石头砸他表示愤怒。 怒吼声震得山林发颤,树上的鸟吓得飞走,那白虎吼声壮势,舍弃了泥鳅,向冯天玉扑去。 冯天玉只顾着救泥鳅,现在老虎向他扑来,他却不知如何是好,只等白虎张开血红的嘴,露出狰狞锋利的牙齿咬向他的脖子,急忙身子一跃,竟是腾起丈高。 那白虎一咬不中,待冯天玉落地,又扑了上去。 冯天玉知道这样迟早会被白虎咬中,是以跃起后,竟是落在白虎北上,双手死死的揪着白虎的脖子。 感觉到背上有人,白虎嘶吼一声,不停跳起,幸而冯天玉揪住虎皮,才不被摔下虎背。 那老虎见摔不下冯天玉,便驮着他跑到树林中去。 泥鳅已被白虎吓坏,直到赤松子赶回来,见他瘫坐在地上,忙问何故? 泥鳅因害怕而颤声道:“方才有一只大虫要吃我和阿毛。” 赤松子已远远听到虎啸声,可当他和李定国跑回来之时,白虎已经不见。 “那大虫在哪?阿毛在哪?” 泥鳅喃喃道:“阿毛已经被白虎叼走了。” 赤松子和李定国脸色一变,不禁为冯天玉担心。 “李兄弟,你留下照看泥鳅,我去追那白虎。” “有我在放心,反而道长你要小心。” 赤松子手持长剑,朝泥鳅所说白虎离去的方向追去。 那白虎驮着冯天玉飞奔,或钻进满是荆棘的树丛里,或跳入水中,或在地上翻滚,但是任他折腾,冯天玉都紧紧抱住那白虎的脖子,直到白虎跑到一空地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不动了?”冯天玉等了半刻钟,见保护一动不动,不禁奇怪? “难道他太累了,在睡觉?” 唯有这个解释,但是冯天玉还是不愿意将手从白虎脖子上松开。但是躺在柔软的虎皮身上,倒是让冯天玉感到舒适。 从东方无我离世到整个村子的人被杀,后来随着赤松子赶路去武当山,走到这里。 这几天发生太多事让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身心疲惫,是以他想要大睡一觉,终于他闭上了眼睛,躺在柔软的虎背上。 冯天玉睡下后不久,林中响起一声娇唤。 “小白,你在哪,快回来,不然爷爷生气,罚你没得东西吃。” 这声音如翠鸟叫般悦耳,很快,一个身穿绿衣的小女孩走了过来,那女孩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不过十岁模样,已是亭亭玉立。 当那绿衣少女在远处看到一头白虎躺在地上,欣喜的跑了过来。 “小白,原来你在这里睡觉,害得我一阵好找。” 看来那绿衣少女倒是认识那只白虎。 可到近前发现一个冯天玉抱着白虎脖子,躺在虎背上睡觉,绿衣少女面露惊色。 似乎难以置信有人能和一头白虎在一起相安无事。 绿衣少女走到白虎旁边,看着睡着打鼾的冯天玉,不禁笑出声来。跑去一旁树丛摘来一根狗尾草,去搔冯天玉的鼻子。 冯天玉睡得香,任绿衣少女怎么搔弄,也不过用手挖了挖鼻子,竟是没有醒来。 绿衣少女见弄他不醒,扔了狗尾草,在草地上一阵翻找,然后惊喜的捉住一只豆大的蚂蚁。 “我不信,这个大头蚁弄不醒你。” 她将那蚂蚁放在冯天玉脸上。 蚂蚁换了一个新的环境似乎很是慌张,在冯天玉脸上不停的跑,并且张开他那张大嘴,在脸上要了一口。 这一咬下去,冯天玉的手不自觉的往脸上拍一下。 只听“啪”的脆响,冯天玉竟是将自己打醒。 “哇,好疼啊。”冯天玉手不禁揉着脸,两眼含泪。 “呵呵,好玩。”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将他一丝睡意扫去,他张开朦胧的眼睛,只见绿衣少女正在旁边对着他笑,似一朵桃花绽放一般漂亮。 冯天玉不禁看得痴。 绿衣少女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冯天玉。” “我叫绿无双。” 两个少年少女不知不觉中互通了姓名。 46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六章 白虎之死 绿无双见冯天玉直勾勾看着自己,洁白无瑕的脸颊不禁泛起红云,娇羞道:“你为什么会在小白的背上?” “小白?”冯天玉不解问道:“小白是谁?” 绿无双道:“小白就是这头大虫。” “大虫!”冯天玉这时才想起自己还骑在老虎背上。 “嘘――”他竖起中指对绿无双,表示不要说话,然后指着白虎头。 “它是只吃人的大虫,你快离开这里,不然他醒来,你就跑不了了。” 绿无双笑道:“没事,小白很乖的,他不会吃我的。” 冯天玉感到疑惑。 “你是说你认得这只大虫?” 绿无双走去抚摸白虎的头,笑道:“小白是我爷爷养的,从小便和我玩,它怎么会吃我呢?” 冯天玉听后顿松一口气,他方才还担心白虎醒来将小女孩吃掉。 “奇怪,为什么小白这么久还没有醒来,真是贪睡。” 绿无双摸着白虎额头,一边嗔怪。 “可是为什么它睁开眼睛睡觉呢?” 听绿无双这么一说,冯天玉也奇怪白虎为何一动不动,方才他惊吓过度,所以疏忽,但是现在他发现白虎一点心跳都没有。 他岂知自己一路上,用手紧紧抱着这只白虎脖子,竟是活活将白虎勒死。 “难道白虎累死了?” 冯天玉心里暗想,从虎背上落下地,也学着绿无双一样抚摸着虎头,顺便一探鼻息,果然竟是没了气息。 这下冯天玉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但是他见到绿无双爱抚着白虎,心知这头白虎对这个美若天仙的少女来说,一定很重要。 为免绿无双伤心,他没有说出白虎已经死去。 “小白快起来,你再不起来,爷爷要是知道了非揍你一顿不可。” 然而白虎仍一动不动。 “小白会不会病了?”绿无双担心起来。 冯天玉道:“我看你的小白应该是病了,而且病的不轻,估计快死了吧。” 绿无双听后急道:“那该怎么办?我和小白一起长大,不能没有小白。” 一头吃人的老虎,被一个漂亮的少女叫做小白,冯天玉只觉毛骨悚然。 “你看小白现在双眼睁开,估计是被什么东西吓死了。” 绿无双也觉得有理。 “你不是睡在小白身边,它到底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冯天玉道:“我哪里知道,我路过这里时他已经半死不活的,我赶路累了便躺在它身上,至于他被什么东西吓死,我可不知道。” 山林之王会被吓死,也只有未经世事的绿无双才会相信冯天玉的谎话。 “不行,我要去找爷爷,说不定他有办法救小白。”绿无双心里着急。 “你愿不愿意帮我守着小白,我去找爷爷来救它。” “果然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冯天玉暗叹。 “好,我答应你,你快去快回。” “那就拜托你了。”绿无双面露喜色。 只见她身子跃起,像小鸟般向北边飞掠而去,速度之快竟是不输赤松子。 冯天玉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 “想不到那个小姑娘竟是个武功高手,幸好方才我没有出手轻薄于她,不然现在我只怕和这只大虫的模样差不多。” 他看着大虫得意笑道:“你不是要吃我吗?怎么自己却死了。” 正笑着,突然眉头一皱,暗道不好:“那小女孩不懂事,但是不代表他爷爷也好骗,要是他爷爷知道这只大虫死了,岂不是要杀了我,我在这又岂不是在等死。” 绿无双小小年纪便有一身绝顶轻功,那他爷爷武功岂不是更厉害。 如此一想,便要走。 但是想起绿无双娇美的容貌,冯天玉心中不舍,又停住了脚步。 “那大虫的死与我何干?他又不是我杀的,他是自个累死的,与我何干?” 如此一想又打算留下。 他正喃喃自语,忽的一阵风掠来,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 “傻小子在说什么胡话?” 冯天玉看来人是赤松子,惊喜万分。 “道长,你怎么来了?” 赤松子道:“我既答应带你们上武当,自然不会丢下你们两个任何一个人不管,就算你已经被大虫吃下肚子,我也要杀了那只大虫,把你从它肚子里掏出来。” 冯天玉听赤松子的话,心里一阵感动。 “可惜我没有被那大虫吃掉,所以你也不必杀那大虫。” 赤松子一路追来,心里认定冯天玉应该已经被白虎吃个精光,但是现在冯天玉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倒是令他吃惊不小。 再看冯天玉身后,那丈长的白虎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难掩心中好奇,问道:“那只大虫怎么了?” 冯天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它一路驮着我到这里,然后便好像没有了力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还以为是睡着了,直到后来才知道他累死了。” “累死?”赤松子走去观察那只白虎,只见白虎双眼圆瞪,瞳孔散大。 “这只大虫不是累死,而是被人勒死的。” “被人勒死?”这令冯天玉大吃一惊。 “他被人勒死,你确定?” 赤松子道:“你看他双眼圆瞪,便是活活被人勒死所致。” 冯天玉奇道:“可我一直扒在它身上,寸步不离,它被人勒死,我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赤松子道:“我看大虫颈部上的毛有些蓬乱,想必是你抱着它的脖子,以至于它被勒死。” 回想起一路上紧紧抱着白虎的头,不致被摔下,冯天玉也觉得那白虎正是被他杀死。 赤松子笑道:“小小年纪,便杀死了一头成年公虎,已不下几百年前武松之勇,长大后必然有所作为。” 听到赤松子的夸奖,冯天玉可高兴不起来,想到绿无双和他爷爷便要赶来,要是知道白虎乃是他所杀,自己岂有活命,虽然不知道赤松子能不能敌得过,但能少一事是一事。 “道长,泥鳅他现在怎么样了?” 赤松子道:“他没事,李定国壮士正陪着他。” “即是这样,那我们快走吧,别让他们等得着急。”冯天玉急着离开这是非之地。 46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七章 夷陵山君 赤松子笑道:“不急不急,这虎皮厚实,很是珍贵,制成毛衣御寒最好,待我将皮毛剥下来再走不迟。” 冯天玉忍不住,急道:“我们还是快走吧,这大虫是有主之物,若是那小姑娘把他爷爷带来,只怕少不了一番争执。” 赤松子听得奇怪,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天玉将遇到绿无双的经过告诉了赤松子,赤松子听后脸色大惊,暗道:“莫非这白虎是“夷陵山君”绿华生所饲养的大虫?” 想那绿华生虎爪功凌厉毒辣,威力巨大,江湖人闻其名无不脸色大变。纵然自己武功不再他之下,但是带着两个小孩,不免有所顾忌。 如此一想,自然也想在绿华生没有赶到之前离开。 “你考虑的不错,你无意杀了白虎,只怕那小姑娘的爷爷不会善罢甘休,少一些麻烦最好不过,我们现在就走。” 赤松子将冯天玉挟在身侧,然后身子一起,飞掠离去。 似燕子般在树林中飞奔,冯天玉只觉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两边树木不断往后倒退。 心中暗暗下决心:“我有一天也一定要像道长一样御风而行。” 很快,他们回到了烤鱼的地方。 李定国正陪着被白虎吓坏的泥鳅,忽的赤松子带着冯天玉出现,令两人一阵惊喜。 赤松子才把冯天玉放下,泥鳅便跑了过来,将他抱住。 “阿毛,我还以为你被大虫吃了。” 冯天玉淡淡笑道:“我是什么人,那屁虫怎么可能吃得了我?” “可是……我害怕……村子就剩我一个人……”泥鳅在冯天玉怀里哭泣。 冯天玉不禁鼻子一酸,心中流泪,但是他不想表现出伤心的一面刺激眼前唯一的亲人。 “哎呀,该死的泥鳅,你的鼻涕和眼泪都流在我身上了,真脏。”他一把推开了泥鳅。 泥鳅闻言,止哭怒道:“死阿毛,你才脏呢。” “反正脏死了,我去河边洗洗,随便捉几条鱼。”说着,朝附近小溪走去。 “别走,我还没说完,你才脏呢。”泥鳅紧跟着他。 他俩走开,李定国和赤松子一阵大笑。 李定国道:“这两个孩子真是有趣。” “是啊,他们本来可以在一个村子里长大,不为世事所累。”赤松子感叹。 李定国道:“现在兵荒马乱,这天下又岂会有安乐的净土?唯有赶走满清鞑虏,结束战争,才能让那两孩子悲惨的遭遇不会再出现在别的孩子身上。” 赤松子点头表示同意。 “李兄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觉悟,以后领兵打仗,必定是仁义之师,所到之处,百姓无不担食糊浆,慰劳仁师。” 李定国道:“若是真有这么一天,希望道长能助我一臂之力,还天下太平。” 赤松子道:“四海升平,亦是吾愿,虽有心助李兄弟,奈何有师命在身,无心他事,若是能早日完成师命,必定日夜赶到李兄弟帐下,为天下太平出绵薄之力。” 李定国欣喜道:“一言为定,我等着道长。” 这时泥鳅和冯天玉从溪边回来,两人身子都湿漉漉,但是各自怀里抱着两条鱼。 “你们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李定国道:“我在和道长做个约定。” 冯天玉好奇,笑问:“什么约定?也算我一份。” “没错,也算我一份。”泥鳅跟着起哄。 李定国笑道:“行军打仗,保家卫国,难道你们两个可愿意参加?” 泥鳅听后一脸失望。 “我还道有什么好事,原来是参军打仗,这缺胳膊少腿的事我就不参与了。” 李定国道:“男儿当自强,就算为国捐躯,也是一件荣光的事情,缺胳膊少腿又算得了什么。” 冯天玉听后,只觉李定国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心中顿生敬仰之情。 “李大哥,我愿参加。” 赤松子和李定国听后,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赤松子道:“战场上刀剑无情,生死由命。冯天玉,你不害怕?” “李大哥都不怕,我冯天玉也不会害怕。” 他的话让众人一乐。 泥鳅挖苦道:“阿毛,你还是算了吧,就你那本事,不过送死罢了。” 冯天玉道:“放心,我随道长到武当山后,必定勤加练武,学得本领,手刃仇人,驱逐鞑虏。” 李定国听后,很是感动。 “好,那就约定,等你在武当长大后学有所成,来投义军,我等着你。” “好,我们拉勾约定。”冯天玉伸出小指。 李定国笑着伸出小子,拉勾约定。 泥鳅在旁不耐烦,道:“你们不饿,我可饿的很哩。” 赤松子道:“没错,我们先填下肚子。” 几人生火烤鱼,只闻得鱼香肉鲜,四处飘溢。很快,四人将四条大鱼一扫而光。 不知不觉天色暗下,要赶路已是不可能,唯有在林中露宿一夜。 等得天一亮,李定国便告辞离去。 赤松子带着泥鳅和冯天玉继续在林中赶路。 才走出数里路,忽的听闻一声虎啸声,震得整片树林发颤,树叶狂落。 赤松子脸色大惊,泥鳅和冯天玉更是害怕。 “难道又是大虫?”泥鳅回想起昨日白虎扑向他,至今仍心有余悸。 若是大虫,赤松子倒也不必害怕,但是他知道不是大虫,方才那一声虎啸,隐隐带着劲力,却是内力深厚的人所发。 “若是等会儿发生什么事,你们两个藏到我的身后,不要乱跑。” 赤松子嘱咐了泥鳅和冯天玉一声,眼睛四顾,耳听八方,捕捉任何一丝敌人的踪迹。 “吼――”忽的虎啸声再次响起,这次便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在头顶上空炸响,震得冯天玉和泥鳅晕了过去。 赤松子心中早有准备,是以运功护住心脉,稳住气血,是以并没有被虎啸声所伤。但是为了迷惑敌人,再寻机制敌,他不得不假装晕了过去。 他才躺在地上一会儿,便有两个人从丈远的一棵树上落下。 “哈哈哈,可让我一阵好找。” 一个中年男子,约摸四十多岁年纪,赤着上身,下身围着虎皮围裙,长得虎背熊腰,一脸胡茬,样貌甚是粗犷。 他身边是一个年纪约摸十岁有余的小女孩,身着绿衣群,长得美艳如花。若是冯天玉醒着,便会认得那姑娘名字叫绿无双。 只听绿无双道:“爷爷的虎啸功好厉害,一声吼下,便震晕了三个人。” 那中年男子仰天大笑道:“那是当然,若不是我手下留情,只用五成功力,这三个人此时已被我的虎啸功震得心脉破裂,七窍流血而死。” 绿无双道:“可杀死小白的家伙便在其中,另外两个人便是和他一伙的,爷爷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中年男子道:“双儿,我们做人要恩怨分明,杀死小白的是那个小子,与其它两个人无关,没必要杀他们。” 赤松子听后,心里暗自好笑:“绿华生分明是知道我是武当派门人,害怕得罪武当,是以不敢杀我,自己倒装起好人来。” 但是那叫绿无双的小女孩却没有识出中年男子的小心思,被中年男子的话所折服。 “爷爷说得有道理,双儿以后做人一定恩怨分明。” 那中年男子得意一笑。 “好,现在我便去将那杀死小白的兔崽子揪出来,将他撕成碎片。” 赤松子暗暗吃惊,他早就听说过“夷陵山君”绿华生虎爪功的威力,可抓石成粉,抓铁留痕,威力无穷。 是以绿华生声言要将冯天玉撕成碎片,赤松子自是不能掉以轻心。 只见绿华生跨步走来,待到近前,赤松子忽的从地上弹起,一剑刺向绿华生喉咙。 出手便是杀招! 绿华生万万没想到在他的虎啸功下,会有人还清醒着。 面对突然刺来的一剑,绿华生虽措手不及,却也似乎早有准备。身子向左一侧,右手探爪抓向赤松子腹部。 赤松子亦想不到绿华生能躲开他凌厉刺出的一剑,感觉到腹下有劲风袭来,急收剑势,身子急转,退至丈外。 一交手,赤松子先输一招,心里暗道:好险。 “江湖人皆言“夷陵山君”绿华生虎啸碎人心,虎爪断人筋,今日领教,果然名不虚传。” 绿华生道:“岂敢,我的三脚猫功夫,又如何比得上武当剑侠赤松子的凌风快剑。方才我不过是识破阁下假装晕倒,是以早有准备,才能勉强避开阁下致命一剑。” 46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八章 虎斗鹰击 赤松子持剑平胸,虽然心知对方为何而来,仍明知故问道:“不知我做了什么得罪“夷陵山君”的地方,阁下突然偷袭于我?” 绿华生气道:“赤松子道长一身正气,光明磊落,又岂会和我有什么过节。”他出手指着地上的冯天玉道:“道长和我没有过节,那个小子还请道长交给我。” “果然为了那头老虎而来。”赤松子继续作出一脸疑惑:“不知这个小孩做了什么事得罪阁下?” 绿华生咬牙切齿道:“那小子杀死我的爱虎小白,我要那小子的命替报仇。” 赤松子道:“那小孩不过十一二岁,手不过缚鸡之力,又岂能杀死阁下的爱虎?” 一旁满脸悲意的少女绿无双此时忍不住道:“就是他,就是他把小白勒死,我亲眼所见。” 赤松子见绿无双长得水灵可爱,心中喜欢,笑问:“你可亲眼看到他杀死了小白?” 绿无双哑然,但又气道:“虽然没看到,但当时就只有他在小白身上,除了他还有谁杀得了小白。” 赤松子道:“且不说是不是这少年杀了小白,就算是,想必也是被老虎所逼,情急之下无意将山君的老虎杀死,想山君在江湖也算一方豪杰,若让江湖人知道山君纵虎伤人,只怕名声扫地,现在又欺负一个小孩,必被江湖人所弃。” 绿华生听得赤松子的话,心中亦有所忌,心里不知如何是好。 绿无双看出绿华生犹豫不决,急道:“爹,杀小白的凶手就是那小子,你不能放过他,将他杀了替小白报仇。” 赤松子心里一惊,想不到那可爱的少女,心里竟然如此狠毒,非要制人于死地。 那绿华生似乎对那少女疼爱有加,听了少女的话,有了主意,冷哼一声道:“没错,道长莫要吓唬我,我“夷陵山君”的名声在江湖山,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就算再加条恶名也不多,那小子我要定了。” 绿华生本是江湖有名的恶霸,在夷陵一带,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蛮横无理。 直到十年前,抢了一个漂亮的女子,绿华生深爱之。但是尼姑宁死不屈,绿华生无可奈何,又将每次抢来的金银珠宝中,挑些好看的首饰送给那个女子。 绿华生武功高强,那女子知道逃不出他的手心,便答应嫁给他,但是条件便是绿华生不再干杀人越货之事。 绿华生听说后,立即答应,从此退隐江湖,隐居夷陵深山,得山君之名。 虽然绿华生已不再做杀人越货之事,但是赤松子好事看得出他秉性难移,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一场苦战在所难免。 “山君非要那小孩的命,但是那小孩已是我武当弟子,我不可能将他交给你。” 绿华生道:“即是如此,那我只好领教道长的武功了。” 他双手探一副钢爪,做出虎扑之势,钢爪泛着寒光,显得锋利无比。 赤松子右手紧握剑柄,左手捏剑诀,道:“阁下动手吧。” 只听一阵虎啸,震耳欲聋,接着数道寒光向赤松子划来,爪影密如雨下,似欲将赤松子撕成碎片。 对方攻势凌厉,势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赤松子身子一纵,跃起三丈高,落在一棵树枝上,避开绿华生连番攻势。 “哪里走?” 绿华生追至树下,双手齐出,抓向树干,只见他的手如钢筋铁指,插进树干,入木三寸,再将手手回,树干便少了一大块。 如此乱抓数把,似刀砍斧劈,很快只听“吱呀”一声响,树倒了下来。 赤松子在树倒之际,身子纵下,一剑向树下绿华生砍去,落势快极,似千丈高崖落下的瀑布,冲垮一切。 但闻破风声响,绿华生急将钢爪接住赤松子砍来的剑,只听“当”的一声响,剑与钢爪碰撞,激起一串火星。 绿华生被赤松子飞落直下的剑势震得双手发麻,双脚亦陷入地下三寸之深。 挡住雷霆万钧的一击,赤松子对绿华生的功力暗暗吃惊。 两人向前一推,皆向后退出数步。 赤松子道:“山君虎爪功果然名不虚传。” “哪里,岂能与武当剑法相比。” 经方才一击,绿华生此时双手仍觉发麻,不住颤抖,急捏紧拳头,不想让赤松子看到。 但这又怎么能逃的过赤松子锐利的眼睛,看到此景,心中暗喜。 “方才不过三招,我与山君再比划几招。” 绿华生气道:“打就打,难道我怕你不成!” 把手抓的嘎嘎作响,大喝一声,张牙舞爪向赤松子扑去。 来势汹汹,虎啸龙腾。 赤松子凝神戒备,待绿华生钢爪抓来,便将剑刺出,抖出一朵剑花,迎向绿华生击来的钢爪。 那绿华生虎爪功刚猛绝伦,抓树留痕,抓石成洞,凌厉狠辣,绵绵不绝。 而那赤松子凌风剑法亦不落下风,迅猛无比,有如闪电横空般耀人眼目,可令敌人一眼望见便心生怯意,声势极为慑人。 只见两人一个如飞天雄鹰,一个如饥饿猛虎,鹰抓虎扑,大战数十回合,虽仍未分胜负,但是赤松子的凌风剑法越来越快,便似一阵狂风,慢慢将周围的一切都席卷,风势更盛。 而绿华生虎爪功虽刚猛狠辣,但在赤松子狂风暴雨般的剑势下,渐渐有些手忙脚乱。 忽的,听到一声闷哼,两人停止打斗。 赤松子用手指弹去剑尖上的血迹,而绿华生稳稳站着,但他的手背上有了一道伤口,鲜血正从伤口流出,顺着手指滴落在地。 “道长的凌风快剑果然名不虚传。” 赤松子道:“山君过奖了,不知可还要继续打。” 此时已呈败势,再打下去,只怕十几年的名声要毁于一旦,绿华生心中发凉,面若寒霜,冷声道:“来日方长,今日便到此为止,咋们后会有期。” 他身子一纵,飞出数丈,又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树林中。 赤松子嫉恶如仇,虽知绿华生以前是个强盗,但念他已十余年未出世作恶,想来已有所改过,也不去追赶。 想到冯天玉二人为虎啸功震晕,不禁担心起来,他内力深厚,倒可抗拒,冯天玉二人肉体凡胎,岂能受得了,想必受了重伤。 便要去看二人伤势如何,岂知向他们晕倒的地方看去,却只有泥鳅一人。 “人到哪里去了?”赤松子眉头紧皱,把周围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冯天玉一丝踪迹。 赤松子回想方才情景。 想到方才自己与绿华生打斗,却没有注意到冯天玉二人身上,断定有人趁机将冯天玉带走。 “难道是那小姑娘?” 赤松子一拍额头,暗责自己大意,本以为绿无双年纪小,定然不会什么武功,必然手无缚鸡之力之力,将冯天玉带走,是以专心与绿华生较量,岂知事与愿违,那绿无双竟是会武功。 虽然想去追,但是绿华生此时只怕早已逃远,而眼下泥鳅昏迷不醒,一探鼻息,发现气息微弱。 “虎啸功果然名不虚传。” 念及泥鳅伤势有性命之忧,赤松子决定先将泥鳅送上山去,再下山救冯天玉。 “但愿那孩子无性命之忧。” 想到冯天玉处境,赤松子忧心忡忡。 46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九章 简直恶魔! 感觉一波海浪击来,冯天玉从一个美梦中惊醒。 “不好了,我掉进海里了!”冯天玉惊慌失措,双手不停划水。 可任他怎么游动,都原地不动。 不是他游泳功夫不好,实因他双脚被捆,一条绳子将他吊在一棵树枝上,他头朝地在空中摇荡着。 但听头下方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冯天玉才发觉自己的处境。 停住手,向四周看,发现自己正被吊在丈高空中,又害怕得惊叫起来。 但任他怎么叫,仍无人回应,唯有头下仍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冯天玉这才注意到那悦耳的声音,朝笑声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美若天仙的绿衣少女站在丈远的树底下,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脸含笑意,似盛开的桃花般。 如此好看的少女,冯天玉竟是看得痴,等他觉得那少女熟悉且笑里带着邪气时,他才意识到眼前之人正是绿无双。 “原来是你,绿妹妹,我怎么吊在树上?你快把我放下来。” 绿无双敛住笑意,冷哼一声道:“谁是绿妹妹,我可不认识你。” 冯天玉道:“怎么会,昨天我们见过面,你怎么会不认得我?” 绿无双“呸”的一声,冷道:“亏你还记得昨天之事。” 冯天玉想起无意杀死白虎,心中了然:“看来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那个小妹妹所为。” 绿无双接着道:“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便走?” 冯天玉道:“我师父来寻我回去,所以来不及与绿妹妹作别。” “真的?” 冯天玉道:“我骗你做甚。” 绿无双冷冷道:“好,就信你一回。” 冯天玉欣喜。 “那绿妹妹快把我放下来,我被吊的难受。” 的确,被吊在空中,晃来晃去,眼神再好,也会眼花缭乱,脑子再灵活,也会头晕脑胀,再好的胃口,此时也会翻江倒海。 看到冯天玉痛苦神情,绿无双反而“扑哧”一笑,也不去解绳子,仍坐着看冯天玉在空中晃荡。 “我说信你,可没说要把你放下来,我还有话问你。” 冯天玉自然知道绿无双要问的是什么,但仍装作不懂,问:“妹妹有什么话请问,我知无不言。” 绿无双点头道:“那当然最好,省的皮肉之苦。” 皮肉之苦?看来现在被吊在树上已算法外开恩了,冯天玉心里一阵余悸,心里暗暗为自己祈祷。 只听绿无双接着道:“我问你,小白是不是你杀死的?” 果不其然,是为了那只白虎而来。想到绿无双的皮肉之苦,冯天玉还是想试试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什么小白,我昨天只杀了两条鱼,不知是不是你的小白?” 绿无双咬牙切齿道:“你还敢跟我装疯卖傻。” 她将别在腰间的一捆软鞭拿在手里,手一抖,只听“啪”的一声响,手中软鞭伸展开来,竟有丈长。 “你敢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她将软鞭向一旁的高大树干击去,又是“啪”的一声响,只见树干上又一道寸深的鞭痕。 力道可想而知,打在树上尚且如此,打在他身上岂不,伤筋动骨,皮开肉绽。 想想就可怕。 “横竖是个死,与其在这个漂亮的妹妹面前露怯,倒不如承认那白虎是我杀的。” 想到此,冯天玉鼓起了勇气,承认道:“没错,那只白虎正是我所杀。” 绿无双听后,怒瞪双眼,气道:“果然是你,现在我要杀了你为小白报仇!” 手中软鞭挥出,击向半空的冯天玉。 想起软鞭的威力,冯天玉害怕得闭上眼睛,等待痛彻心扉的一鞭。 可是他等了很久,也没有感到一丝痛痒的感觉。 不禁睁开眼睛,只见绿无双皮鞭的末梢被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牢牢抓住。 冯天玉从未见过那人,心中奇异中年男子为何救他。 但见绿无双使尽全力想将鞭子从中年男子手里拉出,但是她的力气在那中年男子面前似乎渺小如蝼蚁,任她如何拉扯,鞭子被中年男子拽在手里丝毫不动。 最后绿无双闷哼一声,将鞭子摔在地上,气道:“爹,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这小子?” 原来那中年男子便是绿华生。 冯天玉听后吓了一跳,他已看出绿华生的力气胜过绿无双十倍有余,他若出手,自己岂不是更没命。 可方才绿华生分明是阻止绿无双残害自己,如此看来绿华生倒是不会对自己不利,想到此冯天玉松了口气,庆幸有一个理智的人制住绿无双那小魔女。 就在这时,只听绿华生道:“要杀也是我杀,你一个小姑娘家,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这话一出,竟是把冯天玉活命希望之火浇灭掉,心中一阵绝望。 只听绿无双不高兴道:“凭什么女孩子就不能打打杀杀,爹,瞧不起女儿家,若是让娘地下有知,以后定不让你睡安稳觉。” 地下有知?冯天玉暗道:“原来那个小姑娘也是和我一样,没了娘,真可怜。” 他竟还在对她人起同情之心,他似乎忘了那父女俩正在争着杀他。 绿华生似乎没有被自己的女儿所吓到,大笑三声道:“你娘去世几年了,她要真能从地府出现在我面前,我正是求之不得。” 绿无双气的直跺脚,嘴里嚷道:“你已经杀了两个人,凭什么我就不能杀一个,不公平!” 杀了两人?冯天玉这才想起赤松子和泥鳅来,听那绿无双的口气,赤松子和泥鳅已被杀死,如此一想,心中气愤,怒骂道:“你们两个禽兽不如,竟然杀了赤松子道长和泥鳅,你们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声…………” 越骂越难听,绿华生和绿无双听得面红耳赤再转绿。 只见绿华生从地上跃起,手如利刀,向吊着冯天玉的绳子削去。 只见拇指粗的绳子被绿华生利刀般的手削断。 冯天玉惊叫一声往地坠去,摔在地上,只觉整个身子骨都快要散架。 绿华生落在地上,面露惊色,暗道:此人小小年纪,先是被我以虎啸功所伤,必受重伤,命应不久矣,但方才说话中气十足,倒是丝毫无伤,现在又从丈高掷出摔下,仍毫发无伤,想必此子练了奇门内功。 19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章 死了? 绿无双可没有想那么多,也不在意冯天玉摔得有多疼,一脚踩在他胸口上,冷冷道:“你可真命大,这都摔不死你!” 冯天玉忽的用嘴咬向绿无双的脚,似乎要将方才的疼痛还报与绿无双。 绿无双万万没想到,竟是被咬了一口,疼得她惨叫一声,泪水欲流。 “爹,救命!” 绿华生爱女如命,平日都不舍得碰绿无双半分,眼下见冯天玉咬住绿无双的脚,立时火冒三丈,出手捏住冯天玉下巴,撬开他的嘴,绿无双才能将脚抽回。 “臭小子,敢碰我女儿。” 绿华生双手左右开弓,只听“啪啪”连珠响,冯天玉的头便似拨浪鼓一般,左右晃动。 待绿华生手停下来,冯天玉的脸已肿成猪头,五颜六色,鼻子嘴巴有血迹流出,他人也似死人般一动不动。 “臭小子,让你敢碰我女儿。 只听旁边绿无双哭啼声传来,绿华生心里一揪,急跑到她身边问道:“双儿,怎么样?” 此时绿无双已卷起裙脚,露出一条雪白的玉足,但美中不足的是有一两排牙齿印,通红且不停渗血。 不用说,自然便是方才冯天玉所为。 看着绿无双泪眼欲流,绿华生气道:“那臭小子竟然敢咬我女儿,我这就去将他碎尸万段!” 绿无双急将她一把拉住。 “不用你动手,那小子的命是我的!” “好,我把那臭小子就留给双儿。” 绿华生将随身金疮药掏出给绿无双敷上,然后从身上衣服撕下一块布,包扎伤口。 如此,绿无双才从地上爬起,捡起扔在地上的软鞭,走到冯天玉面前,挥鞭便要想冯天玉击去。 只是举起鞭,却久久没有落下。 一旁绿华生不解,问道:“女儿,你不是要杀了那小子嘛?怎么还不动手?” 绿无双皱眉道:“他为何一动不动,莫不是死了?” 绿华生得意笑道:“那当然,凭我的手劲,那小子挨了我十几个耳光,现在必死无疑。” 绿无双听后气道:“不行,我要亲手杀了他,你快把他弄醒!” 宝贝女儿的话,他又岂会违逆,走进冯天玉,察看伤势。 但觉气息脉象微弱,命悬一线,不过只剩一口气罢了。 “双儿,这小子只差一口气没断,不如你给他一鞭子,送他见阎王,就当报仇了。” “不行,这岂不是便宜他,我一定要他清醒的时候杀了他。” 绿华生面露难色。 “这怎么可能,这小子只怕华佗再世,也难以将他救活。我可救不了他。” 绿无双生气道:“你不将他救活,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你。” 宝贝女儿不理他,岂不是要绿华生的老命,叹息一声道:“好,死马当活马医,我试试看。” 他将冯天玉扶起,运功注入他体内,气一注入,便觉冯天玉体内有一丝气力护住冯天玉奇经八脉。 绿华生注入的内力竟是被冯天玉体**力阻挡住,接着被排挤出体外,将绿华生震倒在地。 绿无双见状疑惑不解,急去将绿华生扶起。 “爹,怎么回事?” 绿华生大呼一口气,面露惧色,但脸色镇定,大笑道:“笑话,一个快死的小子,你爹我能有什么事!” 绿无双道:“可是方才…………” “方才是我运气太猛,那小子承受不了我的雄厚内力,所以内力反震于我……” 绿无双明白道:“原来爹是被自己的内力震倒在地。” “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哈哈……” 绿无双道:“那冯天玉他可还有救?” 经方才一试,绿华生已知冯天玉年纪轻轻,已是身怀高深莫测的神功,虽然仍不足以与他相比,但却是牢牢护住冯天玉心脉,是以冯天玉现在只不过是受了些外伤罢了,其实并无生命大碍,只要修养几日,便会醒来。 但这些,绿华生自然不会对绿无双说。 只听他哈哈大笑三声道:“当然有救,你爹我可是夷陵山方圆五百里武功第一高手,起死回生不过举手之间的事。” 绿无双道:“爹,这方圆五百里可是有武当派,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绿华生冷笑道:“武当派在我眼里不算什么,就算武当派掌门青阳子出现在我面前,我几招之内便能将他打得屁滚尿流!” 绿无双笑道:“即是如此,爹你怎么会被那个赤松子的道士打败?” 这话一出,绿华生不禁面红耳赤,不高兴道:“双儿,你当时没亲眼看到,怎么会知道我没有将那赤松子打得落花流水!” 绿无双笑道:“你是我爹,难道我还不了解,方才刚刚出现的时候,脸上就已经写着“惨败”两个字。” 绿华生暗惊:想不到赤松子武功那么高,竟然在我脸上刻字而我全然不知! 手在脸上一阵乱摸。 “哪里有字,字写在哪里?” 绿无双无奈摇了摇头道:“字在你心里,还有你的手上。” 手上?绿华生看着手,发现手背上被赤松子所划到的一道剑伤,赫然醒目,急将手藏到后背。 绿无双道:“爹,你也不用装,我都看到,从你方才出现一脸沮丧,而且手背还有剑伤,定是败给了赤松子。你还阻止我杀冯天玉,定是被赤松子吓破了胆,害怕杀了冯天玉,赤松子会找你报仇。” 绿华生听后叹气道:“看来一切都不能逃过双儿的眼睛。” 绿无双得意道:“那当然。” 绿华生道:“武当派乃当今武林第一大门派,这小子我们不能杀,不然你我父女俩将在江湖无立足之地。” 绿无双道:“不杀他可以,但是他杀了小白,也不能这么就放了他,等他伤好后,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绿华生笑道:“不愧是我“夷陵山君”的女儿,知道做人拿得起放得下。” 绿无双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绿华生笑道:“先将这小子带回虎穴,待他醒来,废了他双手双脚,留他一命,待赤松子找来,再将这小子交给赤松子。” 108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一章 武当遭袭 赤松子背着受重伤的泥鳅赶回武当,半日功夫,行至武当山脚下,发现有百余清兵守住上山路口,戒备甚严。 看到此景,赤松子心中担忧,他一路来连杀数十个清兵,莫非清兵来围剿? 不管如何,现在武当山上定然情势危急,想也不想,便往山上走。 走近丈远距离,那几个守住进山要道的清兵围了上来。 “你是什么人?” 为首的清兵将领询问。 赤松子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我是武当山上的道士,素来不过问世间俗事,还请军差让条道,放我进山。” 那清兵道:“原来是武当的道士,正好,来人,将他拿下。” 他的招呼下,两个清兵走来抓住赤松子双手。 赤松子不解道:“本道犯了何事,军差要捉拿我。” 那清兵头子道:“我奉将军令,把守武当进山要道,严防山里山外的任何一个道士逃走,你不巧,竟自找上门来,岂有不拿你之理。” 他对手下道:“将他押下去,和背上的小孩分开捆起来。” 手下领命,便要将赤松子拖走,奈何两个清兵如何使劲,都不能将赤松子拖动分毫。 那清兵头子见状,怒道:“原来是个妖道,杀了他!” 一个士兵受令,挥刀向赤松子砍去。 赤松子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大喝一声,双臂一抖,将抓住他手的两个清兵震飞丈外,一脚踹出,将挥刀砍来的清兵,踢飞两丈远,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清兵头子见状,面露惧色,转身便跑。 “快来人,将这妖道拿下!” 那清兵头子才跑出丈远,便嘎然止步,赤松子的剑已经从背后刺穿他的胸口。 其余清兵早已围了上来,赤松子将剑抽回,清兵头子倒地不起。 “杀……” 几个清兵挥刀杀向赤松子。 赤松子左手揽着背上的泥鳅,右手持剑挥出,但见刀光剑影,血花飞溅,不过举手间,杀向他的几个清兵皆被切开喉咙,倒地死去。 四周的清兵什么都还没有看清,地上便多了几具尸体,而赤松子手中剑流淌着鲜血,这是多么恐怖的剑法。 四周清兵无不面露惧色,虽围着赤松子,却没有一人敢靠前一步。 虽然赤松子并没有将这些清兵放在眼里,奈何背着受重伤的泥鳅,多少有些不便,是以不想恋战。 见四周清兵不敢靠前,赤松子身子一跃而起,跃起三丈高,跳出包围圈,然后脚不着地,往武当山上飞奔而去。 发觉身后清兵没有追来,赤松子不禁放慢脚步缓口气,脚步虽慢,却片刻不停,因为他发现山道上有打斗的迹象,沿途七横八竖躺着上百具尸体,有清兵的,也有武当弟子。 这些都在告诉赤松子,武当山上此时情势危急。 待行至一段路,只听喊杀声,通呼惨叫声不绝于耳,兵器碰撞声此起彼伏,可知打斗之惨烈。 赤松子不禁加快脚步,赶到山门前一看,只见有数百人在山门前互相厮杀,地上血流成河,横尸遍地。活着的人或身怀伤口血流不止,或断肢残臂惨叫连天。 场景令人动容侧目。 但见那武当弟子持剑厮杀,剑法轻快、灵活、多变、劲道刚柔相济。 而那些清兵手持大刀,久经沙场,视死如归,以命相搏,纵然被武当弟子杀的死伤惨重也毫无畏惧。 但毕竟清兵人数占优,武当弟子武功再高,也有累得时候,是以不少武当弟子被几个清兵联手对付,被砍翻在地。 当然打斗中不乏武当高手之辈,手中剑不停劈砍,清兵随剑倒地死去。 其中便有一个长得脸面白净的中年男子,剑法甚是了得,被十余个清兵包围,依然从容不迫,出手必斩杀一个清兵,凌厉至极。 赤松子点头赞道:“几个月未见,四师弟的剑法当真是大有进步。” 虽然有武当高手压阵,稍有优势,赤松子还是心急如焚,将腰带解下,捆绑牢背上的泥鳅,然后身子跃起,几个起落便杀进打斗中。 但见银光在人群中闪动,接着惨叫连连,清兵不断有人被砍翻倒地。 突然有人杀进阵中,本已处劣势的清兵此时瞬间崩溃难支,败如山倒。 但听一声大喝声响,本已方寸大乱的清兵纷纷住手撤到一旁,几个男子的身后。 结束打斗,武当派众弟子看到赤松子,皆面露惊喜之色,皆恭手拜候。 只听道士中一个脸色白净的中年男子道:“二师兄,你回来的正好,这些清兵突然发难我武当,有了师兄我们定能杀退这帮清兵。” 说话之人便是赤松子的四师弟,名叫赤仙子。 赤松子看了一眼退到一旁没有离去的清兵,此时已经整齐列队,雄赳赳站着,皆一身铠甲,好不威风。 此时清兵前面站着几个人,最前的是一个身穿厚重铠甲的男子,长得高大威猛,挺着浑圆大肚,看起来应该是那群人的将军。 那将军身后是三男一女,手中兵器各异,方才打斗之时,四人在旁观看,但赤松子能感觉到那四人武功深不可测。 赤松子问:“这些人要干什么?” 赤仙子道:“他们是清兵,那为首的是他们的将军都兴恶,那将军身后四人便是关东四怪。” 关东四怪?赤松子行走江湖十几年,从未听说这个名号,只道关外僻远,关东四怪的名号没有传入中原罢。 赤仙子接着道:“那满清将军进入带人闯武当,说是要我们武当归顺满清朝廷,我婉言谢绝,岂料他们二话不说就攻了进来。” 赤松子问:“那师兄莫非闭关修炼至今未出?” 赤仙子道:“正是。” 两人正说着,那满清将军都兴恶突然开口道:“怎么样?你们可商量好归顺我大清顺治皇帝?” 赤松子回道:“我武当乃道家清静之地,武当弟子皆戒律修身,是以不便出世,望将军见谅。” 都兴恶道:“你可就是武当派掌门青阳子?” 赤松子道:“贫道乃青阳子师弟,掌门师兄此时正闭关修炼未出。” 都兴恶冷笑道:“原来你也不是武当派掌门,说话又岂当的了数!” 19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二章 长白剑怪 赤松子道:“我虽不是武当派掌门,却也了解我掌门师兄,他现在若在此也一定不会答应的。” 都兴恶冷笑道:“顺者昌,逆者亡,你若不归顺我大清皇帝,武当将将不久人世,你还是请青阳子出山考虑清楚。” 赤松子道:“话已说清,将军若敢犯我武当,我武当上下百余众必生死相搏。” 都兴恶听后怒极,道:“好狂的恶道,杀了他!” 他话一出,一人从背后跃起,飞出丈高,挺剑向赤松子刺去。 但见一道寒光似流星般射来,迅急而带着阵阵杀气。来势汹汹,眨眼间便至赤松子喉咙一尺之距。 赤松子亦不慌忙,也不避闪,抬起手中剑,向前一挥,只听“当”的声响,竟是将突如其来一剑挑开,左手向前击出一掌,向来人击去。 但对方有所准备,一击不成,身子向后一翻,退出丈外落定。 这快如闪电的一击,令武当弟子为之侧目,当他们看着使剑之人,只见是一个身披紫色貂皮大衣的男子,约摸三十岁,身体细长,四肢短,耳朵三角形,浓眉大眼,头戴貂皮帽。 貂性情凶狠,活动敏捷,正如眼前之人出手一般,快而恨,出手便取人要害。 武当弟子都知道那貂皮男子是个使剑高手,只是心里奇怪,此时六月飞火,眼前男子却穿着厚如棉被的貂皮。 但是想到那人是关东四怪,也就不觉得奇怪,既称自己为乖巧,行事当然与常人不同。 虽然赤松子亦觉得那貂皮男子怪异,但是他更好奇的是男子的剑法。 虽然关东远离中原,但是关东四怪的名号,赤松子却是早有耳闻,他早已看出那人乃是“长白剑怪”王貂,以紫貂剑法闻名天下,传闻紫貂剑法势如惊雷,快如闪电。从方才对方出手,赤松子知道江湖传言非虚,此时不禁凝神戒备。 感到异样的眼光,那男子哈哈大笑道:“中原武林,少林武当,方才领教道长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赤松子回道:“过奖,与阁下紫貂剑法相比,不足为道。” 王貂听后得意大笑起来。 “能得天下第二快剑赤松子道长夸奖,武当只一趟算是没有白来,今日在下不才,想与道长切磋剑招,还望赐教。” 明明做满清朝廷鹰犬,助纣为虐,却说是切磋武功,赤松子知道是客套话,回道:“阁下千里至此,贫道自不会相拒,请阁下先出手吧。”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王貂大喝一声一剑刺出,夹带着劲风,向赤松子击去。 赤松子挺剑相迎,两剑相交,便是两股飓风,纠缠在一起。 但闻其声,不见其人,只见两道影子在众人眼前闪动,令众人目瞪口呆。 但赤仙子却将二人出手打斗看得清清楚楚。 那“长白剑怪”王貂,招数精奇,而且剑上气势凌厉,剑势中隐含凌厉风声,使时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有如狂风巨浪一般,剑锋上所发出的劲气极其寒凛,令旁人不禁打冷颤。 赤仙子暗暗吃惊。 虽然王貂剑法凌厉无比,但是那赤松子出招亦是凌厉无前,但见剑光闪闪,缤纷飞舞,盘旋进退,起落变化,不可名状,不可捉摸,却是略占上风。 如此二人出手打得难分难解,旁人亦看得眼花缭乱,心惊胆颤。 这一战竟是打了半个时辰之久方止。 两人待分开之时,只见王貂满脸大汉,大口喘气,而赤松子却面色不改,心静如水。 二人虽无人倒下,但旁人却已分辨谁输谁赢。 赤仙子暗道:“那王貂的紫貂剑法虽快狠,但是师兄的内力却更胜一筹,此时虽胜负未分,再打下去,王貂必败无疑。” 只道王貂接下来会主动认输,岂知他大喝一声,挥剑劈出十余道剑气,袭向赤松子。 那赤松子亦劈出数剑,剑气横生,竟是将王貂的剑气抵消掉。 众人看后,无不惊骇赤松子内力深厚。 王貂虽知赤松子武功更胜自己,却无退意,持剑冲向赤松子,近前便连看十余剑,剑剑削向赤松子要害。 杀机虽盛,却心急气燥,出剑时,竟是漏洞百出,破绽不断。 赤松子只道王貂是故意漏空子,并不为意,不停出剑化解王貂的剑招,同时寻找破绽。 岂知王貂破绽越来越多,令赤松子几番都觉得有机可乘,但是疑心多虑使他不敢轻易进取。 直到有一次王貂一剑刺来,胸前空门大漏,竟是放弃防备。 此时若一剑刺去,对方不死也得重伤。 多年江湖经验,赤松子自然知道他一剑刺去,王貂难以避开。 是以王貂一剑向他刺胸而来,他运力于剑,使出一招“拨云见日”,将王貂的剑挑开后,挺剑向王貂胸口刺去。 此一剑之势,当真势如破竹,直取王貂的心胸部位。 旁观之人无不面露惊色。 唯有关东四怪的其余三怪,淡定自若,面带笑意。 赤松子这一剑刺出,只道王貂必难躲开,必死无疑,虽然敬佩王貂剑法上的造诣,奈何助纣为虐,做满清朝廷的走狗,并无手下留情之意。 只是许多事情都不能尽如人意。 当赤松子剑触到王貂的貂皮大衣之时,便如刺到一块铁板,剑丝毫刺不进去。 果然有计,赤松子暗道不好,知道中招,急收剑回防。 奈何王貂出手更快,剑划向赤松子胸口。 幸而赤松子身法疾快,侧身躲闪,退出丈外,但是距离太近,左手臂还是被剑划破一道伤口,鲜血喷涌而出。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谁也不会想到赤松子必杀一剑,结果差点要了他的命。 任鲜血狂流,赤松子仍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没想到阁下貂皮大衣夹层中竟缝有软甲。” 软甲?众人恍然明白,怪不得无论天气如何炎热,王貂都穿着貂皮大衣,竟是披着一件护身软甲,若与他交手之人不防备,只怕便会大意而丧命,此次若非赤松子江湖交手经验丰富,不然方才已命丧王貂剑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三章 梅花钩叟 王貂一剑得手,虽痛惜不能重创赤松子,但却伤了他一只手,在场的人无不对他另眼相待,心中甚是得意。 “实在不好意思,伤了道长的胳膊。” 赤松子道:“江湖比武,生死由命,这些伤不算的什么。” 王貂道:“只是现在道长手受伤,我此时再交手岂不是趁人之危,我平生只敬重两个人,其一是天下第一剑东方无我,第二人便是道长你,今天都兴恶将军好心来结交贵派,若从了将军之意,武当上下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武当派亦能在朝廷支持下,成为天下第一大门派。号令武林,岂不快哉?” 都兴恶在旁点头笑道:“说得不错,只要武当归顺大清皇帝,不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号令武林,天下第一大门派。” 成为武林第一门派,号令武林群雄,多少武林门派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 武当弟子亦不禁私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赤松子大笑道:“荣华富贵,过眼云烟,天下第一,不过虚名,我武当弟子,修行之人,岂会在乎名利。” 都兴恶冷哼一声道:“真是冥顽不灵,王貂,给他长点见识。” 王貂道:“既然道长辜负将军一番好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疾步向前,出剑向赤松子刺去,赤松子出剑相迎。 王貂剑法凌厉,主攻赤松子受伤的左手。 赤松子右手持剑,连连挡架,但是王貂不但攻势快准狠,而且有护身软甲,只得防守,难以出手还击。 王貂攻势连绵不绝,赤松子拆开一剑,身子悠地跃起,从王貂头顶飞过,落在他的身后。 转身一看,王貂发现赤松子在他身后两丈远。 大喝一声,一剑刺去,势如蛟龙。 赤松子暗运内力,挺剑相迎。 但见两剑相向,剑尖碰在一起。 剑尖一触,那王貂竟是大叫一声,身子似断线的风筝,摔出三丈外,大口吐血,手中剑寸断在地,只剩剑柄。 旁人无不惊骇。 这是何等强劲的内力?才能将对方的剑震碎。 再看赤松子面色自若,却显得有些苍白,他左手臂鲜血仍不停流出。 武当弟子趁此空当急忙跑去给他服上武当秘制止血丸,为他包扎伤口。 待止血完毕,被击倒在地的王貂已被关东其余三怪扶起,看起来虽受重伤,却是并无生命大碍,两个清兵将他搀扶着。 只道王貂一输,都兴恶会带着清兵和关东四怪离去。 岂知一个老者也走了出来,约摸六十多岁年纪,鹤发童颜,红色眉毛,颈部修长,膝粗指细,身着灰衣,手持双钩,钩身上有梅花形花纹,握手处有月牙形护手刃。 这灰衣老者便是关东四怪之一,名叫李鹤,人称“梅花钩叟”一对梅花钩,不知世上已有多少人的魂魄被他的梅花双钩勾走。 赤松子见他走出,眉头一皱,知道接下来又是一番苦战。 李鹤走近赤松子丈远之距,恭手笑道:“赤松子道长的凌风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老叟佩服。” 赤松子淡淡笑道:“不过侥幸得胜罢了,在前辈面前见笑了。” 李鹤道:“老叟在关外多年,听闻道长威名,有心与道长较量一番,望道长不要推辞。” 赤松子道:“前辈既然看得起,我赤松子又又岂会拒绝。” 赤仙子走近道:“师兄负伤,我替他与前辈一战。” 李鹤道:“那可不行,我千里来中原,便是要与赤松子道长比武,你无名之辈,又岂配与我动手。” 赤仙子一听,怒极,手中剑刷的刺出,直取李鹤喉咙。 赤松子早已听闻李鹤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他亦了解自己的师弟,是他师父的关门弟子,虽从师学武十年,奈何他师父看出赤仙子练武心浮气躁,害怕他练功走火入魔,是以并没有将武当至高内功心法相授,致使他在四位师兄弟中,武功最平庸。 是以他知道赤仙子不是李鹤的对手,奈何赤仙子已被李鹤激怒,似决堤的洪水,要阻止已来不及。 李鹤淡淡一笑道:“好狂的小子。” 待赤仙子剑递近眼前尺许之距,左手钩一拨,将赤仙子的剑挑开,右手自下往上挥,钩尖泛着寒光,向赤仙子下巴掠去。 只觉有森森寒气掠颈而来,赤仙子急将身子向后倒,手中剑亦自下往上削去。 李鹤侧身避开来剑,身子急转,退出丈外,大笑道:“好剑法。” 赤仙子稳住身子,气道:“好戏还在后头。” 又刷出数剑,向李鹤砍去,剑招繁密,轻快、灵活、多变、劲道刚柔相济,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李鹤动身避开数招后,冷笑道:“不过如此。” 待赤仙子一剑砍来,祭出双钩挡架,左手钩将将剑下压,右手钩顺势向上,直掠至剑柄,眼看钩刃便要割下赤仙子持剑的右手腕。 赤仙子慌忙脱手,弃剑向后躲避,躲过李鹤一击。 看着手中钩上的剑,李鹤笑道:“阁下好剑法,可惜内力浅薄,难道云中子没有武当内功心法,《九转还阳经》传授与你?” 赤仙子剑被夺走,羞怒难当,冷道:“与你何干。” 李鹤笑道:“我明白了,修炼《九转还阳经》之人,必须性平气清,而你人性情暴躁,的确不能将传你《九转还阳经》” 他手中钩一抖,钩上的剑便绕着钩身打几个转,李鹤再一引,笑道:“还你兵器。” 剑脱钩飞出,向赤仙子飞去。 飞剑袭来,竟是刺向胸口。 但是赤仙子倒也不慌,待剑飞近,脚踢剑尖,剑便翻身转向,赤仙子出手抓住剑柄便要再向李鹤动手,可赤松子这时早已一把将他拦住。 “师弟,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让我来对付他。” “可是你的伤……”赤仙子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赤松子的眼神,只好瞪了那李鹤一眼,退回到武当弟子身边。 赤松子对李鹤道:“我与前辈过招。” 李鹤笑道:“这样再好不过,你方才与王貂大战一场,手负伤,我可不想让江湖人说趁人之危,便让你先动手好了。” 分明就是趁人之危,却还要摆出一付正人君子,武当弟子无不心生鄙夷。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四章 柳三娘 赤松子道:“阁下年纪更长于我,还是请先动手。” 李鹤道:“即是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但见寒光一闪,李鹤手举双钩,向赤松子袭去。勾,掏,挑,刨,一上来,手中梅花双钩飞舞,攻向赤松子要害。 赤松子挥剑相抵,截挡住李鹤攻势之余,时而削首刺胸,逼得李鹤双钩拖,带,压,架,频频回防。 如龙争虎斗,似鹬蚌相争,两人精彩过招引得旁人目不转睛,气不粗喘,心惊肉跳,拍掌叫好。 缠斗半个时辰,竟是难分胜负,李鹤心中气恼,待赤松子一剑刺来,左手钩急勾住来剑,拉带下压,右手钩,向赤松子胸腹勾去。 这正是方才李鹤对付赤仙子的一招,只道如此亦能逼得赤松子弃剑而逃。可他似乎忘记赤松子的内功非赤仙子所能比。 当李鹤右手钩袭来,赤松子运劲将剑拉回,只听“当”的声响,李鹤右手钩砍中被赤松子拉回的左手钩。 赤松子趁机手腕翻转,剑尖亦随着画圆,带着李鹤手中双钩转动,转了几圈,李鹤拿捏不住,手中双钩脱手,赤松子剑向旁一挥,那对梅花双钩向清兵方向飞去,只听两声惨叫,两个清兵被梅花钩勾住脖子死去。 虽失去兵器,李鹤却没有放弃,双手出拳,拳风习习,攻向赤松子。 赤松子避开几招,待看清对方武功来数后,赞道:“虎鹤双拳,好拳法。” 李鹤手不稍停,双手出拳,劲道十足。 避开几招后,赤松子将剑掷向一旁。 旁人惊疑,李鹤虎鹤双拳虽攻守兼备,稳扎稳打,但是赤松子兵器在手,李鹤双手铁打亦必败无疑。 奈何此时赤松子将兵器舍弃,令人费解。 李鹤亦身子一顿,收回攻势,问道:“你为何扔掉兵器?” 赤松子道:“我武当乃名门正派,岂会以剑欺负手无寸铁。” 众人听后,无不肃然起敬。 李鹤道:“好,不愧是云中子的徒弟,即是如此,看招!” 说罢双手齐出,左手虎拳,右手鹤拳,虎攻鹤防向赤松子攻去。 赤松子左手受伤,又失去兵器,只手如何能敌双手?武当弟子暗骂李鹤厚颜无耻之余,不禁替赤松子担心。 但见李鹤双拳击来,赤松子出掌抵挡,奈何李鹤拳势连绵,赤松子不禁措手不及,疲于防守,难以出击。 李鹤见状,更是得意,出手更密,主攻向赤松子受伤的左手,逼得赤松子连连后撤。 如此过了几十余招,李鹤攻势不减,左手虎拳想赤松子胸口击去。 赤松子眼疾手快,身子微侧,避开来拳,右手疾出,擒拿住李鹤左手腕。 左手被擒拿,李鹤心中一惊,右手鹤拳击向赤松子脖子。 怎乃手方出至一半,赤松子身子后撤,猛拉李鹤左手,李鹤重心不稳,身子前倾,赤松子脚下一脚踢出,正中腹部。但听一声惨叫,李鹤被踢飞丈外,摔了个狗啃泥。 武当弟子见状,欢呼雀跃。 那李鹤慢慢从地上爬起,俯身猫背,看起来虽无大碍,却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赤松子淡淡笑道:“阁下好拳法,我们再较量几招。” 李鹤摆了摆手,道:“连输两次,若不是道长侠义,连番相让,我早已败下,又有何颜再对道长出手。” 说着,身子一纵,飞掠入林,消失不见。 都兴恶冷道:“不打声招呼就走,他还放不放本将军在眼里?” 他身后一个美颜女子笑道:“将军不要见怪,鹤老爹被赤松子打败,无颜见将军,他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待想清楚自会来向将军赔罪。” 都兴恶看向那女子,笑道:“我怎么会和他一般见识,看在三娘你的面子,赔罪就免了。” 那女子妩媚一笑,道:“那我替鹤老爹谢过将军。” 都兴恶脸色忽的一皱道:“可是你们关东四怪,连败两人,那该怎么办?” 那女子笑道:“放心,我会去会会那赤松子,将军你就等着看好戏。” 赤松子知道都兴恶这次带着关东四怪来武当滋事,必然不会轻易离去,关东四怪都是江湖成名好手,虽苦战连败其二,但剩下的亦非庸碌之辈。 此时他的眼睛早已看向都兴恶身后的一对男女,男的长得俊俏,体态清秀,手中并无兵器,但是他脸色的一丝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赤松子知道那人便是关东四怪之一,人称“玉面毒怪”,名叫张豹,擅使毒。 而女的身着红色纱衣,长得身材婀娜,腰细小的盈盈可握,双眼妩媚,足令男人神魂颠倒。 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双手各持一把柳叶刀。 赤松子知道那女子是关东四怪之一,人称“春风夺命刀”,名叫柳三娘。 此二人武功虽不见得比前二人武功高强,但是杀人的功夫却是远胜过前二怪。 赤松子只道那“玉面毒怪”张豹会先出手,但想不到却是那“春风夺命刀”柳三娘向他走来,盈盈一笑道:“赤松子道长剑法高强,柳三娘也想领教几招。” 说是指教,实乃车轮战,武当弟子岂能看得下去。 一个武当弟子喝道:“妖妇,我与你过几招。” 身子一跃,凌空劈出一剑,直夺柳三娘喉咙。 赤松子看那弟子,长得高大威猛,正是他大师兄青阳子的弟子,名叫黄广义,是武当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最是出类拔萃。 虽是如此,柳三娘乃江湖成名之辈,岂是他所能打败,心中暗暗担心。 但见黄广义一剑刺来,柳三娘轻笑道:“不自量力。” 左手刀一挥,将黄广义的来剑拨开,右手刀向黄广义脖子劈去。 只道自己雷霆万钧一击,势不可挡。未想到竟然被对方轻易化解,但见柳叶刀砍来,黄广义身子一扭,往地上滚了几圈,躲过了柳三娘夺命一刀,却狼狈不堪。 从地上爬起,忽觉寒光一闪,柳三娘的柳叶刀又向他砍来。 黄广义难以躲开,心如死灰,看着那似闪电般耀眼的刀芒向他划来。 1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五章 龙凤之战 避无可避,只有闭眼等死。 岂知“当”的一声响,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传进黄广义的耳中,震得他两耳发鸣,嗡嗡作响。 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赤松子挡在了他的眼前,而柳三娘已退出三丈外。 “二师叔……”黄广义为捡回一条性命而感到庆幸,便要道谢,赤松子一脸严肃开口道:“什么都不要说,快退下。” 黄广义已知关东四怪的武功不俗,再多不服也只有咽回肚子里,退回武当弟子身边,看着赤松子。 方才柳三娘挥刀砍向黄广义,岂知赤松子出剑抵挡,将柳三娘逼退丈远。 此时柳三娘淡淡笑道:“道长倒是体贴弟子,为人师表,莫过如此。” 赤松子道:“过奖了,就算不是我武当之人,而是一个乡野百姓,性命临危,我也会出手相助。” 柳三娘道:“可惜你救得了他人,却救不了自己。” 赤松子笑道:“老道的命人不取,天自取,阁下若是也想取出就请动手吧。” “好,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柳三娘手中柳叶刀挥舞了几下,娇喝一声,向赤松子杀去。 待到近前丈远,柳三娘双手柳叶刀连连劈出,招式绵绵不断,滔滔不绝,似游龙,如飞凤,变化万千。 柳三娘虽看起来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但方才与黄广义交手后,没人会觉得她容易对付。 徒一交手,赤松子便被柳三娘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逼得手忙脚乱,幸而她与黄广义交手在前,是以赤松子早有准备,凝神戒备。柳三娘一攻来,便出剑相迎,刀剑相交,发出“当当”金属撞击声响。 一个似深海腾蛟,惊涛骇浪,一个似九天飞凤,喙啄爪抓,龙飞凤舞,忽上忽下,两相交手百余招,竟是毫不相让。 忽的两人分开,后撤数步,皆满头冒汗,气喘如牛,可见打斗之激烈。 众人皆佩服赤松子大战三人仍不落下风,也惊叹柳三娘柔弱的身子,刀法却是不俗。 方才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此时谁也难以预料孰胜孰败。 但是武当弟子隐隐发觉,赤松子脸色变紫,似乎身体不舒服。但是赤松子一脸坚毅的神色,却好像并无大碍。 柳三娘看着眉头紧皱的赤松子,盈盈笑道:“道长是不是觉得身体不舒服?” 赤松子闻言面露惊色,他的确感到胸口作疼,身上内力完全使不上来。 “你怎么知道?” 柳三娘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有气使不上来?” 赤松子心中了然,骂道:“卑鄙,竟然使毒。” 柳三娘冷笑道:“我可冤枉,道长的毒可非我下的。” 赤松子道:“难道是王貂剑上有毒?” 柳三娘道:“看来道长还没有被毒血攻心,神志不清。” 赤松子连点身上穴道,封闭血脉,防止毒血进入心脉。 怒视柳三娘,冷哼一声道:“关东四怪果然是旁门左道之辈,莫怪乎为江湖所不耻。” 柳三娘道:“不耻关东四怪之人现已在阎王那里团聚,道长也走一趟,和他们结个伴。” 说完,连踏近数步,手中双刀又飞舞砍将而去,劲道十足。 赤松子手中无力,提剑抵挡,却被柳三娘用刀击落脱手。 看着手无寸铁的赤松子,柳三娘轻笑道:“道长,这下你还不束手求饶?” 赤松子道:“死有何惧,动手吧。” 柳三娘道:“好,想死,我成全你。” 挥刀劈将而去。 众武当弟子已清楚赤松子身中剧毒,见柳三娘出手,几个弟子齐地跃出,刷刷数剑,刺向柳三娘。 几道寒光袭来,柳三娘眉头一皱,气道:“找死。” 当下收回攻向赤松子的刀招,转攻向那几个武当弟子。 那几个乃是赤松子嫡传弟子,赤松子知道他们的武功底细,此时他们出手,赤松子急道:“你们几个快退回去!” 但已来不及,只听“当”的数声响,柳三娘似燕子般,在空中一阵飞掠,右手刀将那几个武当弟子的剑砍断,左手刀连挥数下,但听几声惨叫,几个武当弟子倒在地上,喉咙鲜血喷涌如柱。 这不过是一瞬间发生,几条性命便辞世而去。 众人终于明白柳三娘为何被人称“春风夺命刀” 赤松子看着地上的几名弟子,想起昔日教他们练剑,情景浮现,历历在目,满腔悲愤,迸发离身。 解开先前封住的穴道,似飞虎腾龙般,向柳三娘扑去。 柳三娘正暗自得意,忽觉一股惊天气势向她涌来,抬头一看,竟是赤松子。 怎么会?赤松子身中剧毒,已闭血封脉,此时解封穴道,运转内力,岂不是找死。 “你难道真是活腻了不成?”柳三娘惊呼一声。 赤松子已经出掌击来,柳三娘挥刀相迎,但是刀才劈出一半,赤松子双手却似鬼魅般避开刀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柳三娘双手,手下一紧,捏住柳三娘的手腕。 柳三娘一声通呼惨叫,双手柳叶刀脱手掉落在地。 “毒妇,今天我要杀了你,为我弟子报仇!” 柳三娘咬了咬牙,忍住手腕传来的疼痛,冷笑道:“一个出家之人,难道你舍得对一个女子下杀手?” 赤松子怒道:“非我心狠手辣,是你天理难容。” 脱开柳三娘手腕,双手作掌,似两条蛟龙,击向柳三娘的胸口。 但听一声惨叫,柳三娘震飞丈远,一口热血似喷涌而出。 清兵中一道白光掠来,将被击飞的柳三娘接住,落在地上。 赤松子细瞧,只见那人正是关东四怪之一,人称“玉面毒怪”的张豹。 赤松子暗惊其轻功高绝,再瞧他怀中柳三娘,脸色苍白,但仍感觉到气丝尚存。 他知道因为身中剧毒影响,击出的掌力难以将柳三娘杀死,此时再要出手杀柳三娘,却是难上加难。因为他已感觉到身子渐渐无力,而张豹便守在他身边。 但见张豹从怀中夹出一粒暗红色药丸,远在丈外的赤松子亦能闻到花的香味。 张豹将药丸给柳三娘服下,淡淡笑道:“你先到一旁休息,他就交给我。” 柳三娘愁眉道:“你能杀得了他?”她已感觉到赤松子深厚的内功,以及因愤怒所击发出的可怕杀气。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六章 七截剑阵 张豹冷笑三声道:“他现在已无缚鸡之力,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打败他,要胜一个身中剧毒之人,又有何难。” 柳三娘服了药后,脸上开始泛起红润,缓缓站起身子道:“如此,我就在旁边看你的好戏。” 说着,缓缓走到都兴恶身旁。 都兴恶眉头紧皱,一脸凶相,对柳三娘道:“你不是说看你的好戏?我可是都看在眼里。” 柳三娘面露不悦,道:“将军,好戏还在后头,你着什么急!” 都兴恶道:“若是张豹再败,今天来武当岂不功亏一篑?” 柳三娘笑道:“看来将军不了解我关东四怪,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都兴恶闻言,半信半疑,不再说话,看着张豹和赤松子对峙。 张豹目若寒星,直视着脸色难看的赤松子。 “你已身中剧毒,此时再不服下解药,只怕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毒血攻心而死。” 赤松子自然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回道:“只怕这毒的解药不是一时半会能解的了。” 张豹道:“没错,你身上所中之毒乃是我配制给王貂涂在剑上,此毒混有五十余种剧毒,见血封喉,若非道长你功力深厚,只怕现在早已没命。” 赤松子道:“这么说,我身上的毒只有你可以解?” 张豹道:“没错,只要你顺了都兴恶将军之意,我便将解药给你。” 赤松子咬牙切齿道:“休想!我武当岂会与妖魔为武。” 张豹长叹一口气,道:“我敬道长仁义,既然你不识趣,休怪我张豹无情!” 慢慢向赤松子走去。 武当弟子此时全都冲上赤松子,将他护在中间。 黄广义大声道:“有我们在,你休想伤害师叔!” 众武当弟子手持宝剑,对着张豹。黄广义接着道:“众师兄弟,列阵!” 他话一出,便有七个武当弟子从中跃出,将张豹围在中央。 张豹看着四周七名武当弟子,淡淡笑道:“七人?莫非你们使的是张三丰所创的七截剑阵?” 黄广义道:“算你有眼。” 张豹道:“江湖传言布阵七人,每人一套武功,各有精微奥妙之处,若二人合力,则攻守妆备,威力大暗。若三人同使,比二人同使的威力又强一倍。四人相当于八位高手,五人相当于十六位,六人相当于三十二位,七人相当于六十四位当世一流高手同时出手。” 黄广义得意道:“你说的没错,此时求饶退下山去,便放你一条生路。不然休怪我等手下无情!” 张豹笑道:“想不到武当会以赫赫有名的七截剑阵招待我,我岂能辜负武当的一片美意,我早就想见识一下武当七截剑阵的厉害,此时正是时候。” 黄广义道:“你既要寻死,休怪我们无情,杀!” 最后一个字一出,七名武当弟子齐地出剑,向张豹攻去。 张豹手腕翻转,双手便多了两根精钢所制,拇指粗细大小的长针,约摸尺许,握在手中,迎向武当弟子。 但见武当七名弟子剑法中有阴有阳,亦刚亦柔。出招时,或迟缓,或迅捷,剑招古朴浑厚,破绽之处实所罕见。斗到紧要处,或长剑大开大阖、势道雄浑;或疾趋疾退、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七人的剑法各不相同,却是配合默契,如行云流水,出招连绵不绝,似滔滔江水,威力无穷,更似排山倒海,层层不绝。 阵法如蟒蛇盘成蛇阵,首尾相应,绝无破绽。?? 再看那张豹出手如风,身法快如闪电,几次艰险避开武当弟子的杀招。 八人的打斗,令旁观众人眼睛看得发直,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赤仙子在旁观看,不禁叫好。 “不愧是掌门师兄教出的弟子,这七位师侄的七截剑阵足以威震江湖。” 赤松子看在眼里,虽亦觉七截剑阵威力无穷,但是列阵的那七名武当弟子武功却是未练精熟,使得剑阵稍有破绽,虽是一瞬间,却是让张豹寻得喘息之机。 但看武当七名弟子连贯出招,阵中杀气腾腾,旁观之人无不认为我张豹被杀不过是迟早之事。 都兴恶看得面露怒色,对身边柳三娘道:“这就是你要让我看好戏?” 柳三娘心中亦心急如焚,但脸上仍镇定自若,浅笑道:“张豹不是还没输嘛,将军何必着急。” 都兴恶道:“这次多铎元帅命我来武当招安,事在必成,若是我被几个道士赶下山,多铎元帅岂不怪罪于我!” 柳三娘笑道:“那与我关东四怪何干?” 都兴恶寒光直视,冷视柳三娘:“我若被多铎元帅怪罪,定饶不了你们四个废物。” 柳三娘脸上仍盈盈带笑道:“将军可不要吓唬我们,我关们东四怪要不给面子,可是连皇帝都杀,将军要不要试试?” 都兴恶看着柳三娘的笑脸,心中一阵恶寒,想起方才她举手间将几名武当弟子砍翻在地,心中畏惧,不再说话。 再看武当七名弟子围攻张豹。此时已过一刻钟,八人仍打斗不休,旁人看得眼花缭乱。 忽听阵中一声闷哼,接着打斗停了下来,七名武当弟子退出丈远,仍团团将张豹包围在阵中。而张豹仍好好站在原地不动,但是他看起来狼狈至极,头发散乱,身上还有数道剑伤。 谁都能看得出来张豹面对七截剑阵并没有赢的可能,再打下去也许会有性命之危。 一脸怒容瞪视七个武当弟子,张豹似乎感到从来没有过的耻辱,但他还是开口道:“武当七截剑阵果然名不虚传。” 黄广义道:“现在知道只怕太迟了。” 他话说完,张豹冷笑数声道:“可惜再厉害的阵也抵挡不住毒药。” 他话一出,众人惊疑,赤松子知道张豹乃是使毒高手,急道:“各位弟子小心!” 可惜张豹的毒令人防不胜防,只听七声惨叫,围住张豹的七名武当弟子忽的倒地痉挛数下后,七窍流血而死皆,死状可怖。 众人无不惊骇,七个方才还生龙活虎之人,竟瞬间暴毙,若真如张豹所言,那是何等的剧毒!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七章 青阳子 张豹大笑道:“武当七截阵纵然厉害,现在又能奈我何?” 一双豹眼瞪视武当众人,赤仙子等人无不心惊胆颤。 张豹道:“接下来你们轮到你们了?” 看着张豹一步一步向他们走去,武当弟子不禁为之颤抖。 赤仙子躲在众人之中,对身旁几个弟子道:“你们几个去杀了他!” 那几个弟子犹豫了一下,持剑杀向张豹。 张豹淡淡一笑,将手中两根长针掷出,接着便是两声惨叫,冲近前的两个武当弟子被长针刺中胸口,倒地不起。 另外三个一起冲出的武当弟子不禁停住脚步,不敢靠近张豹。 张豹冷笑道:“你们不动手,我可要出手了。” 说着手腕一番,右手指夹缝中多了三枚银针,在阳光映照下,闪闪发光。 赤松子知道那是毒针,急道:“小心!” 岂知他话说完,张豹已将银针射出,来势之快,令人难以看清。 眼看又有三名武当弟子命丧毒针之下,忽的一道白色魅影闪过,一个白发老者似从天而降,手持长剑一挥,接着只听“叮叮”三声响,张豹射出的银针被白发老者击飞。 张豹面露惊色,他能感觉到白发老者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是一个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打败的人。 那白发老者一出现,武当弟子皆眼前一亮,惊喜万分。 “师父!” “掌门!” “师兄!” 已了然,那白发老者便是武当掌门青阳子。 原来如此,张豹已是了然。 青阳子走回到武当众人之中,叹气道:“我来晚了。” 一个武当弟子泣声道:“那些人杀死了黄广义众位师兄,赤松子师叔也身中剧毒,若是师父再晚来一回,我们只怕皆要命丧黄泉。” 青阳子皆看在眼里,为心爱的弟子被杀感到心痛。 但逝者已矣,生者命危,他走到赤松子身旁,见他脸色青紫,中毒已深,若再不将毒逼出,只怕命在旦夕之间。 “师弟,我替你运功逼毒!” 赤松子大口喘气,急声道:“师兄,我不碍事,大敌当前,我身上的毒不急于一时。” 的确,现在众敌环伺,虽然青阳子有信心将赤松子身上的毒逼出,奈何必要耗费一番功夫,精力大损之后,又如何抵御眼前之敌。 青阳子回身走到张豹身前,淡淡笑道:“阁下便是“玉面毒怪”张豹?” 张豹道:“想不到区区的名号,青阳子道长也有所耳闻,实在三声有幸!” 青阳子道:“谦虚了,阁下名号江湖如雷贯耳,无人不识。” 就在二人互谦之际,一旁的满清将军都兴恶插嘴道:“你这老头就是武当掌门青阳子?” 青阳子看向都兴恶,道:“贫道便是武当掌门青阳子!” 都兴恶大笑三声道:“你这老头终于肯出来了,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把你的徒子徒孙杀尽,还有武当庙观也都放把火烧了。” 青阳子道:“不知武当犯了何事,阁下要声言毁我武当?” 都兴恶道:“非我要灭你武当,实乃你的师弟不识抬举,我要教训他一下。” “哦”青阳子问:“不知我的师弟说了什么话得罪了将军?” 都兴恶道:“我家多铎元帅久仰武当盛名,武林领袖,此番来拜访武当乃是希望武当门人能为朝廷效力。这对你们武当来说岂不是莫大的荣耀,奈何你的师弟赤松子不识时务,拒我家多铎元帅一番美意于千里之外,是以我不得不出手替青阳子道长教训他们一下…………” 他话未说完,武当弟子七嘴八舌道: “要我们为满清效力,休想!” “清军无道,残杀百姓。” “誓死不从!” 都兴恶听得面红耳赤,怒火中烧,冷笑道:“青阳子道长,你觉得如何?” 青阳子道:“将军方才已经听到,武当上下没人愿意为你们朝廷效力,我身为武当掌门,自然也不会答应。” 都兴恶咬牙切齿道:“你可要想清楚,我大清将很快横扫天下,到时别说武当门人,就算武当山,也会寸草不生!” 青阳子道:“若是如此,那贫道便在此恭候将军大驾光临。” 都兴恶道:“张豹已是我家多铎元帅的门人,他久仰道长威名,此番却是要向道长讨教一番功夫。” 张豹道:“没错,我这次来武当正有此意,希望道长不要推却。” 青阳子道:“即是如此,贫道又岂会拒人千里之外,不知阁下想要如何比试?” 张豹道:“武当剑法独步天下,区区剑法只怕是以卵击石罢了,我们不如比试拳脚上的功夫如何?” 青阳子道:“有何不可。”手中真武剑递给一旁武当弟子,对张豹道:“请出手吧。” 看着青阳子负手而立,衣袂飘飘,气定神闲,张豹心中敬畏,但是他此番的确有意与青阳子一较高下。 大喝一声,出手如风,似猛虎飞豹,向青阳子扑去。近前便瞬间打出十数掌,攻向青阳子全身各处要害部位。 面对张豹骤雨般的攻势,青阳子气定神闲,伸出右手,大袖一摆,一挥手间便化解掉张豹凌厉攻势。 张豹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定不是青阳子的对手,却未想到实力悬殊至此,但是手上没有丝毫停顿,双手依旧出掌如风,攻势不减。 青阳子依旧沉着应对,只手化解张豹攻势。 如此几十招过,张豹丝毫没有伤青阳子分毫。 只手与张豹交手几十招,众人无不惊叹青阳子武功高强。 “让了阁下三十招,接下来该贫道出手了。” 青阳子在避开张豹一招“黑虎掏心”后,疾出手将他攻来的右手擒拿住。 张豹手被抓个正着,急忙挣脱,但是任他如何使尽,青阳子手指如利爪般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无奈张豹左手腕忽的翻转,手指间多了几枚银针,并向青阳子掷去。 武当弟子见张豹掏出银针,皆惊呼不已,此时张豹离青阳子如此之近,张豹突射毒针,青阳子如何能躲开? 张豹亦料想青阳子难以躲开他的一击,心中沾沾自喜。 岂知青阳子左手大袖一挥,张豹射向他的毒针,皆被击飞。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八章 击退敌人 张豹大吃一惊。 青阳子怒道:“说好比试拳脚功夫,你却向我施以毒针,真乃武林败类。” 右手一掌击出,袭向张豹胸口。张豹急出左手相迎,只听“啪”的声响,两掌相碰后,张豹惨叫一声,旁人依稀能听到骨折之声。 只见张豹左手耷拉在肩膀上,毫无力气。 青阳子又道:“你出手便制人于死地,双手造孽无数,留之岂不再害人,不如废去。” 张豹一听心急,便要求饶,但青阳子捏住他右手腕的五指一扭转,只听“咔擦”声,骨骼断裂,张豹又是一声惨叫。 折断张豹双手,青阳子这才放开他的右手,然后左手大袖一挥,张豹摔出三丈远,落在都兴恶脚下,吓得都兴恶连连后退数步,面露惧色。 “来人,将这老道士拿下!” 都兴恶一声令下,身后的清兵挥刀冲向青阳子。 但见青阳子双手向前一推,击一道掌气,但听一声声惨叫,清兵掌气震倒在地,哀嚎不止。 青阳子剑目直视都兴恶,道:“将军可还有何指教?” 上百人竟被青阳子挥手间击倒,都兴恶此时已吓得身子直哆嗦。 只道关东四怪已是绝世高手,便来武当寻衅,未想到中原武林卧虎藏龙,眼下再寻衅岂不自找麻烦。 “青阳子道长武功盖世,本将军哪里会有什么指教。” 青阳子道:“即是如此,可否将我师弟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交给我。” “当然可以。”都兴恶向张豹讨来解药,递与青阳子,青阳子嗅了嗅药丸,确定毫无毒性,将解药交给武当弟子,喂与赤松子,赤松子服下解药后,身体不适有所缓解。 青阳子这才放心,对都兴恶道:“天色已晚,武当观小,就不留将军留宿,请下山吧。” “好,本将军告辞,道长不必相送。”说完,命人抬着受伤的王貂和张豹,和柳三娘灰溜溜跑下山去。 青阳子命余下弟子,伤着疗伤,其余之人将死者埋葬。 看着心爱的弟子黄广义被杀,心如刀绞。 赤松子服下解药后,毒性有所缓解,武当弟子将他扶回房间,青阳子运功替他将体内余毒逼出体外。 赤松子运功调理一会儿,坐在一旁守护的青阳子急问道:“师弟感觉如何?” 赤松子道:“幸好有师兄相助,将体内毒血逼出,已无甚大碍。” “如此就好。”青阳子松了一口气,又道:“都怪我闭关几个月,敌人来犯而不能亲自迎敌,致使武当损失几十名弟子。” 赤松子道:“这又怎么能怪师兄,师兄修炼《九转还阳经》正是紧要关头,岂能被人打搅,若是师兄有何闪失,方是武当的大难,方才若不是师兄力挽狂澜,只身退敌,武当大难临头矣。” 青阳子一声长叹。 赤松子又道:“方才见师兄出手,似乎功力大有长进!” 青阳子道:“没错,这一次闭关修炼,我已突破《九转还阳经》第八重。” 赤松子闻言大喜,心里却又有一丝落寞。 “恭喜大师兄武功更进一层楼。” 青阳子道:“师弟现在已练《九转还阳经》至第七重,待你身体痊愈,我再将修炼第八重的法门告诉你,相信师弟你很快亦会和为兄一样,突破第八重。” 赤松子欣喜:“多谢师兄。” 青阳子道:“今天关东四怪寻衅可知,我武当虽是江湖名门大派,但是至今人才凋零,师弟武功更进一步,武当便会多一份力量,那满清将军此番离去,只怕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只怕不会像今天那般容易击退。” 赤松子亦觉得如此,道:“不如我们将《九转还阳经》传与小师弟?” 青阳子摇头道:“不行,师父生前说过小师弟为人心浮气躁,修炼《九转还阳经》走火入魔,反害了他。” 赤松子自责道:“师兄所言甚是,我竟是忘了师父生前直言。” 青阳子道:“师弟亦是为武当着想。” 赤松子道:“此番我武当损失弟子数十人,更有修炼七截剑阵的七名弟子,我们应当再次组建七截剑阵。” 青阳子道:“没错,可从弟子中选取资质好的弟子修炼此阵。”他又问道:“师弟此番下山去寻那成须鹤,数月功夫,可有收获?” 赤松子道:“自听闻成须鹤为满清效力,我便北上陕西河南,夜搜满清大营未果,便在李自成营中效力一阵,就在数天前,李自成军被清军击败,李自成后逃至九宫山方向,我去寻他不得,倒是遇到成须鹤残杀九宫山下一村庄上百口人!” 青阳子听后大惊:“如此心狠手辣,师弟可杀了那厮?” 赤松子道:“我赶到那里之时只见尸体,成须鹤早已离去,但听活下的两个小孩所说,必是成须鹤那厮。” 的确,成须鹤长得鹰面钩鼻,异于常人,极容易辨认。 “若再不能杀了那厮,不知有多少性命会死于他手,若是传出江湖,知道我武当出了如此魔头,岂不给祖师蒙羞。” “师兄所言极是。”赤松子亦忧心忡忡。 青阳子道:“你方才说那村子幸存两个小孩?” 赤松子回道:“正是,两个男孩,不过十一二岁。” 青阳子道:“这般年纪,无亲无故,身处乱世,如何能活,师弟何不带他们回武当,养大成人?” 赤松子道:“师兄说得没错,我亦念至此,便有心带他们回武当,岂知行至半路至那夷陵山,被“夷陵山君”所养的猛兽所袭,其中一个孩子竟是不小心杀了那只大虫,绿华生降怒,以虎啸功偷袭于我,我出手将他击退,却无奈丢了其中一个孩子,另一个孩子被虎啸功所伤,性命垂危,想到师父生前留下天山雪莲,时刻不敢耽搁,便赶回来,却碰巧遇到关东四怪与满清将军勾结寻衅。” “原来如此。”青阳子心中了然,道:“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杀死了一只大虫,倒是奇闻。” 赤松子现在回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青阳子道:“天山雪莲本是天山派掌门天山老人赠予师父,珍贵无比,有起死回生的功效,想那孩子父母为成须鹤所杀,武当责无旁贷,等会儿我取一花片命人熬药给他服下。” 赤松子喜道:“多谢师兄。” 青阳子道:“至于另一个孩子,那“夷陵山君”本是少林弟子,习得虎爪功,后来违反寺规,被少林驱逐出寺,至夷陵占山为王,十几年前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后来被一个女子感化鲜有恶迹,只是恶性难改,那孩子恐怕凶多吉少。” 赤松子心中亦不禁有所忧虑,只盼冯天玉得逃虎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九章 再遭毒手 说到冯天玉,他被绿华生带回到虎穴,虽称虎穴,却是一座山中别院,座落在陡峭的大山上。 冯天玉昏迷了三天后,被梦中追着他不放的猛虎吓醒过来。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一只尺长的小花猫趴在他身上,一双猫眼正瞪着他看。 想起梦中老虎,这可把冯天玉吓了一跳,惊的从床上跳起。 他胸口上的小花猫也似乎被吓了一跳,跳下了床,躲在茶桌下冲着他吼了几声。 冯天玉这才察觉到那不过是一头小花猫。 “小花猫!”冯天玉欣喜万分,从床上下来,跑到桌子边蹲下,笑道:“小花猫!你从哪里来?” 那小花猫冲着冯天玉吼了几声,声音稚嫩且弱小,冯天玉亦冲着猫吼了回去,吓得那只花猫向后退了几步。 “呵呵,还敢吓唬我,小猫咪。”冯天玉得意极,又觉小花猫甚是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岂知还未碰到,那小花猫扑了上来,张嘴咬住冯天玉手指。 似针扎一般疼痛,冯天玉忍不住叫了一声。 “小猫,敢咬我,看我不扒光你的毛!” 那小花猫似乎听懂冯天玉的话,松开嘴跑开桌子,往床底下窜去。 “该死的小猫,还敢待在房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卷起袖子,便要钻进床底把那可恶的小花猫弄出来,忽的又想到了什么,冯天玉立时顿住。 “对了,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撇开那可恶的小猫,冯天玉审视着所在的房间。 只见屋子朴实典雅,布置紧凑。 回想起之前,他和泥鳅跟着赤松子要去武当山,半路不知为何被一中年男子和绿衣少女所擒,并折磨晕了过去。 正思索间,忽听屋外有清脆的娇呼声响。 “小虎,你在哪?快出来!” 冯天玉觉得声音耳熟,走到窗边,推开窗子往外看去,只见窗外是一个院子,种满了各种颜色的花,一个绿衣少女走在花丛中,不停叫唤,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小魔女!”那绿衣少女不是绿无双还有谁。 冯天玉看到她,想起之前被她吊在树上折磨,气不打一处来。转身开门走出房间,来到方才窗子旁的院子里,来寻绿无双。可是发现绿无双已不在。 “奇怪,怎么一会儿便不见了?” 冯天玉在花丛中寻找着,寻了一会儿,忽觉身后有人,转身看去,只见绿无双面带微笑看着他。 冯天玉心底一凛,退后几步道:“你想干什么?” 绿无双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冯天玉道:“笑话,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你此时应该躺在床上才对?”忽觉不对,绿无双惊喜道:“原来你醒了!” 冯天玉道:“是又如何?” 绿无双两只大眼睛露出兴奋的的神色,冯天玉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起她之前可怖之处,一阵头皮发麻。 “你又想干什么?” 绿无双把双手抓的嘎嘎作响,阴笑道:“什么叫我想干什么?你杀死我的小白虎,我当然是要替她报仇!” 冯天玉道:“那只老虎又不是我故意杀死的,何况他要吃我,纵然我杀了他,也不能怪我。” 绿无双也觉得他说的没错,哪有人束手待毙让老虎吃的道理。 “好,且不说你杀了小白虎,你咬我的那笔帐也得算算。” 说着扑向冯天玉,双手抡起拳头直往冯天玉身上招呼,直打得冯天玉鼻青脸肿,面红耳赤,摔得四脚朝天,人仰马翻,哀嚎不止。 绿无双打累后这才收手,一脸高兴。 冯天玉慢慢从地上爬起,气道:“既然折磨我,为何不杀我?” 绿无双笑道:“杀你便宜你了,你在我脚上留下齿印,我恨不得杀你,但是想来太便宜你了,放心,我以后会每天招待你一顿,现在这点折磨可不算什么。” 这还不算什么!冯天玉欲哭无泪,想起以后的悲惨日子,心中怒气顿生。 “即是如此,我现在就跟你拼了。” 施展出东方无我所教的擒拿手法攻向绿无双。 绿无双只道冯天玉并无甚武功,轻笑以待,岂知冯天玉出手凌厉,绿无双察觉到冯天玉擒拿手法的奥妙,便要回击,已是来不及。 冯天玉手若蛟龙出海,瞬间擒拿住绿无双的右边肩膀,绿无双只觉右手使不上力,心中着急左手出掌再击,冯天玉躲闪不及,被绿无双一掌击在肩膀上,摔出丈外,惨叫不停。 “让你敢碰本姑娘,看我废了你的手!” 绿无双便要在出手痛打冯天玉,忽的一道闷雷般的响声响起。 “双儿,你这是做什么?” 看说话之人,是一个中年男子,面相粗犷,长的高大威猛,虎背熊腰,冯天玉认得是绿无双的父亲绿华生。 绿无双道:“爹,冯天玉他醒了,我正出手教训他。” 看着冯天玉被打得五颜六色,绿华生道:“双儿,休要如此。” 绿无双道:“爹,你忘了他杀了小白虎,还咬了我。” 绿华生道:“那你也不能出手那么重,他昏迷三天三夜才醒来,你难道又想将他打伤在床,我可没有那么多灵芝人参喂他养伤。” 绿无双道:“又怎的怪我,方才那小子不识好歹,出手擒拿我的肩膀,若非我出手将他击退,只怕便要被他所制。” “还有这等事!”绿华生早已探视出冯天玉身怀不俗内力,只道赤松子传授他武当内功心法。 当下将冯天玉从地上揪起,似拎一只小猫一般。 “小子,年纪轻轻武功倒不俗,我封了你的奇经八脉,看你还怎么耍花招。” 说着,在冯天玉身上一阵乱点。 手停罢,笑道:“这下看你还怎么欺负我的宝贝女儿!” 然而冯天玉并未感觉到和之前有什么差别。 “女儿,现在这小子就交给你了,爹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待绿华生离去,绿无双又露出得意的笑容。 “现在你的武功已被禁锢,和平常人无异,看我怎么收拾你。” 冯天玉道:“你待如何?”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章 又遭折磨 “怎么样?”绿无双想了想,从腰间掏出一根软鞭,吟吟笑起来。 冯天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转身便跑,只是没有跑出几步,便觉脚下被东西缠住,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摔得他眼冒金星。 “想跑出我的手心,哪有那么容易。” 绿无双得意的看着摔惨的冯天玉。 “你又想怎么样?”冯天玉气道。 绿无双道:“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让你跟我去找小虎。” 冯天玉道:“不去。” 绿无双邪笑道:“你真的不去?” “就不去,我现在就趴在地上,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果然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绿无双道:“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伸出葱白玉指,在冯天玉腰部点了一下。 这一点冯天玉不禁身子一颤,嘴巴紧闭,慢慢身子抖动不止,脸色通红,有泪珠从眼角流出。 绿无双看在眼里,乐不可支,笑道:“你还忍,我再加把火。” 她又出手搔弄冯天玉肚皮,果然这一弄,冯天玉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不停在地上打滚。 “你……对我做了……什么……” 冯天玉一边打滚,一边大笑,喊叫着。 绿无双看得心里舒畅,道:“我点了你的笑穴,除非我解开,不然你会一直大笑下去,三个时辰才能解开。” 三个时辰,半刻钟此时冯天玉也受不了。 “那你快解开……我实在受不了了……” 绿无双道:“好,你求我,我就替你解开笑穴。” 冯天玉狂笑道:“要我……求……你……没门。” 绿无双摇头无奈道:“即是如此,那我也无可奈何了,你就在这慢慢笑,我先走了。” 说着便走,但是走的极慢,但冯天玉并没有出口叫住她。 “他怎么还不求我?”绿无双心急,她走了很远,又折返而回,躲在花丛中观察。 此时冯天玉依旧狂笑,绿无双心中不禁害怕。 “要是把他笑死了怎么办?” 但是想起脚被冯天玉咬了一口,绿无双不禁觉得大仇得报。 “他笑死了活该。” 如此想着,忽觉笑声渐渐变弱,最后悄无声息,冯天玉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绿无双心里咯噔,暗道:“他该不会真的笑死了吧。” 从花丛中钻出,走近探视,一动不动,心中着急,一摸鼻息,仍有气,心中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过是笑晕了过去。” 她打来一盆水,向冯天玉浇去,这一泼,冯天玉身子打了个激灵,骤然醒来,也没有像方才一样再狂笑。 “没事了!”冯天玉不再情不自禁狂笑,心中欢喜。 绿无双道:“你要不老实,我随时可以让你像方才一样,癫笑不止。” 冯天玉想到绿无双的手段,不寒而栗。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我的话,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冯天玉虽不服气,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绿无双取回捆缚他脚的软鞭,道:“跟我走,不许耍花招,你斗不过我,也休想逃出我的手心。” 冯天玉此时已不敢再有所反抗,心里暗暗计较寻得机会逃离这鬼地方。 跟在绿无双身后,转了半天,冯天玉不禁好奇问道:“你在找什么?” 绿无双道:“在找一只小老虎,大清早就没有看到它。” 老虎!冯天玉想起几天前那只白虎,心有余悸,急道:“我能不能不找?” 绿无双道:“为什么?” 冯天玉道:“我害怕老虎!” 绿无双噗呲一笑。 “小老虎你也怕?” 冯天玉想起那一日绿无双在树林中叫那丈长的白虎叫小白,不禁咽了咽口水,苦笑道:“小老虎倒不怕,可是你口中的小老虎却并不一定是小老虎。” 绿无双鄙视道:“看来小白的确是被你无意所杀,不然像你这般胆小如鼠,又岂能杀得了小白。” “废话,我自然不是故意的。” 绿无双想起和小白玩耍的日子,心中一阵悲痛,气道:“不是故意的又怎么样?杀死了我的小白,不杀你已是便宜你。” 说着,又转了一个院子。 冯天玉这时才发觉,这别院奇大无比。 想了想,心生一计道:“这么找下去,几时才能找到,不如你我分头找,也许快一些。” 绿无双点头道:“这倒是好主意,不过不行。” “为什么?” 绿无双笑道:“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心里想什么,你想逃跑?” 冯天玉脸色刷的一白,急摆手道:“没有,我可没有这么想?” 绿无双道:“最好没有,不然你不但不能逃出去,还会没命。” 冯天玉道:“为什么?” “因为这是江湖闻之丧胆的虎穴,虽是修在山腰上的别院,但是院子四周有各种毒蛇猛兽,甚至老虎,后山更是凌崖绝壁,底下是万丈深渊。而且庄子里还有各种机关暗器,若是不慎触发机关,就算大罗金仙,也休想活着离开!” 冯天玉听得额头冒汗,暗道:“这么看来,我岂不是要被困在这大山之中?” 想至此,心中惆怅。 很快,找了半天,绿无双走得累,一脸失望,道:“不找了,看来小虎跑出庄外去。” 冯天玉亦松了口气,道:“我已经半天没吃东西了!什么时候吃饭。” 绿无双气道:“就知道吃,今天找不到小虎,罚你不许吃饭,好好回房间待去。” 冯天玉悻悻然被绿无双送到一间材房,并锁上门口。 待绿无双离去,冯天玉无奈,用房里干草铺在地上,躺了下去,恨声道:“可恶,这对父女实在可恨,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此时肚子不禁咕咕作响,冯天玉摸了摸肚子,叹气道:“要是现在有吃的就好了。” 他看了眼房间,发现除了一扇窗,并无出口,而窗子被铁栏杆封住,不足通人。 发现没有逃出去的出口,冯天玉灰心丧气,睡了一觉,又睡不着,心想与其浪费时间,不如修炼东方无我留给他的武功。 想起武功秘籍,冯天玉急摸了摸胸口,发现并没有被绿无双父女搜去,一阵欢喜。 那两本秘籍本他缝在衣服夹层里,且秘籍甚薄,不被人发现也不奇怪。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一章 小花虎 当下脱掉衣服,在材房之中找到一把生锈的柴刀将衣服划出一条缝,从中取出两本秘籍来。 翻开那本内功心法,按照上面所述运功,刚开始有些难受,冯天玉知道是因为绿华生封住了他的奇经八脉,致使运功不畅,他试着运功冲破经脉。 在经过十几次失败之后,他终于打通了任脉。接下来又打通了手太阴肺经等各路经脉。 等他收气睁开眼睛之时,发现眼睛明亮,更甚之前,耳朵聪敏,可闻屋外虫鸣,甚至被绿无双打得伤痛的感觉也消失。 此时屋里漆黑,冯天玉看了眼窗外,发现天色暗了下来。 冯天玉将内功心法塞回怀中,利用材房中的木材,钻木取火,燃起一堆火,火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但听肚子“咕咕”作响,冯天玉心中气馁。 “武功再好又有何用?只怕要饿死在这里。” 正愁闷间,忽觉一道黑影从窗子跳了进来,钻进木材堆里。 冯天玉暗惊,不知是何物,拿起那把生锈的柴刀,慢慢向那黑影所落的木材堆走去。 慢慢靠近,凝神戒备,忽的一道黑影从黑暗角落射出,向他袭来。 速度之快,令冯天玉大吃一惊,幸而他早有准备,眼疾手快,一掌劈出,向那道掠来的黑影击去。 那道黑影似乎感觉到冯天玉的掌力不俗,急忙避开,与冯天玉擦肩而过。 当那黑影掠近冯天玉之时,冯天玉依稀可以看到像是一只尺长的小猫。 果然当他回神看去,只见黑暗角落,一只小猫黄色花纹的小猫正虎视眈眈看着他,正是他白天醒来之时,所看到的小猫。 冯天玉看后松了一口气,又是高兴。 “原来是你,小猫咪。” 那只小花猫从冯天玉吼了几声,似乎在抗议什么? 冯天玉开始觉得这只小花猫叫声奇异,最稀奇的是猫的头上隐隐有“王”字花纹。 忽的灵光一闪,冯天玉笑道:“我明白了,你就是那魔女要找的小老虎!” 那小花猫听后,似乎很满意冯天玉叫他老虎,停住吼声。 冯天玉道:“看不出来你这小东西竟然是只老虎。” 那小花虎听后,又冲冯天玉吼了几声,表示抗议。 “好,我不管你叫小猫咪了好吧。” 他慢慢走进那只小花虎,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花虎摇了摇头。 冯天玉欣喜,这只小老虎似乎通人性。 他依然慢慢靠近,笑道:“不然以后我叫你小花好了。” 那小花胡摇了摇尾巴,似乎对这个名字没有异议。 “好,小花,我们已经是朋友,让我摸你一下。” 他伸手慢慢靠近小花虎,小花虎半信半疑,也不躲闪,眼看就要碰到,忽的冯天玉的肚子又“咕咕”打起鼓来。 冯天玉尴尬笑道:“嘻嘻,不好意思,肚子饿了。” 那小花虎闻言,身子急忙后退。 冯天玉暗骂肚子不争气,仍一脸笑道:“小花,不要害怕,我们是朋友,我是不会把你抓来烤的。” 但是他没靠近小花虎一步,小老虎便后退一步,直至退到屋子死角。 这时小花虎看着慢慢靠近的冯天玉,吼了几声,戒备警惕。 “小花,不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冯天玉慢慢靠近后,忽的双手齐出,向小花虎扑去,可惜扑了个空,小花虎从他胯下跑了出去。 冯天玉看着两手空空,心中气闷。转身一看,小花虎正在身后,对他吼叫,似乎在嘲笑。 “好你个小花猫,好心和你交个朋友,你却这般待我,等我逮着你,把你剥了烤。” 说着,身子一跃,向小花虎扑去。 但是那小花虎甚是机灵,冯天玉几番出手都扑空,最后累趴在草堆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忽闻到一阵肉香,冯天玉睁开眼睛,当他看到一只烤鸡正在他眼前晃荡之时,昨晚与小花虎折腾的疲倦瞬间消失。 伸出双手去抓那飞来飞去的烤鸡,但是那只烤鸡似乎活了过来,冯天玉如何也抓不着。 直到他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才发觉是因为绿无双在捣鬼。 绿无双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肚子饿?” 冯天玉看着鱼竿上的烤鸡,咽了咽口水,但是一脸坚毅道:“才没有,我学会了喝西北风,现在肚子饱着呢!” 可惜他才说完,不争气的肚子又“咕咕”作响。 绿无双抿嘴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喝西北风填饱肚子!” 冯天玉亦苦笑道:“我方才放了两个响屁,肚子又饿了。” 绿无双道:“这么说,你肚子还是饿了。” “那又怎么样?你难不成这只烤鸡是给我准备的?” 绿无双道:“当然不是,没找到小虎之前,不许你吃东西,这只烤鸡是我用来引小虎出来。” 冯天玉苦恼,那小花虎找不着,与他何干?心中更是仇恨那只小花虎。 想到小花虎,不禁看了材房四周。 “你在看什么?” 绿无双觉得冯天玉心不在焉。 “我在看看,也许你要找的老虎就在这房子里。” “说得也对,昨天好像没有找过这里,你去找找看。” “不找!” “看来一天不打,你皮痒痒!”绿无双掏出她的随身软鞭。 冯天玉无奈,硬着头皮去翻找,他只道小花虎还在柴房里,若是找到,交给绿无双,也好向她讨饭吃,奈何事与愿违,把柴火翻了个遍,连老鼠影子都没有见着,更别说那小花虎了。 绿无双看在眼里,一阵失望。 “看来小虎没有在柴房里,我们出去找。” 硬着头皮,冯天玉跟在绿无双身后,在庄里溜达,打算用烤鸡引小花虎,奈何忙活半天功夫,小花虎没有引出,倒是引来一群小馋猫。 “该死的猫,不要吃烤鸡,那是引小虎的诱饵。” 几只猫将烤鸡叼走,绿无双气急败坏。 转身瞪视冯天玉。 冯天玉身子一颤,道:“你想干什么?” 绿无双把手抓的嘎嘎作响,道:“扁你一顿。” 可怜的冯天玉又被绿无双打得鼻青脸肿,惨叫连天。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二章 峰回路转 经过绿无双一番精心摧残后,伤痕累累的冯天玉又被送回了柴房。 “可恶,小魔女,以后我一定加倍还你。” 冯天玉躺在草堆上疼得龇牙咧嘴。 他又掏出东方无我的《达摩心经》练功。 运转几个周天后,但觉全身精力充沛,似有使不完的劲,而且身上疼痛亦随之消失。 “这真是一本奇异的武功。”冯天玉爱若至宝,将《达摩心经》塞回怀中,然后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筋骨。 看看窗外,天色又黑了下来,屋里更是黑暗,冯天玉燃起一堆火,使整间房变得明亮。 忽觉屋里有东西窥视着他,冯天玉眼睛四扫,终于在一捆干材背后发现了昨晚那只小花虎。 “又是你这只调皮虎,今晚一定要抓住你烤了吃。” 他身子飞扑,似飞豹般迅捷。 小花虎瞪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冯天玉速度会变得如此之快,但是它亦没有束手就擒,往旁边窜去。 冯天玉险些逮着,瞬间信心百倍,又连扑十余下,可惜皆失之毫厘。 冯天玉气恼,坐回草垫,心中思索对策。 “要是能再快些就好了!” 那小花虎也没有闲着,不停朝冯天玉吼叫,似在嘲讽。 “该死的小老虎,别得意,很快你就要被我架上火架烤着吃。” 他想到东方无我留给他一本武功秘籍,里面记载了东方无我平生剑法,掌法,指法和擒拿手法。 “也许师父武功秘籍之中有能对付那只小花虎的武功。” 掏出武功秘籍,就着火光翻看,果然在擒拿手法之中找到了鹰爪功。 冯天玉照着书中所述练起来。 双手探爪,屈指如鹰爪之钩,运力于手指,坚若钢针铁剑。 练了几遍,冯天玉感觉双手五指有使不完的劲,他一手抓向柴房中一根碗口粗的木头,但听“咔擦”声响,在冯天玉一抓之下,木头似豆腐般,断成两截。 “好厉害的武功,说不定能打过那小魔女。” 他又看向一旁的小花虎。 “你要不要让我也捏一下?” 那小花虎已没有方才嚣张气焰,面露恐惧之色,摇了摇头。 冯天玉道:“我说过要抓住你,你休想逃。” 他出手如风,一招“飞鹰捕食”向小花虎抓去。 小花虎完全没有想到冯天玉不过一会儿功夫竟变得如此厉害,身子还未动,已被冯天玉抓在手心。 “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看着手中毛茸茸,猫一般大小的小老虎,冯天玉甚是得意。 小花虎不停嚎叫,四肢挣扎,却如何也难逃冯天玉手心。 这时,肚子又打起鼓来,冯天玉露出狰狞的面孔,邪笑道:“小老虎,不要怪我,是那个小魔女害了你,今晚你就老老实实做我的美餐。” 说着,把小老虎绑在一根木材上,准备架上火架。 看着炙热的烈火,小花虎不停嚎叫,瑟瑟发抖。 “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冯天玉得意极。但是见小花虎害怕的样子,心中又是不忍,不禁觉得它和自己一般孤独又无助。 “你这臭屁虎的肉一定很难吃,还是不吃你,等明天天亮,就拿你去跟绿无双那魔女换吃的。” 将小花虎扔一边,将武功秘籍塞进怀中,躺在干草上闭眼睡觉,做起了鸡鸭鱼肉大餐的美梦。 等到天亮,绿无双果然又来到了柴房,冯天玉仍在睡大觉,口水流了一地,嘴里呓语着“好吃” 绿无双听后,捂嘴偷笑,拾起一根干稻草塞进冯天玉鼻子里。只见冯天玉皱了皱鼻子,打了个喷嚏,人也醒了过来。 看着绿无双笑嘻嘻看着他,冯天玉知道是她在搞鬼。 “你看起来很饿。” 冯天玉白了她一眼,道:“废话,你不吃东西试试看。” 绿无双道:“那你最好保佑今天找到小虎,我就给你东西吃。” 冯天玉脸上露出得意神色。 “今天不用再找了。” “为什么?”绿无双不解。 “因为我昨晚抓住了那只小虎。” 绿无双闻言欣喜:“它在哪?” “他被我绑起来,被我扔在一边。” “哪里有,我进来怎么没有看到?” “没有?”冯天玉站起身子,看着四周,发现果然并无小花虎的影子。倒是有几截断绳。 事情再明白不过,小花虎夜里将绳子咬断逃走。 冯天玉一拍额头,暗暗自责大意,一顿美餐就这么不翼而飞。 但是他又岂知一顿皮肉之苦正等着他。 只听“刷”的声响,绿无双又掏出了她的软鞭。 冯天玉下了个冷颤,急道:“你想干什么?” 绿无双气道:“你敢骗我,还敢问我干什么,我今天非得教训你一顿不可。” 说着挥鞭向冯天玉甩去。 这两天,冯天玉受到绿无双惨无人道的折磨,再加上饿了两天,心中一股怒气早已忍不住。眼下鞭子击来,出手一挥,竟将鞭梢抓个正着。 绿无双大吃一惊,手上用力,猛的拉扯,想将鞭子抽回,但是任她如何使劲,冯天玉紧紧将鞭子抓在手里不放。 “快放手!”绿无双急道。 冯天玉道:“放了可以,你不许再用鞭子打我。” 绿无双道:“我想打你便打你,你不放手,我可就不客气。” 冯天玉道:“这几天,你又几时对我客气。” “好,你别后悔。”绿无双弃掉鞭子,双手出掌,劈了过去。 虽是女子,劲道却不小,攻势更是快极,冯天玉避开数掌后,使出昨晚炼成的鹰爪功,身子一翻,从绿无双头顶掠过,落在她的身后。 待绿无双回身过来,冯天玉已出手拿捏住她的肩膀。 这两天里,绿无双出手教训,冯天玉并无反抗,却不想今天竟然会向她出手。 “你不是已经被我爹封住经脉,却是如何使上内力?”绿无双不解。 冯天玉出手点住绿无双身上穴道,然后得意做了个鬼脸。 “我的功力如茫茫大海,连绵不绝,你爹又岂能封住我的武功。” 绿无双心中害怕,若真如他所言,那她爹岂不是非冯天玉对手。 只见冯天玉对绿无双一脸邪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二章 面毁 绿无双紧张害怕道:“你想干什么?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爹都不会放过你,把你大卸八块喂狗。” 冯天玉出手捏了一把绿无双的鼻子,把绿无双疼得泪水欲流。 “还敢拿你爹压我,现在就算你爹在眼前,也不见得能把我怎么样。” 绿无双道:“但是别忘了这可是虎穴,进来容易,要出去可没有那么简单,你现在若放开我,我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不然我爹知道,少不了把你扒皮抽筋。” 冯天玉道:“我才不信,放了你,我更没好日子过,与其在这受你们父女俩的气,倒不如出去闯一闯,说不定能逃出这鬼地方,现在你就好好在这里待着,我先走了。” 将绿无双放在干草堆上。 “你就好好在这待着。” 绿无双生气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冯天玉正要走,闻言,又转回身来,邪笑道:“你不放过我,看谁不放过谁。” 说着,嘟着嘴在绿无双脸上亲了一下。 那绿无双粉红的脸瞬间变成红柿子,整个人也似石化般僵住。 冯天玉甚是得意,感觉大仇得报。 “好了,小魔女,这次就亲你一下,算是惩罚,我先走了,不要太想我,哈哈。” 带着胜利的喜悦,跑出柴房。跑出十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绿无双杀猪般的叫声。 “冯天玉,我要杀了你!” 冯天玉闻言,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魔女实在可怕,幸好就快要离开这里,不再见到她。” 穿厅堂,过长廊,爬假山,越围墙,冯天玉在虎穴转悠了半天,竟是没有走出去,想找个人问路,更是难上加上。 庄子空寂无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早知道方才带小魔女给我带路,现在只怕早就闯出去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找绿无双问路。 顺着原路返回,当回到柴房时发现绿无双仍躺在草堆上。 冯天玉得意笑道:“小魔女,我又回来了,你可有想我?” 绿无双满脸怒色,瞪着冯天玉,道:“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你想离开这里可没那么容易。” “这庄子的确很大,所以我回了,我要你带我出去。” 绿无双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出去?” 冯天玉道:“只怕由不得你。” 他便要出手将绿无双抱起,这时一动不动的绿无双忽的出掌向他击来。 冯天玉冷不及防,胸口被击中一掌,退出数步。 “你怎么能……”冯天玉难以置信看着绿无双。 绿无双从地上翻身而立,笑道:“是不是感到意外。”看着冯天玉脸上不解的神情,绿无双又道:“就在你在庄子里行走之时,已被庄里的暗哨发现,是以我爹赶来替我解开穴道。我们算准你逃不出这虎穴,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你,你现在往哪里逃。” 一切了然,冯天玉道:“原来这个庄子看似空无一人,实则暗地里藏着各种暗哨。” 但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大笑,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走进柴房,却不是绿华生还有谁。 绿华生身后跟着三个彪形大汉,满脸横肉,手臂有碗口粗壮,看起来甚是魁梧有力。 只听绿华生道:“我的虎穴机关重重,若非我严令手下不伤害你的性命,你只怕早已死上千百回。” 冯天玉被绿无双一掌击在胸口处,此时只觉胸闷难受,但事已至此,他可不想再留在这里受绿无双父女俩折磨。 大喝一声,使出鹰爪功,向绿华生抓去。 “鹰爪功!”绿华生大吃一惊。他后退两步,避开冯天玉攻击。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便会鹰爪功,倒让我刮目相看。” “害怕就好,看招。” 冯天玉又出爪攻向绿华生。 “好,今天我倒要看是你的鹰爪功厉害,还是我的虎爪功厉害。” 大喝一声,迎向冯天玉。 但见冯天玉出手崩打,回手抓拿,分筋错骨,点穴闭气,翻转灵活,神形似鹰。动则刚暴凶狠,快速密集;静则机智稳健,似鹰待兔,加之“雄鹰展翅”、“雄鹰捕食”等招式,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 绿华生不禁连连叫好。 但他可不想输给一个后辈,只见他虎爪功刚猛绝伦,凌厉狠辣,绵绵不绝。 两人似龙飞凤舞,虎视鹰扬,连过三十余招。 绿无双看得面露愁容,未想冯天玉竟然武功如此之强,若是她只怕不是冯天玉的对手。 可惜冯天玉练鹰爪功不过一天,尚未熟练,且打斗经验不足,更何况身子弱小,加上先前胸口受绿无双一掌,是以慢慢,绿华生占据了优势,冯天玉渐渐露出败势。 一旁的绿无双亦不禁为冯天玉担心起来,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每当绿华生出手要伤到冯天玉,绿无双心里便揪心般疼痛。 奈何害怕的事终究还是要发生,但听一声惨叫,冯天玉被绿华生一爪划在脸上,虽然冯天玉及时侧脸躲闪,还是留下几道血痕。 绿无双惊呼出声,绿华生也不禁收手停住攻势。 看着冯天玉血淋淋的脸,谁都知道他这辈子脸上必定都会留下伤痕,这无疑是毁容,将来活在世上难免会受人耻笑,生不如死。 绿华生心生怜意,道:“你脸上的伤,我会想办法替你医好。” 冯天玉虎视绿华生,怒道:“我才不要留在这鬼地方。” 双手聚力一掌推出,击向绿华生。 绿华生急出手相迎,但听“啪”的声响,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涌来。绿华生竟是抵挡不住,连连后退数步。 冯天玉又连劈数掌,击倒三个彪形大汉后夺门而出。 “爹,他跑了。”绿无双急道。 绿华生叹气一声道:“罢了,以我的武功只怕也留不住他,就让他走吧!” 绿无双道:“可就这么放他走,要是武当赤松子道长来跟爹要人,爹如何是好?” 绿华生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 冯天玉跑出柴房,在虎穴山庄中一阵乱跑。 来到一花园,见有三个月牙门,正愁不知如何走,这时只见一个黑影从花丛中窜出。 冯天玉细看,只见是一只小花猫,不对,应该是一只小花虎。 “原来是你这只小老虎。” 那小花虎冲着冯天玉嚎叫几声,然后扭转身子,冲他扭了几下尾巴,便向左边月牙门跑去。 “小花,连你也敢嘲笑我,等我抓到你,非剥了你的皮。” 冯天玉生气的追赶小花虎。 待追赶了一会儿,穿过一道门口,便见眼前房屋消失,一条山道蜿蜒曲折,直通山下。 冯天玉瞬间明白,原来那小花虎有意将他带出虎啸山庄。 小花虎冲着冯天玉嚎叫数声,又接着往山下跑。 “小花,难道你也想离开虎穴山庄。” 害怕绿华生追来,冯天玉追着小花虎,沿山道向山下跑去。 待他远去,一个绿无双站在屋顶上,看着冯天玉背影,面露依依不舍。 “怎么,双儿不是很讨厌他,他走岂不是更好,免得欺负你,惹你生气。” 绿华生站在她的身后,笑道。 绿无双道:“我只是生气小虎竟然跟着冯天玉那小子跑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绿无双白了绿华生一眼。 “没……什么……”绿华生尴尬笑了。 似出笼的苍鹰,脱缰的野马,冯天玉飞似的跑下山,也不知已离虎穴山庄已多远,累趴在草地上,大口喘气。 但听肚子“咕咕”作响,算来已快三天没有吃东西,冯天玉躺了一会儿,便起身找吃的。 幸好不远处传来哗哗流水声,他寻声找去,果然找到一条小河。 小河清澈,可见水里有几条大鱼在游来游去。 “这下总算有吃的了。” 冯天玉脱去上衣,便要跳进河里,但见河水中倒映自己的影子,不禁惊呆在岸边。 只见河水倒影之人,左边脸上有几道血红的伤痕,从耳根直到嘴角。 “这个丑八怪是谁?” 他用手抚摸了一下脸,手指才碰到脸上伤口,便觉疼痛。 “原来是我,我变成了这付模样。” 冯天玉心情失落。 这时小花虎从草丛中窜出,冲着他嚎叫不止。 方才小花虎带他出虎穴山庄,冯天玉对他亦很是喜欢,但下山后小花虎便消失不见,只道离去,心情失落,没想到还会出现,很是欢喜。 但是现在小花虎冲他嚎叫,冯天玉不高兴,道:“你是来嘲笑我变丑吗?” 那小花虎“呜咽”两声,似在回到“没错” 冯天玉冷哼一声道:“你才丑哩,你也不看看你脸上,额头上到处是花纹,你是我见过最丑的虎。” 小花虎听后冲着冯天玉吼了几声,似乎在表示抗议。 “小花猫,别不服气。” 冯天玉蹲下身子,用手捧起河水清洗脸上血迹,伤口。 看着几道鲜红的伤口挂在脸上,冯天玉似头上长了一朵鲜花般,左瞧右看。 “有了这几道伤,我反而感觉比以前更帅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三章 上武当 小花虎又叫了几声表示反对。 冯天玉白了它一眼:“你竟然有意见,但是也不能掩盖我英俊潇洒的气息。” 小花虎听后在地上不停打滚,发出欢快的叫声。 “臭屁虎,有什么好笑,懒得理你,我肚子饿了,要抓些鱼烤吃。” 但听“扑通”一声响,整个人钻进了水里,消失在水面,好一会儿才露出小脑袋,双手各抓着一条尺长的大鱼。 等上了岸,将鱼洗剥干净,便拾了干材,燃起火烤起鱼来。 阵阵鱼香在空中飘荡,冯天玉看得直流口水,而小花虎也蹲在一旁露出舌头,不时发出呜咽低鸣。 “臭屁虎,这两条鱼只够我一个人吃,你可没有份。” 那小花虎嚎叫了几声。 “抗议也没用,想吃你要自己抓去。” 又烤了一阵,将鱼从火架上取下,剥下一块鱼肉塞进水里,发出嗞嗞声响。 “鱼肉又鲜又嫩,可惜臭屁虎你吃不到。” 小花虎看得口水欲流,看着冯天玉吃着鱼肉,发出阵阵吼叫。 冯天玉道:“想吃吗?” 小花虎发出呜呜声响。 “臭屁虎,你也有今天。”冯天玉心里甚是得意。 “想吃你得听我的话。” 小花虎又低鸣两声。 “好,我是不是帅哥?” 小花虎沉默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吼了两声。 “臭屁虎,还不服气,也罢,就饶你这一回。” 念及小花虎白天帮了他一把,冯天玉吃饱后将一只烤鱼身扔给了小花虎。 那小花虎张开虎口撕咬起来,很快鱼骨头都不剩。 冯天玉吃饱喝足水,便继续往树林外走去,而那小花虎则跑在最前面,忽而追逐蝴蝶,忽而追捕兔子,没有一刻休闲。 走了好一会儿,便走出树林,来到一条路边。 看着路的两个方向,冯天玉不禁觉得仿徨,不知要去何处。 “我现在应该去哪?” 现在他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只剩下泥鳅,所以他决定去武当找赤松子。 但是他又岂知武当现在何处。 冯天玉正愁眉不定,见小花虎正蹲在一旁看着它,问道:“臭屁虎,你为何一路跟着我?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离虎穴山庄越来越远?那小魔女可是每天都在找你。” 那小花虎吼了两声。 冯天玉皱眉,叹气道:“我又不是虎,怎么知道你说什么?” 小花虎又吼了几下。 冯天玉无奈:“好吧,我替你说,你也讨厌那虎穴山庄,你想跟我,我没说错,你就在地上打滚。” 小花虎在地上滚了几下。 “那我现在要去武当山,你要不要跟去?” 小花虎又狂叫树下。 冯天玉甚是欣喜,想来也算是有个伴矣。 “好,看在你讨厌虎穴山庄,还帮过我的份上,我就把你当做兄弟,你跟着我混,以后我烤鱼吃定少不了你的一份。” 那小花虎兴奋的蹦来跳去,兴奋异常。 “好,我们现在就去武当找赤松子道长。” 想起赤松子曾经带着他们往北边的路走,冯天玉便选了北边的路。 一人一虎走在路上,冯天玉也不知走的方向是否往北,只盼路上有人经过,好询问一番。但是走了半天路,连个人影都没有。 眼看天色渐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山中野人家,低矮篱笆,简陋的茅草屋,四周倒开有几畦菜地,地里长着各种蔬菜,绿且盛。 想来在这人家留宿一晚,便敲了门扉。 很久听闻咳嗽声响,门打开后,只见一个老者出现在眼帘。 皱纹布满了他的脸,佝偻着身子,眼睛混浊,牙齿亦稀疏无几。 老者道:“小孩,你有什么事?” 冯天玉道:“老爷爷,我要去武当山,奈何天色已晚,想在你家里留宿一下。” “原来如此,快进来吧。”老者将冯天玉引进,来到屋舍里,但见屋子简陋,不过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铺床,被子似乎很是潮湿透着霉味。 桌子上有一水壶和海碗,待冯天玉坐在凳子上,老者给他倒了碗水。 “武当山离这里有百里之遥,你一个小孩,怎么会跑那么远?” 冯天玉道:“实不相瞒,我乃九宫山下村子的人,只因几天前被村子里的人被恶人杀害,只与村子一同伴活命,幸好有武当的赤松子道长收留,只是不久前在去武当路上与道长走散,所以现在只好自己去武当。” “原来如此。”老者不禁怜悯冯天玉悲惨的身世。 “要去武当从这里不过百里路,你明天也许能赶到山脚下。” “真的!”冯天玉欣喜。 老者笑道:“我骗你一个小孩做甚,你白天赶路想必也饿了,我倒是留有一些粗饭,你吃饱了休息,明天好赶路。” “那就谢谢老爷爷!”赶了半天路,冯天玉的确已饥肠辘辘。 那小花虎似乎也饿极,听说有吃的,低吼了两声。 老者吓了一跳,道:“我没有留意脚下,你原来还带着一只猫呢。” “没错,这是一只猫,我半路捡到的,小花不要乱叫,小心吓到老爷爷。” 冯天玉害怕老者看出小花是只老虎被吓到。 “原来这只猫叫小花,真是可爱。” 老者慢慢向屋外走去,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装满了地瓜。 “就剩一些地瓜了,你将就着吃吧。” 冯天玉现在肚子饿极,有地瓜吃已很是欣喜。 “多谢老爷爷。” 拿一个地瓜递给了小花虎。 小花虎嗅了嗅,便摇了摇头。 冯天玉不高兴:“你不吃今晚可就饿肚子罗。” 小花虎无奈,咬住冯天玉递过的地瓜跑到角落啃起来。 老者见状惊奇道:“这只猫竟然听懂你的话!” 冯天玉笑道:“对,这只猫很奇异,能听得懂人话,所以我才将他留在身边。” “原来如此,真是可爱的猫。” 被冯天玉说是猫,小花虎不禁嚎叫一声表示抗议。 冯天玉问:“老爷爷,这屋子就你一个人吗?” “对,就我一个人。” 冯天玉不禁触动,看着风烛残年的老者孤苦无依,不禁产生怜悯之情。 吃饱后,冯天玉被安排到柴房睡觉。 虽然草堆不似高床软枕,但是对于乡野长大的冯天玉又岂会在乎,躺在干草上便觉无尽享受,胜过风餐露宿,一天的疲倦使他很快沉睡,而小花虎就躺在他旁边,亦卷曲着身子睡着。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冯天玉早上醒来,老者已煮好吃的,等冯天玉吃饱,老者又给他包上几块煎饼,冯天玉依依不舍告别老者,向北赶路。 吃饱睡足,冯天玉精力旺盛,走路大步流星,半天功夫便来到武当山脚下。 看着魏巍峨高山,草木峥嵘,冯天玉不禁叹息山色秀丽。 “小花,这就是武当山了。” 小花虎嚎叫数声。 “我们准备就要见到泥鳅。” 他沿着山道往山上走去,走至半山腰,忽的有两个道士从山道旁大树上落了下来,挡在冯天玉面前。 “你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那两个道士长得俊秀白净,约摸二十余岁,一落地就出剑对着冯天玉。 虽然对方以兵器相待,但是冯天玉没有因此生气,反而高兴,道:“见过两位师兄。” 两个道士仔细打量了冯天玉一眼,见他面容有伤痕,甚是丑陋,不禁心生厌恶,其中一个道士道:“丑八怪,东西可以乱吃,人不可以乱叫,谁是你师兄。” 冯天玉道:“我并没有乱叫,我认识赤松子道长,他答应过让我入武当门下。” 两个道士大笑起来了,其中一个道士道:“赤松子师叔名满天下,谁人不知,可笑师叔怎么会让你这个丑八怪加入武当,你若再胡说八道,我们可就不客气。” 冯天玉道:“两位不信,可以让我去见赤松子道长,他若见到我,一切都会明了。” 一个道士道:“真是不巧,赤松子师叔有事今日下山,不在山中。” 冯天玉闻言,心情失落。 “不知赤松子道长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道士道:“少则几个月,多则几年,赤松子师兄常年外出修行,行踪不定,除非他自个回来,不然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冯天玉道:“那泥鳅可在山里?” 两个道士奇异,思索一阵,摇了摇头。 “我武当弟子皆有名号,泥鳅如此粗俗之名,我武当弟子怎么会取。” 冯天玉还想再说,那两个道士却是不耐烦。 “丑八怪,你还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冯天玉道:“我的兄弟应该就在山里,你们让我上山找找,若是没有,我立刻就走。” 道士冷道:“我武当乃武林名门正派,岂是你这般丑八怪想进就进。” 连着几次被骂丑八怪,冯天玉倒是忍受,小花虎却已忍受不住。脚一蹬,从地上弹起,向两个道士面门扑去。 两个道士倒是没有注意到地上猫般大小的小花虎,更想不到小花虎会对他们发起攻击。 只听两声惨叫,两个道士的脸被小花虎用爪划伤了几道伤痕。 “该死的小猫。” “杀了它。” 小花虎划伤两个道士后,落在丈远之外。 两个道士气急败坏,转身挥剑向小虎砍去。 小花虎倒也凌厉,瞬间钻进树林里,消失不见。 “哪里跑!” “追!” 两个道士亦追进树林里。 “小花干得好!”冯天玉想起两个道士脸上伤痕,一阵痛快。 更重要的是将两个道士引开,他可以上山找泥鳅。 趁两个道士没有赶回来之前,冯天玉往山上奔去。 来到山门外,敲了门把,很快“吱呀”一声,但见门口开出一条缝,足以露出个人头,一个道士从里探出个脑袋,见是一个丑陋的十一二岁少年,问道:“你有何事?” 冯天玉道:“赤松子道长说过让我入武当,所以我特来求见武当掌门。” 那道士闻言,一脸难以置信,将头缩了回去,并关上山门。 过了好一会儿,山门再次打开,走出几个道士,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约摸四十岁年纪,温文尔雅,却是赤仙子。 他身后跟着三个道士,其中一个便是方才开门的道士。 走到近前,那道士道:“师父,就是此人说要入武当。” 赤仙子细瞧了冯天玉,见他脸上带伤,甚是丑陋,心中不禁生厌恶之情。 “赤松子道长真的曾说过让你入武当?” 冯天玉道:“没错,道长曾答应我,还说过让掌门做我的师父。” 赤仙子听后,眼珠子一转,道:“可惜赤松子师兄不在山里,他也没有和我提过你的事,现在我也不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所以不能让你入武当,你请下山吧。” 说着转身便要走。 冯天玉却将他们叫住。 “赤松子道长几日前可有带回一个人,和我差不多年纪,叫泥鳅。” 赤仙子闻言停住脚步,暗道:“看来赤松子师兄的确想让此人入武当,可是此少年长得如此丑陋,入我武当岂不让江湖人士耻笑。” 如此想,心中有了主意。 “赤松子师兄的确带了一个和你一般大小的少年,但是他不叫泥鳅,他叫赵天罡。” “怎么会,他明明叫泥鳅,怎么会叫赵天罡?” 赤仙子道:“这说明那人并不是你要找的泥鳅。” 冯天玉很是失望,却不想放弃。 “你可不可以把那叫赵天罡的人叫出来让我看看?” 赤仙子眉头一皱,转身对一个道士耳边低语。 那道士点了点头后跑进山门。 “你等一下,很快就会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果然一个英俊少年走出山门,冯天玉一看,惊喜万分,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泥鳅。 “那人就是泥鳅,他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冯天玉兴奋的几乎跳起来。 奈何泥鳅低着头缓缓走进,不看冯天玉一眼,走到赤仙子身旁,恭手道:“见过师叔。” 赤仙子点了点头,道:“此少年说认识你,叫你做泥鳅,你是否认识他?” 冯天玉得意笑道:“泥鳅,快告诉他,赤松子道长让我入武当。” 泥鳅低垂着脑袋,久久不语。 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叫赵天罡,我不认识你。” 这话说出,冯天玉只觉心被割了一刀般难受。 但是他想也许自己脸上有伤,是以泥鳅没有认出他。 “泥鳅,你可还记得我们在九宫山下河水里潜水,你作弊,我装死……” 冯天玉将和泥鳅一起经历过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泥鳅不为所动。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似被一箭穿心,冯天玉呆在原地。 赤仙子面露冷笑。 “好了,赵天罡,你现在可以回去继续练功。” “是,师叔。”赵天罡往山门走去。 待他消失,赤仙子道:“怎么样,你都听到了,这下你可以走了吧。” 但是冯天玉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有两个道士从山下跑了上来,脸上几道血痕仍流淌着鲜血。 赤仙子见状,害怕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清兵又来了?” 那两个道士摇了摇头。 “一个清兵的影子都没有。” 赤仙子大舒一口气,面露怒色道:“那你们脸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道士道:“都怪一只猫。” “一只猫把你们伤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没错,是一个丑八怪的猫,就和这个长得…………” 话未说完,两个道士看清冯天玉,急出剑相向。 “伤我们的就是此人的猫。” 赤仙子冷笑道:“怪不得我觉得你长得可疑,想来是想混入我武当,说谁派你到这里来的?” 冯天玉也收回失落的心情,展颜一笑,脸上伤痕随着曲动,甚是狰狞。 他转身往山下走去。 “话没说清楚之前,你休想离开,将他拿下!” 在场的四名武当弟子闻言齐刷刷出剑,向冯天玉刺去。 冯天玉心中充满怒气,大喝一声,双手运力掌心,齐地推出,但听四声惨叫,四个道士被冯天玉掌力击飞丈外。 赤仙子大吃一惊,想不到眼前少年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功力。 “竟敢在我武当伤人,岂能容你!” 赤仙子一跃而起,凌空推出一掌,向冯天玉掠去。 冯天玉不为所惧,脚下扎马,举起双掌迎了上去。 但听“啪”的声响,冯天玉虽然修炼了武林至高内功心法《达摩心经》奈何不过短短数日,功力尚浅。 而赤仙子则练功十余年,虽然未能修炼武当绝顶内功心法《九转还阳经》但是十几年修炼的功力亦是不弱。 是以两人出掌相击,冯天玉竟是承受不住,被震飞丈外,喷出一口热血。 小小年纪,功力便如此,长大后还了得。 赤仙子虽然已知道冯天玉以后将会成为震惊武林的少年英雄,奈何相貌丑陋,且与赤松子交好,更是厌恶,更不必说眼下已结下梁子,为永除后患,便再次出手,欲要结果冯天玉性命。 此时冯天玉受赤仙子奋力一击,深受内伤,此时赤仙子又一掌击来,哪里还有余力抵抗。 眼看便要死于赤仙子掌下,忽的一道黑影从附近丛林掠出,袭向赤仙子。 赤仙子大吃一惊,未想到有人偷袭,急收手躲闪开来,定睛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个猫般大小的小花虎正盯着他看,发出低沉啸声。 “原来是只畜牲!” 赤仙子发现是被一只小猫似的小老虎偷袭,心中恼怒,拾起地上一把剑,向小花虎掷去。 小花虎没等剑掷出,已飞似的钻进不远处树丛里。 “算你跑得快!” 赤仙子再要回头去结果冯天玉的命,但是回身一看,发现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四章 喜获宝剑 冯天玉趁小花虎偷袭赤仙子之际跑开,钻进一片山林之中,他才坐在一树根之下,小花虎也追了上来。 “臭屁虎,这次多亏了你,我才捡回一条命,等我伤好后,一定给你烤条鱼吃。” 那小花虎嗷嗷叫了两声,似乎很是高兴。 但听不远处有声音传来:“师叔说过那小子身负重伤,大家守住下山要道,分开寻找,务必将那丑八怪找出来。” 冯天玉眉头一皱,道:“这里还不安全,要找个隐蔽的地方疗伤才行。” 那小花虎咬着冯天玉的衣角不停拉扯。 “臭屁虎,你怎么咬我衣服,很贵的,卖了你也买不起……” 那小花虎一脸无辜,依然咬着冯天玉的衣服,不停拉扯。 冯天玉恍然醒悟。 “你是说你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对不对?” 小花虎点了点头。 但听武当弟子已经向这边搜来,小花虎钻进树丛里,冯天玉忍住疼痛,跟在后面,翻过一个山头之后,来到一座山前,四周草木茂盛,人一般高。 冯天玉追至此已经没了,小花虎的踪迹。他开始叫唤,几遍后小花虎才从草丛中钻出来。 冯天玉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小花虎嚎叫两声,又钻进草丛里。 想了想,冯天玉扒开草一看,只见人一般高的草背后藏匿着一个山洞。 这一个隐蔽的去处令冯天玉欣喜不已。 “臭屁虎,你怎么找到这个山洞?” 小花虎嚎叫几声,左蹦又跳,冯天玉明白道:“你是说,你被那两个道士追着的时候,你曾躲在这山洞里?” “嗷”小花虎叫了一声。 冯天玉又看着山洞,虽然低矮,却足以通人,洞里漆黑,看不清东西。 “这洞里会不会有一只比你大的臭屁虎,你们合计着引我进去,再把我杀了,分享人肉美餐?” 小花虎一脸无辜,叫了两声表示抗议,自个钻进了洞里。 冯天玉暗自好笑,弄了个火把,也钻进洞中。 洞里蜘蛛网密闭,但在冯天玉手中火把所到之处,皆被烧毁,蜘蛛,各种蛇鼠四散而逃。 一阵阵霉味扑鼻而来,令冯天玉掩鼻闭气。 好不容易找到臭屁虎,才发现此时洞的四周已变得宽敞,且明亮,这是一个洞室,顶部有一个洞,光从洞中照了进来,且有涓涓细流从顶部流进洞里。 这是个洞天福地,令冯天玉想起了在九宫山下,东方无我的那个山洞一般。 洞室里长有漂亮的花,正是光从天洞照进来的位置。 再往里走,只见还有一座石台,只是石台上立着一骷髅骨架。 冯天玉见状惨叫一声,吓得后退数步。 连胆大的臭屁虎也不禁缩到冯天玉身后。 看清是具骷髅之后,冯天玉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人?怎么会死在这里?” 他走近撕掉骷髅上的蜘蛛网,仔细端详,发现石台上有一行字。 冯天玉抹去积落的灰尘,用火把凑近照看。 “龙显生于崇祯二年秋,至武当与武当派掌门云中子决斗,败而身负重伤,绝命于此。” 从这几行字,他知道这具骷髅死尸名叫龙显生。 “算来此人已经死了十六年之久。” 冯天玉心里暗想。 “龙大叔,无意打搅你清静,奈何现在晚辈身上带伤,外面有恶人追杀,实不得已,暂且在此一避,待把伤养好便离开。” 鞠躬拜了三拜,便寻找一块干净的地方运功疗伤。 小花虎却也懂事,守在一旁,不时跑去追捕蛇鼠填肚子。 如此过了一天一夜,冯天玉才睁开眼睛,只见他炯炯有神,眼光如柱,似鹰目虎视。神情也少了稚气,多了一丝成熟。 大图一口气,只觉全身神清气爽,并无不适之感,精力充沛。 冯天玉发现东方无我给他的《达摩心经》,每一页运功方法皆不同,每次修炼一页书上心法,不但内伤减轻,功力更会增进不少。 守在一旁的小花虎似也感到冯天玉的变化,叫唤了两声。 “臭屁虎,我现在伤已经好了!” 小花虎很是高兴,又蹦又跳。 “等会儿,我们就出去找东西吃。” 他起身走到骷髅面前,道:“打搅了前辈,晚辈现在就走,有空必带酒水相祭。” 说着俯身便又拜了三下,可是每拜一下,便觉有刺目的光划过他的眼帘。 冯天玉抬头上看,发现天洞上的光并没有照向这一边。 “奇怪,怎么会有一束光照向这一边?” 他循着刺目光线方向看去,发现在骷髅对面洞壁上方两丈高处,插有一块方形镜子,天洞上透进的光正巧照在那块镜子上,并将光反射向这一边。 “奇怪,谁会将镜子放那么高的地方?” 带着好奇心,他身子一起,向镜子飞掠而去。 他修炼《达摩心经》功力增进不少,跃起两丈高,竟是毫不费力。 待靠近一瞧,冯天玉才发觉那反光之物,却不是镜子,而是一柄剑,只有剑柄和三寸剑身露出洞壁外面。 他出左手抓住洞壁上凹石,悬在半空,右手抓住那剑柄,手才碰到,便觉一股吸力在不停吸他身上的内力。 “怎么会这样!”冯天玉惊恐,想收回手,但是那股吸力将他和剑柄牢牢粘在一起,任他如何使尽也收不回手。 地上小花虎感觉到冯天玉的恐惧,嚎叫起来。 “可恶!”冯天玉几番想将手抽回都无济于事,不禁紧握剑柄,想将剑拔出洞壁。 “啊…………”但听一声惊天动地嚎叫,冯天玉使尽全力将剑拉出。 只觉天地在不停颤动,接着银光乍现四射,将整个洞室照亮。强光刺目,令人难以睁开眼。 很快银光敛去,回复于剑身,冯天玉睁大眼睛一看,只见那柄剑已被他拉出洞壁,剑上那股吸力也消失不见。 大呼一口气,冯天玉持剑落地。 小花虎冲他嚎叫了几声。 “放心,臭屁虎,我死不了,让你失望了。” 他看向手中那柄剑,剑身通白,长约三尺,上有纹饰,似鱼鳞般,剑柄赤红,是龙头模样。 “好精巧的一把剑!” 冯天玉忍不住赞道。 只觉剑身上低沉的声音发出,似龙吟一般。 想起方才那股莫名其妙的吸力,加上剑上龙吟,令冯天玉心中恐惧。 “莫非有厉鬼附在这剑上?” 如此一想,不禁将剑随手扔去。 这一扔,剑飞向洞室内一块巨石,插进石内,直没至剑柄。 冯天玉见状,大吃一惊。 “好锋利的一把剑!” 心中甚是喜欢,又将剑从巨石中拔出, 握在手中,挥舞几下,然后向附近一块石板砍去,但见寒光掠过,石板被剑削成两截。 “竟是一把好剑,这么好的东西扔去实在可惜,就算真有鬼魂附在上面,我也不怕。” 他走到骷髅前拜道:“龙前辈,想必这剑是你的兵器,留在这洞中实在暴殄天物,不如借我拿出去耍耍。” 他话说完,那具骷髅哗啦一声散架。 冯天玉吓了一跳,然后笑道:“这样我可就算你答应了。” 他挥剑又舞将起来,将昔日东方无我教与他的风雷剑法练了几遍。 只见他人出手如风,剑势如雷,剑挥之处,龙吟虎啸,风雷滚滚。 小花虎感到畏惧,缩到一块石头后,瑟瑟发抖。 几招剑招舞毕,冯天玉收剑,看着地上散乱的尸骨,心生同情之心,将尸骨收集在一起,在洞中挖一深坑,将尸骨埋于其中,堆上石头。并用剑在石头上刻着“龙显生埋葬于此”四字。 “前辈入土安息,晚辈就此别过。” 离开山洞,在树林中打了两只野兔,烧烤起来,待与小花虎食饱喝足,天色也黑将下来。 冯天玉心中有一件心事未能想通,那就是那天泥鳅为何装作不认识他,为了弄清楚他决定今晚到武当找泥鳅问个明白。 夜深人静,月明星稀。 冯天玉早已在武当派附近树林中暗藏,待得夜深,对小花虎道:“臭屁虎,你在这等着,我进去一会儿,便出来,你不可随意乱跑在此等我出来!” 小花虎低鸣两声趴在地上。 “乖,以后天天给你烤鱼吃。” 他提着剑,一个飞纵,越两丈高的围墙,窜进观内。 武当观内奇大,加上深夜,冯天玉不知道泥鳅现在何处?要找人,却是不知从何找起。 跃上观中最高的真武大殿,俯视全观,只希望能找到一个人,也能打听些消息出来。 不巧,正有一个道士从厢房中跑出来方便,冯天玉几个起落,落在地上,埋伏在路上,待那道士方便解决,返回之时,冯天玉鬼魅般出手,将那道士制住,带到隐蔽之处。 “说,泥鳅在哪?” 那道士惊慌,道:“泥鳅?在山下河里,我们不吃泥鳅!” 冯天玉不禁想笑,又改口问:“赵天罡在哪里?” 那道士道:“赵天罡在厢房里睡觉。” “哦,在哪间厢房?” 道士道:“从这里走,往左又往右,往右再往左……” 那道士说个没完,冯天玉哪里记得住,急打断他:“你带我去!” 那道士问:“小英雄尊姓大名,找赵天罡所为何事?” 冯天玉冷笑道:“我是地府派来的小鬼,想找个人下地府玩玩,你如果不老实,我就把你带下十八层地狱。” 月光下,那道士看着冯天玉带着伤痕的脸,竟是信以为然,脸色吓得惨白。 跟在道士身后往厢房走去,这时正巧又有一个道士走了过来,冯天玉急停住脚步,手点住道士穴道。 “不许出声,不然杀了你。” 那道士慢慢靠近丈远之距,开口问:“孙师兄,你怎么站着不动?” 冯天玉闻言惊喜,那声音再熟悉不过。 那叫孙师兄的道士闭口不言。 “孙师兄你怎么了?” 待那道士再靠近,冯天玉早已做好准备,瞬间出手,击倒叫孙师兄的道士,又迅雷般出手点住了那道士穴道。 月光下,那道士看见冯天玉的面容,惊恐而颤声道:“你是谁?” 冯天玉道:“泥鳅,你真的不认得我?” 那道士正是赵天罡,赵天罡惊声道:“你是阿毛!” “没错。”冯天玉道:“看来你还记得我。” 赵天罡惊喜道:“阿毛,我怎么会听不出你的声音,只是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冯天玉道:“一言难尽!” 赵天罡道:“你落在那坏人手中想必吃了不少苦。” 冯天玉闻言不禁心中一酸。 赵天罡接着问:“阿毛,你怎么半夜找到这里?” 冯天玉道:“我来是想向你问清楚!” “问什么……”赵天罡开始有些心虚。 冯天玉道:“那一天,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赵天罡强笑道:“怎么会?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一回事?” 冯天玉道:“两天前,山门外。” 赵天罡恍然想起:“原来那天是你,只怪你脸上伤痕,我认不出你来。” 冯天玉道:“那天我提起了小时候的事,可你却还是装作不认识!” “那天你说那些事,只怕每个小孩都玩过,我不敢确定是你,若是认错人,岂不要被赤仙子师叔责怪。” 冯天玉觉得也对,心中疑惑顿解,心情也舒畅不少。 “看来我误会你了。” 他出指解开了赵天罡穴道。 赵天罡道:“你我都是好兄弟,我怎么会装作不认识你,你现在来到武当正好,今晚留下,明天我带你去见掌门,让你入武当。” 冯天玉心中感动,但是想起来武当之前,受到武当道士讥讽嘲笑,心中无意再入武当。 “不必,我不打算入武当。” 赵天罡道:“阿毛,你不入武当,一个人怎么办?” 冯天玉道:“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即是如此,你要保重!” “好,我先走了。” 身子一起,飞掠离去。 赵天罡顿松一口气,待冯天玉远去,立即大声叫道:“来人,有刺客……。” 叫声一响,武当观内立即炸开了锅! 很快,众多武当弟子一手持着灯笼,一手持剑向这边赶来。 最先赶到的是赤仙子,问道:“出了什么事!” 赵天罡道:“那丑八怪半夜闯进来,击倒了孙师兄,然后往山门外逃跑。” 赤仙子闻言大惊,令武当弟子去追赶。 待所有弟子离去,赤仙子问:“那人是来找你?” 赵天罡道:“没错,那人来找我,问那天为何装作不认识他,还说不会再入武当。他一走我便喊叫,师叔和众位师兄这就赶来了。” 赤仙子听后很满意。 “你很诚实,是个难道的练武奇才,只要你以后跟着我,听我的话,我会好好培养你。” 赵天罡听后大喜。 “谢师叔培养!” 冯天玉飞掠进树林,寻得小花虎,便向武当山下走去。 没走几步,但闻身后有人追来,眉头一皱,道:“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他和小花虎向一旁树林钻去,待追来的武当弟子往山下追去,他又接着往山林中走,也不知走了多远,翻过多少山岭,走得累极,方才爬到一树枝上休息。 待睡醒之时,发觉在一绝顶高处,往远方眺望是高低起伏,连绵不绝的山脉,白茫茫云雾缭绕于群山之间,日出东方,从山的尽头升起,金光穿透云雾四射。 壮丽的景色,令冯天玉惊喜不已。 “小虎,你看好漂亮!” 小花虎嚎叫两声,表示同意。 “天下如此之大,像这么好看的山也一定很多,小虎你要不要去看?” 小花虎又嚎叫两声表示同意。 “好,那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去游山玩水去。” 他话才说完,便听树下传来爽朗的笑声。 “小小年纪,便能超脱世俗之外,实在难得。” 冯天玉惊的往树下看去,发现一个老者立在这群峰之巅,俯视众山。 想来他睡得太熟,竟是未留意有人。 他爬下树走到老者身边,只见那老者白发苍苍,身穿白袍,俨然仙风道骨。 “老爷爷,你不也有闲情来看风景。” 那老者用手捋了捋下巴白须,道:“我是每天清晨都会来此。” “每天!”冯天玉看了看四周陡峭的山势,昨天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爬了上来,而老者看起来一把年纪,却也爬上来,倒令他刮目相看。 “老爷爷,你家在哪,到这深山里,儿女不担心?” “哈哈哈……”老者笑道:“我无儿无女,不过一个闲云野鹤之人。” “原来如此。”冯天玉不禁猜想老者身份,是一个绝世武林高手。 那老者问道:“小兄弟你的家人呢?怎么会让你跑到这深山险恶之境?” 冯天玉想起逝去的爹娘,面露悲色。 “小兄弟可有难言之隐?” 冯天玉道:“我无爹无娘,跟老爷爷你一样,是一个闲云野鹤之人。” 老者黯然神伤,看着冯天玉良久,叹道:“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可怜的孩子。” 冯天玉笑道:“想不到世上还有你这般可怜的老爷爷!” “呵呵呵……”老者笑得胡子发颤,而后道:“我已是花甲之年,虽无儿无女,却已习惯孑然一身隐世于山水之中,小兄弟不过少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岂能无依无靠。” 冯天玉如何不了解孤独滋味,他道:“我不怕,我有小虎陪我。” 老者看了眼小花虎道:“这只小老虎具有灵性,解人意,却又如何?小兄弟独自面对这兵荒马乱,又如何能存活,我与那武当有些交情,可推荐你去,他们必定会收留你。” 提到武当,冯天玉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道:“不必,我不会再去。” “这是为何?”老者不解? 冯天玉将三日前拜武当时,被赤仙子,和众武当弟子赶走的经过说与老者听。 “原来如此。”老者想了一想道:“我与你去,他们定然让你入武当。” 冯天玉道:“不必,我不想被人耻笑。” 老者听后叹道:“也罢,我可在这武当山中找一住处,供你住,如何?” 冯天玉道:“不必,老爷爷方才不是听到,我和小虎打算到处走走。” 一个十一二岁少年,在这乱世英,如何能存活? 老者正想再劝说,忽瞥见冯天玉手中兵器,惊道:“龙吟剑!” 冯天玉奇异,问:“老爷爷认识这把剑?” 老者脸色凝重,点了点头。 “小兄弟可否让我看一看这把剑?” 竟一番交谈,冯天玉知道老者对他并无恶意,还为他着想,毫无戒意,将手中剑递与老者。 老者用手接过剑,手不停抚摸着剑身。 “的确是龙吟剑!” 老者吃惊不已,问:“这剑是怎么到你手中?” 冯天玉毫无保留,将在那无名洞穴所见所闻告与老者。 老者叹气道:“失踪十六年,想不到白莲教教主龙显生竟是死在武当山之中。” “白莲教?”冯天玉问道:“什么是白莲教?” 老者道:“白莲教乃魔教,作恶多端,手段残忍,为天下武林所不耻。” “原来如此。” 老者将剑还与冯天玉,忧道:“龙吟剑削铁如泥,天下宝器,你带着剑在身上,只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冯天玉道:“我不怕,我的东西,谁也休想抢走。” 老者道:“你若一心想行走江湖,我也不拦你,我传你一套剑法,做防身之用如何?” 正所谓艺多不压身,听说老者教他武功,冯天玉自是欢喜。 老者又借过冯天玉龙吟剑,舞将起来,但见招数精奇,而且剑上气势凌厉,剑势中隐含凌厉风声,使时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有如狂风巨浪一般,剑锋上所发出的劲气极其寒凛且可逼退旁人。 冯天玉看后,甚是欢喜,不禁拍掌叫好。 老者停势收剑,道:“这套剑法叫凌风剑法,乃是我师弟的剑法,剑出如风,后发制人,你学会后能打败你之人将会屈指可数。” 冯天玉道:“你师弟的剑法的确快,但是剑势和我师父的剑法相比却是差的远。” 凌风剑法以快著称于世,剑势更是惊天地泣鬼神,除了风雷剑法,无人能与之媲美,冯天玉的话,令老者觉得可笑,却不想表现出来。 “你师父剑法真如你说的那般厉害,可否使之与我看看?” “好!”从老者手里接回龙吟剑,冯天玉大喝一声,挥将起来,但见出手如风,剑光闪闪,似风驰电掣,剑势如雷,虎啸龙吟,响彻山谷,闻者惊心,见着胆寒。 老者看在眼里,目瞪口呆,大吃一惊道:“风雷剑法!” 冯天玉停手收剑,奇道:“老爷爷知道这套剑法?” 老者点头道:“是天下第一剑东方无我的风雷剑法,三十年前东方无我与我师父决斗时有幸见过一次。” 听到东方无我的名字,冯天玉大喜:“没错,正是我师父的剑法。” 师父?老者问:“你是东方无我的徒弟?” “没错。” 老者难以置信,眼前这个身高不过五尺的少年有太多让他大吃一惊的事情。 “东方无我现在可好?” 冯天玉摇了摇头。 “他半个月前命丧成须鹤之手。” “成须鹤!”老者难以置信。 “成须鹤怎么可能打败东方无我。” “怎么不可能?”冯天玉将东方无我练功走火入魔后,与成须鹤交手经过说与老者。 老者再次吃惊,他想不到成须鹤武功进步那么快,东方无我竟舍身就眼前这小孩。 冯天玉看出老者表情不对劲,问:“老爷爷莫非认识成须鹤?” 老者道:“他亦是我的师弟。” “你的师弟!”这次轮到冯天玉大吃一惊。 “没错。”老者道:“我便是武当掌门青阳子,我师父乃云中子,我有三个师弟,二师弟赤松子,三师弟成须鹤,四师弟赤仙子。三师弟成须鹤性情暴烈,我师父拒将武当至高内功心法《九转还阳经》传授于他,他负气叛出武当,在江湖作恶多端,伤天害理,为武当蒙羞。” 冯天玉难以置信,眼前老者竟是武当派掌门青阳子。 但是他很快变得愤怒。 “原来我们村子百余性命,是死于武当叛徒成须鹤之手。” 青阳子心感内疚。 “我师弟赤松子本想将你们带回武当,养育成人,以弥补成须鹤犯下的错。” 冯天玉面色冰冷道:“可惜你的四师弟赤仙子心狠手辣亦不输成须鹤,我是不会入武当的。” 赤仙子为人,青阳子如何不知,正因如此,他未将武当至高内功心法《九转还阳经》传授与赤仙子。 昨天夜里,武当弟子追杀冯天玉,他便紧追在冯天玉身后,想传授他武功,可是现在看来冯天玉得到东方无我真传,终究有一天会是震惊武林的少年英雄。 青阳子道:“即是如此,小兄弟有何打算?” “方才你不是听到了么,我要四处游历!”冯天玉远望群山,一扫方才不快,经历太多事情,让他学会了以笑面对。 青阳子道:“你意已决,我不留你,以你现在的武功行走江湖,自保有余。” “我也是这么想!”冯天玉道:“现在我该走了,道长替我和赤松子道长打一声招呼,说等我周游天下回来,会给他带些特产。” 叫唤小花虎奔下山去。 青阳子摇头苦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五 抗清 冯天玉被绿华生带走,赤松子念念不忘,不待身上伤势痊愈,便告辞青阳子,离开武当,朝夷陵而去。 绿华生的虎穴山庄便在夷陵山中,而夷陵山多有毒蛇猛兽,在进山道路上,赤松子甚是小心。 此时他走在山道上,山道两旁杂草丛生,赤松子能感觉到杀机四伏。 果然,一路进山道路上,发现了许多死尸,看模样,乃是满清兵。 再看每个死者脸色发黑,他知道这些人都中了蛇毒,且刚死没多久。 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满清兵为何会出现在这夷陵山上? 联想到满清兵突袭武当,想来此次必定是想拉拢虎穴山庄。 绿华生昔日占据夷陵山成为一方霸主,官兵畏惧三分,虽然于十多年前洗心革面,但是手下仍有数千之众,散落于夷陵山各处,加上善于驱虎弄蛇,实力不俗。 是以赤松子此时心里知道,他这番去虎穴山庄不但要救出冯天玉,决不能让绿华生投向满清朝廷。 正走着,忽听山道两旁草木深处有刺耳笛声响起。 凭借多年行走江湖经验,赤松子知道那笛声乃是弄蛇人所吹奏的曲子。 果然笛声响后,有各种五颜六色的蛇从山道两边草丛中爬出来,似水漫潮涌,难以数清,很快山道便爬满毒蛇,交缠爬行。 赤松子能看出那些蛇剧毒无比,被咬上一口,片刻便会丧命。 可他此番亦是有备而来,带有带有蛇的克星雄黄,是以用剑挑开爬至脚下的几条毒蛇,又从后背将包袱取下,向天上抛去。 身子随之跃起,手中剑对着包袱连削数剑。 那包袱被削得粉碎,包裹着的雄黄粉亦撒了出来,落在地上。 蛇惧雄黄,来时快,离时更快,瞬间又全都钻进草丛中。 赤松子又一个鹞子翻身,钻进树丛中,但听数声惨叫,笛声也随着骤停。 杀死弄蛇人,赤松子继续往山上行去,当来到虎穴山庄门前,只见有四个彪形大汉,立在门前,他们身旁,蹲着四只丈长的恶虎。 赤松子走近恭手道:“我乃武当赤松子,要见你家庄主。” 那彪形大汉道:“我家庄主正在会见贵客,不便接客,请阁下改日再来!” 会见贵客?莫不成是满清朝廷之人? 赤松子转身离开,下山至半路,又一头往旁边树林钻去,经过一番跋涉,来到虎穴山庄外墙,身子跃起,越墙入庄。 眼睛四扫,发现在一院子里,正听闻有脚步声传来,赤松子钻进一角落,待待人经过,急将他制住,询问出绿华生此时正在大厅会见客人。待问清大厅所在,便将那人击晕拖到暗处,又飞跃上屋顶,朝虎穴山庄大厅奔去。 几个起落,便来到了虎穴山庄最高处,亦是大厅所在。 赤松子掀开屋上瓦片往里瞧,只见大厅里绿华生坐在正厅前一张虎皮大椅上,厅里有八只猛虎环伺,包围着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长得鹰面钩鼻,赤松子看了一眼后,大吃一惊。 因为那人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寻找多年的成须鹤。 想起成须鹤在武林作恶多端,为武当摸黑,赤松子便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还是忍住冲动,因为他想知道成须鹤到虎穴山庄的目的。 早已知道成须鹤成为满清元帅多铎手下,此番定是来做说客。 果然,只听那成须鹤道:“天下即将要成为满清的天下,良禽择木而栖,我家多铎元帅久仰绿庄主威名,特遣我来邀庄主为大清国效力。” 赤松子听后,心中大骂成须鹤毫无廉耻,他更担心那绿华生会为满清效力。 但听绿华生道:“我虽然深居山林,亦常闻那满清屠杀我汉人,于民族大义,我是不会替满清鞑子效力。” 赤松子听后暗暗佩服绿华生是条男子汉。 成须鹤道:“我家元帅还说过,顺者昌,逆者亡,绿庄主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识时务,为大清效力,以后封疆拜土,荣华富贵,还不是举手可得。” 话中带着威胁,绿华生闻言色变。 他自然知道眼下局势,李自成战死后,大顺军便溃不成军,如今抗击满清仍有西川张献忠的大西军和江南南明朝廷。 此时天下,满清已得大部分疆土,不出十年,就会四海宴平,为满清天下。 此时若不归顺满清,到时虎穴山庄必为满清朝廷清剿。 若是为满清效力,难免会背上千古骂名,加上为满清效力,手下人马必定被派去攻打南明和张献忠,伤亡在所难免,这于公于私,都不能降清。 左右思量,绿华生想了个择中之计。 他大笑道:“我不过是夷陵山的一个山贼罢了,你家元帅又何必非要我为他效力,我只想做这一山之主,望道长向多铎元帅传达我的话。” 成须鹤道:“绿庄主倒是想了个自保的好计,多铎其实是想收编你手下几千人马为他攻打大西军,你坐观山虎斗,在多铎眼里一样是眼中钉。” 绿华生哑然,左右矛盾,一番思虑后,道:“好,我答应多铎便是。” 成须鹤道:“绿庄主识时务,不亚于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我这就回去向多铎传达庄主之意。” 便要离去,忽的一人从天而降,落在门外,挡住了他的去路。 成须鹤和绿华生大吃一惊,看清来人,正是赤松子。 “原来是二师兄,好久不见!” 赤松子道:“我这十几年,一直在找你。” “哦!”成须鹤问:“不知二师兄找我何事?” 赤松子道:“你自叛出武当,残杀无辜,助纣为虐,为满清朝廷效力,天理难容,我奉师父遗言,取你性命。” “原来如此,是那老鬼让你杀我。” 赤松子斥道:“你敢侮辱师父,我岂能容你。” 挺剑向成须鹤刺去,劲力强猛,势不可挡。 成须鹤不敢硬接,身子一起,飞掠上屋顶。 “二师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我有要事要办,今天就不陪玩了。” 说话间,人已飞掠出虎穴山庄。 赤松子便要去追,忽听一声哨响,接着大厅里的那八只一动不动的猛虎,忽的向赤松子扑去。 张牙舞爪,高大威猛,一只猛虎不亚于一个江湖高手。 八只猛虎便似八个江湖高手般,向赤松子扑去。 赤松子不理会猛虎,身子一跃,拔地而起,追向成须鹤。 但是直追至山脚下,亦不曾看到成须鹤的影子。 赤松子暗叹一口气,又回到虎穴山庄。 此时绿华生已在庄内大厅里等候,但见十几只猛虎蹲坐成行,好不威武。 赤松子走近道:“绿庄主,请你将冯天玉交出来。” “那小孩,我已经把他放走,他不在我虎穴山庄之内。” “真的?” 绿华生道:“道长不信,请自己到敝庄内找,若是找到,我让你带走又如何!” 赤松子自然不信,进虎穴山庄寻找,找了半天,果然一无所获。 当他回到大厅时,绿华生笑道:“怎么样,道长可找到那小子?” 赤松子道:“你真的将那冯天玉放了?” 绿华生不高兴道:“江湖谁不知道我绿华生一言九鼎,我说放了便是放了,骗你做甚。” 的确,绿华生虽然作恶无数,却是个言而有信之人,赤松子也唯有将信将疑。 “好,我相信绿庄主为人。” 绿华生道:“道长若是无事,就请离开吧。” 赤松子道:“不,我还有一事。” “何事?” “绿庄主不可为满清朝廷效力。” 绿华生长声叹息:“我又何尝愿意,可惜骑虎难下,唯有如此自保。” 赤松子道:“绿庄主降清,必为满清所用,南征西讨,手下定然死伤无数,却又如何自保?” 绿华生道:“我岂有不知之理,实在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 赤松子道:“满清暴虐,残害百姓,庄主与其助纣为虐,不如奋而抗之!” 绿华生眼睛一亮。 “道长意思是让我反抗清兵?” 赤松子道:“没错。” 绿华生大笑:“我不过数千山野之众,却如何是那满清骑兵的对手。” 赤松子道:“非也,绿庄主虽然不过数千之众,亦可招兵买马,如今流民四散,招募即可成军。” 绿华生点了点头,觉得有理。 “庄主势单力薄,自然不可独自为营,可与各路起义军相互联系,同抗清军。” 绿华生道:“我不过一山大王,只怕各路起义军瞧不上罢。” 赤松子道:“正巧,我与大西军首领张献忠义子相识,可为庄主穿针引线。” 绿华生闻言大喜,道:“若是如此甚好。” 赤松子道:“眼下夷陵城被满清所占,而西边大西军正有意攻打此城。庄主不如将计就计,答应多铎,他必定召庄主兵马入城,那时来个里应外合,夷陵城便会被攻破,满清兵渡江南下便会受阻,南明朝廷得以喘口气矣。” 绿华生拍掌叫好。 “道长妙计!” 赤松子道:“若庄主有心抗清,我便入川告知张献忠,与庄主施行此计。” 绿华生道:“满清朝廷屠我汉人,我又岂会为他们效力,道长勿要多疑,快将此计告与张元帅。” 赤松子道:“好,事不宜迟,我连夜入川。” 绿华生令人备好马匹,干粮,赤松子骑马奔西而去。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一路上山路崎岖,赤松子花了一天一夜方赶至CD,至元帅府下,寻得李定国。 李定国听到赤松子里应外合之计,大喜,告知张献忠。 张献忠早有意攻打夷陵城,听闻赤松子之计,半信将疑,但在李定国劝说下,还是拨出三万人马,交与李定国。 李定国令兵马乘船由重庆顺江而下,至距夷陵城外五十里处鸡爪山,据山扎营。 赤松子连夜赶至夷陵山告与绿华生。 绿华生道:“如此,想必这两天多铎便会出兵攻打李定国的营寨,我现在便去向多铎请求出战。” 果然绿华生请战,多铎甚是欢喜。 第二天,令绿华生率领的几千部下为先锋,都兴恶率领三万八旗兵殿后,浩浩荡荡向鸡爪山杀去。 李定国建营寨之处,西北背靠武当山,南边便是长江,唯有东边地势平坦,便是一个死胡同。 此时清军杀来,至李定国营寨前三里之外,如入无人之境。 都兴恶看着山势不禁担忧,若有一支伏兵从背后杀出,和李定国前后夹击,他将败矣,是以叫住了军队。 绿华生满脸疑惑,问道:“将军为何停军不前?” 都兴恶道:“我怀疑李定国有诈。” 绿华生问:“将军何出此言?” 都兴恶道:“这西面,北面皆是连绵大山,南面为江水,若李定国设伏兵于我们后面,前后夹击,我们将会被包围。” 绿华生道:“将军多虑,以将军英明神武,又岂会中那李定国之计,再看大清八旗军,骁勇善战,而张献忠的人马皆是乌合之众,遇到八旗军,就算四面夹击,亦能将他们击退。” 都兴恶听得很是满意,但仍未打消心中忧虑。 绿华生道:“大军行至此,若是怯战,必影响军心,让元帅知道,将军难免受责备,不如我率手下几千兵马为将军打头阵,将军寻机领军来援。” 都兴恶闻言大喜:“绿庄主忠于我大清,若是此战击败李定国部,我定为绿庄主请功。” “多谢将军,我定以死相报。” 如此,绿华生率领手下几千人马,杀向李定国营寨。 都兴恶为了解战况,派人前去察看。 半个时辰后,探哨回报:“禀将军,绿庄主率领他的手下攻破了李定国营寨。” “这么快!”都兴恶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那探子道:“小的远远观看,千真万确,那李定国军不堪一击,与绿庄主人马一触既溃,人马或跳水淹死,或逃往西北大山。” 都兴恶听后大笑:“想不到李定国三万大军,被几千山贼击溃,看来我高估李定国了,绿华生说得没错,李定国岂有我聪明,传令下去,杀进敌营,活捉李定国,赏金百两。” 如此,都兴恶令旗下三万八旗兵杀进李定国军营之中,但发现营中堆满了干草,连具尸体都没有,哪里有活人。 都兴恶大奇,招来那探子问:“你不是说绿庄主攻进营寨,人都到哪里去了?” 那哨兵亦不解。 都兴恶大怒:“你害苦本将军矣。” 挥刀将那哨兵头颅砍下,急令大军撤退。 就在这时,但听炮响,震天动地。 江上停泊的百余艘战船向营寨炮击,同时西北两面不断有火弩射下,点燃了营帐,火势蔓延开来。 只听炮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清军混乱而互相践踏,投河淹死,不计其数。 都兴恶想重新组织士兵,但是军心大乱,又如何能让他们镇定。无奈只好带着残余几千人马朝东边奔去。 岂知还未跑出一里之外,但听一阵炮响,山上巨石滚木飞落而下,但听惨叫连连,许多清兵被砸的脑浆崩裂。 “杀过去!”都兴恶骑着马狂奔向前,待跑出十里之外,感觉安全不少,勒马停下,回头一看,只见剩下不过千余手下,个个丢盔弃甲,筋疲力竭。 都兴恶看到此景,心中愧疚,道:“兄弟们,坚持住,只要我们逃回夷陵城,一定能杀回来,报仇雪恨。” 就在此时但听后边蹄声阵阵,喊杀声震天动地。 清兵闻声胆寒,四处逃散。都兴恶惊恐,只身催马飞逃。 奔出不到三里,忽有一人立身于路中央。 都兴恶急忙勒马停住,看清是个道士,且甚是熟悉。 “你是赤松子!” 赤松子道:“半个月不见,将军看起来不怎么好。” 都兴恶害怕身后追兵赶到,急道:“现在我有急事要走,你快闪开,不然我撞死你!” 猛拍马屁股,催马向前冲去,赤松子也不躲,待离马丈远之时,飞身拔地而起两丈高,飞踹一脚,将都兴恶踢落马下。 只听惨叫一声,都兴恶摔得惨叫不停。 赤松子走近点住他的穴道,一把将他提起,放在路边一匹高大红马马背上,骑马往西去。 李定国率军正在打扫战场,见赤松子提着都兴恶而回,甚是欢喜。 “道长手中可是清军主将都兴恶?” 赤松子将都兴恶摔在地上:“正是!” 李定国道:“此番能全歼清军,多亏了道长和绿庄主相助。” 他提起地上都兴恶道:“败军之将,有何话要说。” 都兴恶瞪视站在李定国身旁的绿无双,道:“我是中了你们的鬼计,若是正面厮杀,你们岂是我八旗兵的对手!” 李定国道:“兵不厌诈,如今你已是我俘虏。” 都兴恶道:“不要高兴太早,八旗子弟迟早会消灭你们。” “败军之将,还逞口舌之快。” 李定国令左右刀斧手将都兴恶押至江边,砍下头颅,传视全军,顿时三军军心大振,士气高昂。 赤松子道:“三军士气正盛,当乘胜追击,趁势攻下夷陵城。” 李定国道:“我有此心,奈何夷陵城墙坚固,且城里仍有五万清军,没有倍之于敌,只怕实难攻下夷陵城” 赤松子道:“这恰恰相反。” “哦。”李定国问:“道长又有何妙计?” 赤松子道:“我们可令手下换上清军衣甲,骗开夷陵,深夜里多铎必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马,发现中计后清军必定大乱。” 众人听后,皆觉得是妙极。 李定国急令手下收集万余清军衣甲换上,当天埋锅造饭,夜黑发兵,以绿华生数千人马为先锋,一万大西军殿后,剩余两万兵马相距十里,向夷陵城进发。 待至夷陵城下,已是半夜,夷陵城墙头守夜士兵早已报告清军元帅多铎。 多铎立于墙头上,但见城下士兵皆着清军衣甲,问道:“你们是谁的部下?” 绿华生回道:“元帅,是我,我们打败了李定国,都兴恶将军令我先回来,他在后面打扫战场。” 多铎瞧清是绿华生,再听闻捷报后,大喜,令人打开城门。 “杀!” 城门打开,绿华生率手下几千人马率先冲进城中,将守门士兵击溃,而后士兵齐地涌进。 多铎此时才发现上当,急令人堵住城门。 但听城外又杀声四起,又有一支兵马杀近,黑夜中,密密麻麻,望不到头。 “快,传令三军迎敌!”多铎急下令。 但见一个部将跑来,报道:“不好,我们中计了,绿华生杀进城了,兵马不计其数,现在快要杀向城来,元帅快离开此地!” 闻言,多铎急忙带手下部将逃下城楼,往城内元帅府跑去。 但听城里喊杀声不绝,火光冲天,多铎跑回元帅府,便传令三军抵御。 奈何军心混乱,清兵虽众,却难以组织有效反击。 眼看杀声往元帅府这边来,多铎手下成须鹤道:“夷陵难以守住,元帅还是快逃出城去,我与关东四怪护送元帅。” 多铎无奈,只好领着部将,从北门出城,逃往五十里外的襄阳,而夷陵城很快便被占据。 李定国率众将进驻元帅府,大笑道:“想不到真的打下了夷陵。” 赤松子道:“可惜没能擒住清兵主帅多铎。” 李定国道:“虽然没能擒住他,但是消灭八万清军,实属大胜,各位皆有功绩,我自会上报义父,为各位请功。” 数日之后,张献忠于夷陵城摆设庆功宴,犒赏三军。 经此一战,清兵精锐尽损,短时间难以南征。 一年之后,满清朝廷攻占江南,在江浙一带施行血腥屠杀,弘光帝被清军杀害。江南沦陷后第二年,桂王朱由榔在李定国等大西军政权扶持下,于肇庆称帝。 第二年,张献忠率部北上迎击清军,扎营于西充凤凰山 清廷委派豪格为主帅,鳌拜,吴三桂为将,突袭张献忠军大营,张献忠战斗中中箭身亡。 清军继续挥师南下占领夷陵,并渡江南下,进攻南明朝廷,但李定国部义军奋勇抵抗,缕缕挫败清军进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六章 归来 春来冬去,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天。 此时正午,九宫山下一条大道上走来一只猪,那猪身约丈长,长得甚是健硕。 令人惊讶的是那只猪虽长着猪头,全身其它地方都长着黄色皮毛兼黑色条纹。 那猪的背上躺着一个人,一张荷叶盖住了他的头,不能看清其面容,双手紧紧抱着一根手臂粗的棍子。 这是一对奇异的组合,令人侧目。 这里是深山僻静的道路,行人稀少,倒也没有人会关注他们。 那长毛的猪正走着,忽的停了下来,它才停下,不偏不巧,路边一棵大树轰然倒下,与猪相距不过尺远,若是那长毛的猪再往前走两步,那连猪带人都会被压成肉饼。 但是那长毛的猪和他背上的人很幸运,躲过了这一劫,然而还有更可怕的事情等着他们。 六个大汉手持大刀片从林中跃出,将长毛的猪和他背上的人包围住。 “真可惜,差点就砸中它们。”其中一个大汉道。 另一个大汉道:“没砸中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六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人和一头猪?” “说的也是。” 他们细看着长毛的猪和背上的人。 一个大汉奇道:“这是一头什么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其它五个大汉也觉得奇异,一个大汉道:“叫醒那小子问问不就知道了。” 然而猪背上的人似乎睡得很熟,还发出如雷鼾声,全然没有察觉面临着的危险。 “喂,小子醒醒!”一个大汉用刀挑开了荷叶,叫唤道。 荷叶掀去,猪背上的人露出头来,但见是个少年男子,精致的五官,搭配着左脸上几道伤疤,令人看后不禁感觉一股莫名其妙的帅。 纵然荷叶被掀去,猪背上的男子仍然没有醒来。 十几个大汉不禁恼怒,其中一个大汉抬起脚来,向那少年踹去。 眼看那少年便要被踹下地,但是这时少年却醒了过来,手中棍子一摆,挡住大汉踢来的一脚,那大汉被这一挡,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其它几个大汉皆是大笑。 那摔倒的大汉从地上爬起,一脸怒气:“臭小子!” 那少年睁开眼睛,看了围着他的大汉,笑道:“几位大哥好,不知围着小弟有何贵干?” “什么事?我们是山贼!” “原来是山贼大哥,辛苦辛苦。” 一个大汉道:“是挺辛苦,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一个人,小子自认倒霉吧,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少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给你又何妨?可惜我身无分文,囊中羞涩,实在没有值钱的东西给列位山贼大哥。” 的确,这少年身上衣服破旧,隐隐有霉味发出,令人嗤之以鼻。 但几个大汉似乎饿得慌,不相信少年的话。 “有没有,搜了才知道!你下来。” 少年落下猪背,一个大汉伸手便在他身上一阵乱摸,但是除了一些祭祀死人的香烛之外,什么都没有找到。 “果然什么都没有,等了半天,原来遇到了一个穷光蛋,晦气!” 少年笑道:“我早说过没有,你们偏不信。” 一个大汉道:“倒是个穷鬼,不过这猪不错。” 众人眼光又回到了猪身上,但是他们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一个大汉问:“小子,这是头什么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少年道:“你们没见过不稀奇,这是我从西域一个叫法兰西的地方买的一头猪,所以你们没见过。” 众大汉这才明白。 “怪不得,那些西域长得就很特别,猪当然也与众不同。” 一个大汉道:“这头猪现在就是我们的了,你小子臭哄哄的,杀了你,脏了我的刀,今天就放你一命,快走吧。” 少年道:“不行,这头猪不能交给你们。” 众大汉闻言大笑起来,一个大汉道:“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 少年道:“的确不能给你们,这猪吃不得,我是为你们好。” 那些大汉不信,一个大汉道:“什么吃不得,就算是人肉,也吃得,你小子快走!” 少年无奈摇了摇头:“既然各位要吃你,臭屁虎,我可救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 臭屁虎!众大汉疑惑,这时忽听一声虎啸,但见那长毛的猪甩了甩头,便有猪皮掉在地上,原本猪头,瞬间变成虎头,竟是一直老虎! 众大汉看后瑟瑟发抖,惨叫一声,转身跑进树林里。 少年无奈摇了摇头,看着四周山色,感觉很是熟悉。 “臭屁虎,我们快要到家了!” 他爬上老虎背,老虎驮着他往前奔去。 奔了十里路,方才停下,少年落下虎背,看着四周环境,杂草丛生。 “这里本来是一片村子,可惜后来被人烧了。” 少年想起往事,面露痛色。 他又走到一河边,河边有一座微微隆起的小丘,小丘上长满了草。 少年面露失望之色。 “看来这五年,泥鳅并没有回来看过大家。” 他拔去小丘上的草,然后道:“爹娘,各位乡亲,我冯天玉回来了。” 此少年就是冯天玉,冯天玉自那一日离开武当后,便游厉名山大川,走遍大漠草原,见识不少事物,也结交不少江湖朋友。 直至五年后,现在方才回到这个曾经养育他的地方。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东方无我,东方无我为了救他,牺牲自己的性命,还将毕生武学传授与他,恩似海深。 待拜祭父母,冯天玉来到东方无我坟前,此时坟头草差不多有人高,拔去坟头草,还去河里捉来一条鱼,加上鱼香草煮熟,送到东方无我坟前拜祭。 当然他还不忘向东方无我述说他五年里经历,可谓坎坷不平,还在坟前练了一遍风雷剑法。 如此在坟前守了一夜。 “师父,我一定要杀了成须鹤,将他的头来祭你和爹娘!” 至第二天清晨,冯天玉方才离去。 他要去寻找仇人,但是这茫茫人海,他要到哪里去找成须鹤?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帮派,那个帮派耳目遍布天下,相信若是那个帮派肯帮助,一定会找到成须鹤的下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六章 趣闻 冯天玉所想到的那个帮派就是丐帮,丐帮乃武林第一大帮,丐帮门人遍布天下。 是以他决定寻找丐帮帮主,帮他寻找成须鹤。 但江湖人皆传丐帮帮主来无影去无踪,要找到他谈何容易。 他骑着花虎走在行走江湖,但是发现花虎会吓到行人,甚是不便,于是到集市上买了一匹布,给他做了一件衣服,还有头套,头套上有两个洞,足以花虎露出两个眼睛。 那花虎感觉甚是不舒服,几次拒绝穿戴,但是在冯天玉利诱之下,还是乖乖穿戴上衣帽。 就这样,骑着带着衣帽的猛虎,招摇过市,纵然引来别人诧异的目光,但是谁会想到衣帽下是一只老虎。 他来到附近一座县城,现在兵荒马乱,县城街道角落倒是聚集有不少乞丐。 冯天玉经过之时,乞丐向他乞讨。 他去酒楼买了一只烤鸡,然后走到乞丐之中。 “你们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把这个烤鸡给谁。” 那些乞丐看着冯天玉手里烤鸡,油光可鉴,香气扑鼻,皆口水飞流三千尺。 “你问,我们有问必答!” 乞丐们看着烤鸡直咽口水。 “好,我问你们可是丐帮中人?” “废话,我们不是丐帮的,谁像丐帮的。” 冯天玉问:“那你们丐帮帮主现在何处?” 帮主?那些乞丐脸色犯难,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其中一个乞丐道:“帮主行踪不定,我们哪里知晓。” “不知道?那这只烤鸡只好我自己留着享用了。” 便要离去,那些乞丐又拦住了他们。 “我们不知道还不能打听嘛?你在这稍等,我们几个去打听一下,一会儿便回。” “好,我就等你们一会儿。” 乞丐们四处散去,很快又跑了回来。 “你要找帮主,我们已经打听到,他佬正在城东外五十里处一个破庙里。”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冯天玉说话算数,将烤鸡送给那群乞丐,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是打算去看一看。 他出了城,骑虎往东五十里处,可是到达目的地,哪里有什么破庙。 “看来我被骗了。”冯天玉很是沮丧。 花虎也发出几声吼。 冯天玉白了他一眼。 “臭屁虎,你敢嘲笑我!小心没饭吃。” 正说着肚子忽的发出“咕咕”声响。 冯天玉无奈道:“这肚子越来越不争气了。” 想起来时路上看到附近有一家茶铺,冯天玉和花虎又往回走,走了不出三里路,便找到了那路边茶铺,要了几斤牛肉,给老虎也叫了一份,虽然茶铺老板奇怪,却也不在意,只道是狗罢了。 冯天玉和花虎吃着东西,这时忽听有马蹄声传来。 蹄声渐近,在茶铺外停住,冯天玉向外看去,只见是两个男子,一胖一瘦,手持大刀,走进茶铺,寻了座位坐下。 “店家,快把店里吃的喝的端上来。” “好咧。”店家应了一声,很快端上酒菜。 酒菜送上,饮了几杯,只听那胖男子道:“这次武林大会,你看谁会当选武林盟主?” 瘦男子道:“谁当皆有可能,只要武功服众,有抗清之心,皆可推举为武林盟主。” 胖男子道:“你说的没错,这次选举武林盟主,带领大家抗击满清朝廷!当选一位有威望的人才是。” 那瘦男子道:“论武林威望,当然是少林妙空方丈最德高望重,可惜少林几个月前被清军所灭,妙空方丈与少林寺皆葬身火海,令人惋惜。” 两人谈罢,唏嘘不已。 那瘦男子接着道:“是以武林领袖,唯有武当,武当掌门青阳子,仁义满天下,为江湖所敬仰,还有赤松子道长,这几年跟随李定国将军抗击清军,且武功绝顶,剑法高绝,自东方无我死后,已是江湖第一快剑!” 胖男子同意点了点头,道:“此二人皆可胜任武林盟主,不过别忘了丐帮帮主朱兴。” 那瘦男子道:“不错,江湖传言朱兴乃是朱家皇族,清军入关后,流落民间,沦为乞丐,却无意被前丐帮帮主黄得功收回徒弟,传授武艺,那朱兴为人倒是聪明,不过几年功夫,便武功大成,黄得功被满清走狗暗杀后,朱兴在丐帮大会上技压丐帮众长老,夺得帮主之位。” 胖男子道:“我还听说满清朝廷似乎很重视这一次武林大会,打算派人潜入大会之中,夺取武林盟主之位。” 瘦男子道:“没错,可是后来武当青阳子道长有令,只有收到请帖之人,方可参加武林盟主竞选,是以武林大会可不是谁都能参加。” “没错。” “当选武林盟主之人,当以推翻满清朝廷,复兴汉室为己任,满清入关以来,屠杀我汉人如割草芥,三年前扬州十日,便有数万之众被屠缪,似人间地狱,惨不忍睹。” “只可惜有吴三桂,孔有德,耿仲明,尚之信之流,甘做满人的马前卒,毁我汉室基业,可悲可叹。” 两人边喝边聊,很快酒足饭饱,便要离去,冯天玉急忙起身一把帮他们拦住。 忽有人挡道,两男子身子一怔,瘦男子不高兴道:“你小子拦我们做甚?” 冯天玉笑道:“两位大哥我想请问那武林大会在哪里举行,什么时候?” 两男子打量了冯天玉一遍,露出鄙夷之色。 “你问这个干什么?” 冯天玉道:“我喜欢凑热闹,所以也想去看看,方才听闻两位提及武林大会,甚是好奇,所以相问。” “原来如此,告诉你也无妨,武林大会将在一个月后在南少林寺举行。” 那瘦男子道:“可是要参加武林大会要请帖才行,我们山西双剑都没有得到请帖,你小子更别想了。” 一个月后南少林寺? 待两个男子离去后,冯天玉付过酒钱,带着花虎,离开茶铺。 冯天玉不再打算找丐帮帮主,他决定做武林盟主,做武林盟主,可以借助整个武林的力量找到成须鹤! “走,臭屁虎,我们去福建!南少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七章 卧虎藏龙 这是长江江畔一个码头,码头上停有几艘船,船倒是大得很,足有二十余丈长,底尖上阔,首昂艉高。 冯天玉询问船家,得知船要驶往江南。 正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人间美景,冯天玉走遍名山大川,却还未到过江南,便有心走此一遭,何况还有一个月武林大会才开始。 “走,臭屁虎,我们到江南走一走。” 付了船钱,走进船舱,来到一间舱室,舱室里有两张床,其中一张床上正躺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一付书生打扮,脸色白净,见冯天玉走进来,便恭手行礼,冯天玉亦回礼。 那男子道:“我叫侯方域,敢问兄台大名?” 冯天玉道:“大名不敢当,区区冯天玉。” “哦,原来是冯兄。” “兄不敢当,我不过十七岁,看起来兄台比我年长。” 侯方域笑道:“实在不好意思,竟是看错了眼,我比冯兄弟大两岁。” 冯天玉淡淡一笑,解下身上背着的木棒,在床上躺下。 “冯兄弟,这是什么东西?”侯方玉指着穿戴衣帽的花虎。 “那是我养的一条狗,他不喜欢光,所以我给他穿上衣服。” “原来如此。”侯方域道:“不过这狗也忒大了点。” 冯天玉道:“这是我从西域商人手中购得,稀有品种,当然少见。” “哦,西域犬,不知可否让我看一看?”也不待冯天玉同意,便要出手去拉扯花虎的头套。 但手未碰到,冯天玉便用木棍挑开了他的手。 “这西域犬不喜光,若是摘下来它会咬人。” 侯方域尴尬一笑,收回了手。 “原来如此,果然很特别。”他接着问:“不知冯兄弟这是要何往?” “江南!” “江南?江南好,风景就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这江南的确是个好去处。” 冯天玉有些疲倦,不理会侯方域,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被嚎叫声惊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一看,花虎正把侯方域摁倒在地。 “小花,住手!” 花虎闻言,退到床边。 “冯兄弟,你的狗果然很凶,我想靠近你都不得。” 侯方域一脸畏惧。 花虎瞪视着侯方域,发出低鸣虎啸。 冯天玉道:“的确,不知侯兄没事吧?” 侯方域稳住心神,道:“船家方才传话,叫我们去吃饭,我见冯兄睡着,想将你叫醒,可是才靠近,你的狗便向我扑来。” “原来如此,实在抱歉,幸好侯兄没事。” 侯方域道:“这倒无妨,只是冯兄弟的狗叫声好像和老虎倒有些相似。” 冯天玉道:“这西域犬,自然有殊多不同,侯兄不是要吃饭,我们走吧。” 这船有两层,第一层主要存放粮食,干材,煮东西。第二层住人。 离开舱室后,走下楼梯,此时船已开航,冯天玉能感到眩晕。 当他们来到膳房时,只见有几张桌子,有十几个人正在吃饭。 冯天玉和侯方域寻得一个角落空桌坐下。 很快便有船伙计将酒菜送上,酒菜钱在已包含在船费中,若想多拿酒菜,就得另外付钱。 冯天玉因为晕船,没有胃口,将自己那份菜给了花虎,自己自顾饮酒。 侯方域道:“冯兄弟没有胃口?” 冯天玉点了点头。 他向旁边桌子的人看去,与他们并排的桌子坐一男一女,男俊女俏,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像是四川人。 他身后一张桌子坐着四个白衣女子,皆蒙面纱,不能见真容。 中间一张桌子坐着四个持大刀的男子,皆身着金边纹饰黑衣。 再看另一个角落两张桌子坐着七个人,皆是四个身穿道袍的男子,其中两个道士冯天玉感觉甚是熟悉。 凭借多年行走江湖经验,冯天玉知道这房间里的人皆是行走江湖之人。 几桌人各自吃饭,膳房里倒是安静。 也不知是不是酒喝多,那持大刀的其中一个男子走到那四个蒙面女子桌前笑道:“四位姑娘,我可否和你们喝一杯酒?” 说话带着醉意,四个蒙面女子半字不言,不理会那男子。 “哟,几位姑娘看不上爷,告诉你们,我可是洛阳金刀门门主少门主王金虎,这次南下是受南少林妙善大师邀请,参加武林大会去,厉害吧!” 听起来虽是醉话,在场的人闻言无不大吃一惊,纷纷侧目。 洛阳金刀门可谓北方名门大派,门主王金龙以金刀刀法独步天下。 四个蒙面女子仍是一言未语,但已离座,准备离去。 “怎么?想走!” 那王金虎拦住四个蒙面女子去路。 其中一个蒙面女子道:“阁下请自重。” “自重?我偏不!”王金虎一脸猥亵。 在座的人无不对王金虎感到愤怒。 金刀门其余三个人似乎感觉到四周的敌意,便要拉回王金虎,但是却被一把推开,显然那三个人不是王金虎的对手。 “怎么样?几位姑娘,陪我喝一杯!” 另一个蒙面女子道:“阁下若是再不让开,休怪不客气!” 但王金虎不但不让开,反而变本加厉,还出手要去摘那女子的面巾,吓得四个少女向后退。 “哪里逃!”王金虎一脸邪笑,便要再出手,这时一个男子走了过来,一把抓住王金虎伸向蒙面女子的手。 王金虎一惊,看向那男子,气道:“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道:“我是谁不重要,请你放过四位姑娘。” 王金虎听后大笑道:“无名小卒,想学人英雄救美,却连名字都不敢报!” 那男子听后淡淡一笑道:“说出来也无妨,我是四川唐门弟子唐飞剑。” 谁都能听出那男子一口四川话,却未想到是四川唐门中人。 四川唐门乃是江湖神秘的门派,擅使暗器,毒药,杀人于无形,是以江湖中人听闻四川唐门,无不色变。 王金虎听说对方的确是四川唐门中人,面露惧色,急抽回手。 但是那唐飞剑将王金虎的手紧紧抓住,如何都挣不脱。 “可恶,放手!” 王金虎左手出掌向唐飞剑胸口击去。 唐飞剑感觉到对方掌力强劲,难以与之相抵,急松开手向一旁退去。 王金虎心生怒气,便要再出手相击,忽觉右手奇痒无比,不禁嚎叫连连。 “好痒……” 众人皆奇,唯有唐门那对男女在暗暗偷笑。 “原来是你们暗算本少爷。” 王金虎怒视着唐飞剑,手却不停互挠痒。 唐门那俏女子笑道:“王大少爷,我劝你最好别再挠,不然便会两只手变痒,然后传遍全身,到时你会感觉全身每一寸肉都有蚂蚁在噬咬你。” 那少女的话令在场的众人胆寒,这是多么生不如死的感觉。 王金虎果然感觉左手也开始痒,心中害怕,急道:“那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那少女道:“很可惜,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王金虎面若死灰。 其它三个金刀门人手持大刀于胸前,其中一人道:“我家少主乃是门主爱子,请四位顾及金刀门与唐门交情,交出解药,以免引起两派不和。” 金刀门乃武林名门,财力雄厚,江湖人闻金刀门,无不敬让三分,唐门虽精于使毒暗器,但是在江湖中却名声不佳。 是以四位唐门中人也有所顾忌。 那唐门少女道:“放心,虽无解药,但是只要不挠,两个时辰后,便不会痒了。” “两个时辰!”王金虎惨叫连连,虽恨不得杀了他们,却害怕再被下毒,带着其它三个金刀门弟子,灰溜溜离开屋子。 四个蒙面女子走向唐飞剑,其中一个女子半蹲拜谢道:“多谢唐公子出手相救。” 唐飞剑淡淡一笑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像四位姑娘这般弱女子,是人都会仗义出手,所以几位姑娘不必客气。” 那蒙面女子道:“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我们姐妹先回房,几位慢用。” 说完,四个女子缓缓离去。 四位女子一走,那七个道士起身走到唐飞剑面前,其中一个中年男子道:“唐少门主侠义为怀,令人敬佩。” 唐飞剑恭手回道:“赤仙子道长过奖了,武当侠义名满江湖,晚辈之举何足挂齿。” 原来那中年道士是赤仙子,怪不得如此眼熟,冯天玉不禁多看两眼,他感觉其中一个少年便是童年的玩伴泥鳅。 “唐少门主实在客气,我们先走一步,几位请慢用。” 待那些道士也离去,膳房也清静不少。 侯方域道:“想不到这一艘船里,竟是卧虎藏龙。” 的确,金刀门,四川唐门,武当派,皆是武林响当当的名门大派,江湖人闻之色变,三个门派齐聚于一条船上,正是卧虎藏龙。 冯天玉道:“却不知侯兄是龙是虎?” 侯方域听后脸色一怔,然后笑道:“冯兄弟说笑了,我不过一书生,又如何算得上龙虎,倒是冯兄弟深不可测,是龙虎之士。” 冯天玉笑回道:“侯兄真会说笑。” 两人推杯换盏,喝起酒来,正喝的起兴,忽听一声惊叫:“你们看,那是什么,好奇怪。” 说话之人,正是与唐飞剑一起的少女,她所说的奇怪之物正是花虎。 那少女离座跑了过来,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冯天玉感觉到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他现在可以更近的看到那少女的面容。 身穿蓝衣轻纱,身材婀娜,眉清目秀,是除绿无双和他娘外,冯天玉见过最漂亮的女子。 那少女见冯天玉自顾盯着他看,却不回答她话,脸上不禁一笑,似绽开的桃花一般。 “你怎么不回答我?” 冯天玉收神回道:“那是一只西域犬,性情暴烈,不喜人看。” “真的?” 冯天玉点了点头:“没错。” 那少女道:“我从没听说过什么西域犬,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冯天玉道:“不行,若是伤了姑娘怎么办?” “我不怕!” 侯方域亦劝道:“我看姑娘还是不要看的好,我与他同室,亦差点被这西域犬所伤。” 年轻人都很好强,你越不让他做,他偏偏要做,女人也一样。 纵然冯天玉和侯方域多次劝说,那少女还是突然出右手,抓向花虎的头套。 但是手未碰到,便被冯天玉用筷子夹住手腕。 那少女只觉顿觉右手算麻,急道:“你快放手,我不看就是。” 冯天玉收回筷子,那少女急收回手,不断轻揉。 唐飞剑在旁观看,见冯天玉出手,知道他武功不凡,皆走到前来,唐飞剑斥道:“小妹,不可生事。” 那少女冷哼一声道:“大哥,我不过好奇,想看看西域犬,没想到这人这么小气。” 唐飞剑无奈摇了摇头,对冯天玉道:“舍妹冒犯,阁下请多包涵。” 冯天玉道:“无妨。” 唐飞剑便要带着那少女离去,侯方域将他们叫住道:“难得同在一条船上,我二人正喝酒解闷,不如三位亦过来喝两杯。” 唐飞剑道:“也好。” 他挑凳而坐,那少女道:“你们喝吧,我先回房去。” 待那少女离去,唐飞剑道:“舍妹让二位见笑了。” 侯方域道:“唐姑娘真性情,实乃豪爽之人,我们怎么会见怪,若是唐兄不相信,那就自罚三杯好了。” “三杯就三杯!”唐飞剑倒了三杯酒,皆一饮而尽。 三杯罢,唐飞剑道:“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侯方域。” “冯天玉。” “原来是侯兄弟,冯兄弟。” 三人又互敬一杯,唐飞剑问:“冯兄弟身手不凡,不知出至何人门下?” 冯天玉道:“无门无派,自学成才,三脚猫功夫,让唐兄见笑了。” 三脚猫功夫?唐飞剑可不觉得,但是冯天玉不明言,他亦不想多问。 三人饮酒聊天,似相见恨晚,很快,几坛酒皆被喝空。 但是三人仍不罢休,又要了三坛酒,到甲板上,吹着江风,饮酒谈笑,直至深夜方才醉倒在甲板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八章 命案 也不知沉睡多久,直到被一股刺激的气味激醒,冯天玉睁开眼睛发现天已大亮,而昨晚和他一起喝醉在地的唐飞剑和侯方域也醒了过来。 冯天玉皱眉道:“方才是什么味道?” 唐小妹笑道:“是我唐门独门解酒迷香。” 果然,她手里此时正拿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羊脂白玉瓶子,那刺激气味正是从瓶里散发出来。 “好臭的气味。”侯方域几欲作呕。 唐飞剑知道自己妹妹又在作怪捉弄人,斥道:“小妹,你又胡闹。” 唐小妹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道:“我可不是故意要打搅你的美梦,实在是事情紧急,才将你们弄醒。” 有急事?唐飞剑问:“什么事情那么紧急?” 唐小妹道:“出了命案!” 命案?冯天玉,侯方域和唐飞剑都大吃一惊。 唐飞剑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唐小妹道:“金刀门王金虎和金刀门三个弟子都被人杀死。” 这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惊,残留在脑中的酒虫瞬间消失。 “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唐小妹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船伙计送饭的时候怎么敲房门也不开,最后撬开门,发现他们都死在自己房间里,武当赤松子道长让船家将船停下,请船上的人集合,我找到你们三个,发现你们已醉死,便用迷香把你们弄醒。” 三人这才知道此时船上发生了如此重要的事。 “即是如此,我们去看看。” 三人起身和唐小妹走下船舱,来到命案发生的地方。 金刀门人开了两间房间,王金虎一间,三名金刀门弟子一间。 此时四人皆惨死在自己房间内,看伤口皆是被利刃切断喉咙而死。 冯天玉不禁感叹人生变化无常,昨天还好好一个大活人,今天便惨遭人杀害。 冯天玉四人到来,船上所有人便已全都到齐。 赤仙子咳嗽一声道:“现在大家都已经到齐了,下面便该找出杀人凶手。” 侯方域道:“怎么找杀人凶手?若是凶手已经逃了怎么办?” 赤仙子道:“你们没来之前倒是有可能,但是现在你们来了,那船上之人并未见少,都已到齐,凶手怎么可能逃走?” 侯方域道:“也许是船外之人半夜潜入船中将人杀死,再离开也不一定。” 众人皆觉得有理。 赤仙子道:“说的没错,但是也不排除船上之人所为,只有证明大家清白,才能证明是外面之人所为。” 唐小妹道:“却不知要怎么证明?” 赤仙子道:“经过验尸,可以知道王金虎四人是死于丑时,各位就证明自己在那个时辰不可能杀死王金虎。” 昨日,王金虎与唐飞剑大打出手,是以众人皆看向唐飞剑。 唐飞剑自然领会到众人怀疑的目光,道:“我昨夜与冯兄和侯兄喝酒至深夜,喝醉在甲板上,方才小妹才将我们三人弄醒,是以我们并无可能杀人。” 赤仙子道:“这么说来你们三个昨夜都睡在甲板上?” “没错。” 赤仙子点了点头:“那唐姑娘昨晚在何处?” 唐小妹道:“昨晚我吃饱就回房间睡觉。” “这么说没人能证明你在昨晚丑时在睡觉,你有可能杀人。” 唐小妹急道:“道长可不要冤枉人。” 赤仙子道:“我在假设,谁都有嫌疑,包括你们三个。”他指着冯天玉,唐飞剑和侯方域。 “也没人证明你们是否喝醉,只有自己最清楚,所以你们也许有人假装喝醉,半夜起来杀人!” 冯天玉点头笑道:“的确有这个可能。” 赤仙子看向那四个蒙面女子。 那四个蒙面女子也不待他把话说出,道:“我们昨晚也是从膳房回来便睡觉,并没有离开房间。” 赤仙子看向几个船家和船伙计,亦是早早入睡,不过一个伙计道:“昨夜我在甲板上通宵。” 哦,赤仙子道:“你可看到什么?” 那伙计道:“什么都没有看到。” 侯方域急问道:“那你可看到我们三人在甲板上喝酒?” 那伙计道:“没错,三位客官的确在甲板上喝酒,子时的时候便醉了。” 赤仙子道:“你确定?” 那伙计道:“他们在船尾喝酒,我也不过留意一下,没看多大清楚,但是三位客官的的确确醉倒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冯天玉甚是得意,道:“怎么样,我们不是杀人凶手吧!” 赤仙子瞪了冯天玉一眼,冷冷道:“船伙计一夜守在甲板上未睡,这也证明了昨夜并没有人混进船上杀人,杀人者便在我们之中。” 众人同意的点了点头。 唐小妹道:“我们都已经说了,现在就请几位道长说说昨夜丑时,都在干什么?” 众人皆齐刷刷看向赤仙子和六名武当弟子。 赤仙子冷哼一声道:“我们自然也在睡觉。” “这么说,道长,你们也有杀人的可能。” 赤仙子怒道:“唐姑娘可不要胡说八道,我武当名门大派,怎么可能会杀金刀门人。” 唐小妹笑道:“你说自己是好人,却怀疑我们是杀人凶手,天下哪里有这般道理,你们武当原来是这样仁义于天下。” 赤仙子哑口无言,一个年轻道士道:“我武当仁义之名,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何况我们与金刀门,与王金虎无怨无仇,为何要杀他!倒是昨天有些人,与王金虎起争执,倒是有可能是杀人凶手。” 赤仙子向那年轻道士投去赞许的目光。 昨夜与赤仙子起争执的无非是那四个蒙面女子和唐门兄妹。 赤仙子得意笑道:“唐姑娘,昨夜你兄妹二人与王金虎起争执,而唐兄弟醉倒在甲板上,唯有你有可能杀了王金虎,以报心中不快。” 唐小妹怒斥:“你胡说八道” 赤仙子道:“江湖谁不知道四川唐门心狠手辣,且擅使邪魔歪道之术,是以很有可能是你杀了王金虎!” 唐小妹脸现怒容,恨声道:“你敢诬陷我,本姑娘跟你不客气。” 出手一掌劈出,击向赤仙子。 “黄毛丫头,也敢向本道动手!” 唐门擅使毒,赤仙子不敢硬接,大袖一挥,便有一道劲风将唐小妹掀倒。 幸亏一旁的冯天玉及时出手,将唐小妹接住,才不至于摔倒。 唐小妹见冯天玉搂抱着她,脸色顿时羞红,怒道:“放开手!” 冯天玉淡淡一笑,松开了手,唐小妹“哎呦”一声,摔倒在地。 “你竟然真放手。” 众人没有因两人打情骂俏而觉得好笑,皆怒视赤仙子。 唐小妹虽摔倒,却无大碍,从地上爬起来,方才领教了赤仙子的武功,不敢再多话,缩到唐飞剑身后。 见唐小妹无事,唐飞剑对冯天玉投向感激的目光,又怒视赤仙子,冷冷道:“道长即是武当之人,却欺负一个小姑娘,这便是武当所说的仁义立天下?” 赤仙子冷笑道:“唐少门主不可胡说,方才所有人都看到,是令妹先动手,方才若非我手下留情,令妹又岂能好端端站着。” 若不是冯天玉出手接住唐小妹,后果如何未可知,众人无不暗骂赤仙子伪君子。 只听赤仙子接着道:“虽然唐姑娘方才对本道无理,不过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唐姑娘的冲动之举,但是王金虎之死事大,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的话,显然已经认定唐小妹为杀人凶手。 气的唐小妹便要再出手,若不是唐飞剑拦着,又要冲上去打起来。 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赤仙子的看法,唐飞剑道:“赤仙子道长怎么可以一口咬定我妹妹是杀人凶手?这明眼人都能看出王金虎是死于剑下,我妹妹并非使剑之人,根本不可能杀了王金虎,更不必说她亦不是王金虎的对手,更不可能一剑杀了王金虎和一名手下,且不惊动隔壁房间的人。” 案情一波三折,又有了新的疑点。 侯方域道:“唐兄言之有理,看伤口乃是一剑封喉,凶手定是使剑高手,在场使剑之人便只有几位道长和唐兄几人。” 赤仙子一听,怒道:“放屁,你竟敢怀疑本道是杀人凶手,我行走江湖二十余载,怎堪受人如此欺辱!” 说着一掌击向侯方域。 出掌劲力十足,众人皆知那侯方域是个书生,手不过缚鸡之力,赤仙子二十年功力,一掌之下,岂能活命。 眼看就要被击毙当场,忽的一旁冯天玉及时出手,一掌击出,迎向赤仙子。 但听“啪”的一声响,两掌相对,赤仙子竟是难以抵挡,身子连向后撤几步方止。 而冯天玉身如磐石,立定不动,泰然自若。 众人大吃一惊,皆看向这个面带伤痕的少年,精致的五官加上几道细长的伤疤,隐隐透露着难以名状的帅气。 赤仙子瞪大眼睛看着他冯天玉道:“你叫什么名字?” 冯天玉道:“五年不见,想不到道长身体便这般衰弱,当多吃些补品,少动怒才是。” 赤仙子欲哭无泪,他正值盛年,且这几年武功大有长进,哪里身体衰弱,应该是冯天玉武功进步神速。 而听完冯天玉的话,道士中一个少年惊道:“你是阿毛!” 冯天玉笑道:“泥鳅,好久不见,你变得越来越帅了!” 原来那少年便是赵天罡,本想还要和冯天玉说些话,但见赤仙子利剑般的寒光,便收住了嘴。 赤仙子道:“想不到你武功进步如此神速,但是你休想仗势自己武功高强就包庇杀人凶手。” 船上使剑做兵器之人除了七个道士,便是唐飞剑。 赤仙子的话自然是有所指,唐飞剑道:“船伙计已经说过我昨晚醉倒在甲板上,却如何杀人?” 赤仙子问店伙计:“你真的看到他们三个罪躺在甲板上吗?” 那昨夜值班的店伙计回道:“我不过看了一眼,的确都醉倒,至于后面如何却是不知道。” 赤仙子听后大笑:“怎么样,唐少门主,你还如何抵赖?” 赤仙子先是嫁祸唐小妹,如今又怀疑自己是杀人凶手,唐飞剑纵然以和为贵,忍耐也是有限度。 大喝一声,出手直取赤仙子。 赤仙子害怕唐门使毒,不敢以手相搏,拔剑出鞘,削向唐飞剑击来的手。 赤手空拳,眼看唐飞剑的手要被赤仙子削下,忽的唐飞剑手一抖,一把尺长的短剑从袖子里飞出,射向赤仙子喉咙。 不愧是唐门暗器,这突然一击,倒是令人难以想象。 若是被飞剑刺中喉咙,赤仙子唯有一命呜呼矣,而唐飞剑不过被砍下一只手。 但是眼下的攻势就像泼出去的水,又如何能收回? 一条人命,一只手,眼看又是一番血腥惨状,可是谁也没想到冯天玉再次出手,但见他左手如飞鹰利爪,抓住射向赤仙子的短剑,右手伸出两指,夹住赤仙子的长剑。 紧张的局势,瞬间瓦解,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赤仙子大吐一口气。 “化干戈为玉帛,两位何必生死相搏。” 冯天玉松开了赤仙子的剑,便要将短剑还与唐飞剑,但手突然怔住了。 众人的眼睛也都看向了冯天玉手上的短剑。 短剑薄如蝉翼,但剑上残留有血迹。 剑飞出之时并未伤到赤仙子,那剑上的血又是什么时候沾上。 就连唐飞剑本人也惊诧万分,他甚是喜爱短剑兵刃,闲时常将短剑掏出擦得油光发亮。 可是现在剑上血迹又是从何而来。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唐飞剑。 “果然你是杀人凶手,唐少门主,你还有何话要说?” 唐飞剑急辩道:“不可能,我并没有杀人。” 赤仙子得意笑道:“王金虎身上伤口与你的袖剑正好吻合,你如何抵赖。” 的确,剑身与死者伤口吻合,众人虽不敢相信,也不得不信。 赤仙子接着道:“昨天你与王金虎起争执,你怀恨在心,所以你杀他灭口,你的杀人动机便是报复。” 物证确凿,加上合情合理的杀人动机,就连唐小妹也不禁怀疑唐飞剑是杀人凶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九章 明察秋毫 冯天玉道:“唐兄还有何话可说?” “人不是我杀的!”唐飞剑脸色坚定。 赤仙子道:“还想抵赖,我武当乃名门正派,岂容这等江湖败类活在世上,今天定要为武林除害,杀!” 他一声令下,六名武当弟子同时出剑向唐飞剑刺去。 房间狭小,打斗起来,显得甚是拥挤,船家伙计和四个蒙面女子吓得跑出了房间。 冯天玉也没有让六名道士向唐飞剑出手,手中短剑似割草芥般将几个道士手中剑削断,惊的道士连连后撤。 赤仙子道:“冯天玉,你难道要包庇杀人凶手,与武林正道为敌!” 冯天玉道:“道长误会,我是在维护正义,在没有充分证据之前,唐兄还不能认定是凶手。” 赤仙子道:“有充分杀人动机,还有杀人凶器,这如何解释?” 冯天玉道:“动机不过一厢情愿,至于凶器,那时唐兄醉躺在甲板上,也许有人偷偷将唐兄袖剑拿走,杀人后再放回去也不一定。” 众人眼前一亮,唐小妹似找到救他哥哥的灵丹妙药,喜道:“也就是说,哥哥有可能是被栽赃陷害。” “没错。” 赤仙子道:“那不过是你的推测罢了。” 冯天玉道:“虽是推测,也是有可能的,若是唐兄是清白的,道长私自下杀手,要是冤枉了人,岂不损武当名声,而且也会多一个敌人,就算要唐兄真是杀人凶手,也该交给金刀门门主亲自发落才是。” 赤仙子闻言,也有所顾忌,他一开始便仗着是武当身份,主持处理这件事,但是现在想来,却是吃力不讨好,要是真冤枉唐飞剑,倒与四川唐门结怨。 想了想,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冯天玉道:“将唐兄关禁闭,由武当弟子看护,一面飞鸽传书通知金刀门门主王金龙前来,一面调查案情,若是查出另有隐情,也可还死者一个交代,从现在起,船停在江心,船上的人在没有找到凶手前不得离开。” 说得合情合理,赤仙子亦觉得此办法可行,同意的点了点头。 “那唐兄就委屈几天,为了还你清白。” 唐飞剑自认为自己冤枉,不想背着杀人的罪名,亦同意冯天玉的想法。 如此,唐飞剑被关在底层的货舱里,由武当弟子轮流职守,而冯天玉则留下察看案发现场。 唐小妹对冯天玉也开始变得崇拜,留下陪着他。 “你相信我哥哥没有杀人么?” 冯天玉道:“若是不相信,我又何必在这浪费时间。” 见冯天玉在细心翻看王金虎等人的尸体,唐小妹好奇问道:“你在找什么?” “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冯天玉从王金虎身上摸出了不少银两,还有各种名贵随身玉器。 “看来杀人凶手不是为了钱财杀人。” 唐小妹道:“那真正杀人凶手会是谁呢?王金虎武功不弱,船上能杀他的人也就赤仙子道长,你,还有我哥三人。” 冯天玉不高兴道:“这么说我也是杀人凶手了。” 唐小妹笑道:“当然不是,我说说而已,排除了你,还剩下赤仙子道长和我哥,若如你所说是真的,我哥不是凶手,那凶手便只剩下赤仙子道长。” 冯天玉摇了摇头道:“赤仙子虽然为人刚愎自用,但是还不至于随意杀人,且从伤口来看,并不像死于武当剑法之下。” 唐小妹道:“若都不是,那会是谁?船家伙计,那四个蒙面女子,还是那个书生,他们可都不会武功。” 冯天玉道:“有些人看起来不会武功,他反而是高手。” 唐小妹点头道:“的确,若是他们假装不会武功,那谁也不会考虑到他们会是凶手。” 冯天玉点头道:“没错。” 唐小妹道:“即是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问清楚。” 冯天玉道:“现在问,不但问不出所以然来,还会打草惊蛇。” 唐小妹道:“那我们该在怎么办?” 冯天玉笑道:“放心,真正的杀人凶手一定比我们更着急,若是我找出一丝蛛丝马迹,那真正的杀人凶手便会露出马脚。” 唐小妹道:“没错,你现在可找到什么线索?” 冯天玉道:“一定会找到的。” 他又翻找了一会儿,把包袱找遍,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算了不找了,我们吃饭去。” 唐小妹白了他一眼道:“你对着尸体看了那么久,还有心情吃饭!” 冯天玉道:“人不是铁打的,总得要吃饭。” 两人向膳房走去,走到半路,冯天玉想起已有半天没有看到花虎。 “你先走,我找一下我的西域犬。” 唐小妹道:“我帮你一起找。” “不必。” 撇开唐小妹,冯天玉在船上每个角落寻找,终于在底仓的材房里找到了花虎。 花虎缩在一角落,瑟瑟发抖,无论冯天玉如何叫唤,也不出来。 无奈,冯天玉走近前去掀开头套,抚摸花虎的头。 “臭屁虎,你怎么了?” 花虎眼睛充满恐惧,似乎在害怕什么。 冯天玉和花虎在一起五年,从未见过花虎如此胆怯,不禁心疼。 “臭屁虎,你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花虎点了点头。 冯天玉抚摸他的头道:“不要害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 花虎似乎也相信冯天玉的话,有了精神。 “好,我们现在去吃饭。” 冯天玉给花虎戴上头套,然后带着离开材房,走到膳房。 此时唐小妹正和侯方域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见冯天玉进来,皆是一喜。 寻了位置坐下,但是花虎却不肯接近桌子,躲在冯天玉身后,似乎又在害怕什么。 冯天玉几次想将花虎叫近前来,但花虎不为所动。 无奈,只好将饭菜递与它,任它躲在身后。 侯方域和唐小妹看得奇怪。 “你的西域犬怎么回事?” 冯天玉道:“它可能晕船了。” “也对,听说西域到处是沙漠,水缺得紧,更不说有船可坐,你的西域犬一定是第一次坐船,所以不适应。” 冯天玉随口一说,想不到唐小妹倒解释了那么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章 嫌疑 三人吃过晚饭,侯方域问道:“方才听唐小妹说,冯兄在找杀人凶手的证据,不知道可找到什么线索?” 冯天玉道:“的确找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侯方域忍不住问。 冯天玉道:“暂时还不能说,待金刀门门主王金龙赶到,我再告诉大家。” 侯方域有些失望。 待吃饱饭,冯天玉便要回房休息,可惜还未进门就被一个蒙面女子拦住。 “我家主子有请冯公子到甲板上说说话。” 冯天玉对这些蒙面女子很是好奇,当然她们也有可能是杀害王金虎的凶手,何不趁机探一下这些女子的底细? 跟着那个蒙面女子走到甲板上,还有一个蒙面女子在等着他。 “想不到冯公子会赴约。” 冯天玉道:“有佳人相邀,我怎可不赴约,却不知姑娘约我来此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聊一聊罢了。” 两人面朝江面,但见涛涛江水中连绵不绝,不禁心旷神怡。 那蒙面女子道:“听说冯公子在查王金虎的死,不知有何线索?” 冯天玉摇了摇头道:“毫无头绪。” 蒙面女子道:“那公子可是认定唐公子是杀人凶手?” 冯天玉道:“这恐怕与姑娘没有关系吧。” 蒙面女子道:“若是公子认定唐公子是杀人凶手,想必都是因为我。” 冯天玉明白蒙面女子的意思,想来是昨天唐飞剑仗义出手相助,令蒙面女子心存感激,是以关心案情进展,过来打听一些消息。 “其实姑娘不必担心,唐兄虽然处境不利,却不一定便是杀人凶手。” 蒙面女子道:“这么说,公子心中可是有怀疑之人?” 冯天玉道:“有!” “是谁?” “你,书生,还有船家都有可能。” 蒙面女子身子一惊,然后笑道:“你真好笑,你所说之人都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杀得了王金虎呢?” 冯天玉轻轻一笑:“姑娘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蒙面女子身子一颤,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姑娘心里最清楚,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姑娘的人就像姑娘脸上的面纱一样,神秘莫测,令人难以捉摸。” 蒙面女子噗嗤一笑道:“公子说话好是深奥,小女子才疏学浅,听不懂公子话里的意思。” 冯天玉道:“姑娘你聪明得很,我的话姑娘心里亦明白。” 蒙面女子道:“看来公子对小女子有所误会,若是再聊下去,只怕公子误会更深,小女子就先告辞了。” 说着款款迈步,走下船舱。 冯天玉摇头苦笑,便也要离去,这时一个身着道袍的少年走上了甲板。 “怎么,不想见我,怎么我一上来你便要走。” 来人正是赵天罡。 “怎么会?你和我从小长大,我怎么会不想看到你。” 赵天罡道:“这几年你过的如何?” 冯天玉和赵天罡讲诉了五年来所经历过的各地民风。 “想不到这五年你在关外游历,怪不得都没有你的消息。” 冯天玉道:“你在武当想必也过的不错。” 赵天罡惨然一笑道:“算不上好,却也不算差,与你比起来差远了,你的武功连师叔都打不过,我更不是你的对手。” 冯天玉道:“你要学武功,我教你便是。” “真的?”赵天罡很是欢喜。 “当然,我现在就教你一套掌法。” 说着双手出掌,连连劈出,一掌紧接一掌,掌掌相扣,连绵不绝,每掌击出,便有阵阵破风声响。 待打出十几式后,收手并足道:“怎么样?你可看清楚?” 赵天罡聪明伶俐,过目不忘,也照着方才冯天玉所使招式,学了一遍,虽然有些动作不到位,但是在冯天玉纠正过后,很快便将劈风掌法十几招式学会。 待学会后,天色已晚,冯天玉道:“今晚就到此为止,我明天再教你几套爪功。” “一言为定。” 当冯天玉和花虎回到房间时,侯方域正坐在床上,花虎见到它竟是不敢进房间。 “小花,你又怎么样?” 花虎退缩在门外,不敢进房间,身子发颤,几乎和在材房无二。 侯方域见状,脸色惨白,笑道:“怎么,你的西域犬好像很害怕我?” 冯天玉道:“你误会了,西域犬刚才一直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与侯兄并无关系。” 他抚摸着花虎的头,使它镇定,并走进房间。 一进房间,花虎便跳上床躺下,占据了床的大半个位置。 “小花,你睡地上。” 花虎摇了摇头。 冯天玉无奈摇了摇头。 侯方域看在眼里道:“冯兄的西域犬实在有趣得紧。” 冯天玉道:“有趣是有趣,麻烦也不少。” 他躺在床上,便要入睡。 侯方域问道:“在膳房时冯兄说过找到了杀人凶手的线索,却不知是什么线索?” 冯天玉道:“保密,明天王金龙便会从洛阳赶来,到时再说无妨。” 侯方域问:“冯兄得到的证据是否能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冯天玉道:“侯兄莫非觉得唐兄是凶手?” 侯方域道:“当然不是,唐兄为人侠义,怎么可能手段那么残忍。” 冯天玉道:“我也是这么想。” 侯方域道:“那冯兄觉得船上之人,谁最有嫌疑?” “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 “没错。” 侯方域道:“莫非也包括我在内?” 冯天玉笑道:“你我,几位蒙面女子,船家伙计,就算是唐小妹都有嫌疑。” 侯方域道:“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的确是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是像我这般不会武功之人,又是怎么可能是凶手?” 冯天玉道:“我自然知道侯兄不会是凶手,但是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将侯兄包括在内。” “原来如此。”侯方域问道:“不知冯兄觉得哪一个最有嫌疑?” 冯天玉道:“四个蒙面女子!” 侯方域道:“她们岂不是像我这般盈弱无力?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一个武林一等一的高手。” 冯天玉道:“有时候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一章 嫌疑重重 侯方域故作不懂,问:“冯兄弟的话是什么意思?” 冯天玉道:“就是说有些人看起来不会武功,其实深藏不露。” 侯方域急道:“冯兄莫非怀疑我?” 冯天玉摇头道:“侯兄不要误会,我不过是在寻找真凶,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清者自清,侯兄若不是凶手,便不用担心。” 侯方域笑道:“我当然不是凶手。” “侯兄当然不是,不要多心,明天自然有个了断,还是睡觉吧。” 他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侯方域虽有话要问,却也不得不咽下去。 夜已深,忙活一天,所有人都睡去。 冯天玉醉入梦中,梦里他看到有一个蒙面人,面露凶光,持着一把匕首向他走来。 他猛地惊醒,只见一道寒光向他袭来,冯天玉清楚看到那寒光是一把匕首,他急忙出手向寒光,正好抓住了匕首。 要杀他的是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双手齐用,下压匕首向冯天玉胸口刺去。 冯天玉手紧紧抓住匕首,匕首划破了他的手,鲜血不停从手心流出。 床上的花虎初始害怕,但是见冯天玉有生命危险,急从床上跃出,向黑衣人扑去。 庞大的身躯,虎扑之势,黑衣人被扑倒在地。 冯天玉得以脱口气,顾不上包扎伤口,便要出手攻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似乎力大无穷,竟是将压着他,三百多斤的花虎推向冯天玉。 似山一般的虎躯倒过来,冯天玉急忙出手撑住花虎,要不然他要被花虎压个半死不可。 将花虎接住后,推向一旁,但是黑衣人又一掌劈来,冯天玉来不及反应,便被一掌击在胸口上,身子飞似的摔到床上。 那黑衣人掌力倒也强劲,若是一般武林高手挨上一掌,不死也要重伤,幸好冯天玉这几年修炼《达摩心经》内功雄厚,是以并无生命大碍,却觉胸闷,半会喘不上气。 那黑衣人似乎也不敢相信冯天玉身无大碍,又抬起手一掌击向冯天玉。 此时冯天玉难以聚力,却是不知如何抵挡,眼看他就要被一掌击毙。 黑衣人亦觉得这一击必成,心里暗暗自喜,但是掌未落至,便觉泰山压顶,他再次被花虎扑到在地。 不知为何,花虎的头套脱去,它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黑衣人的脖子。 黑衣人看到扑倒他的是一只老虎,惊恐万分,但是血腥虎口咬来,他急忙用双手托住老虎的上下颚,不让他咬下。 花虎已是一只成年的老虎,力气足以扑倒牛马,但是在那黑衣人面前似乎毫无明显优势。 黑衣人托住花虎的嘴,往一边将花虎推倒在地。 一头老虎的出现似乎让他感到措手不及,是以起身后立即爬起,夺门离去。 此时冯天玉也缓了一口气,开始能够动弹。 “臭屁虎,这次多亏你,不然我现在要去见阎王了!” 花虎吼了两声,似乎在询问冯天玉伤势。 “放心,我没事。” 冯天玉捡起地上的头套给花虎戴上。 “你还不能露出头来,要是让人发现你是一只老虎,我们会被赶下船的。” 这时有几个人走进了房间,赤仙子和其余武当弟子,唐小妹还有船家伙计。 “方才好像有老虎的吼声从你房间发出来?” 唐小妹问。 冯天玉暗道好险。 “其实是我的西域犬的吼声,他叫声和一般的狗不一样。” “原来如此。”众人明白。 船家问:“客官的房间好像招了贼,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才你们房间好像有动静。” 的确,方才打斗,花虎庞大的身躯几次被摔倒,地板震动足以影响睡在底仓的船家伙计。 加上此时房间乱得像招贼一样,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招了贼。 冯天玉觉得实话实说也无所谓。 “方才我差点被一个黑衣人刺杀。” 众人听后大吃一惊。 “那你有没有被伤到?”唐小妹关心问道。 冯天玉摇了摇头:“不过胸口被击了一掌,没事。” 唐小妹眼尖,看到冯天玉右手在流血,急道:“手都受伤了。” 她走近掏出手帕擦拭冯天玉手上的血迹,又掏出一个药瓶子。 冯天玉急道:“你想干什么?”想起唐门乃使毒暗器世家,不禁害怕。 唐小妹白了他一眼道:“放心,这是止血的膏药,我和你无怨无仇,怎么会伤害你。” 冯天玉也觉得有道理,任唐小妹在自己手上涂抹药膏。 倒也奇怪,伤口涂上药膏后很是清凉,有薄荷香味,伤口疼痛减轻,血也很快凝住。 冯天玉道:“看来有些效果。” “那是当然,我唐门独家外伤药,当然有效。” 唐小妹从床上床单撕下一布条,给他包扎上。 包扎的很是细心,此时唐小妹离自己是那么近,冯天玉看她杏脸桃花,体贴入微有赶昭君似嫦娥赛西施之貌,真乃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女下凡,倾国倾城,不禁看得发痴。 待唐小妹包扎好伤口,见冯天玉盯着她看,不禁面色羞红,急离开丈远,手卷衣角,扭捏低头,一付小女人样。 两人眉来眼去,似乎全然没有把赤仙子和店家伙计放在眼里。 赤仙子咳嗽一声道:“你说有黑衣人刺杀你,却不知与你同房的那书生现在何处?” 方才发生太多事,冯天玉一时没留意,这才发现侯方域竟是真的没有在房中。 “也没有注意,我醒来之时,便没有见到他。” 赤仙子察看侯方域的床,没有发现蛛丝马迹,道:“也许那书生也招了人的毒手。” 冯天玉道:“想那黑衣人若是船上的人,侯方域必定还在船上,我们在船上找找。” “没错。” 于是几人开始在船上每一房间,每一个角落寻找,但是都一无所获。 直到后来他们来到甲板上,发现当夜甲板值班的船伙计被人一掌震碎心脉而死。 赤仙子见那船伙计七窍流血,眉头紧皱道:“此人死于大力金刚掌之手。” 冯天玉道:“大力金刚掌岂不是少林武学?” “没错。” 唐小妹道:“那杀人凶手岂非是少林之人?” 冯天玉摇头道:“不会,少林僧人皆慈悲为怀,少林武功惩恶扬善,又岂会无故杀人。而少林几个月前被清军所剿,想来寺中武功流落民间,被人习得用来行凶作恶。” 赤仙子道:“没错。” 正在此时,忽有一微弱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朵,但是似有似无,没人确定。 唐小妹道:“你们是否听到什么声音?” “你也听到了吗?”冯天玉以为只有自己听到。 “我也听到了。”船家痛惜自己手下惨死,但是还是很镇定。 这么多人都听到,这会是谁的声音? 众人寻声辨位找去,发现声音从船头方向江水里传来。 他们来到船头,果然声音更加清析,这一次谁都清楚那是一个人在呻吟求救。 冯天玉手持火把,往船下江水一探,火光映照下,只见离船三丈远处,有一个人正趴在水面上的一块木板上,嘴里在不停喊着救命。 虽然火光微弱,但是冯天玉还是能看清那是同房的侯方域。 “是那书生。”船家眼神也不赖,叫出声来。 冯天玉道:“有劳赤仙子道长下水将侯兄从水中救起。” 赤仙子冷哼一声,道:“为什么要我救他,你不会自己救?” 冯天玉道:“我手受伤,唐姑娘武功没有道长好,眼下只有道长能将侯兄救起,毕竟武当以仁义立足天下,这时候道长要有所表现才是。” 赤仙子无奈,身子一起,飞掠下船,鞋才沾上水便飞奔向前,如履平地。 飞奔三丈远,出手将书生从水里抓起,脚踏木板又是一跃,便似箭一般向船头掠回。 待稳稳落到甲板上,将书生放在地上。 冯天玉看他脸不红气不喘,心中暗暗佩服武当轻功绝顶。 再看那书生,落在甲板上,一阵咳嗽,呕出一滩水,想来方才在水里待着,没少喝到江水。 几人将侯方域抬回房间里,给他喝上热水,他这才心跳缓了下来。 众人围看着他,冯天玉问:“侯兄,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落到了水里。” 侯方域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半夜起床方便,岂知走到半道便被一黑套蒙住,什么都看不见,然后扔进江水里,幸好我摸到江面上一块木板,才侥幸活命。” 众人一听,面露失望之色,本想从他口中打听出一丝有用的消息,可惜什么都没有。 唐小妹道:“这下可好,一个是蒙面人,一个是死在金刚掌之下,还有一个莫名其妙被扔进水里,虽然活着,却什么都不知道!” 冯天玉愁眉道:“奇怪,那黑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我和侯兄。” 唐小妹道:“不管什么原因怎么说,也许那个人就是杀人凶手,王金虎可能就是那个黑衣人所杀,而我哥哥被关起来,不可能杀人,所以我哥并不是杀人凶手。” 他们之前探视过唐飞剑,并询问看守的道士,发现并无异常。 冯天玉道:“那凶手会是谁呢?” 唐小妹道:“这不是明摆着,现在缺谁,谁就是凶手。” 可是现在缺谁呢,冯天玉看了现在房中之人,除了唐飞剑,和看守的两个道士,四个蒙面女子,其它人此时都在这间房中。 “是那四个蒙面女子?” 船家不禁说出口来。 唐小妹道:“那是当然,除了她们还有谁,整天带着面纱,一脸神秘,一定是王金虎那天欺凌她们,是以她们怀恨在心,夜里趁着我哥哥喝醉在甲板上,取走他的袖剑,将王金虎杀死,然后把剑放回我哥袖子里,嫁祸于人。” 她说得口沫横飞,头头是道,俨然一个官府堂前断案的大老爷。 其它人也听的有道理,频频点头。 唐小妹接着道:“所以她们现在一直不肯出现,做贼心虚,内心有鬼。” 侯方域道:“唐姑娘说得有道理,但是那四位姑娘看起来盈盈弱弱,却不像是能杀的了王金虎。” 唐小妹道:“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那四个蒙面姐姐会不会是故意示弱,王金虎开门时看见是她们所以没有防备,而那四个蒙面女子突然出手,王金虎就这样被突袭被杀死。” “有道理!”此时冯天玉也不禁点了点头。 唐小妹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我很聪明吧,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你们快去将那四个凶手抓住,然后把我哥哥放了…………” 她正说着,忽的发现所有人都看向门口方向。 唐小妹也扭头看去,发现那四个蒙面女子正立在门外。 “唐姑娘可是怀疑我们是杀人凶手?” 唐小妹理直气壮站起身来道:“没错,你们每天带着面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其中一个女子叹息一声道:“其实我们也不想蒙面示人,实因面容丑陋,怕吓坏世人。” 这四个蒙面女子身材婀娜,似柳条般的腰肢,很难想象面巾背后是一张丑陋的面目。 唐小妹道:“我不信,再丑的人我也见过,你摘掉面巾,我倒要看看能不能吓到我。” 其它人也很想看看。 几个蒙面女子似乎看出众人的想法,一个女子伸手摘下了面巾。 但见那女子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嘴歪眼斜鼻子塌,满脸雀斑,嘴角还有一颗黑得发亮的大痣。 她对众人轻轻一笑道:“大家觉得怎么样。” 她笑露出两排牙齿,但见牙齿东倒西歪,高低起伏。 众人见状,呕吐不止。 侯方域道:“几位姑娘的容貌实乃惊天地泣鬼神,芳容非世人所能瞻仰。” 说完又吐出一滩苦水。 但听一个蒙面女子道:“我也让大家看看我的真容吧。” 一个女子便如此丑陋,全都揭面如何受得了。 赤仙子急阻止道:“几位姑娘不必如此,我已了解几位姑娘的隐情,为他人着想的心,实在令人佩服,还请姑娘把面巾戴上。” 那个蒙面女子又戴上了面巾,众人才感觉心情舒坦,但是仍心有余悸。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二章 真相 唐小妹也不禁对几个蒙面女子产生同情之心。 “几位姐姐,看来是我误会你们了。” 一个蒙面女子道:“唐姑娘不怀疑我们就好,其实我们也希望快点找出真凶,还唐公子清白。” 唐小妹道:“我何曾不想,可是真凶会是谁?难道真的不在船上?” 侯方域道:“冯兄弟昨天跟我说过他找到了线索,不知现在可否跟大家说一说?” 众人闻言都看向冯天玉。 冯天玉道:“我的确有找到一丝线索,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大家,天亮之后,王金龙门主赶到之时,自会给大家说出来。” 此时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闹腾半夜,大家都已疲累不堪,皆回房休息。 冯天玉睡不着,虽闭上眼睛,却不敢入睡,他想起今晚差点被人暗杀,不禁胆寒。 “那人既狡猾,武功也不赖,若是成为敌人,当除之后快。” 冯天玉暗暗决定,若是找到那个黑衣蒙面人,必定杀了他。 天很快便亮,船上所有人都走到甲板上,等待那金刀门门主王金龙的到来,冯天玉今天背着他那四尺长的长棍,他知道今天必有一场恶战。 日上三竿,但见江北岸有数条船似利箭般向他们划来,每一条船上都有五个彪形,手挽大刀,威风凛凛。 船靠边,一个中年男子飞跃而起,落在甲板上。 冯天玉打量那人,长得一头金须发,高大威猛,手持黄澄澄厚背大金刀。 不用说,他也知道这人是金刀门门主王金龙。 但见王金龙怒气冲冲,大踏步向他走来,每走一步,便觉船在颤动,可知功力不浅。 王金龙怒道:“我虎儿真的死了?” 赤仙子道:“的确,我亲眼所见,门主不会不相信我说的话吧。” 武当仁义信,江湖谁人不服,赤仙子的话,王金龙自然相信,但是谁又希望自己儿子的死讯是真的呢。 “带我去看看!” 赤仙子道:“王门主,令郎死讯甚惨,还是不看的为好,免得伤了身子。” 王金龙冷哼一声道:“多谢赤仙子道长的好意,我能忍受的住。” 众人陪着王金龙下了舱室。 王金虎和金刀门三个门徒都冷藏在船上的冷藏室。 走进冰冷的冷室,王金龙看到自己儿子躺在冰块上,脸色苍白无血,颈部有一道浅且窄的伤痕。 看到这一幕,王金龙不禁发出一声怒吼:“虎儿……!” 吼声凄厉欲绝,整艘船都为之颤抖。 众人也觉得伤感。 好久,王金龙才从冷冻室走出,看着船上每一个人,恨声道:“说,凶手是谁,我要把他大卸八块!” 赤仙子道:“王门主不必担心,我已替令郎主持公道,那杀人凶手已被我囚禁并派人看管,等候王门主发落。” 王金龙听后甚是满意。 “武当不愧是武林第一门派,有赤仙子这样的侠义情怀之士,真乃武当之幸,武林正道之福。” 赤仙子被夸得飘飘然,道:“哪里,王门主过奖了。” 王金龙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杀人凶手。” 几人走至关押唐飞剑的房间,此时唐飞剑正在睡觉,王金龙看见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气不打一处来,抡起大刀,呼呼作响,向唐飞剑砍去。 众人惊呼,想不到王金龙一上来便突然出手,看刀势势大力沉,却是要将唐飞剑劈成两半,可是刀劈至一半,唐飞剑忽的从床上滚落在地。 唐飞剑才离开床,但听“咔擦”一声响,整张床在王金龙金刀一击之下,劈成两半。 众人无不惊叹王金龙刀法,唐飞剑若非假睡,稍有半点迟疑,眼下便和那张床的下场一般无疑。 王金龙一击不成,便要挥刀再砍,此时冯天玉急忙叫住:“王门主等等!” 但是王金龙金刀已再次劈出,哪会理会他人。 唐飞剑早已起身,但见王金龙金刀又横劈而来,身子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个滚,从王金龙头上掠过,落在他的身后。 王金龙转过身来,便要再挥刀劈出,冯天玉挥动他手中木棒将金刀挑开。 “王门主,住手!” 王金龙此时已失去理智,为儿报仇心切,哪里听得劝阻,见冯天玉出手抵挡他的攻势,怒不可遏,挥刀一记“力劈华山”向冯天玉砍去。 那冯天玉右手受伤,哪里接的住王金龙这势大力沉一刀。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便不能避开。 他身子转向一旁,避开金刀,手中长棍势如蛟龙,直捅向王金龙肚子。 这一捅,直把王金龙击得向后连踏几步,方才收住退势。 看着眼前那个拿着木棍,脸上带着伤疤的少年,透露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帅气,不禁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才被一个少年偷袭一手,王金龙实在难以置信,但想来英雄出少年,那少年必是出师名门之后,心中有些顾忌。 再蛮横的敌人也会有害怕的人。 “我叫冯天玉。” “冯天玉?” 王金龙心中念叨,他行走江湖二十余载,识人无数,倒是没有想出会有姓冯的武林世家,既不是世家之后,必是大派之后,但是少林已灭,唯有武当唯他所忌惮。 “你是武当派弟子?” 赤仙子大笑道:“王门主怎么会这么想,我武当岂有这般模样的弟子。” 冯天玉道:“那是当然,我当怎么配有我这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赛潘安,宋玉的弟子。” 话里都带着刺,虽然不知道他俩有何纠葛,但是王金龙能听出那少年不是武当弟子,既不是武当门人,他自不放任何武林门派在眼里。 “原来是个无名之辈,找死!”王金龙再次挥刀向冯天玉劈去,冯天玉急忙躲开,道:“莫非王门主不想找到真正杀害你儿子的凶手?” 王金龙一击不成,便要再击,但听冯天玉的话,急收住刀势。 他当然想找出杀害他儿子的真凶。 “难道唐飞剑不是杀人凶手?” 冯天玉道:“他虽有嫌疑,却不是杀害你儿子的凶手。” 王金龙看着赤仙子道:“道长,这是何故?” 赤仙子道:“经过我的查问,唐飞剑最有嫌疑。” 冯天玉道:“虽有嫌疑,却不是真凶。” 王金龙道:“他若不是谁是真正凶手?” 冯天玉道:“谁是真凶我已经知道。” 众人大吃一惊,唐飞剑笑道:“不枉我白被关一天一夜,冯兄弟,快说那凶手是何人?” 众人看着冯天玉,冯天玉淡淡笑道:“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众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在这几天相处,他们或多或少有了了解,也很好奇谁是杀人凶手。 王金虎道:“你快说,那凶手到底是谁?” 冯天玉道:“那天我在检查案发现场之时,发现有血迹很特别,于是我细看后发现有三个字,也许是王金虎在临死前还有一口气用自己的血写下的,他要告诉我们真凶是谁。” 众人大吃一惊,那天他们倒是没有注意到。 王金龙道:“是谁杀了虎儿!” 冯天玉道:“我本想留着那证据,未想后来被店家伙计清洗现场,把血迹冲走了。” 一个店家伙计懊悔道:“原来血迹还有秘密,客官不早说,不然我就不冲洗房间了。” 冯天玉道:“冲洗掉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记住了那个人的名字。” 他眼睛扫视着众人,所有人不禁紧张起来。 “他在我们当中看起来盈弱不堪,毫无缚鸡之力,更不可能联想到他会杀得了王金虎,所以没有人会想到他。” 很显然,冯天玉说的是不会武功之人,众人看向侯方域,四蒙面女子和船家伙计。 船家急道:“客官,我可没有杀人!” 冯天玉道:“听我把话说下去。” 船家闭上了嘴。 他接着道:“那人在案发当晚和我与唐飞剑一起喝酒,最后都醉倒在船头甲板上,但是那个人他假装醉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侯方域。 侯方域面不改色道:“你怎么能说我没有喝醉,我可是喝了不少酒。” 冯天玉道:“你有没有喝醉,你自己清楚,也许你酒量大。” 侯方域淡淡笑道:“看来你只是在猜测。” 冯天玉道:“那一夜你假装醉倒,待子时偷偷从唐飞剑那里拿走袖剑,然后来到王飞虎的房间,王飞虎见你是书生一时大意,没有防备,于是你突然出剑刺穿他的喉咙,并将其余都的金刀门人杀死。” 众人皆难以置信看着侯方域。 侯方域笑道:“可我与王金虎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杀他?” 冯天玉道:“因为你想要得到一件东西。” 侯方域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唐小妹问:“你昨天不是说过王金虎身上钱财都没有丢失,现在怎么会有说丢了东西?” 冯天玉道:“钱财是没有丢失,但是东西却丢失了。” 王金龙道:“你怎么知道我虎儿丢了什么?” 冯天玉道:“王门主,你儿子这一次渡江是欲何往?” 王金龙道:“我收到南少林妙善大师的请帖,邀请我参加武林大会,我身体不适,让我儿代我前往。” 冯天玉道:“武林大会,没有请帖不许参加,你儿子一定带了请帖不是?” 王金龙道:“废话,明知故问。” 但是他话说完便惊声道:“你是说我虎儿的请帖不见了?” 冯天玉道:“没错。” 王金龙瞪视侯方域,道:“是你杀了我虎儿。” 众人开始相信冯天玉的话,皆看着侯方域。 但见侯方域大笑起来。 冯天玉道:“你笑什么?” 侯方域道:“佩服你伶牙俐齿,可笑他人会上你的当,却不知我一书生要那请帖又有何用?” 冯天玉道:“现在你还装作不会武功,你昨天晚上扮作黑衣人杀我不成,逃走,杀掉甲板值班的伙计,又跳入水中,弄出一付被人溺水的假象。” 侯方域拍掌道:“好故事!” 王金龙道:“他为什么要杀死我虎儿抢武林请帖?莫非就是要参加武林大会?” 的确,虽说武林大会是武林盛事,但是为了参加武林大会而杀人,却也鲜少见。 要知道被邀请武林大会之人,是武林名门大派,势力可见非凡,冒险夺帖或许没命,就算侥幸夺得武林贴,若是被发现,也会成为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冯天玉道:“没错,他就是要参加武林大会。” 赤仙子道:“他难道不怕死?” 冯天玉道:“若他是满清朝廷之人,你们要如何杀他?” 满清朝廷的走狗! 众人瞪视侯方域,无不咬牙切齿,要知道这几年不少武林门派被满清朝廷消灭,其中包括少林寺,是以在南少林召开的武林大会将商议对抗满清朝廷之事。 侯方域仍是笑而不语。 冯天玉道:“满清朝廷也许已经知道一个月后将在南少林召开武林大会,对清廷是个威胁,是以想派人混进去破坏掉,而要参加武林大会,便要得到武林贴,那夺王金虎武林贴之人便是你,王金虎用血迹所写的就是你的名字,侯方域!” 众人看向侯方域,似乎都将他当做了杀人凶手。 王金龙火冒三丈。 “你还有何话要说?” 侯方域道:“我无话可说,但是王门主若是不想为令郎报仇,尽管杀了书生我。” 王金龙道:“你话是什么意思?” 侯方域道:“我的意思是凶手不是我,而是他!” 他出指指向冯天玉。 众人实未想到,侯方域还会倒打一耙。 唐小妹道:“你到现在还想栽赃冯大哥。” 侯方域道:“世上最难揭穿的谎话便是真话,方才冯天玉之言,都是真的,唯独那杀死王金虎之人是他冯天玉不是我。” 众人又看向冯天玉,不禁疑惑。 侯方域道:“先不说没人看到王金虎是否留下凶手的字,就算写着“侯方域”三个字,也许是某些人事后画上去。” 赤仙子点头道:“没错,我们都没有看到,为什么就冯天玉看到。” 冯天玉暗暗皱眉,王金虎的确没有留下字迹,是他故意编造,想大家更加肯定他是杀人凶手,因为他自己感觉到侯方域便是杀人凶手,加上花虎对侯方域的恐惧,他知道那一夜花虎一定是见到了侯方域杀死了王金虎。 这一证据此时若是被推翻,无疑将动摇大家对侯方域是凶手的判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三章 船沉 侯方域道:“其实真正杀害王金虎的人是你冯天玉,你昨夜将我打晕,然后抛进河水中,我手无缚鸡之力,害怕揭发你你会狗急跳墙,是以昨夜并没有说出来,现在冯天玉欺人太甚,我也不得不把真相说清楚,冯天玉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唐小妹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侯方域道:“你们可知道这条船上有一只老虎。” 老虎!众人大吃一惊,老虎吃人,若是在船上如何了得。 赤仙子道:“那老虎现在何处?” 侯方域道:“就是冯天玉那条西域犬!” 众人齐刷刷看向花虎。 花虎感觉到众人的目光,不禁缩到冯天玉脚下。 赤仙子道:“没错,看外形的确像一只老虎。” 侯方域道:“冯天玉想用老虎吃掉这船上所有人,他杀掉王金虎后,得到了武林贴,现在武林贴便在他身上。” 攻势一波胜似一波,现在所有人的眼光从侯方域身上转移到了冯天玉身上。 “冯天玉,可否摘掉你的西域犬上的头套。” 冯天玉此时知道侯方域便是昨晚那个黑衣人,但是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他若不解释清楚,只怕所有人都不会再听他的话。 他摘掉了花虎的头套。 看见虎头,众人都吓了一跳。 冯天玉急安抚:“其实这是一只我养大的老虎,他不会轻易伤害人。” 花虎低吟几声,并无动作,但是众人还是有所戒备。 赤仙子道:“他可就是五年前袭击我武当弟子的那只小老虎,只怕烈性难训。” 冯天玉道:“不管如何,花虎没有伤过人命。” 侯方域道:“那老虎听你的,虽然现在没有伤人,难免以后不会听你的意思伤人,现在你该自己把武林帖交出来,还是让大家搜身?” 他说船上有老虎已成现实,若是再如他所言冯天玉身上有武林帖,那岂不是最有嫌疑杀王金虎。 冯天玉自然知道自己没有武林帖,武林帖只可能在侯方域手中,他直视侯方域:“搜可以,我请一个人搜。” 赤仙子道:“你想让谁搜?” 冯天玉道:“武当以仁义立天下,我想请武当弟子赵天罡搜我的身。” “好。”赤仙子道:“赵天罡,你去搜他的身。” “是,师叔。”赵天罡迎着众人的目光,向冯天玉走去。 走近出手在他身上摸索,摸了一阵发觉怀中有书簿,便要出手去掏。 冯天玉发觉赵天罡摸到东方无我送给他的武功秘籍。急忙抓住赵天罡的手,希望他不要掏出来。 奈何赵天罡偏要出手去取,无奈,冯天玉左手出手一推,将赵天罡推开。 众人看后一惊,侯方域道:“怎么样?是不是害怕了?” 众人只道摸到了武林帖,是以冯天玉将赵天罡推开,赤仙子询问道:“怎么样,摸到了什么?” 赵天罡回道:“像是册子一样的东西。” 赤仙子道:“也许就是武林帖,冯天玉你是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们自己拿?” 冯天玉道:“那是我的私人东西,不是武林帖。” “是与不是搜过才知道。” 冯天玉的犹豫,令王金龙怀疑,他走去便要出手去抓他的胸口,但是冯天玉将那两本武功秘籍视如生命,又岂可让他人触碰,是以王金龙手抓来,他疾出左手抓住王金龙手腕。 手腕被制,王金龙大吃一惊,他想不到冯天玉小小年纪竟然出手如此之快。 但觉手被利爪箍住,毫无力气,心中惊慌,右手挥刀削向冯天玉,刀锋泛着寒光,划向脖子。 无奈,冯天玉松开手,撤退数步,堪堪避开王金龙的金刀。 “王门主,有话好说,何必动粗。” 王金龙道:“那你就将胸口之物交出来与我看看。” 冯天玉道:“那的确是我私人之物,不便给各位看。” “即是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他金刀再次劈出,一记“力劈华山”又向冯天玉砍去。 刀势迅猛,挟开天辟地之威。 冯天玉急往身旁躲开,但听咔擦声响,地板被刀气砍得稀巴烂。 对方步步紧逼,招招杀意,冯天玉无奈,捏住手中木棍,只听“咔”的碎裂声响,木棍裂成数瓣,掉落在地,露出一把剑,剑身银光乍现,刺人眼目,微微有龙吟声响。 众人大吃一惊,眼光都注意到那把剑上。 只听蒙面女子吃惊道:“是龙吟剑。” 赤仙子道:“没错,正是龙吟剑!” 十六年前龙显生与云中子比武,赤仙子亦有幸得见。 惊愕虽惊愕,但是龙吟剑乃是莲花教至宝,莲花教被武林正派视作魔教,赤仙子和王金龙看到龙吟剑,疑冯天玉是莲花教之人,心中杀意顿生。 “赤仙子道长,他是莲花教之人,杀了他!” 赤仙子道:“不需要王门主提醒。” 他说完已挥剑劈出,王金龙亦出手舞动金刀,两人齐地出手如双龙出水,攻向冯天玉。 冯天玉持着龙吟剑,迎了上去,刀剑相交,便是一番金属声响,刀光剑影,剑气横飞。 一番激烈的打斗,狭小的房间难以容下太多人。 其它人皆跑出房间,往里探视。 但见王金龙金刀刀法刀招绵绵不断,滔滔不绝,似游龙,如飞凤,变化万千,令人眼花缭乱。 那赤仙子武当剑法轻快、灵活、多变、劲道刚柔相济,攻守兼备,令人暗暗赞叹。 再看冯天玉风雷剑法,招数精奇,而且剑上气势凌厉,剑势中隐含凌厉风声,使时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有如狂风巨浪一般,剑锋上所发出的劲气极其寒凛且可逼退旁人。 三人欲打欲烈,木制的舱室如何能经受这三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但见木屑纷飞,且不停传来“咔擦”声响,地板,梁子,木壁被击得断裂,整艘船都在摇晃。 冯天玉以一第二,仍不落下风,众人无不惊叹他武功高强,奈何眼下船有倒塌之势,若再待下去,只怕要沉入水中喂王八,是以众人急往甲板上跑。 船家伙计看着自己的船被糟蹋得摇摇欲坠,既痛惜,但是他们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逃到甲板上之时,船开始倾斜。 “我的船……”船家心如刀绞。 唐小妹同情道:“船家,眼下只怕不是伤心的时候,你要想办法活命才是。” 的确,江面辽阔,若是没有船,岂不是淹死。 众人瞭望四周,看到金刀门几条小舟在附近十丈外,唐小妹试着叫唤,但是金刀门人无动于衷。 “可恶,竟然见死不救,金刀门果然不是什么正派。” 但是气归气,眼下船倾斜得更厉害,唐小妹不禁愁眉道:“难道真的要葬身鱼腹?” 这时只见一道人影飞掠,似利箭一般飞向那金刀门的小舟。 众人细看,皆惊讶不已。 因为那人正是侯方域,任何人看到如此绝顶的轻功都难以想象那人不会武功。 唐飞剑皱眉道:“果然,侯方域会武功,说不定王金虎就是他杀的。” 唐小妹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侯方域已经逃走,以你我的轻功只怕追不上他。” 的确,侯方域一落上小舟,劈翻金刀门弟子,划舟向岸驶去。 正当他们愁眉苦脸,但见又是四条白影飞掠,离船而去,似白鸥掠水般轻快,且飘飘然。 唐飞剑细看,却不是蒙面女子是谁? 唐小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原来她们四个也是高手!” 唐飞剑摇头长叹,想起那天为他们出头教训王金虎,此时不禁觉得不自量力。 那四个蒙面女子击翻三条舟上的金刀门弟子,夺得小舟,脚下一踢,两条小舟往前驶去,靠近船三丈之距。 唐飞剑和唐小妹欣喜,这距离他们一跃间便可到达。 “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在船沉之前离开。” 他们便要走,船家拉住他们道:“两位客官不能见死不救,把我们也带上。” 唐门擅使毒和暗器,内功却不精熟,轻功更是不足道哉,眼下三丈之距犹可跃,带上人只怕难登上船。 就在这时,武当六名弟子飞掠离船,落在了一艘小舟上。 唐小妹急道:“哥,再不走,船都让他们抢光了。” 唐飞剑不忍心看着船家不救,他眼睛四扫,看到了帆绳。 “有了。” 他割下一条长绳系在船栏杆上,道:“等一会你们脱下衣服,架着绳子滑下去。” 船家伙计有了生计,甚是欢喜。 但见唐飞剑和唐小妹持着一端绳子飞掠下船,落在小舟上,将绳子系于舟上,船与舟间绳子紧绷。 那船家伙计急忙脱掉身上衣服,架在绳子上,滑落下去,待全都成功逃离开船,方才解掉绳子。 而此时船倾斜速度加快,很快只露出半只船身。 “我的船……”船家看着自己的基业沉入水中。 船渐渐沉没,唐小妹不禁关心起冯天玉安危。 “哥你说冯天玉能不能活下来。” 唐飞剑面露愁容,王金龙和赤仙子皆是武林成名已久的名宿,冯天玉纵然武功高强,名剑在手,只怕双手难敌四拳,何况冯天玉手上有伤。 他不禁叹道:“眼下唯有听天由命罢。” 就在此时,但听一声巨响,三道人影从冲破船,腾起三丈高,后又落在船身上。 “哥,是他们,冯天玉没有事。” 唐小妹欣喜,但是很快又变得紧张起来。 只见冯天玉,赤仙子和王金龙三人在渐渐下沉的船侧不停厮杀,刀剑碰撞声清晰传来。 虽然仍可看到冯天玉以一敌二,但是谁都能看到他显得甚是被动。 剑招虽精妙,却少了力道,几次进攻皆被人轻松化解。 唐小妹担心,道:“冯天玉手受伤,看起来快支持不住了。” 唐飞剑自然明白。 唐小妹道:“哥快出手帮他。” 唐飞剑道:“等一下再说。” 冯天玉只觉手掌似欲断开,右手伤口开裂,有血渗出,但是皆被他手中龙吟剑吸收。 很快龙吟剑银白剑身变得赤红,龙头剑柄两龙眼泛着红光。冯天玉忽感觉到持剑的手似有千斤之力。 此时赤仙子一剑刺胸口而来,冯天玉挥剑挡架,两剑相撞,但听“叮”的声响,赤仙子的剑竟被削成两段,冯天玉岂会放过这一绝佳机会,左手一掌劈出。 掌力击出,将赤仙子击翻下船侧,落入水中。 那王金龙方才只顾与冯天玉打斗,未想船沉下大半,想到儿子葬身鱼腹,心中怒气爆发,挥刀向冯天玉砍去,刀势劲道十足。 但是冯天玉手中龙吟剑此时似乎有了魔力,但见王金龙一刀劈来,冯天玉亦挥剑迎上去。 龙吟剑是江湖神兵,金刀亦是江湖成名利器。 神兵利器相碰在一起,剑气刀气四散,两人只觉心胸血气翻涌,两眼摸黑,不醒人事。 身子似无魂的躯体,冯天玉和王金龙,摔下了船,落入江水中。 “哥,冯天玉掉下来了!” 唐小妹心急,但是急也没用,想救也来不及。 白茫茫江水,船彻底沉入水底。 赤仙子狼狈的爬上赶来接救他的小舟。 看着滚滚江水东逝,他得意笑道:“终于弄死了冯天玉那小子,而且从今以后金刀门只怕也要在江湖中衰落。” 赵天罡看着泛着白花的江水,虽然冯天玉与他是童年伙伴,眼下也只有叹息他命短。 “师叔,现在我们要去哪?” 赤仙子道:“靠岸,另找个渡口过江。” 蒙面女子不知何时离去,待赤仙子和六名武当弟子也离去,只剩下唐飞剑,唐小妹和船家伙计。 他们看着江水,唐小妹希冀冯天玉露出头来,但是等了很久,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悠悠道:“哥,冯天玉会不会活着?” 唐飞剑摇头叹道:“这么大的江水,只怕希望渺茫。” 他也希望冯天玉活着,因为冯天玉是他见过最特别的人。 他看见唐小妹面露愁容,知道自己妹妹已经长大,开始有心事。 唐飞剑道:“在这等着也无济于事,想来那冯天玉被水冲走了,我们到下游找找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四章 神秘地宫 冯天玉落水后的确被江水冲至下游,花虎紧随着他,直到冯天玉搁浅在浅滩上,花虎将他拖上岸边。 但是冯天玉并未见醒来,花虎卧在一旁守护。 很久,有四个蒙面女子出现,花虎警惕的发出虎啸声。 那四个蒙面女子也不害怕,慢慢靠近冯天玉。 花虎挡在了冯天玉身前,挡住了蒙面女子的去路,同时发出闷响,似乎在警告,四个蒙面女子若再向前进一步,便会咬死他们。 一个蒙面女子笑道:“倒是护住心切,可是我们是来救人的,你快让开。” 花虎警惕的叫了两声,他不相信这四个女子的目的。 一个蒙面女子道:“这只痴虎倒是忠心,可是现在不是时候,若是不让开,你兄弟可就要死了。” 那花虎倒是有灵性,知道冯天玉情势危急,也听懂蒙面女子的话,往一边走去,但是蹲在丈远之外,注视着四个蒙面女子,似乎她们有何对冯天玉不利举动,便会扑上来将他们咬死。 四个蒙面女子,也不理会花虎,径直走到冯天玉身边。 其中一个女子蹲下,察看了冯天玉一番,然后伸出芊芊玉手,在冯天玉腹部按了几下,便有大口水从冯天玉嘴里流出。 冯天玉吐水咳嗽了几声,又依旧昏迷不醒。 花虎在旁啸了几声,蒙面女子道:“你不必担心,你的兄弟不过还有气。” 她从身上掏出一粒雪白如珍珠的药丸给冯天玉服下。 “不出一个时辰,他便会醒来。” 那蒙面女子眼睛落到了冯天玉的手上。 此时冯天玉的手仍紧抓着龙吟剑,剑身银光闪闪。 一个蒙面女子激动道:“教主,你看,那是老教主的龙吟剑。” “龙吟剑,十六年未见人事,再次出现却是在一个默默无名的男子手上。” 那蒙面女子伸手去碰那龙吟剑,但是手才碰到,便觉一股吸力吸收她的手,她的功力在不断流向龙吟剑。 “怎么会这样?”她急忙将手收回,心有余悸。 其它三个蒙面女子道:“教主,发生了什么事?” 那蒙面女子道:“这剑已经认主。” 一个蒙面女子道:“这么说,龙吟剑岂不是归这少年所有?” 那蒙面女子道:“没错。” “那我们该怎么办?” 那蒙面女子道:“等他醒来,让他放弃龙吟剑。” 一个蒙面女子道:“若是他不肯,再当如何?” 蒙面女子道:“把他带走,关起来,不怕他不答应。” 两个蒙面女子便要将冯天玉抬走,一旁的花虎急拦住他们。 那蒙面女子冷笑道:“我们要带走你兄弟,你又如何拦得住,除非你生出两翼。” 只见她们四人身子一跃而起,眨眼间消失不见。 花虎只能干瞪眼,向天咆哮。 啸声震天动地,几十里之外的唐飞剑和唐小妹都能听闻。 “哥莫非是冯天玉那只老虎?” “极有可能,也许那只老虎正和冯天玉在一起,我们去看看。” 循着虎声向东跑去,很快,便见一只老虎向他们奔来。 唐飞剑和唐小妹吓了一跳,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老虎。 花虎也顿住身子,冲他们嚎叫。 唐小妹急道:“老虎,你别怕,我们是冯天玉的朋友。” 花虎似乎也感觉到唐飞剑和唐小妹毫无恶意,便继续向西北方向跑去。 “哥,他这是要去哪?” 唐飞剑道:“不知道,也许他也在找冯天玉,我们跟着他去看看。” 花虎跑了一阵,又停下,在地上嗅了嗅,又向东北跑去。 唐小妹和唐飞剑紧追着,这样忽走忽停,跑出数十里路,在一树林中花虎停住脚步,在地上一阵乱嗅。 唐小妹跑不动,累倒在地。 “这只老虎是不是真的在找冯天玉?” 唐飞剑道:“看样子应该没错。” 唐小妹道:“可是冯天玉不是被江水冲走,怎么会跑到这里?” 唐飞剑道:“也许有人带走了冯天玉。” 唐小妹同意的点了点头,见花虎还在一阵在地上乱嗅,她道:“它现在看起来遇到了麻烦。” “没错。”唐飞剑同意的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过去,冯天玉果然醒来。 他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间石室。 “这是哪里?” 他发现自己双手双脚皆被碗口粗的链子捆缚。 他试着运力将链子扯断,但是根本无用,链子很是坚硬牢固。 “你不必白费力气。”这时石门打开,走进一个蒙面女子。 冯天玉自然看出那女子便是船上的四名蒙面女子之一。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 那蒙面女子道:“你不觉得应该说,是我救了你?” 冯天玉道:“你果然不像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蒙面女子道:“世上的事本就是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谁能分得清,论对错。” 深奥的人生哲理,冯天玉心里同意,道:“你既救了我,却把我关起来,又是何道理?” 蒙面女子道:“我这么做只不过是有事想请你帮忙,怕你不同意,所以才将你锁住。” 既救了他的命,有求于他,冯天玉是知恩图报之人,又岂会不答应,想来那个忙必定是对他不利。 “不知美女想要我帮什么忙?” “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她拍了拍掌,便有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手中托着一个木盒子。 蒙面女子打开木盒子,但见银光闪耀,一把剑躺在木盒中。 冯天玉定睛一看,但见那把剑剑身有鱼鳞状纹饰,剑柄是龙头状,岂不正是他的龙吟剑! 他醒来未见龙吟剑,只道落入江水中,未想在蒙面女子手上,但是这和蒙面女子所求又有何关系? 蒙面女子似看出冯天玉脸上疑惑道:“我想让你把这把剑还给我。” 冯天玉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我现在已被你关起来,剑也在你手上,你又何必多此一举问我。” 蒙面女子道:“当你看后就知道。” 她令一个彪形大汉拿起木盒子中躺着的剑,那大汉手才碰到,便发出一声惨叫,借着慢慢变得瘦小,骨骼显露,接着便是一具皮包骨的干尸,这时他的手才脱离开剑,倒在地上。 冯天玉看在眼里,心惊胆颤,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蒙面女子道:“这是因为这把剑吸光了他身上的经血。” 冯天玉想起自己第一次触摸到那把剑时,亦有一股吸力吸住他,幸而他以功力相抗,是以吸力并没有奈他如何。 五年来,他一直把龙吟剑带在身上,亦没有再感觉到吸力,更不必说像那大汉一样惨状。 那蒙面女子接着道:“这龙吟剑会噬血,只有他的主人能够驾驭得了他。” “那这把剑的主人是谁?” 蒙面女子道:“这把剑的主人就是你。” 怪不得几年来相安无事,冯天玉暗暗庆幸。 他看着蒙面女子道:“你好像对这一把剑很了解。” “当然,这一把剑是本教至宝。” 冯天玉道:“哦,我明白了,你是白莲教的人。” 他曾听青阳子说龙显生是白莲教教主,此女子岂非也和白莲有关系。 那蒙面女子身子一顿,道:“你知道的倒不小。” 冯天玉道:“我是猜的。” 蒙面女子道:“那你告诉我,这把剑是谁给你?” 冯天玉道:“我在一个山洞里得到的。” 山洞?蒙面女子急问道:“可看见有人?” 冯天玉道:“没有人,只有一具骷髅。” 蒙面女子听后,久久不语。 “怎么了?莫非龙显生是你的什么人?” 冯天玉见蒙面女子不说话,感觉到或许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蒙面女子道:“龙显生便是我爹。” 冯天玉大吃一惊。 那蒙面女子接着问:“那山洞现在何处?” 冯天玉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拿链子锁住我,却又想从我身上打听得到东西,我觉得我有资本可以和你谈条件。” 蒙面女子道:“什么条件?” 冯天玉道:“把我放了,我离开这里,带你去找那个山洞,那个山洞实在太隐蔽,一般人不会找到。” 蒙面女子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冯天玉皱眉道:“我不是答应你,带你去找那山洞,你还有何条件?” 蒙面女子道:“我要你放弃龙吟剑。” 龙吟剑是龙显生之物,那时他不过想拿来玩玩罢了,现在既遇到龙显生后人,自然当奉还。何况这剑亦是不祥之物,带在身上,日后难免被正道中人仇视,现在倒不如顺水人情让与别人。 心中如此思量,冯天玉道:“好,我决定放弃龙吟剑,把他让给你。” 他话一出,但听龙吟剑发出龙吟声,虽细微却悠长。 待声音消失,那蒙面女子出手抓住龙吟剑。 持剑在手,挥舞数下,走剑柔如游蛇,外松内聚,飘然轻灵,虽柔亦刚。 冯天玉看得不禁拍掌叫好,似乎忘记此时已是别人阶下囚。 那蒙面女子舞剑罢,眼露喜色,葱白玉指抚摸剑身,似在抚摸一件宝贝。 冯天玉道:“虽不想打断你喜悦的心情,还是想问一下,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那蒙面女子道:“放了你,明天再说。” 冯天玉坐在地上,道:“那你可否给我送些好酒好菜,免得我饿晕过去,明天走不了路。” 蒙面女子也不回答,离开了石室。 “这婆娘……”冯天玉能想到许多能骂出口的脏话,但是他还是忍住,无聊躺在地上睡觉。 再回看唐飞剑和唐小妹,他们坐在地上,看着花虎在一棵大树周围嗅了半天,但是什么都嗅不出来。 “哥,你看,这只笨虎还在闻那棵树。” 唐小妹有些不耐烦。 唐飞剑道:“也许问题就在那可树上。” 他走近那棵树细看。 这是一棵奇大无比的树,足够数人合抱,枝叶参天,密不透光。 但是除此之外,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莫非……” 他似想到什么,出手在树干上敲了敲,贴耳倾听,但听“咚咚”响。 这可吓了唐飞剑一跳。 唐小妹注意着唐飞剑的一举一动,见唐飞剑脸色不对,走了过来,问道:“哥,有什么发现?” 唐飞剑道:“这可树干是空心的。” 唐小妹亦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 唐飞剑道:“没什么不可能。” 唐小妹道:“可是他们怎么进去?这树并没有一丝空隙。” 唐飞剑道:“一定是有什么机关?” 他扫视四周,发现树干上人高之处生有一根树枝,短而粗,枝干光亮,似乎常被人抓过。 “莫非机关在那?” 唐飞剑走近出手抓住枝干,试着扭了几下,发现树干可以动。 “果然是机关。” 只见他向右扭动了三圈后,大树的树皮便移动起来。 “哥快看!” 唐小妹惊喜的叫起来。 树皮移动后,露出一个门户,唐飞剑也不敢相信。 树果然是空的,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唐小妹道:“哥,你真聪明。” 能得到夸奖,唐飞剑自然是喜不自禁。 花虎走了过来,轻吼了一声。 唐飞剑急道:“老兄,小点声,惊了洞里人,只怕救不了冯天玉。” 花虎明白,不再出声。 唐飞剑道:“我下去查探虚实,若是有机会,救出冯天玉,你和虎兄留在上面。” 唐小妹道:“不行,我也要和你一起下去。” 唐飞剑道:“不成,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我自己下去就行。” 唐小妹无奈,只好听从唐飞剑安排。 两人瞪着那黑黝黝的洞,也不知道有多深,唐飞剑犹豫了一下,跳进了树洞。 树洞倒是很深,唐飞剑一入洞,便用双手撑着两边洞壁,慢慢往下滑落。 好一会儿,才看到地。 地是大理石铺就,唐飞剑一落地便扫视四周,发现正处在一间石室之中,石室里空无一人。 也不敢久待,眼睛扫过,发现有一石门微微开启,便退开往外看去,发现是一条长道。 “这是什么地方?” 唐飞剑难以置信地下会有这般地宫。 他推开门,走出石室,沿着长道蹑手蹑脚前进。 很快他来到了“十”字交汇口,壁上灯光昏暗,不能看尽这条长道尽头,但是可以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唐飞剑急钻进一死角躲避,待那人走过,发现是一个彪形大汉,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他待大汉走过后,身子似利剑般射出,出手掐住大汉脖子,嘴里警告道:“不要出声,不然杀了你。” 那大汉身子发颤,急道:“好汉饶命。” 唐飞剑将大汉拖进死角处,询问了冯天玉的下落,得知他被派去给冯天玉送酒菜后,将大汉击晕在地,他提着食盒按照那大汉所说的位置走去。 待走到关押冯天玉石室门前,有两个持着厚背大刀的彪形大汉看守着门。 见到唐飞剑走近,那两个大汉急将他拦住,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唐飞剑道:“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 左边大汉笑道:“谁找的人?瘦的根猴子似的。” 右边大汉笑道:“看模样俊俏,说不定是风姑娘的男宠。” 左边大汉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怎么我就没有这福分?” 右边大汉道:“这能怪谁,只能怪你娘把你生成这付狗样。” 左边大汉急道:“和你模样比起来,百战百胜!” 右边大汉一听不舒服,道:“你懂个屁,我可是村子里第一帅哥,村子里多少姑娘找我相亲都没有答应。” 左边大汉道:“那有什么,我老家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想当年县令跑到我家门前求了几千遍,要我娶她女儿,我都没有答应。” 右边大汉笑道:“想必你那县里的姑娘都没有长眼睛。” 左边大汉急道:“你们村子的姑娘都是傻子。” 两人一人一句,竟是争论不休,就差打起来,全然忘了一旁的唐飞剑。 帅哥?唐飞剑看左边大汉嘴歪,嘴角一颗黑亮的大痣,不禁想将他扁一顿。但是和右边大汉眼斜,满脸麻子相比,倒是英俊不少。 看着他俩吵个不休,唐飞剑道:“两位可否开门放我进去送饭,再吵?” 那两个大汉顿住,左边大汉道:“你说我们两个谁最帅?” 唐飞剑眉头紧皱,一个嘴歪,一个眼斜,这恐怕是他一辈子最难做的抉择。 “其实两位都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赛潘安,堪比宋玉,实乃惊天地泣鬼神之作。” 两个大汉听得很是满意。 右边眼斜大汉道:“长相不错,还有文采,怪不得风姑娘会看上你。” 左边歪嘴大汉道:“虽然如此,你还是没有说我们两个谁最帅。” “没错,评评我们谁最帅。” 唐飞剑心在泣血,他发誓一定要将他们两个痛扁一顿。 他想了想道:“你们两个谁先将门打开,谁就最帅。” 两个大汉听后道:“这个主意不错。” 只见他俩一人出一手,摁在石门两边墙上一块石砖上,然后同时按了下去,但见石砖深陷,石门平移,露出空隙。 原来开这石门需要同时按两处机关。 石门打开后,左边歪嘴大汉问道:“门开了,快说我们两个谁帅?” 再也难以压抑心中怒气,唐飞剑捏紧拳头,出手如风,但听惨叫声不绝,两个大汉本已丑陋的面容,被揍得鼻青脸肿,五颜六色,与猪头无异,直打得两人晕倒在地,唐飞剑才收手,提着食盒走进石室。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五章 白莲教 冯天玉此时正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唐飞剑提着食盒走进石室。 “你果然在这里。”他走到冯天玉身旁道。 冯天玉睁开眼睛,看着唐飞剑,脸上先是一惊,然后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来救你。” “救我?”冯天玉不敢相信。 “你为什要救我?” 唐飞剑道:“你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我不希望江湖上少了一个侠义之士。” 侠义之士?冯天玉问:“我真的算得上侠义之士?” 唐飞剑道:“至少我觉得是。” 冯天玉道:“那也许是你对我产生了误会罢,我这人自私自利,我不会游手好闲,还常常吃饭不给钱,抢人东西,偷盗财物,杀人不眨眼,你说这哪一条是侠义之士所为?” 唐飞剑道:“好,就算你不是个好人,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坏人。” 冯天玉道:“好吧,看来你吃定我,非救我不可,可是你又怎么救得了我。” 他摇晃着手脚上碗口粗的铁链。 唐飞剑看后皱眉,这的确令人头疼。 “也许我可以试试。” 冯天玉笑道:“看来你唐门不但是会毒药暗器,还会解锁本事。” 唐飞剑道:“有时候入屋下毒岂非要打开门口才能下?” “说得也对。”冯天玉点了点头,立身抬起手道:“那你就试试看,反正打开不了我也不会掉一块肉。” 唐飞剑掏出一枚银针,对着镣铐匙孔一阵捣弄,但是倒了半天,镣铐并无半点反应。 冯天玉道:“我看算了,你再这样捣弄下去也无济于事,要是让白莲教的人看到你在这里,连你一起锁上。” 听了冯天玉的话,唐飞剑停住了手。 “你是说这地宫是白莲教所在?” 冯天玉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是被莲花教的人抓到这里。” 唐飞剑道:“白莲教总坛在太行山,各地分舵无数,想来此处便是白莲教一个分舵。” 冯天玉看了石室一眼,道:“虽是分舵,这地宫倒是令人赞叹。” 唐飞剑道:“我看这不像是新建的,倒像是墓室。” 冯天玉道:“你的意思是这地宫是一座墓室?” 唐飞剑道:“没错,我进来之时,发觉有这地宫奇大,又显得古朴,想来是前朝一座王陵。” 冯天玉道:“这也不无可能,白莲教教众无数,花费自然不小,常闻白莲教挖掘陵墓金银珠宝做维持庞大教众,这地宫也许就是一座陵墓。” 唐飞剑道:“可惜我没办法打开镣铐。” 冯天玉道:“不必担心,至少你带来了酒菜,正好饱餐一顿。” 打开食盒,掏出酒菜,冯天玉风卷残云,将几盘菜一扫而光。 唐飞剑看得目不眨眼,不禁怀疑冯天玉是饿死鬼投胎转世。 打了饱嗝,冯天玉道:“你可知道谁把我抓到这里。” 唐飞剑摇了摇头。 冯天玉道:“你可还记得两天前船上的四个蒙面女子?” 唐飞剑面露惊色道:“你是说抓你到这里的人是那四个蒙面女子?” 冯天玉点了点头。 “而且其中一位便是白莲教教主。” 唐飞剑难以置信。 “那她们为何将你困在此处?” 冯天玉道:“她们自然是有求于我,你可还记得我拿龙吟剑大战王金龙和赤仙子?” 那场激战,是唐飞剑有生以来见过最激烈的打斗,是以铭记在心。 “哪又如何?” 冯天玉道:“看来你对江湖事鲜有耳闻,不过也不奇怪,四川闭塞,何况龙显生二十多年前消失,你没听说过龙吟剑不足为奇。” 唐飞剑道:“误会,我自小便听闻江湖异事,白莲教教主龙显生自然也有所耳闻,包括他的龙吟剑……。”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恍然道:“莫非那四个蒙面女子是冲着龙吟剑?” 冯天玉道:“没错。” 唐飞剑惋惜道:“龙吟剑天下名器,与武当真武宝剑齐名天下,若得其一,足以傲视武林群雄。” 冯天玉亦领会过龙吟剑的威力,但是他厌恶龙吟剑噬血,更不想因此招来武林正派仇视。 唐飞剑接着道:“若是有龙吟剑在手,这几根铁链便可斩断。” 的确,龙吟剑天下神兵,削铁如泥,砍断这几条铁链自然手到擒来。 冯天玉道:“可惜说什么都没有用,剑已被那蒙面女子拿走。” 唐飞剑道:“她们既已得到龙吟剑,为何还不放你离开?” 冯天玉道:“你难道不奇怪龙吟剑为何落到我的手上?” 自二十多年前龙显生消失至今,未曾听闻一丝消息,而龙显生的龙吟剑自然也随之消失,现在龙吟剑出现,而剑的主人却未露面,而他的下落,自然得问持剑的冯天玉。 唐飞剑明白道:“看来你知道龙显生的下落?” 冯天玉道:“没错。” 他将在武当奇遇遇到龙显生尸骨,得到龙吟剑经过告诉了唐飞剑。 唐飞剑暗叹冯天玉奇遇。 “所以那蒙面女子要你带她去找龙显生。” 冯天玉点头道:“没错,明天她便会让我带她。” 唐飞剑道:“如此你很快便会获得自由,那我这一趟岂不是白来。” 冯天玉道:“那倒不一定,我不想带她去,但要逃出她的手免不了要借住你们唐门兄妹的帮忙。” 唐飞剑笑道:“我明白,这一趟算是救不了你,我明天地面上救你。” “如此那就有劳唐兄相助。” 唐飞剑道:“那一日船上我欠你一条人情,若是将你救出白莲教魔爪,也算还你人情。” 冯天玉道:“即是这样,就请唐兄快快离去做准备,免得遇到蒙面女子,你也留下来陪我。” 唐飞剑告辞离去,出了门,经过甬道,来到“十”字交叉口。走到中间,便有四个蒙面女子从四条甬道走了出来。 他眉头紧皱,暗道不好。 “恩公来到白莲教地宫也不打声招呼,我们如何尽地主之谊,报答恩情。” 四个蒙面女子正是那一日船上四位。 唐飞剑道:“恩公不敢当,列位姑娘有何指教。” 其中一个蒙面女子道:“指教不敢当,只不过想请你喝一杯水酒。” 唐飞剑道:“天色已晚,喝酒就算了吧。” 那蒙面女子道:“难道你不想见你妹妹?” 唐飞剑面色惊奇道:“你抓了小妹?” 蒙面女子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心疼自己妹妹,若唐小妹真的落入他手,他又岂能独自离开。 “我跟你走。” 跟着蒙面女子走过一条长道,约百步后,来到一石门外,在门旁一块砖石上一按,门既旋开。 “她人就在里面。” 唐飞剑半信半疑,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唐小妹和花虎躺在石室中。 “小妹!”唐飞剑急忙去检查她的身体,发觉并无大碍,不过晕了过去,便松了口气,取出一白色瓶子在唐小妹鼻子边晃了晃,但听一阵轻咳,唐小妹醒了过来。 “哥?” 唐小妹难以置信唐飞剑就在他的眼前。 唐飞剑道:“你怎么被抓到这里?” 唐小妹道:“我在树洞外等你,不知为何便睡着了。”她看了看四周,奇道:“这是哪里?” 此时石门也合上,所有人自然也被困在这石室之中。 唐飞剑叹息道:“你已被人抓到地宫里,我也一样。”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六章 美女教主 果然,冯天玉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蒙面女子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看起来睡得很好。” 冯天玉当然睡得香,因为唐飞剑已在外布置,不久他便可以逃出蒙面女子之手。 伸了个懒腰,道:“现在可以解开我的镣铐了吧。” 蒙面女子从身上掏出一粒红色圆球,道:“可以,但是解开之前,你得先服下一粒药丸。” 冯天玉摇头道:“我不吃,你要不想去找龙显生的尸骨也罢,我在这倒也乐的自在。” 蒙面女子道:“如果你不想看到你的虎兄弟的尾巴,我劝你还是服下。” 冯天玉惊的从地上跳起。 “你抓了小花。” 蒙面女子道:“原来那只老虎叫小花,现在的确在我手上。” 冯天玉笑道:“你骗我,小花那么机灵,怎么可能会被抓。” 蒙面女子道:“信与不信由你,如果你不想看到小花的尾巴。” 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冯天玉咬了咬牙,道:“好吧。” 蒙面女子手一挥,手中药丸便飞向冯天玉。 冯天玉出手接过细看,但见药丸深红发亮,且有花香,问:“这是一颗什么药?” 蒙面女子道:“七日断肠丸。” 七日断肠丸! 冯天玉吓得手一哆嗦,药丸也脱手而出,掉在地上。 “看来你怕死。” 冯天玉道:“谁不怕死,更何况我还有许多事情未了,岂能这么年纪轻轻就死了。” 蒙面女子道:“只要你带我找到龙显生尸骨,我便会给你解药,你就不必死。” 冯天玉道:“可不可以不吃这七日断肠丸,换一种毒药?” 蒙面女子道:“我还有六日化骨散,五日蚀心水,三日绝命丹,你需要哪一种?” 这是一毒比一毒还狠,冯天玉吓了一跳,苦笑道:“我还是吃七日断肠散好了。” 他捡起地上药丸,拭去灰尘,犹豫了一会儿服下,然后向蒙面女子吐了吐舌头道:“现在可以了吧。” 冯天玉讨厌将命运交给别人,但是花虎落在他人手中,他眼下又别无选择。 蒙面女子确认冯天玉已服下药丸,走近前去点了他的穴道。 冯天玉急道:“我已服下解药,你为何又要封我穴道。” 蒙面女子道:“你武功高强,不可不防,我不过让你使不了内力。” 冯天玉无奈,这次他感觉彻底沦落到了蒙面女子之手,他只希望出去后唐飞剑将蒙面女子弄晕,从她身上得到解药。 蒙面女子掏出钥匙解开镣铐。 脱去枷锁,冯天玉便似小鸟出笼,又蹦又跳。 蒙面女子道:“你只有七日时间,若不想死,劝你还是快点走。” 这一语惊醒梦醒人,他此刻还未逃离魔爪,的确高兴得太早。 冯天玉道:“那我们走吧。” 离开地宫,蒙面女子带着冯天玉往西边去。 一路上无聊,有一个女子在身旁,冯天玉嘴里自然是没闲着。旁敲侧击问蒙面女子名字。 “你那么向见到龙显生的尸骨,想必便是他的女儿,对不对?” 蒙面女子眉头紧皱,她一路被冯天玉问个没完没了,手里捏着龙吟剑,似乎恨不得将冯天玉大卸八块。 冯天玉接着道:“你既然是龙显生的女儿,那自然随父姓,所以你姓龙对不对?” 蒙面女子仍继续往前走,不理会冯天玉。 “你不说?那就是默认了,可是名字是什么?。” 他思索了一会,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丑八怪,所以你名字就叫龙八怪。” 龙八怪?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再有耐心的人也会忍不住,但见蒙面女子出手一掌击向冯天玉,只听一声惨叫,冯天玉飞出三丈外,口吐鲜血。 “这一次手下留情,若是再敢说话,取你性命!”说着,蒙面女子继续往前走。 冯天玉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跟在身后,他并没有被蒙面女子吓到,仍说个没完。 “看来让我猜中了,你叫龙八……” 最后一个字未说出,蒙面女子又是一掌击出,但听一声惨叫,冯天玉又飞出三丈外。 又是一口鲜血,冯天玉捂着胸口道:“好狠的婆娘,竟然下手这么狠。”说着挣扎了两下,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装死也没用,快起来。” 蒙面女子叫了几声,冯天玉都一动不动,心中不禁懊悔,第二掌的确比第一掌下手更重,但是她未想过将冯天玉打死。 她去捏住冯天玉的手,查探脉搏,发现脉象微弱,冯天玉此时似乎命悬一线。 眼下唯有运功疗伤,能救回冯天玉的命。 蒙面女子解开了冯天玉的穴道,便要运功替他疗伤,岂知穴道才解开,冯天玉忽的出手点住了蒙面女子的穴道。 “你……”蒙面女子万万没想到,冯天玉竟是装死。 冯天玉擦拭掉嘴上血迹,笑道:“费了一番心血,终于骗过了你,看来得去悦来客栈大吃三天三夜才能补回来。” 蒙面女子道:“别忘了你身上的七日断肠丸之毒,没有解药,你七日后必死。” 谁不爱惜性命,冯天玉自然记得。 他笑道:“没关系,解药一定在你身上,对不对。” 蒙面女子道:“可惜不在我身上。” 冯天玉不信,去搜索她的身子,直摸得蒙面女子面红耳赤,恨不得将冯天玉碎尸万段,就算现在不能动,她心里也发誓一定要将冯天玉挫骨扬灰。 摸索了一阵,除了些银两和一块手绢,什么都没有。 冯天玉看着白色手绢,但见上面绣着一朵绽开的莲花,右下角还用红线绣着三个字“龙小莲” “原来,你叫龙小莲不叫龙八怪。” 蒙面女子似被踩到了尾部,心胸起伏,她双眼欲喷出火来。冯天玉知道她面巾背后一定是一张愤怒的脸。 冯天玉道:“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名字?” 龙小莲虽没有回答他,冷冷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冯天玉道:“这么凶,我很好奇你面巾背后是什么模样。” 伸手便要去摘龙小莲的面巾。 龙小莲道:“你摘后,一定会后悔。” 冯天玉想起船上其中一个蒙面女子摘下面巾的面容,不禁打了个寒噤,但是他不相信那是她们真正的面容。 “你害怕我撕下你的面巾?” 龙小莲道:“不是害怕,是讨厌。” 冯天玉收回手道:“我不撕也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七日断肠丸的解药藏在何处?” 龙小莲道:“七日断肠丸并无解药,须以独门手法将毒逼出。” 冯天玉道:“那你快告诉我那独门解毒手法。” 龙小莲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冯天玉道:“你不说,我可就撕下你的面巾。” “你敢!” “有何不敢。” 他出手如电,将龙小莲面巾摘下,但见其不过十七岁面容,长得粉面桃花,樱桃小嘴,柳眉大眼,似嫦娥,比昭君,赛西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九天仙女下凡,倾国倾城。 冯天玉看后竟是痴呆了好一会儿,他知道龙小莲定是个美女,却未想到似个仙女。 龙小莲被冯天玉盯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挖掉你的眼睛。” 冯天玉收回了神,道:“想不到你是个美女,的确应该戴上面巾,不然世界上的男人岂不都被你勾了魂。” 龙小莲道:“那你现在可被我迷住?” 冯天玉道:“要不是我见过天下第一美女,一定会被你钩了魂。” 女人都喜欢争鲜斗艳,龙小莲也不例外,听说有比她更漂亮的女子,心中顿生杀意,道:“你说的天下第一美女是谁?” 冯天玉笑道:“当然是我娘。” 龙小莲听后不禁露出淡淡微笑。 冯天玉道:“虽然你长得好看,但是还是得将七日断肠散的手法交出来,不然……” “你待如何?” 冯天玉猥亵一笑道:“非礼你!” 龙小莲看冯天玉阴邪模样,不禁觉得恶心。 “好,我教你,不过你得解开我身上的穴道。” 冯天玉出指在龙小莲身上连拍了几下。 “好了,我已经解开了你的穴道。” 龙小莲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冯天玉道:“这下你可以替我解毒了吧。” 龙小莲笑道:“好,我替你解毒。” 她忽的一掌击在冯天玉胸口处。 冯天玉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龙小莲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怎么,这就是你说的解毒手法?” 冯天玉一脸带笑。 看着他一脸坏笑,龙小莲道:“你封了我的功力?” “没错。” 龙小莲道:“可惜我必须以内功为你袪毒,你疯了我的内力,我可没办法将毒逼出。” 冯天玉道:“我想你可以将解毒手法告诉我?我自己将毒逼出来。” 龙小莲道:“你觉得我会轻易告诉你?” 冯天玉知道龙小莲不会告诉他,现在唯有威逼利诱。 他笑道:“这里毫无人迹,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在我身边,若是我想做点什么,谁也阻止不了。” 龙小莲不禁感到害怕,但还是很镇定。 “我想你不敢。” 世上有什么冯天玉不敢的事? 他慢慢靠近龙小莲,龙小莲慢慢后退,两人一进一退,忽的冯天玉疾的出手,抓住龙小莲的手。 龙小莲大惊,想要挣脱,但是功力被封,与常人无异,又如何反抗。 “现在你觉得我敢不敢。” 冯天玉紧紧抓住龙小莲的手。 龙小莲从小到大除了龙显生,没有人碰到过他的手,也没人敢碰过,如今被冯天玉抓住手,心跳加速,脸色绯红,却又无可奈何。 她自然知道此时根本无法反抗冯天玉,但是她很是聪敏,心中经过一番思虑后,她有了主意。 只见龙小莲道:“其实方才我骗了你,这七日断肠丸有解药,不过不在我身上。” 冯天玉知道她又耍心机。 “解药在哪?” “解药在地宫之中。” “地宫何处?” 龙小莲道:“一个很隐蔽的地方,除了我,谁也不知道。” 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回地宫去,那里有白莲教教众,若是回去,定然少不了麻烦。 见冯天玉不说话,龙小莲笑道:“你不敢回去?” “谁说我不敢,世上岂有我不敢的事。” 他决定会地宫,就算没有解药,也可以将花虎救出来。 “那你现在是否可以松开我的手。” 冯天玉依依不舍的放开了龙小莲柔嫩无骨的手。 龙小莲从冯天玉手中夺回白莲手帕。 两人又回到地宫入口――树洞,冯天玉提着龙小莲跳进了洞里。 他押着龙小莲走在地宫之中,但不知为何地宫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在龙小莲带领下,很快他们两人来到一间石室。 石室里有石桌石椅石床,妆台,是个人都能看出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冯天玉问:“解药在哪?” 龙小莲道:“你可看到墙上那幅画?” 的确,右边墙上挂着一幅三尺长的画像,是一张仕女浣纱图。 冯天玉道:“那又如何?” 龙小莲道:“画的背后有暗格,解药就在暗格里。” “真的?” 经过短短时间相处,冯天玉发觉龙小莲心机很重。 龙小莲道:“我已经告诉你解药在哪,信不信由你。” 将信将疑,冯天玉点住龙小莲穴道,走去掀开那幅仕女图,可是画的背后什么都没有,冯天玉便要找龙小莲算账,忽的脚下一空,身子猛地往下落,之后便不省人事。 而此时四个蒙面女子走进了石室,解开龙小莲身上的穴道。 “教主,那冯天玉该怎么办?”一个蒙面女子问。 龙小莲道:“将他单独关起来。” 另一个蒙面女子道:“他欺辱教主,为什么不将他一剑杀了!” 龙小莲瞪视了那蒙面女子一眼道,那蒙面女子吓得身子发颤。 “属下一定按教主的话去办。”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七章 神秘密室 冯天玉这一摔,也不知道睡了多少时间,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石室之中。 这间石室狭小了许多,什么都没有,唯一通气孔是顶部的气孔。气孔狭小,不过只能容得下老鼠出入。 冯天玉大吼数声,发现吼声在石室中回荡,震得他耳膜生疼。 他试着出手击在墙壁上,但是石壁皆为大理石所铸,坚硬如铁。 “看来我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冯天玉经过一番挣扎后,累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之时,发现有地上有馒头,还有一竹筒,竹筒里装着水,竹筒一头系着细绳,显然是从顶部的洞口吊进石室里。 捡起一个馒头,馒头硬如石头,还沾了不少灰尘,令人难以下咽,再想道身上中了七日断肠丸,又被困住,吃东西又有何用,不如死了算了。 他将馒头扔掉,又倒地睡觉。 如此不吃不喝睡觉,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有“吱吱”声传来。 冯天玉睁开眼睛看去,发现是一只瘦小的老鼠,那只老鼠正在啃食馒头。 那只老鼠似乎发现冯天玉醒来,立即拖着一块馒头屑缩进墙角一个洞里。 有洞?冯天玉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到,他走近看,发现的确是一个老鼠洞。 这石室岂非是大理石所铸,老鼠怎么能打洞? 冯天玉试着敲了敲洞边石壁,发现很是沉闷,和之前清脆声响完全不同。 他又试着敲击其它地方,发现除了那一角落,其它基本相同。 得此发现,冯天玉暗想:“莫非这是建造墓室的工匠留下的后路?” 像王宫贵族陵墓修建好后,修建陵墓的工匠都会被与墓室主人埋葬,是以会有些工匠会考虑留下一条活路,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一想,他试着运力一掌击去,但听“砰”的一声响,在他刚猛一击之下,石壁被击穿一个洞来。 冯天玉欣喜,凑着眼睛往洞一边看去,发现黑不溜秋,什么都没有看到。 虽然不知道那一边会是什么地方,但是总好过待在这石室等死的好,冯天玉又连击数掌,劈出一个洞来,足以通人。 摘下石室中的煤油灯,从洞钻了过去。 在煤油灯映照下,本是黑暗一片,立即亮堂起来,依稀可以看出又是一间石室。 冯天玉找到了这间石室的灯盏,点上了火。 数盏油灯被点亮后,整间石室亮堂起来。 可见闪闪发光,地上有金银珠宝堆积,鹅卵石大小的珍珠,猫眼,玛瑙,五颜六色的宝石,银器金元宝,几只老鼠在慌忙逃窜。 “看来白莲教并没有找到这墓室主人的陪葬品。” 看着满地金银财宝,谁看到不心动,但是有钱也得有命花才是,眼下正面临困境,冯天玉只有把心思放在寻找出口上。 虽然冯天玉对王宫贵族墓葬不慎了解,但是他知道有这陪葬室,附近想必便是主墓所在,而且也一定有门口与之相通,眼下就是找到那一扇石门。 他拿着一块金元宝,慢慢在墙上敲击,发现前面一堵墙声音低沉,冯天玉欣喜,试着察看是否有机关,最后他的眼睛落在了那面墙上的一盏油灯。 他试着转动油灯,果然转了两下便听有机关触发声响,眼前一块石壁转动,露出一个门户,足以通人。 门里仍是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一股霉味扑鼻而来,他知道此时里面的空气异味足以使他窒息,要想进去,须得等上一天。 顺着沿路返回,他回到了那间狭小的石室,将油灯挂在墙上,躺在地上继续睡觉。 他还未睡着,便见一竹管正往下吊。 几天没人说话,冯天玉不禁问道:“上面什么人?” 气洞传来雄壮且沙哑的声音。 “我自然是给你送饭的。” 冯天玉接过竹管,又接过馒头,问道:“你可还记得给我送了几天的饭?” 只听那人道:“这我哪不记得,我还要给那一男一女和一只老虎送吃的。” 说着离去。 一男一女还有老虎,冯天玉暗暗担心。 “老虎自然是花虎,那一男一女莫非是唐飞剑和唐小妹。” 想到他们因为救自己而深陷囹囵,冯天玉便一阵内疚,眼下他也只有想办法逃出去,将他们救出去。 饿了几天,不吃不喝,冯天玉将方才送来的馒头和水吃进肚子里。 吃饱喝足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发现那人每天都会给他送来一竹管的水,而现在石室之中已有六根竹管,也就是说他已被困在石室之中六天,七日断肠丸,他还有一天的活命。 冯天玉暗暗担心,他还没杀死成须鹤,为师为父母报仇,就这么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实在不甘心。 但是转念想来,若是龙小莲真想让他死,又为何要人每天给他送水和食物,想来她还不想让自己死,所以冯天玉料定不出几个时辰,龙小莲便会来找他。 其实也不用等几个时辰,但听头上方有脚步声传来。 冯天玉暗笑:“其实还有人不想让我死。” 那脚步声停下之后,只听上方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 “看来你没有死。” 这声音,冯天玉能听得出是龙小莲。 他回道:“你没死,我自然也不舍得死,地狱里的母夜叉又岂有你长得漂亮。” “死到临头还油嘴滑舌,我还是让你死了算了,免得活在世上祸害世间女子。” 他祸害世间女子?冯天玉心里暗暗叫屈,他活着这么大,可没少栽在女子手上,比如龙小莲,绿无双,想到绿无双,冯天玉不禁好奇,五年过去,她会长成什么模样。 见冯天玉不说话,龙小莲声音又传来:“怎么,你身上毒性发作了不成?” 冯天玉道:“非也,我只是在想一个女子。” “哦,那女子是谁?” “她叫绿无双,我五年前无意遇到她,那时打不过她,没少被折磨。” 想起在绿无双脚上咬一口,冯天玉现在都觉得解气。 “看来你对她念念不忘。” 冯天玉道:“那是当然,被她折磨的日子我时刻不会忘,若是找到她,定然让她加倍奉还!” 龙小莲道:“两小无猜,令人羡慕,但是你就快要死了,你这个愿望我或许可以替你代劳。” 冯天玉问:“你和绿无双也有仇不成?” 龙小莲道:“无怨无仇,素不相识。” 冯天玉吓了一跳,龙小莲这么狠,连无怨无仇,素不相识的人都杀,江湖传闻白莲教心狠手辣,如今看来,果然是魔教无疑。 “我看还是我亲自报仇,就不劳龙教主大驾。” 虽然他暗暗记恨绿无双,但是还不至于绿无双死,更何况的是他不想死。 但听龙小莲道:“你自己还有一天时间活着,又怎么报仇?” 冯天玉道:“我的命还不是掌握在龙教主手中,只要龙教主为我解毒,我定然长命百岁。” 龙小莲道:“你真想活命?” “没错。”冯天玉不假思索回答。 龙小莲道:“可是我为什么要救你,我曾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就是因为揭开了龙小莲的面巾,冯天玉不禁懊悔,虽然得见龙小莲天姿国色,但是与他的命相较起来,冯天玉情愿选择自己的命。 但是话说回来,龙小莲真的要取他的命,现在又岂会活着。 说不定她发觉自己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赛潘安,堪比宋玉,是以情绪暗生,芳心暗许,舍不得自己死也不一定。 想到此,他心里甚是得意,笑道:“我猜龙教主不会舍得我死的,不然你现在怎么会回来看我,还每天让人给我送吃的。” 龙小莲道:“看来你误会了,我只不过不想让你死得那么痛快罢了,我想让你每天面临死亡的折磨,而今天来此,是来送你最后一程。” 冯天玉听后,脑海中美好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难道你不想找你爹的骸骨?” 龙小莲道:“既已知道在武当山,迟早会找到,而现今,你只有享受死亡的气息。” 说完,脚步声响起,很快恢复平静。 此时冯天玉心中充满了对死亡的畏惧,他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良久,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还没有到绝路,不可言弃。” 冯天玉提着油灯又回到那间陪葬室,那道石门还开着,里面无尽黑暗,似通往地狱般,在等着他。 将油灯放进那黑暗的石室,并没有熄灭,冯天玉知道此时石室里空气是安全的。 他提着油灯走进那道门,虽有油灯在手,但是豆大的火苗照不尽眼前的黑暗,唯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八 坐观虎斗 能感觉到四周广阔,借助微弱的火光,冯天玉找到了这间石室的油灯,点燃一盏,便有数十盏同时亮起,将整间石室照亮。 冯天玉看着石室大吃一惊。 但见眼前开阔,距离他不远处有一条河,河宽三丈,河里的水是死水,变得发臭。 河环绕成圈,它的中央似一座孤岛一般。 河上有一座白玉石拱桥,连接河的两边。 一条甬道与桥相连。 冯天玉走过桥,踏上甬道,可见前方二十丈远处有一石棺耸起丈高。 甬道两边各立着六种人高的动物雕像,左边分别是牛羊虎龙蛇鼠,右边则是鸡猴马狗兔猪,雕工精细,栩栩如生。 走到石馆前,但见以石龟为石墩,看起来是两个石龟在背负棺材。 石墩还有刻字,看了一眼墩上的字后,冯天玉了解这是明王朝第二任楚王的妃子陵墓。 “不好意思,打搅了……”冯天玉双手合十,祷告了一番,便去寻找出路。 既然知道修建墓室的工匠会给自己留有后路,那自然四周石壁会有薄弱之处。 手拿着两粒金元宝,在石壁上不停敲打,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敲打,终于找到了他想要听到的声音。 一掌劈出,但听“砰”的声响,石壁被击穿,他又连劈数掌,击出一个足以通人的洞。 洞口被干材堵住,隐约可以看到光亮,有光亮就好办,说明有人待,有人待自然便有出路。 他推开干材,钻了进去,发现是一间材房,堆满了干材。 材房一面墙上有一扇石门,他去推开了石门,发现门外又是一间石室,却是厨房模样,有菜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 此时厨房里有两个大汉,一个在炒菜,一个负责烧火。 烧火的大汉看着锅里油光喷香的菜,咽了咽口水,道:“奇怪,今天教主和风花雪月四位护法怎么点了那么多菜。” 那炒菜大汉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来了几个客人,所以教主吩咐多炒几个菜。” “原来如此。” 那炒菜大汉将菜盛上准备好的菜盘子,摆放在一旁桌子上,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道:“菜已经弄好了,我们也可以休息一阵。” 那烧火大汉问:“这些菜就这么摆在这?” “放心,王二会把菜送上去,快走吧我藏了两坛好酒,趁今晚四位护法招待客人,我们偷偷喝上几杯。” 两个大汉离开厨房,冯天玉从材房中溜了出来。 几天被困石室,整个人早已饿得没力,当下从那桌子上端着两盘菜缩到材堆中吃起来。 狼吞虎咽,把菜吃的精光,吃了几盘菜后方才打了个响嗝。 这时,一个大汉提着食盒走进了厨房,他眼睛看着厨房桌子上几道菜,奇道:“怎么没有红烧鱼,辣子鸡,红烧狮子头,蒜香排骨。” 冯天玉在材房听到后,暗暗偷笑,因为那几道菜现在正在他的肚子里。 只听那大汉埋怨几声,将菜拣入食盒中,便要离去,冯天玉心生一计,手折断了一根木材。 只听“啪”的声响。 那大汉听后顿住身子,喊道:“是谁,谁在材房?” 冯天玉不做声。 “是不是你张三。” 那大汉放下食盒,走进材房。 但是才走进门便被冯天玉点住穴道。 “好汉饶命!”王二求饶。 冯天玉道:“要命可以,告诉我你家教主在哪见客人?” 那大汉道:“在大殿内。” “怎么走?” “出去向右走再左拐,再向右再左拐再向右再左拐就到了。” 得知大殿的位置,冯天玉将王二击晕在地。 脱去王二衣服换上,将他拖进材堆中掩盖。 走去灶台前盐罐子里抓了把食盐往食盒的菜中洒,得意笑道:“龙小莲,咸死你。” 他提着食盒按照王二所说的位置走去。 有两个大汉守着门,经过一阵盘问,冯天玉早有对策一一应付,那两个大汉才将他放进殿。 大殿甚大,有十几个人,龙小莲端坐在殿前镶金座椅上,她脸蒙面纱不能见其容貌,她的两边站着四个蒙面女子。 而堂下站着七个人,为首的一个男子,约摸五十来岁,身穿道袍,长得鹰面钩鼻,冯天玉看后大吃一惊,这不正是他的杀亲仇人成须鹤。 他身边站着一个英俊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丰神俊逸,挺拔的身材,若不是一副男儿打扮,冯天玉会误以为他是个女子。 成须鹤身后是三男一女,手中武器各异,看起来有些功夫。 看到成须鹤,冯天玉本想发作,又忍不住想听听他们到此的目的何为,他端着食盒走到殿内右侧一张桌子上,摆放食盒中的菜。 但听成须鹤道:“龙教主再考虑一下,若是归顺大清朝廷,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冯天玉听后了然,看来此人是来为满清招降白莲教。 那龙小莲道:“满清欺我汉人尤甚,就算我答应,教中弟子也不会答应,他们的亲人都或多或少被清兵屠杀。” 成须鹤道:“龙教主是白莲教之主,若是你要归顺大清,谁能阻你,若是有人不服,来个杀一儆百,那又有谁不服。” 龙小莲道:“道长这话说得过分,我教中之人皆以兄弟姐妹相称,发誓同甘共苦,岂能为我一人之荣华,而害了教中弟子。” 成须鹤威胁道:“龙教主不答应,那我大清皇帝只怕容不下贵教。” 龙小莲道:“本教教众十数万,若是满清朝廷想要欺负白莲教,白莲教自当奉陪。” 见恐吓不成,成须鹤大笑道:“其实方才我不过说笑罢了,龙教主不必当真。” 两边谈罢,冯天玉已将食盒中的菜摆上桌子,满满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大殿很快充满香气。 大清势大,龙小莲亦不敢跟满清朝廷撕破脸,当下闻到菜香,笑道:“来者是客,有话边吃边谈。” 她走下堂,引着成须鹤等人来到桌前。 冯天玉害怕被龙小莲认出,急忙走开。 但是背后传来女子的叫声:“送菜的兄弟,麻烦拿两坛酒来。” “好咧。”冯天玉应了一声,便走出大殿,走回厨房,从取了两坛酒。 把其中一坛酒喝了几口,又往里面撒了尿,冯天玉得意极。 “龙小莲,成须鹤,让你们尝尝我的黄金液。” 他嗅了嗅酒坛,但觉骚味扑鼻,急捏住鼻子,暗道:“这么臭,看来我体内不是很舒服。” 盖上封泥,抱着两坛酒,往大殿走去,心中暗想,此时龙小莲和成须鹤吃着那咸的要命的菜,想到他们的表情,就心中一阵狂喜。 的确,此时龙小莲笑道:“这是本教拿手好菜,道长尝尝。” 成须鹤道:“还是龙教主先请。” 龙小莲道:“莫非道长怀疑我下毒不成?” 成须鹤道:“怎么会,我怎么会怀疑龙教主。” “那道长怎么不敢动筷子。” 成须鹤的确害怕菜中下毒,但是不吃,岂不让龙小莲看笑话,那又如何招降白莲教。 料想对方不敢下毒,成须鹤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不禁眉头一皱,然后又吐了出来。 龙小莲奇道:“怎么,菜不合道长口味?” 成须鹤道:“龙教主原来喜欢吃咸的菜。” 咸?龙小莲亦尝了一口菜,面巾下,谁也没能看出她的表情,但是她也没有将菜吐出口,但听她道:“让道长见笑了。” 冯天玉抱着两酒坛子走到殿门前,面容褶皱,一付焦急模样,对看门两个大汉道:“两兄弟,我肚子不舒服,麻烦帮我把两坛酒递进去。” 说完运功逼出一个屁来。 两个看门大汉捏住鼻子道:“就你屎尿多,快去快去。” 冯天玉将酒坛子递给两个大汉便走,待两个大汉走进殿,又跑到门外,往里瞧。 但见两个大汉走去将酒端上,龙小莲令他们斟酒,不偏不巧,大汉将混有冯天玉尿液的酒倒给了成须鹤。 “道长请。”龙小莲将酒一饮而尽。 成须鹤亦端起酒碗喝,才喝进口便吐了出来。 “你竟敢欺我!” 他一掌劈出,击向方才给他倒酒的大汉,但听那大汉惨叫一声倒地死去。 龙小莲看后怒道:“成须鹤,你什么意思!” 成须鹤冷哼一声道:“你根本就没有诚意想要归顺大清。” 龙小莲道:“没错,我并没有打算归顺满清。” “即是如此,多说无异,告辞。” 成须鹤带着人离去。 冯天玉暗道:“必须让他们打起来才行,最好打得两败俱伤。” 他离开地宫,埋伏于出口处,待成须鹤六人出来,只听那英俊少年道:“师父,难道就这么算了?” 成须鹤道:“不然你想怎么样?” 那英俊少年道:“以师父的武功,加上我和关东四怪,方才足以对付龙小莲,却不知师父为何不动手?” 成须鹤道:“杀她易如反掌,不过得请示豪格元帅。” “原来如此。” 冯天玉暗暗笑道:“你们不打,我加上一把火,看你们打不打!” 他将准备好的面巾捂住脸,抓起地上的石头掷出,射向离去的成须鹤。 成须鹤行走江湖数十年,又岂会被偷袭,但闻破风声传来,急忙避开。 “什么人!” 他看向石子射来的方向,但见一个人影从树丛窜出,跳进树洞。 成须鹤等人追至洞外,那少年道:“师父,想必是龙小莲暗中偷袭。” 成须鹤脸现怒容,他能感觉到方才石子的劲道强劲,非有一定内力,难以发出,所以方才偷袭之人,极有可能是龙小莲。 “好个黄毛丫头,竟敢暗算与我,看我怎么收拾她。” 他身子一跃,跳进树洞,少年和关东四怪也尾随其后。 冯天玉一进洞,便寻了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紧跟着成须鹤带着手下人紧跟在后,杀气腾腾,见到白莲教弟子便杀。 龙小莲正在发愁如何应付满清朝廷,忽有手下来报,听闻成须鹤杀进地宫,愤怒不已,手持龙吟剑,走出大殿。 此时,地宫中,百名白莲教弟子,正与成须鹤等人厮杀在一起,虽人数众多,成须鹤等人武功高强,白莲教弟子死伤惨重。 冯天玉躲在暗处观看,但见成须鹤双手如刀,手挥过之处,肚破肠流。 “想不到成须鹤武功进步不少。” 再看那白净少年,身手亦不凡,手下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出掌必击要害,中掌者倒地不起,而关东四怪柳三娘,王貂,李鹤,张豹更是出手狠辣。 六人如割草芥般,不过一会儿功夫,地上尸体遍地,待龙小莲带着风花雪月四名护法赶到之时,见到莲花教弟子死伤惨重,心中怒气填膺,身子一跃,龙吟剑刺向成须鹤。 成须鹤正杀得兴起,忽觉强劲剑气袭来,心中大骇,急出手抓住一个白莲教弟子挡在身前,躲开一剑。 看到手下死在自己剑上,龙小莲气的柳眉倒竖,把剑拔出,又向成须鹤劈出数剑,剑气狂啸,惊的成须鹤连连躲闪。 其它人也惊于龙吟剑的剑势住手,躲开三丈外。 避开龙小莲削向胸口的一年后,成须鹤急道:“你手中持的莫非就是龙吟剑?” 龙小莲道:“算你识货,可惜你欺人太甚,我定杀你不可。” 说完,提剑再刺,但见她凌厉无前,剑光闪闪,缤纷飞舞,盘旋进退,起落变化,不可名状,不可捉摸,剑招狠辣,奇诡莫测,专攻人之三十六处要害穴位,成须鹤连连躲闪,险情环生。 旁人看得心惊胆颤,那白净少年对张豹耳语道:“你不是善于暗器?” 张豹会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所有人都注视着龙小莲和成须鹤的打斗,他掏出银针,捏在指尖,待龙小莲挥剑刺向成须鹤胸口时,急将手中银针射出。 龙小莲一招击出,岂料有人暗算,急收剑将银针击飞。但她一撤剑,成须鹤便有了喘息之机,岂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一掌拍出,龙小莲躲避不及,惨叫一声,被击翻在地,重伤不起。 一击得手,成须鹤又推出一掌,想结果龙小莲的性命,但是掌出自一半,四道寒光向她刺来,成须鹤急忙收手退回,定睛一看,发现阻他之人是风花雪月四位护法。 “雪月,将教主带走。” 雪月二人扶着龙小莲离去。 煮熟的鸭子要飞走,成须鹤岂能甘心。 “哪里逃!” 他急扑上去,但是被风花出剑相阻,其它白莲教弟子也围攻向白净少年和关东四怪。 白净少年也不出手,身子一跃而起,跳出白莲教弟子包围,去追龙小莲。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九章 辣手摧花 雪月二人扶着龙小莲回到她的房间,放置床上。 雪护法急问:“教主伤势如何?” 龙小莲气息奄奄,道:“不碍事,待我服下雪参丸,调理一会儿便好。” 月护法从龙小莲身上摸出一个瓶子,从中倒出一粒药丸,给她服下。 龙小莲端坐在前,运功疗伤。 雪月二人在旁守护。 这时那白净少年追了上来,轻轻一笑道:“你们跑得好快,害我跟不上,走了不少冤枉路。” 雪护法道:“妹妹看好教主,我去会他。” 她提剑在手,向那白净少年攻去,出手间便连刺数剑,逼得白净少年连连躲闪。 “好剑法。” “知道就好,看剑!” 雪护法又连砍数剑,出手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那白净少年避开数剑之后,忽的出指夹住雪护法刺向他胸口的一剑。 雪护法大吃一惊,想将剑抽回,但是白净少年将剑紧紧夹住,任雪护法如何使劲,也未能将剑抽回。 “怎么?没力气?” 白净少年嘲笑。 雪护法冷哼一声,左手一掌击向白净少年,少年亦出掌迎了上去。 但听“啪”的一声响,两掌相碰,接着便是一声惨叫,雪护法被震翻在地,一口热血喷出。 白净少年淡淡一笑道:“我喜欢看血花。” 月护法此时提剑杀了上来,出手如风,剑招清灵,华丽,似月光般柔和却杀招连连。 白净少年徒一交手便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便找到了月护法剑招中的破绽。 待月护法挑剑削向他的胸口时,白净少年身子跃起,从她的胸口处掠过,落在他的身后,避开一剑。 月护法一剑刺空,急转身挥剑,向后削去,但剑挥至一半,手腕一紧,不能动弹。 白净少年已紧紧抓住她的手,夺下了他手中剑。 “姑娘的手真白。”说着凑嘴在月护法手上亲了一口。 月护法顿时脸色羞红:“无耻!” 白净少年笑道:“我就无耻,你能如何。” 手一用力,把月护法拉入怀中,便要轻薄。忽觉身后有寒意袭来,急忙转身。 乃见雪护法一剑刺来,剑不偏不倚,刺中了白净少年怀中的月护法,但见月护法胸口鲜血红透衣裳,闷哼几声没了气。 雪护法误伤月护法,惊呆在原地,白净少年一掌击出,又击中雪护法胸口,雪护法惨叫一声,飞出丈远亦没了气。 放倒怀中月护法尸体,白净少年笑吟吟走向床上正在运功疗伤的龙小莲。 “龙教主,看来你受伤不轻。” 龙小莲心痛手下被杀,但是此时她运功正在紧要关头,如何能心有杂念。她只能瞪视着那少年,却无能为力。 白净少年慢慢走近龙小莲,笑道:“听说你是江湖第一美女,许多江湖高手都想一睹芳容,虽然最后都死在你的手上,但是他们都死得无怨无悔,今天我也想看看你的面容。” 他伸手摘下了龙小莲的面巾,但见其倾国倾城姿色,不禁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果然名不虚传。” 说着手抚摸着龙小莲惨白的脸蛋。 龙小莲眼欲喷火,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那少年道:“你想杀我?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抬起手出指点了龙小莲肩部几处穴道。 龙小莲运功气血受阻,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床上,奄奄一息。 那少年得意的笑起来,但是笑了几声,发觉身后有人,转身一看,发现是一个少年,精致的五官,加上脸上几道伤疤,透露出一个莫名其妙的英俊潇洒。 “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道:“我叫冯天玉。” “冯天玉?”白净少年心中默念,好久他才确定从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冯天玉道:“我回答了你的问题,是不是该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 白净少年不禁觉得冯天玉既神秘,又有趣,他笑道:“你想问我什么?” 冯天玉道:“你为什么女扮男装?” 白净少年听后脸色一变。 “你怎么知道?” 冯天玉道:“龙小莲是江湖第一美女,你却不怜香惜玉,反倒辣手摧花,天下没有一个男的舍得那么做,除非你是女的,你心里嫉妒龙小莲绝世的容貌。” 白净少年听后,脸上露出笑容。 “看来你不简单。” 冯天玉道:“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复杂,只要你把我往简单的看。” “说得没错。”白净少年点了点头。 冯天玉道:“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孔四贞。” 冯天玉道:“好吧,孔姑娘,龙小莲快被你折腾死了,把她交给我。” 孔四贞道:“我本以为你会和别的男人不同,现在看来你也贪慕龙小莲美色。” 冯天玉道:“非也,我只不过中了龙小莲的七天断肠丸,所以我不能让她死。” 孔四贞笑道:“原来你栽在了龙小莲手上,看来我更该杀了她,这样岂不是一尸两命。” 说着抬手击向龙小莲。 冯天玉岂能让龙小莲有所闪失,将早已捏在手中的石头掷出,射向孔四贞。 孔四贞手出至一半,但觉有破风声袭来,急收手躲开,石头没入墙内。 感觉到石子的劲力十足,孔四贞惊叹冯天玉功力深厚,心知不能让此人活在世上,便又一掌击向龙小莲。 但是冯天玉早已赶上前来,她手未攻出,冯天玉已出手捏住孔四贞的肩膀,孔四贞双手使不上力来,气道:“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希望你能老实一些?”冯天玉点晕了孔四贞,然后查探龙小莲伤势,发现还有气息。 冯天玉松了口气,若是龙小莲死了,他岂不是也没命,感觉到有脚步声走近,他抱着龙小莲走到画前。拉扯仕女图,脚下落空,整个人摔了下去。 他落下陷阱,地面立即恢复如初,成须鹤走了进来,他身后关东四怪押着风花两位护法。 几人皆全身是血,可以看出他们方才经历了一场血战。 成须鹤看了眼房间,然后查探孔四贞,发觉她不过是被点晕,便将她弄醒,问道:“龙小莲现在何处?” 孔四贞看了房间四周,发现没了冯天玉和龙小莲的影子,道:“方才他们还在房内,一定是冯天玉将龙小莲带走了。” 冯天玉?成须鹤问:“冯天玉是谁?” 孔四贞道:“我也没听说过此人,他不过和我一样大,但是武功却和师父差不多。” “真的?”成须鹤不敢相信。 孔四贞道:“师父不相信,请看那墙上有一个洞,便是冯天玉用石头掷出的。” 成须鹤顺着孔四贞所说的位置看去,果然发现大理石壁上有一小洞。 “想不到江湖上竟有如此奇人。” 孔四贞发觉成须鹤眼神奇异,笑道:“莫非师父对冯天玉感兴趣?” 成须鹤道:“若是如此少年英雄为朝廷所用,自然最好。” 孔四贞道:“若是他不为朝廷所用怎么办?” 成须鹤道:“杀之而后快。”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章 仇人见面 冯天玉落入陷阱后,平稳落地。 此时他处在一间石室中,将龙小莲放在地上,解开孔四贞封住她的穴道,运功为她疗伤。 经过半个时辰,冯天玉才收手,龙小莲也慢慢醒来。 冯天玉笑道:“你终于醒了。” 龙小莲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是你!” 冯天玉莫名其妙,道:“是我,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龙小莲道:“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冯天玉道:“那当然是因为我救了你。” “你救了我?” “没错,我们现在就在你闺房的陷阱之中,方才孔四贞要杀你,幸好我出手相救,为了躲避成须鹤他们,我跳进了陷阱里,救了你。” 龙小莲不敢相信。 “你不是应该被关在那间石室之中?” 冯天玉甚是得意,将他如何逃出石室,告诉了龙小莲,当然没有提挑拨她和成须鹤相斗,不然龙小莲非跟他拼命不可。 龙小莲听得目瞪口呆,冯天玉道:“怎么样?我救了你,难道你不有所表示一番?” 龙小莲道:“你救我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我可没有求你救我。” 想不到世上还有这般没心没肺的人,冯天玉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现在有伤在身,若是让成须鹤找到,你必死无疑,若是解我身上的七日断肠散之毒,我或许答应帮你对付成须鹤。” 龙小莲道:“真的?” “骗你不得好死。” 龙小莲半信半疑,此时身上的伤至少要修养几天方可恢复,若是被成须鹤找到,难逃一劫。眼下唯有相信冯天玉,至少方才他的确救了自己一命。 “好,我帮你解毒。” 龙小莲让冯天玉背对着她,伸出两指在冯天玉两边肩膀上点了一下,然后出手在冯天玉后背数十处穴道上一阵乱拍,直把冯天玉拍的气血翻腾,直到一道血柱从冯天玉嘴里飞出,喷在地上,龙小莲方才收手。 冯天玉此时只觉体内气血通畅,整个人都有了精神,站起身来翻了几个跟头。 “终于摆脱了七日断肠散之毒。”他回头看龙小莲,发现她人倒在地上。 冯天玉急忙探视,发现脉象微弱,想来有内伤在身,方才又出手替他解毒,费了不少精力。 此时应当找些大补汤给她好好补补身子才是。 他离开石室,悄悄跑到厨房里,想找些东西吃,发现厨房里有人。 往里瞧看,但见有两个人。 一个鹤发童颜,一个身穿貂皮大衣帽的男子,冯天玉知道他俩是关东四怪的其中两个。 只见那白发老者抱着个酒坛子在喝酒,那身穿貂皮大衣帽的男子在啃着一只烤鸡。 那鹤发老者道:“王貂,你说那张鹿和柳三娘在高床软枕,你我却要守在这材房看着两个女的,凭什么?” 王貂道:“还用说,他们拍成须鹤的马屁,有本事你也拍去,反正你们的名字都有鹤。” 李鹤道:“我行走江湖几十年,怎么可能去拍一个后辈的马屁!” 王貂笑道:“其实这何尝不是一件美差。” 李鹤不解道:“如何个美差法子?” 王貂笑道:“你想,材房里的那两个女子长得不错……” 李鹤明白,道:“没错,对你来说的确是件美差。” 王貂道:“怎么?老爹你不想……” 李鹤摇头道:“老矣,不行喽。” 王貂笑道:“这样,我可就自己一个人……” 李鹤摆了摆手道:“等不及就去吧,我帮你放风,可别弄得声音太大。” 王貂笑道:“这我可不能保证。” 他将手中烤鸡放在桌子上,然后将油渍擦在身上,火急火燎跑进材房。 此时,冯天玉身子一动,似鬼魅般射喝的半醉的李鹤掠去。 待李鹤感觉到有人迫近,要出手还击,已来不及,冯天玉将他点晕在地。 但听材房里传来女子尖叫声,冯天玉急奔进材房,看到王貂正将一个绝色女子压在身下,一旁还有个绝色女子急得不停咒骂。 冯天玉笑道:“阁下好兴致,这种环境也玩的起兴。” 这一句话似一道晴天霹雳在王貂耳边炸响,惊的他从地上跳起来。 回身一看,见材房门口站着一个面容带着伤疤的少年,隐隐带着帅气。 王貂奇怪李鹤为什么没有拦住这个少年,叫了几声李鹤,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冯天玉道:“你不必叫了,李鹤已被我点晕,他现在正在睡大觉哩。” 王貂惊恐,问道:“你是什么人?” 王貂直视着冯天玉,这个少年竟不声不响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叫冯天玉,请多指教。” 冯天玉?王貂感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道:“原来就是你救走了龙小莲。” 冯天玉道:“看来你知道我。” 王貂道:“我们正在到处找你呢,你现在却自己找上门来,那休怪我不客气。” 他身子一动,似一只貂一般身手敏捷,袭向冯天玉,待至近前,出掌拍向冯天玉胸口。 只可惜他只记得孔四贞说冯天玉带走龙小莲,却忘记了孔四贞还说冯天玉武功高强,等他想到之时为时已晚。 他一掌击来,冯天玉也出掌迎了上去,但听啪的声响,王貂感觉冯天玉一掌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向他涌来,他整个人似一叶孤舟被冲垮,摔在墙上,掉落在地,不省人事。 连制两人,冯天玉心中痛快,看着两个绝色女子,道:“两位姐姐是……?” 那两个女子笑道:“冯公子连我们都不认识了?” 这正是风花二女子,没想到面巾背后是绝美的容颜。 冯天玉出手解开了风花二人身上的穴道。 风女子道:“方才他说你救了教主?” 冯天玉道:“没错,你们教主已无大碍,只不过身子虚弱,需要补补身子。” 风花闻言,甚是担心,在厨房煮了盅鸡汤,按照冯天玉所说的密室走去,冯天玉则去寻找成须鹤。 只是不知道成须鹤在哪间房间,冯天玉只有慢慢摸索,他首先想到的是龙小莲的卧房,那里高床软枕,倒是休息的地方。 来到门外便看到石门微启,且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冯天玉自然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淡淡一笑,钻了进去,只见喘息声更大,整张床在摇晃,红罗帐里依稀可以看到一番人间美景。 咳嗽两声道:“虽不是有意打搅你们,不过还是想问问成须鹤在哪。” 冯天玉的话似山崩地裂,惊的床上的人跳了起来,好一会儿,一个男子穿着裤子,钻出罗帐,打量了冯天玉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 “别管我是谁,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冯天玉打搅人家好事,那男子脸现怒容,只听罗帐里传来女子的声音。 “张豹,杀了他。” 张豹早已捏紧拳头,大喝一声:“你找死!” 身子如飞豹,出手如虎扑,一掌击向冯天玉。 来势快极,眨眼便到冯天玉身前,只是掌在距冯天玉三寸之距忽然顿住,而且张豹面容也变得扭曲,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床上的柳三娘不禁问道:“张豹,发生了什么事?” 冯天玉笑道:“不好意思,方才不小心抬腿,踢到了他的小弟弟,只怕他以后不能和你那个了。” 此时柳三娘也穿上了衣服,但见他红光满面,眼波流离,头发凌乱,发际似乎被汗水打湿,穿着柔软的绸缎,使得整个人凹凸有致,显得分外妖娆。 只见她看了眼地上痛晕过去的张豹,又直视着冯天玉,道:“你说你要找成须鹤?” 冯天玉道:“没错。” “我可以带你去?” 柳三娘知道自己不是眼前少年的对手,所以想将他留着给成须鹤收拾,冯天玉心里自然明白,不禁暗暗佩服。 待柳三娘穿上外衣,带着冯天玉来到大殿门外。 冯天玉来过大殿,不禁问道:“你是说成须鹤就在里面?” 柳三娘点了点头道:“没错。” 冯天玉押着柳三娘进了大殿,但是发现空空如也,毫无人影。 “成须鹤在哪?” 柳三娘笑道:“他就在你身后!” 冯天玉大吃一惊,见转过身去,但身后哪里有人,他心中怒气升起,便要发作,回头看时,只见柳三娘已跑出数丈之外,打开了石壁上的石门,钻了进去。 显然,冯天玉上当,待他追上去之时,石门已经合上。 冯天玉暗暗懊悔,未想到柳三娘竟熟悉地宫中的机关暗门。 但是转念又想,也不是一件坏事,与其去寻找成须鹤,不如让成须鹤来找他。 如此一想,走到殿前镶金龙椅上坐下。 手摸着龙椅上的雕龙,冯天玉暗想:“龙乃天子的象征,白莲教莫非有造反之心不成?” 但是想到现在天下大乱,虽然满清朝廷占领大半天下,大势仍未定,天子亦未定,又怎能算得上造反? 他坐了一会儿,果然很快,成须鹤便带着孔四贞和和关东四怪来到大殿。 “就是他!”关东四怪看见冯天玉,无不咬牙切齿。 冯天玉看了张豹一眼,笑道:“张豹兄的小弟弟可还好?” 被冯天玉一脚,张豹小弟弟如何能好得了,想起此事他便怒气冲天,道:“小子,我非杀了你不可。” 但是说到一半,发现自己嗓子变得尖细,不禁捂住嘴巴。 王貂笑道:“张豹,看来你要成公公了。” 张豹怒道:“王貂,你敢取笑我,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他使出一记“猴子摘桃”抓向王貂的下半身。 王貂大骇,急忙后退,躲过一劫,怒道:“好你个张豹,自己成了太监,还想拉我作陪,我跟你拼了。” 剑拔弩张,龙争虎斗,眼看张豹王貂二人便要打起来,成须鹤怒道:“你们两个再不住手,我就杀了你们。” 张豹和王貂闻言骇然,皆住手怒视对方,却不敢有半点动作。 冯天玉乐的看热闹,心中甚是高兴。 但是见关东四怪如此恐惧成须鹤。 成须鹤看着座上少年,感觉很是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你就是冯天玉?” “没错,我就是你大爷冯天玉。” 成须鹤闻言,怒气顿生,但是他想收拢冯天玉,还是压抑下去。 “小兄弟,我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识时务,若是归顺大清皇帝,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这是要拉拢自己,冯天玉心里暗自好笑,道:“要我加入你们不是不可以,不过……。” 成须鹤暗喜,问:“不过什么,是要金银珠宝,美女佳人?” 冯天玉摇了摇头,他指着成须鹤道:“我要你的人头!” “什么!”成须鹤闻言色变,再有耐心也难以压制自己的心中怒气。 但他还是想要听听对方为什么想要自己的命。 “我俩第一次见面,小兄弟为何便想要我的命?” 冯天玉道:“你可还记得五年前九宫山下,那个小男孩。” 成须鹤闻言大喜,道:“你就是那个小男孩!” “没错。” 成须鹤几乎喜极而泣,他曾回九宫山寻找那男孩多年,不过只看到东方无我的孤坟罢了,然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要找之人现在就在眼前,如何不令他兴奋。 他大笑两声道:“我一直在找你,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冯天玉咬牙切齿,怒道:“是不是你杀了山下几十户人家?” 成须鹤冷笑道:“是又如何?” 杀了几十户人家,孔四贞和关东四怪都不禁打寒颤,想不到成须鹤那么残忍。 冯天玉道:“他们手无寸铁,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成须鹤道:“因为我找不到你,所以只有让你来找我,想来那几十户人家里必定有你的父母亲人。” 冯天玉道:“你不是想听陈友谅的宝藏秘密?” 成须鹤闻言急道:“快说,宝藏在什么地方?” 冯天玉道:“想知道,你下地狱问陈友谅去吧。” 他身子一跃而起,向成须鹤扑去,身如雄鹰,展翅扑兔。 见冯天玉袭来,势若蛟龙,手如鹰爪,成须鹤双手探爪,大喝一声,亦出手迎了上去。 两人短交相拼,徒一交手,令人瞠目结舌。 但见冯天玉鹰爪功,出手崩打,回手抓拿,分筋错骨,点穴闭气,翻转灵活,神形似鹰。动则刚暴凶狠,快速密集;静则机智稳健,似鹰待兔,忽而“雄鹰展翅”、“雄鹰捕食”令人看后暗暗惊叹。 而成须鹤以钩手还迎,五指如钢钩,对上冯天玉鹰爪。 但见两人见招拆招,眨眼间交手数十招,互不相让,不相上下,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成须鹤竟未想到冯天玉竟然武功有如此进步,竟与他交手相持,久攻不下,心中气恼,退开数步。 两人分开,冯天玉道:“怎么,想逃?” 成须鹤听后,不禁耳赤,当着徒弟面前被人这么说,对他而言是极大讽刺,但是他知道,会让这个狂妄自大的小子死无葬身之地。 “别得意太早。” 他捏紧拳头,聚力于手。 冯天玉隐隐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内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亦暗暗运气,做好准备。 两人散发的气息令孔四贞和关东四怪都不禁退后丈远。 成须鹤自然也感觉到冯天玉散发的内力,他心中暗暗惊叹,但是想来自己几十年的修为,而冯天玉不过五年功夫,又如何比得上自己。 他大喝一声,双手拳头向前推出,便有两道强劲内力向冯天玉袭去。 似双龙出海,龙虎奔腾,滚滚江水,两道劲力以惊天动地之势袭来。 冯天玉大为惊叹,这是他几年来遇到的最强一击,但是大仇人就在眼前,他又岂能躲开,此时他早已准备好,双掌齐向前推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力想成须鹤袭去。 虎啸龙吟,两道内力挟惊天动地之势,碰到一起,但觉整座大殿都在颤动,孔四贞和关东四怪皆被震倒在地,良久方才恢复平静。 冯天玉和成须鹤互视着对方,他俩一人眼里满含杀意,一人眼里满含惊恐。 “怎么可能!” 成须鹤未想到他几十年的功力竟与冯天玉不相上下。 冯天玉笑道:“你在害怕。” “我在害怕?”成须鹤大笑起来。 “小子,你太得意忘形,看我怎么教训你!” 他又连推数掌,一掌胜过一掌,掌力如排山倒海涌向冯天玉。 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压抑袭来,冯天玉双手伸出,将成须鹤击来的掌力一一接过。 十数掌过罢,冯天玉站在原地,巍然不动,成须鹤大吃一惊。 “你打了那么多掌,这下该轮到我了吧。” 说着双手推掌,连绵击出,掌力似江水滚滚,惊涛骇浪。 成须鹤出手相挡,但是冯天玉连推数十掌,掌力强劲,他挡了十几波便再也承受不住,似秋风扫落叶般,身子被冯天玉的掌力击飞三丈外,大吐一滩血。 “成须鹤,杀人偿命,今天该血债血偿,我要杀你报仇雪恨。” 他一步一步走向成须鹤。 此时成须鹤深受重伤,连站的力气都没,更别提还手,眼睁睁看着冯天玉向他走来。 可惜才走几步,忽觉一旁有东西袭来,冯天玉转身出手一抓,手里多了几枚银针。 “想杀我师父没门。”银针内孔四贞所发。 冯天玉冷冷道:“我要报仇,没人能够拦我。” 说着向成须鹤走去。 “休想!”孔四贞身子跃起,一掌袭向冯天玉背后。 掌力强劲,冯天玉不敢大意,转身还击。 两人交手数十招,冯天玉以劈风掌,铺天盖地,连绵不绝之势打得孔四贞手忙脚乱,只听一声惨叫,被冯天玉一掌击在肩膀,摔出丈远。 冯天玉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孔四贞笑道:“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也没有机会杀成须鹤了。” 冯天玉大惊,转身一看,哪里还有成须鹤的影子,关东四怪也已离去。 “可恶!”冯天玉恨不得杀了孔四贞,但是他还是决定去追成须鹤。 直追至洞外,依然没有看到成须鹤的影子。 心中暗暗懊悔,又回到地宫,走至半道,遇到孔四贞抱着受伤的手臂正要逃离。 都是因为她,使得成须鹤有机会逃跑,冯天玉见到孔四贞,愤怒不已。 “你想跑?” 孔四贞笑道:“没错。” 冯天玉道:“我才不会让你也逃走。” 他走近前点住了孔四贞的穴道。 “你想怎么样?”孔四贞动弹不得,心中恐惧。 冯天玉道:“不怎么样,我要你带我去找成须鹤。” “我师父行踪飘忽不定,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我不信。” 孔四贞笑道:“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不知道。” 冯天玉道:“你不说,我就拿你喂老虎。” 喂老虎?这地宫哪里有老虎?孔四贞只道冯天玉吓唬自己罢了,当一条丈长雄壮的猛虎出现在在她面前时,她开始身子发颤。 冯天玉见孔四贞嘴硬,找到了被关在石室中的唐飞剑,唐小妹还有花虎。 他令花虎吓唬孔四贞。 看着在周围不停打转,还露出血盆大嘴冲着她咆哮的花虎。孔四贞经受几个时辰心惊胆颤后,唯有告诉成须鹤下落。 “我告诉你。” 冯天玉心里暗自好笑,道:“他会去哪?” 孔四贞道:“我想他逃到了南昌。” 南昌?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一章 飞鱼帮 随知道成须鹤有可能逃往南昌,冯天玉打算带着孔四贞前往,而唐飞剑和唐小妹愿意相随。 龙小莲已不见踪影,冯天玉在地宫里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想来风花二女子已将她带走。 从陪葬室装了一包裹金银财宝,几人离开地宫,经过一番思量,决定还是从水路到南昌。 来到长江边渡口,租了一艘船,顺流而下。 行舟一日,至鄱阳湖入口,就在这时,不知为何,船家开始停住船,对冯天玉道:“几位客官,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冯天玉问道:“为何?” 船家道:“只因那鄱阳湖有一群水匪叫飞鱼帮,有上千之众,盘踞鄱阳湖,经常打劫过往的船只。” 冯天玉了然,从包裹中掏出一锭金子,递给船家。 “这是五十量金子,你的船我买下了。” 船家闻言惊喜,五十两金子已足够他买三条船。 船开到岸边,送走船家,冯天玉等人自己划船进了鄱阳湖。 鄱阳湖千里浩瀚,望不见边,此时是烈日当头,只见湖中有数十条小舟在飘荡,每条舟上有三人,都在戴着蓑笠帽,手持鱼竿坐在舟上钓鱼。 想起船家的话,冯天玉一直留心湖四周情况,眼下看到前方有那么多条船,不禁皱眉。 唐飞剑划着船,道:“你看那些人会不会就是飞鱼帮的人?” 冯天玉道:“多半是,小心为上。” 船继续向前行,湖中小舟上的人也收起了鱼竿,纷纷划动小舟在湖中穿梭,密密麻麻,似一群飞鱼一般。 冯天玉知道到他们就是飞鱼帮的人无疑。 来往的小舟使得船难以前行,很快四周都被小舟包围住。 一条小舟划近前来,船上的人登上了冯天玉的船。 看那三人,长得甚是强壮,头戴斗笠,手持大刀,一脸凶相,一登上船,便吆喝道:“将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冯天玉道:“不交如何。” 一个大汉大笑道:“不怎么样,你不交便扔你进水里喂鱼。” 冯天玉道:“好吧,船舱里有一包金子,实在太重,拿不动,几位大哥要是想要钱,尽管拿去好了。” 那三个大汉闻言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大汉道:“小子,算你识相,若真如你所说,我们便饶你一命。” 一个大汉走进船舱,问道:“钱在哪?” 唐小妹提着沉甸甸的包裹在手道:“钱在这。” 那大汉看到包裹胀鼓如牛肚,两眼发直,道:“果然好大一包袱,快给我拿来。” 他从唐小妹手中抢过包裹,便要离开,但是又忽的顿住,转身一看,发现唐小妹长得眉清目秀,心中色心大起。 “原来还有个标致的姑娘,也跟我一起走吧。” 大汉伸手去夺唐小妹的手,却被唐小妹躲开,抓了个空,心中气恼,放下刀和包袱,整个个人扑了上去。 “看你往哪里逃。” 他身子笨拙,唐小妹轻易躲开了他,不巧花虎藏在唐小妹身后,唐小妹一躲开,那大汉却是扑在花虎身上。 花虎似乎很不喜欢被这满是鱼腥味的大汉抱住,怒吼了一声。 虎啸声在耳边响起,发现是头老虎,那大汉惊的跳起身来,惨叫一声,连刀和包袱也不拣,直奔出船舱。 舱外等候的两个大汉拦住了他。 “赵四,怎么回事?” 叫赵四的大汉,脸色惊慌失措,指着船舱道:“有老虎!” 方才虎啸,传得老远,舱外两个大汉不敢相信,知道此时方信有老虎。 三人吓得退回小舟上,划开丈远方止,舟上大汉道:“小子,快把你的包袱扔出来,我饶你一命!” 冯天玉面露难色,道:“不行,如果虎兄不答应将钱财交给你们,我也无能为力。” 那大汉道:“即是这样,那我们就只有动手了。” 他们划船回到舟群中。 唐飞剑道:“你说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 冯天玉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不会有好事,我们还是做好准备。” 他们说不过两句话,只见飞鱼帮的人都掏出了弓箭。 冯天玉暗道不好。 “小心有箭!” 他话一出,但见上百支箭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射来。 冯天玉和唐飞剑挥动手中船桨,将射来的箭击飞。 两人将手中船桨舞得密不透风,但是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又如何挡得住? 箭射透船篷,只听船舱里传来孔四贞和唐小妹惊叫声,二人趴在船舱里,箭不过是从她们头顶飞过。 冯天玉和唐飞剑虽也心里揪心,但是面对连绵不断的来箭,亦毫无办法,唯有祈祷飞鱼帮的人将箭快些射光,唐小妹和孔四贞无事。 果然十波箭后,攻势骤停,此时船已变得和刺猬一般。 冯天玉和唐飞剑奔进船舱里,察看里面情况如何,但见唐小妹和孔四贞趴在舱底一动不动。 唐飞剑急道:“小妹,你怎么样?” 唐小妹抬起头来,道:“我没事。” 冯天玉道:“孔四贞怎么样了?” 孔四贞被点了穴道,唐小妹把她压在身下,唐小妹道:“我没事,她自然也没有事。” 她扶起孔四贞,但见孔四贞白了唐小妹一眼道:“我是没事,不过差点被你压得透不过气来。” 唐小妹一脸尴尬,不高兴道:“要不是我护着你,你早就被箭射死了。” “那我情愿被箭射死痛快。”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吵得不休,冯天玉急道:“小花哪里去了?” 小花?唐小妹抬头看了一遍船舱,哪里有花虎的影子。 冯天玉急钻到船尾查看,才发现花虎在水中漂着,想来方才它躲到水中躲箭。 “小花,没事了,快上船来。” 冯天玉召唤下,花虎爬上了船。 就在这时,不知为何船开始移动,可是船桨就在手中,并没有划船。 冯天玉和唐飞剑奔至船头,发现不知何时,船头被几个飞爪抓住,飞爪上的绳子连着飞鱼帮的小舟,此时小舟正飞速前进,拖着冯天玉的船向岸边划去。 “看来他们想拖我们上岸。” 冯天玉道:“要是他们往南边方向拖,倒也省心,可惜他们往东边拖,那可就背道而驰了,还是不劳烦他们的好。” 他抓住飞爪上的绳子往回拉扯,但见远方十丈外的小舟上的人都被拉倒,跌入水中。 船停止住,飞鱼帮的人未想到冯天玉等人如此难对付,但听一声哨响,小舟又重新围了上来,齐头并进,在离船两丈外停下。 “他们想干什么?”唐飞剑疑惑。 冯天玉摇了摇头。 但见飞鱼帮的人手中拽着绳子,在晃动着飞爪。 唐飞剑道:“莫非他们还想把我们拉上岸去?” 冯天玉感觉没那么简单。 果然,但见飞鱼帮的人手一掷,飞爪便从四面八方袭来。 那些飞爪似长了眼睛一般,或抓向人,或抓向船舱。 冯天玉挥动船桨,将袭向他的飞爪击落,唐飞剑面对飞爪也迎刃有余。 忽的听船舱传来叫声,冯天玉和唐飞剑转头一看,只见船篷被十几个飞爪抓住。 但见飞鱼帮的人拉扯,船篷被拉垮掉,拖入水中。 此时整艘船毫无掩蔽,所有人都暴露在日光之下。 “他们想干什么?”唐飞剑奇怪。 但见飞鱼帮的人收回了飞爪,又掏出了弓箭。 冯天玉心里一揪,此时没了船篷掩护,所有人都要成活靶子矣。 他知道不能就此束手待毙,身子跃起,施展水上漂轻功,向飞鱼帮的人奔去。 飞鱼帮的人还未射箭,见冯天玉奔来,皆大吃一惊,等反应过来,冯天玉已奔至近前,双手劈风掌连绵击出,眨眼间便将几条小舟的人击翻落水。 飞鱼帮的人见冯天玉来势汹汹,顿时措手不及,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但见冯天玉在小舟上飞奔,所到之处,舟上的人皆被击翻落水。 就在飞鱼帮的人不知所措之时,但听一声哨响,哨声传遍每个人的耳中,飞鱼帮的人也变得镇定,不再像之前慌乱,他们划舟避开冯天玉数丈远,环绕着冯天玉划动。 此时冯天玉立在一艘小舟上,看着四周不停转动的飞鱼帮的人,不知从何下手。 转了几圈,飞鱼帮的人忽的齐掷出飞爪,抓向冯天玉,冯天玉侧身避开,但是有几只飞爪抓住了冯天玉所在的木舟。 冯天玉暗道不好,但见飞鱼帮的人拉扯绳子,木舟变得摇晃,冯天玉不能站稳,掉进水中。 所有的木舟开始停住,飞鱼帮的人皆手持钢叉,看向深不见底的湖水,似乎只要冯天玉露出头来,他们便会投掷钢叉将冯天玉刺死。 只道冯天玉不会在水中憋太久,未想到等了好一会儿,也未见他浮出水面。 一般人很难在水里待半刻钟,但是此时半刻钟已过去,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冯天玉已淹死。 飞鱼帮的人都这么想,他们划舟向唐飞剑等人的船驶去。 可惜他们又岂料到冯天玉是个游泳高手,东方无我教他的憋气功夫足以让他在水中待上半个时辰。 眼看离船不过丈远,唐飞剑痛惜冯天玉被淹死,又严阵以待,准备一场恶战,就在这时,忽听飞鱼帮的人呼叫,一艘小舟竟慢慢下沉。 飞鱼帮的人全都停住观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那条木舟才开始下沉,旁边的呼声又起,木舟亦开始下沉,很快呼声此起彼伏,木舟一条接着一条往水下沉。 飞鱼帮的人都人人自危起来,往水里看,有眼尖的看到水里有一条人影飞快游到了舟下,急道:“水下有人!” 他话说完,但觉脚下一震,低头一看,发现木舟底部不知何时有了一巴掌大的洞,水正不停往木舟里冒。 飞鱼帮的人见状脸色大骇,水很快淹没了整条木舟,所有人都跌落水中。 见到这番情况,其余人皆害怕起来,但听一声哨响,剩余的十几条木舟纷纷逃命似的离去,而落水的飞鱼帮的人或爬上无人的木舟逃离,或徒手向岸游去。 很快四周变得安静,唐飞剑只道袭击飞鱼帮的是水怪,持着船桨扫视四周,毫不松懈,心里又有些畏惧。 唐小妹也找了根木棍严阵以待,注视船后的水面。 不一会儿,只听“哗啦”一声,一颗人头浮出水面,唐小妹害怕的大叫一声,同时挥棍往水里打去。 但听一声惨叫,唐小妹正巧打中那个脑袋,兴奋叫道:“哥,我打中水怪了。” 唐飞剑奔至前来,往水里一看,问道:“那水怪在哪?” 唐小妹道:“被我打中,沉入水里。” 他俩正说着,花虎咆哮一声,跳入水中。 唐小妹兴奋道:“看,小花这是要去捞水怪了。” 花虎没入水中,很快露出水面,他嘴里叼着一个人。 唐小妹和唐飞剑惊奇,待看清花虎叼的是冯天玉,兄妹二人急忙拉了上来。 将冯天玉平放在船上,但见他昏迷不醒,额头红肿。 唐飞剑奇道:“冯天玉方才明明是在十丈外落水,怎么现在到船边来了。” 唐小妹道:“也许是被那水怪拖到这里来的,对不对小花。” 花虎从水中上船,抖落身子水珠,冲唐小妹吼了一声。 唐小妹不高兴道:“不对就不对,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唐飞剑查探冯天玉伤势,唐小妹不禁问道:“怎么样?他还有没有救?” 唐飞剑摇了摇头。 “他已没气。” 唐小妹一脸失望。 孔四贞在旁笑道:“坏人长命,他怎么会那么容易似呢!” 唐小妹白了她一眼:“你才是坏人哩,闭嘴。” 唐飞剑道:“也许冯天玉还有救。” “真的么,哥哥?” “不敢保证,试试看。” 他捏拳捶打冯天玉胸口,十数下之后,但听一阵咳嗽发出,冯天玉醒了过来,咳出一滩水。 “冯天玉真的醒了。”唐小妹惊喜万分。 冯天玉喘了几口气,瞪着唐小妹道:“方才我刚浮上水面,被人敲了一棍,害得岔气溺水,那打我的人是不是你!” 唐小妹急辩解道:“没有,我方才打的是水怪。” “那水怪就是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二章 着道 。船虽被破坏,依旧能行驶,划了几个时辰,冯天玉等人上了岸,押着孔四贞往南走去。 行了一半路,见路边有一茶铺,唐小妹欣喜,道:“半天下来,什么东西都没有吃,我们不如吃点东西。” 冯天玉看太阳西斜,道:“若是停下来,恐怕会来不及赶进南昌城。” 孔四贞道:“这里距离南昌城不过几十里路,两个时辰便能到,吃点东西倒也无妨。” 唐小妹欣喜道:“听到没有,我们还有时间哩。” 唐飞剑心疼妹妹,道:“我看就休息一下也好。” 冯天玉无奈点了点头,押着孔四贞进了茶铺。 茶铺老板是个老头,本笑吟吟跑来迎客,但是见冯天玉身后的老虎吓了一跳,躲进里间不敢出来。 冯天玉无奈,道:“花虎,你到树丛躲一下,待会我打包几斤牛肉给你吃。” 花虎知道自己吓到了人,闷哼一声,钻进路边树丛里。 冯天玉等人找了张桌子坐下,叫道:“老板快出来,快给我们上些吃的。” 茶铺老板颤抖着身子缩在灶台后,惊慌道:“老虎,你们背后有一只老虎。” 唐小妹笑道:“哪里有老虎,老板你看错了吧。” “我方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好大一只老虎,怎么会看错。” 唐飞剑道:“若是真有老虎,那我们怎么没有事,还坐着和你说话。” 也对,茶铺老板探出头来往外瞧,发现除了冯天玉四人,哪里有什么老虎的影子。 “奇怪,方才我分明看到了老虎在你们身后。” 茶铺老板仍不敢出来。 冯天玉笑道:“我看你是看走眼了吧,我们几对眼睛都没有看到老虎。” 经他一说,茶铺老板也怀疑自己看走眼,从灶台后走了出来,不好意思笑道:“看来真是看走眼,让几位见笑了。” 唐小妹道:“害怕老虎,乃人之常情,若是真有老虎,我们只怕跑得比老板你还快哩。” 闻言,茶铺老板心里也好受了不少,笑问:“几位客官不知想要吃点什么?” 唐小妹从包裹里掏出一锭金子,道:“所有好吃的都端上来,外打包几斤牛肉。” 看着金元宝,茶铺老板两眼放光。 “稍等片刻,马上就好。” 很快茶铺老板便送上了满桌酒菜。 山鸡炒木耳,野鸡炖蘑菇,烤兔,酱牛肉,清蒸水鱼,红烧野猪蹄,真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满满一桌野味,虽比不上名家酒店名菜,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外加醇厚浓香的酒气从坛子飘出,令人十指大动。 三人也顾不上形象,或手抓,或筷夹,真似那饿死鬼投胎。 茶铺老板在旁看得目瞪口呆,但见孔四贞坐在一旁,一动不动,欲哭无泪,不禁问道:“这位公子怎么不吃,难道不合胃口。” 公子?哪里有公子?冯天玉三人停下手中筷子,左瞧右望,最后发现说是孔四贞。 三人的确忘了孔四贞还被点了穴道,手脚不能动弹,冯天玉道:“这位公子手脚残废,不能吃东西。” “原来如此。”茶铺老板心生同情。 冯天玉接着笑道:“而且这位公子他不喜欢吃别的东西。” 满桌酒菜都不喜欢吃,茶铺老板心奇,问:“那他喜欢吃什么?” “她喜欢吃鸡屁股。” “喜欢吃鸡屁股!”口味倒是独特,茶铺老板看了孔四贞一眼,见她欲哭无泪。 只道她因没有鸡屁股吃,而伤心难过,茶铺老板笑道:“公子不要哭,这鸡屁股我店里也有,倒是可以弄一盘给公子尝。” 孔四贞再也忍不住骂道:“你才喜欢吃鸡屁股,你全家喜欢吃鸡屁股!” 茶铺老板闻言吓了一跳。 “这公子好大脾气。” 冯天玉道:“老板不必放在心上,他不过是因为没有鸡屁股吃,所以生气,麻烦老板来一盘椒盐鸡屁股给这位公子。” “好,这就去。”那茶铺老板回到后厨。 冯天玉和唐家兄妹二人几乎笑不可遏。 但见孔四贞柳眉倒竖,双眼几欲喷火。 “有什么好笑!最好笑死你们三个。” 的确,三人正笑着,不知为何唐小妹忽然感觉头晕,眼花缭乱。 “不好,菜被下了药。” 冯天玉和唐飞剑也觉得身子一阵晕眩。 三人身子摇晃了几下,跌落在地,不省人事。 “你们三个怎么了?” 孔四贞大吃一惊,却又害怕,不知是何人下药,若是歹人杀人不眨眼,她不能动弹,岂不没命。 只听后堂一阵大笑,走出一群大汉,皆手持大刀,看着冯天玉等人,一个大汉道:“帮主,就是这几个人,杀了我们好些弟兄。” 那为首的大汉道:“敢得罪我飞鱼帮的人,找死!” 原来是飞鱼帮的人。 其中一个大汉道:“这里还有一个清醒的,怎么办?” 那为首的大汉道:“这人还清醒着,怎么回事?” 茶铺老板道:“此人是个废人,只喜欢吃鸡屁股,不吃其他菜,所以没被迷倒。” “原来如此,和本帮主一样,喜欢吃鸡屁股,有趣。” 孔四贞气道:“你才喜欢吃鸡屁股!” 茶铺老板道:“其实爱吃鸡屁股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像咱们飞鱼帮帮主就喜欢吃鸡屁股。” 孔四贞无奈,冷哼一声不说话。 那飞鱼帮帮主道:“虽然你和我一样爱吃鸡屁股,但是得罪本帮,一概不留情,搜了他们的身,若无值钱东西,都杀了扔进湖里喂鱼。” 几个大汉听令便去搜冯天玉等人的身。 看着一个大汉向她走来,孔四贞急道:“你敢碰我,我一定派人将你们飞鱼帮杀得片甲不留。” 那大汉笑道:“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爹是孔有德哩。” 孔有德是清军征南将军,驻军南昌大营,是以飞鱼帮的人对他甚为忌惮。 孔四贞笑道:“如果我说我父亲就是孔有德呢?” 那大汉顿时惊住,飞鱼帮帮主道:“你有何证据证明你爹是孔有德?” 孔四贞道:“没有。” 飞鱼帮帮主虚惊一场,怒道:“好小子,敢骗我,看我不砍了你!” 举起手中大刀,便要向孔四贞劈去。 看刀光掠来,孔四贞急道:“慢着!” 刀落至一半,顿时顿住。 “你还有何话要说?” 孔四贞道:“刘青龙,你可认得成须鹤?” 那飞鱼帮帮主大吃一惊,他的确叫刘青龙,但是想他威名远播,知道他的名字不足为奇。 “成须鹤道长威名,江湖谁人不知,那又与你何干。” 孔四贞道:“我是成须鹤道长的徒弟。” “你又有什么证据?” 孔四贞道:“三个月前,成须鹤道长劝你归降大清皇帝,可还记得?” 刘青龙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孔四贞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我爹是孔有德,成须鹤是我师父。” 此时刘青龙不禁对孔四贞的身份半信半疑。 “等会儿我带你到将军大营里,你是不是成须鹤道长徒弟,自会分晓。” 他转身看向冯天玉三人。 “将他们剁了喂鱼。” 几个大汉得令,便要拖走冯天玉三人,孔四贞急道:“慢着!” 虽然不知道眼前少年是否是成须鹤弟子,刘青龙还是有些忌惮。 “你想怎么样?” “那个脸上带伤疤的人不能杀,他对我师父还有利用价值。” 刘青龙咬了咬牙,心中暗想:等回到南昌大营,若是假冒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令手下将唐飞剑和唐小妹拖走。 又令人带上冯天玉和孔四贞奔南昌城外的清军大营去。 飞鱼帮两个大汉将唐飞剑和唐小妹拖至湖边,便要挥刀结果二人性命,忽听身后一声虎啸,震耳欲聋。 两个大汉惊的转身看去,只见一条丈长的猛虎在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老虎!”两个大汉惨叫一声,跳进湖里,狂游离去。 这只老虎便是花虎,他在茶铺外将一切看在眼里,但摄于飞鱼帮人多势众,不敢露面。 待两个大汉将将唐飞剑和唐小妹二人拖至湖边才出来相救,也唯有救了此二人,才有机会救冯天玉。 花虎将唐飞剑和唐小妹叼至树林安全地方,等待兄妹二人醒来后,唐小妹不禁问道:“这是在哪?” 虽然他二人不知道为何在树林中,但是他们二人知道他们是安全的,只是没有看到冯天玉。 “你兄弟到哪里去了?”唐小妹问花虎。 花虎咆哮一声,向南奔去。 唐飞剑道:“也许他要带我们去找冯兄弟,跟着他。” 跟着花虎跑了一段路,来到了那茶铺外。 想起吃了茶铺酒菜后被迷晕,唐小妹便气不打一处来。进了茶铺便揪住茶铺老板,逼问出冯天玉下落。 茶铺老板见唐家兄妹没有死,十分害怕,说出冯天玉被已被刘青龙带着南昌城外清军大营之中。 唐家兄妹二人大吃一惊,将茶铺老板扁了一顿,又放火烧了茶铺,带着花虎往南昌方向追去。 而此时刘青龙已带着冯天玉和孔四贞来到清军南昌大营门外。 竟守门清兵传报,关东四怪来到营门前,见果真是孔四贞,皆是大喜,柳三娘解开了孔四贞被封住的穴道。 孔四贞看着刘青龙笑道:“怎么样?刘帮主,现在知道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了吧。” 刘青龙心中懊悔,谄笑道:“一切都是误会。” 孔四贞冷笑道:“我可不这么觉得。” 她忽的一掌劈出,击在刘青龙胸口,但听一声惨叫,刘青龙七窍流血而死。 “得罪我就是这个下场!” 飞鱼帮的人见状吓得四散,但是都被关东四怪追了上去,杀的一个不留。 待返回时,柳三娘道:“孔小姐怎么落入了飞鱼帮的手中。” 孔四贞指着地上的冯天玉。 “都是因为他。”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三章 江湖高手 冯天玉此时昏迷不醒,他被关在一间铁牢中,四肢被捆上了碗口粗的铁链。 在铁牢外,有三个人在看着他,一个是成须鹤,一个是孔四贞,再一个是清军征南将军孔有德。 孔有德道:“道长便是被这个少年所伤?” 成须鹤道:“没错。” 孔有德道:“我不信,道长几十年的功夫,怎么会败在这个少年手上。” 孔四贞道:“道长说的千真万确,我当时也在场。” 孔有德道:“若是那样,倒是难得一见,正好最近有几个自称江湖绝顶高手的人来投,我让那些高手与他比斗,试试他的武功,若是死在那些高手手下也罢,若是活下来我倒有意让他为我所用。” 他三人转身离开。 他们刚走不久,冯天玉便醒了过来。 看了看所在的牢房,心中疑惑。 “这是哪里?” 他发现手脚被铁链所缚,用力拉扯,但是铁链甚是坚硬,任他使出全身内力,也扯不断那粗壮的铁链。 “你不必费劲,那是玄铁所铸,除非神兵利器,不然难以弄断他。” 忽然觉得有冷风拂面,冯天玉打了个寒颤。此时正是六月飞火天气,哪里来的冷风,而且此时自己在密室中,如何会有刺骨寒风袭面而来。 但是很快他便能感觉到,冷风是从一个男子身上散发出来。 冯天玉看着突然站在牢外的男子,只见他身穿一身雪白的衣服,头发雪白,鞋子雪白,眉毛雪白,面色雪白无血色,就连一双眼珠子也是白色。 看得寒意十足,冯天玉从未见过这么白的人,眼前的人不但白,还散发着寒气,令人心底发寒。 那个白发男子走进牢房。 冯天玉问道:“你是什么人?” “北寒霜。”那全身雪白的男子冷冷道。 北寒雪?怪不得方才有寒风铺面,冯天玉知道,这叫北寒雪的男子一定是练了某种至寒的武功,是以身上散发着寒气。 冯天玉戏谑道:“你叫北寒雪,怪不得我感觉你好像刚从冰窟里出来似的。” 北寒雪面色不改,一言不发,满是冷意。 冯天玉问道:“我现在这是在哪里?” “在清军南昌大营。” 清军营里!冯天玉暗暗吃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着北寒雪,冯天玉问:“你是满清朝廷的人?” “是。” “那你一定是江湖绝顶高手。” 北寒雪冰冷惨白的面容显露一丝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 冯天玉道:“因为能炼成冰蚕功的人,武功必定高深莫测,如此好手必是是绝顶高手,不然满清朝廷也不会招你入他们麾下。” 北寒雪冷笑道:“小子,你很聪明,怪不得我们将军舍不得杀你,成须鹤也不舍得杀你了。” 冯天玉道:“这么说你现在是来杀我的?” 北寒雪道:“可说是,也可说不是。” 冯天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北寒雪道:“我们将军是个爱才之人,他欣赏你的,所以派我来试你的武功,若是赢了你便杀了你,若是输了你那就不杀你。” 这岂不是废话,若是输了只怕想杀也没本事杀。 冯天玉笑道:“不知我现在若是归顺你家将军,他会给我安排个什么官?” 北寒雪道:“若是赢了我可以做一等护卫。” 冯天玉道:“可我想做你家将军的位置。” 北寒雪一听,冷峻的脸上露出笑意:“可笑,做将军,你也配。” 冯天玉道:“没办法,现在我好歹也是个武林高手,打遍天下无敌手,以后还要做武林盟主,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吃香的喝辣的,号令数十个武林正派,要是到你们这连将军都当不上,我还不如去当武林盟主,那多威风。” 北寒雪冷笑道:“你若是不答应归顺将军,可知道只有一条路可走。” 冯天玉道:“好啊,我现在正好无路可走,还请北兄指明明路。” 北寒雪道:“那便是死路。” “你要杀了我?” “没错。” “你们将军既然欣赏我,又真的要狠下手杀我?” 北寒雪道:“我们将军是很欣赏你,但他也说过,你将是朝廷心腹大患,若不答应归顺大清朝廷,便杀了你。” 冯天玉叹气道:“看来你们将军不是很欣赏我。” 北寒雪道:“我们将军可是给了你机会。” 冯天玉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委屈归顺大清朝廷好了。” 北寒雪道:“那也不行。” 冯天玉道:“为什么不行,难道你不是说你家将军想招降我?” 北寒雪道:“话是没错,不过你要打败我。” 冯天玉道:“为什么?你不是来让我归顺大清朝廷,我现在答应你便是,何必再交手。” 北寒雪冷笑道:“我是来劝说你归顺大清朝廷,那是我在传达将军的意思,并不代表我的意思。” 冯天玉奇道:“那你是何意思?” 北寒雪道:“听说你打败了成须鹤,我不信,想和你较量一番。” 冯天玉道:“所以你要与我较量一番?” 北寒雪道:“没错,听成须鹤说你是东方无我的徒弟,我想找东方无我比武,但是找不到他,便与他的徒弟较量也好。” “难道你也想打败我师父争天下第一高手不成?” “没错。” 冯天玉笑道:“可惜我师父已不在人世,你想抢我师父天下第一名号,还得打败我才行。” “那你就接招。”北寒雪大喝一声右手击出,拍向冯天玉。 冯天玉只觉有寒气扑面而来,急出掌相迎,只听啪的声响,北寒雪被震退丈远。 “《达摩心经》果然厉害,江湖上能接我一掌的人屈指可数。” “你的冰蚕功也不赖。” 北寒雪冷笑道:“识货,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冯天玉亦笑道:“你也有眼光,我也很喜欢你哩。” 北寒雪道:“但是你别高兴得太早了,看掌。” 说着,“刷刷”击出数掌,攻向冯天玉。虽然方才接住了北寒雪阴寒的一掌,冯天玉不禁觉得他手似乎被冻住一般,此时手仍有些麻木。眼下北寒雪出掌击来,自然是不敢再出手硬接,身子闪动,避开北寒雪的进攻。 冯天玉身法矫健,连避开北寒雪的攻击,还不时向他做鬼脸。 北寒雪见冯天玉手脚被铁链束缚,自己仍伤不着,心里暗暗吃惊,但见他老是躲避,心里知道冯天玉不敢与他对掌。 发觉这一点,北寒雪心中大喜,便毫无顾忌出手击向冯天玉。 面对北寒雪连绵不断的攻势,冯天玉顿时觉得有些吃力,心里知道若继续如此下去,定然会被北寒雪伤到。 但是北寒雪的手冰冷彻骨,令人难以接近,却如何是好。 他出手愈来愈来,冯天玉虽然身法灵活矫健,但是手脚毕竟被链子束缚,躲闪越来越吃力。 “要是链子是把剑就好了。”冯天玉心里感慨。 链子?他眼睛一亮,身子后退,背靠着墙,避开了北寒雪的掌击。 虽然击不中冯天玉,北寒雪看到他背靠着墙,已无退路,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双手连出,击向冯天玉。 冯天玉面上带笑,手心抓着长链,见北寒雪攻来,手一抖,手中链子飞出,击向他的面门。 冯天玉这一出手,出其不意,北寒雪大吃一惊,急忙收手后退,只听链子破风声在耳门刮过,北寒雪艰险避开,但是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暗道:“好险。” 冯天玉将链子收在手心里,脸上笑道:“来,我们继续。” 看着他手中链子,北寒雪咽了咽口水,想起方才那惊险的一幕,眼下不敢再靠近。 冯天玉笑道:“怎么,方才不是说要杀我,现在怎么退到一丈外,不敢靠近我?” 北寒雪默不作声。 冯天玉笑道:“你还想和我师父较量哩,胆小如鼠,我看你还是改名叫北寒鼠好了。” “气死我也!”北寒雪虽然身体冰凉,但是也难以压抑心中升腾的怒火,只听他怒喝道:“我要杀了你。” 身子一动,迫向冯天玉,连连出掌。冯天玉等候多时,右手中链子击出,套住了北寒雪击向胸口的双手。链子牢牢捆住了双手,北寒雪心里暗道不好,想收回手,但是链子似乎打了死结,任他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铁链的束缚。 冯天玉趁此机会,左手链子甩出,不偏正巧,套在北寒雪脖子上,双手一扯,将他拉近身前,脚再踢出,把北寒雪踢翻在地。 “滋味如何?”冯天玉笑看着被踢翻在地上北寒雪。 但见北寒雪忍住疼痛,咬了咬牙,冷哼一声,不说话。 冯天玉道:“只要你求饶,我便放了你。” “哼。” 冯天玉笑道:“还嘴硬,看来你不相信我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本帅哥言出必行,说话算话。” 北寒雪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败在你手,要杀便杀,悉听尊便。” 说完,闭上眼睛,似乎等死。 冯天玉听后,暗暗佩服,心想:“此人虽是满清朝廷鹰犬,倒是一条好汉,杀了可惜。” 手一晃,将套在北寒雪脖子与手上的的链子收回。 见身上链子褪去,北寒雪心奇,用疑惑的眼睛看着冯天玉。 冯天玉道:“你不必感到奇怪,我不过嫌杀你脏了我的手。” 北寒雪冷笑道:“那你以为你现在放了我,我便会感激你,就算我输了,你可知道我之后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与你较量。” 冯天玉道:“好像我现在已经是你们砧板上的肉,任你们宰割似的,你们若不服,尽管动手好了,我奉陪到底。” 北寒雪犹豫了一会儿,并未动手。 冯天玉道:“怎么?不是不服气,现在怎么不敢动手?” 北寒雪叹气一声,转身走开。 冯天玉笑道:“你怎么走了,难道怕了我不成?” “我说过,后年还有人等着与你较量,他们自然会有人杀你。” 说完最后一个字,人已离开铁牢,去远。 “不知下一个来与我较量的人会是谁?” 冯天玉盯着牢房外看着。 “下一个与你较量的人是我。” 只听一声长笑,有一红色的影子掠进牢房。 冯天玉心惊,暗道:“好厉害的轻功。”运气在手,凝神戒备。 只见红色影子凝住,一个长发披散的红衣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那男子脸上带着笑,虽然身子未散发寒气,但是他脸上的笑却寒意十足,杀气十足。 此时他正笑看着冯天玉,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我很可笑吗?”被红衣男子盯着笑了一会儿,冯天玉忍不住问。 红衣男子笑道:“没有,一点都不可笑。” 冯天玉不解道:“那你现在为何要对着我笑?” “我不是在笑你,我是在笑北寒雪,成须鹤,还有东方无我。” “他们有什么好笑的?”冯天玉不禁问道。 “我笑北寒雪连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都打不过,笑成须鹤竟然将你当做朝廷心腹大患。还有东方无我,竟选出你这么个小孩做弟子,都实在可笑至极,足够我笑一辈子了。” 冯天玉笑道:“我在你眼里既然如此不堪,你现在为何而来?” 那红衣男子笑道:“没办法,将军之命难违,只好跑来杀了你。” 冯天玉道:“杀了我?难道你们将军不打算招降我?” 那红衣男子道:“将军是有此意。” “那你却为何却要杀我?” “将军有心招降你?,奈何我想取你项上人头。” 冯天玉不解道:“我与未曾见过一面,为何一见面要取我性命?” 那红衣男子道:“你应该去问你师父。” 冯天玉不解问:“难道你也和我师父有过节?” “没错。” 冯天玉道:“不知是何不可解怨结?” 那红衣男子道:“想知道,这只怕得你亲自下地狱去问师父才能得到答案。” “不行,还是你代我去问问好了。” “哈哈哈”那红衣男子大笑三声道:“只怕没这个可能。” 冯天玉道:“为何?” 那红衣男子道:“因为我现在就要取你项上人头。”说着,手探出,向冯天玉击去。 冯天玉才发现,那红衣男子双手修长,十指有三寸长的利爪。此时向他胸口抓来,爪势犀利,似乎要在冯天玉胸口上挖一块肉。 如此致命一击,他自然不敢轻视,身子侧开,避开了那红衣男子的击来的一爪。 虽然击了个空,岂知那红衣男子击出的手突然一揽,向闪身一旁的冯天玉抓去。本以为避开了那红衣男子一击,岂知他半路变换出手方向,眼看他的利爪便要划到胸口,冯天玉急忙出手,扣住红衣男子的手腕。 那红衣男子手腕被冯天玉抓个正着,手顿住不能动弹,心惊,未想到冯天玉手劲如此之大,另一只手击出,抓向冯天玉的脖子。 冯天玉知道对方爪功精妙,如此下去,只怕会被伤到,扣住红衣男子手腕的手一松,顺势而上,向他肩膀击出一掌。那红衣男子暗道不好,想要后退避开,但是冯天玉出手快极,在红衣男子身上击了一掌,那红衣男子后退数步才停住脚步。 冯天玉笑道:“多谢手下留情。” 那红衣男子此时已笑不出来,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十七八岁的男子。 “看来我是小看你了,成须鹤说的没错,你倒是个武功高手,归顺我家将军如何?” 冯天玉奇道:“你方才不是还想杀我,现在却为何这么说?” 那红衣男子道:“我爱怎么想关你何事。” 冯天玉冷哼一声道:“你想杀我便杀我,不想杀我就不杀我,当我冯天玉是什么人了,我才不会归顺大清,与你为伍。” 那红衣男子道:“与我为伍,你应该感到倍感荣幸才是。” 冯天玉重新打量了眼前红衣男子一眼,笑道:“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是,我可是未来的武林盟主,而你不过江湖上的一个无名小卒。” 那红衣男子一听,冷笑道:“你这初出茅庐的小子,气死我了,你也不去找那些武林正派的掌门打听打听我李三笑是如何令他们闻风丧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三章 独臂高手 头“什么你三笑,我四笑的,我不认识,你要是现在放了我,我便出去打听一下你的来头,如何?” 冯天玉的话,对李三笑来说,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看来你真是找死。”李三笑脸色狰狞,大喝一声,出掌向冯天玉击去。 掌出如风,掌势如狂风骤雨般袭向冯天玉。 冯天玉面不改色,看准李三笑出掌击来的位置,连连躲闪。 李三笑出招虽然快如闪电,但冯天玉似乎都能轻而易举避开。 如此一攻一守,过了百余招,李三笑并未伤到冯天玉分毫,心里知道对方武功高强,如此打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收手退开丈远。 冯天玉正觉得有趣,忽见李三笑住手,不禁觉得奇怪,问道:“怎么?不打了?” 李三笑面色凝重道:“你躲的本领真是不错。” 冯天玉抬起手来道:“没办法,你看这手上链子,你要是解开我手脚上的镣铐,我便与你好好打一场如何?” 李三笑冷笑道:“没有将军的名令,谁也不能放开你,所以你还是乖乖的戴着吧。” 冯天玉叹气道:“真是的,他要我为他效力,直接来找我说一声便是,何必将我关在这牢房里,还戴上这一付脚链。” 李三笑道:“我刚进来时也这么想,根本没必要为你带上这么沉重的链子,但是经过方才交手我觉得应该再加上几条才行。” 冯天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三笑道:“你武功比我想象的厉害,我终于知道方才北寒雪为什么垂头丧气走出去。” 冯天玉得意笑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杀不了我了?” 李三笑大笑三声:“笑话,我李三笑要杀一个人,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冯天玉道:“你说的那类人莫非也包括我在内?” 李三笑道:“没错。” 冯天玉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动手吧。” 李三笑并未动手,冯天玉看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闭上了眼睛,双手握拳。 冯天玉笑道:“你可别打瞌睡啊。” 李三笑道:“你放心,谁也别想睡。” 冯天玉好奇,李三笑毕竟是满清走狗,武功想来必定有独到之处,不知接下来他会使出什么武功对付自己。如此想,眼睛放在李三笑身上。 但是李三笑仍是闭着眼睛,拽着拳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一站竟是站了半个时辰,冯天玉也看了半个时辰,不禁觉得无趣,心想:“这李三笑看来是个唬人的家伙,现在只怕是站在那里睡着了。” 这样想,冯天玉放松了警惕,但是心里仍警惕着他。这样又过半个时辰,冯天玉闷极,打了一个哈欠,后眼前一亮,暗道:“不好,他现在正在睡觉,而我却对他保持警惕,等会睡醒,定然来精神,而我却只能盯着他看,对他保持警觉,难免疲惫,等会他要与我交手,我岂不是吃亏,不行,我也要趁他睡着睡上一觉才行。” 如此一想,冯天玉便躺在地上,闭眼睡觉。 的确有些累,冯天玉才趴在地上,两只眼睛便直打架。最终上下眼皮打了个平手,冯天玉进入了梦乡。 他梦到了他站在海边,海平面是那么安静,水平如镜。 “这真是一片奇怪的大海。”冯天玉暗想。 虽然他是在山里长大,但是这么平静的海水,冯天玉倒是没想到。 “以前师父说大海海水有潮水起落,风大时,还会刮起浪花来,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如此想,忽觉海水开始起涟漪,一圈又一圈,交织在一起。又过了一会儿,忽然起风,海水开始涌动。 冯天玉道:“这才像娘师父的大海。” 很快风越刮越急,海水开始翻腾,波涛汹涌,冯天玉暗惊。直到波浪滔天,冯天玉开始觉得这海水有些反常。他想要离开海边,但是已来不及,风开始刮得越来越快,卷起海浪扑向冯天玉,最后被卷入海底。 惊的跳起来,他这才发现眼前的一切都变了,手脚戴着脚链,眼前站着身穿红衣的李三笑。冯天玉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场梦。” “你梦到了什么?” 冯天玉抬起头看去,发觉说话之人是李三笑,他正对着自己笑。 冯天玉暗想,原来他已经醒了,幸好方才他没趁我睡着出手杀了我。 “我梦到了我杀了你。” 李三笑道:“你说谎,你没有。” 冯天玉心奇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方才是被吓醒的。” 冯天玉点头道:“没错,我是说了慌。” 李三笑道:“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受死?冯天玉笑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哈哈哈……”李三笑笑了。这次与之前不同,他竟然长笑不止,而且一声盖过一声。 冯天玉能感觉到他笑中蕴含着劲力,且越来越强。这种感觉便似乎方才的海浪,先是风平浪静,好泛起涟漪,接着风起浪涌,再是波浪滔天,最后惊涛骇浪,向他拍来。李三笑仍长笑着,冯天玉感到双耳开始生疼。他双手捂住耳朵,但是笑声穿透了他的手,涌进了他的耳朵。冯天玉开始惨叫,叫声震天,但是与李三笑的笑声相比,却显得弱了不小。 冯天玉惨叫着,挣扎着,但是都不能消除掉痛苦。他的痛苦便是建立在李三笑的笑声里。他终于明白李三笑令人畏惧之处。他恨不得冲过去将李三笑的嘴脸撕烂,奈何链子所限,不能碰到。无奈,他只好忍受着那令人痛苦的笑声。他坐在地上打坐,运功调息,使自己镇定。待运气几个周天后,冯天玉便觉似乎那刺人耳膜的笑声所带来的痛苦减轻了不少。 冯天玉暗喜,便继续运功,如此半个小时后,李三笑止住了声,他看着坐在地上打坐的冯天玉,心中疑惑,好奇,问道:“小鬼,你到底死了没有?” 冯天玉并没有回声。李三笑见冯天玉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得意笑道:“江湖上没人能在我的笑死功下活着,虽然你小子坚持了半个小时,现在难免还是一死。” 大笑三声,走近冯天玉,伸出右手,长爪似利剑般,向冯天玉的脖子切去。 奈何手才落至离脖子三寸之距,便停止住。 并不是李三笑想手下留情,下不去手,实因他的手被人抓去不能动弹。 抓住他手的人便是冯天玉,冯天玉睁开眼睛,吐了吐舌头,笑道:“你的笑死功亦不过如此,我可是活的好好的。” 李三笑满是笑意的脸变得僵硬。 “你竟然还活着!” 冯天玉笑道:“没错,我还活着,而且活的好好的。”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李三笑难以置信。 冯天玉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你的笑死功对我不管用吧。” 李三笑出左手削向冯天玉抓住他手的手。 冯天玉一惊,松开了手,使出另一只手,拍出一掌,向李三笑击去。 李三笑后退开来,到一丈外方止。这距离冯天玉根本够不到。冯天玉起身道:“怎么,害怕了?” “你别高兴得太早!” 李三笑面露怒意,运气长笑起来,笑声震天,胜过之前。 冯天玉咬了咬牙,又坐回地上,运气在胸,护住心脉,不被李三笑笑声震破。如此李三笑一口气便笑了半个时辰,并未间断。冯天玉虽然运气护胸,并无大碍,但是觉得李三笑笑声难听至极,心中气恼,大喝一声,运至胸前的气力随之呼出。 这一呼,声音盖过李三笑的笑声,只听一声惨叫。冯天玉便觉似乎有雨水滴落在他脸上,他睁开眼,用手往脸上一抹,再看手掌,竟发现是血。 “下血雨了不成?”但冯天玉很快发现这血乃是出自李三笑。 只见丈远外的李三笑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上仍带着血迹,脸上一脸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 冯天玉道:“看来你的笑死功,在笑死别人之前,需要先笑死自己。” 李三笑道:“不可能,我以前施展笑死功,被我笑之人不死也是个废人。” 冯天玉道:“也许是你的笑死功对我无用。” 李三笑仍是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忽有人走进了牢房。冯天玉和李三笑看清来人,是个赤着上身,断了一只手,肌肉嶙峋的壮汉,只听他道:“李三笑,你若没本事,还是快离开。” 李三笑道:“沙狂飞,你什么意思?” 来人原来名叫沙狂飞。 沙狂飞冷笑道:“意思你难道不懂。” 李三笑道:“我实在不懂。” 沙狂飞道:“看来你李三笑笑傻了,这小鬼能受住你的长笑,说明他的功力远胜与你,你就不要再留下来受辱了。” 李三笑垂下头来:“的确,这小鬼的内力深厚,顶住了我的功力。” 沙狂飞道:“即是如此,你杀不了他,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李三笑面上带着不甘心,但是他知道冯天玉手脚虽然被拷住链子,但是要杀他仍是不易。何况方才被冯天玉一吼,心脉被震伤,更是不能杀了冯天玉。 他仍疑惑看着沙狂飞:“我虽然暂时杀不了他,那你只怕也更杀不了他。” 沙狂飞冷笑道:“杀不杀得了,我都会杀了他。” 李三笑一听,明白道:“即是如此,那他就暂时交给你了。” 身子一动,化作一团红影,飘出牢房。牢房里此时只有冯天玉和沙狂飞,两人目光对视着,冯天玉感觉到沙狂飞眼里满含着杀意。 两人对视了很久,沙狂飞道:“三十年前,你师父东方无我弄断了我一只手,我要杀了你。” 冯天玉急道:“害你少一只手的是我师父,与我何干,却要杀我?” “师债徒尝,东方无我不在人世,当然找你报仇。” “没错。”冯天玉点了点头:“可是为什么是你杀我,而不是我杀你?” 沙狂飞道:“别以为打败李三笑和北寒雪就了不起,现在你是阶下囚,你如何杀我?” 冯天玉道:“你指的是我手脚上戴着的链子吗?” 沙狂飞冷笑不语。 冯天玉道:“这几根链子是很沉重,但是我现在发觉它们倒是有用得很。” 沙狂飞冷笑道:“你要喜欢戴就尽管戴好了,你可以戴着下地狱。” 冯天玉道:“地府黑暗得很,我才不要下去。” 沙狂飞道:“那可由不得你。” 冯天玉叹气道:“真是不明白,北寒雪和李三笑这两个四肢健全,武功胜于你之人都打不过被拷住手脚的我,你现在失去一只手,又如何打赢得了我?” 沙狂飞冷笑道:“打不打得赢你,你很快便知道。” 左手一出,击向冯天玉。冯天玉只觉有掌风扑面而至,他运气在手,出掌迎上沙狂飞。只听“啪”的声响,两人同时被向后震退数步。冯天玉站定,笑道:“好掌法,与之前两个相比,掌力倒是强了不少。” 沙狂飞道:“那是当然,自从三十年前失去一只手,我便用左手苦练铁砂掌,现在来找你师父报断臂之仇,你师父不在,那就由你受死。” “铁砂掌?倒是一门刚猛的掌法。” 沙狂飞道:“知道就好,看招。” 身子挺近,左手出掌,击向冯天玉。掌法犀利,且强劲,冯天玉连连避闪。 如此一躲一闪,双方交手了百余招后,沙狂飞跃开半丈远,脱离打斗。 冯天玉道:“怎么不打了?”沙狂飞心里知道一只手只怕难以伤得了冯天玉,幸好他亦苦练了双腿,眼下身子从地上弹起丈高,凌空踢出一脚,击向冯天玉。 冯天玉未想到沙狂飞竟然双腿如此有力,且脚法犀利,眼看他一脚踢来,袭向冯天玉面门。 冯天玉急抬起手,护在身前,挡住了沙狂飞一脚,奈何他脚力强劲,冯天玉扛不住,被踢翻在地。冯天玉一摔在地上,沙狂飞便身子再次腾起丈高,又极速下坠,向地上的冯天玉踩去。 冯天玉暗惊,要是被沙狂飞踩中,只怕便会一命呜呼。身子在地上打滚,一个回身,离开尺许。沙狂飞脚踩了个空,把大理石铺就的地板踩得粉碎。 冯天玉暗暗庆幸:“好险。”但是他发觉高兴太早,沙狂飞脚一踩空落地,便抬脚踢向冯天玉,冯天玉身子翻腾,艰险避开,落地站定。 沙狂飞的脚也尾随而至,又连连踢出数脚,冯天玉双手连连挡住,但手被踢的生疼,似乎要断了一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敢见伤他不着,沙狂飞又连番起脚,如狂风骤雨般踢向冯天玉。 冯天玉不敢再用手阻挡,身子连连避开。但是沙狂飞可没让他有喘息机会,脚法犀利,快似闪电,冯天玉几乎看不清起来的脚影。 避开几十招后,冯天玉感觉被动极,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样?感觉如何?”沙狂飞的双腿狂攻下,看着冯天玉躲得狼狈,不禁得意大笑起来。 冯天玉怒极,避开沙狂飞踢来的一脚后,手卷起拷在手腕的铁链,向沙狂飞踢来的脚击去。 卷着链子的拳头,便似一只铁拳,就算沙狂飞腿功再强劲,也硬不过铁。 于是只听一声“咔嚓”一声骨骼断裂声,接着便是一声惨叫,沙狂飞的左脚被冯天玉的铁拳击断,疼得他倒地抱着腿痛苦叫嚷。 看着沙狂飞终于停止住进攻,冯天玉压抑的心情,才松了口气,笑道:“怎么样,站不起来了吗?” 沙狂飞没有回复他,因为他只有痛苦着叫喊着。 冯天玉看在眼里,本来高兴的心情不禁感到失落,因为他突然发现沙狂飞好可怜。被打断了腿,并且已经失去了一只手,此人以后只怕便是个废人。 冯天玉不禁想帮帮他,他走近沙狂飞。但是沙狂飞虽很痛苦,却并未失去神智,见冯天玉走近,便忍住疼痛,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我现在已是个废人,你要杀我,轻而易举,动手吧。” 冯天玉淡淡一笑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沙狂飞疑惑看着冯天玉,然后冷哼一声道:“我要杀你,你便杀我,这道理难道也需要别人教你吗?” 冯天玉道:“你要杀我是你的事,我可不想杀你,脏了我的手。” 沙狂飞脸色疑惑道:“真的?” 冯天玉道:“当然是真的。”他蹲下身来。 沙狂飞一惊,急道:“你不是说不杀我?” 冯天玉笑道:“你别多心,我不过是想察看一下你的伤势。” “查看我的伤势?” 冯天玉道:“没错,我行走江湖之时学过一些接骨的手法,也许能帮你。” 沙狂飞冷哼一声道:“你不要骗我,我才不会信你。” 冯天玉笑道:“看来你只认定我会杀了你。” 沙狂飞道:“没错,我才不相信你有那么好心。” 冯天玉叹气道:“其实你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师父,看到你变成这样,我师父要是活着一定很是过意不去。” 沙狂飞看着冯天玉道:“真的?” 冯天玉点了点头:“你便让我看看你的腿伤。” 便要出手去碰他的脚,但是沙狂飞急吼道:“你不要碰我的脚。” 抬起右腿,向冯天玉扫去。腿风袭来,冯天玉无奈,只好向后退开,堪堪避开,腿风扫面而过,刮得他脸生疼。 冯天玉暗道好险,但是一番好意却被人如此相待,深觉不是滋味,再看沙狂飞,他正用左手匍匐向牢房门口爬去,已不是冯天玉链子所能够得着。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冯天玉无奈摇了摇头。 “做吕洞宾有什么好的,他连只狗都对付不了,你还要学做他。” 沙狂飞爬出密室后,走进两个人。一个长着阔脸,且高大威猛,手持双板斧,一个长着张马脸,人身长精瘦,双手持着铁锤,看起来似乎很是沉重。 冯天玉看清两人面目,笑道:“你们长得好奇怪,一个像牛,一个像马。” 那高大的男子道:“你说得没错,我就叫牛头,他就叫马面。” 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只听马面笑道:“没想到小兄弟一眼就看出来了。” 冯天玉道:“你们的长相是我见过最独特的,所以没想到一猜便着。” 牛头大笑道:“说得也是,我兄弟二人长得英俊,江湖上谁见了不识得我二人是牛头马面。” 冯天玉听来,忍不住笑出声来。 牛头不高兴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冯天玉笑道:“对,两位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貌赛潘安,就算地府的阎王爷见了,也不禁汗颜。” 牛头听后大笑道:“好小子,会说话,我喜欢听。” 马面无奈白了他一眼道:“你高兴个什么劲,难道没听出来他是在嘲笑你我?” 牛头一听,顿住笑,不解道:“有吗?他如何嘲笑你我二人,我怎么听不出来?” 马面道:“你没听到他将你我与阎王爷比较,那阎王爷可是能把鬼吓得魂飞魄散的主。” 牛头一听,怒道:“没错,好小子,竟然敢嘲笑我二人,看我不把你杀了送你去见阎王。” 冯天玉吐了吐舌头,笑道:“来啊来啦,快动手啊,不动手的是小狗。” 牛头听得火冒三丈,呀呀叫着,双手举起斧子,便要向冯天玉砍去。 “我要杀了你,把你剁了喂狗。” 但是还未出手,却被马面一把拦住。 牛头急道:“马面,你拦我做甚?” 马面道:“你忘了北寒雪,李三笑和沙狂飞的下场。” 当然没忘,他们就在牢房外外,看到了北寒雪,沙狂飞和李三笑被打成重伤,却未能伤到冯天玉。 思量那三人武功远胜过自己,牛头点头道:“没错,这小子一定有什么鬼把戏,引人上当,北寒雪,李三笑和沙狂飞便是中了他的招才被打得如此狼狈,眼下他便要激我上前,好中了他的诡计。” 嘴里说着,眼睛直盯着冯天玉。 冯天玉笑道:“盯着本帅哥看干什么?难道没见过像我这么帅的?” 牛头呸的一声道:“我二人都不敢自称帅哥,你也敢自称帅哥,真是不要脸。” 冯天玉笑道:“我就是不要脸,你待如何?” 牛头道:“我要杀了你。” 冯天玉道:“你们要敢杀我,尽管动手。” 牛头道:“杀你焉用牛刀,马面上。” 马面白了他一眼道:“为什么要我上?” 牛头笑道:“他已被链子所束缚,行动自然不便,你杀他轻而易举。” 马面道:“既然杀他如此容易,你怎么不动手?” 牛头笑道:“打败他,将军重重有赏,我这不是把功劳让给你嘛。” 马面冷哼一声道:“这份功劳我让给你,你自己动手杀他便是,我绝不跟你抢。” 牛头无奈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执着,有我在旁压阵,不知道你害怕这小子什么。” 马面道:“似乎某人不怕一般,有我在,又怕什么?” 两人谁都不想打前锋,冯天玉看他二人你推我让,不禁劝道:“你们两个一起上不就好了。” 听了冯天玉的话,两人停止住争吵,都盯着冯天玉邪笑。 马面笑道:“我从未听过这么无耻的要求。” 牛头笑道:“我也是,本来我们不想人多欺负人少,而且还是被链子捆住,但是既然提出来,那我们又不好意思拒绝。” 冯天玉笑道:“尽管动手,不必客气。” 牛头道:“看来你真是活腻了,马面我们动手吧。” “好。”两人走到冯天玉左右两侧,似乎要两边夹击,使冯天玉措手不及。 冯天玉虽然自信自己有把握打败二人,奈何被链子所拷,此时要去对付两人,只怕身子没那么灵便,何况对方手持武器。 左边牛头冷笑道:“小兄弟,我们可要动手了,你可要看清楚我的斧子啊。” 抬起手,举起双斧,大喝一声,向冯天玉砍去。 右边马面也抡起铁锤,向冯天玉砸去。 两人攻势如狂风骤雨,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冯天玉暗暗心惊,身子急闪,避开两人连连砍砸向自己的斧子和铁锤。 但是对方连绵不断击出,冯天玉被铁链所束缚,身子不能灵活避开,如何是好。 现在,冯天玉方避开了牛头砍向自己的斧子,却觉脑袋后有劲风袭来,急忙俯下身子。 只觉背后有劲风吹来,耳畔“呼呼”声作响,正是马面的铁锤锤从背后扫过。 冯天玉暗道好险,但是那边牛头双手持斧又劈砍过来,冯天玉吃惊,身子一侧,避开迎面看来的一斧子,急拉手上链子,将牛头的手缠住,往前一引,牛头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整倒牛头,冯天玉暗松一口气,但是发现马面已面带笑意,挥动双斧又向他砸来,冯天玉心惊,退至墙边,避开了一铁锤,但是另一铁锤也随至而至,砸向冯天玉。冯天玉靠在墙边,手中链子松弛,于是他把链子缠在手上,却正是两只铁拳。 面对砸来的铁锤,冯天玉铁拳击出,只听“当”的铁器声响,马面被震得后退丈远。 冯天玉则背靠着墙,但是脚也在地上留下了个脚印。牛头不知何时爬起,凌空跃起,半空中使出一招“力劈华山”,来势凶猛,似要将冯天玉劈成两半一般。冯天玉也不回避,一掌击出,竟击向劈开的斧子。又是“当”的一声金属声响。 牛头只觉手心被震得发麻,右手斧子亦脱手而出,向后飞去。岂知不偏不倚,斧子竟是飞向那马面。 面对突如其来的斧子,马面也是吓了一跳,急举起双锤向前击出,又是“当”的声响,将飞向他的斧子磕飞落地,然后瞪眼看着牛头,怒道:“牛头,你什么意思?” 牛头尴尬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马面气道:“不是故意的,看你也尝尝我一锤。” 说着把右手铁锤抡起两圈,而后脱手而出,铁锤向牛头的面门砸去。 看着呼呼袭来的铁锤,牛头顿时吓一跳,急扔出斧子,不偏不巧,只听“当”的一声,斧子和铁锤砸在一起,掉落在地。 牛头似乎也很是生气,红着一双牛眼,怒气冲冲道:“马面,我看你是疯了。” 马面怒回道:“疯了又怎么样?”牛头火冒三丈,大喝一声,身子跃起,向马面掠去,待到近前,挥起拳头便向他招呼。 马面也不避开,挥起左手铁锤,向牛头砸去。 牛头的双斧都已脱手,手中无铁器,不敢赤手硬接马面铁锤,急忙后退数步才避开。 马面怒道:“哪里跑。”挥起铁锤,追了上去,迎面就给牛头一锤。 牛头气急,见马面又向他攻来,便在地上一滚,避开了马面一锤,正巧滚到了方才丢掉的斧子身边,捡起双斧起身便向马面砍去。 只听“叮当”声不停响,两人手中有了各自兵器,便纠缠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 站在一旁的冯天玉,见所有过程都看在眼里,见牛头和马面丢下自己打了起来,不禁傻了眼。但是对方不攻向自己,而自相残杀起来,对自己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冯天玉坐在地上,看着马面和牛头打斗,看到精彩和惊险处,不禁拍掌叫好。 就这样,牛头和马面一打竟然就打了一个时辰,且打得难分难解。 直打到他们都累得趴在地上,而冯天玉亦看得眼花缭乱,双眼累极,此时晕晕欲睡。 牛头和马面猛喘着气,当他们俩看到靠在墙边,几乎睡着的冯天玉时,心中的火气又涌上心头。 “我们似乎忘记了到此来的目的。”马面道。 牛头点了点头同意道:“没错。” 他们慢慢站起身来,并慢慢走向冯天玉。 冯天玉其实并未睡着,他感觉到了腾腾杀气向他扑来,不禁张开眼睛。 见马面和牛头向他走来,急站起身来拍掌赞道:“原来你们不打了。” 马面冷笑道:“刚才我俩打得怎么样?” 冯天玉笑道:“还用说,刚才你们打得真精彩,就像龙争虎斗,龙腾虎跃,龙蟠虎踞,龙马精神,牛头马面……” 牛头道:“既然我们打得那么精彩,你怎么不加入进来?” 冯天玉笑道:“你们打得那么好,我就不参与了,现在你们继续,我为你们鼓掌呐喊加油。” 马面冷笑道:“那怎么行,还是一起打好了。” 冯天玉还想说什么,但是牛头斧子已砍将过来。冯天玉身子一转,避开来斧,牛头的斧子砍在了大理石壁上。 冯天玉还未站定,马面又舞锤向他砸来,冯天玉急击出铁拳,又是当的声响,将马面震退。 牛头也横斧向他脖子砍来。冯天玉伸出左手抓去,将斧刃抓在手里,右手铁拳击出,将牛头击飞丈外。 “牛头,你没事吧。”马面看着摔倒在地的牛头,表示关切。 牛头有气无力道:“放心,还死不了,我的一身牛皮厚着呢,那小子伤不了我。” 虽然如此说,但是仍躺在地上不起。 马面知道他必是受了重伤,眼下瞪了一眼冯天玉,生气道:“你敢伤老牛,我跟你拼了。” 冯天玉心中奇怪,方才两人还打起来,现在为何却又互相关心起来,他岂知马面和牛头闯荡江湖十几年来一直都形影不离,胜似亲兄弟,虽然有时候拌嘴,但是却不会真动手。 眼下见牛头被打得躺地不起,马面心生怒气,挥锤向冯天玉砸来。 冯天玉也没有被马面的腾腾杀气所吓到,看准铁锤砸来的位置,动身避开,手上链子寻机缠住了马面的手,并顺势将他双手铁锤夺下。 就这样,马面被冯天玉制住,并点了穴道。牛头看在眼里,看到马面被制住,似乎也很是着急,艰难爬起来,便要挥动双斧向冯天玉杀来,冯天玉却把马面挡在身前,使牛头束手束脚,无从下手。 牛头急道:“有本事你放了马面,那人做挡箭牌,算什么英雄。” 冯天玉笑道:“那我不作英雄也罢,有本事你把我和马面都杀了。” 牛头气道:“我不会杀马面的。” 冯天玉道:“这样,你可就别想杀我。” 牛头气道:“不杀你,怎么得到将军刮目相看,一定要杀了你。” 冯天玉道:“即是如此,那你动手吧。” 牛头对马面道:“即是如此,那我只好动手了,马面,你死后,我每天都给你烧钱。” 马面冷笑道:“牛头尽管动手,不必担心。” 牛头道:“好,那我动手了。” 他挥斧向马面砍去。看着劈向他的斧子,站在身后的冯天玉难以置信,牛头会杀马面。 但是砍来的斧子,渐渐落尽,却由不得冯天玉不相信。 就在冯天玉想拉开马面,避开劈下的斧子时,忽马面俯下身子,如此牛头砍来的斧子,竟是朝他砍来。冯天玉大吃一惊,便想要躲开,奈何距离太近,虽然后退了一步,斧刃还是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口子。 冯天玉艰险避开马面与牛头默契的暗算,但是牛头并没有收手,挥斧继续砍向冯天玉。 冯天玉此时双手还抓牢马面不放,自是难以招架牛头连连砍来的斧子。 但是避开几斧后,冯天玉又将马面拉到身前,挡在前面。这下牛头又束手束脚,不敢出手。 冯天玉脸上的伤口不停渗血,血珠在他脸上畅流,流到脖子上,他也不在乎。 “怎么,方才不是说马面死也无所谓,现在怎么不敢出手?” 马面呸的一声道:“废话,你的命岂会有我的命值钱,我的命换你的命当然划不来了。” 冯天玉出手捏住马面的脖子,笑道:“划不来又如何,现在你的命便捏在我的手里,划不划得来还不是我说的算。” 马面冷笑道:“你难道敢杀我?” 冯天玉道:“我看你们说的将军并非有意招降我,而是打算置我与死地,那我拉个江湖高手陪葬,有何奇怪?” 马面听得有理,吓得冷汗直流,急媚笑道:“冯少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冯天玉道:“我一直都在好好说话,是你们不好好说话。” 马面紧张道:“是,是,我们也好好说话。” 冯天玉道:“真要好好说话,那快让牛头把手上的双斧放下。” 牛头气道:“应该是你快把马面放了,留你全尸。” 冯天玉笑道:“你既然不答应,那我只好杀了马面。” 捏住马面脖子的手不禁一紧。 马面能感受到冯天玉加大了手劲,急对牛头道:“你还不快放下斧子,这小子可说的出做得到。” 牛头犹豫再三,马面又道:“难道你想看我被杀?” 牛头笑道:“当然不会,我们什么交情,我怎么忍心看着你被杀,我放下便是。” 他把双斧放在地上,离身前不远处。 冯天玉道:“那可还不行,你把斧子踢到我脚下来。” 牛头心里暗骂冯天玉狡猾,却又无可奈何将脚下双斧踢到冯天玉脚下。 冯天玉起脚踩住,牛头道:“我已经兑现承诺,现在你也该把马面放了吧。” 冯天玉笑道:“我不放你又待如何?” 马面急道:“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冯天玉道:“我就言而无信怎么样?” 牛头道:“言而无信,传到江湖,岂不让武林人士耻笑?” 冯天玉道:“有什么好笑,我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何况江湖讲究信义,你们为满清朝廷效力,实为不义,我言而无信,我们并没有什么区别?” 马面道:“是没区别。” 冯天玉道:“这不就成了,所以对你们两个不义之人,我没必要言而有信。” 牛头道:“你可是东方无我的徒弟,昔年东方无我以仁义信而行走江湖,为正邪两道所尊敬,你难道想让你师父蒙羞?” 提到东方无我,冯天玉顿时身子一震,心中一阵思量,他还是决定放了马面。 “好,男儿大丈夫,言而有信,放了你又如何。” 将链子收起,背后踹了一脚,将马面踹飞丈远,幸好牛头接住,不然只怕要摔个狗吃屎。 马面站稳,立即转过身来,恶狠狠瞪了冯天玉一眼,道:“我们可跟你没完。” 便要冲上去,忽发觉手上兵器竟然没了踪影,眼睛细看,发现自己的铁锤正被冯天玉踩在脚下。 当然冯天玉脚下还有牛头的双斧。 这双锤乃是精铁打造,重达百斤,是马面的随身兵器,跟马面闯荡江湖十几年,已经有了感情,眼下急道:“小鬼,把我的无敌神锤踢给我。” 冯天玉白了他一眼道:“你这破铁锤也好意思叫无敌神锤?” 马面急道:“我爱怎么叫与你何干?” 冯天玉笑道:“你破铁锤对你很重要吗?” 马面道:“那是当然,这把铁锤乃是我从东洋人手里花重金购得百斤精铁,又花重金请泉州有名的铁匠欧练子铸造了七七四十九天方得,你说是不是一件贵重的兵器。” 冯天玉笑道:“这铁锤倒是来得曲折。” 牛头不服气道:“这有何足道哉,我那双斧才珍贵哩。” 冯天玉道:“你这斧子又有何特别之处?” 牛头道:“这斧子乃是我花重金从色目人手中购得百斤精金,又请京城名匠锤炼九九八十一天打制而成,锋利无比。” 冯天玉听后道:“不错,你这斧子倒比这铁锤更贵重不少,更是江湖难得的一件兵器。” 牛头道:“那是当然。” 马面听在耳里,甚觉不舒服,笑道:“牛头,你的那破斧子不是当年上山为盗时抢了某个材夫所得,怎么还有此来历?” 牛头冷哼一声道:“那是我斧子太贵重,怕有人抢了去,倒是你的铁锤,我记得是你从采石场的某个工匠手里抢来的,怎么现在却说是东洋人手里购得精铁打造的?” 马面道:“我那是低调,但是也难以掩盖它是一件好兵器。” 冯天玉道:“这是不是一件好兵器你们都说的有理,却不知谁说的对,不如这样,我用铁锤砸斧子,若铁锤不能砸烂斧子,牛头说得有理,我再用斧子砍铁锤,若斧子不能把铁锤砍成几段,则马面说得对,你们俩如何?” 冯天玉的建议倒是符合马面和牛头的心意,两人同时道:“好!” 这样,于是冯天玉抡起铁锤砸向斧子,砸了几下,斧子竟然变成了一团,不再有刃,更瞧不出是斧子。 牛头看得心如刀绞。冯天玉道:“很明显是马面赢了。” 马面得意笑道:“我都看着呢,怎么样,牛头,你可服?” 牛头冷哼一声道:“好戏还在后头。”冯天玉又用斧子砍向铁锤,那斧子倒也如牛头所说,能削铁如泥,冯天玉砍了几下,竟将铁锤如豆腐般砍成数段,斧刃也有些翻卷。 这还是难以掩饰牛头胜利的喜悦,他对马面得意笑道:“怎么样,我的斧子不错吧?” 此时马面脸上肌肉不住抽动,白了牛头一眼道:“你还有心情高兴,难道没看到我们的兵器被这小子给毁了吗?” 牛头这才醒悟,只听叮当声响,冯天玉正用斧子往手上拷着的链子上砍,但是砍了几下,斧子便翻卷不堪,而铁链却一点痕迹都没有。 冯天玉扔掉斧子,又拿起那完好的铁锤往链子上砸,但是砸了几下,斧子便成了一块方铁块,而链子仍一点痕迹都没有,冯天玉气极:“什么无坚不摧的铁锤,什么削铁如泥的斧子,都是垃圾。” 把手中铁锤扔向远处。马面和牛头气极,但是不知为何大笑起来。 冯天玉不解道:“我毁了你们的兵器,你们不生气,却还笑得出来?” 马面道:“我们自然是生气,但是见你拿我们的兵器想弄断那链子,忍不住笑起来。” 冯天玉不解道:“哪里可笑?” 马面道:“你可知你手上所戴的铁链是什么材料打制?” 冯天玉看着链子,只觉沉重得很,也黑得发亮,的确不像是铁打制的链子,却又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莫非这是玄铁打造的不成?” 冯天玉开玩笑道,虽然他知道不可能,因为玄铁乃是打制绝世神兵的好材料,世间稀有。 只听那牛头道:“不错,小子有眼光,竟然看得出这链子乃是玄铁打制。” 冯天玉这可傻了眼,没想到他无意之言,却言中了,看着拷着手的链子,喃喃道:“没想到,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玄铁,此刻就在我手中。” 马面道:“这玄铁是很珍贵,但是我们将军怕你跑了,竟拿出这坚不可摧的玄铁链将你拷住,你现在身上就算插满翅膀,也难以逃出这铁牢。” 冯天玉一听,面露绝望之色。“你们将军真是看得起我。” 马面道:“谁让你是东方无我的土地,小心使得万年船。” 冯天玉坐在地上道:“好吧,你们不是要杀我去你们将军面前证明自己,现在我让你们杀我,尽管来动手。” 马面和牛头皆是一惊,他们未想到冯天玉竟然不想活了,虽然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他俩都不敢靠近,因为他们失去了兵器,而且冯天玉武功高强,要胜他只怕不易。 两人互视了一眼,似乎有了决定。 马面笑道:“我们不杀你。” 冯天玉惊的站起来道:“为什么?” 马面道:“杀你倒是便宜你了,不如让你今后余生就在这牢房里渡过,岂不更折磨人?” 暗无天日,手脚被束缚,这的确是比死了还惨。冯天玉想想都绝望,生无可恋。 牛头和马面大笑着走出牢房。 冯天玉无奈,牢房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他坐在地上等待,等待那将军派下一个人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五章 提亲 他目光呆滞看着地上。突然地上出现一双鞋,两条腿,一个人,一人手里提着个食盒。 冯天玉眼睛再往上抬,便看到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只见那个书生长得眉清目秀,冯天玉看清他的面貌后惊道:“侯方域?” 侯方域笑道:“没错,冯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冯天玉奇道:“你怎么会来?” 侯方域道:“因为我是孔有德将军手下,想来便来,不需要理由。” 冯天玉想起前面几个人或是奉将军之命劝他归顺,或与他师父有怨来杀他,想来侯方域年纪轻轻,不可能与东方无我有怨,必是来劝降。 “说罢,是不是你家将军派你来劝我为他效力?” 侯方域笑道:“冯兄弟不要误会,我和前面几个人不一样。” 冯天玉不解道:“那你来做什么?” 侯方域抬起抓着食盒的手,笑道:“我听闻小兄弟被将军抓获,念及相识一场,特地准备了些酒菜,来看望你来了。” 冯天玉与前面几个人车轮战了大半天,肚子的确有些饿,眼下听说有好酒好菜,喜道:“你还念及我,有心了,既然如此,那就坐近前来,我们好好叙叙旧。” “好……好……”侯方域答应着,脚却不敢向冯天玉踏近一步,保持着与他身上链子长的距离。 冯天玉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你既然是来叙旧的,却有何顾虑,连近都不敢近我,却如何叙旧?” 侯方域被冯天玉看穿心思,脸色皆一红,道:“冯兄弟说得是,我是来叙旧,只是之前的那些人却是来找冯兄弟的麻烦,我害怕冯兄弟不相信我的来意,道我与他们是一路,突然出手,倒令我防不胜防啊。” 冯天玉道:“放心,你即是诚心来看我,我自不胜感激,又岂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来来,快过来。” 侯方域咽了咽口水,向冯天玉走去。 冯天玉坐在地上,手拍着身旁的地上,笑道:“快来坐。” 侯方域看冯天玉表情真切,便放松戒心,走到他身边坐下。 冯天玉笑道:“这就对了嘛,快打开食盒,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快饿得没力气了。” “都是一些家常菜。”侯方域拿开食盒盖子,从里拿出几碟菜,有烤全鸡,红烧肉,清蒸鲫鱼,还有几壶酒。 “这还叫家常菜?简直就是山珍海味。”冯天玉看得食指大动,口水如飞瀑流出,接过侯方域递来的筷子,夹起红烧肉直往嘴里塞,似乎怕有人跟他抢一般。 侯方域看在眼里,都是哈哈一笑。 “冯兄弟慢些吃,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你不必着急。” 虽然如此说,但是冯天玉还是使劲夹菜往嘴里塞。待发觉侯方域只是看着自己吃,不禁问道:“你们怎么不吃啊?” 侯方域道:“来时我已吃饱,不饿。” 冯天玉把嘴里的东西咽进肚子里,脸上神秘一笑道:“你不吃,难道是往菜里下了毒药?” 侯方域惊的站起身来,解释道:“冯兄弟不要误会,我岂是那种人。” 冯天玉看他紧张的样子大笑起来。 侯方域满脸疑惑,不知他为何发笑。 冯天玉道:“我现在被困在牢房里,生不如死,就算你在酒菜里下了毒也无所谓,不过是死罢,早晚的事情。” 侯方域道:“冯兄弟这么说,可是相信了我没有下毒?” 冯天玉拿起筷子又夹了块肉,塞进嘴里。 “我不相信你的为人,方才也不会猛地吃菜。” 侯方域顿松一口气。 冯天玉道:“你快坐下。” 待侯方域坐在他身旁,冯天玉拿过一壶酒,道:“你不吃菜也罢,但是岂能不喝酒,来,我们痛快喝一场。” 侯方域也不推辞,各自拿起一壶酒,两人便碰着酒壶整壶酒喝起来。 似分离多年的故友,难得一聚,这一喝便似没完没了,很快带来的几壶酒便被二人干的一干二净,几个酒壶散落在地。 最后两人半醉,背靠着背,倚在一起。 冯天玉笑道:“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那王金虎是不是你杀的?” 侯方域道:“你觉得呢?” 冯天玉道:“我猜就是你。” 侯方域道:“那我要恭喜你猜对了。” 冯天玉道:“那武林贴也是你塞进我的衣服里?” “没错。” 冯天玉道:“那时你我无怨无仇,却不知你为何要陷害我?” 侯方域道:“那时我只想栽赃唐飞剑,而将武林帖藏在你身上,待日后取回,可惜冯兄弟多管闲事,为唐飞剑说话,还查到了我的头上。” 冯天玉道:“你栽赃与我,现在又来看我,不怕我对你动手吗?” 侯方域道:“不怕,只因敬重冯兄弟为人,若能死在冯兄弟手上,毫无怨言。” 闻言,冯天玉觉得侯方域倒是有血性的男儿,只可惜为满清朝廷所用,做一些违背江湖道义之士,但想那王金虎为人,也觉得死不足惜。 两人聊了一些江湖轶事后,冯天玉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与你作对,你们满清朝廷的走狗,我是未来的武林正道盟主,看来以后我们还要作对下去。” 侯方域惊道:“冯兄弟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竞选盟主?” 冯天玉道:“没错。” 侯方域道:“以你的武功若是参加武林大会,说不定能当选盟主之位。” 冯天玉道:“那就呈你吉言。” 侯方域道:“可是参加武林大会的人都有武林帖,冯兄弟并没有得到邀请,怎么参加?” 冯天玉笑道:“学你的,没有就抢。” 侯方域道:“想不到我和冯兄弟也是同一类人。” 冯天玉道:“可别这么说,你我现在虽然相谈甚欢,但是志向可不一样,我争武林盟主乃是抗击满清朝廷,与你恰好相反。” 侯方域道:“虽然你我立场不同,但是我却很欣赏小兄弟的为人,不然现在也不会来见小兄弟你。” 冯天玉道:“没错,现在我竟然与你这个满清走狗在一起喝酒,但愿将来满汉和睦,大家以后也能像我们现在一样喝酒聊天,那才叫痛快。” 侯方域道:“小兄弟的话竟然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实在是巧极,妙极。” 冯天玉道:“哦,你也有此想法?” 侯方域道:“没错,我也厌倦这乱世纷争,真希望满汉之间以后能和睦共处,共治天下。” 冯天玉叹气道:“只可惜这想法如此的荒缪,满清朝廷暴烈,屠杀汉人,这乱世怎么可能停下来?” 侯方域道:“也不能说没有可能。” 冯天玉笑道:“那我倒要听听,你的高见。” 侯方域道:“现在乱世纷争仍未停止,但是有一边倒下,那时天下一统,便也就没了纷争,天下也就太平,不是吗?” 冯天玉听了点点头,赞同道:“没错,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只是满人胡虏一统中原,我汉人岂能甘心,只怕天下大统,人心不统。” 侯方域道:“要想人心大统,便要消灭掉那些反抗煽动造势之人,这就需要冯兄弟的帮助。” 冯天玉自然乐见天下太平无事,听了侯方域的话,便问:“你快说看,我能做什么?” 侯方域道:“难得冯兄弟有如此远见与胸怀,即是如此,我那就说了。” “快快说来。” 侯方域道:“现在造谣生事者,乃是那些江湖帮会。几天后武林大会,冯兄弟若是当上武林盟主,江湖上各大门派都将听从你的号令,若你能将他们引入朝廷设下的埋伏圈里,那时将他们全歼,这些作乱之人被消灭,便没了纷争,天下不就太平。” 听起来说得倒是有理,冯天玉笑道:“这是好计,可是为什么不是你们这些满清走狗将清军带入义军包围圈之中,将满清朝廷推翻,由我汉人一统天下的好。” 侯方域道:“那不是汉人势弱,满人势盛,唯有助满人一统天下。” 冯天玉道:“可惜就是因为你们这些满清走狗,吴三桂,耿仲明,尚之信,孔有德之流,助长了满人之势,以致汉人天下似梁之殿,摇摇欲坠。” 侯方域闻言羞愧,无言以对。 冯天玉醉醺醺,笑道:“酒后吐真言,你还是说实话吧,来找我有什么目的?” 侯方域一听,酒意顿时醒了三分,他站起身来,道:“我真的只是来找小兄弟喝两杯。” 冯天玉道:“可我感觉你是来做说客,来劝说我为满清效力。” 侯方域道:“冯兄弟不要误会,我只是见冯兄弟被锁拷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心中替冯兄弟难受,是以才有劝说冯兄弟归顺大清朝廷想法,如果冯兄弟不想听,不说便是。” 冯天玉想了想,叹气道:“其实你们说得在理,也许归顺大清朝廷才是我唯一出路。” “真的?”侯方域一听,面露喜色。 冯天玉又道:“只是要我归顺大清朝廷也可以,但要答应我一件事,不然我是不会归顺大清朝廷的。” 想来条件不太过分,孔有德都能办到才是。 “不知冯兄弟所说是何事?” “我要娶孔四贞做老婆!” 娶孔四贞!侯方域脸呈猪肝色,这要求实在不切实际,他不禁大笑道:“冯兄弟真会开玩笑,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冯天玉道:“我可不是开玩笑,我可是很认真的。” 侯方域这才止住笑,见冯天玉一脸严肃,不想说笑,不禁皱眉发难 “娶孔小姐,这怎么可能,孔有德将军打死都不会同意的。” 冯天玉道:“像我这样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赛潘安的少年英雄,跟孔四贞成亲并不过分,而且我归顺大清朝廷,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后,便可施行请君入瓮,瓮中捉鳖的好戏,那时将各派一网打尽,**扫清,太平盛世,不就可以实现,对孔有德来说可是大功一件。” 侯方域听得有理,直点头。侯方域道:“你尽管把我的话传达给孔有德,让他考虑一下,这可是立功消灭叛党的好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经过一番思索,侯方域有了决定:“既然冯兄弟如此想,我将这想法说与将军,请他考虑。”说完便一溜烟走出了牢房,似乎方才喝的那几壶酒,一点没沾似的。 而冯天玉此时酒足饭饱,好不舒服,躺在地上便要呼呼大睡,等待侯方域的好消息。 侯方域走出牢房后,来到军营帅帐,营帐里除了方才进过牢房的北寒雪,李三笑,沙狂飞,牛头和马面,还有成须鹤,孔四贞。 而营帐正前,一个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着堂下几个人,这人便是满清朝廷征南大将军孔有德。 看见侯方域走近帐前,孔有德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侯方域道:“回将军,冯天玉那小子已经答应为将军效力。” 这话一出,北寒雪,马面,牛头,李三笑和沙狂飞都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孔有德道:“还是你有本事,不像他们几个,连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弄了一身伤。” 牛头一听,不高兴道:“将军,你交待我们的任务是去试探冯天玉武功有多强,而侯方域却是去劝降,怎么能相提并论?若是交起手来,侯方域只怕伤得比沙狂飞还重。” 孔有德道:“我是让你们去试探冯天玉武功有多强,也吩咐你们伺机劝说他为本将军效力,而你们非但没试出他武功深浅,还被打成重伤,甚至沙狂飞又断了一条腿,成了废人。” 沙狂飞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不作言语。 成须鹤问侯方域,道:“冯天玉真的愿意为将军效力?” 侯方域道:“没错,冯天玉那小子吃软不吃硬,我一顿酒菜加三两句甜言蜜语,他便答应为将军效力。” 孔有德高兴的站起来道:“做得好,得此高手,可如虎添翼,快叫人将冯天玉带来。” 岂知北寒雪冷笑道:“只怕侯方域没有把话说完罢,将军不要高兴得太早。” 孔有德坐回太师椅,道:“北寒雪这话什么意思?” “按照将军吩咐,我也曾劝说冯天玉为将军效力,他也曾答应在下。” “哦。”孔有德奇道:“即是如此,你回来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北寒雪道:“我不说,只是因为冯天玉提出了一个条件,那个条件我认为将军不会答应,是以没有说出来。” 孔有德道:“什么条件?” 北寒雪道:“冯天玉跟我说,要想他为将军效力,除非让他做将军的位置。” 孔有德一听,大笑起来。 北寒雪,李三笑,牛头,马面等,房间里的人也都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 唯有侯方域脸色紧绷,颤抖着身子。 忽孔有德停止住笑声,其它人的笑声也嘎然而止。 孔有德看向侯方域道:“北寒雪说到的条件,相信你不会有吧。” 侯方域道:“回将军,冯天玉没有和我提过北寒雪所说的条件。” “那就好。”孔有德满意的点了点头。 侯方域接着道:“但他的确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孔有德眉头紧皱,问:“什么要求?” “他要孔小姐嫁给他做老婆。” 孔有德柳眉倒竖,怒道:“亏你还有脸说出来,我要杀了你,以解我心头之恨。” 侯方域急道:“将军,冯天玉少年英雄,不失为佳婿。得此良翼,武林乱党便能铲除,将军便能专心对付李定国!” 孔有德听后觉得有理,点了点头道:“说的没错,没了江湖义军相助,打败李定国指日可待。” 侯方域看到转机,顿松一口气道:“将军英明,高瞻远睹。” 孔有德心中纠结,看向孔四贞道:“不知贞儿是否愿意嫁给冯天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婚论嫁,孔四贞此时早已面色羞红。 她早已被冯天玉高深莫测的武功,英俊潇洒的气质,莫名其妙的帅气所折服,芳心暗许。 此时多对眼睛注视她,不禁扭捏作态,娇羞不已。 “一切听凭爹安排。” 孔有德闻言松了口气,大笑道:“那就好。” 他发现成须鹤脸色发愁,不禁问道:“道长可有什么想法?” 成须鹤道:“冯天玉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贞儿若是嫁给他,必定是个好归宿。” “哈哈哈,道长也这么觉得,好,不巧三日后是我生日,那就在那一天为他们举办婚礼。” 他话说完,忽有一小校跑了进来,道:“禀将军,吴三桂将军世子吴应熊来拜见将军。” “哦,他来干什么?”孔有德不解。 成须鹤道:“为何而来,让他进来不就知道了。” 孔有德道:“没错,让吴应熊进来。” 小校领命而去。 很快便从帐外走进一个少年,不过十六七岁,长得眉清目秀,此少年便是吴应熊。 吴应熊手拿一个木盒来到堂前,鞠躬拜道:“见过伯父。” “世侄不必多礼,不知此来有何事?” 吴应熊道:“我此来有三件事。” “不知是何事?” 吴应熊道:“一是来向伯父报信,距我爹探子得报,南明李定国部队入了江西,希望伯父小心。” 孔有德闻言大骇,李定国部进入江西,他竟一点都没有发现,但是他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疏忽大意,尤其是吴三桂儿子面前。 “李定国部进入江西我早已得知,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吴应熊道:“如此最好,第二件事是伯父大寿将近,我爹特派我来给伯父送来千年人参一支。” 他将手中木盒递给了一旁的孔四贞。 孔四贞接过递给孔有德,孔有德打开木盒一看,只见盒中果然躺着一根人参,肉质肥厚黄白色,圆柱,下面稍有分枝。 的确是千年人参,世所罕见,甚是珍贵。 “呵呵呵,吴将军有心了,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不知第三件事是何事?” 吴应熊看向孔四贞,咽了咽口水道:“我想向伯父提亲。” “提亲!”营帐里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孔有德更是难以置信。 “没错,我这次来是向孔小姐提亲。” 孔四贞道:“我不同意。” 吴应熊闻言,眉头一皱。 孔有德道:“贞儿不答应,我也没办法。” 吴应熊大笑道:“我不过说说,孔小姐既不愿意,那也就罢了,如此,小侄先告辞。” 转身离去。 待吴应熊走出帐外,成须鹤道:“将军,这番拒绝吴应熊,只怕吴三桂会不高兴,生出嫌隙来。” 孔有德叹气道:“其中道理我岂会不知,只是没办法,贞儿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孔四贞笑道:“谢谢爹。”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六章 密会 才忽的一觉惊醒,冯天玉立起身子,用长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方才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自己与人成亲,在洞房花烛夜之时,他挑开新娘盖头,发现新娘子是花虎。 冯天玉此时惊醒过来,暗暗庆幸不过是个梦。 “扫兴,梦到谁不好,梦到花虎,倒霉。” 他正自嘲,忽听牢门打开,走进一个少女。 冯天玉不禁揉了揉眼睛,但见那少女穿着蓝色衣裙,长得眉清目秀,亭亭玉立。 只道还在梦中,他用手狠狠在脸上捏了一把,直把脸颊捏的红肿一块,亦不禁惨叫一声。 但听少女噗嗤一笑,道:“你无缘无故,为何要揪自己的脸。” 的确不是梦,冯天玉苦笑一声,道:“我以为在做梦见到了仙女,可是发现不是。” 蓝衣女子道:“你真会说话。” 冯天玉盯着女子看,不禁觉得眼熟。 “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蓝衣女子淡淡一笑道:“难道你没有看出我来?” 冯天玉感觉似曾相识,却又看不出是谁,无奈摇了摇头。 蓝衣女子道:“看来我现在这个样子和男装打扮差别很大。” 这话让冯天玉如遭雷击。 “你是孔四贞!”他吐口而出。 “没错,就是我。” 冯天玉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大美女。” 孔四贞听后面露喜色。 “你喜欢就好。” 冯天玉感觉有些不对劲,在她心中,孔四贞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而现在她却一付小女人打扮,倒是令他难以接受。 看到冯天玉脸色不对劲,孔四贞道:“怎么?你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虽然看起来怪怪的,但是与他有什么关系? 冯天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孔四贞脸色羞红道:“你还装,明明知道人家是故意穿给你看。” 穿给我看! 冯天玉眉头一皱,道:“你什么意思?” 孔四贞手卷衣角娇羞道:“你喜欢人家也不打声招呼,却让侯方域提亲,现在还装傻充愣。” 冯天玉这才明了,想来侯方域已向孔有德提起将孔四贞嫁给他,现在看孔四贞模样莫非她竟是对自己有意思! 能让一个冷酷无情的女子看上,看来自己魅力还是不错。 可他提娶孔四贞不过权宜之计,想寻机逃走,眼下也只有逢迎。 冯天玉含情脉脉看着孔四贞,道:“贞贞,你现在换回女儿装实在是美若天仙,我见犹怜。” 孔四贞惊喜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比昭君,似嫦娥,赛西施,倾国倾城,颠倒众生,令人天下男人倾倒。” 孔四贞的脸已红到脖子根,只见她娇声道:“讨厌。”然后转身离去。 冯天玉摇头叹道:“感情这事看来能改变一个人。” “你说的没错,这感情的确能改变一个人。” 孔四贞才离去,成须鹤又走了进来。 冯天玉道:“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看你。” 冯天玉道:“看来我长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赛潘安,连你都被我的魅力所折服。” 成须鹤淡淡一笑道:“你真会说笑,你心里知道我是来干什么。” “为了李自成的宝藏?” “没错。” 冯天玉道:“告诉你也无妨,李自成死前给我念了一首诗。” 成须鹤心喜,急问:“快把诗念给我听。” “那你可要听好了。”冯天玉清了清嗓子念道:“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花。” 这不过是一首耳熟能详的诗,成须鹤在心里默念了几遍,也没发觉其中涵义。 “你骗我,这不过是一首小孩都会背的诗。” 冯天玉道:“李自成背的就是这首诗,我现在已经说与你听,你猜不出来其中涵义,怪的了谁。” 成须鹤怒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找死。” 出掌向冯天玉攻去。 拍出几掌,攻向冯天玉三十六处要害部位,冯天玉亦出掌相迎,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互拆两百招方止。 两人气喘吁吁,冯天玉道:“我现在可是孔有德未过门的女婿,你现在出手杀我,不怕孔有德怪罪你?” “怪罪我,他敢!”成须鹤道:“这些年若不是我辅助他,他岂有今天这个位置。” 冯天玉道:“纵然如此,你还是他的一条狗,等我与孔四贞结了婚,孔有德便会放了我,到那时一定杀了你!” 成须鹤一听,不禁吓一跳,到时冯天玉手脚毫无束缚,他如何能敌得过冯天玉? “你真的打算投靠孔有德不成?” 冯天玉道:“投靠孔有德,享受荣华富贵,有什么不好。” 成须鹤道:“可惜我看你并不像喜欢孔四贞,你想利用孔四贞让孔有德为你解开枷锁。” 冯天玉道:“是又如何,只要孔有德放了我,我就杀了你。” 成须鹤不禁担心起来,他决定阻止孔四贞嫁与孔有德。 “咱们走着瞧。”他转身离去。 冯天玉笑而不语,但是心里暗暗担心,现在就看孔有德把他看得有多重要了。 此时已是黑夜,月明星稀,大营火把燃起,帅帐内孔有德和军中大将商议婚礼筹备之事。 见成须鹤进营帐,孔有德叫退部将,问:“那么晚,道长有伤在身,怎么还不休息?” 成须鹤道:“我想请将军考虑贞儿嫁给冯天玉。” “为何,白天道长不是不反对他俩?” 成须鹤道:“那时感觉好事一桩,没有多细想,后来发觉,实在万万不可行。” 孔有德面露惊色,问道:“有何不妥之处?” 成须鹤道:“将军想想,冯天玉他不一定是真心娶贞儿,极有可能借贞儿想逃出牢笼。” 孔有德同意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成须鹤接着道:“何况吴三桂之子吴应熊前来提亲,将军与吴三桂同是朝廷征南大将,要是生了嫌隙,只怕对战局不利。” 孔有德道:“道长之言,我同意,可是贞儿那里却是不知如何说起。” 成须鹤道:“有些事情是不能两全,所以将军得做出选择。” 孔有德心中琢磨,念及冯天玉武功高强,还有孔四贞的心思,他叹气道:“我看还是按计划进行,毕竟贞儿开心。” 成须鹤还想再言,孔有德道:“本将军累了,道长也回去休息吧。” 暗恨在心,成须鹤回到自己营帐内,刚要躺下床睡觉,发觉桌子上有一张纸上。 拿过手上一看,但见纸上写着:明天午时北边树林见。 落款是吴应熊。 “他怎么会要见我?”虽不知道有何目的,成须鹤却也还是要去见上一面,看看吴应熊要耍什么花招。 第二天午时,北边树林外,成须鹤如约而至,但不见一个人影。 他眼睛扫视四周,朗声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吴世子出来吧。” 果然,但听一阵笑声从一颗大树后响起,且走出一个少年公子,但见他眉清目秀,手持把扇,步态翩翩,向成须鹤走来。 “道长真是准时。” 成须鹤冷哼一声道:“你有话请讲,免得久了让人看到,误会。” 吴应熊笑道:“误会便误会,这样道长就可以光明正大离开孔有德,为我爹效力。” 成须鹤道:“吴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吴应熊道:“没什么意思,只希望道长弃暗投明,为大清效力。” 成须鹤道:“你这话可就不对,难道我在孔有德手下便不是在为大清做事?” 吴应熊道:“谁不知道孔有德有今天都是道长辅佐,但是享受朝廷嘉奖的是孔有德,而非道长你,我爹都替道长不值得,想请道长为他效力,他会为道长请功。” 成须鹤听后,心中亦觉得辅佐孔有德几年,竟然什么都没有得到,更想到他竟不考虑自己的建议,阻止冯天玉与孔四贞成亲,心中更恼。 吴应熊看到成须鹤脸色转变,心中暗喜。 “只要道长愿意,我爹随时恭候你。” 成须鹤道:“容我几天考虑。” 说完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林中又跃出两个人,一个长得像牛一样强壮,一个长得像马一样瘦削,长得如此奇异,令人一眼便难以忘记,两人正是牛头马面。 待走近,马面道:“吴公子,看来成须鹤有些动心了。” 吴应熊道:“我也看出来,若是没了成须鹤,以孔有德之才,绝对斗不过李定国孙可望,那时只要我爹坐观虎斗,待孔有德被击败,平南将军就只有我爹一人,那时消灭南明,功劳亦只有我爹一人,盖世战功,封王拜相,指日可待。” 牛头谄笑道:“到那时公子便是小王爷了。” 吴应熊听后大笑不止。 他岂知在不远处的树丛里,有两个人将他们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此人就是唐飞剑和唐小妹,他二人追寻冯天玉至此,未想到无意看到且听到吴应熊和成须鹤见面。 “哥,吴三桂和孔有德好像不和。” 唐飞剑点了点头。 但听那吴应熊继续道:“牛头马面,你们说孔有德将孔四贞嫁给一个叫冯天玉的人。” 唐飞剑和唐小妹闻言大吃一惊。 那马面道:“没错,那冯天玉是昔日江湖第一高手东方无我的徒弟,练的绝世武功,不但将成须鹤打成重伤,还打败李三笑,北寒雪,沙狂飞等一干江湖高手。” 吴应熊听得大吃一惊。 “那冯天玉果真如此厉害?” “没错,我二人亲眼所见。” 吴应熊道:“怪不得孔有德舍得将孔四贞嫁给他,怪不得孔四贞会如此钟情与他,现在看来冯天玉倒是一块稀世珍宝,人人夺之。” 牛头道:“将军这话莫非是说想将冯天玉亦收为手下不成?” 吴应熊道:“我的确有此心,只是不知道怎么和他见上一面才好。” 的确大营防守重重,连一只苍蝇都难以混进,更不必说一个大活人。 马面笑道:“这还不容易,公子要想见冯天玉,我们便可以安排。”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吴应熊道:“你们如何安排?” 牛头道:“只要我们偷出一套军甲,公子便可在大营中畅行无阻。” “不错,倒是好主意。” 一旁偷听的唐飞剑听到此处眼睛一亮。 “也许我们可以利用他们救冯天玉。” 唐小妹道:“如何救?” 唐飞剑道:“看我的。” 只见他从树丛中钻出,朗声道:“想不到孔有德竟会有两个吃里扒外的手下。” 吴应熊和牛头马面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唐飞剑走来,吴应熊问道:“阁下是何人?” 唐飞剑恭手道:“在下唐飞剑,是四川唐门少门主。” 吴应熊恭手道:“久仰久仰,不知唐兄为何在旁偷听我们讲话?” 唐飞剑道:“非我有意听你们的话,实因我兄弟冯天玉被孔有德手下所抓,藏在此处待时机解救,不巧听到几位的话。” 吴应熊眼睛一亮:“唐兄与冯天玉是兄弟?” “算不上兄弟,不过萍水相逢,互视为知己罢了。” 不管如何总算相识,吴应熊要拉拢冯天玉,也少不了讨好唐飞剑,毕竟四川唐门在武林威名远播。 “唐兄放心,我亦仰慕冯兄弟大名,正打算晚上进去解救他。” 唐飞剑道:“吴公子真是侠义为怀,我愿意晚上和你一起去解救冯天玉。” “有唐兄同行,想必一定能救出冯兄弟。” 一旁的牛头马面不禁笑出声来。 吴应熊眉头一皱,道:“二位为何发笑?” 马面道:“公子不知那冯天玉被孔有德用玄铁链所缚,要想救他出来,谈何容易。” 吴应熊不禁皱眉:“那该如何是好?” 牛头道:“其实倒也简单,只要从孔有德那里得到玄铁链钥匙便可。”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七章 有伏 一  待得夜深,吴应熊和唐飞剑穿上牛头马面给他们带出来的衣甲,混入了军营。 军营里防守并不是那么严密。 吴应熊和唐飞剑按照牛头马面二人的指示来到牢房门外。 牢房外有几个士兵在看守,见吴应熊和唐飞剑靠近,急上前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 吴应熊道:“我们有事要进牢房。” “可有将军指令?” 指令?他们哪里有什么指令。 吴应熊道:“没有。” “没有就请你们离开。” 唐飞剑笑道:“既然来了,怎么能就这么走。” “什么意思?” 唐飞剑道:“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请你们躺下睡上一觉。” 他紧捏住的手一挥,便有白粉喷向那几个士兵,那几个士兵便要反应,但是身子摇晃两下便晕倒在地。 吴应熊道:“唐门不会是使毒高手,佩服。” 唐飞剑得意道:“我们还是快进去,免得被人发现要走来不及。” 走进牢房里,只见冯天玉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喝酒吃肉,桌上酒菜好不丰盛。 吴应熊和唐飞剑不禁难以置信,这坐牢竟有这般享受。 冯天玉似乎感觉到有人看他,抬头一看,见是两个士兵,招呼道:“两位军爷好,只可惜牢门锁着,不然请你们进来喝一杯。” 吴应熊道:“果然名不虚传,冯天玉果然为人豪爽,这杯酒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喝上。” 但见他拔出身上的腰刀,砍掉缚着牢门的铁链,似切菜一般,但见链子掉落,牢门亦被推开。 冯天玉迷糊的脑袋顿时清醒,因为他看出吴应熊那一刀不简单,眼前两个士兵非普通士兵。 但见吴应熊和唐飞剑走进门来。 冯天玉笑道:“请坐。” 吴应熊和唐飞剑坐下后,冯天玉给他们倒了两碗酒,二人一饮而尽。 冯天玉拍掌叫好。 “两位既然喝了酒,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来找我有何贵干?” 吴应熊道:“来救你。” “救我?”冯天玉难以置信。 “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为何要救我?” 唐飞剑笑道:“看来冯兄弟真的看不出我来。” “你?”冯天玉擦了擦醉眼朦胧的双眼,盯着唐飞剑,好一会儿才道:“阁下倒是眼熟得很。” “哈哈哈,我们相识一场,你眼熟不奇怪。”他摘下了头盔。 冯天玉看后惊喜:“唐兄!” “正是我。” 冯天玉道:“你怎么来了?” 唐飞剑道:“我欠冯兄弟一个人情,这不追着来还,将你救出去。” 冯天玉道:“救我这事还是算了,咋们先喝几杯。” 他又倒上了两杯酒,但见吴应熊长得丰彩神奕,不禁心生好感。 “这位是?” 唐飞剑介绍道:“他叫吴应熊,是我遇到的一个少年侠士,听闻冯兄弟为人,特来与我解救你。” “哦,原来如此。” 吴应熊道:“闻名不如见面,冯兄在这牢房粗鄙之地,竟显示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潇洒豪迈,令小弟佩服佩服。” 冯天玉摆手笑道:“不过苦中作乐罢了,鸟笼再安逸,小鸟尚且思天。我即是潇洒之人,又岂会愿意甘心在被囚禁在这牢笼之中。” 吴应熊道:“冯兄有此心,我和唐兄自然会助你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冯天玉举杯敬他二人,吴应熊和唐飞剑一饮而尽。 “好意心领,出去就算了。” 唐飞剑道:“为何,莫非冯兄弟甘愿深陷这囹囵之中?” 冯天玉道:“非也,只是我手中镣铐乃是玄铁链,没有钥匙是难以去掉。” 吴应熊本不信孔有德会拿比黄金还贵重的玄铁链捆缚冯天玉,现在看了不禁暗暗吃惊。 “若是如此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冯天玉道:“不要想这烦心的事,今天两位来此,咱们就要痛快喝一杯,一醉方休。” 吴应熊道:“醉还是算了吧,喝醉酒,若是让孔有德发现,我们岂不是难以逃离。” 冯天玉点头道:“言之有理,那咋们就喝上两三杯吧。” 如此三人干了几杯,吴应熊道:“我实不忍冯兄弟被关押在这牢狱之中,现在我便去孔有德房中将钥匙偷来,救你出去。” 他起身便走出牢房。 冯天玉想叫住他,但是吴应熊走的快,一下子就消失在他眼前。 吴应熊仗义,令冯天玉很是感动,他急对唐飞剑道:“唐兄,不能让吴兄弟冒险,你快去拦住他。” “好。” 唐飞剑喝了一碗酒,追了上去。 此时吴应熊已走出大牢,唐飞剑拦住了他道:“吴兄弟,不能冲动。” 吴应熊道:“怎么?唐兄是想看冯兄被关在牢中受苦?” 唐飞剑道:“我自然于心不忍,不然我现在也不追了出来。” 吴应熊道:“这还差不多,现在我们就去找孔有德的营帐。” 孔有德的营帐自然是军中最大也是防守最严密的那一顶,所以吴应熊和唐飞剑很快便找到了营帐。 但见营帐外有数十金甲护卫在营帐四周巡逻,只怕一只苍蝇也难以进去。 “防守如此严密,看来这一定是孔有德那条老狗的营帐。” 唐飞剑表示同意。 吴应熊道:“我去引开那些护卫,你进营帐杀了孔有德,找到玄铁链钥匙,然后救出冯兄弟。” “不行,太危险,还是由我去。” “唐兄不必再争,这么危险,还是我去的。”他话没说完,身子跃出,似鬼魅般冲向营帐外的护卫,出手劈出两掌,那些护卫虽然衣甲精良,也被他打得口吐鲜血死去。 “什么人!” “你们这些笨蛋,我是刺客都看不出来。”吴应熊无奈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看不出来,只是没想到会有人敢在重重守卫之下,毫无声息出现,并出手杀人,此时听到对方自称是刺客,都拔出剑喝道:“原来是刺客,好大胆子,给我放下手中剑,束手就擒。” “我束手就擒,你们也说的出口。” 说着疾攻上去,出掌间又劈翻两个护卫。 “好大胆的刺客,得寸进尺,不可原谅,兄弟们,砍他!” 说着几十个护卫举起明晃晃的砍刀向吴应熊冲去。 吴应熊道:“你们竟然以多欺少,那就不好玩了,我先走一步。”说着急忙逃开。 引开守卫,危险重重,弄不好会被擒拿,吴应熊之举,唐飞剑不禁深受感动。 待其它护卫都去追杀吴应熊,营帐前只剩下两个护卫。 唐飞剑急忙上去将他们击倒在地,然后走进营帐。 此时营帐内灯火通明,一张大床摆在正前,床上被子隐约隆起,似乎有人在睡觉。 唐飞剑大步走了上去,出手揪住被子掀开,发现空空如也,不过一个枕头罢了。 “不好,孔有德不在这营帐内。” 此时已然惊动军营,万万不能久留,身子一动,急跑出营帐,但是才走到外面,便看眼前火光冲天,营帐四周都是黑压压一片人头,唐飞剑已经被包围住。 但见士兵中走出关东四怪,柳三娘笑道:“阁下深夜来访,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们也好迎接一下。” 唐飞剑道:“我是来偷东西,怎么能声张,说出来可就偷不到了。” 李鹤道:“这么说你偷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唐飞剑摇了摇头。 “你们将军太狡猾,我这一趟只怕要白走一趟了。” 张豹尖着嗓子道:“何止白来一趟,你还得留下一条命。” 唐飞剑道:“想要我的命,你们也得有本事拿才行。” 王貂道:“好大的口气,先吃我几剑!” 他身子飞出,挺剑刺向冯天玉。 唐门对拳脚功夫并不擅长,是以唐飞剑并不打算与王貂短兵相接,待王貂杀来,便出手一伸,袖子里有剑射向王貂。 见有寒光袭来,王貂大吃一惊,急忙收剑抵挡,但听“当”的声响,王貂看看将唐飞剑射出的袖里剑,惊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李鹤惊道:“四川唐门袖里飞剑,你是唐门什么人?” 唐飞剑道:“我是唐门少门主唐飞剑。” “怪不得会使飞剑,原来是唐门中人,闻名不如见面,我也来领教唐门暗器。” 李鹤大叫一声,手持双钩,向唐飞剑袭去,虽是一把年纪,身子矫健如燕,眨眼间便至眼前。 唐飞剑暗暗心惊,但见银钩划来,急忙躲闪。 李鹤手中双钩又连绵挥出,直击他的要害部位。 面对连绵不断的攻势,唐飞剑虽侥幸躲过几十招,但是李鹤是个老江湖,要对付手无寸铁的唐飞剑,实在手到擒来。 但见他一钩划向唐飞剑喉咙,唐飞剑急忙侧身,艰险躲开,可惜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岂知李鹤一钩划向他的喉咙之时,一钩同时钩向唐飞剑腿肚。此时却觉脚下一疼,他惨叫一声倾倒在地。 “哈哈哈,姜还是老的辣,小子你还是太嫩了。” 李鹤看着唐飞剑一阵大笑。 唐飞剑冷哼一声:“要杀要刮随便,眉头皱一下,就不是唐门之后。” 李鹤道:“算你是条汉子,我成全你。” 他抬起弯钩,便要削向唐飞剑的脖子,可是钩落至一半,便见一道寒光掠来,截住李鹤的月牙钩。 李鹤大吃已经,看见挡住他杀唐飞剑的人是娇媚的柳三娘,怒道:“柳妹子,你拦我做甚?” 柳三娘道:“此人还是交给将军处理的好。” 李鹤咬了咬牙,冷哼一声道:“好,就交给带去找将军好了。” 柳三娘令人将唐飞剑带到一营帐内。 营帐布置富丽堂皇,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隐隐有一付威严,正是满清征南将军孔有德 “将军,刺客抓到了一个。” 孔有德道:“不是有两个刺客,怎么才见到一个?” 柳三娘道:“另一个跑了,只能抓住这一个。” 孔有德怒而拍桌,道:“这点事都办不好。” 柳三娘道:“王貂张豹李鹤三人已去追,相信很快便能抓到那人。” 孔有德满意点了点头,问:“可知道那刺客来历?” 柳三娘道:“逃跑的那个不清楚,抓到的这个乃是四川唐门少主。” “哦,四川唐门。”孔有德心中奇怪,唐门在江湖中不为正道鄙视,实在想不出他们为何要刺杀自己。 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向唐飞剑。 “说,为何要行刺本将军?” 唐飞剑道:“不为什么,我只不过想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玄铁链的钥匙。” 孔有德奇道:“你要那钥匙做甚?” 唐飞剑道:“我要救我的兄弟冯天玉。” 孔有德道:“原来如此,为冯天玉而来,那冯天玉倒是一个少年英雄,只可惜冥顽不灵,我如何劝降他都不愿归降与我。” 唐飞剑道:“想不到将军有鱼求水之心,令人感动,若是将军愿意,可将我和冯天玉关押在一起,我会劝说他为将军效力。” “真的?” “全力以赴。” “好,我就将你安排与冯天玉在一起,希望听到阁下好消息。” 孔有德令柳三娘包扎好伤口,便将他送到与冯天玉同一个牢房中。 冯天玉看着唐飞剑被被拖进牢房中,心中一揪,问道:“怎么回事?” 唐飞剑苦笑道:“孔有德太过狡猾,我中了招被他俘虏,脚也被关东四怪李鹤弄伤。” 冯天玉一阵内疚。 “这下我可就欠你一份情了。” 唐飞剑笑道:“好吧,这份人情你一定要还,如果我残废,你就做牛做马报答好了。” 未想到对方还蹬鼻子上脸,冯天玉道:“想得倒美。” 唐飞剑叹气道:“现在可好了,没有帮你夺得钥匙,我自己也赔了进来,现在谁能救我们?” 冯天玉道:“那吴应熊难道没有被抓?” 唐飞剑摇了摇头。 “既然牢里没有看到他,也许他已逃出去。” 冯天玉道:“要是能有天兵天将相助就好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八章 义军 一  吴应熊的确是逃出了军营,他不知道唐飞剑是否找到钥匙去救冯天玉。 当他来到树林中时,唐小妹和花虎从林中跃出,将他截住。 吴应熊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道:“原来是唐姑娘。” 唐小妹道:“你怎么独自一个人回来?我哥呢?还有冯天玉可救出来?” 吴应熊摇了摇头,将他与唐飞剑如何密谋偷玄铁链钥匙的事告诉了唐小妹。 唐小妹道:“这么说也许我哥已经拿到钥匙,现在正在救冯天玉。” 吴应熊愁眉道:“也许他也有可能被抓,后果如何,难以想象。” 唐小妹急道:“那可怎么办?” 吴应熊见唐小妹一脸焦急,道:“你也不必担心,往好的方面想,也许唐兄和冯天玉很快便会出来。” 唐小妹用意的点了点头。 两人在树林中静坐,这一等就是一夜,唐小妹也不知不觉睡着了过去,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天已亮,而吴应熊消失不见。 唐小妹四周看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吴应熊的影子,问身旁花虎:“你可有看到吴应熊?” 花虎摇了摇头。 唐小妹不高兴道:“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你贪睡!” 花虎点了点头。 “真没用,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正当她不知如何是好,这时但听脚步声走近,唐小妹惊的站起,见来人正是方才消失的吴应熊。 但见他手抓着一个一个胀鼓鼓的小包裹,递给唐小妹。 “这是什么?” 吴应熊道:“方才见你睡觉,便去摘了些野果,尝尝。” 唐小妹接过,发现野果是柔软的手绢包裹,摊开手绢,便见两个鲜红欲滴果子。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 吴应熊道:“没错,你尝尝看就知道了。” 唐小妹拿起一个果子,吃了一口,但是却不再咬第二口。 吴应熊问道:“怎么?不好吃?” 唐小妹摇了摇头:“不是,只不过没胃口罢了。” 吴应熊知道唐小妹在担忧唐飞剑。 一夜也没有等到他们出现,想来唐飞剑一定是被抓住。 唐小妹面露忧色。 “一夜未回,我哥一定是被抓住,我要去救他。” 吴应熊一把拦住他,道:“不可,经昨晚一闹,孔有德定然有所准备,你去定然不讨好。” 唐小妹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无所事事?” 吴应熊道:“那自然不成,只不过我们得找援军击溃清兵。” 唐小妹白了他一眼:“要上哪里去找援军,孔有德有三万人马,我们要上哪里找几万人马对付孔有德?” 吴应熊笑道:“如何没有,孔有德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援军。” “说得对!”唐小妹眼睛一亮,但是很快又暗了下来。 “可是他的敌人是谁?” 吴应熊道:“孔有德之所以驻军南昌,就是为了准备进攻肇庆南明朝廷,所以只要我们找到义军,便会有几万援军。” 唐小妹仍愁着眉道:“说得轻巧,不说去哪里找义军,只怕找到他们也未必会愿意帮我们。” 吴应熊道:“那倒未必,据我所知,李定国正率一支义军,秘密进入江西,准备与孔有德决战,所以只要我们找到李定国的义军,将我在清军大营里所看到的清军军事布防告诉他,想必他会答应。” 唐小妹闻言欣喜,又皱眉道:“可是要怎么知道李定国义军在哪里?” 吴应熊道:“不巧,我知道在哪。” “真的?” “骗你做甚。” 唐小妹欢喜,跳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他们。” 吴应熊带着唐小妹朝西边去,走了约百里路,几个时辰,便见前方有一小酒铺。 酒铺似乎新开张,吴应熊指着酒铺道:“那就是李定国义军搜集情报的探哨。” 唐小妹好奇:“你怎么知道?” 他见吴应熊不过十六七岁,却似乎像个老江湖,什么都知道。 吴应熊道:“你看店里的人在干什么?” 唐小妹细看,只见酒铺里有一个美丽动人的绿衣少女正在与几个大汉划拳喝酒,全无开店做生意的样子。 “这的确不像一家正经的店。” 吴应熊道:“如果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们进去试试便知。” “好。”唐小妹对花虎道:“虎兄,你会吓到人,所以麻烦你到附近避一下。” 但是花虎并不理会唐小妹的话,径直向酒铺跑去。 “糟糕,这老虎这怕要闯事!”唐小妹和吴应熊急忙追了上去。 但见花虎进了酒铺后,便是一声虎啸。 震耳欲聋,响彻云霄,酒铺亦不禁摇摇欲坠,正划拳喝酒的绿衣少女和几条大汉不禁镇住。 只道几人会被吓一跳,岂知绿衣少女不但不害怕花虎,还满脸兴奋。 “好大一只虎。”她离座便凑近花虎,抚摸虎头。 花虎亦似小鸟依人般,不断伸头往绿衣少女身上蹭。 这让包括唐小妹和吴应熊等在场所有人都不禁看得惊呆住。 唐小妹难以置信平时凶巴巴的花虎竟然变得那么可爱,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花虎是一条色虎,唯有这个解释能解的通。 “小色虎!” 但是唐小妹不得不赞叹绿衣少女的眉毛,此时近看,但见其浓眉大眼,樱桃小嘴,粉面桃腮,似仙女下凡,倾国倾城,美颜绝伦,堪比西施,貂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就算唐小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禁心生好感。 而吴应熊亦是看得两眼放光。 但听那绿衣少女笑道:“好可爱的老虎,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面?” 那花虎吼叫几声,但是虽能听出它说什么呢? 唐小妹急道:“小虎,快过来,不要将人吓着。” 那绿衣少女道:“这老虎是你们养的嘛?不必担心,我不怕老虎,我从小就和老虎长大,这只老虎并不坏。” 的确,谁都能看出,花虎在绿衣少女面前温顺的像一只小猫。 吴应熊道:“既然没事,那我们就不必再理会。” 他和唐小妹寻了张桌子坐下,吴应熊叫道:“麻烦上些酒菜。” 少女和几条大汉都不理会,大汉在喝酒,少女在斗虎。 吴应熊又重复了几遍,后来绿衣少女忍不住道:“要吃东西自己弄去,我们可不伺候人。” 吴应熊道:“这难道是不是酒铺?” “当然是。” “即是酒铺,为何不做菜?” 绿衣少女哑口无言,扭头对那些大汉道:“你们还不快给客人做菜。” 那几个大汉被绿衣少女眼神一瞪,心惊肉跳,一溜烟跑进后厨房,很快厨房里便传来剁菜,炒菜的声音。 “你们等等,菜很快就出来了。” 吴应熊和唐小妹静候着,而绿衣少女则和花虎玩耍。 很快一个大汉便端着一盆子走出来,放在吴应熊和唐小妹所坐的桌子上。 两人瞪大眼睛,但见盆子里装满了鸡鸭鱼肉。 “这是什么意思?”唐小妹道。 那大汉道:“这就是你们要的炒菜。” 这是菜?这是在喂猪吧! 可以看出这酒铺并不是做生意的。 吴应熊道:“我看你们不必再装了,我知道你们只不过是开酒铺掩护自己身份,我有关于孔有德三万人马布防情报。” 他的话令绿衣少女和三个大汉身子一震,但很快那绿衣少女便是一阵轻笑,抚摸着虎头,道:“老虎,你叫什么名字呢?” 吴应熊道:“姑娘何必再装?” 绿衣少女继续对老虎说话:“我看你身上毛好看,就叫小花好了。” 唐小妹见绿衣少女仍毫无反应,起身求道:“我哥被孔有德抓住,希望李定国将军出手相救。” 绿衣少女还是无动于衷,几个大汉不禁怒起来:“你们两个胡说八道,我们是开酒铺的,你们要吃便吃,不吃请走。” 唐小妹道:“你们见死不救,枉称义军,倒不如投降满清朝廷。” 那几个大汉这时怒了。 “你们两个还敢胡言乱语,看我不打死你们。” 一个大汉捏紧拳头,向唐小妹击去,但手出至一半便被唐小妹一脚踢翻在地,惨叫连连。 其余大汉见状,纷纷出手攻向唐小妹,一旁吴应熊手一挥,桌子上的盆子便飞向几条大汉,但听“啪”的一声响,桌子碎裂,几条大汉都被击倒在地。 绿衣少女站起身来,皱眉道:“几位进来便胡说八道,现在又打伤人,是何道理?” 唐小妹道:“我们话说得很明白,要找李定国将军。” 绿衣少女道:“什么李定国将军,我看你们就是来找茬的,我非教训你们不可。” 说罢,解下腰间挂着的软鞭向唐小妹挥去。 似一条长蛇,夹着破风声袭来,唐小妹身子一偏,堪堪避开。 绿衣少女手也不停,连击数下,逼得唐小妹四处躲闪。 唐小妹被逼无奈,急打出数枚银针,银针闪着寒光,向绿衣少女袭去。 绿衣少女大吃一惊,手中长鞭一抖,鞭子横扫,将银针击飞掉。 收回鞭子,绿衣少女问道:“你是唐门之后?” 唐小妹道:“没错,我叫唐小妹。” “怪不得会使袖里针。” 唐小妹道:“算你识货,再吃我几针。” 便要再施放银针,绿衣少女急道:“慢。” 唐小妹住手道:“怎么样?怕了吧!” 绿衣少女道:“看在你是四川唐门之后,我带你们见李定国将军便是。” “真的?”唐小妹不敢相信。 绿衣少女道:“骗你作甚。” “好,快带我们去。” 绿衣少女令大汉牵来三匹马,便带着吴应熊和唐小妹向南奔去。 不过三十里路,便来到隐蔽山谷之中,但见山寨依势而建,寨内人马涌动,隐隐可以听到士兵操练声响。 三骑才靠近,寨门便有一对士兵围了上来,但见为首的是绿衣少女,便放了他们进寨。 但见寨内人来人往,士兵操练,喊杀声不绝,雄赳赳气昂昂,威武雄壮。 将马交给士兵,绿衣少女将吴应熊和唐小妹带到一间依山而建的木屋之中,木屋里有几个人在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显然是在研究对孔有德的策略。 见绿衣少女走进来,一个雄壮如虎的大汉笑道:“双儿,你回来了。” 绿衣少女道:“怎么样?这几天可有想我?” 那大汉道:“那还用说。” 一个道士打扮的男子道:“无双姑娘可有打听到什么情报?” 绿衣少女摇了摇头:“孔有德防守严密,我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不过我带回了两个重要人,他们自称知道孔有德部大营军事布防。” “真的?” 绿衣少女摇头道:“我也不敢肯定,只不过是唐门之后唐小妹和一个少年非要见李将军,所以我就将他们带回。” 众人都看向绿衣少女身后的男女,但见男俊女俏,甚是好感。 唐小妹道:“不知哪一位是李定国将军?” 绿衣少女笑道:“还是我来介绍一下,我叫绿无双。” 她指着那虎背熊腰的大汉道:“这是我爹绿华生。” 指着道士道:“这是武当赤松子道长。” 又指着两个男子道:“孙可望将军,李定国将军。” 知道谁是李定国,唐小妹道:“请将军救我哥。” 李定国道:“不知唐姑娘遇到了何事?” 唐小妹将唐飞剑至孔有德军营救人未回的事说与众人。 众人闻言唐飞剑冒着生命危险解救兄弟,无不感叹其义气,也改变了对四川唐门阴险狡诈的看法。 “唐兄弟义薄云天,实乃江湖同道的楷模,义字当先,我们倒是愿意救唐兄弟,不过眼下我们不过有一万人马,要如何击败孔有德?” 一万人马?而孔有德有三万人马,任谁都能想到交手孰胜孰败。 唐小妹不禁失望。 赤松子道:“一万人倒不是不能取胜,不过只能智取。” 绿无双问:“如何智取?” 赤松子道:“那就要看你们提供的情报如何?” 吴应熊曾进过孔有德军大营,将营寨内军事布防看得一清二楚,当下将所见所闻告与众人。 说得有条不紊,令人耳目清晰,李定国和赤松子不禁暗喜。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九章 火计 一  但是他们又不禁担心,害怕其中有诈。 赤松子问吴应熊:“你也是唐门之后。” 吴应熊摇了摇头。 “我叫吴应熊,不过一流浪人世的穷小子罢了。” “原来如此。” 唐小妹问:“不知这些情报可有用?” 李定国道:“有用倒是有用,只不过不知真假。”他看向赤松子问:“不知道长意下如何?” 赤松子道:“我看得考虑考虑才行。” 几人正商议,忽听屋外有虎啸声,接着便是人的惊呼声,很快嘈杂听不清楚。 李定国问道:“怎么回事?” 很快有一兵士跑进来报:“将军,外头有一头猛虎,跑到厨房里偷吃东西。” “哦,去看看。” 众人随李定国走出房间,发现将士围在伙头营前。 待他们挤进前去一看,发现有一只丈长老虎在伙房中吃肉。 李定国奇道:“哪里来的猛虎?” 那兵士道:“是无双姑娘带回来的,将士们在考虑要不要射杀他。” 绿无双有些喜爱花虎,急道:“不要,那是只好虎。” 她走去抱住花虎。 老虎还分好坏?众人不解,但是见那老虎似一只猫咪一样在绿无双怀中温顺,也不觉奇怪。 唐小妹道:“看来绿姐姐很懂老虎,世上除了冯天玉外,只怕没人知道花虎是只好虎了。” 冯天玉! 绿无双闻言大吃一惊。 “你方才说冯天玉?” 唐小妹疑惑:“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绿无双问道:“冯天玉他现在在哪?” 唐小妹感觉绿无双认识冯天玉。 “他现在被关在孔有德大军营中,我哥便是为了救他被抓了进去。” 绿华生笑道:“原来那小子没死,我道他已经死了咧。” 李定国道:“冯天玉此人养虎,莫非是绿将军的弟子?” 绿华生道:“非也,他昔日被我从赤松子道长身边抓走,待过几天,后来放了他走,他便不知所踪。” 李定国道:“还有这等事。” 赤松子道:“其实冯天玉将军你也认识。” “哦,我怎么没有印象?” 赤松子道:“可还记得五年前在夷陵山下,我与你初次相遇?” 李定国道:“那是当然,道长救命之恩,我岂会忘记。” 赤松子道:“将军又可还记得我那时带的两个少年?” 李定国仔细回想,依稀记得,点了点头道:“没错,还记得有一个被老虎叼走,最后被道长你救回。” 赤松子笑道:“没错,那少年还与将军打勾约定参军哩。” 李定国道:“那人便叫冯天玉不成?” “便是他。” 李定国叹道:“想不到五年过去那么快,可惜大明江山在一寸一寸丢失。” 两人一言一语,旁人亦能听出他们对冯天玉熟悉。 赤松子想起冯天玉,心中顿生愧疚之情,他改变了主意,决定劝说李定国进攻孔有德。 但听他道:“李将军,我军虽不过一万人马,却是精锐之师,这番到江西便是要击溃孔有德,吴应熊小兄弟若说的是真的,那自然是最好战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必然要把握住。” 李定国奇道:“方才道长不是劝说小心谨慎,此时为何却着急着攻打孔有德?” 赤松子道:“只不过觉得我军来江西整顿数日,粮草不足十日,若是久拖而吴三桂从西边攻来,便来难以招架,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才好。” 李定国觉得有理,但是五年相处,他知道赤松子是个小心谨慎之人,就算有十成把握也会思诌一番,但是不过一会儿功夫,便有了决定,想来必是因为冯天玉的缘故。 念及与冯天玉相识一场,李定国也打算出兵攻打孔有德。 只听他道:“就算要攻打孔有德,也该做出周密部署,道长可有何对策?” “防范于未然,我想将唐姑娘和吴应熊小兄弟关押起来。” 想来赤松子担心自己给的是假情报,吴应熊道:“只要将军愿意解救冯兄弟和唐兄弟,我愿意拘禁。” “我也愿意。”唐小妹随后答道。 “好,那我们现在造饭,夜黑出发,子时进攻孔有德大军,将军如何?” 李定国道:“就按道长的办。” 正如赤松子所部置一般,将吴应熊和唐小妹关入牢中,而后三军造饭,夜黑,大军一万人趁夜摸黑往东行去。 几个时辰后,大军在距离孔有德大军营寨外五里处伏下。 此时距子时还有一个时辰,赤松子道:“为探虚实,我混进去看看,或许有机会放一把火。” 李定国道:“那我们可就等候道长的一把火。” 绿无双道:“我也陪道长一起去。” 赤松子道:“那你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他从树丛中窜出,绿无双紧随其后,两人似鬼魅般在黑夜中闪动,很快便跃进清军营寨。 营寨里此时火光通明,不时有卫队经过。 赤松子和绿无双尽挑黑暗角落行进,行进一会儿,绿无双忍不住问道:“怎么,道长打算干什么?” 赤松子道:“我要先救出冯天玉再说。” 绿无双道:“可是要怎么救?现在连他被关在哪里都不知道。” 赤松子道:“招人问问便知。” 不巧,忽见一个军帐里跑出一个士兵出来方便,赤松子迅雷出手拿住那个士兵,将他拖回暗处。 那个士兵满脸恐惧,看着赤松子畏惧道:“好汉饶命。” 赤松子道:“只要你回答我,我就饶你一命。” “好汉请讲?” “快说冯天玉被关在哪里?” 那士兵疑惑,问:“什么冯天玉?我并不知道。” 赤松子无奈,问:“牢房在哪?” 那士兵道:“在左边第三行,第六排便是。” 赤松子点晕那士兵,道:“我们先放火让清军混乱,然后再去救冯天玉。” 绿无双表示同意。 两人从营火各持一支火把,纷纷点燃帐缝,火势很快蔓延开来,火苗窜上附近帐缝。 不一会儿清军士兵打乱,开始呼喊救活。 赤松子和绿无双感觉差不多,便来到牢房门外,击倒守住牢房的士兵,走进一看,只见牢房内有两个人,正是冯天玉和唐飞剑。 感觉到有动静,本睡觉的冯天玉和唐飞剑都抬头一看,看见一个道士和一个少女走了进来,不禁好奇。 他俩眼睛都被绿无双的美貌所迷住。 看着脸上带着伤疤,且被玄铁链锁住的冯天玉,赤松子问:“你就是阿毛。” 想来世上只有赵天罡能知道自己的小名,冯天玉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 赤松子笑道:“你难道忘记我了不成?” 看着头发有些发白,面色有些苍老的赤松子,冯天玉惊喜道:“你是赤松子道长?” “总算你还认得我。” 冯天玉不禁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赤松子道:“从一个叫唐小妹的姑娘那里得知你被关押在这里,所以特地来救你。” “小妹!”冯天玉和唐飞剑惊的一跳。 “没错,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他挥刀一砍,砍掉牢门上的锁,走了进去。 冯天玉道:“我还是算了吧,麻烦道长把这瘸子带出去,我看见他就烦。” 唐飞年气道:“你才是瘸子。” 冯天玉道:“你不是瘸子,有本事从地上站起身子。” 唐飞剑无语,的确,以他的脚伤,现在是没有办法站起来。 赤松子道:“你们谁也不争了,我把你们两个全都带走。” 冯天玉道:“要想带走我可不那么容易,首先你得解开我身上的玄铁链。” 赤松子把目光放在那两条碗口粗的玄铁链上,这么粗重的链子,的确非一般兵器所能解开,唯有钥匙。 冯天玉道:“怎么样,没办法解开吧。” 赤松子道:“想不到孔有德会用这么一条链子捆住你。” 冯天玉笑道:“没办法,谁让我武功高强。” 赤松子早已从青阳子那里得知冯天玉是东方无我的徒弟,当下笑道:“可惜你武功再高现在也是枉然,我或许可以斩断这几条链子。” 冯天玉道:“白费力,只怕只有神兵利器方能削断。” “试试才知道。” 他举起手中剑,灌注内力,大喝一声,挥剑向冯天玉的手削去,但听“叮”的一声响,链子尽然断开。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这可是玄铁链!” 唐飞剑惊呼。 赤松子不屑道:“这链子在武当真武宝剑面前,实在不堪一击。” 他又挥剑削断其余链子,冯天玉这才获得自由,腾身翻了几个跟斗才罢休。 绿无双在旁观看,冷笑道:“还玩哩,要不要等孔有德发现再把你关起来?” 冯天玉立定身子,看着绿无双,不禁觉得眼熟。 “美女,芳名何许?” 绿无双道:“看来你忘了我,把我的小虎拐走,连我都不认识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 “你是绿无双!” 绿无双道:“看来我没白打你,你倒是还长记性。” 想起小时候被欺负,冯天玉心中气恼,道:“刻骨铭心,那几顿扁,迟早要报。” 绿无双道:“那可就等着你。” 赤松子一旁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现在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再说。” 言之有理。 冯天玉背起地上不能走动的唐飞剑,赤松子和绿无双护在前面,四人朝牢房外走去。 等他们一看,才发现眼前一阵火光,火势连绵数里,哭喊杀声不绝,可看到许多清兵葬身祸害,整个大营混乱不堪。 冯天玉道:“怎么会这样?” 赤松子道:“为了救你,不得不放把火。” 冯天玉笑道:“前有周瑜火烧曹军,陆逊火烧连营,今道长火烧清军。” 赤松子笑道:“我怎么能和那两位大圣可比。” 但听远处一阵喊杀声震天动地,赤松子道:“想必李定国将军带人来了。” 此时大地都被炙烤,冯天玉等人感觉闷热得紧,再不逃出去,只怕他们要被烤熟。 几个窜越,四人终于逃出火势连天的大营,而此时不远处正是厮杀声不绝。 赤松子料定是孔有德率军逃走被李定国所伏,转身对冯天玉道:“你和无双姑娘在此暂避,我先去杀几个清兵。” 说着几个窜越,没入不远处的混战中。 冯天玉将背上的唐飞剑放下,埋怨道:“想不到唐兄那么重。” 唐飞剑道:“你才重哩,我不过一百五十斤而已。” 冯天玉无奈,又看向一旁的绿无双,发现绿无双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不禁一寒,问道:“你想干什么?” 绿无双道:“五年前你拐跑我的小虎,现在我要扁你一顿。” 冯天玉冷笑:“你以为我还是五年前的我?我可是昔日江湖第一高手东方无我的徒弟,现在我也是天下第一高手,就连孔有德都害怕的用玄铁链来束缚我,你以为你打得过我不成?” 他话未说完便是一声惨叫,绿无双一计勾拳将他击倒在地。 唐飞剑难以置信,嘲笑道:“武功绝顶的冯兄竟然被绿无双一拳击倒,实在可笑。” 冯天玉急道:“我怎么可能被他击倒,方才那一拳是被偷袭……” 话未说完,绿无双又扑了上来,手脚并用,一阵乱锤,打得冯天玉哭爹喊娘。 好一会额绿无双方停手,一脸畅快。 “今天就打到这里,下次把你牙齿拔光。” 冯天玉捂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头,哀声不绝于耳。 唐飞剑不禁心生同情之心。 “冯兄弟这下还有什么话好说。” 冯天玉道:“这你就不懂,这叫好男不跟恶女斗。” 绿无双一旁听到,面露怒容。 “竟然骂我恶女,看我扁你!” 又是一阵乱拳,好一会儿才方休。 但听呻吟声微弱,冯天玉被打得奄奄一息。 唐飞剑在旁,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冯兄弟,也许这就是你的宿命。” “宿命,什么宿命,你说清楚!” 绿无双怒视唐飞剑,吓得唐飞剑心惊肉跳,笑道:“我是说他活该被你打。” 他现在脚上有伤,可经不起绿无双折腾。 绿无双也听的满意:“这才差不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章 会前之战 一  很快,远处战斗开始静下来,一群人向这边走来。 在火把照耀下,可见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雄赳赳气昂昂,好不威风,正是李定国,他身后跟着赤松子,绿华生和几员大将。 待走到近前,可见他们身上血迹淋淋,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走到近前,见冯天玉鼻青脸肿躺在地上,李定国不禁问道:“这是冯天玉小兄弟不成?” 赤松子摇了摇头道:“不是,冯天玉虽然脸上有伤痕,但是还是长得英俊潇洒,而且我刚走之时好好的。” “那此人是谁?” 赤松子摇了摇头。 绿无双和唐飞剑不禁憋笑。 看了他们一眼,绿华生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绿无双道:“双儿,是不是你把人家打成这样?” 绿无双道:“与我何干,是他自己摔的。” “竟然摔成这样。” 但听冯天玉开口道:“你才是摔的,我不过是被母老虎打了。” 绿无双闻言气又升起。 “你还敢多嘴,看我不扁你。” 冯天玉惊的从地上跳起,道:“你敢,我可要还手了。” 绿无双道:“还手就还手,难道我怕你不成。” 知道他俩水火难容,李定国笑道:“二位不要再起争执,看在我的面子和好如何?” 绿华生道:“没错,从前的事情都让他过去,现在应该放下心中的偏见才是。” 冯天玉道:“绿老伯,你可还记得当年你划伤我的面容?” 绿花生叹道:“那时我也很是愧疚,希望冯小兄弟不要再放在心上。” 冯天玉笑道:“当然原谅你,你可知道你在我脸上留下的几条伤疤,使我更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赛潘安,这五年多少少女围着我转。” 绿无双冷哼一声:“你少臭眉,看上你的女人一定是丑八怪,还瞎了眼!” 冯天玉道:“你在嫉妒,但是也改变不了我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赛潘安的气质。” 绿无双白了他一眼:“自恋狂!” 说着转身离去。 冯天玉笑道:“你便是李定国李大哥?” 李定国笑道:“正是。” 冯天玉道:“这几年在塞外闯荡,但是还是可以听到李大哥威名。” 李定国大笑三声道:“是吗?几年不见,小兄弟已张得和我一般高了,你可还记得当年勾指之约?” 冯天玉道:“当然记得,我说过长得要参军抗清。” 李定国道:“现在如何?” 冯天玉拍了拍胸口,道:“我随时可以加入到将军挥下。” “那就好,如此我又得一员虎将矣。” 冯天玉道:“不知孔有德怎么样?” 赤松子道:“经过方才激战,那孔有德率残败之军逃回南昌城中。” 冯天玉甚是惋惜。 “若是能杀了孔有德就好了。” 赤松子道:“不急,总会有消灭他们的机会,现在我们回营庆祝一番。” 李定国令人抬着唐飞剑,大军又向西返回。 待回到营寨时,天已开始明明亮起来。 李定国设立中军大帐,大摆宴席,与军中众将饮酒庆功。 李定国道:“这次孔有德大军死伤一万余人,多亏众将协力,得此大胜,希望大家继续同舟共济,力挽狂澜,恢复汉室江山。” 说着举杯相敬,众人亦举杯同敬。 赤松子道:“此役得胜我们也不能忘了两个人。” 李定国问道:“何人?” 赤松子道:“吴应熊和唐小妹。” 李定国点了点头,的确,若不是他二人力荐,只怕他们也不会出兵。 当下令人将吴应熊和唐小妹带至帐内。 看见唐飞剑和冯天玉在帐内,唐小妹欣喜不已。 “哥哥,你们都得救出来了?” 唐飞剑道:“这多亏了你和吴应熊兄弟。” 的确,这次冯天玉二人能得拖,多亏了吴应熊,冯天玉举杯敬道:“大恩不言谢,我敬吴兄弟一杯。” “冯兄客气。”他接过冯天玉递给他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吴小兄弟好酒量,这一杯酒我也敬你一杯。” 李定国举杯相送,吴应熊自倒了一杯酒,两人齐地干下一杯酒。 “好气量。”李定国道:“喝了酒,以后大家都是兄弟,反清复明,恢复汉室。” 众人举杯相齐呼,皆一饮而尽,所有人,尽皆豪迈之士,这一场庆功酒,直喝到夜黑,众人无不伶仃大醉。 唯有冯天玉和赤松子倒是还清醒,不是他们喝少了,他们可是喝了上千杯酒,不是他们千杯不醉,只因他们喝下的酒都被他们用内力逼出体外,没人能看出来,只道他们在流汗。 冯天玉和赤松子漫步在大营内,看着所有将士饮酒作乐,冯天玉道:“看起来大家都很开心。” 赤松子道:“每打赢一仗,大家都会很开心。” 冯天玉道:“道长现在一直都陪在李大哥左右?” 赤松子道:“没错。” 冯天玉道:“可惜这抗清之势不容乐观,需要有更多人加入到抗清洪流之中。” 赤松子道:“没错。” 冯天玉道:“再过两天,武林大会便在泉州少林寺召开,道长不如去竞争武林盟主之位,号令武林群雄抗清复明。” 赤松子道:“我的确有此心,但义军此时危急时刻,却是抽不开身。” 冯天玉叹息道:“那岂不是惋惜,若是盟主之位落在不义之人手中,抗清力量便会减弱一份。” 赤松子道:“没错,所以我想请你代我走这一趟。” 冯天玉道:“我待你参加武林大会?” 赤松子点头道:“没错,相信你一定能夺得盟主之位。” 冯天玉道:“可惜我没有武林贴,又怎么能参加?” 赤松子道:“这简单,我可以修书一封,让你带上去给妙善大师,他会让你参加。” 冯天玉道:“那就好。” 赤松子道:“此离泉州数百里,时间紧迫,不如你天亮便赶路到泉州,也许还能赶得上。” 冯天玉道:“也好,那我就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出发。” 第二天天才亮,冯天玉便接过赤松子交给他的书信。 “待我向李大哥告别。” 赤松子道:“我会告诉他,他会支持你。” “好。”冯天玉骑上花虎,花虎离开营寨,向东奔去。 直到日上三竿,醉倒的众人才陆续醒来,其中绿无双发现冯天玉不见踪影,便四处询问,待从赤松子那里得知冯天玉去参加武林大会,她不禁生气。 “有好的去处也不告诉我,看我追上他不扁他一顿。” 她从马厩牵出一批高头大马,骑上向东去追冯天玉。 赤松子无奈摇了摇头,道:“但愿冯天玉不被追上的好。” 很快吴应熊,唐飞剑和唐小妹也醒了过来,知道冯天玉离开,吴应熊也追了去,唐小妹碍于唐飞剑脚不方便,唯有留下照顾他。 吴应熊出了营门后,便去南昌城找到了孔有德,告诉了义军地点,然后继续去追冯天玉。 对吴应熊的话,孔有德半信半疑,他令人去查探,的确发现有义军驻扎。 “看来吴应熊没有骗我,传令下去,攻打李定国部队。” 如此召集出三万人马,浩浩荡荡向义军所在峡谷奔去。 声势浩大,连绵数里,早有在南昌城的探子回报李定国。 李定国当机立断令所有人都埋伏在谷外,等孔有德大军杀进谷中,李定国便令人往山谷里射火箭。 那营寨早被洒了油,是以被火箭射中,整个火箭便迅速燃起大伙。 清军知道中了空城计,惊慌失措,纷纷逃出山谷,但是山谷外等候的弓箭手纷纷射箭,将出来的清军射杀,很快山谷一片火海,但听里面哭喊声不绝于耳,惊天地泣鬼神,令人动容。 孔有德在手下众高手护卫下杀出重围,逃回南昌城中不敢再出来。 又是一场胜仗,但是李定国面露愁容,因为这一把火烧了不少清军,但是也烧了他们的粮食。 赤松子道:“我们必须快回到肇庆补给,若是吴三桂领兵杀来,我们如何能敌?” 李定国觉得有理,便率手下人马南下而去。 孔有德经此一败,气闷在床,又命手下招兵买马,准备再战,而此时他收到了驻军福建的耿仲明的来信,心中提到有大量江湖人士聚集福建,欲对抗清廷,希望孔有德相助。 孔有德叹道:“我现在损兵折将,哪里还有兵相助?” 于是他令手下成须鹤,侯方域,北寒雪,牛头马面,李三笑等众高手前去相助。 而冯天玉骑着花虎一天功夫,来到福建境内。 此时经过一片山林,忽听有打杀声响,他催虎前奔,约三十丈外,只见有一队官兵在围攻几个大汉。 看那官兵却是清兵,冯天玉心有抗清复明之志,心想被清军围剿之人,必是抗清之士。 但见那几人手持大刀,出刀倒是凌厉,却不过是简单的刀法,对清兵的杀伤有限,在清兵人多势众之下,甚是狼狈,冯天玉知道不出一会儿,此三人便会是清兵刀下鬼。 当下身子一跃,飞奔上去,双手啪啪连拍数掌,中掌清兵吐血惨叫身亡,其它清兵未想到有高手从天而降,被冯天玉左冲右突,杀的方寸大乱,四散逃去。 “这么就跑了,真是不经打。” 那几个大汉得救,对冯天玉心生感激,抱拳道:“多谢英雄相助。” 冯天玉摆摆手道:“行侠仗义,份内之事,不知几位如何称呼,却被清兵追杀?” 为首的一个大汉道:“在下陈近南,这几位是胡德帝,李式开,方大洪,马超兴,蔡德忠。我六人本打算到泉州少林学习武艺,至半路发现有清兵抢掠百姓,看不过去,便出手相助,不想反而身陷敌众,若不是英雄出手相助,只怕吾六人便要横尸于此。” “原来如此,倒是不巧,我也正要去南少林,不如大家一起走如何?” 六人惊喜,陈近南道:“能与英雄同伴,自是最好不过。” 这时忽听一声虎啸,震得山林树叶纷纷落下。 陈近南六人见是一只老虎走来,吓得便要跑。 冯天玉斥责花虎捣蛋,叫回了陈永华几人。 “你们不必害怕,这老虎是我养的,他不吃人。” 听了冯天玉的话,几人才放下心来。 于是七人结伴同行,往东而去。 半日功夫来到泉州城,外三十的清源山脚下。 只见来往之人不绝,手持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令人眼花缭乱。 “不愧是武林大会,天下英雄齐聚于此。” 冯天玉甚是激动。 胡德帝道:“莫非英雄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 “没错。” 想起冯天玉飞身出掌击杀清兵,,如此高深武功,陈近南也不觉得奇怪。 冯天玉令花虎到附近树林里打猎,他几人随波逐流,走上山道,很快来到少林寺山门前,但见人熙熙攘攘,将武林贴递给守住门口的两个少林大师。 那两位大师看起来五十多岁年纪,冯天玉能感觉到他们的武功深不可测。 正当他要递出赤松子给他的信,忽听身旁传来一声大喝。 “冯天玉,你竟然还活着!” 这大喝声惊的山门前的所有人的注意,纷纷转头看来,冯天玉看向那喝声之人,只见是一群道士,为首的一个中年道士正虎视着他,却不是赤仙子是谁?显然方才吼声正是他所发。 冯天玉笑道:“原来是赤仙子道长。” 他很高兴看到赤仙子,这样他就可以看到童年玩伴泥鳅。 但见那赤仙子道:“想不到你还敢来参加武林大会!” 冯天玉道:“我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何不敢来参加武林大会?” 那赤仙子朗声对众人道:“各位,此人名叫冯天玉,他是白莲教之人。” 众人听后皆惊呼出声。 冯天玉皱眉道:“道长可不要血口喷人。” 赤仙子冷哼一声道:“你还敢狡辩,那天在江畔,我们亲眼看到他杀死金刀门王金龙父子,夺取武林贴,打算混进武林大会捣乱,我们不能让此人参加武林大会。” 金刀门的人被杀,江湖传遍,而赤仙子在江湖有些威望,他说出凶手就在眼前,众人无不相信,当下便有几个江湖人士怒道:“白莲教也敢来参加武林大会,是在欺我正道无人不成,杀了他。” 几个大汉挥刀向冯天玉砍去,但见动作敏捷精灵、刚劲有力、勇猛矫健,竟是八卦门的八卦刀法。 “好刀法!”领教几招后,冯天玉双手齐出,将几人的刀夺到手中,洒在脚下。 刀被夺走,那几条大汉惊骇至极,但是并不畏惧,挥掌又劈将过来,但见掌法简单明了,招招奇险,攻人必救。 旁人惊呼:“是八卦门八卦掌!” 领教几招,冯天玉笑道:“掌法也不错。” 但见他出手与几个大汉对掌,啪啪几声,那几个大汉被震翻在地,惨叫不止。 旁人见状,惊呼:“他打败了八卦门四大高手。” “看来他杀死王金龙父子是真的。” “这么小的年纪,武功不俗,肯定是练了歪门邪道的武功,一定像赤仙子道长所言是白莲教之人。” 众人议论纷纷,又一个大汉走了出来,道:“白莲教妖孽,竟敢扰乱武林大会,我八仙派今天要替天行道。” 看招,他提剑向冯天玉杀去。 旁人惊道:“这不是八仙派掌门吕风吗?” “八仙派八仙剑法独步天下,吕掌门出手,这白莲教小子一定会被打得屁滚尿流。” 只见那吕风一出手便使出一招“果老挥鞭”向冯天玉喉咙削去,来势凌厉,似苍鹰扑兔。 冯天玉连忙低下身子,堪堪避开一剑,可感觉到剑风从头顶上掠过。 一招不成,吕风又使出一招“拐李拄杖”冯天玉早已在低身之际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格挡住吕风一剑。 刀剑相碰,吕风竟被冯天玉内力震得连向后退数步方止。 众人皆大吃一惊,想不到冯天玉竟然能经得住吕风两招八仙剑法。 吕风羞怒难当,使出一招“采和合板”,挥剑向冯天玉攻去,冯天玉也不躲闪,待剑击来,挥刀看去,刀剑再次碰撞,但听“当”声响,吕风手中剑被冯天玉削断。 吕风连向后退,看着手中断剑,瑟瑟发抖,额头流汗。 冯天玉笑道:“八仙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见冯天玉脸上的笑意,对吕风来说是极大的嘲讽。 他跟随行弟子讨了一把剑,又向冯天玉攻去。 使出八仙剑招“湘子提篮”、“国舅横笛”、“仙姑醉卧”、“钟离献宝”、“洞宾背剑”招招险象环生,与冯天玉互斗了几招,两人互不相让,旁人可看后暗赞八仙剑法精妙,又惊叹冯天玉本事了得。 几招罢,冯天玉笑道:“这八仙剑法倒是厉害,且看我这招狗咬吕洞宾如何!” 但见他又挥刀砍断吕风手持的剑,一脚踢出,将吕风踹出丈远,痛得吕风哀嚎不止。 众人见状,无不胆寒心窃,赤仙子怒道:“竟敢在天下武林同道面前如此嚣张,看我不收拾你。” 说着挥剑向冯天玉刺去,冯天玉出手相迎,但听叮叮当当响,两人似一龙一凤,交手不绝,连过数十招毫不相让。 旁人看后惊叹:“白莲教小子竟然与赤仙子道长打得难分难解。” “小小年纪便有这番功夫实在了不起。” “小小年纪有这般功夫一定是歪门邪术,白莲教就是魔教。” 众人议论纷纷着,忽听一声惨叫,冯天玉卖了个空当,赤仙子不知是计,挺剑刺来,竟是刺空,反被冯天玉一掌击飞。 从地上爬起的赤仙子满是灰尘,甚是狼狈,他恼羞成怒道:“武当弟子列阵!” 他话一出,其它六个武当弟子听令,将冯天玉围住。 看阵势,旁人惊呼:“是武当七截阵!” “想不到赤仙子道长竟然用七截阵对付冯天玉。” “看来这小子必死无疑,可惜年纪轻轻一身好武艺却不走正道。” 众人皆惊叹,只因为他们听说过七截阵的威名,料定冯天玉必死无疑。 冯天玉自是不识七截阵,笑道:“以多欺少,又何必自称是阵法,你们尽管上好了。” 赤仙子冷哼一声道:“死到临头还嘴硬,大家上。” 赤仙子话一说完,便一剑刺出,其余六名武当弟子亦同时出剑,从不同方向向冯天玉攻来,冯天玉急挥刀抵挡,但听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冯天玉挥刀左劈右挡,左削右砍,武当七人虽众,却是拿他毫无办法。 不知不觉过了上百招,冯天玉笑道:“武当剑法精妙无比,可惜剑却不怎么好。” 但见他运力于刀,挥刀劈砍,但听叮叮数声响,赤仙子等人手中剑皆被冯天玉削断。 接着冯天玉一记扫堂腿,将七人扫倒在地。 旁人难以置信。 “那小子竟然破了真武七截剑阵。” “想不到白莲教竟出如此高手。” “一定是练就了什么邪门歪道。” 冯天玉无视旁人的话,看着从地上爬起的赤仙子,道:“道长,觉得如何?” 赤仙子怒道:“我才我不会屈从于白莲教手下。” 冯天玉道:“看来你还不服,不如我们再打一场。” 那赤仙子知道冯天玉武功胜于他,不知如何回答。 “阿弥陀佛。”这时一个和尚念了句佛号道:“施主武艺高强,令人钦佩,我与你过两招如何?”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一章 冰释 一  冯天玉抱拳道:“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妙智。” 冯天玉道:“原来是妙智大师,既然有意与我交手,我自当奉陪。” “好,那你可要小心了!” 妙智狂喝一声,一跃而起,直扑冯天玉,冯天玉也迎上去两人拳脚相加,顿时打得不可开交。忽听冯天玉一声痛呼,他往后一跃,从打斗中脱离出来,他的衣袖出现一道一尺长裂口,有血不停从他衣袖里流出。 冯天玉苦笑道:“大师武功好甚厉害,我锐利的眼睛竟是看不见你掏出过小刀割我衣服。” 妙智冷冷道:“我使的是虎爪功,你要小心,不然下次把你头拧下来。” 说着,拍出数掌,掌法使到一半又转化成利爪,爪影如闪电般在冯天玉眼前闪过,冯天玉挥掌相击,妙智也不躲闪,也不出掌相接,右手爪闪电般扣住冯天玉打向他膻中穴的一掌,左手爪一招“黑虎掏心”直袭冯天玉胸口。 虎爪功,乃少林刚劲外功,人若被划到,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断骨。妙智左手袭来的这一爪,犀利狠辣,冯天玉若被碰到,只怕身上便会出现个血窟窿。 冯天玉能感觉到这一爪的厉害,身子一侧,躲过了这一爪,身下双腿连连踢向妙智胸部,头部各处要穴,妙智竟是想不到他会使用脚,他急忙收爪,挡住冯天玉踢来的脚。 妙智虽挡住踢向的几脚,但冯天玉踢出的这几脚无疑力道很足,妙智不禁连退数步。 冯天玉心中一喜,心里暗道:“原来脚功可以克他。” 如此一想,便急掠上去,连踢数脚,妙智见脚来势凶猛,不敢用手接,不断闪避,手爪不停探出,欲抓住冯天玉脚踝。 冯天玉也不急,双脚连环踢出,专踢妙智双手,他一出手便踢,他不出手便踢向他各处关节要害。妙智似乎很是畏惧这腿上功夫,连连后退。 冯天玉见他似乎心神大乱,便身子一掠,踢出一记飞脚。这一脚犹似龙腾虎跃,势如破竹,妙智来不及躲闪,急忙用双手护住身体要害部位。 冯天玉见他双手回收,使出一招“鹞子翻身”,身姿一转,运力拍出双掌。 妙智竟没有想到他会在空中变招,只觉一股势大力沉的掌力朝他扑来,他已躲无可躲。冯天玉自然不会错过这一次击倒对方的机会,这两掌落在妙智身上,妙智不死也要受重伤。 但冯天玉没有拍下去,他收回双掌,卸去大半掌力,身子落在妙智面前。 妙智等待着,只觉一阵狂风吹过,他见冯天玉突然收掌,奇道:“你为什么要收手?” 冯天玉笑道:“我觉得跟你打很痛快,想和你再过几百招。 妙智一听,怔了很久,然后哈哈大笑三声:“输了,算我输了。” 在旁观看的众武林群豪,看两人打得如此激烈,都手心出汗。如今见妙智认输,一个大汉问道:“还没分出胜负,大师为何要认输?” 妙智叹了口气:“想不到冯施主年纪轻轻竟身怀绝世神功,老僧自叹不如。” 说着走到一旁去,念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是老僧输了。” 赤仙子眼珠一转,轻轻一笑道:“妙智大师虽认输,妙空大师难道眼睁睁看着白莲教的人在少林寺门前作威作福?” 少林武功独步天下,自然不会允许谁来少林撒野。 一旁站着的妙空闭一下眼,念了句佛号,向冯天玉走去。 “施主一身好武功,为何要坠入魔道,还是回头是岸罢。” 冯天玉笑道:“我并没有坠入魔道,又何必回头。” “施主如此冥顽不灵,那我就不客气。” 冯天玉道:“说也说不清楚,道长不想客气,就尽管不必客气。” 妙空道:“好,我看你是晚辈,便让你先出手。” 冯天玉道:“我看大师一把年纪,还是你先出手吧。” 妙空道:“来者是客,施主既然来到少林山门前,便是客人,作为主人岂能欺客。” 冯天玉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刚才他发觉妙智只是手上功夫厉害,想必妙空也是如此。他依然想用脚来破妙空的少林掌法,他认为妙空也只是擅长掌法罢了。 他疾身而上连环踢腿,分别踢向妙空胸腹部要害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气海穴等几处大穴。 他腿眼看便踢到妙空身上,妙空依然一动不动,当冯天玉踢到他身上时,只觉妙空胸膛硬如铁板,对方毫无反应。 旁人看后惊呼,问道:“这叫什么功夫,如此了得?” “这你都不知道,那是少林的绝技铁布衫,那小子现在脚只怕疼得要命。” 冯天玉确实感觉脚在发颤,不但疼,还有畏惧,铁布衫如此厉害他又如何攻击。 只见妙空笑道:“妙智擅长掌法,你可知道老僧擅长什么功夫?” 冯天玉蹲下揉了揉腿,笑道:“难道你擅长腿脚功夫。” “没错。” 他话说完,破风声呼啸而至,冯天玉身子挨了妙空一脚,被踢飞出丈许,躺在地上直呕血。 想不到对方这么腿功厉害,他竟没有看到对方何时出脚。 旁人问道:“这一脚又是什么功夫,让人看不见他何时出脚。” “这是少林的腿踢功,妙空大师脚法凌厉,那小子又怎能留意到。” 妙空笑道:“快起来。” 冯天玉将涌到喉咙的血水咽了回去,一个空翻站了起来,他还未站稳,又见妙空脚已飞到眼前,他急忙用双手格挡,但对方力道强劲,他又被踢飞两丈远,这次用手挡住了对方些许力量,但双手此时不禁直颤抖。 旁人问道:“这又是什么功夫,三丈远便起身袭人。” 一人回道:“这功夫叫流星腿,一使出便如流星划破长空。” 妙空道:“快起来,不然你就乖乖等死,我会给你痛快。” 冯天玉也想站起来,但方才受一击,一时喘不过气,实在站不起来。 妙空道:“既然如此,老僧便给你个痛快。” 只见他一跃而起,跃升三丈高,跃到冯天玉头上。妙空大喝一声,单腿朝下,身子急速下落,下落之势犹如泰山压顶。 武林群豪惊呼而出:“千斤坠!” 赤仙子知道千斤坠是何功夫,他知道冯天玉要没命了,脸上不禁露出笑意。 躺在地上的冯天玉见从天而降的一脚,也是大吃一惊,身子往旁边一滚,他才翻半个身子,妙空的那只腿便擦着他的头皮落了下来,落下的脚陷入地里三尺深,冯天玉艰险躲过那一脚,但头被脚力震得嗡嗡直响。 他可不敢等那嗡嗡响声停了再动,但他实是动弹不得,妙空也没有再出手。 他俯视着冯天玉道:“还要不要打?” 冯天玉道:“当然要打,但是得先让我站起来。” 妙空走到离他三丈远处,等他起来。 赤仙子眉头一皱,道:“大师为什么不动手杀了他?” 妙空道:“我替妙智还他个人情。” 赤仙子见冯天玉似乎只剩半条命,便默不作声,只要冯天玉站起来,相信以妙空的功力,挥手间便能把他拍死。 冯天玉缓缓站了起来,笑道:“只怕你会后悔。” 妙空道:“后不后悔比完便知。你身有重伤,我让你先出招。” 冯天玉缓了口气,聚力于手,大喝一声,双掌向前平推,一股掌力呼啸着直奔三丈远的妙空。 妙空只觉一股力量潮水般涌来,不敢迎接,摇身直上,跃起三丈高,落在一树枝上。 “想不到冯施主内功如此深厚。”妙空震惊不已。 冯天玉使出那一掌,但觉身心乏力,但还是硬撑着站着。 在旁观看的赤仙子也是一惊,暗道:“冯天玉内功如此深厚,让他跑了如何得了。” 妙空见冯天玉站起,当下落地,直扑冯天玉。 冯天玉左手划个半圆,右手奋力推出一掌,扑向冯天玉的妙空急忙出双掌一并抵抗。 冯天玉的奋力一掌可谓强劲,妙空双掌一接,身子被径直震出三丈远,摔在地上,口吐鲜血,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妙智见妙空深受内伤,急忙掠上去查看。 妙空理了理心气,在妙智的搀扶下艰难站了起来。看着冯天玉,无奈道:“老僧也认输了,此少年武功强于我。” 众人惊呼,少林两位妙字辈高僧都败于冯天玉,虽然冯天玉受了些内伤,但是却好似并无大碍。 “好玩好玩,想不到这次武林大会出了这么一个高手,实在令人欢喜得紧。” 众人寻声看去,发现在不远处一棵树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抱着一个酒坛子躺在树枝上。 眼尖的人惊道:“是丐帮帮主朱兴!” 丐帮帮主?冯天玉不禁看了他一眼。 “朱兴也许可以打败那小子。” “我看不见得。” 赤仙子暗想冯天玉已受内伤,若是朱兴再与他交手,肯定打败冯天玉,到时振臂一呼,群豪挥刀将他剁成肉酱,便少了一个心腹之患。 他朗声道:“朱帮主,白莲教的人在此兴风作浪,你难道不打算出手教训他一下?” 朱兴摇头道:“打什么架,喝酒才是正道,何况那小子连战几人,已然受了伤,我可不像某些伪君子,打算乘人之危。” 赤仙子闻言,羞愧难当,但仍冷笑道:“对付白莲教的人,又何必有那么多顾虑。” 朱兴笑道:“对你赤仙子道长而言,当然无所顾忌,但是对像我这般正义的人来说,自然有所顾忌。” 赤仙子闻言气道:“你是说我为人不正义?” 朱兴笑道:“那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 赤仙子气结,虽有怒气,知道不是朱兴对手,不敢发作。 他朗声道:“众位评评理,我请求朱帮主为江湖除害,可是朱帮主却说我是不义之人,这是何道理。” 众人都议论纷纷,八仙派掌门吕风道:“没错朱帮主这是何意,若不说清楚,定与你没完。” 朱兴道:“公道自在人心,谁是谁非,休想瞒我,我不说破,赤仙子道长可不要逼我说出来。” 赤仙子眉头一皱,说不出话来。 这时忽听人群中有人说一声道:“方丈来了。” 人群让出一条道来,只见一个身披袈裟的和尚,手持禅杖,向他们走来。 那和尚道:“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这就是少林方丈妙善大师?”冯天玉看那和尚慈眉善目,不禁心生好感。 八仙派掌门吕风道:“妙善大师,此人是白莲教的人,望大师出手将他除掉,为武林伸张正义。” 妙善看着冯天玉,道:“冯施主还有何话说?” 冯天玉道:“若是大师要听他的一面之词,我无话可说。” 妙善道:“即是如此,那我可要不客气了。” 众人欣喜,以妙善大师的武功,他们自信,冯天玉必败无疑。 正当要交手,忽的有人道:“我想大家有什么误会。” 众人看向说话之人,正是陈永华。 妙善道:“这位施主有何话说?” 陈永华道:“我六人想反清复明,便打算来少林拜师学艺,未想半路与烧杀抢掠的清兵交手,敌众我寡,若非这位侠士相助,我六人都要命丧黄泉,是问这等侠义之人,又岂是坏人。” 其它五个人纷纷赞成。 武林群雄皆议论纷纷,不知谁是谁非。 冯天玉道:“我不是什么白莲教之人,各位莫要误会才是哦。” 把冯天玉当白莲教的人只因赤仙子,众人看向赤仙子,有大汉道:“请赤仙子道长说明一下。” 赤仙子道::那一日我与弟子六人,乘一条船,船上有金刀门少主王金虎,还有冯天玉,后来金刀门少门主突然死,我主持公道,追查真凶,虽是非曲折,还是查出了凶手,我待王金龙门主到来之时,道出真相,王金龙门主怒而出手杀他,但是冯天玉旁门左道武功高强,方才大家都看到,王金龙门主不敌,我出手相助,与冯天玉大战三百回合。最后冯天玉借助龙吟剑之威,杀了王金龙门主,我亦受重伤,这一切武当弟子都可以作证。” 六个武当弟子皆表示同意。 众人听闻龙吟剑,皆大吃一惊,要知道龙吟剑乃是一把邪剑,乃白莲教教主龙显生所有,他们眼睛怒火,看着冯天玉,似欲将他碎尸万段。 妙善道:“冯施主待如何解释?” 冯天玉道:“龙吟剑是我无意得到,不知它是一把邪剑,现在我已经把剑还给白莲教,至于王金龙,当时生死相搏,我不过是为了自保,无意杀了他,但我并非白莲教之人,赤仙子说我杀死王金虎,不过一面之词,不能当真。” 赤仙子道:“如何一面之词,分明证据确凿,那一日从你身上得到武林贴如何抵赖?” 冯天玉道:“那不过是栽赃陷害,真正的凶手是满清朝廷爪牙侯方域,我不久前曾见过他,可惜自身难保,没能将他擒住。” 赤仙子道:“你不过一面之词。” 冯天玉笑道:“彼此彼此。” 两人唇枪舌战,针锋相对,武林群雄亦不知谁是谁非。 妙善大师道:“冯施主可有武林贴?” 冯天玉摇了摇头:“没有。” “既没有武林贴,又为何来此?” 冯天玉道:“我来参加武林大会。” 武林群雄大笑,一个大汉道:“你以为武林大会是逛街呢,想参加便参加。” 冯天玉道:“武林大会是武林盛世,我很清楚。” 妙善道:“参加武林需要武林贴,既然冯施主没有武林贴,就请离开罢。” 也是,既然分不清,辩不明冯天玉是否是白莲教的人,眼下唯有请他离去。 冯天玉道:“我有一封信交给妙善大师。”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向妙善。 妙善便要接过,忽的赤仙子道:“大师慢着,小心信上有毒。” 的确,白莲教之人阴险狡诈,倒是有可能在信上涂毒。 妙善闻言不禁住手。 冯天玉道:“大师可识得信上的字出自何人之手?” 妙善看了眼信封上的字,眼睛一亮,伸手接过。 众人惊疑,但见妙善打开信封,从中取出一张纸,摊开一看,但见有几行字。 妙善看后,点头道:“原来如此。” 众人疑惑,吕风问:“大师,不知信上写着什么?” 妙善道:“这是赤松子道长写给老僧的一封信,他言道清军大兵压近广东,他不能分身来参加武林大会,所以举荐冯天玉代他参与。” 赤松子与李定国抗清数年,威名远播,威望鼎盛,天下武林人士无人不服,他若保荐,又谁有异议。 但听妙善道:“我与赤松子二十几年好友关系,了解他的为人,他既然举荐这少年英雄,想来并无什么问题,不知大家觉得怎么样?” 妙善既然如此说,其它人又有何问题。 吕风道:“也许是一场误会,大师说无事,那就无事罢。” 妙善道:“即是如此,那大家都请进寺中,各位舟车劳顿,寺内都已准备斋饭禅房,供列位享用居住。”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二章 黑衣人 这是一间清静古朴的禅房,吃过午饭,冯天玉运功疗伤,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当他睁开眼睛,只见一个男子出现在他面前,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还一身酒气。 冯天玉觉得眼熟,似曾相识,但是他惊讶的是这人是从何处进来,他分明已把门窗都关上,那男子又怎么悄无声息进到房间。 见冯天玉睁开眼睛,那大汉笑道:“你终于醒了!” 冯天玉道:“不知阁下进我房间何事?” 那乞丐道:“白天我没有趁人之危,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白天,冯天玉这才想起眼前脏兮兮的男子便是丐帮帮主朱兴。 他淡淡一笑道:“我看没必要,你应该庆幸你没动手,不然你会被打得满地找牙。” 朱兴笑道:“看来你很自信,要不我们比上一比。” 冯天玉刚疗伤完毕,此时正是精神抖擞,心想活动下筋骨倒也无妨。 “比就比,怕你不成,只是在房里施展不开,我们另找一个地方比武如何?” 朱兴道:“好,我们到山下去,我先走,你若追不上,可就是你的事了。” 打开窗子,身子一跃,眨眼间奔出数丈外。 冯天玉面露得意笑意道:“想甩掉我没门。” 身子一起,便如电光火石一般在黑夜奔跑。 冯天玉追着朱兴在密林中奔跑,冯天玉不能跑得太快,也不能跑得太慢,但他紧随在朱兴身后,不让他跑掉。就这样追逐着,很快冯天玉在山下一空旷处停下,而朱兴便在等着他。 “你的功夫底子不错,果然能与我比试一番。”朱兴道。 冯天玉道:“客气客气。” 朱兴道:“你看这地方打起来如何?”冯天玉扫了四周一眼,只见百丈范围无一棵树,皆是平坦草地,笑道:“好地方,好风景。” 朱兴道:“你满意就好,既然你说要与我比试一番,那我便与你好好比试一番。” 冯天玉道:“好,我也期待与朱帮主比试,现在请朱帮主出招。” 朱兴道:“不,还是请你先请。” 冯天玉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他身子一动,奔向朱兴,一迫近他便连番出掌,掌掌生风。 朱兴暗暗心惊,连连避开,暗暗心惊,虽然连连避开冯天玉的攻势,但是掌风擦着他的衣服,仍令他感到疼痛。 冯天玉本想速战速决,想以连绵不绝的攻势逼朱兴使出他的绝招,毕竟明天也许朱兴是擂台上一个劲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越早知道他的绝招,心里越有准备。是以一上来便连攻数十掌,但是朱兴毕竟行走江湖几十年,与敌交手经验老道,是以能避开冯天玉的攻势,最后待冯天玉攻出百掌之后,掌势有所放缓,便出掌攻向冯天玉。 冯天玉亦是连连躲闪,只是每一掌都是艰险躲过,甚是狼狈。 两人便如此你攻过来,我打过去,打了半个时辰,却是精力无限,出手无度。 纵然四周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时,两人也打得尽兴。 忽的两人停手,朱兴笑道:“痛快,你我今晚一战,可堪比一千年前许褚与马孟起的比武。” 冯天玉笑道:“那可比不过,马超和许褚可是连夜里也在打斗哩。” 朱兴道:“那我们便接着打便是。” 冯天玉道:“要是再有一堆火就好了。” 朱兴道:“这还不简单。” 他跃进树林,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已多了一堆木材。 把干材放在地上,并燃起火来。此时火光腾起丈高火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只见三丈范围内,皆无一棵树。 冯天玉笑道:“这样打起来可就清晰多了。” 朱兴道;“材火坚持不了多久,咱们现在接着打。” 两人疾奔向对方,出手相接,拳脚相加,犹如两股潮水汇合在一起,激起千层浪,却难分难解。就这样,接着火光的映照,双方短兵相接,又过了几百招,直打得材火烧尽,天地也逐渐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虽然天色昏暗,但正打得火热朝天的两人并没有就此停手,凭着敏锐的听力,辩听敌人攻来的方位攻守,就这样又过了数百招,忽听一声惨呼,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忽然分开,只见朱兴向后退了数步,嘴里直喘着粗气。 冯天玉气定神闲道:“前辈承让了。”朱兴笑道:“臭小子,你的武功不错,我行走江湖大半辈子,难逢对手,而你却是唯一一个让我使尽全力的人。” 冯天玉暗暗心惊,原来朱兴已是在拼尽全力与他相拼,他还道对方留有一手哩。“朱帮主过奖了,也许是帮主未使尽全力,让我几招,是以才能与你较量几招,若朱帮主想要赢在下,只怕出手间便足以办到。 朱兴摆手笑道:“我可没有让你,确实是使尽了全力与你打,你不必过谦。” 冯天玉道:“想是如此,不然休息一会儿,等朱帮主会过气来,我们接着再打。” 朱兴笑道:“不打了,有那力气还不如去睡上一觉的好。” 说着便走。冯天玉道:“前辈,我们还未分出胜负哩。” 朱兴道:“小子,你已经赢了。” 冯天玉还想说什么,朱兴突然站住道:“小子,明天大会上,我可不会再让你。”他话说完时,身子跃起,消失在黑夜中。 想来朱兴也是来试探他武功底细,冯天玉摇头苦笑,便要回去。 正要起身,忽觉有破风声向他袭来。 他能感觉是个人,是个轻功高绝的人,他可以感觉到对方武功高强,令他感到害怕。 破风声在离他三丈远处,便停住,冯天玉知道对方一定是躲在某个角落,窥视着他。 敌明我暗,对自己的处境甚为不利,何况对方是个高手。对方以静制动,冯天玉自然需得一动破静,使对方露出马脚,这样他找到对方踪迹,挽回不利的局面。 只听他朗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一片沉寂,没人说话。 冯天玉道:“大半夜出来瞎逛是要吓死人的,阁下是人是鬼倒是出个声?” 终于,黑暗处有人声响起:“放心,我是人。” 声音雄浑,冯天玉辨不出是何人。 “我猜你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义士之一,对不对?” 没人声回复。 冯天玉想知道躲在暗处的人是谁,是以便想拖住与他说话,想让他露出马脚来。 “你怎么不说话?”那躲在暗处的黑衣人还是不说话。 冯天玉又道:“我猜你一定是个丑八怪,不然怎么躲在暗处,不敢现身。” 那黑衣人似乎不耐烦冯天玉啰嗦个没完没了,冷冷道:“你以为你的算盘我会不知道,我这次来是想与你过几招。” 冯天玉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现在天色已晚,以后有机会再与你交手。” 黑衣人道:“不行,今晚一定要过上几招。” 冯天玉笑道“要是我不和你交手怎么样?” 那黑衣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也感觉很矛盾,过了一会儿,似乎经过了一番较量,那黑衣人有了主意道:“我猜你不会的。” “为什么?我要是决定不动手,谁也劝不了。”冯天玉甚是自信。 那黑衣人道:“你若不还手,只怕我会出手打死你。” 冯天玉道:“好大的口气,只怕你有心却没那个本事。” “那你就接招试试。” 黑衣人话一说完,冯天玉便觉一个黑影向他袭来,来势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冯天玉急忙身子一动,避开袭向他的黑影,虽然避开,但是有劲风刮面,冯天玉只觉脸庞生疼。 但是他未顾忌太多,急忙挥掌向方才飘过的黑影击去。 但是黑影消失不见,冯天玉击了个空。 冯天玉暗暗心惊,环顾四周,看到的却是无尽黑暗,一点动静也没有,似乎对方是个不需要呼吸的魔鬼,而自己的一举一动对方都能感觉到。 “我才不信他那么厉害。”他身子一动,掠至一棵树上,双耳聆听八方。 忽觉有掌风袭来,只听耳边有声音响起道:“你以为这样就能躲开我吗?” 冯天玉暗暗吃惊,未想自己竟是羊入虎口,方才一掠,竟奔至那黑衣人附近。 冯天玉急忙出掌向黑衣人击去,但是晚了一步,只听“啪”的一声,冯天玉肩膀被击中一掌,身子直坠落地,沉重摔在地上,疼得冯天玉咬牙切齿。 但是他知道此时不是喊疼的时候,因为他感觉到黑衣人的掌力又向他击来。 冯天玉身子在地上一滚,似木桶般,滚出丈远,身子跃起,跃到丈远处不动,屏住呼吸,等待着对方露出动静。 那黑衣人似乎知道冯天玉的用意,也是不作声响。 冯天玉方才在地上翻滚之时,顺手悄悄从地上拿了一块石子,此时捏着石子在手,掷向离他一丈远处。 石子掷出,便听咔的声响,冯天玉等待着对方出手。 果然黑衣人有了动静,却不是袭向那石子,而是冲冯天玉袭来。冯天玉惊疑,但身子早已移动,跃出三丈外。 那黑衣人笑道:“小子,这种把戏也想骗得了我?” 对方说话了?冯天玉心里暗奇,难道他不怕我知道他所处的位置,然后偷袭他? 冯天玉不说话,对方耳力强于他,对方这是故意引他说话哩。 那黑衣人接着道:“你不说话,是不是以为我想引你说话,使你暴露踪迹?如果你这么想,现在大可不必,我知道你现在的位置,要想出手制你,易如反掌。” 冯天玉仍是不言,黑衣人道:“你不信,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冯天玉自然不信,他打死也不相信,眼前一片漆黑,对方还能看到自己。 但是冯天玉又不能不相信,因为他感觉到有掌风袭向了他。 掌风铺面而来,劲力却是不小,冯天玉想躲却是来不及。 料自己必定会被黑衣人一掌击毙,岂知掌风嘎然忽止,肩膀处的肩井穴被点了一下,冯天玉便觉身子麻木,不能动弹。 “这下你相信了吧?” 冯天玉暗暗奇道:“你怎么知道我的位置?” 那黑衣人道:“因为你身上有一股臭汗味。” 冯天玉无奈道:“这次算是栽了,我以后一定每天都要洗澡一次。” 他似乎忘记自己现在落在别人手上,有没有以后还是个未知数。 那黑衣人道:“也许让你失望了,你只怕以后没机会洗澡了,今晚你就得带着这身臭皮囊下地狱。” 冯天玉笑道:“你要杀我?” 那黑衣人道:“没错。” 冯天玉笑道:“你说慌,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你真的觉得我会不杀你?” 冯天玉道:“没错,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那黑衣人道:“那可不一定。”冯天玉一听,暗暗心惊,强笑道:“你有什么杀我的理由?” 那黑衣人捏住冯天玉的肩膀,道:“因为你武功高强,会武林盟主之位,我不杀你,你要是赢得武林盟主之位怎么办?” 果然是参加武林大会的武林群豪,冯天玉肩膀被捏的生疼,龇牙咧嘴道:“我已落在你手中,你又何必担心。” 那黑衣人冷笑道:“只有死人才能让人放心,今天你必须得死。” 冯天玉道:“你连番说要我的命,但是我敢打赌我会活的好好的,还能见到太阳出来。” 那黑衣人冷笑道:“我现在便取你的命。” 他话说完,冯天玉便觉有掌风扑面而来,但是对方出掌并未落实。 等了半天,冯天玉笑道:“怎么样,我说过你不会杀我吧。” 只听那黑衣人大笑三声。 冯天玉奇道:“你笑什么?” 那黑衣人道:“你小子很聪明,但我也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了你?” 冯天玉道:“因为你方才有机会一掌便杀了我,但是你却没有,而是出手点住我的穴道,让我和你废话了半天,所以我猜你不会杀了我。” 那黑衣人点头道:“没错。” 冯天玉道:“现在该我问你,为什么不杀我了。” 那黑衣人道:“你那么聪明,猜猜看。” 冯天玉道:“只有两个原因。” “说说哪两个原因?” 冯天玉道:“一是你本性不坏,我与你无怨无仇,所以你不杀我。” 那黑衣人笑道:“这的确是一个原因,第二原因是什么?” 冯天玉道:“你是个恶人,虽想杀我,但是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你不能杀我。” 那黑衣人鼓掌赞道:“聪明,不愧是东方无我的徒弟。” 冯天玉道:“现在我却在想……” 那黑衣人道:“你在想什么?” 冯天玉道:“我在想你到底是因为哪个原因不杀我?” 黑衣人道:“你猜猜看。” 想了一会儿,冯天玉道:“我想是第二个,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 黑衣人道:“没错,恭喜你又答对了。” “可是我对你有什么利用价值,我可是与你素不相识。” 那黑衣人道:“想必这问题你也想到了答案了吧?” “想不出。”冯天玉摇了摇头,想那黑衣人武功如此高强,自己又有何能让他利用之处。 黑衣人道:“你想不想知道?” 冯天玉道:“你若告诉我自然求之不得。” 黑衣人道:“我想知道李自成宝藏的秘密。” 原来是为了宝藏,他心里感谢李自成的宝藏又救了他一命,可是想不通黑衣人又岂会知道李自成宝藏秘密,难道是成须鹤告诉他?想来成须鹤得不到宝藏,又打不过他,害怕自己找他报仇,是以他说出李自成宝藏的秘密,借助武林的力量杀他。 黑衣人见冯天玉不出声,道:“我劝你还是告诉我,免受皮肉之苦。” 冯天玉道:“可是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李自成宝藏,也许是有人陷害我,你告诉我那个陷害我的人是谁,竟然想出这种借刀杀人的毒计,我要杀了他!” 黑衣人道:“你应该知道那陷害你的人是谁。” 冯天玉笑道:“我知道是成须鹤告诉你李自成宝藏的秘密,现在你知道我是被陷害的,李自成宝藏也是子虚乌有,是不是该放了我,我也好教训他,替你出口气,你被骗,心里肯定也很不是滋味对不对?” 黑衣人道:“我能感觉到成须鹤对你的恨意,但是我也不会怀疑李自成宝藏的秘密,你最好告诉我,不然你会受皮肉之苦。” 冯天玉道:“若是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士可杀不可辱,你最好杀了我,你什么都别想从我身上打听得到。” “我可不信。”黑衣人出指点了冯天玉的笑穴,他希望冯天玉忍不住求饶,告诉他李自成宝藏的秘密。 可是他又岂知自从五年前冯天玉被绿无双点了笑穴后,便对这一穴道畏之如虎,将之视为最大弱点。 所以这五年他练功将笑穴完全封闭,谁点上都不会让他发笑,只会让他觉得可笑。 但听他大笑三声道:“你以为这对我有用吗?” 黑衣人自然看出来,笑穴对他没有用。 冯天玉道:“我看你还是换一种方式吧。” 黑衣人掏出一瓶子,倒出一粒黑色药丸,道:“你服下它。” “这是什么?”冯天玉好奇问。 黑衣人道:“放心,不会是好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也不会给冯天玉吃。 “吃下它。” 黑衣人将药丸递到他的嘴边。 冯天玉将头扭到一边,他可不想吃这不明不白之物。 “不想吃,由不得你。” 黑衣人掰开他的嘴,将药丸塞进去,并合上他的嘴,最后冯天玉还是将药丸咽进肚子里。 但觉有点甜,冯天玉问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黑衣人道:“是万蚁丹。” “什么是万蚁丹?” 黑衣人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药丸咽下肚子,都没有感觉到有所不适。 “没有感觉。” 黑衣人道:“不出三下,你便会感觉全身被万蚁噬咬,那滋味生不如死。” 冯天玉道:“你吓唬我?可惜我不是吓大的,不用你说,我自己数三下,一二三,看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甚是得意,笑起来。 但是很快,笑脸便僵住,慢慢面容扭曲。 黑衣人见状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奇痒无比?” 的确是如万千蚂蚁在噬咬全身,痛痒无比,却不能用手挠,身子不能动,只有默默忍受,冯天玉不禁面容抽搐,咬紧牙关不说话。 黑衣人对冯天玉的表情很是满意,道:“这药性会持续四个时辰,你要是不想忍受这种痛苦还是将李自成宝藏秘密告诉我。” 冯天玉忍住痛苦,强笑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黑衣人冷哼一声。 “那我们走着瞧,看谁先忍不住。” 他坐在地上等待。 冯天玉虽是痛苦,他的忍耐力可非同一般人,是以他咬牙坚持着。 很快,四个时辰过去,天际渐渐明亮,冯天玉竟是忍受下来,他全身湿透,身上噬咬肉体的感觉消失。 黑衣人站起身来道:“想不到你承受能力竟如此坚韧,倒令我刮目相看。” 冯天玉惨笑道:“不要这么说,我会骄傲的。” 虽然他忍受住了万蚁噬咬全身的痛苦,但是全身几乎虚脱掉,口渴难耐。 黑衣人自然也看出来他狼狈不堪。 “也许再来几颗万蚁丹你就会开口。” 冯天玉道:“也许我会开口,但是只怕到时你也会错过武林大会盟主选举。” 这倒是,黑衣人冷哼一声。 “这次便到此为止,等我夺得武林盟主之位,再回来收拾你。” 他出手提着冯天玉,飞奔清灵山下,寻得一个小洞,将冯天玉扔进洞里,然后离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三章 山林伏兵 黑衣人一离去,冯天玉便运功冲击被封的穴道,但是黑衣人点穴手法巧妙,任冯天玉使用任何运功手法,都不能解开。 无奈他只好放弃,暗叹:“现在谁能救得了我。” 也不知过来几个时辰,忽听洞外传来一声虎啸,冯天玉惊喜万分,这是花虎的声音。 他便要开口叫唤,忽听有脚步声向这里走来。 冯天玉注视洞口,很快露出一个虎头,却不是花虎是谁。 “是你臭屁虎,你怎么会来这?” 花虎扑到冯天玉身上,一身猛舔他的脸。 “好臭,把你臭嘴拿开。”冯天玉闻到花虎嘴里的腥臭味,知道他又吃了不少野物。 这时又一个人影走进,但见来人穿着绿衣裳,长得如花似玉,他认出人来,却不是绿无双是谁? “原来你在这?”绿无双笑道。 冯天玉大吃一惊:“你怎么会来这里?” 绿无双道:“我当然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只是没有武林贴不能入寺,我只好下山,不巧在山脚下碰到小虎,是它把我带到这洞里,想不到是你在这。” 冯天玉暗想:“肯定是昨夜花虎在附近打猎,看到我被黑衣人制住,所以它找来绿无双救我。” 如此一想,心中不禁对花虎感激。 绿无双这时忽的想到了什么,问:“你怎么还在这?赤松子道长不是让你来参加武林大会,做盟主,现在已是正午,武林大会不是早已开始?” 已是正午?冯天玉暗暗着急,道:“快帮我解开穴道。” 解穴?怪不得冯天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原来是因为被人点了穴道。 “是什么人封了你的穴道?” 冯天玉道:“是个黑衣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绿无双蹲近前,出手在冯天玉身上一阵乱点。 “怎么样?” 冯天玉摇了摇头。 绿无双又试了几次,但是还是难以解开。 “这点穴手法好似特别,只怕是高手所为。” 冯天玉道:“废话,我武功高强,能点我穴道之人,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绿无双道:“这样,可如何是好?既不知点穴手法,那要如何才能解开?” 冯天玉亦是苦恼,他想起东方无我武功秘籍,里面便有各路解穴手法,倒是可以试试看。 冯天玉道:“我记得我师父秘籍中有解穴手法,也许可行。” 绿无双道:“你说,我试试看。” 冯天玉回忆一会儿,道:“出指点中府穴,天突穴。” 绿无双按照他说的穴位点了两下,冯天玉试着动,但是仍是使不上劲。 绿无双失望道:“好像没用。” “那再试试肩井,风门,灵台。” 绿无双又点了三处穴道。 但冯天玉仍是使不上劲。 就这样冯天玉将脑海中所记住的,东方无我武功秘籍上的所有解穴手法都说了一遍,绿无双也照他所说解穴,但是毫无用处。 “看来都没用。”绿无双丧气道。 冯天玉亦是苦恼。 世上竟然有这般难解的点穴手法。 绿无双笑道:“看来东方无我也不怎么样,连这穴道也解不了。” 东方无我在冯天玉心中如神一般存在,听绿无双这么说,他不禁急道:“不许你这么说我师父!” 绿无双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你自己解开穴道。” 冯天玉此时心生怒气,全身气血翻腾。 他暗暗运功,冲击被封住的穴道。 但觉一股强劲的内力从冯天玉身上散发出来。 绿无双大吃一惊,见冯天玉脸色慢慢变得通红,担心道:“冯天玉,你怎么了?” 花虎也不禁离开冯天玉丈远。 但觉劲力越来越强劲,绿无双压抑得几乎喘不过,她和花虎离开了洞口,在洞外等待。 但觉地动山摇,接着是洞中传来一声怒吼,吼声震天,绿无双急忙捂住耳朵,但耳朵还是被震得生疼,心中气血翻涌。 好一会儿吼声停罢,绿无双揉了揉耳朵,气道:“该死的冯天玉,鬼哭狼嚎,看等会儿我怎么收拾他。” 冯天玉从洞中走了出来,头发凌乱,绿无双没好气,道:“让你鬼哭狼嚎。” 她一拳向冯天玉击去,但是击出一半,便被冯天玉一把抓住。 手被捏的生疼,绿无双泪眼欲流,嚎叫道:“疼死我了,你快放手!” 想起方才绿无双侮辱东方无我,冯天玉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见绿无双痛苦的样子,又忍不住收回手。 “这次便放了你,下次不许你再说我师父。” “不说就不说,快放手!” 冯天玉松开了手,转身便走。 绿无双急道:“你要去哪?” “去参加武林大会!” 他身子一跃,向山上奔去。 绿无双气得直跺脚:“我一定要报仇!小虎,你帮不帮我!” 她低头一看,哪里还见到花虎的影子。 “该死的小虎,跟冯天玉几年,竟然便背叛我,吃里扒外的东西。” 冯天玉往山上奔去,才到半山腰,忽见山上树林中隐隐有人头攒动。 他落在一棵树上,仔细察看,但见半山腰树丛中,躲藏着上千人,皆手持兵刃弓弩,看那些士兵打扮,却是清兵。 冯天玉暗道不好,清兵这肯定是冲武林大会而来,若是如此,只怕清兵这次来不止这么些人。 他又似飞鸟般在树上乱窜,将山腰转了一圈,果然又发现许多清兵,心中估摸着有一万余众。 “不行,我得去通知大家赶快想办法离开才是。” 他急往山顶窜去,至山门外,便要入寺,但是守门的几个和尚拦住了他。 冯天玉急道:“我有要事见妙善大师。” 一个和尚道:“现在武林大会正在进行,你找妙善大师有何事?” 冯天玉道:“山外发现有清兵,是冲武林大会来的,你们快些让开,不然误了大事矣。” 几个和尚听后吃惊,仍挡在冯天玉身前。 冯天玉急道:“你们还不让开!” 但听几个和尚大笑起来,一个和尚道:“那更不能让你们进去了。” “什么意思?”冯天玉疑惑? “什么意思?你知道的太多了。” 一个和尚突然一掌劈出,攻向冯天玉,冯天玉虽无防备,却也艰险躲开。 “几位为何出手?” “你自己问阎王去。” 几个和尚齐地上前攻来,冯天玉只得出手剑将他们的掌力化解掉。 并非他打不过几个和尚,实乃顾忌到少林和众武林英雄,他不久前因为赤松子一封信,得以解脱白莲教的身份,现在若出手伤了这几个和尚,只怕妙善大师不会相信他。 但见几人连番出手,招式毒辣,冯天玉纷纷化解掉,但是他心中疑惑,几个和尚所使的武功并非少林武功路数,几人出手便取人性命,与少林慈悲为怀的理念相悖,他不禁怀疑这些和尚的身份。 交手数招后,冯天玉脱离打斗,身子一起,跃开丈远,道:“你们根本不是少林弟子。” 其中一个和尚冷笑道:“看来你不笨,可惜太晚了。” 几个和尚又齐地攻了上去。 知道对方不是少林弟子,冯天玉出手也不再手下留情。 但见他大喝一声,双手齐出,手似利刃般挥出,但听连声惨叫,几个和尚的手皆被削断,血雨纷飞,断肢满地,惨叫不绝。 废几人的手,也就再无力拦住冯天玉。 冯天玉揪住其中一个人问道:“说,你们是什么人?” 但是还没等那和尚说话,但听破风声响,接着便是连声惨叫,那几个被削断手肢的和尚被暗奇所杀,一命呜呼。 冯天玉看向暗器射来的方向,只见山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有一个男子。 冯天玉看清那人模样,认得是关东四怪之一的张豹。 “是你!” 张豹笑道:“是我怎么样?” 声音尖细,看来那一日冯天玉一脚,的确毁了他的小弟弟。 “你怎么会在这?” “只要有你的地方,就会有我在。”张豹咬牙切齿道:“我要阉了你,让你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 他说罢从树上跃下,似飞鹰扑兔,袭向冯天玉。 来势迅疾,眨眼便至。 冯天玉出手迎了上去,但听“噼噼啪啪”声响,两人一交手,便过了十几招。 冯天玉笑道:“看来人被阉后,武功更有长进。” 提起这事,张豹恨不得将冯天玉吞进肚子里。 “你要是想,也可以割了你的小弟弟。” 冯天玉道:“不好意思,我是老冯家一脉单传,以后还指望着开枝散叶呢。” 张豹冷哼一声道:“你不割,我帮你割。” 两人说着话,手也未停着,忽的张豹一记“猴子摘桃”抓向冯天玉下身,但是手才出至一般,便被冯天玉出手抓住手腕。 “这是我的宝贝,不能碰。” 张豹手被他抓得不能动弹,冯天玉一掌击向胸口,张豹飞似的摔出三丈外,摔了个狗吃屎。 这时但听笑声传来。 “张豹,想不到你被阉后,武功变得跟娘们似的。” 冯天玉抬头看去,又见另一棵树上,有一身穿貂皮大衣的男子,冯天玉识得是关东四怪之一的王貂。 关东四怪此时出现两个,想来另外两个柳三娘,李鹤也在附近。 他眼睛四扫,果然在不远处两棵树上看到那两人。 张豹从地上爬起,怒道:“王貂,你敢嘲笑我,看我射死你。” 但见他兰花指打出,便有银针向王貂飞去。 “不男不女的东西,竟然藏着绣花针。” 王貂手中剑一挥,将射来的银针击飞。 “你还敢说,看我不射死你。” 张豹双手齐出兰花指,但见银光飞掠,射向王貂。 “该死的张豹,竟然玩真的!”王貂挥剑连连,将射来银针击飞。 但见张豹停手,他笑道:“没了绣花针,看来你以后得多买几包才行。” 张豹道:“不得意,还有最后一枚。” 他兰花指再次弹出。 冯天玉站在一旁满是惊愕,看着两人内斗,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张豹的银针最后竟是向他射来。 银针泛着寒光,瞬间便至,冯天玉能感觉到银针上涂有毒。 他大袖一挥,便有一股劲风击出,向银针袭去,那银针与劲风相遇,便转了方向,反向张豹射去。 这令人始料未及,张豹更是难以置信,但听一声尖叫,银针没入张豹大腿中。 张豹急从怀中掏出一瓶药,倒出一粒药丸服下。 王貂笑道:“张豹,你这叫偷鸡不成反被蛇咬。” 柳三娘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王貂,你大老粗就别卖弄文采,丢人现眼。” 王貂道:“意思都一样,张豹听得懂。” 张豹掏出匕首,在腿上划了一刀,从血肉中挖出那枚毒针,并撒上止血散,包扎好伤口。 李鹤笑道:“张豹总算保住了腿。” 张豹道:“你们还说风凉话,还不出手,莫非怕了他不成?” 王貂不高兴道:“那一日地宫被他偷袭,今天我杀了他不可。” 他从树上跃下,人似一只貂般射向冯天玉。 但见王貂挺剑射来,剑尖泛着寒光,剑势似飞火流星迅疾。 面对王貂迅雷般的一击,冯天玉毫不畏惧,立在原地不动,待剑尖离他一尺远,他身子一侧,轻易避开了王貂一剑。 王貂大吃一惊,暗道不好。 但见冯天玉出手如蛟龙出海,抓住王貂持剑的手,同时作掌一掌拍出,击在王貂胸口,但听一声大叫,王貂飞出丈远,不偏不巧,砸中张豹,两人摔倒在地,张豹被压的惨叫连连。 “该死的王貂,你往哪飞不好,往我身上飞,砸死我了!” 王貂被冯天玉击了一掌,差点岔气,此时压在张豹身上不起。 李鹤和柳三娘从树上落下,将王貂拉到一旁,探察伤势,发现受了重伤,却无生命大碍。 冯天玉道:“你们四个出现在这里有何目的?” 李鹤道:“自然是阻止武林大会召开,诛杀参加武林大会的反清逆党。” 冯天玉道:“有我在,你们计划不会得逞。” “那可不一定。” 李鹤和柳三娘齐地出手,袭向冯天玉。 经过方才见证冯天玉一招制服王貂,二人知道唯有练手才能对付冯天玉。 两把柳叶刀,两把月牙钩,似四条张开血口的毒蛇向冯天玉扑来。 冯天玉凝神戒备,待刀钩击来,身子跃起,避开双人一击,从他们头顶掠过,落在他们身后。 李鹤和柳三娘一击落空,转过身去,见冯天玉站在身后,便要出手再击,冯天玉又身子跃起,落在他们后面,同时双掌击出,拍在二人后背。 李鹤和柳三娘被击飞丈远,向张豹扑去。 张豹脚上有伤,来不及动弹,惨叫一声,被李鹤和柳三娘压在身下,登时岔气晕了过去。 李鹤和柳三娘被一击,受了内伤,勉强从地上爬起,提着王貂和张豹,飞掠下山。 冯天玉也不去追赶,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四章 惊变 进入寺中,发现寺内静寂,只好跃上寺内最高处,临高四望,发现在北边有一空旷处,那里人头攒动,想来便是在那里举办武林大会。 冯天玉几个纵跃,在不远处的屋顶观看,只见所有武林人士都在那广场之中,围绕着广场中的擂台,此时仍有人在擂台上比武,一个中年男子,一个乞丐打扮的男子。 初看两人一眼,冯天玉便觉眼熟。 但见那中年男子和乞丐两人空手相对,互出拳掌,一个如深海腾蛟,一个似九天飞凤,龙飞凤舞,打得难分难解,不分胜负,引得台下的人连连叫好。 冯天玉看后亦吃惊,既惊叹那二人武功高强,又惊叹那二人武功手法熟悉,却是说不上来。 心中暗想:“若昨夜那黑衣人真的参加武林盟主选举,不出所料,一定能打败所有人,成为盟主,现在看来那中年男子极有可能便是昨夜黑衣人。” 再看那中年男子出手招式,倒是与昨夜那黑衣人手法有些异曲同工。 他思诌着那乞丐,但见模样和出手招式,却不是丐帮帮主朱兴是谁。 虽不知鹿死谁手,但是冯天玉希望朱兴赢,因为那中年男子赢的话,不管他当盟主的目的如何,都对他不利。 可是似乎事与愿违,渐渐,擂台上的局势向中年男子有利的方向倾斜,但见朱兴被中年男子一波攻势逼得连连后退,接着中年男子使出一招双龙出海,双手齐出掌,向朱兴击去,朱兴亦出掌对上,两人双掌相对,僵持了一会儿,最后但听一声怒喝,朱兴被击飞落下擂台。 众人惊叹,台上中年男子大笑起来。 朱兴似乎受伤不重,爬起来,道:“范帮主好功夫,在下甘拜下风。” 中年男子笑道:“朱帮主客气,还有谁要上台和我争盟主之位?” 很快,一个和尚跃上擂台,立掌念了句佛号。 “贫僧有礼。”看那和尚面有白须,脸色红晕,慈眉善目,却不是妙善大师是谁。 那中年男子一惊,亦低头回礼,道:“想不到方丈也要争武林盟主之位。” 妙善大师道:“盟主引武林各派奔赴正道之路,乃是大善之举,只要心怀正义的人,无不对之趋之若鹜。” 台下众人皆拍掌叫好。 冯天玉亦不禁敬佩妙善大师大智慧。 那中年男子道:“即是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大师可要接招了。” 他大喝一声,身子跃起,凌空一招双龙出海,双手齐出,击向妙善。 妙善立在原地,待中年男子推掌近前,一抬出双手迎了上去,两人四掌接触,但见妙善脚往下陷三寸便僵持住。 谁都知道此二人在比拼内力,都紧张看着,他们知道只要谁内力比输,也就输了这场比武罢。 这一僵持,就是半个时辰之久,但是众人都没有一丝懈怠,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人的胜负也许就在一眨眼间分出。 烈日当空,照着每个人,中年男子和妙善的泪水滴落在擂台上,台面不禁有一滩水迹,但很快便干掉。 再有精力的人,眼睛也有疲倦之时,冯天玉此时眼睛不禁累得打架,只因他昨晚被那黑衣人折腾了一夜。 是以他眼皮很重,便要趴在那屋顶睡着,其中这时擂台上忽传来一声闷哼。 他急睁开眼,但见那中年男子竟是退开丈远,而妙善仍一动不动。 冯天玉暗喜:“若是妙善大师做武林盟主,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中年男子退开数步后,脸露怒色,道:“大师好深厚的内力。” 妙善道:“范帮主亦是好功夫。” 那中年男子道:“虽然内力上大师略高一筹,我可不会放弃那武林盟主之位。” 妙善道:“那就请范帮主出手吧。” 中年男子大喝一声,又疾奔上前,双手连拍十数掌,攻向妙善。 妙善出手还迎,两人皆出手如风,掌势连绵,台下的人看得眼花缭乱,冯天玉亦看得大吃一惊,这恐怕是他懂事以来见过最精彩的过招。 过了三百招后,忽的中年男子被妙善捉住空当,连拍数掌胸口,将中年男子打得飞出丈远。 众人惊呼,只道这下武林盟主之位必然已尘埃落定。 但那中年男子仍站起身来,众人又不禁屏住呼吸,看他如何出手,但听那中年男子道:“大师一把年纪,又何必非要抢夺这武林盟主之位。” 妙善道:“这场武林大会乃是以武立盟主,每个人都有参与的机会,又岂能以年龄论胜负。” 中年男子道:“即是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但见他从怀中掏出一小哨子,众人奇异,但听他一声哨响,妙善大师不禁惨叫一声,捂住肚子,冷汗直流,面容扭曲,显然很是痛苦。 当然不止妙善一人,擂台四周武林人士都捂住肚子,惨叫不绝。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但听那中年男子哨声不绝,所有人都惨叫不停,妙善指着中年男子道:“是你?” 中年男子不理会,继续吹着口哨。 很快武林群豪都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冯天玉亦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一定和中年男子哨声有关,便要出去打断他的哨声,却忽听有沉重且连绵的脚步声传来。 他寻声一看,但见清兵似长龙般冲进了寺中,为首的是成须鹤,直奔比武场,将痛倒在地,毫无还手之力的武林群豪都擒拿住。 人多势众,冯天玉无奈,只好又察看形势,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但见那中年男子停住哨声,武林群豪的惨叫声也就停止,但是清兵已经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妙善看了眼将武场包围得水泄不通的清兵,怒视中年男子,道:“是你,你勾结满清朝廷,做满清鹰犬,给我们下了蛊毒!” 蛊毒?冯天玉行走江湖,倒是听说过苗疆有蛊毒之说。 中年男子笑道:“是那么回事,不过应该这么说,叫归顺大清,诛杀你们这帮逆臣贼子,至于蛊毒,不得不佩服大师你见多识广,只是毒不是我下的。” “那是谁下的?” “是你们寺中和尚下的。” 妙善道:“厚颜无耻,竟敢诬陷我寺中弟子,今天我便要杀了你,为武林除害!” 他向中年男子奔去,出手间便连劈十数掌,将中年男子出掌相迎,但是妙善出手甚是刚猛,没几招,中年男子便被击中一掌,倒在地上。 “是少林金刚掌!” 妙善道:“知道就好,拿命来。” 便要劈出一掌,想要中年男子的命。 可还未出手便觉,有劲风向他袭来。 妙善收手向劲风袭来方向击去,偷袭他的人收手躲开了他的刚猛一掌,妙善看那偷袭他的人,身穿道袍,鹰面钩鼻,却不是成须鹤是谁。 “原来是武当败类成须鹤,赤松子找你多年,今日我便替他清理门户。” 他舍了中年男子,转攻成须鹤。 成须鹤手化利爪,亦向妙善攻去。 两人交手真如龙争虎斗,成须鹤利爪连攻妙善手腕,妙善金刚掌连击向成须鹤胸口,打得难分难解,转眼斗了几十招。 就在这时中年男子拿出哨子吹起来,武场再次哀嚎,妙善出手攻出一半,便突然疼得顿住,成须鹤疾的出手一掌击在妙善胸口,但见妙善惨叫一声,摔出丈远。 冯天玉暗道卑鄙,便要打算出手相助,忽听两声惨叫,但见两个清兵被妙空和妙智击翻后,二人齐地跃上擂台。 护在妙善身前。 “你们休得伤我师兄。” 中年男子止住哨声道:“两位大师何必如此,不如顺应天意,归顺大清皇帝,图的荣华富贵,胜过每天面对青灯古佛。” 妙智道:“住口,我们岂是那般贪图融化富贵之人!” 妙善站起身来,手捂住胸口,道:“两位师弟说得好,我少林岂能出不义之徒!” 妙空道:“师兄放心,我们会给你找个风水宝地的。” 妙善闻言色变,但见妙空忽的转身一掌,击在妙善胸口。 这一掌击,令人始料未及,妙善狂喷一口热血,摔下擂台,一动不动。 众人惊呼,中年男子笑道:“两位大师识时务,实乃英雄楷模。” 妙智念了一句佛号道:“范帮主过奖了,我不过是顺应佛祖之意罢了。” “原来如此,若是皇上知道,必然会为少林兴建寺院,供奉汝佛。” “如此实在再好不过,阿弥陀佛。” 武林群雄看着妙善被杀,心中悲痛,朱兴怒道:“妙智妙空,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妙空得意道:“现在你们还是担心你们自己吧。” 的确,现在刀架脖子上,生死未知矣。 赤仙子道:“你们待如何?” 成须鹤道:“为大清效力的大门永远敞开,只要各位愿意归顺大清皇帝,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他的话一出,便有数十个人表示归顺。 成须鹤很是满意道:“很好,还有谁?再不出声便都杀头。” 很快又有数十人表示归顺。 “很好,其余的人都关起来。” 清兵押着武林群雄,往山下去。 武场只剩下那些愿意归顺之人。 中年男子道:“你们这群表面仁义的江湖败类,留你们何用,把他们都砍了!” 但见一声令下,大刀挥起,上百人人头落地。 冯天玉看后暗暗心惊:“投降之人也不放过,当真心狠手辣。” 当下武林群豪被抓,他只身一人,又如何敌得过成须鹤和那中年男子联手,唯有以后想办法再救。 他奔至山脚下,见清兵押着武林群豪往泉州方向去,暗想泉州城池坚固,若是将他们押进城,如何还能救出。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中年男子和成须鹤走下山来,忽听那中年男子道:“道长可还记得曾跟我提过冯天玉。” 成须鹤道:“记得。” 中年男子道:“他昨晚已被我擒住。” “真的?” “没错,道长可随我前去看看。” 冯天玉暗道:“倒不如回去,再偷袭他们,除此二人。” 想着便飞奔回清灵山脚下那个小洞。 没过一会儿,便听脚步声靠近,接着便是中年男子声音:“他便被我关在里面。” 那二人走进山洞,见冯天玉躺在洞中一动不动,中年男子笑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但是成须鹤面色惊奇,突然停住,道:“不能再靠近。” “为何?”中年男子亦停住。 成须鹤道:“冯天玉,你不必再装了,我知道你穴道已解。” 冯天玉这才想起自己在少林山门外杀了几个假和尚,外加打伤关东四怪,成须鹤自然已知道自己此时是装的,唯有站起身来,笑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来?” 中年男子道:“没错,你既知道他穴道已解,为何还来?” 成须鹤本是想让中年男子出丑,未想冯天玉还在洞中,他自然不会明言,道:“我也是刚刚想起。” 冯天玉道:“可惜,被你识破了。” 中年男子道:“的确想不到,你竟然能自行解开我的十指连环点穴手。” 冯天玉道:“侥幸罢了,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还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中年男子道:“青龙帮帮主,范文程。” “原来是丐帮之后第二大帮青龙帮,久仰久仰。” 成须鹤道:“想不到你还敢现身,难道不怕我们二人联手杀了你。” 冯天玉道:“怎么会?难道你们不打算知道李自成宝藏秘密。” 范文程道:“可是我怎么逼问你,你都不说。” 冯天玉道:“李自成死前就只有我一个人,你们杀了我,就更不要想知道。” 成须鹤道:“就算如此,先抓住你,再逼问不迟。” 他身子跃起,向冯天玉扑去。 冯天玉连拍出数掌,掌风袭向成须鹤,逼得成须鹤收手退回。 暗惊冯天玉内功深厚,成须鹤道:“范帮主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我知道。”范文程道:“小兄弟,请指教。” 想起昨夜被范文程所擒,冯天玉心中不服,眼下道:“求之不得。” “那可要接招了。”范文程便要出手,忽的冯天玉急叫停住。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五章 大闹万花楼 范文程道:“怎么,害怕了不成?” 冯天玉道:“我怎么可能会怕你,只是接下来我们这场打斗一定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山崩地裂,地动山摇,海枯石烂,人声鼎沸……” 在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词后,冯天玉才喘口气道:“所以我们到外面打去,这里施展不开。” 范文程亦觉得他们接下来的打斗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山崩地裂,地动山摇,海枯石烂,人声鼎沸,所以他同意冯天玉的看法。 “好,我们出去比。” 成须鹤很不同意,因为他们两人出手,可以将冯天玉困在洞中,让他不能逃脱,这也是冯天玉所担心的地方,现在若是出去比斗,倒是有了退路。 虽然不同意,但成须鹤知道范文程的脾气,他要是决定的事,谁能拦住呢。 三人出了山洞,范文程道:“准备好了吗?” 冯天玉道:“准备好了,出手吧。” 大喝一声,范文程冲向冯天玉,两人手一接触便是互相攻击挡拆,攻守交换,令人目不暇接,打得难分难解。 成须鹤看在眼里,心中暗暗惊叹,以他二人的武功他竟是谁也打不过,心中暗暗嫉恨。 瞬间过了几十招,范文程心中暗惊,现在的冯天玉与昨夜相比,武功竟是判若两人。 他又岂知到冯天玉的武功并无变化,变化的是时间。 昨夜夜黑,冯天玉不善夜战,是以被范文程缕缕偷袭的手,何况范文程又刚比过武林大会,损耗功力不少,此消彼长,冯天玉自然是稍占上风。 但见他一招双龙出海,双手推掌齐出,一道劲力呼啸扑向范文程。 范文程大吃一惊,双脚下塌,陷入地中寸许,伸出双手迎接冯天玉击来的掌力。 但觉一道劲力,挟排山倒海之势,范文程奋力抵挡,却是经受不住,惨叫一声,飞出丈远。 冯天玉收功,笑道:“范帮主,得罪了。” 范文程从地上爬起,面露惧色,打量着冯天玉,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人。 眼下两人皆败于他手,成须鹤道:“范帮主,我们两人联手对付他!” 也唯有如此才能擒住冯天玉矣,范文程自然是同意。 冯天玉知道二人联手,威力几许,他必败无疑,此时凝神戒备,准备迎敌。 但见成须鹤最先出手,双手鹰爪似的手抓来,冯天玉亦出手相迎,两人交手斗了几十招,范文程又身子跃起,凌空一掌,推向冯天玉,冯天玉大吃一惊,急忙躲开,这一躲之际,成须鹤出爪攻来,便要擒拿他的肩井穴,又侧身躲开,但还是被划到,衣服出现几道爪痕。 两人配合倒是默契,冯天玉徒一交手便被他着了一道伤,心中有了些忌惮。 范文程和成须鹤出手伤了冯天玉,心中甚是得意,面露冷笑,道:“你要是不想死,就乖乖告诉我们李自成宝藏的秘密。” 冯天玉肩膀不过被擦了层皮,并无大碍,当下冷笑道:“你们要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容不容易得试试看才能知道。” 两人又齐地出手攻来,势如涛涛江水。 冯天玉抱着必死之心,暗想就算死也一定要杀了成须鹤。 是以他轻描淡写化解掉掉范文程的掌力,奋尽全力进攻成须鹤,迅猛攻势,逼的成须鹤被连拍数掌,打得胸口血气翻涌,当然冯天玉亦被范文程打得口吐热血。 冯天玉不惜命,可成须鹤还是长命百岁哩,他被冯天玉逼得退开三丈外,让范文程与冯天玉单打独斗。 范文程心中不满成须鹤趁机逃开,但是看到冯天玉身中他几掌,想来不会坚持太久才是,当下接过冯天玉,过了几十招。 冯天玉忍住疼痛,见范文程阻他杀成须鹤,心中愤怒,又是一声大喝,劈风掌连绵击出,似层层波浪,掌力一掌胜过一掌,范文程接的手忙脚乱,最后竟被一掌击中胸口,飞出三丈外。 成须鹤见状大吃一惊,借方才喘息之机,恢复了一下,当下立即纵身逃离,似飞鸟入林,很快没了影子。 “胆小鬼!”范文程深受内伤,亦爬起逃离。 冯天玉也不去追赶,因为当下他已受重伤,待两人离去,他狂喷一口热血,倒在地上。 他才倒地,但有三个蒙面女子似仙女下凡一般从天而降。 其中一个女子道:“教主,冯天玉武功实在高深莫测,竟打败了成须鹤和范文程。” 一个蒙面女子道:“能得到龙吟剑认可的人,武功自然了得。” 另一个蒙面女子道:“可惜他不能为我们所用。” “不为我们所用没关系,我们的目的是推翻满清朝廷,只要冯天玉反清,对我们就有好处。” “教主说得没错,现在这人我们该怎么办?” “把他带到竹轩居,替他疗伤。” 自与冯天玉分离,绿无双追到了清灵山半山腰,发现有清兵,她躲在暗处观察,很快发现那些参加武林大会的江湖人士都被抓住。 她心中暗暗着急,因为这些人都是抗清的义士,眼下被抓,对抗清复明的力量大大削弱。 绿无双尾随而至,见他们被押进泉州城中,看着所有人都被关进大牢,心中思诌如何是好。 当她不知所措之时,一个少年出现在他眼前,那人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正是吴应熊,但见吴应熊风度翩翩,手持摇扇从泉州将军府走出来。 绿无双暗奇,吴应熊为何大摇大摆从将军府中出来,难道他与清兵有勾结? 但是他岂不是助义军打败孔有德,又岂会是满清走狗。 带着心中疑惑,绿无双尾随吴应熊,想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转了几条街,吴应熊在万花楼前停下。 这可让绿无双不知如何是好。 万花楼是男人寻欢作乐之地,女儿家如何方便进去? 唯有在外面茶铺等候,可是等了几个时辰也未见吴应熊出来。 一阵思索,绿无双看到不远处有家绸缎庄,便进去买了一件男装,寻了个隐蔽地方换上,待穿戴整齐,大摇大摆走进万花楼。 万花楼里此时冷冷清清,偌大厅堂,只有酒保在睡觉,不是生意不好,只因这种生意唯有晚上才热闹。 绿无双走到酒保趴的那张桌子旁,拍了拍桌子,惊的酒保跳起。 “干什么,大白天还来,还让不让人家姑娘们活了。” 绿无双咳嗽一声,道:“她们的死活与我何干,谁让她们干这行。” “说得也是。”酒保打量了绿无双一眼,但见她衣着华丽,面容俊秀,一付书生打扮,只道是富家公子,这做生意岂有将生意拒之门外的道理。 “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找王妈去。” “慢着。” 酒保没走出几步,绿无双将他叫回。 “公子还有何事?” 绿无双道:“我不叫姑娘。” 酒保稀奇,来万花楼不找姑娘却是为何而来?合计是吃饭来的,如此想,酒保道:“那公子是要吃喝点啥。” 绿无双道:“我也不吃东西。” 既不找姑娘,又不吃饭,合计是来瞎晃悠的,酒保脸色顿时难看,道:“那公子请离开,不要打搅我们做生意。” 绿无双道:“别急,我还有话没问呢。” “公子什么都不要问,我什么都不知道。”酒保有些不耐烦。 有钱能使鬼推磨,绿无双知道唯有金钱才能从酒保口中打听消息。 她从怀中掏出一粒碎银,在酒保眼前晃了晃。 只道酒保会见钱眼开,岂知他不屑看一眼。 “就这么点钱想要从我这里打探消息,我接待一个客人,小费就不止这些。” 绿无双惊的下巴都掉下地,他想不到现在做酒保那么赚钱,她也想多掏钱,可惜方才钱都差不多拿去买衣服,只有一粒碎银。 无奈,她收回银子,叹气道:“嫌弃就算了,正好留着买馒头吃。” 转身便要离去,没走几步,那酒保忽的将他叫住。 “一粒碎银就一粒碎银,你问我说便是。” 绿无双将银子扔在桌子上,问:“几个时辰前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进来,他去哪了?” “什么少年,不就是你嘛,我不知道。” 他说着,将银子收好又趴在桌子上。 收了银子不办事,这岂不是要黑吃黑! 此时绿无双气不打一处来,她玉指揪住酒保的耳朵拉扯,但听酒保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停停,有话好说!” “这下知道有话好说了吧。” 绿无双收回了手。 “快说,几个时辰前的少年现在哪间房?” “我哪里知道什么少年,我一个时辰前才换班。” 晕,感情说了半天,竟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放下不早说。” 那酒保揉着耳朵,哀嚎道:“我哪里知道你打听什么消息。” 绿无双气恼,便要自己走上楼去找。 方才酒保的叫声引来了万花楼的王妈妈,但见她扭着丰满的肥屁股,手帕托着涂有厚厚胭脂俗粉的头,从楼上走下来。 “叫什么叫,天塌了还是地陷了,这还让姑娘们休息不。” 这一出来,差点绿无双撞个满怀。 王妈妈打量绿无双道:“这位公子火急火燎,是要去哪里?” 绿无双道:“找人。” “找什么人?姑娘们正在休息,不必大动干戈,和我说就行。” 绿无双道:“我不找姑娘?” “不找姑娘?”王妈妈看了眼绿无双,道:“不找姑娘,你来我万花楼找什么人?” 那酒保插嘴道:“他是要找一位公子。” “什么公子?没有。” 万花楼虽是男人寻欢作乐之地,但是还是会帮客人保守秘密,预防客人妻子打探消息。 都说没有,可是绿无双亲眼看到吴应熊走进来。 “我不信,要找找看。” 她推开挡住楼道的老鸨,踏步上楼。 老鸨被推开,身子站不稳摔下楼梯,虽不高,也跌得她哀嚎惨叫不止。 酒保在一旁暗暗偷笑。 老鸨见状骂道:“还笑,扣你这个月工钱,还不快扶老娘起来。” 被扣工钱,酒保顿时脸色骤变,似死了爹娘一般,将老鸨扶起。 老鸨道:“快去,叫那些王八蛋起来,打死那个小白脸。” 绿无双上了楼,便查看每间房子,惊的房里的姑娘大叫,有些房间还有客人,被绿无双推开门,便要大骂,可是还未吐字,绿无双的鞭子便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鞭痕。 但听惨叫声,惊叫声不绝于耳,整座万花楼都热闹起来。 这时老鸨也带了十几个看门护院的大汉赶来,绿无双打搅她的生意,令她气得吐血。 “就是她,给我砍了喂狗。” 那十几条大汉闻言,手持长棍,向绿无双击去。 可惜还未出手,绿无双手中鞭子已挥来,但听噼里啪啦响,并混着惨叫声,十几条大汉被鞭子击得倒在地上,满地打滚,老鸨吓得飞奔下楼。 绿无双又开始推开房间,可是动静太大,后面房间的姑娘和客人早已吓得跑出去,只留下一间间空房。 这倒也好,省的一间间劈开门,绿无双扫视跑出房间的客人和姑娘,都没有看到吴应熊的影子。 她来到最后一间房子,那房子没有打开。 “莫非在这?” 房门锁着,绿无双一掌劈开房门,惊的一声尖叫。 但见房里床上有一个女子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绿无双问:“那人在哪?” 女子指了指桌子上一张纸。 绿无双取来一看,但见纸上写着悦来客栈。 绿无双问道:“他什么时候走?” “就在刚才,从窗子离开。” “悦来客栈在哪?” “城东。” 绿无双走出房间,来到大厅,但见老鸨带来一队清兵。 “官爷,就是他,快抓住他。” 为首的官兵头子怒道:“乱臣贼子,竟敢在我管辖的地头胡作非为,找死,来人拿下!” 那十几个官兵挥刀齐涌向绿无双。 绿无双冷笑,挥起鞭子,但听噼里啪啦响,那些官兵被打得落花流水,倒在地上惨叫不止。 老鸨和官兵头子惊的脸色大变,急缩到角落躲藏。 绿无双也不理会,直奔出万花楼。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六章 竹林中计 城东是泉州商业街所在,此时人来人往,客人熙熙攘攘,悦来客栈就在这条街上,绿无双来到悦来客栈门前,能闻到里面有酒菜香味。 绿无双方才走进客栈门口,便有店小二出门相迎,将她引到一张桌子旁。 绿无双未就座,道:“我是来找人?” “原来是来找人。”店小二很是不高兴。 绿无双不在意店小二鄙视的神色,道:“我是来找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店小二恍然醒悟:“原来是你,有一个客官让我等你。” 绿无双问:“他在哪?” 店小二道:“他让我告诉你他在城西三十里外的亭子等你。” 又换地方,绿无双暗暗生气,但是无奈,既然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跟踪他,且在等他,又岂能半途而废,且让人笑话。 “吴应熊,你到底是什么人?” 绿无双心中好奇,她出了城,往西走,待走了三十多里路,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说好的三十里路,怎么不见人?” 绿无双眼睛四望,很快发现竹林深处有灯火亮着。 她摸黑觅去,很快,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亭,在灯火映照下,可见有一个人坐在亭中,手握着一杯酒,一饮而尽。 虽然不是很清晰,但是绿无双还是觉得那人像是吴应熊。 “真会找地方。” 绿无双走近,待离亭丈远,便听吴应熊在吟诗:盈盈一弯月,默默上竹梢,亭中酒香溢,遥请佳人尝。 吟罢,他手一挥,酒杯便向绿无双飞来。 “好酒,好诗。” 绿无双出手接过酒,但见满满一杯,害怕酒中有毒,不敢喝。 “即是好酒好诗,绿姑娘怎么还不干下那杯酒,莫非怕有毒?” 绿无双道:“没错,我怀疑这酒有毒。” 她手一挥,将酒返还给吴应熊。 但见吴应熊用手中纸扇将酒杯接住,道:“美酒最香淳,佳人却无知,且待君子饮,一醉解千愁。” 吟罢,他持杯将酒一饮而尽。 绿无双笑道:“你也算是君子?” 她走进亭子,坐在一张石椅上。 吴应熊淡淡一笑,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我为人光明磊落,如何算不上是君子?” 绿无双道:“你既然我光明磊落,且告诉我你为什么从泉州将军府中出来。” 吴应熊道:“这就是你跟踪我的原因?” 绿无双道:“你从将军府出来,令人怀疑你的身份。” 吴应熊道:“你说我是什么身份,我好像没有说过我是抗清侠士。” 的确,对方根本没有说过自己是抗清复明的义士。 绿无双道:“虽然你没有说过,至少义军当你是抗清的一份子,若是现在知道你是满清朝廷爪牙,以后会对你多留点心。” 吴应熊眉头不禁皱了一下,长笑一声道:“那你觉得我是不是满清朝廷的人?” 绿无双第一次见吴应熊便觉得他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城府很深,难以看出他内心所想,是以他也不知道吴应熊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你是不是满清走狗,想必你心里最清楚。” 吴应熊道:“这明月当空,才子佳人身处在竹林深处,再有美酒佳肴,如此意境,不饮酒作乐,谈那人间俗事岂不毁了气氛,且请绿姑娘喝上一杯。” 他提着酒壶倒了杯酒递给绿无双。 绿无双不敢喝,且笑道:“我不喜欢喝酒。” 吴应熊道:“姑娘还是怕酒中有毒,方才已饮过一杯,绿姑娘还有何不放心?。” 绿无双道:“实乃不会饮酒。” 她实因听闻江湖有剧毒名叫三杯倒,是以就算吴应熊当他的面喝上两杯,她也不敢喝。 “即是不会饮酒,也就算了。”他将酒收回自己一饮而尽。 绿无双道:“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满清走狗。” 吴应熊道:“若是又如何?” 绿无双道:“是的话,我就杀了你。” 吴应熊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便是平西将军吴三桂之子。” 绿无双惊的站起身来,她虽然怀疑吴应熊是满清朝廷走狗,却未想是汉奸吴三桂之子。 吴三桂引清兵入关,致使汉室江山沦落异族之手,实比满清走狗更可恨。 但是绿无双还是有不解的地方。 “那一日,你为何告诉我们孔有德大军的营寨布防?” 吴应熊道:“只因为我爹不想让孔有德平定南明,那样他的功劳就会比我爹大。” 绿无双难以置信,想不到满清走狗也会自相残杀。 吴应熊又饮下一杯酒,绿无双似乎觉得什么不对劲,问:“你为什么把一切都告诉我。” 吴应熊道:“因为你不久之后便是一个死人。” 绿无双虽不知道吴应熊武功如何,但是她自信自己不会输给吴应熊才是。 “谁杀谁还不一定。” 吴应熊道:“你看那灯火是那么明亮。” 莫名其妙的话,令绿无双疑惑。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应熊道:“我想说你中了我的收魂夺魄迷香。” 迷香,绿无双惊奇,她来并未喝一滴酒,闻到任何异味,又怎么会中了迷香。 “你以为你吓唬得了我?” 吴应熊道:“你不相信不奇怪,这收魂夺魄迷香就在那灯笼里,迷香遇热便会扩散,它无色无味,谁也不能闻出来。” 绿无双还是难以置信,道:“若是如此,你岂不是也中了那收魂夺魄迷香?” 吴应熊道:“这迷香的解药便是这壶酒。” 绿无双大吃一惊,还是强笑道:“什么狗屁迷香,我现在还好好的站着,你骗我。” 吴应熊道:“这迷香会使人暂时不能运功,你现在就像一个平凡的女子,试问又如何杀得了我?” 绿无双听后大惊失色,暗暗运功,果然提不起半分力。 她急伸手去抓酒壶,可惜手出至一半,酒壶便被吴应熊抓了去。 “把酒壶给我!” 吴应熊笑道:“绿姑娘不是不会喝酒,却要酒壶做甚。” 他提着酒壶倒酒进嘴。 绿无双怕他喝光,急扑上去,倒是抢过了酒壶,只是壶里已滴酒未剩。 吴应熊道:“可惜方才让你喝你不喝,现在无酒倒抢着喝,实在令人费解。” 绿无双怒极,挥鞭向吴应熊击去。 鞭子使得无力,吴应熊举手间便抓个正着。 “绿姑娘这一鞭力道只怕打不烂一块豆腐。” 绿无双大吃一惊,心想此时手无缚鸡之力,再如何出手也伤不了吴应熊,留下只怕要命丧他手,当下弃了鞭子,跑进竹林。 但是未跑出丈远,吴应熊身子跃起,落在她的身前,挡住她的去路。 “绿姑娘哪里跑?” “你想干什么?”? 吴应熊道:“白天你跟踪我到这里,却要问我做什么,是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才对。” 绿无双道:“我现在想杀你!” 她一掌击在吴应熊胸口处,但是掌力似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吴应熊道:“绿姑娘竟然下如此重手,好狠毒。” 见伤他不得,绿无双转身便跑,但是身子才动,吴应熊已出手点住她的穴道。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且和我说说话。” 他提着绿无双回到亭子,将绿无双放在石桌上。 绿无双瞪大眼睛,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吴应熊道:“且听我吟几首诗再说。” 绿无双道:“就你也会作诗?” 吴应熊没有回答他,只是在静静思考。 绿无双道:“怎么不说话。” “不要吵,作诗时需要安静,你一说话,这诗意便全无了。” 绿无双倒是想知道他能做出什么诗来,闭口不言。 但见吴应熊眼前一亮,道:“有了。” 他吟道:“沙沙沙,沙沙沙,夜里北风刮,竹林沙沙沙。” “这诗怎么样?” 绿无双难以置信,这竟是一首诗。 “不错,意压全唐。” 吴应熊道:“我知道我的文采出众,堪比李杜,你不说我也知道。” 绿无双道:“你不要再扯那些没用的,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吴应熊摇头叹息:“看来绿姑娘不是我的知己,你这么说我的诗情全无,会让我想杀人。” 绿无双心中一惊,害怕起来,此时她动弹不得,若是吴应熊要杀她,她如何还手? 吴应熊盯着绿无双,道:“绿姑娘的容貌堪比西施嫦娥,倾国倾城,令人看了废寝忘食,彻夜难眠。” 绿无双听后不禁担心吴应熊起色心。 “你别动歪脑筋,我方才可是吃了几根大蒜,还有几天没洗澡,全身发臭。” 吴应熊道:“放心,我白天在万花楼里已经睡了一个姑娘,现在对女人没有兴趣。” 绿无双顿松一口气。 吴应熊道:“虽然现在没兴趣,但是不保证明天后天没兴趣。” 这话让刚松口气的绿无双又跌进谷底。 “我刚才不是说过我吃了几根大蒜,还有几天没洗澡,全身发臭……。” 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只为恶心吴应熊,岂知吴应熊笑道:“不怕,我也是几天没洗澡,到时咱们一起洗个鸳鸯浴。” 绿无双彻底绝望,这可如何是好,吴应熊是不会放过自己,眼下唯有人救她,可是能有谁救她,他唯一想到冯天玉,可是谁知道冯天玉他现在在哪?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七章 紫轩居士 冯天玉此时亦是在一片竹林深处,竹林之中有一座竹屋,此时冯天玉躺在屋里一张竹席上。 他双眼紧闭,并未醒来,窗子打开,传来山风竹林沙沙声,亦吹来干枯的竹叶,落在冯天玉的身上,脸上。 也不知是被声音吵醒,还是被落叶打醒,冯天玉忽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四周,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起身走到窗子边往外看,只见窗外竹林望不见头。 “这是在哪里?”他疑惑。 “这是在紫竹轩。” 忽的背后有人声响。 冯天玉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蒙面女子。 “你是谁?” 蒙面女子摘下面巾,露出一张绝美面容,她轻轻一笑道:“不过一个月不见,你就不识得我了?” 冯天玉当然识得,江湖第一美女的容颜,谁看后都难以忘记。 “龙小莲。” “看来你还没忘记我。” “怎么会,一辈子记在心里。” “油嘴滑舌,看来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 冯天玉道:“是你救了我?” “不然你以为?” “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虽然他和龙小莲关系不算深仇大恨,却也不能说是无怨无仇。 龙小莲道:“江湖第一高手东方无我唯一传人若是就这么死去,实在可惜,你活着对我有益无害,所以我救了你。” 有益?冯天玉问道:“我倒是想听听如何对你有益?” 龙小莲道:“你难道不想救那些武林人士?” 武林人士?此时冯天玉才想起武林大会被清军抓去的武林群豪。 冯天玉道:“这倒是想,却与你有何干系,想来白莲教与武林正道不和不过是传言?” 龙小莲道:“当然不是,白莲教与武林正道不和有数百年之久。” 冯天玉道:“很是奇怪,为何白莲教会为武林正道所不容,难道你们真的如江湖中所言残害无辜,手段残忍?” 龙小莲道:“那不过是武林正派危言耸听罢了,白莲教乃是五百多年前为反抗蒙古人而建,后来是为受朝廷欺负的老百姓打抱不平,至今天下大乱,自当领导受苦难的老百姓反抗清军。” 冯天玉道:“原来如此,身处江湖之中,却与朝廷作对,这与武林正道维护江湖太平背道而驰。” 龙小莲道:“没错,所以白莲教一直为正道所忌惮。” 冯天玉道:“即是如此,这与救那些武林人士又有何关系?” 龙小莲道:“虽然白莲教与武林正派不和,但是与满清朝廷更加不和,而且那些武林正派反清复明,却是正合白莲教利益。” 如此一想,冯天玉倒是明白了什么,道:“你想帮我救出那些武林正派的人?” 龙小莲道:“没错,你救出他们,他们欠你人情,你武功高绝,他们定然将你奉为武林盟主,到时你我联手合作抗清,如何?” 这买卖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什么好处都往他身上靠,冯天玉不禁怀疑其中是否有诈。 他直视着龙小莲。 龙小莲被看的脸色发红,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冯天玉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只是我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心。” 龙小莲道:“不信也罢,那你自己去救那些武林人士好了。” 其实冯天玉倒是想不出与龙小莲联手对他有何坏处。 有一个强大的教会联手,胜过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好。 “好,我答应你。” 龙小莲道:“你不怕我有何阴谋?” “怕你我就不是冯天玉,何况就算被天下第一美女坑,也是值得的。” “甜言蜜语。” 两人说着话,忽听屋外传来悠扬的笛声。 但听笛声婉转悠长,隐含着一丝惆怅寂寥,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这是何人在屋外吹笛?”冯天玉问。 龙小莲道:“是我白莲教护法,人称紫轩居士,名叫白义安。” “原来如此,想不到贵教护法竟然有如此才艺,但听这曲子可知他现在心中定然有伤心之事。” 龙小莲笑道:“想不到你也懂乐。” 冯天玉道:“我游遍塞外,亦见识不少江湖人,其中便有懂乐器的朋友,可从他们那里略知一二。” “原来如此。” 这时忽的笛声骤停,但很快又响起,不过笛声倒是轻快了不少,隐隐有欢乐之意。 冯天玉笑道:“这白义安的朋友倒是多愁善感,心情变化倒是令人难以琢磨。” 龙小莲奇道:“你怎么知道。” 冯天玉道:“你听这曲子欢快喜悦,似那林中之鸟,无拘无束,与方才相比,截然不同,岂不是心情多变。” 龙小莲道:“没错,我虽与白叔长大十几年,亦未了解他心中所想,倒是个喜怒无常的人。” 竟有如此奇怪的人,冯天玉不禁想见识见识。 忽的笛声又停,但很快又响起,但听笛声高远,忽而又低沉悠长,冯天玉闭眼聆听,竟是陷入沉思。 龙小莲看他着迷,不禁问道:“怎么样,这次听出了什么?” 冯天玉道:“峨峨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正是名曲《高山流水》” 他话说完,笛声再次停住。 但听屋外有人道:“小兄弟可有兴趣下来饮一杯酒。” 龙小莲笑道:“白叔竟然请你喝酒,这我可是从未见过。” “哦,这么稀奇,那我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两人出了竹屋,但见竹屋前有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张竹椅上,手端着一只竹子削成的竹杯。 只见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冯天玉和龙小莲走近,在他身旁两张竹椅上坐下,他们眼前有一张竹子编织的竹台,竹台上放着一只竹制笛子,还有一个桶,桶里装着半桶酒,酒香从里面溢了出来。 冯天玉暗道:“想来此人便是白义安。” 但见白义安举止文雅,拿着竹制酒斗,舀了一斗酒,倒进竹制酒杯中,然后一饮而尽。 如此饮了几杯酒,冯天玉不禁奇怪,问道:“前辈既然叫我来喝酒,却如何自顾自己畅饮?” 白义安一杯酒饮吧,道:“我好像也没有不让你喝。” 的确没说过,冯天玉道:“可是我只看到一个杯子。” 白义安道:“不过一个竹杯罢了,满眼竹林皆可成杯,难道还要我弄给你不成。” 的确是个怪老头,竟然这样请人家喝酒。 冯天玉无奈起身,走进竹林,找了一棵手臂粗的竹子,手化利刃,削断竹子,截出两个竹杯,走回送与龙小莲一只,用酒斗舀酒,一杯饮下,但觉酒清醇甜美,甚是可口,赞道:“好酒。” 白义安道:“你可知这是什么酒?” 冯天玉道:“酒中有陈皮,紫檀,零香,砂仁,公丁香,广木香的味道,想来是竹叶青酒。” 白义安道:“没错,想不到小兄弟竟是懂酒的行家。” 冯天玉道:“我不但喜欢喝酒,还喜欢酒背后的故事。” “哦,不知这竹叶青酒背后有何故事?” 冯天玉道:相传在竹叶青酒出自山西汾阳杏花村,而这山西汾阳杏花村很久以前就以盛产好酒名扬天下,当地几乎是家家酿酒,为了招揽生意,凡酿酒之人也几乎是家家都有固定的客户,对这些固定的客户提供美酒。 一醉楼,是杏花村有名的酒家,生产各种档次的酒,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至今仍大名鼎鼎的杏花村汾酒,那时还没有竹叶青酒。有一年夏天的一天,一大早,一醉楼接到王大户的话,要求天黑之前送去一坛好酒,于是吃罢早饭,一醉楼的两个伙计便抬着一坛汾酒上路了,此时烈日当空,万里无云,连一丝云彩也没有,真是赤日炎炎,热不可当,人们纷纷躲到荫凉之处避暑乘凉,路上很少有行人。两个伙计也是无可奈何,在师傅的催促下,只好抬酒出门。 汾河支流文峪河上游有一条小溪,深不过膝,味若甘泉,水流极缓,清澈见底,溪边竹林成荫,行人若入其间,顿觉凉爽无比,绿竹映入清水,宛若桃园胜境,买酒的王大户家就住小溪对面,所以从一醉楼到王大户家送酒须涉溪而过。 二人抬酒至溪边时,连热带累早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大伙计忙对小伙计说:“师弟,咱在这儿歇歇脚吧。” 巴不得赶快休息的小伙计立刻响应,道:“我听师哥的。” 于是二人找一稳妥之处放下酒坛,大伙计刚想下小溪喝几口溪水,小伙计嘴馋,叫了声师哥:“咱整日里守着大小好几百坛子酒,师傅还没让咱喝过一次痛快酒,今天咱不如好好喝它一次。” 大伙计一笑道:“谁不想喝个痛快,可哪来的酒呢?” 小伙计一指地上的酒坛,道:“这不是酒?别说是咱俩,就是来十个人只怕也喝不完。” 大伙计听罢连忙摇头,道:“这是给人家送的酒,咱怎么能喝这个!还是喝几口溪水,歇上一会儿,就赶快送酒去吧。” 说毕便径自下溪喝水去了。这小伙计却没动,他琢磨来琢磨去,到底还是忍耐不住那坛酒的吸引力,加上又热又渴,于是便动手轻轻地打开坛口的泥封,顺手从身旁摘下几片大竹叶当酒舀,无所顾忌地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当大伙计带着满足的神情从溪边返回时,看到师弟正在畅饮坛中美酒,不由大吃一惊,连道:“师弟,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小伙计胸有成竹地一指长长的溪流,道:“师哥你也来喝几口吧,一会儿咱就用它续满坛子不就成了吗。” 大伙计一看反正事已至此,喝就喝一点儿吧,于是也摘下几片竹叶和小伙计一人一口喝起酒来。 因二人虽在酒楼干活,但因师傅管理甚严,故极少饮酒,所以不一会儿二人便不胜酒力,扔掉手中竹叶,在竹林中倒头呼呼大睡。 二人直睡到日头西斜,因大伙计饮的少些,被一阵小风吹醒,想起刚才之事,酒是喝了,可后果……大伙计不由激出一身冷汗,忙叫醒师弟,商量如何搪塞此事。 商量过后,二人便抬上酒坛,到小溪边用手掬水,续满了酒坛,但慌忙之中,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发现被风吹进坛中的几片竹叶。二人又用溪水将坛口泥封糊弄一番,看着没有什么破绽时,在溪水中将手脸洗沐一回,方才又抬着酒坛,到王大户家完成任务去了。 买酒的王大户家并不知道这坛酒还有许多隐情,当然也没起什么疑心,付完酒钱便送二人出门返回,二人回去后给师傅交上酒钱,当晚无话。 第二天正当二位伙计认为已经瞒天过海,平安无事之时,谁知头天要酒的王大户亲自登门,说是要找一醉楼的东家,说说酒的事情,小哥俩顿时吓得面色大变,浑身哆嗦,以为偷喝酒的事情业已败露,难免要挨师傅一顿臭骂甚至板子,当时二人谁都不敢吭气。 谁知王大户一见一醉楼的东家便连连拱手称谢,说昨日所送之酒乃当世难得之好酒,平生从未有此好饮。今日拜访,一者是为感谢掌柜所赐仙酿,二来向老掌柜的再求数坛昨日之酒,不知可否。 一醉楼的东家听完王大户之言,一时不知所云,但又不好当面追问,只好客套一番,应承下来。 送走王大户后,便自思自语道:王大户是本店老主顾了,昨日之酒也并无甚奇特之处,奇怪,奇怪。 看到师傅如此不解,还是大伙计老实,也是因为没闯什么祸,心中去了害怕,便上前将昨日偷喝酒之事对师傅一五一十一一坦白出来,这时小伙计也规规矩矩地站在师傅面前,等着师傅发落。谁知师傅听完不怒反喜,哈哈大笑之后立即吩咐今天关门谢客,要两个伙计依昨日之景如法炮制一番,并特嘱二人昨日如何休息今日便如何休息,昨日怎样饮酒今日便怎样饮酒,昨日兑多少水今日便兑多少水,昨日如何封坛口今日便如何封坛口……然后师徒三人闭门落锁,直奔小溪而去……这竹叶青酒也就这样被那师兄弟二人无意酿制出来。 白义安和龙小莲听后,都觉得有趣。 “呵呵,的确,这美酒背后的故事倒是比酒更香醇。” 龙小莲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那师兄弟二人无意之举,让世上多了一种美酒,多了一份乐事。” 谈话投机,三人又喝了几斗酒,高谈阔论,好不欢乐,很快一桶酒喝得见底,龙小莲虽武功高强,酒量却小的紧,眼下已经醉趴在桌子上。 而白义安和冯天玉脸色红晕,头脑则清醒着。 白义安道:“山风解酒意,小兄弟可愿和我到林中走一走?” “当然愿意。” 他二人似小鸟在林中穿梭一般,在林中飞掠,也不知离紫竹轩已有多远,但见他二人并行向前飞奔,毫无目的。 直到冯天玉突出半个身位,他二人方才停住。 但听白义安大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武功修为,怪不得小莲会把你带回我这治伤。” 冯天玉道:“前辈过奖,方才不过侥幸得胜罢了,我怎能与前辈相比。” 白义安多少有些好胜之心,方才比轻功输了冯天玉,自然想从其它地方扳回点面子。 “好,那我们就比比拳脚功夫如何。” “奉陪到底。” “那我可要先出手了。” 只见白义安疾步抢近,便连连出掌。 冯天玉但觉一股风扑面而来,掌风之强劲,令他不禁急忙闪避,但掌风擦面而过,脸顿觉生疼,犹如刀割。 白义安见冯天玉被打得败象显露,边出手边得意笑道:“你可要尽力打,不然我可要赢你一回了。” 冯天玉一听,不觉咬牙切齿。急运气于掌心,扑了上去,一近身便抢攻他身上几处大穴。 白义安急忙出掌隔开,笑道:“不错,要的就是你这样。”嘴里说着,手已攻出数招,招招袭向冯天玉面门,逼得冯天玉连连闪避。 于是如此见招拆招,两人竟打了几个时辰,谁也不知道他们过了几招,就算有高手在旁数着,只怕也数不清,只因为两人出手太快,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或许连他们都不知道。 突然,打得难分难舍的他们,竟分了开来。只见两人脸上挂了不少汗,气喘如牛。白义安笑道:“过瘾,过瘾啊,想不到你竟能和我交上一千招。现在打累了,休息会咱们再来一千招。” 冯天玉大吃一惊,想不到刚才交手如此急迫,自己每一招使出都容不得一丝杂念。而他在出手不但时时处于上风,还能数使过多少招数。再回想刚才自己出掌攻时,他能出掌轻易隔开自己全力打出的掌势。而当他攻来时,自己只有闪躲的份。如果再打下去只怕必输,如今对方要求休息,自然求之不得。一阵思量,冯天玉道:“我若坚持打,只怕你也输得不服,既是如此便休息一会。” 两人依着竹子小憩一会儿,白义安道:“小兄弟方才与我对掌之时使的是劈风掌法,据我所知,当今天下,只有东方无我会使,但是传言东方无我五年前已死去,不知小兄弟的掌法是何人所教?” 冯天玉道:“实不相瞒,东方无我便是我的师父。” 白义安大吃一惊,看了冯天玉良久,方笑道:“原来与我交手的是东方无我的徒弟,怪不得如此难缠。” 冯天玉道:“前辈似乎认识我师父?” 白义安道:“岂止认识,还一起喝过酒,比划拳脚,可惜时间如白驹过隙,几十年时间眨眼便过,故人皆已入土,只留下我独自一人饮酒。” 说着,竟是留下了英雄泪。 冯天玉暗道:怪不得方才前辈笛声充满悲意,想来是心里想起死去的故人。 发现自己失态,白义安拭去脸上的泪珠,笑道:“来,咋们再过过招。” 冯天玉道:“若是比拳脚还是算了吧,你我二人不相上下,就算打到天昏地暗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那可以比内力,让我瞧瞧你把《达摩心经》练的如何。” “比就比,怕你不成!” 冯天玉和白义安相距丈远,眼睛相视,暗暗运力与掌心。 只见一片落叶在二人之间飘下,待落至齐眉处,两人齐地使出双龙出海,双手齐出向对方推去。 但听“啪”的一声响,两人四掌对上,便静止在原地,唯有面容扭曲,看似极度痛苦。 显然二人正在比拼内力,看起来双方竟是互不相让。 如此僵持着直到夕阳西下,忽的听冯天玉一声大喝,他双掌往前一送,白义安惨叫一声飞出三丈外,撞倒十几条竹子方才停住。 冯天玉收气,见白义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急过去察看他的伤势。 “前辈,你没死吧?” 但见白义安从地上爬起,从嘴里吐出几张竹叶,冷哼一声道:“死,我怎么可能死,就你那点功力,不过能捏死一个蚂蚁罢了,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嘴上虽这么说,很快惨叫一声又趴回地上。 冯天玉道:“前辈不是没事,怎么又躺下了?” 白义安呻吟几声,道:“我是说杀不死我,可没说不受伤,我的腰扭了。” 原来腰扭了。 冯天玉道:“不必担心,我会移筋接骨手法,保证你马上就能站起来。” 急白义安疼得龇牙咧嘴,道:“那你快给我把腰接上。” “好,前辈忍耐一下。” 但见冯天玉把白义安抓起,然后向空中抛去,接着朝着白义安连击数掌,直打得白义安惨叫不绝。 几掌完毕,白义安跌落在地,很快便从地上弹起,怒道:“臭小子,你这是要杀我哩!” 冯天玉一脸无辜,道:“前辈现在不是可以站起来了吗?” “说得也是。”白义安活动了几下筋骨,大笑三声,道:“小子,真有你的。” 冯天玉道:“这是我师父教我的。” “怪不得,原来是东方无我研究出的乱七八糟的武功。” “虽然乱七八糟,倒是实用得紧。” 白义安同意的点了点头,道:“没错,告诉我你师父葬在哪,我去敬他几杯酒。” “就在九宫山下,有故友探望,相信师父九泉之下也会开心。” “好,我这就去给东方无我送上两坛酒,告诉小莲,我云游四海去了。” 他身子跃起,飞掠远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八章 三个臭皮匠 “真是个怪人。” 冯天玉无奈摇了摇头,正要离去,忽觉身后有人,道:“是谁?” 他话一出,便有一个人从竹子背后走出来。 “是我,冯兄。” 冯天玉道:“吴应熊。” “正是区区。” “你怎么会在这?” 吴应熊道:“我方才在竹林中闲逛,听到动静便赶过来看,发现是冯兄弟和一个男子在打斗,不巧现在被冯兄发现。” “原来如此。” 吴应熊道:“冯兄弟不是参加武林大会,为何出现在此?” 提到武林大会,冯天玉一脸不高兴,将参加大会的武林群豪被抓,告与了吴应熊,吴应熊叹息:“如此如何是好?泉州城坚,武林群豪被关进去,只怕就再也难以出来。” 冯天玉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做到。” 吴应熊道:“冯兄说得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如果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尽管说。” 冯天玉道:“我打算联手与白莲教一起解救武林众英雄,吴兄弟若愿意帮忙,希望能到泉州一趟,将城里防守兵力部署察看一番,我们再商量对策。” 吴应熊道:“这倒也无碍,只是白莲教是邪门歪道,不知可否靠得住?” 冯天玉道:“靠不住也得靠,如今也唯有借他们的力量将武林群豪救出来了。” “即是如此,就听冯兄弟的,趁天未黑,我先进城,咋们明天仍旧在这地方见。” “好。” 吴应熊离去,他在竹林中乱窜,有时躲在暗处往后看,看冯天玉是否跟来,待发现没有一丝人影,便继续前行,行了十几里路,他来到一山洞内,他把不能动弹的绿无双藏在里面,可是当他进洞后,傻眼,洞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吴应熊暗暗着急,后悔不早杀了绿无双,当下唯有出洞在四周寻找。 冯天玉回到紫竹轩中时,此时夜已黑,月分明,但见龙小莲已醒,凭栏望月,好不风姿卓越。 “龙教主为何还不睡?” 龙小莲道:“如此圆月,一个月才有一次,错过岂不可惜。” 冯天玉抬头,依稀可以看到月圆,只是圆月被竹叶遮掩,显得支离破碎,并不完整,不过倒有别样美感。 “想不到龙教主也是性情中人。” 龙小莲道:“哪里,白叔才是性情中人。” 忽想到什么,她问道:“怎么就你回来,不见白叔?” 冯天玉道:“他已云游四海去了。” 龙小莲叹道:“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才是人活在世上一大乐事。” 冯天玉道:“龙姑娘身为一教之主,想来不能随身所欲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没错,白莲教教众十几万,我不能不装出一付高冷的姿态,保持威仪,可惜谁能想到面巾背后不过是个弱女子。” 冯天玉道:“既然教主做的那么辛苦,不如解散白莲教,做个无忧无虑之人。” 龙小莲道:“等到推翻满清朝廷,我会这么做。” 眼看天下大势,要推翻满清朝廷,谈何容易。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远处的竹林有动静。 龙小莲和冯天玉脸色一凛,两人齐地动身向树林窜去。 待到动静发生处停下,在月光映照下,可见有一只丈长的老虎,他嘴里叼着一个人。 冯天玉看第一眼便惊喜万分。 “花虎!” 花虎见到他亦两眼放光,向冯天玉奔来,同时有女子声音响起:“是冯天玉!” 话是从花虎叼着的人传出。 冯天玉也听出说话的声音是谁:“绿无双。” 没错,正是绿绿无双。 那一夜绿无双被吴应熊藏在一个洞中。 岂知方才冯天玉和白义安打斗引得吴应熊离开山洞。 而此时花虎在附近打猎正巧闻到绿无双的味道,将绿无双叼走,歪打正着寻到这来。 花虎将绿无双放下,冯天玉见绿无双被花虎叼着本就奇怪,现在一动不动不禁大异,问道:“你怎么了?” 绿无双道:“我被吴应熊点了穴道。” 吴应熊?冯天玉不解问道:“他怎么会点了你的穴道?” “一时说不清,先解开我的穴道。” 无奈,冯天玉替她解开被封住的穴道,绿无双站起身来,活动手脚。 “气死我了,竟然着了他的道。” 冯天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绿无双把她从泉州看到吴应熊从将军府出来,并在竹林中被迷晕告诉了他,冯天玉竟是难以置信。 “吴应熊竟然是吴三桂的儿子!” “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 他俩说着话,竟是忘记了一旁站着的龙小莲。 龙小莲咳嗽一声,道:“有话还是到屋里谈罢。” 三人回到紫竹轩,龙小莲端来些点心,绿无双被点了一天穴道,也饿了一天,见到食物,张牙舞爪吃起来。 冯天玉和龙小莲看得不禁想笑。 方才在竹林中,昏暗没看清,现在在屋里有烛光,绿无双这才看清龙小莲绝世容颜和脱俗的气质。 “冯天玉,快说,什么时候找到那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说一声。” 冯天玉听得一脸尴尬:“我们两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孤男寡女在这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应该有些什么吧。” 龙小莲听后,脸色顿红,冯天玉更是不好意思,咳嗽一声道:“这是白莲教教主龙小莲,我们不过是在商量怎么解救被清军抓住的武林群豪。” “真的?想不到白莲教教主是女的,还和我一般大。” 绿无双和他爹随李定国抗清多年,虽知白莲教是江湖邪教,但是有抗清义举,是以并不像一般武林人士那样讨厌。 龙小莲对这像男儿一样性格的绿无双也是喜欢得紧,道:“姑娘吃着东西说话,别噎着了!” 她这么一说,绿无双一块饼干吃得急,竟是真的噎住,不停咳嗽,冯天玉急倒水给她喝上几口,她才舒缓下来。 虽是再平常之举,龙小莲看在眼里,却知冯天玉很是在意这大大咧咧的绿无双。 绿无双猛喝了几口水,打了几个饱嗝,满足道:“好了,饱了,现在快说说你们打算准备怎么救那些武林人士?” 冯天玉道:“这倒是没有商量过。” “原来还没商量好。”绿无双笑道:“所谓三个臭皮匠,能顶个诸葛亮,我们现在正巧凑够了三个人,不如现在商量一下解救对策。” 冯天玉点了点头道:“也好。” 绿无双与李定国行军多年,多少对行军打仗有所了解,当下道:“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首先我们得知道自己有多少人,再弄清楚对方的情况,方才能研究出制敌的对策来。” 听到虎头虎脑的绿无双说出那么有道理的话来,冯天玉和龙小莲心中暗暗佩服。 龙小莲道:“我白莲教在福建有三千余众,就算从附近浙江,江西,广东召集,也不过万余众,且需要十日之久方才能聚齐,而泉州城池坚固,还有耿仲明,尚之信部下三万人马,想要攻破泉州城救出众武林人士是万万不可行的。” “才三千人!”绿无双不禁面露失望之色。 “三千人还不够清兵塞牙缝哩。” 冯天玉道:“夜长梦多,不能拖下去,虽然不过三千余众,我们可以智取,世上不乏以少胜多的大仗。” 绿无双道:“谁都知道要智取,可是要怎么智取?难道学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冯天玉道:“首先我们要将泉州城中情况了解清楚,并号召福建武林人士加入我们,壮大力量。” 绿无双道:“言之有理。” 冯天玉道:“我已经让吴应熊去打探泉州城中消息,相信明天他便会来找我。” “吴应熊!”提到这三个字,绿无双便双眼冒火。 “他可是大汉贼吴三桂的儿子,他的话怎可相信。” 冯天玉道:“你不是说过吴三桂害怕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这些人的战功盖过他吗?就像在江西,吴应熊出卖孔有德大军行军布防,他也有可能出卖耿仲明和尚可喜。” “言之有理。” 龙小莲道:“虽然如此,还是要亲自查探一番的好。” “没错,明天我去城里走一趟,龙教主去联络白莲教弟子,绿姑娘明天去联络福建的武林义士,让他们在泉州城外三十里外的聚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一章 酒楼探情 泉州是一座海港商城,许多商人将丝绸,瓷器,茶叶等货物运至泉州,再由泉州装船拉往南洋出售,并从南阳运回香料,象牙,宝石,这一条航线,往往暴利,令许多商人暴富,是以许多商人从之,使得泉州兴盛繁荣了数百年。 虽然两年前经过战乱,但是此时已恢复太平,商人又开始将货物运往这里,使得泉州城开始热闹起来。 商业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道两旁商铺货摊叫卖声不绝,好不热闹。 冯天玉亦在这些人群中,按照昨夜的计划,他来打探泉州城中消息。 这江湖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当属鱼龙混杂之地,而酒店便是这么一处所在。 冯天玉走进了泉州城中最大的酒店悦来客栈,上了二楼,找了临街的一张桌子坐下。 只是屁股还没坐热,便有一个少年向他走来。 “冯兄,想不到你也会来。” 冯天玉看那人长得英俊潇洒,却不是吴应熊是谁? “原来是吴兄弟,请坐。” 吴应熊在他对面挑椅坐下。 “冯兄可是不相信我,所以亲自来打探消息才放心?” 冯天玉道:“吴兄弟多虑,我怎么会怀疑你的本事,我只是闲着无事,肚中酒虫泛滥,进城买些酒喝,顺便也打探消息,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打探的准确不是。” “言之有理。” 跟小二要来一桌酒菜,干了几杯,冯天玉问:“吴兄弟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吴应熊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进城。” “原来如此。” “冯兄又有何收获?” 冯天玉道:“我也是刚来,想试试能否从这酒铺里打听些什么消息来。” 吴应熊笑道:“想不到我们竟是不谋而合,我也正有此意,何况这里四面通窗,可从窥视城中动静,是个绝佳的地方。” 冯天玉问:“那不知吴兄弟有何发现?” 吴应熊道:“我方才看了一下,发觉清兵防守严密,似乎在提防什么。” 冯天玉道:“想来不会是提防我们。” 吴应熊道:“没错,但是要知道是为何人,只有打听一下了。” 此时二楼上的人倒是有几桌客人畅饮,看起来不过是商人打扮。 倒是有两个客人吸引了冯天玉的目光,一个就坐在东侧,虽是坐着,冯天玉也能看出他是一个七尺男儿,但见他长得虎眉鹰目,宽胸长臂,大手端起海碗喝酒洒脱不拘,虽穿着绫罗绸缎,一付商人打扮,却是威风凛凛,像是江湖中人。 再一个人就坐在那大汉旁边的桌子,长得瘦削,像是个猴精,贼眉鼠眼,与邻桌大汉显得分明对比,他之所以吸引冯天玉的目光,是因为他眼睛老是对着那大汉桌子上的包袱打转,冯天玉知道他定然是对大汉的包袱打坏主意。 吴应熊见冯天玉发呆,不禁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冯天玉摇了摇头:“无事。” 两人喝了几杯酒,这时又有两个商人走上楼来,寻桌子坐下,叫来酒菜,但听一个商人道:“王老板,这次从南洋回来可带了什么稀奇的洋货?” 另一个商人一脸倒霉样,衰神附体一般,叹气道:“还洋货哩,好不容易弄了批丝绸到马六甲,卖了好价钱,又购了一批香料,岂知经过大员时,被红夷人抢了去,身上财物也被洗劫一空。” “哦,那你现在怎么活着回来?” 那倒霉商人回道:“那是好在以前我练过游泳,识得水性,趁红夷人不注意,跳入海里,游了好久,到澎湖小岛上,登上一条渔船,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原来如此,王老板竟是死里逃生。” 那王老板痛惜道:“可惜了那船香料。” 那商人道:“王老板经商多年,家财万贯,不过赔了金山一角,又何必要死不活的。” 王老板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自从那红夷人占领大员,劫掠过往商船无数,这生意却是如何做的下去。” 那商人亦叹息道:“没错,只是这天下未定,这新朝廷只怕是抽不开身去平定红夷人,唯有咱们商人受罪。” 王老板道:“放心,这日子是不会长久的。” 那商人奇道:“此话怎讲?” 王老板左右看了四周一眼,见无人理会他们,便凑耳对那商人道:“我们江南士绅决定花钱请郑成功赶走红夷人。” “郑成功!”那商人几乎要呼出声来,却被王老板捂住嘴。 但冯天玉还是清楚的听到耳中,他自然也听说过郑成功这个名号,是个反清复明的义士。 方才那商人说出郑成功的名字,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无不看向他们二人,那两个商人发觉气氛不对,便结账离去。 吴应熊对那郑成功很是感兴趣,见二人离去,当下起身辞道:“冯兄,我有事要先走一步。” 反清复明的郑成功,一举一动自然会吸引吴应熊的心,自得知吴应熊是吴三桂之子,冯天玉知道他要去干什么,当下道:“吴兄弟请便,不必客气。” 吴应熊告辞便去追那两个商人,将他们揪住带至偏僻角落逼问,得知江南富商欲请郑成功攻打占领大员的红夷人。 这是大事,吴应熊急跑去将军府,向耿仲明,尚可喜汇报。 吴应熊离开后,冯天玉独自饮酒,但他眼睛却是在观察那个瘦削男子,看他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将大汉包袱偷走。 但见大汉大碗喝酒,桌上几坛酒很快喝尽,人也变得摇摇晃晃,冯天玉知道他很快便会醉倒。 果然在喝了两大碗酒后,那大汉醉趴在桌子上。 而此时坐在邻桌的瘦削男子脸上一喜,起身走去抓住包袱便走,可是冯天玉这时忽的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瘦削男子怒道:“小子闪开,不然让你脸上再添几道伤疤!” 冯天玉轻轻笑道:“我不介意,只要你能碰到我的脸。” 那瘦削男子气道:“我看你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说着,出手一掌向冯天玉胸口推去。 冯天玉也不躲开,也不阻挡,让那男子在他身上拍一掌,但是这一掌落下去,那瘦削男子便觉自己的掌力如石沉大海。 “打也打了,快把那包袱给我。” “算你狠!”那瘦削男子似乎知道冯天玉是个厉害绝色,将包袱塞进冯天玉怀中,人飞奔下楼离去。 冯天玉拿着包袱放到大汉的桌子上,然后离去。 但是没走两步,便听有人道:“多谢小兄弟仗义出手。” 冯天玉定住,回过身来看,只见大汉已抬起头来,接着喝酒。 “你原来没醉!” 大汉道:“我是千杯不醉,小兄弟愿不愿陪我喝两碗?” 是条有趣的汉子,冯天玉就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朋友。 他坐在那大汉对面,道:“既然你清醒着,却为何让那小偷拿走你的包袱。” 大汉道:“包袱里不过是一些衣物,丢失无关紧要,那小偷跟我进酒楼那么长时间,我觉得可怜,便让他将这身外之物带走吧,免得饶了我的酒兴。” 如此看来,这人不但为人豪爽,还很风趣,想法更是与众不同。 冯天玉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大汉倒了一碗酒递与他面前:“想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先把这碗就喝了。” 冯天玉接过海碗,一饮而尽。 “痛快,我叫郑森,小兄弟又如何称呼?” “冯天玉。” “好名字。” 两人又干了几碗酒。 冯天玉道:“大哥既知那小偷对你的包袱图谋不轨,为何不早早将他擒住,想来以郑兄的体魄,那小偷未必就是郑兄的对手。” 郑森道:“你可知那小偷的来历。” 冯天玉摇了摇头。 郑森道:“那人是江湖有名的飞贼,名叫时敬迁,是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之后,攀墙揭瓦,飞檐走壁无所不能,谁的宝物被他盯上,唯有认命罢了。” 冯天玉亦未想到那小偷来头那么大,道:“原来是时迁之后,如此厉害,怪不得郑兄亦唯有束手待毙。” 郑森笑道:“可惜那时敬迁今天在小兄弟面前失了手,倒是痛快。” 说着与冯天玉干了一碗酒。 郑森接着道:“那时敬迁有个外号叫“小气鬼”今天小兄弟阻了他的财路,只怕以后不会好过。” 冯天玉道:“不怕,他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他哩。” 郑森奇怪,那时敬迁江湖人闻之头疼,冯天玉却为何要招惹他哩? “方才小兄弟不躲不挡挨了时敬迁一拳,想来是江湖高手,不知出自哪门哪派门下?” 冯天玉道:“我也不知道我师父的门派,无可奉告。” 郑森道:“原来是名师之徒,不知是哪位名师弟子?” 冯天玉道:“不过是走江湖的庄家把式罢了,何足道哉。” 郑森道:“看来我不配与冯兄弟在一起喝酒了。” “为何?”冯天玉感到莫名其妙。 郑森道:“那时敬迁虽是个飞贼,亦是个武林高手,他一拳之力足以打死一只老虎,方才小兄弟硬挨了他一拳,毫发无伤,想来必是身怀高深内功修为,但是现在却自称是庄稼把式,岂不是瞧不起郑某人。” 冯天玉道:“还是让郑兄看了出来,其实在下不过有些蛮力,实在不足道哉。” “小兄弟既然不肯以言相告,那我便不问便是。” 两人又干了几碗酒。 冯天玉道:“喝了这几碗酒,咱们也算认识了,不知郑兄是做什么生意的,给小弟说说,让小弟也发发财。” 郑森道:“我不过是个捕鱼的,每天捞些鱼到集市上去卖,混口饭吃。” “原来郑兄过的如此平淡。” “富贵过眼云烟,平平淡淡才是真。” “说得好,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饮酒说话之时,忽听楼道传来杂乱,沉闷的脚步声,很快便有十几个官兵出现,手提大刀,面露凶相,包围住冯天玉与郑森,吓得楼上的客人慌乱跑下楼去。 虽然被清兵围住,但是冯天玉和郑森仍是淡然自若,碰碗喝酒。 一个清兵头子将刀架在郑森脖子上,道:“方才有人举报,你是郑成功,请跟我走一趟。” 冯天玉闻言大吃一惊。 郑森笑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大名鼎鼎的郑成功呢,我不过是一个商人,将军休要误会。” “你还抵赖,叫那小子上来。” 最后那句话是对手下说的,手下很快从楼下传唤来一个男子,样子瘦削,似猴子一般,却不是方才偷拿郑森包袱的时敬迁还有谁。 时敬迁满脸堆笑,道:“没错,官爷,他就是郑成功,他这次来泉州是来与江南富商代表勾结造反,他的包袱里都是金银珠宝,不信官爷便拿他包袱一看便知。” 那清兵头子道:“郑成功,你还有何话要说?” 郑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无话可说。” “即是如此,那就跟我们到将军府走一趟吧。” 郑森起身离座,便要随清兵下楼。 清兵头子出手便抓桌子上的包袱,但是冯天玉却出手一把按住。 清兵头子抬眼看向冯天玉,道:“你想干什么。” 冯天玉道:“不想干什么,这包袱那人已经给了我,你不能拿走。” “给了你?”清兵头子一脸难以置信看着冯天玉,只道眼前少年活得不耐烦。 时敬迁这时道:“官爷,这小子与郑成功是一伙的,不能放过他。” “原来如此,那就一并带回去,辣椒水老虎凳伺候。” 说着两个清兵出手拿住冯天玉,想要将他提起,但是无论怎么使尽,冯天玉便是一座泰山一般,巍然不动,坐在凳子上。 见两个清兵抬不动冯天玉,清兵头子甚是不高兴,道:“两个兔崽子,是不是昨晚把力使在万花楼姑娘身上了,连个人都抬不起来。” 那两个清兵一脸委屈,清兵头子又让两个清兵帮忙,但是依然抬不起来。 这下清兵头子更奇怪了。 时敬迁道:“官爷,这小子会妖术,须得杀了他才行。” 一切都是因为时敬迁,冯天玉不禁瞪了他一眼,时敬迁只觉如在电击,身子发颤。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章 计划 “怪不得抬不动你,原来你小子懂妖术。”清兵头子冷笑一声,举起手中大刀。 “那我倒要看看是你脖子硬还是刀硬。”他挥刀向冯天玉砍去。 寒光一闪,刀带着杀意袭来。 冯天玉他可不懂什么妖术,他的脖子自然也没有刀硬,所以他要避开,但见他左脚抬起,将桌子踢得升起,撞掉清兵头子的刀,双手一抖,清兵便觉手背雷击般痛麻,将手收回。 趁此机会,冯天玉身子跃起,凌空一脚踢翻架住郑森脖子的清兵,稳稳落地。 这不过是瞬间发生,清兵头子惊恐不已,急令道:“快,将他们拿下!” 周围的几个清兵并冯天玉的身手惊住,当下听到清兵头子的话,立即挥刀向二人扑去。 冯天玉也不坐以待毙,身子一动,便朝清兵扑去,鹰爪功擒拿摔打,很快便将那些清兵的刀夺走,并将清兵摔翻在地。 “小兄弟好身手。”郑森赞道。 冯天玉面露不屑:“这算什么,不过略施小力。” 看着瑟瑟发抖的清兵头子,郑森笑道:“那这小子就交给我好了。” 但见他卷起袖子走了过去,清兵头子不禁吓得后退几步。 “满清走狗,留你何用。”他一手提起清兵头子,然后将他从窗子扔下楼去,但听一声惨叫,那清兵头子摔得脑浆崩裂死去,接着热闹的大街很快便慌乱起来。 冯天玉惊叹郑森臂力。 “郑兄好身手。” 看着满地打滚呻吟的清兵和桌椅,竟是看不到时敬迁的影子。 “竟然让时敬迁跑了。”郑森甚是遗憾。 此时危险正在来临。 冯天玉道:“我们得快些走,不然清兵关闭城门,我们就走不了了。” “没错。”郑森提起包袱,二人从窗子跃下,钻进混乱的人群中,向城门奔去。 眼看就要走到城门,忽有一骑狂奔而来,马上的人令道:“封锁城门,不许任何一人出入。” 守门清兵领命,便要关门,冯天玉和郑森急忙出手击翻守门士兵,夺门离去。 出了门,便一直往树林里钻去,奔跑几十里路方才停止。 喘了一会儿气,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郑森道:“好久没有那么痛快,这一次多亏小兄弟你。” 冯天玉道:“举手之劳罢了,我只是想知道郑兄是否真的是郑成功郑将军?” 郑森道:“实不相瞒,我便是郑成功。” 冯天玉闻言肃然起敬:“想不到郑兄便是威震天下的郑将军。” 郑成功道:“不敢当,我在厦门带领一支义军抗击满清,意图恢复汉室,小兄弟身手不凡,不如随我回去,我给你个将军当。” 冯天玉道:“那倒不必,我不是当将军的料,何况我毫无功绩,就去当将军,难免将军手下不服。” 郑成功怒道:“你救了我的命,我要你做将军,谁敢不服!” 冯天玉道:“那我更不能去,这岂不是会让将军与手下不和,要知道军心不可失。” 郑成功闻言叹道:“既然小兄弟如此,那我便不强求。这次欠小兄弟一个人情,若是以后小兄弟有什么困难,尽管来厦门找我,我必还人情。” 冯天玉笑道:“将军不说,我也会去找将军,恳求帮忙一件事。” “哦,什么事?” 冯天玉道:“几日前在清灵山南少林举办的武林大会,所有武林群豪被满清爪牙所伏,全都被关押在泉州牢内,我希望将军能助我一臂之力。” 郑成功闻言道:“这事我也曾听说,不过有些棘手,泉州城池坚固,加上有三万驻军,若无数倍人马,是不可能打下,而我手下不足三万人,要攻下泉州,只怕不可能。” 冯天玉道:“事在人为,我可以开城门让将军领兵杀入。” 郑成功一脸难以置信,道:“那小兄弟打算怎么做?” 冯天玉道:“将军明晚半夜只要领兵到城外埋伏好,待城楼上火光亮起,便挥军杀入,我为将军开门。” “若是如此,那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冯天玉欣喜:“那就有劳将军。”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去安排,咱们明晚泉州城中见。” 说着想东离去。 待着郑成功离去不见身影,冯天玉忽的道:“你难道真是属猴子,待在树上不觉得累?” 四周无人,也没有一丝人声。 冯天玉道:“你若再不下来,我可要出手了。” 他话说完,一个人忽的从旁边一棵树上落下,那人瘦削如猴,却不是悦来客栈逃跑的时敬迁还有谁。 时敬迁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树上?” 冯天玉道:“你纵然轻功绝顶,但是休想逃的过我的耳目。” 时敬迁道:“这么说你是个可怕的对手,我不能让你活在这世上。” 说着他忽的出手,一拳击向冯天玉,冯天玉也不动,待他手袭至身前,忽的出手抓去他的手腕。 手腕被冯天玉一抓,似被拷住,不能动弹,时敬迁登时急,另一只手便要再出拳,可是还未出自一半,冯天玉抓住时敬迁的手一拧,将他拧翻在地,摔得时敬迁惨叫不止。 “疼死我了。” 冯天玉收回手,笑道:“滋味如何?” “别得意。”时敬迁翻身跃起,身子似猴子般向冯天玉面门扑去,来势快极,但是还未碰到冯天玉,冯天玉便一掌击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袭向时敬迁,时敬迁难以抵御,竟是被击飞三丈外,摔得四脚朝天。 呻吟声不止,冯天玉走到他身边道:“怎么样,还来不来?” “你还是放过我吧,不玩了。” 时敬迁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手护着腰,似乎不扶着就会散架一般。 冯天玉道:“是你先向我出手,怎么说得好像是我先向你出手在先似的。” 时敬迁无言以对:“好吧,算我倒霉,碰到你这个克星,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咧。” 便要离去,但是冯天玉把他拦住。 “是你送上门,怎么能说走就走。” 时敬迁面露惧色,道:“这位少侠,你还想怎么样?” 冯天玉道:“你方才躲在树上,将我和郑成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就这么走,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被你拿去告密。” 时敬迁闻言,更是惊慌失措,谄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那些满清走狗的。” 冯天玉道:“那可不一定,在悦来客栈时你不是带着清兵来抓郑成功,现在你要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时敬迁举起双指道:“可以对天发誓。” 冯天玉道:“若老天爷显灵,天下又岂有那么多坏人,所以我不信那些山崩地裂的毒誓。” 时敬迁道:“那你待如何才肯相信?” 冯天玉笑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时敬迁闻言转身便要跑,奈何身子才动,冯天玉已出指点住他的穴道。 “少侠饶命,看在我祖上是梁山好汉时迁的份上,放我一马。” 时敬迁不能动弹,甚是害怕。 冯天玉道:“看你胆小如鼠的样子,实在看不出你是梁山好汉之后。” 时敬迁笑道:“经过十几代人,当然不像,何况你也没见过时迁,怎么知道我不像。” 冯天玉道:“我是没见过时迁,但是至少时迁劫富济贫,算是条汉子,而你为钱不择手段,勾结清兵,欲害英雄郑将军,与时迁行事大大不同。” 时敬迁闻言面红耳赤。 “这都是误会,保证没有下一次。” 冯天玉道:“其实我可以不想杀你,倒有一条活路让你选。” 时敬迁大喜,道:“少侠请讲,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冯天玉道:“方才你也听到我和郑将军的计划,这个计划最关键的地方需要交给你执行。” 时敬迁道:“不行,偷东西还可以,要我打仗那是万万不可能。” 冯天玉道:“放心,不是让你带兵冲锋陷阵,而是让你鸡鸣狗盗。” 鸡鸣狗盗?这可是飞贼的祖师爷的故事,时敬迁听后笑道:“少侠高明,竟然想效仿孟尝君。” 冯天玉道:“你懂什么叫鸡鸣狗盗?” 时敬迁道:“这最熟悉不过,相传有一次,孟尝君率领众宾客出使秦国。秦昭王将他留下,想让他当相国。孟尝君不敢得罪秦昭王,只好留下来。不久,大臣们劝秦王:“留下孟尝君对秦国是不利的,他出身王族,在齐国有封地,有家人,怎么会真心为秦国办事呢?” 秦昭王觉得有理,便改变了主意,把孟尝君和他的手下人软禁起来,只等找个借口杀掉。战国时候,齐国的孟尝君喜欢招纳各种人做门客,号称宾客三千。他对宾客是来者不拒,有才能的让他们各尽其能,没有才能的也提供食宿。 泰昭王有个最受宠爱的妃子,只要妃子说一,昭王绝不说二。孟尝君派人去求她救助。妃子答应了,条件是拿齐国那一件天下无双的狐白裘做报酬。这可叫孟尝君作难了,因为刚到秦国,他便把这件狐白裘献给了秦昭王。就在这时候,有一个门客说“我能把狐白裘找来!”说完就走了。 原来这个门客最善于钻狗洞偷东西。他先摸清情况,知道昭王特别喜爱那件狐裘,一时舍不得穿,放在宫中的精品贮藏室里。他便借着月光,逃过巡逻人的眼睛,轻易地钻进贮藏室把狐裘偷出来。妃子见到狐白裘高兴极了,想方设法说服秦昭王放弃了杀孟尝君的念头,并准备过两天为他饯行,送他回齐国。 孟尝君可不敢再等过两天,立即率领手下人连夜偷偷骑马向东快奔。到了函谷关(在现在河南省灵宝县,当时是秦国的东大门)正是半夜。按秦国法规,函谷关每天鸡叫才开门,半夜时候,鸡可怎么能叫呢?大家正犯愁时,只听见几声“喔,喔,喔”的雄鸡啼鸣,接着,城关外的雄鸡都打鸣了。原来,孟尝君的另一个门客会学鸡叫,而鸡是只要听到第一声啼叫就立刻会跟着叫起来的。怎么还没睡蹭实鸡就叫了呢?守关的士兵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只得起来打开关门,放他们出去。天亮了,秦昭王得知孟尝君一行已经逃走,立刻派出人马追赶。追到函谷关,人家已经出关多时了。” 冯天玉道:“是这么回事,但是我不是让你去偷狐裘,也不是去学鸡叫,只要你在明晚子时爬上城楼,打开城门,以你的身手这事想来手到擒来罢。” 飞檐走壁对时敬迁来说的确是小菜一碟,虽然知道有些风险他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下来。 冯天玉道:“你这人不可靠,我不相信你。” 时敬迁急道:“你待如何才肯相信?” 冯天玉想了想,背过身去,在身上搓了搓,很快手上便多了一块泥丸。他转过身来对时敬迁笑道:“我不相信你,除非你服下这颗药丸。” 看着冯天玉手中泥丸,时敬迁只道是剧毒,登时脸色惨白。 “少侠,这还是算了吧。” 冯天玉道:“你不服下,我唯有一掌劈死你,才能保守住那个计划。” 说着便要出掌击去。 但手还未打出,时敬迁急叫停,道:“我吃便是。” 冯天玉心里暗自好笑。 “张开嘴。” 时敬迁依言张开嘴巴,冯天玉将药丸弹入他的嘴里,因为太快,时敬迁还未反应过来便吞进肚子里,只觉那药丸有点酸,黏,入口即化。 “这是什么毒药,怎么有点怪?” 冯天玉才不会告诉时敬迁那是他身上的泥捏成的,他忍住笑道:“这是我研制的独门毒药叫三天命。” 三天命,时敬迁听后冷汗直流。 “你意思是说我的命还有三天?” “没错,所以你不但要守住我的计划,还要帮我打开城门,三天后我自会给你解药。”说着出指解开了时敬迁的穴道。 时敬迁身子一能动便用手指扣挖喉咙,想要吐出那药丸。 冯天玉道:“我看你还是不要费劲,那三天命入口即化,现在已融入你的体内,你纵然把肚子都挖出来清洗一遍也没用。” 闻言,时敬迁才放弃,道:“好,明晚子时开城门,到时你可得准备好解药。” “一言为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章 武夷派 傍晚之时,冯天玉回到城外三十里处的紫竹轩,他与龙小莲和绿无双约定好晚上在那里见面。 竹林被风吹得沙沙响,冯天玉正走着,自和时敬迁分开后,他一直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虽然他知道那人是谁,但他并没有打草惊蛇。 很快他便回到紫竹轩中,龙小莲和绿无双正在焦急的等着他,见到冯天玉回来,两人欣喜万分,绿无双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冯天玉道:“我们回屋里再说。” 三人回到屋中,天色昏暗,龙小莲便要点上油灯。 冯天玉推开窗子便要爬出去,龙小莲不解,问道:“怎么了?” 冯天玉低声道:“有人跟着我到这,你们留在屋中,我将他擒拿住。” 绿无双和龙小莲会意,冯天玉从窗子跃出,绕回到屋前隐蔽处躲着,不一会儿便见竹林中一道黑影向紫竹轩射来,速度之快似幽灵鬼魅。 很快那黑影停住,靠近屋子窗边,冯天玉知道那人定是在偷听他们说话。 “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他身子一跃而起,落在那人身后,那人正在偷听,感觉到背后有动静,急转身来,看到冯天玉,大吃一惊道:“你怎么在这?” 冯天玉笑道:“我现在应该在屋里对不对?” 不管应该在哪,此时被发现,唯有逃走,便要起身,但是冯天玉已出手擒拿住他的肩膀,那人半边身子顿时无力,急道:“冯兄,你这是为何。” 冯天玉道:“这只怕应该你最清楚才对。” 他点了那人的穴道,便提进屋子,绿无双一看那人大吃一惊。 “吴应熊!” 没错,那人便是吴应熊。 吴应熊心里暗道不好,脸上仍是坦然自若,面露笑意道:“绿姑娘,别来无恙。” 绿无双想起之前吴应熊要菲薄于她,气不打一处来来,上去便是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吴应熊哭爹喊娘,惨叫不止,直打得绿无双手酸气竭才罢休。 “这次便打到这里,以后有空再扁你。” 但见吴应熊原来白净的面容变得五颜六色,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冯天玉和龙小莲不禁升起同情之心,龙小莲也对绿无双有了新的认识。 将吴应熊扔到一房间内,三人坐在一起,绿无双抱怨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让这人跟着你到这里都不知道。” 冯天玉道:“我若是不知道,你方才又怎么能痛打吴应熊。” 绿无双道:“这么说你是故意让他跟着你到这?” “没错。” “好吧,算你聪明。” 冯天玉咳嗽一声,道:“我们还是说正事要紧,你们两个办的怎么样?” 龙小莲道:“我已经令福建白莲教弟子集合,随时可以听候调遣。” 绿无双道:“我借赤松子道长名号邀请,福建十八帮三十六派的掌门都表示愿意出手相助。” 冯天玉道:“以道长的名号邀请,岂不是骗人?” 绿无双道:“怕什么,先把他们聚集再说,到时就说道长离不开身,所以由你主持不就好了。” 眼下也唯有如此。 “好,我们明天晚上就攻城。” 攻城!龙小莲和绿无双大惊失色。 绿无双道:“你是不是疯了。” 冯天玉白了他一眼:“你才疯了。” “既没疯,怎么会疯言疯语。” 冯天玉道:“哪一句话疯言疯语?” 绿无双道:“白莲教不过聚集三千教众,再加上门派五千余人,不过九千余众,如何攻打得了防守坚固的城池?” 的确,纵然江湖之人能以一敌三,奈何城池高筑,也无可奈何矣。 龙小莲虽认识冯天玉时间不长,但是知道他为人谨慎,她不禁问道:“你这次到泉州城里,一定有什么发现对不对?” 听她这么说,绿无双也不禁有所期待。 冯天玉道:“没错,我这次去泉州城遇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 冯天玉道:“那人叫郑成功。” 绿无双和龙小莲眼睛一亮,郑成功的名字如雷贯耳,威震海内,是条英雄好汉。 绿无双惊喜道:“我竟然把他给忘了,李将军和郑将军多有书信联络,若是请求郑将军出手相助,一定能攻陷泉州,明天我就去请他帮忙。” 冯天玉道:“你倒也不必走着一趟。” “为什么?”绿无双大惑不解。 冯天玉把遇见郑成功的经过和预谋攻城的事情告诉了二人。 绿无双道:“这么说,岂不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冯天玉道:“没错,只待明晚时敬迁举火为号。” 第二天很快到来,直待得傍晚,在泉州城外三十里处的密林中人山人海,福建十八帮三十六派的人都已来齐,更惊喜的是福建的丐帮弟子也自发前来,此时人聚在一起,竟是有上万之众,冯天玉立于高处,看着眼前人,心中欣喜。只是令他头疼的是人分成了两拨,一拨是白莲教弟子,一拨是福建武林各派江湖人士。 正邪不两立,两拨人以兵器相对剑拔弩张,似乎有风吹草动,便会大打出手。 冯天玉知道若不调解好这些人的关系,只怕这一万武林义士难以齐心攻城。 当下咳嗽一声道:“今日是为解救各派掌门而来,望大家放弃前嫌,共同对敌才是。” 众人都觉得有理,但是见冯天玉年纪轻轻,心中难免不服。其中一个大汉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话。” “在下冯天玉,是个无名之辈,今天召集大家在一起,只是为了解救被关在泉州城中的武林同道。” 一个大汉道:“那赤松子道长现在何处?” 绿无双道:“军情紧急,李将军正在率军与清军交战,赤松子道长离不开身,所以今天由我旁边这位少年英雄冯天玉主持。” 有人起哄道:“一个无名之辈,要听他发号施令,实在可笑。” 说罢众人大笑起来。 人群中又一个大汉道:“虽然是赤松子道长让你主持,但是我们冲的是赤松子道长的名号来的,何况你与白莲教勾结,若是让你发号施令,我们不服。” 绿无双在旁急道:“安静,冯天玉是赤松子道长的朋友,难道你们连赤松子道长都不服?” “赤松子道长今天若是在此,我们福建十八帮三十六派皆听从于他,但是就不愿让一个无名小子发号施令。” 面对众人非议,冯天玉淡定自若,道:“那你们希望谁主持大局?” 一个大汉道:“那自然得是一位德高望重之人,看在场的人,唯有福建第一大门派武夷派掌门玄虚子道长莫属。” 他话说完,福建各门派都齐声欢呼。 冯天玉眼睛看向人丛中的一群道士,笑道:“却不知玄虚子道长何在?” 他话说完,一身穿道袍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对四面的武林人士拱了拱手,道:“承蒙各位抬爱,老夫虽有心带领大家解救被关押的各派掌门,但是赤松子道长说由这位叫冯天玉的少年带领,老夫敬仰赤松子道长,无意争这虚位,还请众位同道谅解。” 玄虚子的高风亮节令在场的人无不敬佩,此时一个大汉道:“玄虚子道长不主持大局,何人能主持,反正我不相信这小子能带着大家救出被清兵抓住的各派掌门。” 玄虚子道:“人岂可貌相,既然赤松子举荐之人,定然有他独到之处。” 众人也觉得有理,一个大汉道:“玄虚子道长不必谦让,在下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素来武林讲究以武功服人,要我们信服也可以,道长和这位小兄弟比武一番,谁赢我们就听谁的。” 一个是地方武林的掌门,武功威震福建,一个是无名的少年,虽不知武功如何,想来不可能是一个习武几十年的武夷派掌门的对手,众人自然是表示同意,因为他们知道要比,冯天玉是输定了。 在众人欢呼下,玄虚子道:“盛情难却,既然大家看得起武夷派,我便答应这一场比武便是,小兄弟意下如何?” 冯天玉笑道:“既然大家要求,我自然是乐意奉陪。” 他从高处落下,走到玄虚子面前,拜道:“晚辈有理。” 玄虚子道:“年轻人不必客气,我们现在比武,不分长幼,只分胜负。” “好,请道长先出手。” 玄虚子道:“说好了不分长幼,你我同时出手便是。” 冯天玉倒是觉得这武夷派掌门有趣的紧。 此时天色暗下来,四周已点起火把,周围人将冯天玉和玄虚子围住,却留下很大的空间。 二人互视对方,久久未动手,此时空气似乎凝结,周围的人都紧张的等待。 绿无双有些不耐烦,道:“喂,你们两个再傻站着,这天就快要亮了!” 天快要亮?现在不过更入夜,又怎么可能那么快天亮。 但她话一出,冯天玉和玄虚子都齐地出手向对方攻去, 但见玄虚子出掌凌厉如剑,招数繁复奇幻。双臂挥动,四面八方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真如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一般。虚招固为诱敌扰敌,但到临阵之时,五虚八虚亦均可变为实招。 众人无不惊叹,有人惊道:“是武夷派的天女散花掌。” 绿无双笑道:“怎么取做天女散花掌法,而不是取道士散花掌法?” 众人虽被精彩打斗吸引,但听绿无双的话,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一大汉见绿无双长得美貌如花,便对她道:“姑娘岂知这掌法背后有一个故事。” 绿无双好奇,问道:“什么故事?快说。” 那大汉道:“那是三百年前,当时武夷派还未建,当年武夷派开山祖师赵玄风到武夷山游玩,后累了在一条溪水边的的树下睡觉,并做了个梦,梦到天上仙女乘七彩云经过武夷山,赞叹景色漂亮,不禁将手中花篮中的花瓣洒遍武夷山,使武夷山繁花似锦,后来赵玄风醒来,回想当时仙女洒花的样子,心生灵感,创出了天女散花掌和天女散花剑法。” 绿无双觉得有趣极。 此时冯天玉和玄虚子仍在打斗,已交手数十招,虽然玄虚子天女散花掌法精妙无比,但是冯天玉的掌法亦不甘示弱,但见他劈风掌出手如风,连连劈出,一掌掌力胜过一掌,掌力层层叠叠,扑向玄虚子。 众人惊呼,心中赞叹冯天玉如此年纪便能与一个练武几十年的一派掌门打得难分难解,而且谁都能看出是冯天玉占上风。 绿无双笑道:“风吹花散,天女散花掌法在劈风掌的攻势下,也不过如此。” 果然,又过十几招后,面对冯天玉连绵不绝的攻势,玄虚子难以招架,胸口洞开,被冯天玉一掌击中,连退数步方止。 “道长承让了。”冯天玉恭手敬道。 玄虚子被一掌击中,虽然冯天玉收了掌力,没有受内伤,但是还是被击得心血澎湃,当下缓了口气道:“小兄弟掌法惊人,令人敬佩。” 冯天玉道:“道长掌法亦是了得。” 玄虚子作为一派掌门眼下当着福建武林群雄的面输给一个无名小子,这口气如何咽的下,当下道:“不知小兄弟是否会剑法如何?” 冯天玉道:“略懂皮毛罢了。” 玄虚子道:“好那我们就比比剑法如何?”虽然对方只懂皮毛,但是这正好是挽回面子的好机会,也不怕别人笑话。 但他又岂知道冯天玉会使天下第一快剑风雷剑法,他方才不过是说些客套话罢了,当下同意道:“既然玄虚子道长有意过招,我自是奉陪到底。” “好,痛快!”玄虚子从弟子那里取来两把剑,一把向冯天玉抛去。 冯天玉操手接住,当下挥舞起来,但觉轻飘飘,虽无龙吟剑适手,却可算得上一件称手兵器。 当下左手捏剑诀,右手持剑于胸前,道:“道长请动手。” 玄虚子心中想着报方才一掌之仇,当下大喝一声,挺剑便向冯天玉刺去。 冯天玉挥剑相迎,徒一交手便听剑碰撞发出响声不绝,两人出手皆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旁人竟是看不清。 但是人群中不乏高手,绿无双和龙小莲便看得清清楚楚,但见玄虚子使剑弄出剑花朵朵,似天女散花一般,赏心悦目,却又招招精妙。 冯天玉出剑凌厉,绿无双和龙小莲竟是看不清,似乎他手中并未有剑,不过手在动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招,因为没人能看清,众人目不转睛看着,等待二人停下那一刻。 果然,但听当的一声响,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冯天玉横剑胸前,赞道:“好剑,好剑法!” 方才声响分明是断剑之声,且地上有半截剑,众人看到冯天玉手中剑完整,并无断处,心奇,又看向玄虚子手中剑,但见手中剑剑身不过半尺。 看到这里自然是胜负已然明了。 玄虚子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冯天玉道:“你竟然会使风雷剑法,不知东方无我是你的什么人?” 冯天玉道:“实不相瞒,是我的师父。”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章 破城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怪不得剑法如此了得,原来是东方无我的徒弟。”玄虚子有些高兴,至少他输的心安理得,毕竟他输在昔日武功天下无敌的弟子手上。 此时众人见识到冯天玉武功高强,也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原来少侠是东方无我先生的徒弟,怪不得能打败玄虚子道长。” “冯少侠武功绝顶,气宇轩昂,实乃少年英雄。” “冯少侠少年英雄,若是带领我们一起去解救被满清朝廷关押的各派掌门,一定能马到成功。”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无不是对冯天玉的倾佩和赞美。 绿无双听得欢喜,道:“现在武也比完了,冯天玉赢了玄虚子掌门,那大家是不是该遵守约定,听从冯天玉的号令。” 众人齐喝道:“听从冯少侠号令。” 喊声大振,冯天玉听得热血沸腾,恭手道:“多谢大家抬爱。” 玄虚子道:“现在不知冯少侠打算怎么做?” 冯天玉提气朗声道:“此时咱们虽然有上万之众,但是明显大家都没有齐心,白莲教弟子愿意与大家共患难,解救各派掌门,大家也该放弃成见才是。” 众人闻言,皆点头称是。 “好,这次只要救出各派掌门,我们便化干戈为玉帛,不再与白莲教为敌。” 龙小莲道:“白莲教亦然。” 如今正邪不再两立,同仇敌忾,冯天玉心中欢喜。 有人问:“冯少侠,现在我们该怎么做?虽然有一万余众,但是各派掌门被抓在城里,如何解救?” 冯天玉道:“我们不是一万人,而是四万人。” 众人听后哗然,有大汉笑道:“这怎么可能?冯少侠莫是有撒豆成兵之能?” 冯天玉道:“非我有撒豆成兵的仙术,实是我们有贵人相助。” “不知那人到底是谁?” “多出三万人马,莫非是李定国将军率军来助。” 冯天玉道:“非也,是郑成功郑将军。” 又是一片哗然。 有人问:“那郑将军和三万人马现在何处?” 冯天玉道:“我已约定晚上子时汇合,想必很快就会到。” 众人闻言,欣喜不已。 但是有人道:“泉州城有重兵守卫,就算十万人马,也不见得能打下,不知冯天玉少侠打算怎么办?” 众人皆觉得是。 冯天玉道:“大家放心,子时泉州城门自会打开。” 众人不信。 “冯少侠怎么知道城门会打开?” 冯天玉道:“那是秘密,暂时不能说,大家相信我便是。” 眼下大家只有相信冯天玉的话。 待到亥时,众人正坐在地上等待,忽有人来报信道:“郑成功率军赶来,特命我先来告知冯少侠。” 冯天玉和众人听后欣喜,果然很快便有脚步声传来,因为害怕让城中清军发现,是以没有点上一只火把,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有大军靠近。 当冯天玉与郑成功见面时,依靠微弱月光,但见郑成功此时不再是商人打扮,而是穿着一身盔甲,威风凛凛。 两人相见郑成功道:“冯兄弟,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我相信你,带了三万人马助阵。” 冯天玉道:“我也聚了一万武林义士,这次定然能打下泉州。” 郑成功道:“前提是你说过城门打开,不知那城门什么时候打开?” 冯天玉道:“亥时未到,不急,将士劳顿,将军可先令手下休息片刻。” 郑成功依言令手下坐地休息,待得月上中天之时,冯天玉才令所有人起身,向泉州城走去。 此时夜黑,待离城两里之外,冯天玉叫人停住。 郑成功问:“怎么还没有火把亮起,会不会有诈?” 冯天玉也害怕时敬迁出尔反尔,想来唯有自己先动手,当下道:“郑将军先在此等候,我先去查探,待火把升起,当率军杀进城去。” “冯兄弟放心。” 冯天玉离开众人,向城门奔去。 待到城墙下,抬头上看,只见墙高数丈,毫无攀附之处。 冯天玉并无把握跃上城墙,却也不得不试试。 他从手中掏出两把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当下掷出,射向城墙丈高处,待匕首嵌入墙上,又将匕首掷出,嵌入两丈高处的墙上。 这下冯天玉才身子跃起,待到丈高处,脚踏在第一把匕首上,又腾身而上,待到两丈高处脚登在第二把匕首上,身子又往上提,升起两丈高,此时正好足够手攀在箭垛上。 冯天玉便要爬上城墙,这时忽听有脚步声靠近,他吓了一跳,知道若是清军发现他,岂不功亏一篑。 心中着急,便翻身上了城墙,站定便出掌朝那走进的清兵击去。 一掌击出,未想那清兵竟是高手,躲了开去。 “什么人?竟然偷袭你时敬迁大爷。” 时敬迁?冯天玉惊喜,笑道:“原来是你这个飞贼,吓我一跳。” 时敬迁似乎也听出冯天玉的声音,道:“原来是你,冯天玉。” 冯天玉道:“说好子时开门,为何迟迟不见火起?” 时敬迁道:“你急什么,不过子时过了一刻,我正在料理城墙上的守兵,哪里那么快。” 冯天玉道:“看来我误会你了。” 时敬迁笑道:“看来你是害怕我不干,所以自己亲自跑一趟。” 冯天玉误会时敬迁,心中愧疚,当下扯开话题,道:“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时敬迁道:“我已经料理完所有值夜守兵,方才听到城墙下有动静,没想到是你。” 冯天玉道:“好,你升起火把,我去打开城门。” 依言,时敬迁立身城头,手持火把摇晃,冯天玉下到城内,去打开了城门。 郑成功一见城头火把摇起,心中大喜,喝道:“有信号,大家杀进城去。” 一声令下,喊杀声震天,四万义军杀奔冲向泉州城。 喊声雷动,城中清军闻声急忙爬起集合,待赶赴城门只见火光大起,义军似潮水般涌进城,当下吓得魂飞魄散,还未来得及逃走,便被义军砍翻在地。 顿时泉州城火光四起,喊杀声不绝,混乱不堪。 冯天玉打开城门,待义军进城便向府衙大牢奔去。 府衙大牢有几十个士兵看护,冯天玉出手击翻那几十个士兵,便进大牢,在大牢里每间牢房都有关押着人,只是每个人都劈头散发,不能看清面容。 冯天玉道:“列位掌门,我来救大家出去。” 牢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莫非是中了蛊毒是以神志不清?” 冯天玉捡起清兵的大刀,挥刀砍向牢门的锁链,链子随刀断掉,冯天玉进了牢房,道:“前辈怎么样?” 他才靠近,牢房里的一个人忽的出手向他攻来。 冯天玉冷不及防,竟是被他击中一掌,摔倒在地。 “你是什么人?”一掌击得冯天玉心血澎湃,他发现偷袭他的人并不是被关押的各派掌门。 但听所有牢房里的人都大笑起来,他们掀开遮住面容的头发,走近冯天玉。 “冯天玉,可还记得我们。” 冯天玉从地上爬起,看着所有人的面容,是那么熟悉。 “李三笑,北寒雪,牛头马面,关东四怪,沙狂飞,还有两个却是不曾见过。” 但见那两个人摘去头上的乱发,露出光头来。 “冯施主怎么可能没见过我们。” 冯天玉这才看清,是妙智和妙空。 “原来是两个出卖少林的叛徒。” 妙智怒道:“住口,我们不过是弃暗投明,佛祖的旨意,怎么能说是少林叛徒。” 冯天玉此时已缓了口气,笑道:“我看不是这样,我几天前去寺庙上香,佛祖可是说你们两个很快便会下阿鼻地狱。” 妙空道:“你敢擅传佛祖旨意,看我不杀了你。” 他说罢,出掌向冯天玉攻去,攻势凌厉,冯天玉劈风掌迎了上去,竟是交手十几招,妙空不敌被一掌击退。 众人惊疑,北寒雪道:“想不到被我击中一掌,你还能活蹦乱跳的。” 冯天玉道:“不是我小看你,你那掌法你拍蚊子,也不见得能拍死几只。” 北寒雪道:“那我倒想看看能不能拍死你这只苍蝇。” 他冰蚕功催发,激发阵阵寒气,旁人不禁发颤。 出手攻向冯天玉,冯天玉出手相迎,但是徒一交手便冷彻心扉,急收回手,退后躲开数掌。 北寒雪收手冷笑道:“怎么样?害怕了吧?” 冯天玉道:“怕不至于,只是讨厌。” 北寒雪道:“讨厌便是怕,怕才讨厌。” 冯天玉虽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冰蚕功甚是棘手。 他看了四周的人道:“你们十一个人,这次莫非是在等我,特地在此设伏?” “恭喜你答对了。”李三笑狂笑不止。 冯天玉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救那些各派掌门?” 沙狂飞道:“因为吴应熊,他告诉了我们你有此计划,所以将军令我等在此设伏?这次你是插翅难逃了。” 的确,十一个江湖一等好手,若是联手,冯天玉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杀。 叹气一声道:“看来这次我死定了。” “你有自知之明实在最好不过了。” 说话之人声音尖细,却不是被废了小弟弟的张豹还有是谁? 冯天玉道:“既然是将死之人,可否告知那些各派掌门被关在何处?” 柳三娘道:“那些人早已转移出泉州,至于现在何处,你只有下地狱问阎王爷去了。” 冯天玉道:“好吧,看来非死不可,那请出手吧,我不介意一个打十一个。” 沙漫天道:“我不喜欢群殴,所以就不出手了。” “我也是。”北寒雪也站在原地,不打算出手。 这些人都与冯天玉交过手,知道冯天玉的厉害,纵然人多,但是冯天玉是只猛虎,谁也不知道会咬到谁,是以都害怕伤到自己。 马面笑道:“我们十一个人中妙空和妙智武功最强,就请两位大师先打头阵的好。” 妙空和妙智方才投靠满清朝廷,急需树立威信,是以想来个杀鸡儆猴,杀了冯天玉,也吓唬牛头马面等人。 “好,那就由我二人先出手杀了他。” 妙智妙空同时出手,攻向冯天玉,妙空出手刚猛竟是少林金刚掌,妙智脚似旋风,挟带劲风向冯天玉攻去。 两人出手如雷霆之势,似欲将冯天玉击得粉碎。 冯天玉也不畏惧,挥掌劈出,正是劈风掌,掌风呼呼,将二僧狂风骤雨般的攻势都挡了回去。 如此三人交手,似二狼斗一虎,狼虎相争,虎抓狼咬,打斗激烈,旁人竟是暗暗心惊。 不知不觉过了百招,虽然妙空妙智二人联手,但是却并未占有丝毫便宜,只因冯天玉运力于手,是以出手之时蕴含着雄厚的掌力,竟是挥手间便解去二僧的攻击,反而二僧难以招架冯天玉掌力,不时被击退几步。 久攻不得手,妙空妙智士气顿泄。 冯天玉道:“你们两个出卖少林,还使少林武功,这下佛祖都不保佑你们两个了。” 妙空妙智闻言也不禁相信,但是嘴上还是气道:“胡说八道!” “不信?那你们两个可要接招。”他忽的手掌变爪,擒拿住妙空妙智袭向他的手脚。 妙空妙智大吃一惊。 冯天玉笑道:“佛祖说了,背叛少林,须得断手断脚。” 他话一出,但听“咔擦”声响,双手便将妙智妙空的一只手脚折断。 接着便是二人惨叫声,撕心裂肺,令人心寒。 冯天玉并未松手,笑道:“佛祖还说,他要你们两个给妙善大师陪葬。”将二僧拉近接着一招双龙出海,击在二人胸口上。 妙智妙空惨叫一声,喷出一口热血,飞出牢房死绝。 李三笑不再笑出声,所有人都脸色凝重。 冯天玉看着他们的眼神,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打算一起上?” 北寒雪道:“不一起上,只怕都会死在你手上。” 冯天玉知道群殴之下,他必死无疑,当下身子一动飞出牢房,一掌推出,逼开牛头马面,人向牢房外奔去。 未想到会让他突破包围。 “别让那小子跑了,追。” 沙狂飞等人追出牢房,但是才出牢门外,便见眼前大亮。 火把林立,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章 一网打尽! “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眼睛大亮,且难以置信,因为义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岂知这一夜,在牢里之时,泉州已易主。 冯天玉得意笑道:“方才你们群殴我,这下该我群殴你们,杀。” 他一声令下,义军挥刀向李三笑等人砍去。 面对潮水般的义军,北寒雪等人知不可敌得住,转身便逃,跃上屋顶,向城门方向奔去。 冯天玉带着义军追在身后,此时城门处还是一片混战,清兵义军相互厮杀。 北寒雪等人杀进战斗中,夺门出城。 冯天玉带人追来时,人已逃离,只有暗道可惜。 战斗仍在持续,经过两个时辰血战,方才清剿完城中清兵。 天色亮起,在将军府大堂内,郑成功带着手下将领高坐正堂上太师椅,待冯天玉带着武林各派掌门到来,笑道:“冯小兄弟回来了,这次能打下泉州城你功不可没。” 冯天玉道:“现在可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将军应该出榜安民,救治伤兵,清除城中清兵余孽才是。” 郑成功点头道:“小兄弟说得极是。” 当下令人按照冯天玉所言而做。 待一切安排妥当,郑成功问:“可救出被关押的各派掌门?” 冯天玉失望的摇了摇头。 “他们早已将各派掌门转移到其它地方。” 郑成功道:“那可如何是好?” 冯天玉道:“可将耿仲明,尚可喜抓来询问一番,或许他们知道在哪被抓?” 郑成功叹息道:“可惜城破之时,那两个狗贼带着残兵败将往北门逃了。” “逃了!”冯天玉万万没想到,不禁皱眉:“这下可如何是好?” 绿无双道:“解救各派掌门日后再议不迟,这次打了一场漂亮仗,我们还是先摆庆功酒喝一顿才是。” 众人皆言是,郑成功道:“没错,这打了胜仗,自当喝酒庆祝一番,其他事日后再议便是。” 下令摆了庆功酒,三军皆喝的伶仃大醉。 冯天玉喝了几杯酒便离席出城而去。 骑马直奔城外三十里处的竹林紫竹轩,进到房间揪起躺在地上的吴应熊。 吴应熊见冯天玉杀气腾腾,满身血迹,将他揪起,对他虎视眈眈,心中一凛,问道:“冯兄想怎么样?” 冯天玉道:“告诉我,各派掌门被转移到什么地方?” 吴应熊道:“看来你们攻下了泉州。” 冯天玉道:“你应该想得到,快回答我的问题。” 吴应熊道:“我凭什么要告诉我。” 冯天玉道:“你说我或许会放了你,你不说我把你留在这,绿无双会每天都折磨你。” 想起绿无双发起狂来的样子,吴应熊不禁心惊胆颤。 “你先带我离开,我再告诉你。” 冯天玉道:“带你离开可以,总得有一个去处才是。” 吴应熊道:“他们被带到了杭州。” 杭州? 冯天玉提着吴应熊便要北上。 才离开紫竹轩,忽的一个人忽的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看那人面容瘦削,却不是时敬迁还有谁。 冯天玉道:“你突然出现,却是要吓唬我不成?” 时敬迁道:“非也,你以为我想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你不成,只因你没有给我三天命的解药。” 三天命?冯天玉暗自好笑,想告诉他不过是一颗泥丸,却又怕恶心死他,当下想了想,道:“解药在龙小莲身上,你去找个要便是。” 想起白莲教教主龙小莲冷眼无情的样子,时敬迁不禁打了个寒颤。 “要是她不给怎么办?” 冯天玉道:“你只要告诉她我去杭州救人就好。” 说着提着吴应熊跃上马,驱马北上。 时敬迁来不及追赶,只有叹气,回到泉州城将军府内,寻得龙小莲,便讨要解药。 龙小莲疑惑,道:“什么三天命,我没听说过,更别提解药。” 时敬迁道:“龙教主,你可不能这么无情,我与白莲教无怨无仇,你不能就看着我毒发死去。” 龙小莲被时敬迁纠缠的心中愤怒,道:“胡说八道,我已经说过没有解药,再乱说话,可不客气。” 她的话杀气十足,但是时敬迁只知道自己快要没命,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解药不可。 “就算杀了我,也要讨解药,冯天玉说好破城便将解药给我,方才说找你讨要,你不给岂不是见死不救。” 原来是冯天玉说的,龙小莲怒不可遏,却又心中疑惑。 “他真的这么说?” “千真万确,他带着吴应熊北上,让我来找你讨要。” 带着吴应熊北上? 一旁听着的绿无双不解:“他为什么要带着吴应熊北上杭州?” 时敬迁道:“说是救人。” 救人。 这下明了,龙小莲道:“一定是吴应熊知道各派掌门被转移到什么地方。” 绿无双道:“即是如此,那我们快去追上去,不然他一个人如何能救出那些各派掌门。” “没错。” 说着两人便要出将军府,时敬迁急忙拦住她们。 “解药还没给我,哪里也休想去。” 念及时敬迁破城有功,也好奇那三天命之毒,龙小莲抓过时敬迁的手,但觉脉象正常,脸色无异,笑道:“你根本就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时敬迁难以置信。 “没错。” 时敬迁恨得牙痒痒。 “冯天玉,我跟你没完!” 冯天玉正骑马,忽的打了个喷嚏,他不禁揉了揉鼻子。 “奶奶的,谁在念叨我?” 骑马半日,行了两百余里,颠的厉害,吴应熊横卧在马背上,痛苦不堪,急道:“冯兄,可否歇息一会儿。” 日上中天,冯天玉也觉得渴极,缓了马步,道:“好,待到前面寻一茶铺再歇息不迟。” 不巧,往前缓行十里路,果然在前面发现有一酒铺。 冯天玉下马提着吴应熊走进酒铺,但是当他看到酒铺里的人便急忙转身离去。 只因酒铺里坐着九个人,他们分别是北寒雪,李三笑,沙狂飞,牛头马面还有关东四怪。 可惜吴应熊也看到了那些人,心中大喜,道:“冯天玉在此,你们还不出来。” 北寒雪等人其实也看到了冯天玉,不等吴应熊说完,便跑出酒铺,将冯天玉团团围住。 “真是不巧,冯天玉,我们又见面了!”李三笑不禁大笑三声。 冯天玉一脸无奈:“真是不巧,竟然在这荒郊野店碰到各位。” 柳三娘道:“也许这就叫冤家路窄,冯天玉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此时九人打一人,纵然冯天玉三头六臂也应接不暇,当下将吴应熊提到身前,道:“你们别靠近,不然我杀了吴应熊。” 李三笑道:“你尽管动手,我们是孔有德将军手下,吴三桂儿子死活与我们无关。” 冯天玉道:“真的无关不成?” 他出爪扣住吴应熊的脖子,吴应熊脸色顿时惨白,急道:“你们竟敢见死不救,要是让我爹知道,你们亦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是在孔有德手下办事,但是孔有德被李定国两次打败,势力大不如前,在满清皇帝面前逐渐失势,而吴三桂在贵州四川连打胜仗,威势正盛。将来指不定封王拜相,是以由不得他们有所顾忌。 北寒雪道:“你放了吴公子,我们让你走便是。” 冯天玉道:“那可不行,放了他你们追着我不放怎么办?” 沙狂飞道:“那你想怎么样?” 冯天玉道:“给我让开,我们走。” 无奈,几人互视了一眼,给冯天玉让了一条道。 冯天玉提着吴应熊上了马背,骑马离去。 “就这样放他走?” “当然不是。” “那该怎么办?” “他现在往北走,一个人独行,我们追上去,不怕找不到机会逮住他。” 九人一阵商议,便也骑马追在冯天玉身后。 冯天玉知道那九人一定追来,心中寻思着如何甩掉他们。 当来到一条十字路口之时,心中有了主意,让马往北奔,他则跃上附近一棵树上,封了吴应熊的穴道,静静等待。 不过没多久北寒雪九人追了上来,来到十字路口停住,筹措不知往哪走。 “怎么办,那小子会不会走另一条路?” 北寒雪道:“想来他劫持吴应熊是为了到杭州救那些被抓的武林人士,必定是往北走,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关东四怪往东边追,牛头马面往西,其余跟我继续往北,若行百里没有踪迹便返回,没有返回的人,那必定是冯天玉往那边走,那大家就往那方向追去。” 按照北寒雪的安排,几人分开向三个方向奔去。 冯天玉暗笑:“他们现在分散开来,倒没什么好怕的,现在只需守株待兔,将他们逐一收拾。” 趴在树上等着,果然很快便有马蹄声响起,最先回来的竟是往北去的北寒雪,沙狂飞和李三笑。 想来他们定是找到了马,冯天玉自是料到往北的北寒雪等人会先赶回来。 当下若不出手制住他们更待何时。 他身子一跃,从树上落下,出掌向三人击去。 北寒雪等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从天而降,冷不及防被冯天玉踢翻下马。 待出手点住三人穴道,冯天玉笑道:“你们三个现在落到了我的头上。” 北寒雪道:“背后偷袭,算什么本事。” 冯天玉道:“其实偷袭也是一种本事,难道不是吗?” 三人无言以对,冯天玉将三人连马拖进附近丛林中,等牛头马面和关怪四怪也赶回来后,将他们擒拿住。 将九人扔在一起,冯天玉甚是得意,笑道:“怎么样,你们九个不是要杀我,现在滋味如何?” 沙狂飞冷哼一声道:“算是认栽,要杀便杀,难道怕你不成。” 冯天玉道:“杀你们易如反掌,只是不知道从谁先杀起。” 牛头道:“你要有本事,就不杀我,杀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马面附和道:“没错,有本事先杀了李三笑。” 李三笑急道:“杀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杀了沙狂飞。” 沙狂飞急道:“杀一个缺胳膊的人算啥好汉,有本事放了我。” 九人推来推去,冯天玉暗自好笑。 “你们谁都别躲,你们九个都得死,我看就从牛头马面杀起。” 牛头马面二人吓了一跳,道:“怎么可以这样,你算什么好汉。” 冯天玉道:“没办法,谁让你们长得那么丑,不杀你们杀谁。” 牛头马面欲哭无泪,他们爹娘生的他俩那副尊容,又岂能怪得了他们。 “冯少侠,你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赛潘安,难道就可以以貌取人,难道不怕招天谴。” 这么严重,冯天玉吓了一跳。 “好吧,看你们两个那么丑的份上,就先不杀你们。” 他眼睛看向其它人:“现在轮到你们,到底谁先受死的好。” 牛头马面松了口气,其它人则吓了一跳。 沙狂飞道:“我手断了一只,你要先杀我,也要受天遣。” 冯天玉无奈,道:“你们也别推来推去,我看我就找一个我看不顺眼的。” 他揪起张豹道:“就从你开始好了。” 张豹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急求饶道:“冯少侠饶命,有话好说。” 冯天玉道:“想饶命也行,除非你告诉我各派掌门被关在何处?” 张豹道:“就在杭州西湖青龙山上的青龙山庄内。” “好,我这次便放了你。” 松开手,张豹摔在地上。 李三笑道:“张豹,你出卖朝廷,难道不怕将军责怪?” 张豹气道:“只怕换作是你也会说出来罢。” 李三笑哑口无言。 北寒雪见冯天玉在旁默不作声,不禁问道:“你不是要杀我们,怎么还不动手?” 冯天玉道:“我暂且不想杀人。” 柳三娘道:“难道你打算一个人守着我们九个人不成?” 冯天玉道:“你说错了,不是九个人,是十个人。” 他去将挂在树上的吴应熊带到了北寒雪等人身边。 “现在十个人凑齐了。” 柳三娘道:“一人看九个人就费劲,现在十个人岂不是更费劲?” 冯天玉躺在地上睡起来,嘴里笑道:“别急,很快便会有帮手来帮我看住你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章 分头行动 会有帮手? 果然等了一会儿,便有马蹄声响起。 冯天玉惊的从地上起身,笑道:“帮手来了。” 他到路中央等待,很快从南面大路飞奔来数十匹马。 见有人立身在路中央,齐都勒住马,马上一女子喝道:“什么人,难道不想要命了。” 冯天玉笑道:“烂命一条,不要也罢。” 马上人定睛看清冯天玉面容,齐地惊声道:“冯天玉。” 冯天玉笑道:“正是本帅哥。” 马上的人正是绿无双,龙小莲,时敬迁和福建各大门派高手。 绿无双道:“听说你要自己去救各派掌门,我们便追赶来助你。” 冯天玉道:“我知道,我是故意让时敬迁去找你们。” 不提时敬迁还好,一提起时敬迁气不打一处来,他怒气冲冲走到冯天玉面前,怒道:“冯天玉,那条你给我到底吃的是什么鬼东西?” 冯天玉笑道:“三天命。” “什么三天命,江湖上根本没人听说过这种毒药。” 冯天玉笑道:“这是我独门秘制的,世上除了我,谁也不知道。” 时敬迁听后急道:“那还不快将解药给我。” “这三天命不需要解药。” 时敬迁脸色骤变。 “你是说这毒没有解药?” 冯天玉摇了摇头笑道:“我是说这三天命不需要解药,三天后上个茅厕自然会解掉。” “真的?”时敬迁不敢相信。 冯天玉道:“放心,三天命对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原来被你骗了。” 时敬迁恨不得把冯天玉撕了,却又忌惮他的武功,只有跺跺脚了然。 其它人见时敬迁衰样亦是笑声连连。 笑罢,龙小莲道:“你站在路中间作甚?” 冯天玉道:“在等你们,我有几个人交给你们。” 几个人? 冯天玉带着他们到路边草丛中,但见吴应熊等十个人正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绿无双等人一见大喜过望:“你怎么抓到他们的?” 冯天玉笑道:“分而击之,他们便被我一个个逮住了。” 绿无双道:“这下好了,逮住这些满清爪牙,我们去救那些各派掌门就轻松多了。” 李三笑长笑三声道:“想得倒美,你以为杭州是泉州,那么容易就被攻下不成,别到时有来无回。” 绿无双闻言气道:“难道我怕你不成。” 将李三笑揪到一旁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李三笑惨叫连连。 等绿无双再把他拖回去,只见鼻青脸肿,五颜六色,面目全非。牛头马面看后不禁吓一跳:“你是谁呀,比马面还丑?” 李三笑痛得龇牙咧嘴,道:“除了我还有谁。” 马面道:“原来是李三笑?怎么一下子变成这副狗样。” 这不用说,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绿无双似乎对自己的作品甚是得意,看着十个人道:“你们谁也想吃本姑娘几拳。” 十个人吓得闭口不言。 “这还差不多。” 冯天玉等人看在眼里,笑在心里。 龙小莲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冯天玉道:“已知各派掌门现在被抓到杭州西湖边青龙山的青龙山庄上,我们杀进去将他们救出来。” 龙小莲道:“那青龙山庄是青帮所在,青帮是江南第一大帮,手下帮众上万,青龙山庄帮众只怕亦不在少数,何况杭州有清兵重兵守卫,贸然营救,只怕救不出人,还会把人搭进去。” 冯天玉道:“自然是不成,我们可以分两步走,一是召集武林义士齐聚杭州,二,有人潜入青龙山庄查探各派掌门是否是被关在庄里。” 众人闻言,点头称是。 经过泉州一役,所有人对冯天玉有了一定了解,皆对他甚是信服。 绿无双道:“那这十个人怎么办?” 冯天玉道:“得有人好好看着他们。” 武夷派掌门玄虚子道:“就由我与福建十八帮三十六派掌门看着好了,冯少侠尽管放心去解救各派掌门。” 冯天玉道:“道长沉稳谨慎,这些人就交给你们了。” 他又让绿无双和龙小莲去召集人手。 龙小莲问:“你难道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闯青龙山庄?” 冯天玉道:“当然不是,时敬迁会跟我一起去。” 时敬迁闻言色变,急道:“我可没说过和你一起去。” 冯天玉道:“你不去也得去,那青帮是江南第一大帮,想来搜刮不少钱,你难道不想去捞一笔?” 这话倒是说到时敬迁心坎里,想着有冯天玉这个高手陪伴,走一趟说不定能大捞一笔。 一番考虑后,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和你走一趟吧,就当为武林尽一份心。” 绿无双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成觉悟,倒也难得。” 时敬迁道:“我话没说完呢。” 冯天玉眉头一皱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时敬迁道:“要我和你去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保护我全身而退。” 冯天玉道:“只要我不死,一定将你活着带出来。” 时敬迁还是不相信。 “不行,你得发誓。” 冯天玉无奈,竖指发了毒誓。 时敬迁道:“这才差不多。” 如此几人分头行动,冯天玉和时敬迁往北而去,在夜黑之前赶到了杭州,找了家客栈休息,第二天醒来便到一酒馆吃东西。 冯天玉愁眉道:“却不知那青龙山庄怎么走?” 时敬迁道:“到鱼龙混杂地方打听不就知道了。” 冯天玉点头道:“说得没错,便是客栈,人从四方而来,自然消息也带来了各种消息。” 时敬迁道:“没错,只是住客栈的人都不是本地人,说话行事难免谨言慎行,所以也不会能听到什么消息。” 冯天玉无奈道:“那你所说的那鱼龙混杂之地是哪里?” 时敬迁道:“便是这酒馆。” “酒馆?” 冯天玉万万没想到他千思万虑的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便是这酒馆。 冯天玉道:“这来酒馆的人自然是吃饭,又如何会有消息流出。” 时敬迁道:“这来酒馆的人当然少不了喝酒,一杯酒下肚难免敞开嗓子聊起天来。” 冯天玉点头同意道:“没错,这一聊起来,自然免不了聊起天南地北的大小江湖事。” 时敬迁道:“没错。” 冯天玉叹气道:“可惜现在是大早上,要找人打听事情,倒是要等上一会儿。” 时敬迁道:“那倒不必。” “不必?” 时敬迁道:“虽然会有宾客来喝酒,难免要走,唯有那些江湖事会被人听到并记住。” 冯天玉道:“谁会记住,就算记住吃饱喝足难免要离开不是吗?” 时敬迁道:“不会。” 冯天玉想了想急道:“你还是快说说那是什么人,我实在不知道。” 时敬迁道:“好,告诉你,那人便是店小二。” “店小二?” 时敬迁道:“没错,江湖人都知道店小二会打听消息,所以你只要给他钱,他就会把知道的告诉你,就算不知道,也会替你打听出来。” “原来是这样。”冯天玉笑道:“那我倒要试试看。” 他叫来小二到身前,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 那店小二长得贼眉鼠眼,一双招风耳,看起来很是精明,听冯天玉话,笑道:“客官,这你可问对人了,要打听消息,找我就对了,我是天南地北,五湖四海,什么都知道,只要比问,保证告诉你。” 冯天玉听后,心喜道:“好,我问你,可知道青龙山庄?” 店小二道:“青龙山庄?我当然知道,那可是江南第一大门派青帮的老巢,欺负百姓,无恶不作。” 说的和所知道的一样,冯天玉暗笑道:“打听消息找店小二果然有用。” 时敬迁问道:“你可知道青龙山庄怎么走?” 那店小二好奇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青龙山庄可不是一般人所能靠近。” 冯天玉道:“你回答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要我说可以,只不过……”店小二一脸奸笑,手在挖着耳朵。 冯天玉明白,对时敬迁道:“你还不快掏点银子出来。” 时敬迁脸色一暗,不高兴道:“我方才付了房钱,现在我可没有钱了。” 冯天玉道:“真的没钱了?你系在腰上的钱袋少说还有十多两银子。” “那也是我的事,你怎么不用你的银子?” 冯天玉道:“我两袖清风,哪里来的银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还是把银子交出来吧,正事要紧。” 时敬迁无奈,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摆在桌子上。 但那店小二不以为然,嘴里轻笑道:“客官,你可要知道,这青帮势力强盛,乱讲话说不定会没命,那钱自然也就多一点。” 看那店小二一脸狡猾,冯天玉唯有推了推时敬迁。 时敬迁无奈,咬了咬牙,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足有十两,心里盘算到青帮一定连本带利偷回来。 那店小二这才放下挖耳朵的手,拿起两锭银子,在手里掂了掂,又咬了几下,然后揉了揉门牙笑道:“没错是真银子。” 冯天玉道:“当然是真银子,没把你的门牙嗑坏算不错了。” “嗑不坏,嗑不坏。”店小二脸上直堆笑,两眼看着银子,似乎怕他从手中消失一般。 冯天玉道:“你银子也拿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们青龙山庄怎么走?” 店小二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青龙山庄怎么走。” “什么!”时敬迁和冯天玉惊的站起,时敬迁突然出手,将店小二手里的银子抢了过来。 店小二失去银子,这下可着急。 “客官你别急啊,我话可还没说完。” 时敬迁道:“没说完你就好好说,说好了我才将这两锭银子给你。” “好,我说,我是不知道青龙山庄怎么走,但是我知道青龙山庄的人每天都会到西湖酒楼买酒。” 冯天玉道:“你确定?”店小二道:“千真万确,你们要信也罢,不信我也没办法。” 冯天玉看向时敬迁,时敬迁点了点头。冯天玉道:“暂且信你一回。” 转身并便往外走。店小二急道:“你们说好的给钱呢!” 他话说完,便见有东西向他袭来。这可吓坏了店小二,惊呆在原地。 只听两声闷响后,店小二舒了一口气,飞向他的东西正好擦着他的脸皮飞过。他转过身去看,发现有两锭银子嵌入墙内。 冯天玉和时敬迁离开酒馆,骑马向西湖湖畔奔去。 来到西湖边时,方才中午,日正当空。西湖边游人如织,湖上小舟游船如鱼,来往不绝,好不热闹。 好个西湖美景,令人惊叹。 时敬迁道:“的确,多少文人墨客陶醉于此。” 两人边沿着河堤行走,一边游览两岸景色,但见岸边,杨柳依依,郁郁葱葱,柳絮随风摆,拂向行人面。再看湖水游船小舟似河鱼,船上俊秀男子吟诗作对向佳人,还有盛开荷花繁荣烂漫飘香散四方,惹得游人沉迷其中难自拔。 冯天玉二人沿着河堤走了快有两个时辰,但见湖边有一酒铺子。 时敬迁道:“那就是西湖酒铺。” 冯天玉问:“你怎么知道?” 时敬迁道:“作为神偷,自然是什么地方都去过,什么地方都玩过,这西湖酒铺的酒菜是西湖一绝,不知不行啊。” 二人束缚马于旁边木桩,走进酒铺里寻座位坐下。 酒铺简陋,是由茅草铺盖,严严实实,足以遮风挡雨。 虽然简陋,大部分桌子此时已坐满人,幸好还有一张空桌。 冯天玉和时敬迁看了暗喜,坐了下来,但闻铺子里有酒菜香味扑鼻,使得他们垂涎欲滴,食欲大振。 冯天玉赞道:“果然是好酒好菜好地方。” 酒铺的主人是个大娘和大爷,见有客人坐客,大爷笑道:“两位客官,要吃点啥。” 时敬迁道:“自然是上你们最有名的西湖醋鱼,外加一坛杏花村酒。” 那大爷笑道:“两位客官稍等,我这就去取来。” 待那大爷上了菜,冯天玉闻着香味道:“西湖醋鱼闻起来倒真的不错。” 时敬迁道:“当然,鱼肉酸中带甜,甜中泛酸,这种感觉就像人的生活一样,有痛苦也有欢乐,是以才会有不少人千里慕名而来,只为吃一道西湖醋鱼。”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章 夜闯青龙山庄 两人吃东西喝酒,眼睛注意着酒铺来往的客人,因为指不定会有青帮的人来采购酒。 但是客人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几波,都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食客。 待得日落,客人皆散去,酒铺老板对冯天玉和时敬迁道:“两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要打烊。” 冯天玉叹气道:“看来我们被那店小二骗了。” 两人便要走,但是却被酒铺老板拦住,问:“二位还没有给钱呢。” 冯天玉看向时敬迁。 时敬迁两手一摊,道:“我也没钱了,全都给了那店小二了。” 冯天玉亦道:“我也没钱,怎么办?” 酒铺老板道:“原来你们两个想吃霸王餐。” 冯天玉道:“老板不必着急,我们留下给你干活抵账便是。” 酒铺老板道:“也好,正巧我刚需要人手,你们两个就留下干活好了。” 冯天玉道:“不知有什么活要做?” 酒铺老板道:“你们跟我来。” 跟着老板来到酒铺里的酒窖,只见有酒层层叠叠摆放了上千坛,整间酒窖散发着浓郁的酒香,令人闻后酒兴大起。 时敬迁舔了舔嘴唇,笑道:“老板该不会是让我们把酒窖里的酒喝光吧。” 酒铺老板道:“想得倒美,我是让你们把这些酒搬到外面湖上的船去。” 冯天玉道:“不知老板这是打算把酒送到哪里?” 酒铺老板道:“莫要问,你们照办便是。” 冯天玉和时敬迁互视一眼,他们猜想也许这些酒会是送去青龙山庄。 两人将酒搬至湖上一条床上,好一会儿功夫才将船装满。 酒铺老板很是满意,笑道:“看不出你们力气倒不小,这次便算还了酒菜钱,下次吃饭可要记得带钱。” 冯天玉道:“我们不过搬几坛酒,难道老板就算我们尝还了酒菜钱不成。” 酒铺老板道:“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冯天玉道:“老板不是要送酒,不知我们二人是否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酒铺老板暗想感情遇到两个傻子,打算替他白干活,心里自然是乐意,当下笑道:“好,你们要既然要帮忙,那倒是最好不过,就让你们跟我走一趟好了。” 解了缆绳上了船,冯天玉和时敬迁手持撑杆往西划去。 行了两里,按照酒铺老板指示进入一条小溪,又往前行了十里。 此时夜已黑,有月光洒下,冯天玉和时敬迁依稀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灯火通明,似有人家。 待到再近些,又可清晰看到有水闸出现在眼前。 酒铺老板急忙拿起大红灯笼摇了三下。 但听吱呀声响,水门打开,从里面划出一艘船来。 船上依稀可见有几个大汉,手持亮晃晃大刀,待到靠前,船头上的一个大汉道:“刘老头,这两个人是谁?” 想来酒铺老板就是他口中刘老头,但听刘老头道:“虎爷,这两个人是白天在酒铺里喝酒没钱,所以我让他们俩帮我干活抵酒菜钱。” “原来是两个吃霸王餐的,竟敢吃饭不给钱,我看我替你将他们一刀砍了算了。” 刘老头闻言急道:“不必,他们已经干活抵账,不必要了他们的性命。” “看在你求饶的份上,就饶了他们的命,快让他们把酒搬上船来。” 刘老头道:“你们还不快将酒搬到虎爷船上去。” 冯天玉和时敬迁又将酒搬到另一只船上。 那叫虎爷的大汉看着笑道:“想不到腿脚还挺利索。” 冯天玉和时敬迁是习武之人,搬一船的酒倒是不费力,很快便将酒搬完,但是为了不让人怀疑,还是装出气喘吁吁的模样。 船上几个大汉看后笑起来。 “累死你们两个人,让你们吃饭没钱。” 与刘老头告辞后,那几个大汉便将装满酒的船划进水门,很快水闸合上。 冯天玉和时敬迁调转船头往回划去。 划至半路,冯天玉不禁问道:“老板,方才是给谁送酒,那么神秘。” 刘老头道:“你们可听说过青帮?” “青帮!”冯天玉和时敬迁齐声道。 刘老头得意笑道:“怎么样?害怕了吧!那就是青帮总坛青龙寨。” 冯天玉道:“原来如此。” 将船划回到西湖岸边,冯天玉和时敬迁辞了刘老头,在西湖边游了一圈,寻得一船,便按照方才所划的路线,来到离青龙寨水闸不远处。 将船划靠岸,冯天玉和时敬迁二人潜入水中,缓缓靠近水门,然后从水门往上爬去。 门上有几个岗哨,冯天玉和时敬迁翻身而上出手将他们制住,然后从梯子下到了地面。 从寨楼上已可看到不远处山上有一座山庄,房屋灯火通明,当下二人便朝着山上奔去。 来到院墙下,二人翻身入内,潜入黑暗角落,并沿着昏暗处潜行。 庄主甚大,何况两人不知道各派掌门被关押在何处,摸索一阵,竟是一无所获。 冯天玉道:“这样找下去只怕天亮都没有找到,还是去抓个人来问问才行。” 正说话间,忽有一队大汉在院子行走,冯天玉和时敬迁急蹲下。 待那队大汉走远,二人蹑手蹑脚,鬼魅般跟在身后,捂住最后一个大汉的嘴,将他揪到假山暗处。 待那些大汉走远,冯天玉看着满脸惊骇的大汉,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但已夺下他的刀,并掐住他脖子。 “少侠饶命。”大汉惊慌求饶。 冯天玉冷笑道:“想活命可以,你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那大汉道:“少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 冯天玉道:“告诉我,各派掌门被关在哪?” “各派掌门,什么各派掌门?”那大汉一脸疑惑。 冯天玉道:“就是这几天刚被你们关进来的那些的人。” 那大汉摇头不知。 “真的不知?” “我不过庄里的护卫,实在不知道?” 冯天玉无奈:“那关押人的房间在那?” 这大汉倒是知道:“从这里左拐右拐左拐右拐便是。” 冯天玉记下,在他后脑勺一击,将他击晕在地,和时敬迁顺着方才大汉所言来到一个山洞外。 洞外有几个大汉守着,两人将他们击晕过去,钻进洞里,但见洞里牢房关满了人。 他二人将牢房都瞧了个遍,但是没有发现各派掌门。 扑了个空难免失望,但他们不禁把注意力放在牢房里的人身上。 时敬迁看了他们,奇道:“怎么有那么多人被关在此?” 冯天玉摇了摇头,他也不得而知。 牢房里的人看到他二人,面露奇异之色。 冯天玉忍不住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牢房里的人诧异,但是默不作声。 看牢里人冷漠,双眼呆滞无神,冯天玉无奈,和时敬迁出了牢房,因为他们知道不能久待,若是被发现,只怕他们的下场也和那些人一样。 出了洞,躲到一暗处,时敬迁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冯天玉道:“也许我们被骗了,还是快些离去再做打算。” 时敬迁道:“要走你先走,我可不想两手空空离去,为到这里可是花了十几两银子,时敬迁可没做过亏本买卖。” 冯天玉道:“那你想怎么样?” 时敬迁道:“自然是有几件东西再走。” 冯天玉道:“你知道哪里有值钱的东西?” 时敬迁道:“到青龙帮金库,想来不少,随便几件足够几个月花销了。” 冯天玉笑道:“那你又知道那金库在哪里?” 这时忽的听到不远处的房间有嬉笑声。 时敬迁道:“问不就知道了。” 他二人贴着门窗细听,只觉声音熟悉,是方才接酒的虎爷的声音,还有女子的声音。 两人便待闯进去,忽的有脚步声传来,二人急闪进旁边花丛中。 只见长廊黑暗处,走出一个大汉,手端着一托盘,托盘上几盘菜。 那大汉走到那虎爷所在的房门前,便要推门进去。 时敬迁身子一动,从草丛窜出,出手点了他的晕穴。接过托盘,将那大汉拖入暗角处。 时敬迁道:“我进去打听金库在哪,你在门外把点风。” 冯天玉无奈摇了摇头:“快点,别让我等睡着。” 走到门前,敲了两下门,只听房里有人道:“进来。” 时敬迁低垂着头,推门而进。 此时只见几个大汉正各自怀抱着一个妖娆妩媚的女子喝酒嘻戏,全然不注意时敬迁。 时敬迁走到桌旁,摆放酒菜,便站在一旁看着。 几个大汉初时不以为意,很快便把目光注意到时敬迁身上。 “你怎么还不走……”当他们把眼光放到时敬迁身上后,虎爷奇道:“你是什么人?” 时敬迁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只是想跟你打探些消息。” 虎爷怒道:“跟我打探消息,你瞎了眼,找死,扁他一顿。” 最后几个字是和身边两个大汉说的,但见二人向时敬迁走去,摩拳擦掌便要出手。 但是时敬迁没有给他们出手的机会,瞬间出手,将他们打趴在地。 虎爷和身边一个大汉见状,推开怀中女人,便要抢门而出,时敬迁早已出手追上去,点住二人的穴道。 两个女子惊叫一声,亦被时敬迁点晕倒地。 一动不动站着,虎爷问道:“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时敬迁笑出声,笑声尖细,令虎爷直打牙颤。 “就是想打听点消息。” “什么消息?”虎爷问。 “就是你们青龙帮藏宝库在哪。” “藏宝库!”虎爷惊呼。 时敬迁竖指在唇边:“有人来了,别说话。” 果然,有脚步声走近,在门口停下。 接着敲门声响起,有人道:“虎爷可在房里?” 时敬迁早已出手捏住虎爷的脖子,只要他乱出声,便可将他脖子掐断。 虎爷自然不敢乱作声。“我们正在喝酒,你们有什么事?” 外面的人道:“我们方才听到屋里传来女子尖叫声,只道出了什么事,特来察看。” 虎爷道:“那是因为我们叫了两个姑娘作陪,你们快滚,别扰了爷们的雅兴。” 外面的人吓得直赔罪,只听脚步声响,很快便远去。 虎爷笑道:“高人,你看我回答得怎么样?” “不错。”时敬迁收回了手,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虎爷道:“我也不知道藏宝室在哪。” “真的?”时敬迁直视虎爷,把虎爷看得惊慌失措。 “真……的。”虎爷说话不禁打起颤来。 时敬迁心里暗自好笑。 “你们青帮在江南搜刮那么多钱,范文程怎么会没有藏宝室?” 虎爷笑道:“我们帮主做人谨慎,就算有手下也不得而知。” 时敬迁道:“那你们觉得会藏在哪里,说了我就放了谁?” 虎爷旁边的大汉道:“也许在他的房间。” 虎爷道:“怎么可能,帮主屋里简朴,哪里有什么宝物,应该是在书房里。” 那大汉道:“书房里都是一堆书,哪里有宝物,肯定是藏在卧室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时敬迁站在一旁不耐烦道:“看来你们两个没把我放在眼里。” 虎爷和大汉谄笑道:“哪里,我们怎么敢无视高人的存在。” “那你们还不快告诉我藏宝室在何处?” 大汉道:“不是不说,我们是真的不知道藏宝室在何处。” 时敬迁手摸了摸耳朵:“看来你们不老实,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样?”虎爷不禁问。 “你们两个可听说过分筋错骨手?” 两人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时敬迁道:“这分筋错骨手就是用特殊手法将人的筋骨扭转错位,期间疼痛非人所能忍受,如果半小时不把筋骨挪移回原位,便会变成残废。” 虎爷和大汉再笨,也能听懂时敬迁的话,两人脸色早已吓得发白。 “该对你们谁先动手呢?”时敬迁眼睛在两人身上游离。 虎爷和大汉也随着紧张。 最后时敬迁眼光落在了那大汉身上:“要不你先体验一下分筋错骨手?” 大汉骇然,急道:“不行,还是让虎爷先来。” 虎爷气道:“好小子,人家高人说了让你先来,你还敢推让。” 两人这样,一推一让,时敬迁不禁觉得不耐烦。 “我看你们两个一起算了。”双手齐出,抓住虎爷和大汉的手,吓得两人惊叫起来。 时敬迁道:“我还没动手呢。” 虎爷和大汉这才知道虚惊一场,但仍害怕得牙齿发颤。 时敬迁暗道也许他们真不知道,想了想道:“那你们可知道这青龙山庄禁地。” 大汉闻言急道:“我说。” 时敬迁松开了大汉的手:“什么地方?” 虎爷抢着道:“西北的那座阁楼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章 杀出重围 “就信你们一回。”时敬迁将二人击晕,而后离开房间,潜入附近丛林中,冯天玉藏身之处。 冯天玉道:“怎么样?” 时敬迁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听到了藏宝室所在。” 他带着冯天玉往西北走去,很快便找到了那个虎爷所说的那座阁楼。 阁楼僻静无光,四周亦是静悄悄,冯天玉觉得诡异,道:“好像有些不对劲。” 时敬迁自然也察觉到,笑道:“以我做飞贼多年经验看,这多半是有埋伏和机关。” 冯天玉道:“即是如此,我看我们还是走的好。” 时敬迁道:“不行,既然来了怎么能空手而回,这防守越好,说明楼里藏着重要的宝贝,我一定要进去瞧个究竟。” 冯天玉道:“可是你方才不是说有机关?” 时敬迁笑道:“是有机关和埋伏,但是我想对你来说,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对不对?” 冯天玉道:“你是让我做诱饵触发机关,引出伏兵,你再进去盗宝对不对?” 时敬迁道:“恭喜你答对了。” 冯天玉道:“那可不行,我的命是无价的,就算那楼内宝物价值连城,也不值得我冒这一次险。” 时敬迁道:“你武功高强,那些人根本伤不到你。” “那些不成。”冯天玉摇了摇头。 时敬迁道:“你真的不去?” “不去。” 时敬迁无奈道:“你不去我去。” 他虽说,却不见动身。 冯天玉道:“怎么?不敢去?” 时敬迁笑道:“说说罢了。” 冯天玉道:“你不敢去,那我先走了。” 时敬迁无奈,跟在他身后。 两人没走出两步,便有一道人影掠过,向那栋阁楼袭去。 冯天玉和时敬迁急忙回身躲于暗处细看,但见那人影靠近阁楼后,便听“咻咻”声响,暗处四面八方有箭向那人射来。 果然有埋伏!冯天玉和时敬迁大吃一惊,两人暗想那人定然会被万箭穿心。 但是事情并非他们所想那样,但见那人手持一把软剑,挥剑将射向他的箭都抖落,任箭雨狂袭,他手中剑舞得密不透风。 很快,箭雨才停止。 那人缓缓走向阁楼,但是在离两丈处,便有数十条大汉从阁楼四周暗处跃出,将那人包围住。 “你是什么人?擅闯青帮禁地。”那大汉喝道。 那人淡淡道:“找人!” “找什么人?” 那人道:“找被你们关押的反清义士。” 那大汉道:“原来你是朝廷**,找死。” 他话一出,几十条大汉挥动亮晃晃的大刀向那人砍去。 那人手中软剑一抖,挥剑击出剑走如游蛇,飘然轻灵,切向大汉的要害,但听惨叫声不绝于耳,在那人软剑下,几十条大汉很快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冯天玉和时敬迁大吃一惊,未想到那人武功那么高。 但见那人收回剑,朝阁楼奔去。 时敬迁道:“那人莫非是同道中人,也来盗宝,可是行走江湖那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 冯天玉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你再啰嗦,他便要宝物偷光了。” 提起宝物,时敬迁便惊醒过来。 “说得没错,去看看那阁楼有什么宝物。” 二人从暗处窜出,向阁楼奔去。 门开着,楼里面已被那人点上灯火,可清晰看到屋里情况。 但见屋里四壁木架上放着各种珍珠玛瑙,金银玉器,虽在门外看着,冯天玉和时敬迁还是可以看得眼花缭乱。 “果然有宝物。”时敬迁叹道。 他这一出声,屋里的那个人便喝道:“是谁在外面?” 冯天玉和时敬迁本就打算与那人打个照面,现在被发现,当即走进屋里。 那人虽知屋外有人,但是此时走进两个人倒是令他吃惊不小。 冯天玉见那人是个约四十岁的男子,长得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心生好感,恭手道:“阁下好功夫,好耳力。” 那男子道:“你们是什么人?” 冯天玉道:“是友非敌。” 那男子道:“你们两个不是青帮的人?” 时敬迁道:“若是青帮的人,早就去通风报信了,还在这与你啰嗦。” 那男子想来也是,问道:“不知二位为何夜闯青龙山庄?” 时敬迁道:“我们还想问你为何而来呢?” 那男子道:“我先问,你先回答。” 时敬迁道:“好,我们是来偷宝物来的。” 他走到木架前,把拿起一尊玉佛抚摸起来。 那男子闻言笑道:“你们胆子不小,竟敢来青帮老巢偷范文程的东西。” 冯天玉道:“你不也胆子不小,不然我们怎么会见面?” 那男子道:“我可不是为这身外之物而来。” “那你难道是闲得无聊,来青龙山庄闲逛来着?” 时敬迁说着拿起一颗夜明珠,塞进怀里。 那男子道:“反正不是为了财,你们拿几件值钱的就快走,便连累我。” 他人在屋里四处瞧瞧,并在壁上敲敲。 冯天玉决定稀奇,盯着他看,问道:“你在找什么,或许我们两个可以帮你,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那男子道:“我可不是臭皮匠,也不需要你们帮忙。” 见冯天玉被狗咬吕洞宾,时敬迁忍不住笑道:“冯老弟,我看你还是拣上几件宝贝才是正经事,我都快没地方塞了。” 冯天玉闻言看那时敬迁,但见他肚子鼓鼓,似九月怀胎一般,无奈摇了摇头。 “范文程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只怕要气炸过去。” 时敬迁道:“管他哩,冯天玉快帮我拿那个玉净瓶。” “你还塞得进?” 时敬迁道:“至少还能塞十件。” 无奈,冯天玉走去拿木架上的玉净瓶,岂知玉净瓶似乎在木架上生了根,竟是拿不起来。 “算了吧,这瓶子似乎固定在木架上。” “怎么可能?”时敬迁不信。 那男子听了冯天玉的话,走去扭动玉净瓶,转了三圈后,但听“咔咔”机关触发的声音。 冯天玉和时敬迁大吃一惊。 随着声响,他们发现地上陷出一条地道。 “这地道会通向哪?” 冯天玉疑惑? 时敬迁笑道:“肯定是范文程把更重要的更值钱的宝物藏在里面。” 他们说着,那男子已提着油灯走进地道。 屋里顿时黑漆漆,冯天玉也跟着走进地道,时敬迁无奈,挺着大肚子缓缓跟着。 三人走着数丈远,便见里面宽敞,有几间铁牢,牢房里关着几十个人。 冯天玉仔细察看,几乎要惊呼出声,但见牢房里关的人是武林大会被抓走的各派掌门,此时他们在牢中两眼无神,神情呆滞,和不久前那山洞关押的人差不多。 “丐帮朱帮主,妙慧大师,八卦门掌门,八仙派掌门……这不是被抓的各派掌门?”时敬迁惊道。 那男子面露失望之色,他看向冯天玉和时敬迁,道:“原来你们也是来找人?” 冯天玉道:“没错,我们便是要解救被满清朝廷抓走的各派掌门。” 那男子道:“原来如此。” 冯天玉道:“莫非阁下也是来救各派掌门?” 那男子道:“我是来找人,却是与你找的不是同一批人,但是现在看到各派掌门被困在此,我也是要出手相救才是。” 冯天玉道:“阁下如此侠义为怀,不知尊姓大名?” 那男子道:“冒辟疆。” “冒辟疆?倒是个少有的姓。” 冒辟疆道:“祖上是蒙古人,后搬迁到江南居住,所以这姓的确是稀少不足为怪。” “原来如此。” 冒辟疆道:“现在我们怎么救这些武林各派掌门出去?” 时敬迁道:“救也不是现在,既然找到他们就被关在这里,还是出去商议救人的对策要紧。” 虽然他是害怕范文程发现,想早点离开,冯天玉和那男子还是听得有理。 当下三人离开地道,才走出门外便见眼前火光大亮,周围密密麻麻围着数不清的人。 时敬迁愁眉道:“这下好了,被发现了。” 但见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在火光映照下,冯天玉可看清那人的面容。 “范文程。” 范文程也看清冯天玉等人模样,笑道:“原来是冯天玉,想不到龙潭虎穴你也敢闯,只是这青龙山庄可不是你想来便来,想走就走,若是识相,就快束手就擒。” 冯天玉道:“有本事便来拿我,要束手就擒,休想!” 范文程道:“你既不识好歹,可就不客气了,杀。” 最后一个字说出,四周青帮大汉挥刀冲杀上来。 时敬迁吓得缩到冯天玉身后。 敌人来势汹汹,冯天玉和冒辟疆暗暗准备,待敌人靠近,他二人或出掌或出剑,向来人砍杀劈去。 瞬间靠近的几条大汉被击翻倒地不起。 其它大汉不禁一顿,然后接着冲杀上去冯天玉和冒辟疆又出手挥剑击杀,将靠近之人杀得屁滚尿流,其他大汉见他二人杀气腾腾不禁停下,向后退去。 范文程看在眼里,怒道:“快,杀了他们!” 他喊声震天,青帮帮众又挥刀向冯天玉三人杀去。 面对潮水般的敌人,冯天玉知道就算能杀退一时,也杀不尽这数百青帮的人。 想到擒贼先擒王,唯有抓住范文程才有机会逃走。 冯天玉不待青帮的人冲上来,他人已先出,似猛虎飞豹,冲进人群,直奔范文程。 范文程大吃一惊,不禁后退两步,急道:“拦住他。” 大汉齐地围攻冯天玉。 但是冯天玉聚力于掌,掌力雄浑,一掌击出,便击翻几个人,几掌击出,便杀出一条空隙来,这足以让他跃出重围,掠向范文程。 范文程大吃一惊,但是他知道躲也不是办法,唯有出掌迎了上去。 两人徒一交手,便打得难分难解,互不相让。 青帮帮众停了下来,看着二人打斗。 冯天玉内力雄厚,出掌刚猛,掌力雄厚,出手便大开大合,猛击猛打,打得范文程气血翻涌。 过了几十招吧,范文程最终还是受不住冯天玉掌力,被击翻丈远。 冯天玉便要去拿范文程,岂知青帮帮众出手将他拦住。 冯天玉又劈掌击翻十数个人,待要再拿范文程,却已不见人影。 无奈,他只好杀了回去,此时冒辟疆和时敬迁正在与青帮的人搏杀。 冯天玉靠近后急道:“不可恋战,齐心杀出重围。” 青帮帮众众多,要杀光自是不易,三人合力出手,将朝一个方向杀去,三人合力如雷霆之势,直杀的青帮的人几次溃散掉,奋战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才杀到水寨前。但是寨楼上已有数百彪形大汉在等候。 冯天玉三人暗暗叫苦,因为他们三人已经有些筋疲力竭。 时敬迁暗暗叫苦,因为他怀中塞了太多金银财宝,现在打斗起来甚是不灵便,累得半死不说,身上还负了几道伤。 无奈,他忍不住掏出怀中金银财宝,洒向青帮帮众,虽是夜黑,但是亮晃晃的夜明珠,金银玉器引得青帮帮众纷纷抢夺。 本来一拥上来的青帮帮众,为了抢夺金银财宝,皆自相残杀起来。 冯天玉三人皆大吃一惊,未想到时敬迁无意之举,会有这样的效果。 冯天玉急去掏出他怀中的剩余金银珠宝,洒向远处,引得青帮帮众哄抢。这下乱成一团糟,实在是难得逃跑的良机。 三人急奔上寨楼,劈翻几十个大汉,然后从楼上跃下,落入水中。 这无疑是鸟出笼,鱼入海。 三人划行百丈远,到一河中小洲上,爬上岸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冯天玉道:“幸好有那些金银财宝,不然只怕要命丧在青龙山庄内。” 时敬迁可不高兴,道:“那可是我的,这下好了,白忙活一晚上。” 冯天玉道:“你是要钱还是要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你的盗术,以后会偷回来的。” 也唯有这么想,时敬迁才觉得好受些。 三人喘息一会儿,忽见青龙山庄方向火光冲天。 冯天玉三人起身看,依稀可以看到有数条船驶出来。 “不好,这是要来搜捕,我们赶快躲起来。” 三人缩到附近草丛躲避,很快船经过又向前驶去,好一会儿又驶了回来,并在他们附近停下。 有一队人手持火把上岸搜索,冯天玉三人不禁潜行到水边,潜入水里,好一会儿,那队人将河洲搜遍,一无所获才登船离去。 待船离去,冯天玉三人去找来时所划的那艘船,但是已不见船的踪迹。 只道是被青帮的人带走,三人唯有游泳游回西湖。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九章 西湖有佳人 三人游到西湖湖心亭,休息着,这一夜他们感觉身心乏力,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而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树林中,有一场血杀将要发生。 武夷派掌门玄虚子与数十武林好手看守着吴应熊十人。 此时所有人都在睡觉,唯有两个男子在守夜。 虽然被点上了穴道,但是吴应熊十人却无时无刻不再盘算着如何脱困。 所以此刻十人都醒着,他们在暗暗运功解穴。 但是穴道乃是冯天玉所点,手法甚是特殊,任他们如何运功也冲不开被封住的穴道。 就在这时,那两个守夜的男子走了过来。 十人心中暗惊,但见两个男子面露猥琐之色,一个男子邪笑道:“那个女的就是柳三娘。” “果然如江湖传言所说的一般风骚。” 柳三娘闻言笑道:“两位想来便是玄虚子的两大弟子徐风周云吧。” 那两个男子闻言惊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 柳三娘道:“二位的英名早已在江湖传遍,江湖上何人不知,多少少女对二位产生仰慕之情。” 两个男子听得心中舒畅。 “想不到我们在江湖那么有名。” 其它九人听到柳三娘的话不禁奇怪,徐风和周云在江湖中根本名不经传,何来无人不识之理,但想以对她的了解,她必然是有什么计划才是 但听柳三娘道:“只可惜了二位一身好本领,兼有潘安之貌,埋没在武夷山上,枉度几十年,只能面对无情的山水鸟树,吃着粗茶淡饭,到老不能尝女色,这辈子算是毁矣。” 徐风周云闻言,不禁想起在武夷山上孤寂枯燥的日子,黯然神伤。 柳三娘笑道:“二位何必跟着玄虚子那老头吃粗茶淡饭过日子呢,不如为满清朝廷效力,荣华富贵,名利美女,随手可得。” 听了她的话,徐风周云不禁有些动心。 柳三娘看出他们心思道:“两位可考虑一下,不必急着回答,只是要是我们被杀的话,武夷派必然会被夷为平地,你们两个也将死得很惨。” 周云徐风听得冷汗直流。 柳三娘道:“不是吓唬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其它九人听得暗暗窃喜。 很快,周云和徐风一阵窃窃私语后,似乎有了决定,徐风道:“那想要我们怎么做?” 柳三娘道:“现在解开我们的穴道。” 周云道:“那可不行,放了你们,你们出尔反尔怎么办。” 柳三娘道:“不信也罢,那你们就和玄虚子那老头等死罢。” 徐风和周云闻言色变。 柳三娘妩媚一笑,接着道:“考虑清楚,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在柳三娘的媚笑下,徐风周云早已神魂颠倒,当下出指去解开柳三娘的穴道,只是冯天玉点穴手法特殊,他们如何也解不开。 柳三娘等人运功解穴多时,早已感觉到被封的穴位,当下告诉他们穴位,二人出手解开。 解穴后,柳三娘等人甚是欢喜,向睡着的玄虚子等人走去。 周云徐风见状急道:“你们想干什么?” 李三笑笑道:“当然是杀了他们。” 徐风道:“不可杀掌门。” “少废话,再不滚开连你们两个也杀。” 沙漫天将二人推开。 徐风周云心中暗暗后悔,见柳三娘等人朝玄虚子走去,急出手向他们攻去。 但是他们二人才攻至一半,便被牛头马面一掌击飞,气绝死去。 李三笑笑道:“本有心让他们为朝廷效力,却实在顽固得紧,还是到地狱去享福吧。” 打斗声早已惊醒了熟睡中的玄虚子和众武林义士。 可惜他们还未来得及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吴应熊等人已出手将他们杀死于睡眼朦胧中。 张豹笑道:“想不到我们还能获得自由。” 李三笑道:“这得多亏了三娘的花言巧语和绝色容貌。” 吴应熊道:“废话少说,现在我们应该赶回去,说不定还能遇到冯天玉。” “没错,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方解心头之恨。” 一个喷嚏,冯天玉从睡梦中起来。 “奇怪,最近怎么老是有人在想我?” 冯天玉揉了揉鼻子,嘴上念叨。 “你也醒了?” 忽的旁边有声响,冯天玉看去,发现冒辟疆也醒了过来,此时天色亮起,与夜里相比,他看起来更显得儒雅,文质彬彬。 冯天玉起身道:“想不到一觉睡得那么晚。” 冒辟疆淡淡一笑,看着西湖上来往的游船。 冯天玉道:“西湖果然热闹非凡。” 冒辟疆道:“可惜大好河山落入满清鞑子手中。” 冯天玉道:“想不到阁下对满清如此愤愤不平。” 冒辟疆怒道:“扬州十日,无数百姓被杀,只恨不能有开天辟地之力,杀尽鞑子。” 冯天玉感慨冒辟疆满腔抱负,道:“不知昨夜阁下闯进青龙山庄是为了找何人?” 冒辟疆道:“为了反清复明,江南义士成立了复明社,可惜最后被青帮勾结满清朝廷所破坏。” 冯天玉道:“这么说你是去救被抓的复明社的人?” 冒辟疆道:“没错,可惜没有找到,只怕都已经遇害。” 说罢,叹息一声。 冯天玉回想起洞中被关押的人,道:“也许他们还活着。” “你怎么知道?” 冯天玉将昨夜在洞中遇到的那个女孩子告诉了冒辟疆。 冒辟疆惊喜道:“想来是也。” 冯天玉道:“只是他们的情况和朱帮主他们一样。” 冒辟疆听后忧心忡忡,道:“青帮防守严密,现在不知如何解救被关押的抗清义士。” 冯天玉道:“前辈倒不用担心,我已有一计。” 冒辟疆道:“何计?” 冯天玉道:“恕此时暂时不能说,时间到自然会说。” 虽然冯天玉神神秘秘,不肯说,但是冒辟疆眼下唯有相信他们。 此时忽的一个哈欠,方才睡在地上的时敬迁醒了过来。 看到冯天玉和冒辟疆在看着他,笑道:“真是个好觉,你们醒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冯天玉道:“君子不夺人美梦,方才看你嘴里流口水,想来一定是梦到了美女。” 时敬迁笑道:“说得没错,我方才的确是在做美梦,梦到了和秦淮八艳喝酒。” 冯天玉和冒辟疆闻言,皆是一笑。 时敬迁被嘲笑,脸色一红道:“怎么,男欢女爱人之常情,难道我做梦有什么不对吗?” 冒辟疆道:“不是不对,只是秦淮八艳死的死,嫁人的嫁人,散的散,怎么可能与你有一起喝酒呢?” 时敬迁道:“做个梦而已,何必考虑得那么周到。” 二人摇头苦笑。 此时正当正午,日上头顶,忽的有香气飘来,令人心旷神怡。 “什么吃的那么香?”时敬迁嗅着鼻子,朝着四周闻。 冯天玉道:“这是花香。” “花香?”时敬迁终于闻出香味传来的方向。 但见不远处有一条游船划过,时敬迁道:“那花香是从那条游船上传出来的。” 冯天玉道:“花香清馨怡人,如此品味,想来那船上之人定是个高雅之人。” 时敬迁点头同意道:“没错,我想船上一定是个美女。” 这时那条船窗的帘子掀开来,可见船里正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长得美若天仙,貌美如花,如花似玉,冰清玉洁,冰雪聪明,明艳动人,倾国倾城,楚楚可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艳绝伦,花容月貌,明艳动人,天生丽质,窈窕淑女,国色天香,风姿绰约,秀外慧中,明眸皓齿,婀娜多姿,丰姿绰约,娉婷可人,美丽动人。 所有能想到的词三人都想到,虽不过只是看到面容,但是他们已经是窥一豹而知全身。 此时看得发愣,船上女子往外探视,看到湖心亭上三人木讷的样子,不禁莞尔失笑。 这一笑足以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冯天玉三人几乎骨头酥掉,口水流出来。 “自古美女出苏杭,果然如此。” 时敬迁看得两颗眼珠都快凸出来,要不是那船上女子放回帘子,只怕他便要瘫倒在地。 冯天玉笑道:“只可惜才子配佳人,像你这样的人只怕那位姑娘看不上。” 时敬迁闻言气道:“胡说,看我现在立即吟诗一首,保证那位姑娘立即停船,芳心暗许。” “哦,想不到你还会吟诗,我和前辈洗耳恭听。” “那你们可就听好了。”时敬迁咳嗽两声,吟唱道:“喔喔喔,喔喔喔,船桨拨清波,佳人船里坐,才子在高歌。” 他诗吟罢,冯天玉和冒辟疆强忍住胃酸翻腾,鼓起掌来,赞道:“好诗好诗!” 时敬迁甚是得意:“怎么样?,算得上千古绝唱吧。” 冯天玉道:“好是好,只是船上的姑娘只怕不这么认为。” 船还在动,时敬迁皱眉道:“佳人就是佳人,竟然看不上我的诗意,看来我只好使出绝招。” 冯天玉感觉不妙,悠悠问道:“你又想如何?” 时敬迁道:“我要再吟诗一首!这次一定让那美女将船调转头。” “我可不想糟蹋我的耳朵。”冯天玉用手盖住耳朵,冒辟疆也觉得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他不禁也捂住耳。 看到他二人的举动,时敬迁一脸不悦。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再不吟诗,那姑娘的船便要划远了。” 时敬迁这才发现船又划开一段。 “该死,那船夫划那么快。”时敬迁清了清嗓子,提气吟道:“杭州有西湖,湖里有条船,船里有佳人,佳人美如花,君子好逑之,才子配佳人,才子在这里,佳人请回首……” 但见船越来越远,时敬迁不禁哑住嗓子,一脸泄气。 冯天玉和冒辟疆暗暗偷笑。 时敬迁急道:“笑什么笑,有本事你们能让那条船回头。” 冯天玉忍住笑道:“我没有你的才情,就不献丑了。” 冒辟疆看着湖水,忽的轻轻吟唱起来。 “正是江南好风景,湖心亭中生诗情。来往船舸如流水,一只香船引人睛。无意睹得佳人笑,沉鱼落雁迷众生。世间哪得几回见,想是九尾狐狸精。” 时敬迁和冯天玉听后不禁眼前一亮,心里暗暗叫好。 时敬迁道:“不错,竟然用激将法!” 虽是轻吟,但是冒辟疆暗暗运了内劲,是以声音传得很远。 果然那艘香船停了下来,且很快调转船头,向湖心亭划来。 冯天玉道:“佳人笑颠倒众生,不知发怒会是什么一番容颜。” 时敬迁道:“我也是很期待,只是就算是母老虎,也不关咋们的事。” 去的快,来的更快。 待船靠到亭边停下,那船夫柱桨道:“不知方才的诗是谁所唱?” 冯天玉和冒辟疆不约而同出指指向时敬迁。 “是他!” 时敬迁见状急道:“你们两个敢合伙陷害于我。” 他对船夫摆手道:“真的不是我。” 那船夫见时敬迁瘦削如猴,也是一脸狐疑,但是见冯天玉和冒辟疆都指认是时敬迁,也就当他是吟诗之人,当下道:“即是你,那就请上船吧,姑娘想请你喝一杯酒。” 本以为船里的女子被骂是狐狸精,这一番回头会是大发雷霆,想不到竟然是请喝酒。此时冯天玉和冒辟疆皆惊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心中暗暗后悔。 时敬迁此时自然是美滋滋,当下笑道:“既然姑娘热情好客,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跳上了船,钻进船舱里,船夫手中桨一撑,船便移动开来。 冯天玉暗暗羡慕,叹道:“可惜这本是你的艳福,现在让时敬迁享去了。” 冒辟疆淡淡笑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虽然看起来是好事,却说不定是坏事。” 冯天玉道:“你是说时敬迁会有祸端?” 冒辟疆道:“一种感觉,不出一刻钟,他便会被扔下船。” 冯天玉道:“那女子看起来不像是习武之人,而时敬迁是武林一等好手,想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冒辟疆笑道:“那要不要打赌?” 冯天玉甩了甩袖子,道:“此时两袖清风,身无分文,可没什么与你赌的。” 冒辟疆道:“若是你输了,便告诉我你打算怎么救被关在青龙山庄的众位江湖义士。” 想对方也不是什么坏人,告诉他也无妨,冯天玉道:“好,接受,只是你输了怎么办?”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章 董姑娘 冒辟疆道:“你想怎么办?” 冯天玉摇头道:“暂时想不出来,想到以后再告诉你。” 冒辟疆道:“只怕没有以后了,我不会输的。” 冯天玉道:“那我们拭目以待好了。” 两人齐地看向船,等待事情发生。 时敬迁进了船舱后,只见舱里端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正持杯喝茶,见时敬迁进来,盈盈一笑,放下杯子,摆手道:“请坐。” 时敬迁看眼前女子靓丽无比,春心荡漾,心开始紧张,诚惶诚恐坐下。 但见眼前桌子上摆着一壶酒和几碟点心。 那女子拿过一只酒杯倒了杯酒递给时敬迁,时敬迁受之若恐,伸手接过,但觉酒香传来,不禁问道:“这是什么酒,好香。” 那女子道:“这是桂花酒,有桂花香味。” “原来如此。” 时敬迁一饮而尽,似囫囵吞枣。 饮罢赞道:“真是好酒,平生喝酒无数,竟是未喝过那么好喝的酒!” 那女子莞尔一笑:“这不过是普通的酒,倒是被你喝出了琼浆玉酿的感觉。” 时敬迁看到那女子笑容,似梨花绽放,不禁看得痴呆。 那女子见时敬迁模样,止住笑,道:“怎么,有什么不对?” 时敬迁痴道:“世间哪得几回见,定是九尾狐狸精。”他如痴如醉,竟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女子闻言怒道:“方才那首诗是你作的!” 时敬迁这时才醒悟过来,捂住嘴呜咽道:“非也,是冒辟疆作的,不是我。” “冒辟疆是何人?”那女子问。 时敬迁道:“那人在湖心亭上。” 那女子道:“既然诗不是你做的,那你为何还上船?” 时敬迁一脸无奈,道:“我也没有办法,实是冯天玉和冒辟疆非要指认诗是我作的,何况我倾慕姑娘美貌,所以也就顺水推舟,进来了。” 那女子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叫冒辟疆的人却不是个男人,难道害怕本姑娘吃了他不成?” 时敬迁道:“那人就是一个胆小鬼,以为姑娘会因为那首诗而责怪他。” “原来如此,看来,你倒像是个男人,替人受过。” 时敬迁道:“冒辟疆以为姑娘会刁难于他,可惜我不相信,姑娘慈眉善目,似仙女下凡,怎么会有小人那等心机。” 那女子笑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是打算教训那作诗的人一顿,岂知你不是那作诗之人。” 时敬迁道:“其实我也觉得方才冒辟疆那首诗对姑娘是极大的侮辱,心中甚是不平,只要姑娘说一句话,我这就出去将那姓冒的扁一顿,然后再移交姑娘处置。” 那女子摆手道:“这倒不必,我才不会与那小人斤斤计较。” 时敬迁道:“姑娘真是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令人敬佩。” 那女子道:“不提那小人烦心事,还是说说你吧。” 时敬迁闻言受宠若惊:“我有什么好说的。” 他心中狂喜,面上却波澜不惊。 那女子道:“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平日被叫做大盗,小偷,飞贼,瘦猴子,现在竟然被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叫做公子,时敬迁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心中飘飘然。 “我叫时敬迁!” “原来是时公子,只是这名字好怪异,我差点听成是五百年前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了。” 一口一个公子,时敬迁实是激动万分,但是他害怕吓到眼前美貌女子,强忍下来。 “实不相瞒,我便是时迁后人,名叫时敬迁。” “想不到公子竟是梁山好汉时迁之后,怪不得如此风流倜傥,貌赛潘安。”那女子一脸惊异与敬佩。 时敬迁甚是得意,道:“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 那女子道:“小女名叫董小宛。” 董小宛!秦淮八艳之一! 时敬迁张大嘴,几乎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姑娘便是江南名妓董小宛董小姐!” 董小宛道:“小女出身卑微,让公子见笑了。” 时敬迁笑道:“怎么会,姑娘乃是江南才女,多少江南士绅才子想与姑娘春宵一刻而不可得,我如今有幸能与姑娘在一条船上饮酒,实是三生有幸。” 董小宛笑道:“即是如此,时公子多喝几杯。” 说着给时敬迁倒酒,时敬迁一饮而尽。 董小宛又给他倒了几杯酒,时敬迁是来者不拒,倒一杯饮一杯,很快一壶酒便喝光。 董小宛赞道:“时公子好酒量,不愧是梁山好汉之后。” 这一赞,时敬迁顿时豪气冲天,道:“这一壶酒算得了什么,我能喝十壶这样的酒。” 董小宛从桌旁一食盒中取出一壶酒,笑道:“酒倒是不缺,只怕时公子没有那么大的酒量。” 时敬迁一把抢过酒壶,道:“你不信,我立马喝给你看。” 他将酒壶塞进嘴里,猛灌起来。 咕噜咕噜,喉头耸动,当时敬迁拿开酒壶,去了壶盖,倒着放时,滴酒未落。 “怎么样?说话算数,喝光了。” 此时时敬迁两壶酒下肚,脸色微红。 董小宛拍掌赞道:“时公子好酒量,只是你方才说能喝十壶酒,现在还差九壶里。” 时敬迁道:“即是如此,拿酒来。” 董小宛又拿出九壶酒,时敬迁照样一饮而尽,九壶酒饮罢,他人已脸色通红,双眼朦胧,很快身子晃了几下,倒在地上。 董小宛惊喜,移身到时敬迁身旁,推了几下,叫唤道:“时公子……” 叫唤了几声,未见时敬迁回复,且一动不动,显然已是醉倒。 董小宛站起身子,冷笑道:“让你冒充别人。” 她冲着帘子叫道:“船家,麻烦进来一下。” 那船夫走了进来,问:“董小姐何事?” 董小宛道:“这个人喝醉了,麻烦帮我把这个人扔到湖里醒醒酒。” 那船夫闻言不解,道:“这人现在醉了,若是扔到湖里淹死了怎么办?” 董小宛道:“放心,死了算我的,与你无关。” 那船夫无奈,知道照做。 冯天玉和冒辟疆正在湖心亭等着看,好久不见时敬迁被扔下湖,冯天玉得意道:“冒前辈,一刻钟就要过了,看来你快要输了。” 冒辟疆淡淡笑道:“何以见得,你看人不是拖出来了吗?” 他话说完,但听“扑通”一声,有人落入湖水中。 冯天玉大惊失色,难以置信。 冒辟疆道:“你的朋友似乎喝醉了,你再不去救他,只怕要沉入湖底喂鳖。” 见时敬迁落水竟不挣扎,毫无反应,冯天玉便知何缘故,未等冒辟疆把话说完,他人已钻进水里,没了影子,当他再出水面时,托着时敬迁往湖心亭游去。 冒辟疆把他二人拉上亭里,冯天玉按了几下时敬迁的胸口,便有水从他嘴里冒出,很快时敬迁猛地咳嗽几声,但是人仍未醒过来。 时敬迁捡回一条命,冯天玉大松一口气,愁眉道:“船上女子好狠的心,竟然下如此杀手。” 冒辟疆道:“这本该是给我下的局,时兄实为我受过矣,我要去为时兄讨个公道。” 他身子一起,整个人飞掠出亭,施展蜻蜓点水绝技,飞奔落在十丈外的船上。 冒辟疆飞奔上船,船夫大惊失色,冒辟疆不理会他,对着舱门,恭手道:“冒辟疆吟诗得罪了姑娘,特来请罪。” 船舱里传来董小宛的声音,道:“冒先生请进。” 冒辟疆掀开帘子入舱,但见董小宛端坐舱中,缓缓饮酒。 他坐下也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陈年桂花酒,姑娘好品味。” 董小宛道:“冒先生竟是懂酒。” “不喜饮酒,却无意从朋友那里喝过,甚是喜欢。” “原来如此。” 董小宛道:“冒先生方才说来请罪,却不知何罪之有?” 冒辟疆道:“我诗中把姑娘比做狐狸精,便是不该。” 董小宛道:“狐狸精也有得道的仙狐,不见得便有恶意才是。” 冒辟疆道:“这么说姑娘并不生气。” 董小宛道:“生气倒没有,倒是欣赏先生才气。” 能得佳人赞许,冒辟疆心中一阵欣喜,对董小宛也心生好感,也不再想着替时敬迁讨公道,但他还是好奇问:“方才姑娘为何将那时敬迁扔进湖水,岂不知差点取了他的命。” 董小宛道:“我本想给他一点教训,且知道冒先生一定会救他,所以才敢如此狠心。” 冒辟疆道:“听起来姑娘好像识得我。” 董小宛道:“江南复明社义士,冒先生的名字江南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冒辟疆道:“姑娘对冒某如此了解,可惜冒某对姑娘一点未知。” “小女董小宛。” 冒辟疆面露惊色。 “原来是江南名女董姑娘,失敬失敬。” 董小宛道:“不过是一青楼女子,先生何必客气。” 冒辟疆道:“秦淮八艳,不但人美若天仙,更是才艺俱佳,姑娘是八艳之一,又何必自谦。” 董小宛道:“先生过奖,小女才艺平凡,又如何谈得上俱佳。” “姑娘自谦了。” “先生过奖了。” 两人一阵推辞。 忽的舱外有人叹道:“你们两个如此推来推去,这还有完没完,我看你们还是吟诗作对,便知一二。” 董小宛和冒辟疆诧异,想不到舱外有人,听声音却不是船夫的声音,但是冒辟疆听得出是冯天玉的声音。 “小兄弟既然来了为何不进舱。” 冯天玉的声音传来:“我看算了,本来以为你也中了船里姑娘的道,想不到是在谈情说爱,你侬我侬,好不羡煞旁人,我还是不打搅的好。” 董小宛问道:“船外是何人?” 冒辟疆道:“那人叫冯天玉,萍水相逢,算是相识一场。” 董小宛道:“倒是有个性得紧,想见见他。” 说着二人起身出了船舱,但见冯天玉坐在船头上。 见冯天玉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赛潘安,加上脸上几道伤痕,更让他显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帅气。 “你就是冯天玉?” 冯天玉看着冒辟疆,叹道:“重色轻友也就罢了,连我也出卖了。” 冒辟疆道:“此女乃秦淮八艳之一董小宛姑娘。” 冯天玉脸色一惊,很快便恢复平静。 “原来是董姑娘,久仰。” 董小宛道:“冯公子方才提议吟诗作对,我现在倒是想出了一对子。” 冒辟疆道:“姑娘请说。” 董小宛道:“翠翠红红处处莺莺燕燕。” 冒辟疆点头赞道:“好句,我对:风风雨雨年年暮暮朝朝。” 董小宛道:“先生大才。”她想了想,又道:“台榭漫芳塘,柳浪莲房,曲曲层层皆入画。” 冒辟疆想了想道:“烟霞笼别墅,茑歌蛙鼓,晴晴雨雨总宜人。” 这样,两人一出上,一对下竟是对了十几对联子,冯天玉不禁睡倒在船板上。 三人岂知,在不知不觉间,有一条大船正在向他们靠近,直到船夫惊呼出声,冒辟疆和董小宛才发觉一条大船来到他们两丈远。 眼看船便要被撞到,那艘大船长约十丈,高约三丈,似庞然大物,若是撞到,他们所处的游船岂能经受得住,只怕是粉身碎骨。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董小宛吓得花容失色,船夫弃桨而逃,冯天玉起身一把捡起船桨,在冲来的大船船头一撑,游船便飞似的驶出数丈远,接着冯天玉又划了几下,游船又驶出数丈靠到湖心亭,众人齐地上了亭,才松了口气。 他们都看向方才那条横冲直撞的船,此时那条船开始缓了下来,并慢慢调转船头。 冯天玉道:“好霸道的船。” 冒辟疆道:“那船肯定是故意的。” 冯天玉道:“难道是青帮的人?” “我看不像。” 但见那条船横靠离湖心亭两丈远便停住,接着有一木梯从船上伸出,搭在湖心亭上,将船亭相连,接着便有人从船上走下,是一个男子,那男子走近前道:“我家主人想请这位姑娘上船说说话。” 冯天玉道:“你家主人是谁?” 那男子道:“与你无关。” 冯天玉道:“我与这位姑娘也算相识,怎么可能无关。”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一章 神秘公子 那男子道:“即是如此,那你们也跟着一起去好了。” 冯天玉笑道:“你想请我们去就去,无缘无故请人上船一聚,只怕有什么阴谋罢。” 那男子道:“不要想太多,不过是喝茶吃东西。” 提到吃的,此时已是正午,肚子早已饥肠辘辘。 冯天玉道:“有吃的还差不多,既然如此便上去坐坐也好。” 那男子道:“可是我家主人主要是邀请这位姑娘。” 董小宛道:“不好意思,我不会轻易见陌生人。” 那男子道:“主人说,只要姑娘上船与他吃一顿饭,姑娘便能得到黄金百两。” 一顿饭,黄金百两,这只怕世上大部分的人打拼一辈子也不一定挣到,但是董小宛陪吃顿饭功夫便可得到。 冯天玉暗叹长得漂亮的女人与众不同,心里暗想下辈子能投胎是个美女。 只道董小宛会答应,岂知她婉言拒绝。 想来也是,秦淮八艳,个个天姿国色,江南富绅,家财万贯,风流成性,多少富家公子豪掷千金,想与董小宛共度良宵而不可得,这百金又岂会放在眼里。 岂知那男子道:“姑娘要是不答应,只怕也不成。” 他拍了拍掌,便有一队大汉走下船来,个个赤裸上身,手握鬼头大刀,一脸横肉,凶相毕露。 但董小宛一脸不畏惧,因为她知道身旁有一个江南侠士,冒辟疆绝不会让人将她带走才是。 岂知冯天玉笑道:“何必动粗,我们上去就是,正好填填肚子,何况方才被吓的一身冷汗,正要商量一下精神损失费的问题。” 董小宛道:“冯公子尽管去,可惜我不会上船的。” 冒辟疆道:“其实上去坐坐也好。” 唯一的指望都决定上船,董小宛此时无依无靠,顿时绝望。 那男子道:“既然两位帅哥答应,相信姑娘不会再拒绝了吧。” 董小宛咬了咬牙,冷冷道:“去就去,难道怕你不成。” “那就请三位上船吧。” 这时时敬迁忽的起身,道:“难道不打算请我吗?” 未留意地上有人,当下那男子问道:“你是何人?” 冯天玉道:“我们是一起的,他要和我们一起走。” 那男子无奈,道:“即是如此,那就请一起上船吧。” 缓缓走上木板,登上船,进了底舱被带到一间房间里。 那男子道:“几位在此等候,先去报与主人。” 那人离去后,董小宛秀目圆睁,道:“你们为什么要上船?” 冯天玉笑道:“饿了一夜半天,当然是上来蹭吃蹭喝了。” 董小宛白了他一眼,看向冒辟疆。 “难道你也这么没骨气?” 冒辟疆淡淡一笑道:“没错,我也肚子饿了。” 想不到心中抗清英雄,竟是这般没骨气。 冯天玉笑道:“看起来董小姐很不乐意,那刚才为何还上船?” 一个弱女子,面对一群大汉,董小宛再不愿意也由不得他,但听她冷哼一声道:“若我不跟着来,只怕这船的主人还不一定见你们哩。” 时敬迁道:“没错,我们能上船,那是沾了董小姐的光。” 想起时敬迁,三人齐地看向他。 时敬迁神色一凛,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冯天玉道:“难道你忘了方才被人扔下水,差点淹死。” 时敬迁道:“原来落水了,怪不得身子那么湿,不过是谁将老子扔下水的,我要将他大卸八块。” 董小宛闻言,吓了一跳。 冯天玉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美艳如花的董小姐。” “原来是董姑娘。”时敬迁问:“姑娘这是何意?” 董小宛道:“时公子沉醉不醒,我这是让公子醒酒哩。” “原来如此,董姑娘是一番好意。” 这还算一番好意,董小宛如释重负,冯天玉和冒辟疆更是瞠目结舌。 就在他们聊天之际,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走了进来,道:“几位,主人有请。” 他们四人跟着那女子来到了另一间房。 但见眼前房间甚是宽敞,布置更像是一间大厅,此时厅前歌舞升平,丝竹管弦声婉转悠扬,几个身穿彩衣的女子,挥舞飞袖,手舞足蹈。 而正厅前一张镶金太师椅上,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正看得津津有味。 但见那人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举手投足间,便有一种威仪,令人不禁觉得高不可攀。 冯天玉四人站着,待那些舞女舞罢,那男子雪白的手一挥,舞女退出房间。 他看着冯天玉等人道:“你们都来了。” 冯天玉道:“阁下盛情邀请,我们又怎能不来。” 那男子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可没有邀请你们,我只邀请了那位姑娘。” 冯天玉道:“我们是这位姑娘的保镖,她到哪,我们得跟着。” 那男子道:“姑娘倾国倾城,美貌如花,有几位护花使者,倒是不足为奇,我亦无为难你们的意思,请坐。” 那男子面前有两排桌椅,冯天玉四人坐下,冯天玉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那男子道:“姓福名临。” “福临?”冒辟疆道:“倒是个吉利的名字。” 福临道:“客气了。” 时敬迁道:“少来那些客套,快说邀请我们家董小姐所为何事?” 福临道:“兄台倒是急性子,也无太大事,只是方才我在船上游览湖景,看到这位姑娘立在船头,心生好感,便想请吃一顿饭,如此罢了。” 时敬迁道:“即是吃饭,那就吃饭呗,罗里吧嗦个没完没了。” 福临呵呵一笑,离开座位,道:“诸位请跟我来。” 又要换房间! 时敬迁心中气恼,四人跟着福临来到隔壁一间房,但见房子宽敞与方才的厅子不相上下。 房子中央有一张方形桌子,桌子上铺设着黄绸桌布,桌上有十几道菜,鲍鱼鱼刺,熊掌燕窝,皆是珍贵食材烧制,隐隐有香味飘来,诱得冯天玉等人口水几乎流出来。 盛菜的盘子几乎金银器打制,使得满桌酒菜看起来甚是夺目。 桌子四周有几张软垫椅子。 几个标志且身材婀娜的女子环伺在一旁。 福临坐在正前方一张椅子上,道:“几位请坐。” 冯天玉四人在两边椅子坐下。 福临手一摆,四周侍女退出去。 “现在几位请享用。” 时敬迁口水直流,道:“真的可以吃?” 福临道:“想吃便吃,不想吃便不吃。” 他虽说,却无一人动手。 福临道:“为什么不吃?” 冯天玉道:“这菜得你先吃才行。” “原来你们怀疑菜中有毒。”福临苦笑摇了摇头,他拿起金制筷子每道菜尝了一口。 菜全都试尝完毕,道:“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吧。” 他话说完,几人已伸出手将盘中食物一扫而光。 福临看他们的吃相不禁瞠目结舌,特别是董小宛,竟然也不顾形象,撕咬着一只熊掌。 很快盘中食物吃得一点不剩,几人揉着圆鼓鼓的肚子,打着饱嗝,冯天玉道:“阁下邀请吃饭,现在饭也吃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福临道:“不急,我还有话要与姑娘谈谈。” 时敬迁打了个饱嗝道:“有话快说吧。” 福临道:“我们还是回到方才厅子上去说吧。” 几人又走回到方才厅子里,坐在椅子上,冯天玉道:“不知福兄还有何事?” 福临道:“没事,只是想请大家看一场舞。” 冒辟疆道:“刚吃饱,再来一饱眼福,倒是不错的享受。” “那便是同意了。”福临拍了拍掌,但见一队衣着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其中一个女子手中捧着一个花篮,花篮里盛满鲜红花瓣,这些女子一进厅,大厅立即充满花香。 冯天玉道:“这是要跳的什么舞?” 福临道:“一种新编制的舞蹈,叫落花流水。” 董小宛道:“世上竟然有这种舞,倒是想看看。” “好,那就开始吧。” 但见那些舞女开始挥舞云袖,如流云似水,偏偏起舞,起伏不定,将捧花篮的女子围在中间。 捧花篮的女子也没有闲着,手抓花瓣向上抛洒,与周围挥舞云袖的女子相配合,显得如行云流水一般,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美感。 冯天玉四人看得如痴如醉,待女子舞毕退去方才收回神。 福临道:“怎么样?这舞不错吧?” 董小宛道:“就与名字一样,行云流水,令人赏心悦目,加上阵阵花瓣清香,令人心旷神怡,两者结合便是鼻目渲染。” 福临闻言赞道:“说,说得好,想不到姑娘竟是行家。” 冯天玉道:“行家也好,输家也罢,东西吃了,舞也看了,现在我们该告辞了。” 福临道:“可惜这场舞后,你们不能走。” 时敬迁道:“当然不能走,你还没有给董姑娘一百两金子呢,还有我们的精神损失费。” 福临笑道:“只怕给你们一千两,你们也没有力气拿走。” 他话一出,时敬迁大笑起来:“竟然说我拿不走一千两,就算百万两,我也是拿的动的。” 福临道:“若是以前都是相信,可惜你们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他话一出,冯天玉等人觉得不对劲,急忙试着运功,但是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冯天玉道:“怎么会这样,是你下了药?” 福临道:“没错。” 时敬迁道:“什么时候下的毒,我怎么没有闻出来?” 福临道:“你们都是走江湖的,要是在菜里下药,定然一尝便知,是以我使用了无色无味软管散,加上方才的花香,你们纵然武功高强,阅历丰富,也防不胜防。” 冯天玉道:“你为什么那么做,我们与你无怨无仇!” 福临道:“我只是想与这董小姐吃饭,可惜你们不识趣,非要跟着来,是以只好将你们收拾掉。” 冯天玉道:“你到底是谁?” 福临道:“我就是我,还有有一个老朋友要见你,冯天玉。” 对方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冯天玉大吃一惊,问:“那人是谁?” 福临道:“放心,你很快便会看到。” 他拍了拍掌,便有一队彪形大汉走了进来,将冯天玉三人带走,只留下董小宛。 此时只留下董小宛一个人,她不禁害怕,福临看出她的恐惧,道:“不必害怕,我不是坏人。” 这话只怕傻子都不信。 “你下药算计我们,现在还说自己不是坏人,实在可笑。” 福临道:“其实我只是不舍得你离开,才出此下策。” 董小宛闻言,不禁感动,虽然不知真假。 “我们素不相识,福公子又何必如此。” 福临道:“你没见过我,我却是见过你,你是秦淮八艳之一,董小宛。” 董小宛奇道:“我们真的见过面?” 福临摇了摇头:“我是在画上看到,只是你比画上的人漂亮多了。” 说着,从金椅旁的画筒里抽出一幅画,将画卷摊开,便见纸上画着一个女子,那女子手持花扇,甚是妩媚妖娆。 依稀可以看出画中女子便是自己,董小宛大吃一惊。 福临道:“姑娘美若天仙,令人喜爱,我是慕名而来,寻找姑娘。” 董小宛听后,甚是感动。 “公子何必如此。” 福临道:“自从见过姑娘这番话,便朝思暮想,辗转反侧,吃饭不香,从千里之外来寻你,想不到今天找到了你。” 董小宛道:“你想怎么样?” 福临道:“实不相瞒,我就是当今大清皇帝,想要将你收入宫中做贵妃。” 大清皇帝!董小宛听后,一脸难以置信。 福临道:“不知董姑娘可愿意?” 董小宛摇了摇头,道:“皇宫便是一个牢笼,鸟飞进去就不能再自由飞,小女不想面对高墙深院,何况也高攀不上皇上。” 福临闻言,面露失望之色。 “你不必急着答复,就在这待上几天考虑一下,我会派人照顾你。” 他召来几个侍女,将董小宛带到卧房去。 再说冯天玉,时敬迁和冒辟疆三人,亦中了软骨散之毒,被带进一间材房中。 时敬迁欲哭无泪,道:“这下好了,方才吃饱了,等会只怕要被做成人肉包子的肉馅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二章 试探 冯天玉道:“你皮糙肉老,皮包骨一个,只怕人家还看不上你身上那几两肉。” 时敬迁道:“没错,要杀也是杀你才对,细皮嫩肉,香甜多滋,做人肉包子一定是很好吃才是。” 冯天玉道:“只可惜这不是黑船,他不会把我做成人肉包子。” 时敬迁道:“你怎么知道?” 冯天玉道:“你方才吃熊掌鱼刺燕窝鲍鱼,这些都是世间珍品,说明那福临一定是有钱的主,还不至于卖人肉包子为生。” 时敬迁不解:“那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冯天玉道:“废话,没看到我们少了一个人吗?” 此时冯天玉和冒辟疆都在,独缺董小宛,不用想便可知那人是冲董小宛而来。 想起董小宛也中了软骨散,毫无力气,若是福临对他做什么不规矩的事情,只怕…… 时敬迁难以想象那一番景象。 “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让董姑娘让那小白脸欺负?” 冯天玉摇了摇头,道:“不然你以为如何?” 冒辟疆自被带进屋子,一言不发,冯天玉和时敬迁不禁看向他。 “冒前辈有什么想法?” 冒辟疆叹气道:“这软骨散十分厉害,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眼下只有听天由命罢。” 三人正说着话,忽的有两个大汉走了进来,道:“你们谁是冯天玉。” 时敬迁害怕大汉认错,急道:“就是我旁边这位白衣服的。” 冯天玉白了他一眼。 那两个大汉走了过去提起冯天玉便带出门。 冒辟疆道:“看来你们两个友情不是很牢固。” 时敬迁道:“当然,我与他本不是一路,这一趟青龙山庄乃是想和他混一笔钱财,奈何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落到一个不知名的船主人手中。” “原来如此。” 时敬迁笑道:“这下好了,那小子被人带走,只怕要被扔到湖里喂鱼,或是剁了喂狗,反正肯定是死翘翘了,哈哈……” 冒辟疆道:“他若死,不见得你我就能活着。” 时敬迁闻言不禁皱了下眉头。 穿过走廊,冯天玉被带到一间房中。 房里空无一人,冯天玉被扔在一张垫着软被的床上,然后两个大汉关门离去。 起身看着房间,但见古朴典雅,古色古香,隐隐有香气扑鼻,想来这时一间女子的闺房。 但是冯天玉可没有时间去猜想这屋子布置的如何巧妙,他想逃出去。 他去开门,但是此时门打开,正巧一个人走了进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冯天玉和那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但见那人是个少女,长得眉清目秀,杏脸桃花,初一看但觉脸熟。 那女子见冯天玉看着他,笑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冯天玉道:“只是觉得姑娘有点眼熟。” 那女子又是一笑。 “想不到十几天不见,你却不认得我了。” 冯天玉仔细看了一会儿,此时惊呼出声:“孔四贞。” 孔四贞道:“终于记起来,看来还是没有忘记。” 冯天玉道:“你怎么在这?” 孔四贞道:“我怎么不能在这?我是皇上干妹妹,陪他出来玩,难道不成?” 皇上? 冯天玉不解:“谁是皇上?” 孔四贞道:“就是方才陪你们吃饭跳舞的那个人。” “原来他是大清皇帝。” “没错。” 冯天玉道:“大清皇帝不好好待在皇宫内院,出来做甚?” 孔四贞道:“说过出来玩,当然还有找一个女子。” “什么女子?” 孔四贞道:“废话,和你们一起上船的那个姑娘。” “董小宛!” “没错。” 冯天玉气道:“原来是个狗皇帝,这天下决不能落入满清朝廷手中。” 孔四贞道:“董小宛一个风尘女子,能得到皇帝宠幸算她几辈子修来福分,你怎么能这么说皇帝,你不是说过要归顺我爹,为大清效力,怎么能这么说皇上。” 冯天玉想了想道:“我是说过要效力大清,但是前提是要娶姑娘你,但是并没有兑现,何况现在被那狗皇帝下了软骨散,却还想要我为满清效力,休想。” 孔四贞闻言欣喜,道:“你既然想娶我,为何那天还要逃跑。” 说话声嘤嘤细语,但是冯天玉一字一句听到耳中。 冯天玉心中盘算着怎么利用孔四贞,当下道:“那天也不想走,但是被李定国义军带走,也没有办法。” 孔四贞道:“可是听师父说你去参加武林大会了,还勾结郑成功打下了泉州。” 冯天玉道:“没错。” 孔四贞道:“看来那天你不过是想利用我逃走罢了,岂知半路杀出救星,将你救走,对不对?” 冯天玉道:“不对!” “哪里不对?” 冯天玉道:“那天我是被带走,但是我还是想娶孔小姐你!所以想着当上武林盟主,这样也好跟你爹有谈判的筹码。” 孔四贞闻言,脸色羞红。 “原来都是为了我!” 冯天玉看孔四贞就快要上钩,道:“可惜都是因为成须鹤和范文程两个老东西,破坏了武林大会,劫掳了各大门派掌门,让我的计划付之东流。” 孔四贞眼波流离,道:“你当不上武林盟主没关系,只要我跟我爹说一声就好。” 冯天玉道:“只怕经过那天晚上,你爹不会再相信我会为他效力。” 孔四贞道:“我的话他会听的。” 冯天玉道:“只怕他更会听成须鹤的话。” 孔四贞道:“师父一直很欣赏你。” 冯天玉道:“那是因为他想从我这里得到李自成宝藏的秘密。” 孔四贞道:“既然你想为大清效力,为何不把李自成宝藏的秘密告诉我爹,这样即是向我爹表忠心最好的礼物。” 冯天玉道:“可惜我并不知道什么李自成宝藏的秘密,可惜你师父不相信,非要逼问我。” 孔四贞道:“若是误会,我可以让我爹和师父说清楚。” 冯天玉道:“若是说不清楚怎么办?” 孔四贞道:“那就与师父绝交。” 冯天玉一把抓住孔四贞的手,深情道:“想不到你为了我竟然和你师父翻脸。” 孔四贞被冯天玉抓住手,脸色顿时绯红。 “只要你真心待我就行。” 看起来对方真的是喜欢上了自己,那得加把劲才行。 “即是如此,你现在可否将我身上软骨散解掉。” 孔四贞道:“为什么要解掉?” 冯天玉道:“软骨散让我一点内力都提不上来。” 孔四贞道:“这样不好吗,你就休想从我手心逃走。” 冯天玉道:“可我不想手无缚鸡之力,只怕你爹也不想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言之有理,孔四贞道:“可是解药在皇上那里。” 冯天玉道:“那你快去讨来。” 孔四贞道:“只怕皇上不会给。” “为什么?” 孔四贞道:“因为他知道你武功高强,若是放了你,只怕你会杀了他。” 冯天玉道:“那皇帝怎么知道我的武功?” 孔四贞道:“皇上耳目遍天下,你的事他早已打听清楚,说不定还有耳目在” 冯天玉道:“那该怎么办,只怕义军救过我,他会认为我是反清之人。” 孔四贞道:“这我也没办法,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就算是他干妹妹,也不得不悠着点。” 冯天玉道:“难道你打算见死不救。” 孔四贞道:“除非你证明自己不反清,也许他会放了你。” 冯天玉道:“却要怎么做?” “跟你来的不是有一个叫冒辟疆的人,他是江南复明社的人,你杀了他,皇上也许就相信了。” 冯天玉暗暗皱眉,那大清皇帝倒是消息灵通,什么都打听得清楚。 但是他怎么可能会杀冒辟疆,想了想道:“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提不起一根鸡毛,不解软骨散,却要如何杀了冒辟疆。” 孔四贞道:“这还不简单,我帮你。” 冯天玉好奇问:“却要如何帮?” 孔四贞道:“你跟我来便知。” 她揪着冯天玉回到了时敬迁和冒辟疆所在的房间。 原来只道冯天玉会被杀,当下见他被一个貌美女子拖了进来,不禁大吃一惊。 时敬迁暗道:“想来那小子被抓去享艳福去了,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但见孔四贞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塞到冯天玉手里,道:“现在去杀了冒辟疆。” 冯天玉惊的将匕首扔在地上。 冒辟疆和时敬迁也大吃一惊,感情冯天玉这是回来杀他们来了。 孔四贞捡起匕首,又塞到冯天玉手中,道:“怎么样?软骨散让你连把匕首都拿不住,我帮你一把。” 她出手抓住冯天玉持匕首的手,拉着他向冒辟疆刺去。 冒辟疆可以看出冯天玉是受胁迫,笑道:“能死在冯小兄弟手上,也是无憾,冯小兄弟尽管刺来吧。” 这话让冯天玉听得难受,他怎么可能杀冒辟疆,眼看匕首离冒辟疆胸口毫厘之间,冯天玉忽的顿住手。 孔四贞能感受到,道:“怎么,你难道不想得到软骨散的解药?” 冯天玉道:“想,不想用别人的命来换。” 孔四贞道:“他是复明社的人,杀了他向皇上证明你是忠于大清的。” 冯天玉道:“还是不能杀他。” 孔四贞道:“看来你方才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你其实反清复明,对不对?” 事到如今,冯天玉不想再骗下去,道:“没错,我不过是想利用你。” 孔四贞面露忧伤,但是还是发出一阵冷笑,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但是还是想看你想怎么玩,没想到你就这么快不想玩了。” 冯天玉道:“是你玩得太绝。” 孔四贞道:“只是你不想玩也得玩。” 她手握着冯天玉手往前一送,冯天玉手持的匕首便刺进了冒辟疆的胸口。 冯天玉身子一颤,暗道不好,但很快又觉得奇怪,刀虽刺进去,未见冒出一滴血。 冒辟疆睁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时敬迁亦是瞠目结舌,匕首刺进冒辟疆胸口,冒辟疆竟是相安无事。 但听孔四贞大笑三声,道:“看把你们吓的。” 她松开手,冯天玉看手中匕首,但见手持刀柄罢了,哪里有刃。 冯天玉见状,松了口气。 孔四贞道:“既然你反清复明,那还是和他们呆在一起吧。” 时敬迁道:“你们打算怎么对待我们?” 孔四贞道:“这个我得回去问皇上才能决定。” 皇上! 冒辟疆和时敬迁大吃一惊,待孔四贞离去后,方才醒悟过来。 “那人是谁?他说的皇上又是谁?”时敬迁问出心中疑惑。 冯天玉道:“那人是汉奸孔有德之女,她说的皇上便是那个叫福临的男子,是满清皇帝。” 冒辟疆和时敬迁大吃一惊,未想到不久前竟是和满清皇帝一起吃饭,冒辟疆不禁心中懊悔,复明社一直想着杀满清皇帝不可得,想不到原来满清皇帝就在眼前,一剑距离,可惜现在自己中了软骨散,倒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 冒辟疆叹息道:“方才冯兄弟为何不肯杀我?” 冯天玉心中亦是暗暗后悔,道:“我也没想到,早知道方才我就将匕首刺进去了,现在也不至于沦落和你们做一丘之貉。” 时敬迁道:“要是我方才就肯定刺进去,只能怪你冯天玉太意气用事。” 冯天玉道:“可惜谁知道那匕首是个陷阱。” 冒辟疆道:“就算不是陷阱,你也应该刺进去。” 听说世上有活的不耐烦的,却没有想到那人便在眼前。 冯天玉道:“你真想寻死?” 冒辟疆道:“若是我死换你解掉身上软骨散之毒,以你的身手,定然可以杀了那满清皇帝。”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冯天玉道:“就算能杀,我为什么要杀满清皇帝?杀了他,只怕天下无容身之所。” 冒辟疆道:“我看你不像胆小怕死之辈。” 冯天玉叹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现在都手无缚鸡之力,唯有等死罢了。” 时敬迁道:“说得对,现在竟然是落到满清皇帝手上,至少死也有点价值才是,不过我奇怪冯天玉不是中了软骨散,你怎么站得起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三章 突击 这倒是提醒了冯天玉,虽然中了软骨散,但是冒辟疆和时敬迁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而他却站了起来。 冯天玉亦觉得奇怪。 时敬迁道:“是不是你得到了解药,自个独吞了。” 冯天玉道:“是又怎么样。” 时敬迁道:“就知道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冯天玉不理会时敬迁胡搅蛮缠,坐了下来,仔细寻思是何缘故。 冒辟疆道:“冯兄弟真的是吃了什么解药不成?” 冯天玉摇了摇头。 冒辟疆道:“或许你练过了什么武功,能化解软骨散。” 这话倒是提醒了冯天玉,他试着运功,发现消失不见的内力,此时能有一丝功力运转,运转之间,流经各处穴位,功力便很快在体内充盈。 几个周天后,冯天玉只觉他功力恢复,浑身有劲,这可乐得他从地上跃起。 “我终于化解掉了体内软骨散,恢复了功力。” 他未想到《达摩心经》还有这般功效。 时敬迁和冒辟疆一直在旁观看,听冯天玉的话,欣喜不已。 时敬迁道:“快来帮我化解身上的化骨散。” 冯天玉道:“我为什么要帮你解,你不是说过我是自私自利的人。” 时敬迁笑道:“那怎么能当的真。” 冯天玉道:“可是我已听到耳中。” 他走到冒辟疆身旁,出掌抵在其后背,运功进入冒辟疆体内。 但觉一股强劲内力从后背透进体内,冒辟疆只觉整个人如烟消云散,丹田处升腾起一丝气力。 他欣喜不已,紧紧抓住那丝气力运功,在冯天玉的功力辅助下,冒辟疆很快也恢复了失去的内力,待冯天玉缓缓收功,冒辟疆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 冯天玉道:“怎么样?可否恢复了功力?” 冒辟疆道:“没错,已都恢复。” 冯天玉欣喜,时敬迁见状急道:“那快帮我也化解。” 冯天玉出掌也替时敬迁化解掉身上软骨散之毒。 不一会儿,时敬迁也恢复了功力,冒辟疆道:“现在我们便去抓那狗皇帝。” 时敬迁道:“不急,不急,那皇帝身边只怕高手无数,就这样出去,只怕讨不到好处。” 冒辟疆道:“难道就这么放过那皇帝一走了之,你们不杀,我杀。” 便要开门离去,冯天玉一把将他拦住。 “不急,还是斟酌一下再去也不迟。” 冒辟疆道:“还要斟酌何事?” 冯天玉道:“时敬迁说得没错,我们不能这么硬拼,应该做一下计划再行事。” 冒辟疆道:“那要怎么做?” 冯天玉道:“等。” 冒辟疆道:“等什么?” “等那皇帝见我们。” 冒辟疆道:“只怕等下去,董姑娘会出事。” 时敬迁道:“已经过那么久,要出事只怕早已出了。” 无奈,冒辟疆也觉得有理,当下三人坐在屋里,等待。 这一等便是几个时辰,方才有几条大汉走了进来,将他三人带走。 被带到甲板上,此时天色已黑,但是四周灯笼林立,使得眼前一切皆亮如白昼。 甲板上中央,有一张桌子,上面摆放酒菜,桌旁坐着一个男子,长得文质彬彬,却不是福临是谁,福临身旁坐着一个女子,美艳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却不是董小宛是谁? 福临身旁站着孔四贞,他身后站着四个男子,皆穿着僧衣,西藏喇嘛打扮,双手皆持金制铙钹。 四周皆站立着数十个手持鬼头刀的大汉。 要不是早知道福临是满清皇帝,冯天玉等人只怕会大吃一惊。 见冯天玉三人被带到,福临道:“你们来了。” 见到满清皇帝,冒辟疆气不打一处来,怒骂:“狗皇帝。” 他话一出,孔四贞怒道:“大胆,敢骂皇上,将他带下去砍了!” 冒辟疆道:“难道怕你不成。”便要发作,福临急摆手制止,道:“慢着。” 冒辟疆忍了下来,道:“怎么,怕了不成?” 福临道:“怕你做甚,我只不过久仰阁下的才学,不忍就这么死去。” 冯天玉道:“还是说说带我们来这有什么事吧。” 福临笑道:“冯兄弟快人快语,朕喜欢,其实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想请你们来喝酒,上次吃饭太急,这次好好喝一杯。” 在丈远外还有一桌酒席,大汉将冯天玉三人扶上桌旁椅子上。 但见桌上美酒佳肴丰富,时敬迁笑道:“这只怕是断头酒吧!” “不是。” “就算不是,只怕也下了毒。” 福临笑道:“梁山好汉时迁虽做鸡鸣狗盗之事,却也算是一条舍身取义的好汉,难道五百年后他的后人却是胆小怕死之辈?” 提起祖上,时敬迁便似打鸡血似的,气道:“胡说,谁怕死,就算有毒也不怕。” 说着抓起桌上一壶酒喝起来。 福临见状,道:“这才是梁山好汉之后。” 冯天玉道:“不知你打算要如何处置我们三个,若是不说清楚,只怕这酒喝得不痛快。” 福临道:“你们三个皆是人才,也是**,要是杀了你们,甚是可惜,所以有招降之心,只要三位为大清效力,我保证给你们封官加爵。” 冯天玉道:“可惜对做官没兴趣,若是不做官会怎么样?” 福临道:“那只有杀了你们。” 冯天玉道:“顺者昌逆者亡,好狠的心。” 福临道:“王者为了天下自当不择手段,一战而万骨枯,死你们三个人有什么好奇怪。” 时敬迁道:“说到底这还是断头酒。” 福临道:“这本是接风酒,不过和断头酒在一念之间罢了。” 冯天玉道:“这么说我们只能当成断头酒来喝了。” 福临叹气:“你们既然执迷不悟,那喝完三杯酒便上路好了。” 冯天玉道:“听到没有,时兄,冒兄,喝完这杯酒,下一顿饭便是地府里和阎王喝了。” 冒辟疆道:“就算做鬼也不做汉奸。” “没错,做个饱死鬼。” 三人吃喝起来,直喝伶仃大醉,不能坐稳,倒在地上。 三人醉倒后,福临叹气道:“可惜人才不能为大清所用。” 孔四贞道:“皇上,难道我爹不是人才?” 福临叹气道:“你爹是个将才,可惜最近连吃败仗,已有吴三桂,耿仲明,尚可喜上书弹劾,若非朕念及孔有德入关后立下赫赫战功,便拿他是问。” 孔四贞面吓得惨白,道:“我爹已在重新调整大军,准备进攻肇庆,李定国主力便在那,还有南明永历皇帝。” 福临道:“那最好,我已令耿仲明和尚可喜再次挥军南下,进攻泉州,待消灭郑成功,便挥师南进,与孔有德合兵进攻肇庆,打败李定国,活捉永历帝。” 孔四贞道:“相信皇上英明决策下,加上我爹的谋略,一定能平复岭南。” 福临淡淡一笑,他看向地上的冯天玉三人,道:“将三人拉去砍了。” 几条大汉走去抓住冯天玉三人拖至船舷,三个刀斧手手举大刀便要砍下去。 这时忽听一声娇呼:“慢着!” 刀斧手诧异,住了手。 福临很是欣喜,看身旁坐着的董小宛,道:“你终于肯说话了。” 董小宛道:“你不许杀他们。” 福临道:“为什么?” 董小宛道:“他们是我朋友。” 福临道:“可是他们要杀我。” 董小宛道:“反正你不能杀他们。” 福临看了董小宛的眼睛,似乎想从她水汪汪大眼睛里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你是不是看上了这三个人中的哪一个?” 董小宛闻言吓了一跳:“没有。” 说话支支吾吾,一切不言自明。 福临道:“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你骗不了我。” 董小宛默不作声。 福临心生妒忌,道:“告诉我,你喜欢了哪一个,我放了他便是。” 董小宛道:“真的?” “君无戏言。” 虽然如此,但是董小宛还是不敢相信。 “我三个都喜欢,难道你三个都放了不成。” 福临道:“那可不成,我只能三个都杀掉。” 他手一挥,刀斧手会意,举起刀砍了下去,这次董小宛也无可奈何,吓得闭上眼睛。 白晃晃大刀便要落下,眼看冯天玉三人便要身首分离,忽的冯天玉三人同时挣脱按住他们的大汉,身子在甲板上一滚,躲开了刀斧手砍下的大刀。 冯天玉三人突然起身,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只见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福临。 但是还未靠近丈远,福临身后四个西藏喇嘛早已跃出,挡在前面,手中金铙钹划向三人。 铙钹边刃锋利无比,冯天玉三人急忙收回手。 福临先是惊愕,而后笑道:“想不到你们三人不但没有醉,还解了软骨散,恢复了功力。” 冯天玉道:“只可惜方才没能抓住你。” 福临道:“没错,你错过了一次绝好机会,可惜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杀。” 四个喇嘛齐地出手,手中金钹似利刃一般切向冯天玉三人,而冯天玉三人手无寸铁,当下手忙脚乱,左右散开,出手将附近大汉手中大汉的鬼头大刀夺下,挥刀又与四个喇嘛砍杀起来,但听“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七人砍杀一片,势均力敌。 那四个喇嘛倒也厉害,冯天玉对付两个喇嘛迎刃有余,冒辟疆对付一个倒也势均力敌,但是时敬迁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他几番被喇嘛击翻在地,若非使出懒驴打滚逃命之术,只怕要被截成两半。 最后被迫无奈,时敬迁被逼到船边,他急道:“冯天玉,我先走一步了,你慢慢耗着。”他说罢,从船上跃下。 接下来便是四个喇嘛对付着冯天玉和冒辟疆。 眼下两个喇嘛对付着冒辟疆,冒辟疆渐渐支持不住,形势越来越不利,冯天玉心里暗暗着急,他急运转全身内力,将功力发挥到极限,但见挥刀劈砍,刀气呼呼,两个喇嘛举钹抵挡,刀钹相碰之下,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道将他二人震飞丈远。 击退两个喇嘛,冯天玉又挥刀助冒辟疆逼退两个喇嘛。 一得解脱,冒辟疆挥刀向福临砍去,福临吓了一跳,但是刀未劈出,孔四贞已出手迎上他。 福临松了口气,拉着董小宛往舱里去。 冯天玉想要去救,但是周围几十条大汉围了上来,冯天玉连劈出数刀,刀气纵横,几十条大汉应刀倒下。 冯天玉便要再去追,这时四个喇嘛又忽的从天而降,挡住他的去路。 冯天玉暗暗头疼,虽然一个喇嘛很好对付,但是四个喇嘛联手便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他礼貌打了个招呼:“四位大师不知法号如何称呼?” “魔礼青。” “魔礼红。” “魔礼白。” “魔礼蓝。” 四个喇嘛按顺序报上法号。 冯天玉道:“不知四位出自哪个名寺高僧。” 魔礼青道:“西域喇嘛教。” 冯天玉道:“原来是喇嘛教高僧,麻烦几位让开,我这是要去救人,几位是出家人,只怕不会见死不救吧。” 魔礼红冷笑道:“皇上和董姑娘两情相悦,你情我愿,哪里有什么生死之事。” 原来只是一批道貌岸然的和尚,冯天玉还指望能以佛理劝说他们,现在看来是浪费时间。 “既然你们一心护着那皇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挥刀与那四个喇嘛砍杀起来。 四个喇嘛联手,实力不俗,冯天玉竟是处于下风,但也不至有性命危险。 而一边冒辟疆挥舞大刀与孔四贞缠斗在一起,冒辟疆并不善于使用刀,是以破绽百出,虽然孔四贞赤手空拳,亦逼得冒辟疆频频回刀自救。 就在几人打斗之际,但见一个人趴在船舷上看着。 那人瘦削如猴,却不是方才跳下船的时敬迁还有谁。 时敬迁看着几人打斗,没有人注意他,他爬上了船,一溜烟钻进船舱里。 他自然是要救出董小宛。 在船舱房间里寻找了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 抓了几个婢女询问,得知福临带着董小宛往底舱杂货间去。 他下到底舱,果然在储藏室里找到了福临和董小宛。 “原来你躲在这,皇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四章 擒龙 福临大吃一惊,道:“你想怎么样?” 时敬迁笑道:“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抓你换钱。” 福临道:“天下之大,莫非皇土,你就不怕给以后惹来杀身之祸?” 时敬迁道:“怕有什么用。” 他出手一把揪住福临,然后对董小宛道:“董姑娘,现在你得救了。” 董小宛问:“冒辟疆他们怎么样了?” 时敬迁心里不高兴,他救了董小宛,但是对方却念叨别人的名字。 “他现在正在和别人打斗哩,只有我想着姑娘的安危,来救姑娘你。” 董小宛深受感动,道:“那谢谢时公子了。” 时敬迁道:“现在可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他将福临提到身前,押着他往前走,董小宛跟在身后,很快来到甲板上。 时敬迁高呼道:“你都住手,不然杀了这狗皇帝。” 他话一出,正在打斗的冯天玉和冒辟疆四人皆是一惊。 待看清福临被擒,皆是一惊。 孔四贞和四个喇嘛急收手,冯天玉和冒辟疆退回到时敬迁身边。 “你不是跑了吗?”冯天玉问。 时敬迁道:“怎么,难道不希望我回来?” 方才二人被孔四贞和喇嘛缠得离不开身,当下捉住福临,自然最好不过。 “想,只是没想到你抓住了这个狗皇帝。” 一旁,孔四贞急道:“快将皇上放了,不然杀了你们。” 时敬迁道:“你敢动手,我们就杀了这皇帝,看谁怕谁。” 孔四贞顾忌皇帝安危,只能干着急。 “你们想怎么样?” 冯天玉道:“可没想怎么样?我们借这皇帝用一用。” “休想。” 孔四贞和四个喇嘛便要出手,但是时敬迁急捏紧福临的脖子。 “你们要敢靠近,杀了他。” 孔四贞和四个喇嘛吓得不敢往前。 冯天玉道:“你们两个先走,我殿后。” 冒辟疆提着董小宛,时敬迁提着福临跳下了船。 孔四贞急道:“哪里跑。” 便要去追,冯天玉急出手拦住。 四个喇嘛也攻了上来。 冯天玉武功再高,也没把握对付五个人。 当下急跳下船去,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孔四贞和四个喇嘛看船下,但见四周皆临水,夜色暗,哪里还能看到他们的影子。 魔礼红道:“格格,现在怎么办?” 孔四贞道:“废话,沿着西湖找,他们肯定没有跑远,要是皇上有何闪失,你我五人全都得死。” 冯天玉落入水后,凭着从小高超的游水技术,很快潜游出百丈外。 游上岸后,冯天玉便在岸上搜寻,看到孔四贞和四个喇嘛的影子朝这边来,急忙躲于暗处,待离去方才出来。 沿着湖边寻找,正走着,忽听有叫唤声。 他寻声看去,只见湖水里,露出四颗人头,却不是他们是谁。 冯天玉急忙将他们拉上岸来,五人躲于附近草丛里。 大口喘气,冯天玉看见福临瞪视着他,道:“怎么?你想怎么样?” “朕要杀了你们!” 时敬迁暗自好笑:“你现在落到我们手上,还敢逞皇帝威风,信不信把你阉了,让你以后玩不了女人。” 福临吓得不敢言语。 时敬迁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只怕那五个人还在附近,若是通知地方官府,增加人手,我们迟早会被找到。” 冒辟疆道:“我看先杀了这狗皇帝再说。” 冯天玉道:“不行,杀死他并不能立即将满人赶走,还会惹来清兵报复。” 冒辟疆道:“那你要怎么办?” 冯天玉道:“他的利用价值大着哩。” 时敬迁道:“不杀他,那我们该怎办。” 冯天玉道:“先找个地方落脚再说。” 时敬迁道:“可惜这杭州人生地不熟,却要往哪里夺去?” 董小宛道:“要是找个藏身的地方,我倒是知道有个去处。” 时敬迁道:“什么地方?” 董小宛道:“钱谦益家。” 钱谦益!冒辟疆冷哼一声道:“汉奸之辈,我才不去。” 冯天玉不解,问道:“那钱谦益是什么人?” 冒辟疆道:“本是明汉臣,只是满清入关后,便投降了满清朝廷。” 董小宛急辩解道:“钱谦益是被逼无奈,他暗地里尝尝资助着复明社的人。” 冒辟疆道:“那又怎么样?他依旧是满清臣子,到他府上,不怕前脚进门后脚官兵便到。” 董小宛道:“只怕是你对他有偏见。” 两人争执着,冯天玉和时敬迁似乎听出了什么,冯天玉道::“也许那是个好去处,我们就去钱谦益家,胜过在外面等着被抓的好。” 冒辟疆道:“你们去吧,我可不去。” 冯天玉道:“冒前辈这是何苦。” 冒辟疆道:“誓死不去那汉奸家里。” 说着,他离开树丛,飞奔离去。 看着冒辟疆消失不见后,时敬迁道:“难道那钱谦益真的那么混蛋?” 冯天玉道:“是不是,去了后不就知道。” 三人带着福临往城中奔去,董小宛似乎对这杭州很是熟悉,带着他们专走小路。 夜里寂静,但是不时有官军巡街,吓得他们躲到暗处,待官军离去后,方才出来。 时敬迁道:“看来他们找不到皇帝,所以调派了地方官兵搜查。” 冯天玉道:“没错,不知那钱谦益家现在何处?” 董小宛道:“就在附近。” 跟着她来到一家大户门前,但见两座石狮子立在两边,大门布满铜钉,董小宛拍起门把,把门敲得砰砰响。 还一会儿门开微微开启,从里探出个脑袋,手提着灯笼。 “你们是谁呀?” 那是个男子,睡眼惺忪。 董小宛道:“是我!” 那男子道:“鬼知道你是谁?” 董小宛道:“白天时候才离开,你就不记得我了?” 那男子抬起手中灯笼照看,看清是董小宛,惊喜道:“原来是董小姐,早上出去未回,夫人正担心哩。” 董小宛道:“别说了,快让我们进去,我要见你家夫人。” 那男子看了董小宛身后的冯天玉,时敬迁和福临。 “那身后几个人是谁?” 董小宛道:“是我朋友,快让我们进去。” 虽然疑惑,最终还是推开门。 冯天玉等人一拥而进,那男子关上门,领着冯天玉等人来到客厅,道:“几位稍等,这就去通知老爷夫人。” 冯天玉等人坐在椅子上,看着敞大的客厅,壁上挂着字画,时敬迁看后,喜道:“这墙上挂的可都是名画,价值不菲。” 冯天玉道:“你怎么知道?” 时敬迁笑道:“你忘了我是做什么,作为小偷自然要偷值钱的东西,那便要判断古玩字画的真假,还要估计价值,所以会对字画有些了解。” 董小宛道:“他说的没错,这些字画有王羲之,欧阳修的字,苏轼,唐伯虎的画。” 时敬迁得意笑道:“怎么样?没说错吧。” 董小宛道:“不过这些都是钱谦益仿的。” “仿的!”时敬迁大吃一惊。 冯天玉和福临忍不住笑出声来。 冯天玉惹不起,可福临就在手上,见他嘲笑自己,登时怒道:“笑什么笑,信不信我杀了你。” 福临冷哼一声不说话。 时敬迁道:“差点忘了点了你的哑穴,不然等会你胡说八道。” 他出指点了福临哑门穴。 福临怒目圆瞪,张嘴似要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哈哈,现在成哑巴了吧。” 冯天玉心里暗赞时敬迁聪明。 很快但见有一对男女在几个丫鬟簇拥下从内堂来到大厅。 冯天玉细看,但见男子身穿绸缎,下巴留有一撮胡子,长得斯文,但是还是显得苍老,约摸五十多岁。 女的身穿白衣,头戴珠钗盘头,蛾眉杏脸,不过二十多岁年纪,长得倾国倾城,天姿绝色,美若天仙,与董小宛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相差约三十岁左右,任谁都会认为这是一对父女。 如此美貌,众人皆看向那个女子。 那女子面色自若,面带微笑,见到董小宛,道:“妹妹,你到那里去了,夜里还不回来,我可担心死了。” 董小宛道:“让姐姐费心,我没什么事,不过迷了路,多亏几位送我回来。” 那女子看向冯天玉等人,道:“多谢几位。” 冯天玉道:“不必客气。” 时敬迁道:“其实董姑娘没有说实情。” 众人听后诧异,冯天玉也不知时敬迁要搞什么鬼。 时敬迁道:“其实我们遇到董姑娘时,他正被一个好色之徒骚扰,于是我们出手将他擒住,那个好色之徒便是我手上抓的这个人。” 冯天玉和董小宛听后不禁欲笑出声来,福临睁大眼睛,虽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但听那男子道:“想不到此人长得一表人才,却做如此不耻之事。” 福临听得欲哭无泪。 冯天玉和时敬迁强忍住笑意。 那女子道:“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董小宛介绍道:“这个白衣小兄弟叫冯天玉,这位叫时敬迁,是五百年前梁山好汉时迁之后。” 那对男女不禁大吃一惊,不禁多看时敬迁几眼,时敬迁心里美滋滋,自然是不必说。 冯天玉道:“想必阁下便是钱谦益大人。” 那男子道:“没错,小兄弟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冯天玉道:“我也是从董小姐那里得知。” 钱谦益道:“原来如此。” 董小宛道:“这便是我的姐姐,柳如是。” 冯天玉和时敬迁大吃一惊,柳如是岂不是秦淮八艳之一! 时敬迁道:“柳姑娘才貌双全,闻名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柳如是淡淡一笑,道:“时公子过奖了。” 钱谦益道:“只是现在夜未明,几位想必也劳顿,不如先休息,明天自当备薄酒,与几位畅饮。” “有劳。”冯天玉和时敬迁拜谢。 钱谦益道:“这个无耻之徒,便先关到材房中,明天扭送官府。” 时敬迁道:“不必,这个无耻之徒武功高强,狡猾得紧,一不留神便会逃跑,所以还是我亲自看着好。” “如此也好,只是辛苦了时英雄。” “这不算什么。”被称英雄,时敬迁心中乐开花。 钱谦益令人安排好房间,然后让人带着他们到房间休息。 冯天玉和时敬迁同一个房间,时敬迁是老大不高兴,躺在床上便要睡觉。 冯天玉道奇:“你不能睡!” 时敬迁道:“为什么?” 冯天玉道:“因为我要睡,而且你要看着这满清的皇帝。” 时敬迁道:“他不是已经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冯天玉道:“这钱谦益还不知道是否真如冒辟疆说的那般可恶,还是小心提防的好。” 时敬迁不高兴,道:“为什么不是你看着,我睡觉!” 冯天玉道:“怎么?不同意?” 时敬迁道:“不同意又怎么样!” 他趴在床上不起。 冯天玉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走去使出鹰爪功出手擒拿时敬迁,将他摔下床。 直摔得时敬迁两眼冒金星,骨头几欲散架。 “该死的冯天玉,你要杀人啊你。” 哀嚎着爬起来,时敬迁揉着酸疼的肩膀。 但见冯天玉此时已闭眼沉睡,时敬迁恨不得一掌劈下去,但是念及冯天玉为人侠义,也就收手,坐在凳子上,看着站在一旁的福临,气不打一处来,气道:“都是因为你,害得我不能睡觉。” 福临一脸无辜,却不能言语。 时敬迁看着福临表情,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很想睡对不对?可惜你只能站着睡,还有老实点,不然老子不客气。” 他说着打一个哈欠,眼睛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一睡着,屋外便有一道黑影掠过。轻轻窗子开启,一个黑衣人钻了进来。 福临瞪大眼睛,看着那黑衣人进入房间,朝自己走来,手中有一把匕首。 “狗皇帝,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那黑衣人竟然是冲福临而来,当下但见他挥起匕首,向福临胸口扎去。 眼看福临便要死于黑衣人之手,但是刀落至一半,便难以再下落分毫,因为黑衣人持匕首的手已被冯天玉抓住。 原来冯天玉没有睡着。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五章 小人! 冯天玉道:“你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没有回答,持匕首的手一翻,反刺向冯天玉。冯天玉身子一偏,躲了开去,抓住他的手一紧,直捏的黑衣人惨叫一声,手中匕首脱手掉落。 那黑衣人的另一只手又抓了过来,但是还未伸出一半,便被拧翻在地,摔得黑衣人惨叫一声。 这时时敬迁也被惊醒,看见冯天玉逮住一个黑衣人,大吃一惊,走近前来,道:“这是怎么回事?” 冯天玉道:“这人想要刺杀福临。” 时敬迁道:“真的!”他仔细察看福临,见无伤势,道:“还好,无事。” 冯天玉道:“你到底是是什么人?为何要杀他?”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不说话。 时敬迁笑道:“不说话是吧,倒要揭面看看你是谁。” 他伸手去摘黑衣人面巾,那黑衣人虽要反抗,却被冯天玉双手掐住要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但见面巾被扯下后,冯天玉和时敬迁细看,皆面露惊色,不是因为那人长得奇异,是因为长得熟悉,却不是离去的冒辟疆还有谁。 “怎么是你?” 冯天玉松开了手,时敬迁大吃一惊道。 冒辟疆站起身来,道:“我要杀了这个满清皇帝。” 冯天玉道:“可惜我们不会让你杀的。” 冒辟疆道:“所以我才尾随你们,打算寻机杀了他,没想到你并没有入睡。” 冯天玉道:“这是个陌生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敢有丝毫大意,睡下去。” 时敬迁道:“想不到你翻墙入室的本事不小,要是也做飞贼,也许衣食无忧。” 冒辟疆道:“今天落到你们手中,你们打算怎么样?” 冯天玉道:“我们也算共患难一场,冒前辈说这话岂不见怪。” 冒辟疆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告辞了。” 便要离去,冯天玉道:“冒兄真的打算就这么走?” 冒辟疆道:“不然如何,小兄弟不让我杀这狗皇帝,我更不想见钱谦益那汉贼。” 冯天玉知留他不住,便由他去。 时敬迁摇头叹道:“真是一个固执的人。” 冯天玉道:“他是固执,但是你却偷懒,竟然偷睡,方才若不是我,只怕这满清皇帝便会死于他人之手。” 时敬迁挠头笑道:“我这不是太累了,谁想到会有人来刺杀这狗皇帝。” 冯天玉道:“那你可要打起精神来,我先睡一下。” 时敬迁一听不高兴,一把铺上床。 冯天玉皱眉,道:“你躺在床上干什么?” 时敬迁道:“废话,当然是在睡觉。” 冯天玉道:“不是说了,让你守着满清皇帝。” 时敬迁道:“为什么不是你守着。” 冯天玉道:“我要睡觉。” 时敬迁笑道:“我也要睡觉。” 冯天玉无奈摇了摇头:“你不要逼我。” 时敬迁道:“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冯天玉:“看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招。” 他使出鹰爪功,抓向时敬迁,时敬迁早有防备,便要出手阻挡,岂知冯天玉出手太快,竟是挡不住,被一把揪住,摔下床去, 这摔得时敬迁两眼冒金星。 冯天玉躺在床上,满脸幸福。 时敬迁暗暗咬牙,却是无可奈何,看向一旁的福临,福临方才被惊吓住,但是现在看到时敬迁囧样,还是觉得好笑。 时敬迁气不打一处来:“笑什么笑。” 吓得福临缩到墙角,时敬迁顿时痛快,忽的倦意涌上心头,趴在桌子上就这样守着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被敲门声砰砰响。 冯天玉打了个哈欠,起身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子,仆人打扮,那人道:“大人请你们到厅堂一聚?” “好。” 冯天玉叫醒时敬迁,押着福临来到厅堂。 钱谦益和柳如是正与董小宛有说有笑。 见他们三人到来,皆是起身笑迎。 “几位早。” 钱谦益道:“我们也是刚刚起来,便让人请你们来吃早点,这不刚喝两杯茶,你们就到了。” 时敬迁道:“吃的在哪,快点上来。” 柳如是道:“时公子想来是饿了。” 她叫身边丫鬟去传膳,冯天玉和时敬迁押着福临寻位坐下。 钱谦益看着福临,道:“这无耻之徒真的那么无耻?骚扰董小姐?” 时敬迁道:“你别看他一付人模人样,其实他真是坏透了心里。” 钱谦益道:“这听起来时公子好像对这人很了解。” 时敬迁道:“了解怎么可能,不过行走江湖多年,阅人无数,自然也就什么都知道一些,像这人我一看便知将来会孤苦终老。” 福临闻言,怒瞪了时敬迁一眼。 时敬迁气道:“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珠。” 钱谦益和柳如是见时敬迁豪言壮语,心中敬佩,但是见福临一表人才,模样俊秀,却不像是登徒浪子,心中有所怀疑,却不言表。 这时丫鬟已准备好早点,来禀告,柳如是道:“早点已准备好,几位跟我来。” 跟着钱谦益和柳如是走长廊,过月牙门,来到一座临湖的亭子。 亭子倒映在水里,随波纹起伏。 几人走进亭中,坐在石桌旁石椅上,石桌上摆放着各种点心,冯天玉和时敬迁食指大动,抓起点心吃起来。 钱谦益,柳如是和董小宛看后不禁惊的呆住。 待二人吃饱,石桌上的点心早就一扫而光。 打了几个饱嗝,时敬迁道:“不好意思,都吃光了。” 钱谦益笑道:“无妨。” 他叫下人拿走空碟,又摆放一桌点心。 “若是不够,尽管再吃。” 冯天玉道:“不必。” 他看了四周湖景,但见湖中有荷花盛开,赞道:“大人府上真是漂亮。” 钱谦益道:“过奖了。” 柳如是道:“这个登徒浪子虽然猥亵宛妹,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大户人家公子,若不交个官府,只怕他的家人会着急。” 钱谦益道:“没错,交个官府处置,最好不过。” 交给官府,岂不放虎归山,冯天玉和时敬迁自然不傻,但是柳如是如此说,不交给官府只怕不合情理。 “交,我们过两天就交给官府。” 钱谦益道:“为何要等上两天?” 冯天玉道:“方才夫人也说这登徒浪子是大家公子,若是就这么交给官府,官府若是得到好处便会立即放人,岂不是放虎归山,若是留下教训两天再交给官府,岂不是更好。” 钱谦益道:“也好。” 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担心,若是这登徒浪子是大官公子,岂不给他带来灾难,想到此,忧心忡忡。 就在几人说话吃茶之际,忽的有一个男子跑了进亭来,面色慌慌张张。 柳如是异之,道:“阿福,出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那叫阿福之人道:“方才一队官兵闯了进来,说是要搜查一个人。” 众人惊异,董小宛,冯天玉和时敬迁暗惊。 钱谦益道:“我去看看。”站起身来,赶往前院。 他离去后,柳如是道:“想必官兵是来找这个人的,你们还是说实话他到底是谁?” 冯天玉和时敬迁大吃一惊,想不到她竟然如此聪颖。 董小宛了解柳如是,知道她心里亦憎恨满清,便实情相告。 当得知福临非登徒浪子,而是满清皇帝,大吃一惊,道:“想不到你们这么大胆。” 冯天玉道:“反清复明便已抱必死之心,劫持皇帝又算得了什么。” 柳如是道:“只怕那些官军就是来找皇帝的,你们还是躲躲为好。” 这时忽听官军吆喝声响起,时敬迁急问道:“不知有何藏身之处?” 柳如是道:“要想躲过官军搜查只怕没有。” 时敬迁道:“也不见得没有,我们躲到湖里荷花丛中。” “好主意。”他和时敬迁提着福临跳进湖里,钻进荷花丛里,荷叶茂密,将他们遮得看不见一丝人影。 他们才躲藏好,便有一队官兵走来,为首的是钱谦益。 钱谦益走进亭急道:“夫人,那三个人呢?” 柳如是道:“哪里三个人?就我和宛妹三个人。” 钱谦益道:“就是那三个男人。” 柳如是道:“夫君这是糊涂了,哪里有三个男人。” 官兵见二人说个没完,急道:“到底有没有见过三个人?” 柳如是和董小宛看着官军手上的画像,正是时敬迁,冯天玉和冒辟疆的画像。 柳如是道:“没有,这几天都呆在家里,并没有出去,不曾见过生人。” 那官兵头子道:“那方才钱大人又说见过其中两个人?” 董小宛道:“其实钱大人是昨晚夜里出门时见过其中两个人,他们凶神恶煞,吓了钱大人一跳,钱大人现在仍心存余悸,是以胡言乱语。” 那官兵头子问:“钱大人,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钱谦益见冯天玉三人消失不见,柳如是又欲掩盖,只好顺着她们的意。 “没错,我记错了,是昨晚遇到了其中两个,他们朝东门方向跑的。” “钱大人,看来你真是老糊涂了。” 几个官兵转身离去。 钱谦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那三个人哪里去了,他们可是官府通缉的要犯。” 柳如是道:“对官府是要犯,对我们来说却是英雄。” 钱谦益道:“要犯也好,英雄也罢,他们现在藏在何处?” “我们藏在这。” 但听“哗啦”一声响,只见冯天玉和时敬迁提着福临从湖里荷花丛跃出,漂进亭中。 钱谦益知道二人是通缉犯,甚是恐惧,吓得连退,差点跌进湖里。 冯天玉道:“多谢夫人相助。” 时敬迁冷哼一声,气道:“你这老头,竟然带着官兵来抓我们,怪不得冒辟疆当你是汉贼。” 钱谦益吃惊道:“你们是复明社的人?” 冯天玉道:“虽不是复明社的人,却有相同的目标。” 钱谦益道:“只道二位是通缉犯,实是不知二位是反清复明的义士,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告知官府。” 时敬迁道:“如此最好,若不是方才令夫人相助,我便一掌劈死你个汉贼。” 钱谦益吓得直发颤。 “两位放心,必定保守两位秘密。” “那最好。” 董小宛道:“看来官府正在找你们两个,你们若是出去,只怕会被发现。” 柳如是道:“没错,正在关键时刻,还是留在府上避一避才好。” 冯天玉道:“有容身之所自然再好不过,只怕会给钱大人带来不便。” 钱谦益笑道:“不必,两位义士反清复明,令人敬佩,我为前朝旧臣,自然也是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希望两位留在府上,避过风头再走。” 冯天玉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他二人告辞,便带着福临回到客房中。 时敬迁道:“那钱谦益果然和冒辟疆说的一样,道貌岸然,幸好有柳姑娘,不然就被官兵找着了。” 冯天玉道:“柳姐姐为人侠义,实乃女中豪杰也,想一个七尺男儿,却不如一个女流之辈。” 时敬迁道:“即是如此,你也觉得钱谦益虚伪小人,为何还留在这?” 冯天玉道:“此时想必满城戒严,还是留在这里躲避为好。” 时敬迁道:“若是那钱谦益偷偷告密怎么办?” 冯天玉道:“相信他不会,若是真的告密,便杀了他。” 时敬迁道:“但愿你记住你说的话。” 他昨晚累极,不禁躺在床上休息。 冯天玉看着福临,而也正直勾勾看着他。 冯天玉解开他的哑穴,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福临道:“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特别的一个。” 冯天玉道:“能得到一个皇帝这么赞许,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福临道:“自然是应该高兴,有何可难过?” 冯天玉:“你夸我,可我却要杀你。” 福临道:“你不会杀我,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他们被仇恨蒙蔽眼睛,而你看得更远,你知道天下大势,若是杀了大清皇帝,会引起更多人惨死。” 冯天玉道:“看来你很了解我。” 福临道:“了解算不上,但是觉得你是个对手,若是你当上义军首领,或许我会寝食难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六章 扮乞丐 冯天玉道:“想不到竟能成为一个满清皇帝眼中钉,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福临道:“高兴也好,难过也好,都注定你以后日子都永无宁日。” 冯天玉道:“那我现在杀了你,免得以后睡不着。” 福临道:“可惜你不敢,不然早动手了。” 冯天玉道:“让你看出来了,可惜你休想掏出我的手心。” 福临道:“有我在你的手上,你以后也永无宁日,看看方才便有官兵在抓捕你们。” 冯天玉闻言,心里忧心忡忡,想着也是,现在虽然寄身与钱谦益府上,但是不能久待,何况还要救被抓在青龙山庄上的武林正派掌门。 想到营救武林各派掌门,他又不禁想起约定龙小莲和绿无双二人,冯天玉猜想她们现在应该已经来到了杭州城内。 念到此,急忙叫醒时敬迁。 时敬迁被揪住耳朵,疼得她哇哇直叫。 “干什么,正梦到宝藏呢!” 时敬迁被破坏美梦,很是不满。 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冯天玉说明缘由,时敬迁道:“没错,差点忘记了。” 冯天玉道:“现在你留下看着福临,我出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她们。” 时敬迁道:“你难道打算就这么出去?” 想起方才官兵拿着他们的画像找人,不禁愁眉。 “那该怎么办?” 时敬迁笑道:“其实很简单,你现在只要扮成乞丐,在脸上抹些泥灰便不会被人认出来了。” 冯天玉点头道:“没错,快把你衣服脱下来。” 时敬迁道:“为什么要我脱衣服?” 冯天玉道:“要办乞丐,自然要脏衣服,你的衣服正合适。” 时敬迁道:“为什么是我的衣服,不是你的。” 冯天玉道:“我的衣服已经穿了几年,可不舍得弄脏。” 时敬迁道:“那我还穿了十几年了呢。” 冯天玉道:“你脱是不脱。” 时敬迁道:“不脱!” “那我可要动手了。” 冯天玉便要出手去擒拿时敬迁,时敬迁道:“慢着。” “怎么?是不是打算老老实实将衣服交出来?” 时敬迁道:“那可不是,我是说还有别人的衣服可以用。” 别人?冯天玉看向福临,吓得福临脸色一变。 冯天玉笑道:“没错,狗皇帝,借你衣服一用。” “不行!” “那可由不得你!” 他出手将福临身上衣服剥下,然后披上。 “怎么样?” 穿了福临华丽的软丝绸的衣服,冯天玉显得似一个翩翩贵公子。 时敬迁道:“看来人要衣装,这句话不适合用在你身上。” 冯天玉道:“怎么?不好看?” 时敬迁道:“没错。” 冯天玉倒也不介意,道:“那是当然,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穿上这件衣服。” “好吧,那你走吧,我要睡一觉。” 说着便要躺回床上。 冯天玉急将他拉住:“你不能睡!” 时敬迁道:“为什么?” 冯天玉道:“给些银子。” 时敬迁道:“你去办乞丐,要银子做甚?” 冯天玉道:“打听消息难免要用到。” 时敬迁道:“哪里有银子。” 冯天玉道:“你在青龙山庄拿那么多范文程的宝物,难道就没有留着一点。” 时敬迁闻言,急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冯天玉笑道:“真的没有?” “没有。”时敬迁拉紧胸口。 冯天玉搓了搓手,道:“难道要我动手不成。” 时敬迁无奈,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道:“这是我从青龙山庄仅带出来的值钱的东西。” 冯天玉接过,掂了掂,估摸着有五十两。 “真的就只带出这一锭金子?” 时敬迁道:“那是当然,其它宝贝早已在打斗中扔掉。” 冯天玉道:“我不信。” 时敬迁道:“不信,我也没办法。” 冯天玉道:“你是要我出手,还是自己交出来。” 时敬迁无奈,从怀中掏出一粒珠子,但见珠子闪闪散发银光,甚是耀眼。 冯天玉道:“想不到你还留着这么一颗宝贝。” 时敬迁笑道:“当然不能白跑一趟。” 冯天玉道:“既然如此,那你还是留着吧。” 时敬迁如蒙大赦,松了口气,将珠子收回。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 便要去睡觉,但是又被冯天玉一把拉了回来。 时敬迁道:“你还想怎么样?” 冯天玉道:“看着他。” 时敬迁道:“他已经被点了穴道,何必那么谨慎。” 冯天玉道:“别忘了钱谦益。” 想起钱谦益小人之心,时敬迁也起了戒心。 “好吧。” 他坐在桌子上,瞪大眼睛看着福临。 冯天玉出了房间,将身上丝绸衣服撕成条状,又在地上抓把泥往身上抹,走到井边照看,确认与乞丐无异,方才飞掠出去。 落在屋瓦上,一路飞奔,出了钱府,寻一僻静巷子落下,然后走在大街上。 此时正是中午,虽烈日当头,大街上仍是热热闹闹。 冯天玉暗想绿无双和龙小莲要是来到杭州,要是找不到他,必定找地方留宿,于是走到悦来客栈门前蹲下。 但见来来往往的路人,进出客栈的客人不绝,但是并没有看到他想要见到的绿无双和龙小莲。 街上不时看到有官差拿着画像和来往的人对比,冯天玉知道这些人是在找他,庆幸化了妆没有被发现。 他正坐着,忽听叮的一声响,几枚铜板在他眼前地上打了几个转。 待铜板停住,冯天玉抬头看那扔铜板之人,但见一个女子走进了悦来客栈。 冯天玉只觉那女子背影眼熟,很快他便觉得那女子正是绿无双。 冯天玉欣喜,便要去叫住她,可惜还未出口,便发觉绿无双身后跟着两个人,两个不应该出现的人,那两个人是牛头马面。 “他们怎么会在这,他们岂不是应该被玄虚子看着?” 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眼下又不能打草惊蛇。 牛头马面跟到悦来客栈门口便停住,两人在门外等候。 冯天玉暗想:“必须通知绿无双才行。” 他转到客栈背后,在无人处飞跃上客栈,掀开每间房的瓦片往里看,直到找到绿无双的屋子。 绿无双的屋子里有几个人,除了绿无双外,还有两个甚是熟悉,正是唐门兄妹。 冯天玉很欣喜唐飞剑身体已经康复。 但见其它几个人有和尚,有道士,却不是很熟悉。 冯天玉仔细听他们说话,但听唐飞剑道:“绿姑娘可打探到冯兄弟的消息?” 绿无双摇了摇头:“没有。” 唐小妹道:“那他们现在会在哪里呢?” 绿无双道:“满大街都贴有他们的画像,到处有官兵在寻找他们,想来他们现在一定藏在某个隐蔽的地方。” 唐飞剑道:“但愿冯兄弟躲过一劫才好。” 唐小妹道:“哥哥不必担心,冯天玉的武功那么好,那些虾兵蟹将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唐飞剑道:“但愿如此。” 其中一个和尚道:“那冯施主没有下落,现在杭州满城戒严,不知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绿无双道:“我们只有等。” “不知要等什么?” 绿无双道:“现在各派高手已经混入杭州,我们只有等眼下这波戒严散去,冯天玉出现,再作商议。” 那一个道士道:“要是那冯天玉不出现,难道我们只有干等着?” 绿无双道:“我已经让丐帮长老发动丐帮弟子去找,相信很快便能找到。” “但愿如此。” 几人正说着,绿无双拿起一只茶杯,只是不见倒茶水,持着空杯忽的手一甩,向屋顶掷去。 冯天玉正偷听着,忽见一只杯子向他射来,吓得他身子躲闪,却忘了正在屋顶上,但听惨叫一声,摔下屋顶,直摔得他头晕目眩。 甩了甩头,头脑清醒过来,冯天玉爬起身来,揉着摔得疼痛的屁股,道:“臭婆娘,差点谋害亲夫。” “臭乞丐,说谁谋害亲夫你。” 这时绿无双等人追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冯天玉笑道:“自然是说你哩。” 绿无双闻言大怒:“找死。”手中软鞭向冯天玉抽去,可惜被冯天玉抓个正着。 绿无双大吃一惊,未想到看起来耗不起眼的乞丐,竟然伸手间便抓住他的乞丐。 冯天玉笑道:“你的鞭子一点劲道都没有。” 绿无双的鞭子的力道足以鞭死一头牛,可是现在冯天玉竟然说毫无力道,让她怒不可遏。 她想抽回鞭子,但是鞭梢被他紧紧抓住。 其它人都看出冯天玉武功不弱,又见他乞丐打扮,只道他是丐帮弟子,那个和尚道:“施主好功力,不知是丐帮处何职?” 冯天玉道:“我不是丐帮的。” 只道是丐帮弟子,是以有些克制,听闻不是丐帮弟子,唐小妹道:“原来是朝廷奸细,杀了你。” 手一抬起,五指间便夹着四枚银针,向冯天玉扎去。 冯天玉急忙躲闪,急道:“唐小妹,难道你们都听不出来我的声音?” 他话一出,众人惊疑。 唐家兄妹和绿无双自然是觉得眼前乞丐声音有些熟悉,只是灰头土脸,还一身泥灰,是以难以确定,当下唐小妹问道:“你是谁?” “是我,冯天玉,你们难道听不出来?” 他的话一出,众人惊喜。 “真的是冯天玉?” “没错,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江边一条船上,那时飞剑兄还为龙小莲而对王金虎下药,让王金虎全身发痒。” 唐小妹听后惊喜道:“没错,你就是冯天玉,只是你怎么会变成这付模样?” 冯天玉道:“满大街都是官差搜捕,不得不如此打扮。” 绿无双道:“那你还不快放手。” 冯天玉松开了绿无双的鞭子。 绿无双道:“你怎么会被官差搜捕?” 冯天玉道:“一言难尽。” 绿无双道:“那你可有进青龙山庄打探到什么消息?” 冯天玉道:“没错,各派掌门便被关在青龙山庄内,还有复明社的人。” 众人欣喜,至少没有白忙活一场。 但听那和尚道:“冯少侠深入龙潭虎穴,令人佩服。” 冯天玉道:“不知这两位大师道长如何称呼?” 绿无双道:“这位大师法号慈恩,灵隐寺主持,道长道号是青城派天成子。” 冯天玉一一见礼。 绿无双道:“方才既然找到我们,为何不现身,反而趴在屋顶上偷听我们说话?” 冯天玉道:“废话,我这乞丐打扮,店家岂会让我进门,何况,你被人跟踪都不知道。” 绿无双闻言吃惊,道:“你我被人跟踪?” 冯天玉道:“没错,是牛头马面。” 绿无双更是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他们分明被玄虚子道长看着?” 冯天玉愁眉道:“只怕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绿无双道:“如此,那范文程岂不多了些帮手,青龙山庄也会多了一些警戒。” “没错。” 唐小妹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岂不是救不出各派掌门?” 冯天玉道:“其实我倒是有一计,可以救出他们。” 众人欣喜。 “有什么计划,快说。” 冯天玉道:“不可说,到时便知。” 绿无双道:“那你打算要到什么时候才说出来?” 冯天玉道:“等龙姑娘,不知道你们可有联系到她?” 绿无双摇了摇头:“自那日分开便没有见到她。” 冯天玉道:“那只有等她到时再行动。” 绿无双道:“她是白莲教教主,鬼知道她肯不肯出手相救。” 冯天玉道:“唇亡齿寒,白莲教现在也是满清朝廷的眼中钉,她一定会的,几天前打泉州,龙姑娘就出了一份力。” 绿无双道:“好,我让丐帮长老帮忙打听白莲教的行踪,白莲教教众遍布天下,相信杭州也有她们分舵。” 冯天玉道:“好,现在我们应该处理掉牛头马面。” 唐小妹道:“那要怎么做?” 冯天玉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唐小妹疑惑:“这话什么意思。” 冯天玉道:“牛头马面是螳螂,我们就凑足蝉和黄雀,陪他们玩。” 众人闻言,皆是一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七章 狭路相逢 一阵合计之后,冯天玉和绿无双等人便有了计划。 几人回到客栈,绿无双等人便走出客栈,守在门外的牛头马面急忙跟在身后,而冯天玉则也跟在二人身后。 转了几条街,绿无双等人来到西湖,并朝西湖灵隐寺走去,牛头马面一直在后跟着。 直到绿无双等人进了灵隐寺,牛头马面方止住脚步。 “原来灵隐寺与他们有勾结。” “我们这就去禀报耿,尚二位将军,让他们铲除这些乱臣贼子。” 牛头马面便要打算离去,他们两岂知他们身后正有一个人盯着他们看。 当他们看到冯天玉的面容,脸色骤变。 “冯天玉!” “几天不见,你们可有想我。” 牛头笑道:“想,谁都想。” 冯天玉道:“我也想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 马面道:“我们来灵隐寺来烧香拜佛,保佑冯少侠越长越帅,长命百岁。” 冯天玉道:“只怕是咒我短命吧。” 牛头道:“冯少侠怎么能这么想,岂不让我二人寒心。。” 冯天玉道:“好吧,就算你们两个有心了,看你们那么好,那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喝两杯可好?” 马面道:“我看改天吧,我们两还有急事,就先走一步了。” 他俩才走出两步,又被冯天玉一把揪回。 “你们两个着什么急走?” 牛头道:“冯小兄弟还有什么事?” 冯天玉道:“你们方才不是说要进灵隐寺给我烧香祈福,可是方才并没有见你们进去。” 马面道:“那是因为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做。” 冯天玉道:“可是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进去上柱香才是,我陪你们一起进去。” 拖着牛头马面便要走进灵隐寺,牛头马面岂能不知进去后便难以再出来,当下两人出手向冯天玉胸口击去。 但是一掌击下,掌力便似石沉大海,冯天玉竟是毫无反应。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牛头马面难以置信,自己的掌力竟然如此微不足道,当下二人又齐地出掌击在冯天玉胸口处,但是仍是石沉大海一般,波澜不惊。 冯天玉道:“你们到底是玩什么把戏?” 牛头马面暗叹冯天玉内功深厚,牛头谄笑道:“误会,我们是在试试看这几天冯小兄弟功力长进如何。” 冯天玉道:“原来这样,我也想试试二位功力长进如何。” 马面道:“我看不用了。” 冯天玉道:“不行,必须得试。” 他双手一抬,牛头马面被举起,接着一扔,二人飞出三丈外,摔得全身骨头几欲散架。 “疼死我了。” 冯天玉笑道:“看来几位身体不适,听说灵隐寺主持有止痛化淤之法,我带两位去看看。” 牛头马面纵然千万个不愿意,但是此时已被冯天玉提起,带进灵隐寺中。 绿无双等人早已在寺中大殿等候,见冯天玉提着牛头马面走进来,皆是一喜。 冯天玉将牛头马面放在地上,道:“慈恩大师,我在寺外发现这两位施主身体不适,所以带进来让你看看。” 慈恩念了句佛号道:“冯施主真是善心,慈悲为怀。” 牛头和马面从地上爬起,气道:“你们少假惺惺,现在杭州城正在戒严,你们这些乱党很快便会被找到。” 冯天玉道:“那是以后的事,现在问你们,不是被玄虚子道长看着,怎么会逃脱?” 马面道:“你说的是那群蠢蛋,他们已经见阎王去了,至于为什么?只能怪柳三娘魅力诱惑,玄虚子有两个好色之徒。” 从他的话里,冯天玉等人已然能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皆是难过。 绿无双道:“你们这些走狗,我要杀了你们为玄虚子道长报仇。” 牛头马面闻言色变,但见绿无双挥鞭向他们击来,接着便是两声惨叫,绿无双连击数鞭,直到牛头马面惨叫声停住,且一动不动。 看着地上被鞭得皮开肉绽的牛头马面,在场的人没有谁生起一丝怜悯之心。 慈恩和尚念了句佛号,道:“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时不报,时候未到,但愿二人来生能行善积德。” 他令小沙尼将两具尸体抬走,清理地上血迹。 唐小妹道:“现在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冯天玉道:“按照前面计划,等武林人士到齐,并且联系白莲教,到时再说。” 慈恩道:“既然如此,那我令人给冯施主收拾一间厢房出来,供冯施主居住。” 冯天玉道:“那倒不必,我有去处。” 唐飞剑道:“不知冯兄弟所住何处,若是与白莲教联系上,也好去报信。” 冯天玉道:“不必,我过两天便会来找你们。” 在寺中吃过一顿斋饭后,天色还是暗了下来。 冯天玉离开灵隐寺,回到钱府。 当他回到房间门外,听到时敬迁说话声,冯天玉贴耳细听,只听到他正在和福临说话。 但听时敬迁惊喜道:“我放了你,你真的会给我官当?” 福临道:“没错,只要你放了我。” 时敬迁道:“却不知是个什么官,要是太小了我可不乐意。” 福临道:“封你做县令。” 时敬迁闻言气道:“你打发叫花子哩,竟然给我个芝麻官当。” 福临道:“那做知府如何?” 时敬迁道:“不成,怎么也得封侯拜相。” 福临面露难色。 时敬迁道:“怎么,不乐意?” 福临道:“不是,封侯拜相乃是给有功之臣,若是无缘无故给人封侯拜相,只怕大臣不服。” 时敬迁笑道:“想不到做皇帝也不是万能的,连封个官的全力都没有。” 福临闻言气道:“胡说,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不从。” 时敬迁道:“那怎么让你给我封侯拜相还要大臣同意?” 福临道:“那是因为你没有立下一丝汗马功劳。” 时敬迁道:“救皇帝一命,难道不算大功一件?” 救皇帝一命?只怕时敬迁忘了福临是被他所抓,冯天玉在外听得不禁笑出声来。 时敬迁闻声怒道:“何人敢取消本帅哥!” 他身子急得去开门,一掌劈出,但是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时敬迁看清抓住他手腕的人是冯天玉,笑道:“原来是你回来了,却鬼鬼祟祟在屋外做甚?” 冯天玉放开他的手,走进房间,道:“要是我不在外面鬼鬼祟祟,那么只怕要错过方才那出好戏了。” 时敬迁关上房门,道:“什么好戏,我怎么没有看到?” 冯天玉道:“你当然没有看到,因为你身在其中,不能自拔。” 时敬迁道:“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冯天玉道:“我说什么你心里其实很清楚。” 时敬迁自然很清楚,他笑了笑道:“其实那是一场误会,我在逗这狗皇帝玩呢。” “那最好不过。”冯天玉坐在凳子上倒了杯茶喝。 时敬迁道:“还是说说你出去大半天怎么样?可有发现?” 冯天玉道:“我找到了绿无双,还有前来相助的一些武林义士。” “真的?”时敬迁闻言惊喜。 “那是当然,骗你做甚。” 时敬迁道:“那他们现在在那里?” 冯天玉摇了摇头:“不能说。” “连我也不能说!” 冯天玉道:“那是当然,方才听到你和狗皇帝的话,我已经对你很是失望,鬼知道你会不会为了名利,把大伙都出卖了。” 时敬迁闻言不高兴,道:“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可别忘了我要是那样的人,这大半天随时可以将这狗皇帝带走。” 说得也是,看时敬迁生气的样子,冯天玉也觉得过意不去,道:“好吧,算我错怪你了。” 时敬迁道:“那你快说绿无双他们在哪?” 冯天玉正想要说,忽觉外面有人,他起身走到门边,道:“他们在门外。” 话说完,门也打开,只见门外一个男子在侧耳倾听,虽是夜黑,还是可以看清那人是钱谦益。 “钱大人,你怎么在门外鬼鬼祟祟做什么?” 钱谦益道:“今天吃饭没有见到冯英雄,所以现在特来看看回来没有,现在回来也就放心了。” 这不是当冯天玉是三岁小孩? “现在我已经回来了,多谢钱大人关心,不知还有什么事?” “没有!”钱谦益笑着离去,待他走远,冯天玉关上门。 时敬迁道:“这只老狐狸又耍什么花招?” 冯天玉道:“想来他贼心不死。” 时敬迁道:“那我们还是快些转移为好,免得夜长梦多。” 冯天玉同意的点了点头:“是要转移,但不是现在,忙了半天,得好好睡一觉。” 说着,他躺到床上睡觉,但是身子才沾到床,便惨叫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 手摸疼痛处,拔出几枚银针,冯天玉道:“谁干的?” 时敬迁笑道:“我干的。” 冯天玉气道:“你敢整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挥掌向时敬迁攻去,直打得时敬迁惨叫不停。 闹腾了好一会儿,时敬迁鼻青脸肿,不停求饶。 “这次便放过你。” 他将床检查了一遍,确认不会再有针,才放心躺下。 时敬迁只怕趴桌子睡。 直到夜半,忽觉有高手气息迫近,冯天玉惊醒过来,他走到窗边,微微开启往外看去,但见有人影闪动,他知道钱谦益还是出卖了他。 冯天玉叫醒时敬迁,时敬迁闻言怒道:“果然靠不住,我去杀了他。” “不可,如此你我两个都会陷入其中,谁也走不了。” 时敬迁道:“那该怎么办?” 冯天玉道:“以你的轻功,带走这满清皇帝想来是易事。” 时敬迁道:“简直易如反掌。” 冯天玉道:“你将这满清皇帝带到灵隐寺,绿无双他们便在那里。” 时敬迁道:“那你呢?” 冯天玉道:“我去引开那些躲在暗处的人,顺便带走董姑娘。” 时敬迁道:“那只好如此了。” 冯天玉打开房门,走到屋前院子道:“躲在暗处各位老朋友,何必躲藏着,现身吧。” 他话一出,但见有数道人影从附近树丛掠出。 只听三声长笑,尖声刺耳生疼,冯天玉知道这是李三笑特有的笑功。 但听有人道:“冯天玉,那天栽在你手上,这次我们一定要杀了你们。” 冯天玉道:“你们都到齐了吗?” 一个冰冷的声音道:“没错,十个人都已到齐,今晚一定杀了你。” 冯天玉道:“想不到像北寒雪那么冷酷无情的人也会说笑。” 方才说话的人的确是北寒雪,北寒雪道:“我的话哪里可笑了?” 冯天玉道:“明明少了两个人,你却说人来齐了。” 北寒雪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少了两个人?” 冯天玉道:“今天我遇到了牛头马面,所以我知道他们现在不可能和你们在一起。” 北寒雪道:“那他们在哪?” 冯天玉道:“已被我送去见阎王。” 但听数声惊呼,想来牛头马面的死对他们很是触动。 北寒雪道:“你说的没有错,可惜你说错了,不是少两个,是少一个。” 冯天玉眉头一皱道:“这么说,成须鹤也来了。” 但听朗声长笑,只听有人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来了。” 冯天玉道:“看来你们打算一起上,九个人对付我一个了。” “恭喜你答对了。” 冯天玉道:“你们都是江湖成名之辈,难道不怕别人笑话?” 成须鹤道:“只要杀了你,那些名声算得了什么。” 冯天玉道:“看来我只有逃命了。” 他身子一起,飞掠上屋顶,往外奔去。 “哪里跑!”但见数道黑影紧追在冯天玉身后。 在屋里躲藏的时敬迁见冯天玉将躲在暗处的人引走,便要提着福临出屋子,岂知这时屋外人声响起。 “搜那屋子,钱谦益说皇上就在里面。” 时敬迁暗道不好,人没有走光。 他吹掉灯火,点晕福临,提着他跃上屋梁,此时一个高大的黑影走了进来。 “出来吧,我已经知道你在里面,把皇上交出来,便饶你一命。” 时敬迁闭口不言,他知道对方是在诱他发出动静。 屏息等待,很快那人走到他身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八章 双拳难敌四手 时敬迁早已准备好,此时那人走到他身下,他当即跃下,一掌劈在那人身后。 但听一声惨叫,那人被击倒在地,一动不动。 时敬迁暗松一口气,也不看清那人是谁,飞身将挂在梁上的福临提了下来,走出房间,便要离去,可是才走出门,便将院子中仍站着一个黑影。 虽看不清对方是谁,但是时敬迁仍是感觉到害怕,因为那些满清任何一个走狗,都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是以他快速钻回房间,但是还没有关上房门,那道黑影已经掠了进来。 时敬迁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道:“送你上地狱的人。” 可以听出那人是成须鹤。 时敬迁急将福临挡在身前,道:“你可要手下留情,不然我杀了这狗皇帝。” 成须鹤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也不得不忌惮皇帝的安危。 “好,我不动手,你也不要伤害皇上。” 时敬迁道:“那你现在出去。” 成须鹤无奈,退出房间。 时敬迁提着福临跟着也走出房间。 但是在离房门丈远处,成须鹤停了下来,时敬迁道:“你怎么停下了。” 成须鹤道:“你的轻功那么好,我若是再退,只怕你便要逃走。” 时敬迁道:“那你以为我现在便逃不走了吗?” 成须鹤道:“你能逃走,但是我能把你拉下来。” 时敬迁道:“恐怕你身后的冯天玉不会让你如愿。” 成须鹤闻言,急的转过身去,但是身后什么都没有。 当他发现上当后再回过身来,发现时敬迁已经没了踪影。 “臭小子,找到你非剥了你的皮!” 成须鹤甚是气恼,却不知从哪里去追,只有进房间检查被时敬迁击倒的沙狂飞,发现他不过被击晕过去。 这时外面火光大亮,脚步声响起,钱谦益走了进来,笑道:“成道长可救出皇上?” 成须鹤道:“没有。” “那可抓到那两个反贼?” “没有。” 钱谦益闻言,道:“那这可如何是好?” 成须鹤道:“你害怕那两个人回来找你报复不成?” 钱谦益道:“连皇上都敢绑架,不得不怕。” 成须鹤道:“放心,你对大清忠心,我们绝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那最好不过了。” 冯天玉此时在城中飞奔,因为是晚上,加上轻功高绝,是以很快便甩掉北寒雪七人,他又转回钱府,想确定时敬迁有没有安全逃走,因为他发现沙狂飞和成须鹤二人没有追上来。 只能希望上天保佑时敬迁已经逃走罢,但是想到以成须鹤的狡猾,怎么可能让时敬迁逃走。 怀着不安的心, 当冯天玉回到钱府时,发现房间里并没有时敬迁的影子,只道时敬迁已经逃走,又想到董小宛不知情况如何,是以潜行到董小宛的房间,发现没有人,他暗道不好,想来一定是被抓走。 想起钱谦益,心中愤怒,便到他房间,也不见人,直到抓住一个婢女,方才得知在大厅。 将那婢女击晕,他潜行到钱府大厅,发现此时大厅外满是官兵,守卫森严,冯天玉只得在远处观望。 但见大厅里有成须鹤还有钱谦益,柳如是和董小宛。 此时董小宛被两个清兵牢牢抓住,成须鹤问道:“快说,时敬迁他们会去哪里?” 董小宛道:“不知道。” 成须鹤道:“你不说就杀了你。” 董小宛道:“就算把我碎尸万段还是不知道。” 成须鹤道:“想死,成全你!” 他从小兵那里得到一把刀,挥刀递到董小宛脖子旁。 “说是不说。” 董小宛道:“杀死也什么都不知道。” 想来是真的不知道,成须鹤道:“就算你不知道,你与冯天玉掳走皇上,亦是罪高万死,现在只有辣手摧花了。” 他挥刀便要砍向董小宛,眼看一代绝色女子便要惨死刀下,柳如是惊呼出声。 此时冯天玉急拿起屋顶一片瓦,向成须鹤掷去。 刀没有落至一半,感觉到破风声传来,成须鹤急忙挥刀向袭来的瓦片劈去,但听“啪”的一声响,刀与瓦片碰到一起,碎裂开来,裂片四溅,击中抓住董小宛的两个清兵太阳穴,当场死去。 成须鹤大吃一惊,感觉到瓦片挟带的劲力非同小可,暗暗吃惊,看向瓦片袭来的方向,但见一个人向他飞掠而来。 他能看清那人面容,惊道:“冯天玉!” 成须鹤万万没想到冯天玉会杀个回马枪,等他反应过来,冯天玉一道雄浑的掌力已经袭来,成须鹤急忙躲开,等他再想出手回击冯天玉,而冯天玉已经提着董小宛离去。 “哪里走!” 成须鹤便要起身去追,但是忽觉脚下一紧,迈不开步,他低头一看,只见柳如是抱住他的脚。 成须鹤道:“你这是何意?” 柳如是道:“不能让你杀了宛妹。” 成须鹤闻言大怒。 “找死。”他一掌劈出,击在柳如是天灵盖,柳如是脑浆崩裂死去。 钱谦益见状惨呼。 成须鹤想要追冯天玉已是来不及,但见钱谦益悲泣的样子,不禁觉得过意不去,当下带着清兵离去。 一心为满清朝廷,却落得妻子被杀,钱谦益悲痛欲绝,大哭一场罢,唯有以头撞柱脑浆崩裂死去。 冯天玉抱着董小宛飞奔出钱府,飞掠出数百丈时忽的遇到追寻他的北寒雪等七人。 但听三声长笑后,李三笑道:“怎么样?冯天玉,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冯天玉暗道倒霉,道:“我哪里逃了,现在不就来找你们来了。” “好,那我们可要动手了。” 冯天玉两手空空,尚且打不过七个人,现在手上还抱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如何能赢,是以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转身便要跑,但是发现北寒雪七人已将他包围住。 “想跑没那么容易。” 冯天玉道:“我不过是想将怀抱的的姑娘送到安全地方而已。” 柳三娘笑道:“想不到你倒是多情郎,最近身边的姑娘换个不停。” 冯天玉道:“的确,只可惜她们都没有柳三娘有女人味。” 柳三娘道:“还是你有品味,都不舍得杀你了。” 王貂笑道:“冯天玉,要是让柳三娘看上你,你可就惨了。” 冯天玉道:“会有多惨?” 王貂笑道:“会被吸成人干。” 冯天玉道:“那我可无福消受。” 张豹道:“你当然无福消受,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冯天玉道:“可惜我还不想死。” 张豹道:“不死也得死。” 他使出他尺长的银针,向冯天玉攻去。 银针泛着寒光,攻向冯天玉胸口。 冯天玉急忙躲闪,其它六个人也齐地围攻上来。 冯天玉不禁面若死灰,董小宛能看出冯天玉脸上的绝望,道:“要不你丢下我一个人,自己先走吧。” 冯天玉道:“我可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 柳三娘道:“你有情有义,那就是死路一条。” 冯天玉道:“为情义而死,死也值得。” 吴应熊道:“冯兄高风亮节,令人敬佩,我们会成全你的。” 冯天玉将董小宛放在地上,道:“即是如此,那你们就一起上吧。” 他话未说完,北寒雪七人齐地向他攻去,董小宛吓得蹲在地上,嚎叫不止。 待他们攻近前来,冯天玉疾的出手,将他们的攻势一一化解。 几十招过后,七人联手,竟是难以伤到冯天玉,但是冯天玉想突围,亦是不容易。 如此八人正在打斗之际,殊不知有一个人在旁边观看,那人便是冒辟疆。 看着几人打斗,冒辟疆暗暗为冯天玉担心,当然他更担心的是董小宛。 自从在西湖邂逅,他便对董小宛产生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 是以这些天他都是守在钱府周围,因为他知道钱谦益效忠满清。 又拆了几十招,眼下冯天玉虽然凭借自身武功抵挡住七人进攻,但是他毕竟还是肉体凡胎,眼下不禁开始有些手忙脚乱。 很快,但听一声闷哼,冯天玉的肩膀被李鹤双钩划了一道伤痕。 虽然受伤,但是冯天玉出手并未慢下来,因为对方七人攻势如狂风骤雨般袭来,他知道只要他出手一慢,便会关系两条命。 暗处偷看的冒辟疆已然感觉到冯天玉独木难支,心中着急,知道不能再等下去,看准机会,挺剑飞掠出来。 正在打斗的八人竟是未想到半路会有人杀出,待感觉有人袭来,齐地收手闪开。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令人措手不及,但见那人杀进来,向冯天玉靠拢。 冯天玉和董小宛惊喜,道: “冒兄,你怎么来了?” 冒辟疆道:“路过罢了。” 北寒雪道:“你是何人?敢与朝廷作对。” 冒辟疆道:“我是复明社的人,就是要与满清鞑子作对。” “原来是复明社的乱党,那就一起杀。” 七个人又向冯天玉和冒辟疆杀去。 有了冒辟疆相助,至少减轻了负担,且有信心,当下出手一如既往,连绵不绝。 如此过了几十招,虽说多了一个人,但是冒辟疆的武功也就与张豹不相上下,而对方是七个武林好手,眼下以二敌七,冯天玉和冒辟疆渐渐开始有些难以招架。 冯天玉道:“冒兄,方才你不应该出现。” 冒辟疆道:“小兄弟这说的是什么话。” 冯天玉道:“若是方才你不出现,现在也不至于陪我们一起死。” 冒辟疆道:“能与你这样少年英雄一起死,此生无憾矣。” 冯天玉道:“能得你这句话,我也无憾矣。” 边打边说,李三笑长笑三声道:“这就开始生离死别,你们两个真是可怜。” 说着一掌击出,正好击中冒辟疆肩膀,冒辟疆手便难以动弹。 冯天玉化解数掌,急问:“冒兄怎么样?” 冒辟疆道:“无碍。” 虽然说着,但是左手已经耷拉着不能动。 李鹤笑道:“到现在还嘴硬,看我不砍下你一只手。” 说着,他的月牙钩向冒辟疆左手勾去。 但听一声惨叫,冒辟疆的左手被砍了下来。 冯天玉闻声一震,但是稍不留神,又被北寒雪一掌击在胸口处,飞出丈外。 北寒雪的寒冰掌所激发出的寒气能透彻心扉,是以冯天玉中了北寒雪的寒冰掌,只觉一股寒气在体内乱窜,令他不禁瑟瑟发抖。 一寒一残,一番打斗就此结束。 董小宛一脸着急,替冒辟疆包扎伤口,但是血流如泉涌,董小宛从未见过那么血腥的场面,顿时手足无措。 李三笑长笑三声,道:“我看你还是不要费那些力气,他就算没有流血而死,也得被我们杀死。” 董小宛道:“要杀他们,先过我这一关。” 好一个刚烈的女子,北寒雪等人不禁心生敬佩。 柳三娘道:“我不杀女流之辈,你走吧。” 董小宛不服气,道:“你也是个女人,却凭什么瞧不起我。” 柳三娘道:“我可与你不同,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董小宛闻言怒起:“那我让你看看有没有力气。” 她说着向柳三娘扑去。 倒是没有想到女人发起疯来会那么义无反顾,但是她还未靠近柳三娘,柳三娘已出手点住她的穴道。 “说过不杀女流之辈。” 王貂邪笑道:“三娘既然不杀女流之辈,那这个女的交给我可好?” 柳三娘道:“我说过不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王貂道:“你可是经常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现在倒是泛起菩萨心肠了,就算你想饶了她,只怕大家也不同意。” 北寒雪道:“我也不想杀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王貂道:“就算北寒兄也同意,其它人只怕不同意。” 其它人都默不作声,柳三娘和北寒雪也无可奈何。 王貂邪笑道:“那她就交由我处置了!” 就在这时,忽听天际传来一阵笑声。 “一群武林败类,连个弱女子都不放过。” 北寒雪等人惊疑,纷纷向空中看去,但见一个白衣飘飘女子从天而降。 北寒雪等人仔细看,但见那人蒙着面纱,但是依稀可以看清他的婀娜多姿的身材。 她手中有一把剑,剑隐隐有龙吟声发出,这些人都是老江湖,自然是知道那蒙面手中持的是龙吟剑,而蒙面女子除了龙小莲还有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十九章 岁寒三友 北寒雪道:“龙教主有何贵干?” 龙小莲道:“看不惯你们欺负一个弱女子。” 吴应熊道:“只怕非也,你是来救冯天玉的吧。” 龙小莲道:“当然,我和他也算朋友一场。” 北寒雪等人未想到白莲教教主会和冯天玉也有交情,但是眼下冯天玉中了寒冰掌后,已经毫无战斗力,而他们七个人,要是联手对付龙小莲,却是易如反掌,虽然她手中握着世人畏惧的龙吟剑。 吴应熊道:“我们一起上,杀了她。” 说着,七人齐地出手,龙小莲手中龙吟剑劈出,一道剑气向来人涌去。北寒雪等人知道厉害,急忙收手退后避开。 “果然是龙吟剑,世间独一无二,唯有真武剑能与之相比。” 龙小莲道:“知道就好,不想死的话,就快离去。” 李三笑长笑三声道:“你以为我们七个人怕你手中龙吟剑不成。” 龙小莲道:“既然不怕,方才为何躲闪?” “因为他们说的比做的好听。” 又是两个人从天而降,落在龙小莲身边。 吴应熊等人大吃一惊,细看二人面容,夜色中,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对男女,头发斑白,约摸六十岁左右。 李三笑知道来者不善,是敌非友,问道:“你们两是什么人?” 但听那男子道:“看来我岁寒三友真是老了,现在江湖上竟然无人识得我夫妻两。” 岁寒三友,七人闻言皆是一惊。 岁寒三友乃是白莲教三大长老,白义安,肖苍松,梅花香。此三人武功高强,与昔日白莲教教主龙显生不相上下,只不过龙显生手握龙吟剑,是以武功更胜一筹。 自龙显生十几年前消失后,岁寒三友支撑着白莲教,力抗武林正道的攻击,直到龙小莲长大接任白莲教,岁寒三友方才退隐江湖,鲜有人知三人行踪。 如今眼前两个人,想来便是岁寒三友中的肖苍松和梅花香。 北寒雪道:“原来是武林模范夫妻松梅夫妇,闻名不如见面,久仰久仰。” 肖苍松道:“阁下寒冰掌寒彻骨髓,才是令人敬佩。” 北寒雪道:“二位是岁寒三友,我寒冰掌再寒,也奈何不了三位。” 梅花香道:“既然知道,那你还不快滚蛋,难道要我夫妇二人出手教训你们不成?” 北寒雪道:“我的寒冰掌奈何不了岁寒三友,但是不代表其它人也无可奈何。” 梅花香道:“这么说你们打算要一起上了。” 张豹道:“没错,大伙一起上。” 说着,全都一拥而上,肖苍松和梅花香也不动身,但见梅花香手一挥,便有数道银光向张豹等人射去。 听闻肖苍松和梅花香的人都知道他夫妇二人暗器独步天下,是以出手时一直警惕,果然名不虚传,他二人打出暗器,这暗器一出手,使得七人皆收手避开,艰险避开一击。 对方一出手便逼退七个武林好手,不禁令人暗暗佩服。 李三笑道:“肖夫人梅花镖果然名不虚传。” 肖苍松道:“还有更厉害的。” 他手腕一翻,右手五指便多了五颗松子模样大小的铁丸子。 众人见状色变,因为那铁丸子里包裹着硝磷,会爆炸,威力巨大。 李三笑道:“难道是银松果!” 肖苍松道:“算你长见识,这几个果子就送给你们吃。” 说着他手一挥,果子飞向李三笑七人。 七人知道爆炸威力,急忙飞出三丈外避闪,但听数声轰隆声响,震耳欲聋,李三笑等人虽避开雷弹一炸,但是耳朵还是嗡嗡作响。 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只见离他们不远处有五个尺深的坑,而冯天玉和龙小莲六人已经不见踪影。 “竟然让他们跑了。”柳三娘心中气恼。 这时忽听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七人一看,只见西边街道上一队官兵奔向他们而来,为首的是成须鹤。 “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地上五个坑和血迹,成须鹤知道方才这里发生了一番激斗。 吴应熊道:“本来打伤了冯天玉,但是却被白莲教的人救了去。” 白莲教!成须鹤大吃一惊。 “想不到白莲教会和冯天玉等人勾结上。” 柳三娘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成须鹤冷笑道:“他们自投罗网,自然最好不过,搜,满城戒严,来个瓮中捉鳖,将杭州城找个遍,也要将冯天玉那些人找出来。” 龙小莲和松梅夫妇带着冯天玉,董小宛和冒辟疆来到一庄园,这庄园是白莲教在杭州的一个秘密据点。 来到大厅,将三人放在地上。 董小宛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龙小莲道:“冯天玉的朋友。” 董小宛道:“那麻烦你快救救冒辟疆。” 此时冒辟疆已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龙小莲掏出止血药给他敷上,并命人将他抬到房间休息,董小宛也跟了去。 此时龙小莲才回过头来看在地上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的冯天玉。 龙小莲见着心如刀绞。 “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掉他身上的寒气?” 肖苍松道:“解掉寒气并不难。” 龙小莲道:“两位长老是岁寒三友,想来定是知道如何散掉寒气。” 梅花香道:“要解掉他身上的寒气对我们来说易如反掌,只是却也要耗费不少功力,此人对我们非亲非故,何必浪费功夫。” 龙小莲道:“他不是一般人,就是他找到了我爹的剑。” “原来是他。”肖苍松和梅花香大吃一惊,他们两个也看得出来龙小莲面露急切之色,对冯天玉甚是关心,他们两个也年轻过,自然知道冯天玉武功高强。 龙小莲道:“所以看在他找回龙吟剑的份上,解掉他身上的寒气。” 肖苍松和梅花香轻轻一笑,其实他俩合力,要救冯天玉并不是什么难事。 “好,看在他找回龙吟剑份上,便救他一命。” 他将腰间挂着的一酒葫芦掏出来,拨开冯天玉的嘴,将酒倒进冯天玉嘴里,冯天玉咕嘟将酒吞进。 肖苍松收回酒葫芦,道:“喝了我的烈火酒,相信他会好受些。” 果然,喝了酒后,冯天玉不再颤抖。 将冯天玉扶起,梅花香和肖苍松出掌放在冯天玉身后肩膀气户穴上,然后将内力灌入其体内。 龙小莲在旁看得好奇,只见冯天玉脸色慢慢变得通红,且有白色烟雾从嘴里冒出,满脸冒汗。 如此持续一刻钟,白色烟雾才没有再冒出。 待梅花香和肖苍松收手,龙小莲问道:“怎么样?” 梅花香道:“放心,我们两个出手,岂有不成之理。” 龙小莲这才放下心来。 但见冯天玉脸上红晕很快退去,起身恭手道:“多谢两位前辈出手相助。” 肖苍松道:“不必谢,我们是看在小莲的份上才出手帮你,只希望你以后好好对待小莲。” 他说着便和梅花香出了大厅。 冯天玉看龙小莲一眼,道:“多谢龙姑娘。” 龙小莲道:“不必谢,我们都有共同的敌人,自然要互相帮助。” 冯天玉道:“没错。” 龙小莲道:“不知你这一次先行到杭州,可有找到那些被关押的各派掌门?” 冯天玉道:“找到是找到了,不过那是青帮的老巢,守卫甚严。” 龙小莲道:“那该怎么办?” 冯天玉道:“不知白莲教有多少弟子在杭州城内?” 龙小莲道:“不过上千之众,最近城里戒严,是以不敢召太多弟子入城。” 冯天玉道:“上千之众加上数百武林义士足矣。” 龙小莲不解,问道:“这难道就足够了吗,青龙山庄至少有数千之众,加上官府兵力,如何杀得进去?” 冯天玉道:“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 冯天玉道:“明天再说。”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冒辟疆的伤势。 来到冒辟疆房间,但见董小宛守在床边。 冯天玉问:“冒兄伤势如何?” 董小宛梨花带雨,道:“我也不知道,他一直昏迷不醒。” 正所谓患难见真情,看到董小宛如此模样,冯天玉暗道:“想必董姑娘对冒兄产生了真情。” 想到冒辟疆断了一只手,如果有一个佳人相伴,倒是一件好事。 他去抚探冒辟疆的脉象,但觉脉息平稳,心中忧虑也缓了下来。 “冒兄并无大碍。” “真的?” 冯天玉道:“我像是骗人的人吗?” 董小宛喜而带泪,道:“那最好不过。” 不想叨扰他俩过二人世界,冯天玉出了房间,此时天色渐渐有些启白。 冯天玉暗想不知时敬迁带着福临可安全到达灵隐寺,如此一想,便决定去灵隐寺看看。 他飞掠出庄子,向灵隐寺掠去,经过他们一闹,成须鹤已在杭州城戒严,派官兵四处搜查,是以街道巡逻士兵不少,冯天玉忽隐忽现,躲躲藏藏,花了半天才来到灵隐寺山脚下。 但是在走上山时,他在一转弯处忽的跃上道旁一棵大叔上。 他躲上树不久,后面便有一个人跟了上来,冯天玉细看,看清是个蓝衣女子,面蒙白巾,手持一把剑。 “龙小莲!”看清那人是打扮后,冯天玉叫出声来。 那女子的确是龙小莲,她听到冯天玉的声音,急抬头上看,看清冯天玉在树上,惊道:“你怎么在树上?” 冯天玉落下地,道:“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你鬼鬼祟祟跟着我,打算干什么?难道想非礼我?” 龙小莲道:“想得倒美。” 冯天玉:“不然你跟着我做甚?” 龙小莲道:“我来灵隐寺烧香拜佛。” 冯天玉道:“你们不是信奉白莲教,怎么又信起神佛来了?” 龙小莲道:“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我本来也想请你来灵隐寺来着,现在正巧你来了,我们一起进去吧。” “好啊。” 两人一起上了山,进了灵隐寺。 虽然是清晨,但是已有小沙尼打扫庭院,小沙尼见过冯天玉,是以将他引到大殿等候,然后去通知了主持慈恩和尚。 慈恩和尚听说冯天玉来,便让人通知了绿无双和天成子等众武林英雄。 待人到齐,冯天玉惊喜的看到人丛中有一个老者,鹤发童颜,却不是武当派掌门青阳子是谁。 想起五年前在武当山金顶上看日出,冯天玉不禁觉得感到亲切。 慈恩和尚道:“冯施主来了,向你介绍一位武林泰斗,武当派掌门青阳子。” 冯天玉道:“不必说,我们认识。” 众人惊疑,那青阳子道:“冯施主说与我相识,我怎么从来没有印象?” 冯天玉道:“道长难道不记得五年前,我与你在金顶看日出?” 青阳子闻言,想了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 “原来是你,那个小孩!” 冯天玉笑道:“道长也变老了。” 青阳子抚须笑道:“岁月不饶人呐。” 谁都看得出来两人像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慈恩和尚道:“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倒是省了一番介绍。” 唐小妹看着龙小莲,道:“这不是白莲教的那个姐姐?” 众人眼睛都已关注冯天玉一起来的龙小莲,现在唐小妹一说,慈恩和尚道:“久仰龙教主威名。” 龙小莲道:“大师客气。” 天成子道:“龙教主的相助郑成功将军破泉州,江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本道敬佩龙教主不计前嫌,共御强敌。” 龙小莲道:“道长客气。” 绿无双道:“现在该到的都已经到齐,我们是不是该商量该怎么解救被抓住的各派掌门。” 众人皆看向冯天玉。 冯天玉道:“事不宜迟,既然大家都已到齐,那我决定今天晚上行动。” 唐小妹听得欣喜,道:“我们该怎么做?” 冯天玉道:“声东击西。” 唐小妹道:“怎么个声东击西?” 冯天玉道:“现在城内正在戒严,所以必须得将官兵吸引住。” 众人觉得有理,同意的点了点头。 唐小妹道:“说是一回事,怎么吸引?” 冯天玉道:“这事便交给白莲教弟子。” 龙小莲道:“这小事一桩,不过只怕你攻不下青龙山庄。” 冯天玉道:“你尽管牵制官兵,救各派掌门,我们这些人就足够。” 众人不解,谁都知道青帮老巢青龙山庄人多势众,但是在场的武林义士不过几百人,却如何攻破青龙山庄数千人。 谁都知道是难以做到,但是还是想听冯天玉的想法。 唐飞剑道:“不知冯兄弟有什么想法?”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章 计划成功 冯天玉道:“现在不可说,今晚自然便知道。” 他不说,其它人也没有再问,现在他们唯有相信冯天玉。 就在这时,忽的有小沙尼飞奔进殿,进门还被门槛绊了一跤,众人惊异,但见小沙尼闷哼两声,又立即爬起身来,道:“不好了师父,官兵来了。” 众人惊异,冯天玉道:“我们快些藏起来。” 绿无双道:“可是我们那么多人,只怕藏不住。” 慈恩和尚道:“不必着急,我有一去处可藏身。” 众人闻言欣喜,但见慈恩和尚带着冯天玉等人出了大殿,来到后院一座观音菩萨殿中。 慈恩和尚爬上佛像,转动观音菩萨手中持着的玉净瓶,便听嘎嘎声响,佛像转动,原本佛像位置露出一个空门。 众人惊喜,皆钻进洞里,待最后一个人走进去,慈恩和尚才将佛像恢复原位。 当他回到前殿时,只见眼前满是官兵,为首的是一个鹰面钩鼻的老者,却不是成须鹤是谁。 而寺里的小沙尼都被团团围住,慈恩和尚面露急色,道:“佛门乃清静之地,不知施主大张旗鼓来本寺有何贵干?” 成须鹤道:“昨晚有反贼在城里扰事,今天城里戒严,查找反贼。” 慈恩和尚道:“本寺又岂会有反贼呢。” 成须鹤道:“有没有,找过才知道。” 他令手下散开在寺中搜寻,半刻钟后官兵又聚回。 “禀大人,没有找到。” 成须鹤面色失望,对慈恩和尚道:“既然没有,那就打搅了。” 慈恩和尚道:“都是为了安宁,不妨,佛祖会谅解施主。” 成须鹤走到佛像前,上了柱香,然后带着兵离去。 慈恩和尚大松一口气,令小沙尼尾随他们下了山,待确定人已下山去,才令冯天玉等人从密室出来。 冯天玉道:“现在我们便准备,龙姑娘,今晚就由你带着白莲教兄弟牵制城中官兵,越乱越好。” 龙小莲道:“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冯天玉道:“而其它人先休息,到晚上到西湖边的西湖菜馆相聚。” 布置妥当,众人散去。 待人皆离去,冯天玉叫住慈恩和尚,问时敬迁可有来过寺。 慈恩和尚摇头道:“不曾见过。” 冯天玉闻言,暗暗担心时敬迁安危。 慈恩看出不妥,问道:“出了什么事?” 冯天玉道:“没什么,若是那时敬迁的人来,还请大师收留。” 慈恩和尚道:“尽管放心。” 待至下午,冯天玉叫住绿无双和唐门兄妹,到西湖菜馆叫了一大桌酒菜,四人边吃边聊,欣赏湖景,直吃的夜色开始昏暗。 忽的酒铺老板道:“看这位客官怎么如此眼熟?” 冯天玉道:“老板难道忘记曾经有两个人因为吃饭没钱,然后帮你送酒。” 他这么一说,酒铺老板恍然明白,道:“原来是你这个小子,这次可有钱结账?” 冯天玉道:“不巧,我还真没带钱来。” 酒铺老板闻言,面现怒色。 “你真的没有带钱?” 冯天玉道:“没有。” “你们四个都没有?” 绿无双和唐飞剑兄妹自然是带有钱,但是看冯天玉在向他们不停眨眼,他们也只好说没有带钱。 “真的没有带钱,你们还吃饭!” 酒铺老板怒不可遏。 冯天玉道:“没办法,实在饿极。” 酒铺老板道:“你们要吃霸王餐,那我只好请官府来收拾你们。” 唐小妹急道:“老伯,我们实在是饿了,所以才吃霸王餐,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们可以为你做事。” 看到唐小妹可爱的样子,酒铺老板也不忍心报官,道:“刚好有事让你们做,你们要是吃饱了就干活吧。” 冯天玉道:“莫非又是搬酒坛子?” “没错。” 他领着冯天玉等人来到酒窖,道:“将一百坛酒搬到船上。” 冯天玉四人照他的话搬酒,趁老板不注意,唐飞剑问:“不知冯兄有何打算?” 冯天玉道:“这酒是要送到青龙山庄。” 唐飞剑听后眼前一亮。 冯天玉道:“只要在酒里下点药,我们岂不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救出各派掌门。” 唐飞剑道:“没错。” 冯天玉道:“唐门擅使毒和暗器,不知飞剑兄可有迷魂散之类的药?” 唐飞剑道:“这肯定是有。” 冯天玉道:“不知带了多少,要是剂量太少,只怕不足以迷翻数千人。” 唐飞剑道:“放心,有一斤多,足以迷翻上万人。” 说着,他掏出一大包药。 冯天玉看后大喜,急忙将药倒进酒坛子里,很快所有的酒都下了药。 当他们将酒都装上船,老板甚是满意:“你们干得好,下面由两个人跟我去送酒。” 绿无双和唐小妹留在了岸上,唐飞剑和冯天玉随着酒铺老板划船向西,划约数里,转进一条河,一切是那么熟悉,冯天玉还能记得三天前,他们进青龙山庄时的情景。 很快来到寨门前,老板依旧举起灯笼晃了几下,水寨闸门吱呀一声响,很快一条船划了出来。 待那船靠近,只见有数十条彪形大汉立在船头。 大汉道:“老头,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 那酒铺老板道:“这是两个吃霸王餐的,被我捉来送酒来了。” “原来如此,那就让他们将酒搬上来吧。” 冯天玉和唐飞剑将酒搬上船,忽的有一个大汉拦住冯天玉道:“我怎么看你那么熟悉?” 冯天玉暗道不好,想必三日前和他们打斗让他们看见自己,但是听大汉语气似乎没有认得出来,当下狡辩道:“也许是前三天我来送酒,你也见过我吧。” “前三天你也来送酒?” “对啊,不然你问老板。” 那大汉问:“可是如此?” 酒铺老板道:“没错,这小子又吃一顿霸王餐。” 那些大汉闻言皆是大笑。 “这小子倒是有趣。” 冯天玉和唐飞剑很快将酒搬上青帮的船,便要回到酒铺老板的船,却被大汉一把拦住。 冯天玉大吃一惊,只道被大汉认出来,便要动手,但听那大汉道:“看你们两个力气不小,就留下到青龙山庄干活吧。” 冯天玉暗松一口气,道:“可是我们两个还要回去见妹妹。” “见什么妹妹,再啰嗦杀了你。” 冯天玉和唐飞剑无奈,只好嘱托酒铺老板:“麻烦和我妹妹说一声。” 酒铺老板答应划船离去。 这样冯天玉和唐飞剑跟着青帮的船入了水寨闸门,虽然不知道这一趟是福是祸,当闸门关起,他们也就难以离开,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但是冯天玉不信老天,只信自己,所以他眼睛四扫,观察着四周。 当船到码头停下,大汉令道:“你们两个把酒搬上岸去。” 敢情这大汉是让他们做苦力来着,冯天玉和唐飞剑无奈,只好将酒搬上岸去。 当酒搬完上岸,早有一堆大汉跑来取酒喝。 那大汉又令冯天玉等人将十几坛酒搬上一辆木板车上。 那大汉道:“现在将酒送到庄里。” 冯天玉道:“那是什么地方?” 那大汉道:“跟我来便是。” 冯天玉暗想若是那人让他将酒送到范文程面前,他岂不是被逮个正着? 是以推着车,冯天玉心中暗暗想着脱身之计。 待推车至半路,不禁捂着肚子惨叫不止。 那大汉道:“你想干什么?” 冯天玉道:“肚子疼,估计是拉肚子了。” 说着,运功憋出一个响屁。 那大汉闻声急捂住鼻子,呜咽道:“真是臭。” 冯天玉道:“我可不可以去方便一下?要是不方便,等下憋不住,只怕臭不可闻。” 那大汉摆手道:“快去快去。” “茅厕在哪?” 那大汉随手一指,冯天玉顺着大汉所指的方向跑去。 “真是懒人屎尿多。” 那大汉无奈,问:“你可推得动车?” 唐飞剑道:“这算不了什么!” “很好,那你推车跟我来。” 唐飞剑道:“可我的兄弟……” “等不了了,帮主急着喝酒哩。” 无奈唐飞剑只好推着车,跟那大汉来到一座别院内。 穿过门,进了大厅,大厅甚是宽敞,大殿内有两排酒桌,酒桌旁坐满人,两排酒桌中间有数个靓丽的女子跳舞,大厅正前方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青帮帮主范文程。 酒在厅门外停下,早有守门的大汉过来抬酒进厅给众人。 待酒搬完,唐飞剑又推着木板车离去。 回到半路,只见冯天玉在那里等着。 “怎么不等我回来?” 那大汉道:“等什么等,再等我命就没有了。” 冯天玉道:“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那大汉道:“你们今晚就到这里,明天再干活。” 冯天玉道:“那我们住哪?” 那大汉道:“就住柴房好了。” 那大汉将二人带到柴房睡,然后离去,走时不忘警告:“千万不要乱跑,不然可没命。” 待那大汉走远,冯天玉道:“那些酒是送去哪里?” 唐飞剑道:“是到一大厅內,有一个人高高在上,想必便是青帮帮主范文程。” 冯天玉道:“如此正好,走出去看看。” 两人打开房门,一溜烟钻进黑暗中,慢慢向水寨摸去。 但见谁寨四周上下都有人把守着,每个人都精神抖擞,并无异常,冯天玉皱眉道:“你的迷魂散是不是过期变质了,怎么还没有效果?” 唐飞剑道:“需要半个时辰,现在应该快差不多了才对。” 果然,一会儿那些人忽的身子一颤,皆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 冯天玉见状大喜。 “漂亮!” 唐飞剑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冯天玉道:“想来现在绿无双他们应该已经带着众义士在水寨外,我们开闸放他们进来。” 说着两人飞奔上水寨,向远处望去,依稀可看出有一条船向这边驶来。 冯天玉拿起一支火把晃了晃,远处也传来火光摇晃。 “是他们。”冯天玉和唐飞剑大喜,转动转轴,但听“吱呀”声响,水闸门打开。 很快一艘船驶进,黑夜中,火把林立,依稀可以看到船上的人。 船靠岸,船上的人也跟着上了岸,冯天玉和唐飞剑下了寨楼去迎接。 绿无双问:“事情怎么样?” 冯天玉道:“他们已经被迷倒。” 天成子问:“那各派武林掌门在哪?” 冯天玉道:“他们就在范文程的藏宝阁地下室内。” 说着领着众人杀到藏宝阁并开启机关,进入地下室,但见众派武林掌门皆被关在铁牢里。 青阳子挥真武剑砍掉铁牢上的铁链,救出牢里关押的人。 可是那些人皆神情呆滞,双眼无神,绿无双道:“他们怎么会这样?” 冯天玉道:“也许与蛊毒有关。” 蛊毒!唐飞剑道:“这蛊毒能控制人的神志。” 唐小妹道:“那若真是蛊毒,该如何是好?” 冯天玉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找范文程,也许他有解药。” “那范文程在哪?” 唐飞剑道:“他在大厅。” 于是众人搀扶着被救出的各派掌门,出了藏宝阁,奔向大厅。 大厅此时亦是人东倒西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是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男子,那男子约摸四十多岁,却不是范文程是谁? 此时范文程还有一丝清醒,看到冯天玉等人走进来,惊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冯天玉道:“和你一样,所有山寨的人都已经被迷晕。” 范文程道:“你们想怎么样?” 冯天玉道:“交出解药。” 范文程”“没有。” 冯天玉道:“有没有,试过才知道。” 他搜查范文程身子,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冯天玉暗道:“怎么会这样。” 范文程冷笑道:“?怎么样?没有找到吧。” 冯天玉道:“那你说解药在哪?” 范文程道:“我方才已经说过没有。” 冯天玉道:“即是你下的毒,怎么会没有解药?” 范文程道:“这蛊毒乃是苗疆五毒教教主蓝玉儿炼制,解药自然是在蓝玉儿手中。” 虽然范文程内功深厚,抵御住迷魂散,但是他此时还是坚持不住,说完话便晕了过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一章 恢复 “看来要找蓝玉儿才能得到解药。” 绿无双道:“五毒教远在苗疆,而且蓝玉儿性格怪异,只怕不会那么容易将解药给我们。” 冯天玉道:“这些都是后话,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 他想起被关在山洞里的复明社成员,又跑去解救,然后带着众人离去。 到了西湖上了岸,一众人大吃一惊,但见不远处火光冲天。 众人知道那是白莲教的人所为。 天成子道:“这会不会伤害到无辜的百姓?” 冯天玉道:“我想不会,龙姑娘说只会烧官府,我们还是趁这火势清兵顾不上快些离去为好。” 众人觉得亦是,他们平安回到灵隐寺。 虽然计划算是圆满成功,但是看到救回来的人皆呆若木鸡,不禁悲伤。 慈悲和尚道:“蛊毒唯有制毒之人可解。” 冯天玉道:“即是如此,那我愿意走一趟。” 慈悲和尚道:“冯少侠武功盖世,去自然最好不过,只是那蓝玉儿性格怪癖,还是希望多加小心。” 冯天玉道:“放心,我会的。” 唐飞剑道:“不如我陪冯兄弟去,也有个照应。” 冯天玉道:“当然好,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唐小妹道:“那我也要去。” 冯天玉道:“当然少不了你。” 唐小妹道:“无双姐姐,你不要也去?” 绿无双道:“不去。” 唐小妹道:“你不去,要是天玉哥哥要是被那个五毒教教主蓝玉儿抓去做压寨相公,那怎么办?” 绿无双闻言眉头一皱,冷哼一声道:“与我何干。” 冯天玉道:“其实她不去也好,免得连累我们。” 绿无双闻言大怒:“你说什么!” 冯天玉道:“我没说什么。” 绿无双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嘲笑我。” 冯天玉道:“我嘲笑你什么了?” 绿无双道:“你嘲笑我怕死。” 冯天玉道:“眀摆的事,怎么说是我嘲笑你呢?” 绿无双气道:“哼,还敢说,好,我决定跟你找蓝玉儿。” 冯天玉道:“你要跟着我,我还让你跟着呢。” 绿无双道:“谁跟着你,我是跟着飞剑哥还有小妹。” 唐小妹道:“没错,绿姐姐是跟我们,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冯天玉无奈:“随你们的便。” 几个后辈吵嘴,青阳子和天成子也看的乐在其中。 就在这时,忽的有一个小沙尼跑了进来,道:“龙施主来了。” 他话一出,众人皆侧目,看向殿外,果然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事情怎么样了?” 冯天玉道:“全都救出来了。” 龙小莲欣喜:“总算没有白费一番功夫。” 冯天玉道:“这次能成功救出众位武林掌门,还离不开龙姑娘的支持。” 龙小莲道:“都是为了对抗满清朝廷,应该的。” 说着,她看出众人心中不悦,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冯天玉将众派武林掌门中了蛊毒的事情告诉了龙小莲,龙小莲大吃一惊。 龙小莲道:“她真的是中了蛊毒?” 冯天玉道:“没错。” 龙小莲道:“若是中了蛊毒,那我倒是有办法解救他们。” 众人大吃一惊,冯天玉道:“你说的是真的?” 龙小莲道:“没错,我与五毒教教主蓝玉儿是朋友,她曾教过我蛊毒的解法。” 想到白莲教与五毒教皆被武林视为邪教,龙小莲和蓝玉儿相识倒不是不可能。 冯天玉道:“那不知他们身上的蛊毒该如何解?” 龙小莲道:“蛊毒有金蚕蛊、蛤蟆蛊、蜈蚣蛊、蜮盎、羊蛊、鱼盅、牛蛊、犬蛊、鸡蛊、鹅蛊、草蛊、菌蛊、虱盅、蝎子蛊、鬼蛊、马蜂蛊、大象蛊、蚂蚁蛊、猪蛊、蜘蛛蛊、鳖蛊、青蛙蛊、服妈蛊、麻雀蛊、乌龟蛊、稻田蛊、树蛊、烦踢蛊、皖螂蛊、挑生蛊、石头蛊、篾片蛊、溶蛊、肿蛊、牛皮蛊、犁头蛊……” 她一口气说出了几十种蛊毒,众人听得耳晕目眩。 冯天玉道:“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复杂的毒。” 龙小莲道:“蛊毒有很多种,每种蛊毒有一种解法。” 冯天玉道:“那不知他们中的是什么蛊毒?” 龙小莲看着傻站着两眼无神的众派掌门,好一会儿道:“他们看起来像是中了蜮盎之毒。” 冯天玉道:“不知有何解法?” 龙小莲道:“这种蜮盎能麻痹人的脑子,只有将里面的蜮虫逼出来,他们才会恢复神志。” 众人听后欣喜。 “那该怎么做?” 龙小莲道:“解这种蛊毒也简单,只要将他们放置在一个密封房间内,再用甘草,当归,黄芪,黄莲,柴胡,白芷这几种草药熏烤他们,不出半个时辰,他们身子里的蜮虫便会爬出来。” 众人听后欣喜,慈恩和尚道:“大部分草药本寺皆有,唯独缺少白芷。” 唐小妹道:“这是草药,杭州那么大,想必一定有的卖才对。” 慈恩和尚道:“没错。” 唐小妹道:“待到天亮,我们再去买白芷。” 就这样,众人闹腾了一夜,都身心疲惫。 待到天色朦朦亮,龙小莲告辞离去,冯天玉也要下山买白芷,便与龙小莲一起下山。 待到山脚下,龙小莲问:“你为何要跟着我?” 冯天玉道:“怎么能说是我跟着你?我只不过是要买白芷,顺便想去看望冒兄。” 龙小莲道:“想不到你还有心。” 两人结伴同行,来到西湖边,但见官兵四处奔走,拿着画像,对着来往的行人。 冯天玉无奈道:“看来我又得扮作乞丐了,他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把脸弄得脏兮兮,还在身上撒了一把土。” 龙小莲看他灰头土脸的样子,不禁想笑。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招还真是管用,一个清秀脱俗,一个灰头土脸似乞丐,两人这样在路上走着,竟是引起了官兵的注意,但是他们不是发现了冯天玉,而是被龙小莲绝色容颜所吸引,也奇怪这两个本不该走在一起的人竟然走在一起。 但是他们似乎公务繁忙,就算对龙小莲有再多的非分之想,也不能让他们停下手中的活。 所以繁忙的官兵没有理会他们两人,就算他们拿着冯天玉的画像,但见此时满是灰尘的面容,也只不过当作是乞丐。 两人很快来到了白莲教在杭州的分舵。 他们敲开门进去,那开门的白莲教弟子道:“不久前官兵上门搜查。” 冯天玉和龙小莲大吃一惊。 龙小莲道:“那怎么样了?” 那弟子道:“幸好所有人都及时钻进了地道中,安然无恙。” 冯天玉和龙小莲松了口气。 他们来到大厅,肖苍松和梅花香正在厅中品茶,见龙小莲带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乞丐回来,不禁奇怪。 “小莲,那人是谁?” 龙小莲道:“连你们也看不出来了?” 肖苍松和梅花香只觉那人眼熟。 冯天玉看出他二人疑惑,道:“看来我这打扮,连二位前辈都瞒住了。” 面容虽不识,但是声音他们却识得,肖苍松笑道:“原来是你小子,怎么变成这付模样。” 冯天玉道:“街上到处都是官兵,不得不易一下容。” 肖苍松道:“原来如此。” 一个女仆端来一盆清水,冯天玉将脸洗干净。 冯天玉道:“冒兄不知怎么样了?” 梅花香道:“他们没事。” 冯天玉暗松一口气。 他来带冒辟疆所在的房间,董小宛依旧在房间里陪着他。 此时冒辟疆已经醒了过来,与董小宛有说有笑,见冯天玉走进房间,道:“冯兄弟。” 冯天玉道:“冯兄看起来心情不错。” 冒辟疆道:“听说昨晚你们救出了被关在青龙山庄的人,所以很是高兴。” 冯天玉道:“没错,我也救了复明社的人。” 冒辟疆闻言更是欢喜,但是面露愁容。 冯天玉道:“冒兄有何不舒服?” 冒辟疆道:“非也,只因没了右手,不知以后如何能再反清复明。” 冯天玉道:“其实反清复明不一定要杀敌明志,只要心里反清复明之志,便是一条好汉。” 冒辟疆闻言深受启发。 “自认为博览群书,文武双全,想不到今天反受教。” 冯天玉道:“指教不敢当。” 不想打搅他俩二人世界,冯天玉离开房间,当他再回到大厅之时,龙小莲正和手下说话,待那几个人离去,冯天玉才走进,问道:“你好像很忙?” 龙小莲道:“我让人去城里收购白芷。” 冯天玉道:“原来如此。” 两个时辰后买白芷的人回来,龙小莲和冯天玉带着一大包白芷回到灵隐寺,然后将中了蛊毒之人,都聚到一个房间内,点燃了所有草药,很快屋里烟雾弥漫,其它人都退出去,关上房门,过了半个时辰之久,便听屋里咳嗽声不绝,接着只听“吱呀”一声响门开,跑出一个人来,却不是丐帮帮主朱兴还有谁。 接着是八仙派掌门,八卦掌掌门,还有赤仙子…… 很快那些受蛊毒蛊惑的人都跑出房间。 “谁放的火,想杀本帮主不是!” 朱兴边咳嗽边骂道。 谁听到这话,都知道朱兴已经恢复过来。 其它人也都咳嗽不停。 不奇怪,被熏了半个时辰,咳嗽不奇怪。 冯天玉道:“不是放火烧你们,是放火救你们,你们应该感激才对。” 朱兴等人被蛊毒蛊惑,之前发生的事都不记得,但是他们还是清楚被清兵所抓,眼下看到众武林义士围绕在周围,自然是知道他们救了自己。 朱兴恭手道:“本帮主多谢各位相助。” 慈恩和尚道:“朱帮主又何必客气。” 朱兴道:“连慈恩和尚你也来救我了?” 慈恩和尚道:“我看你是熏晕了头了,你现在在灵隐寺呢。” 灵隐寺,朱兴惊道:“怎么可能?不是在泉州大牢?怎么会到了灵隐寺。” 冯天玉道:“你们被蛊毒迷惑,所以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不记得不奇怪。” 朱兴道:“那就不管他了,不知道准备好米饭没有,感觉饿得慌。” 慈恩道:“自然是有,早已准备好饭菜。” 众人齐聚饭堂,但见桌子上摆放满酒菜,鸡鸭鱼肉,色香味俱全。 众人看得口水飞流。 朱兴擦了擦唇边口水问:“慈恩,灵隐寺什么时候改开饭馆了?弄那么多荤菜。” 慈恩道:“非灵隐寺开饭馆,只是因为大家得解救,这一阵辛苦,所以大胆破一次规矩,弄了些酒菜,犒劳一下大家。” 他话没说完,大家早已找位置坐下,喝酒吃肉划拳,慈恩见状,唯有苦笑。 喝酒罢,赤仙子忽的惊声道:“是魔教教主龙小莲!” 说着他把剑向龙小莲刺去。 但是他剑才刺出一半,青阳子已挥出真武剑挡架住。 发现挡住他的人是青阳子,赤仙子大吃一惊。 “师兄,为何阻我?” 青阳子道:“这次解救各派掌门,亦得白莲教相助,特别是龙教主功不可没,师弟这番出手,不但非惩恶扬善,伸张正义,反而不仁不义,被江湖人所耻笑。” 赤仙子难以置信,道:“那魔女怎么可能救我们,我不信。” 慈恩和尚道:“青阳子掌门说的没错,龙教主做的一切大家都有目共睹。” 朱兴道:“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敬重慈恩大师还有青阳子道长,二位都这么说,想来龙教主对我等有恩,先敬一杯。” 其它人也起身举杯,龙小莲举杯回礼。 赤仙子见状,知道再寻衅下去也无可奈何,收回剑冷哼一声,离席而去。 青阳子道:“这次能解救出大家,最重要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冯天玉小兄弟。” 众人皆看向冯天玉,面露敬佩神色。 冯天玉道:“不敢当。” 青阳子道:“这次武林大会出现了意外,有清兵捣乱,使得武林损失了不少高手。” 众人闻言皆是叹息。 青阳子接着道:“武林大会没有选出武林盟主,所以我们应该推选出一位盟主,带领大家抗清。” 众人皆同意点了点头。 青阳子道:“这次解救各派掌门,这位冯小兄弟年纪轻轻,却是力挽狂澜,救大家于为难之际,而且冯兄弟是曾经江湖第一高手东方无我的徒弟,我觉得由他带领大家抗清如何?” 众人闻言皆是叫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二章 弃明投清 “若是大家没有异议,那盟主之位便由冯小兄弟做。” 冯天玉急道:“不可,在下年纪轻轻,何德何能担得起武林盟主之位。” 朱兴笑道:“不行也得行,这盟主之位非小兄弟莫属不可。” 众人齐声附和。 唐小妹道:“冯天玉年纪轻轻,有勇有谋,武功盖世,现在义军正缺少像你这样的英雄领袖,你做盟主众望所归,不必推持。” 众人皆点头称是。 朱兴道:“连一个女子都这么说,你若再推辞,那就不尽人意了。” 冯天玉汗颜,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推持不恭了。” 众人皆向冯天玉敬酒道贺,冯天玉一一喝下。 待喝完所有人敬的酒,他已有些朦胧醉意。 这一场酒,直喝到深夜,众人东倒西歪。 但是黑暗中有两个人并未喝醉,一个是赵天罡,还有一个是赤仙子,两人皆没有喝醉,此时在灵隐寺外的山林中。 赤仙子道:“让冯天玉做武林盟主,我打死也不服。” 赵天罡道:“那师叔打算怎么做?” 赤仙子道:“他们竟与魔教勾结,已入魔太深,为了武林正义,必须将灵隐寺中的人都消灭掉。” 赵天罡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那都是寺中武林各大门派的掌门,皆是武林绝顶高手,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么多人。” 赤仙子道:“这还不容易,我把他们告知官府,他们自然便会来围剿这些人。” 赵天罡更是大吃一惊。 赤仙子道:“这话只对你一个人说,你可千万不许泄露出去,不然……。” 赵天罡自然领会他话里意思,点了点头。 赤仙子道:“很好,现在他们都已经喝醉,我这就去通知官府,你留在寺中观察,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便通知我。” “明白。” 赤仙子点头下山去。 赵天罡按照赤仙子所言,回到寺中,可刚进寺,便听有人叫唤。 他吓得一跳,但见朦胧夜色中看到有一个人坐在寺内一棵古树上。 赵天罡道:“什么人?” 但听那人道:“泥鳅,是我。” “阿毛。” 赵天罡惊叫道。 没错,那人便是冯天玉。 冯天玉从树上跃下,道:“这么晚,你到那里去了?” 赵天罡道:“吃饱肚子撑着,出去走走。” “真的?” 赵天罡道:“阿毛当上武林盟主,现在也要管我了?” 冯天玉道:“怎么会?我不过问问,毕竟你我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算是亲人。” 赵天罡道:“我还以为你当上武林盟主,便不认我了。” 冯天玉道:“怎么会?我怎么会不认得你。” 赵天罡道:“你现在是武林盟主,应该想想找到杀父之仇才对。” 提起杀父之仇,冯天玉一阵难过,道:“你不必担心,我已经知道杀死全村子的人是谁?” 赵天罡惊喜,他无时无刻不想报仇,眼下知道仇人是谁,急问道:“那人是谁在哪?” 冯天玉道:“告诉你也无妨,他是满清朝廷的人,此刻正在杭州城里领兵抓我们呢,等有机会,我便取他性命。” 赵天罡闻言大吃一惊,杀亲仇人就是官府的人,那若是赤仙子带清兵杀来,自己岂不是助纣为虐? 考虑再三后,便将赤仙子勾结官府的事情告诉冯天玉。 冯天玉听后大吃一惊,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 赵天罡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冯天玉道:“岂会不相信,只是难以置信他会这么做。” 赵天罡道:“话我已经说了,要怎么做就是你的事了。” 冯天玉道:“好,我去与大家商量一下。” 此时所有人都伶仃大醉,要叫醒他们谈何容易,幸好冯天玉想起了唐小妹的醒酒鼻烟壶。 他去摸探,果然找到,依次将烟壶递到他们鼻下。 很快那些本沉醉的武林高手,皆醒了过来,敲了敲疼痛的头,唐小妹道:“发生了什么事?” 冯天玉道:“我用你的醒酒鼻烟壶将大家都弄醒了过来。” 朱兴不高兴道:“我好容易大醉一场,你却把我们弄醒做甚?” 所有人都疑惑。 冯天玉将赵天罡所说的事情告诉了众人。 众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 青阳子更是难以置信。 “怎么会,我师弟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冯天玉道:“是不是过会便知,现在我们不得不防。” 朱兴道:“既然奉你为武林盟主,那自然尊你的号令,我们听你的便是。” 众人皆称是。 冯天玉道:“那大家快藏起来。” 所有人都涌进灵隐寺密室藏身,唯剩慈恩和尚。 过不多时,只见寺外火光冲天,接着有沉重敲门声响起。 小沙尼去打开了门,但见有官兵如潮水般一涌而进,将他冲倒在地。 慈恩和尚道:“你们三更半夜,为何擅闯本寺?” 为首的是成须鹤和北寒雪等一众高手。 成须鹤道:“收到举报,说你们灵隐寺里私藏反贼,特来捉拿。” 慈恩和尚道:“哪里有,本寺只有虔诚修佛的僧人,岂会有那些闲杂人等,只怕是弄错了。” 成须鹤道:“有没有,找了才知道。” 他令官兵搜查,好一会儿,所有官兵都回来,皆没有找到可疑之人。 成须鹤面容扭曲。 慈恩道:“想必是有人假传情报,令你白走一趟。” “想来是如此,打搅贵寺抱歉得很。” 慈恩和尚道:“只要还本寺清白,倒也无妨。” “既然无事,便告辞。” 成须鹤领着一干人等下了山。 慈恩令小沙尼暗暗跟在后面,好一会儿小沙尼回来禀报人皆退离灵隐山。 慈恩暗松一口气,令小沙尼继续监视寺外动静。 这时一个人匆匆跑进寺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慈恩借火光一看,知是赤仙子,想到那些官兵正是他引来的,不禁心里暗暗警戒。 “那些官兵不知听到什么风声,来寺里搜查。” 赤仙子惊道:“那大家岂不是被发现?” 慈恩和尚道:“倒也没有,幸好大家早已离去,是以免了这一劫。” “离去?他们岂不是喝醉?却如何离去?” 慈恩笑道:“众位义士皆是江湖好汉,酒量大得紧,他们岂会醉倒,后面都醒了过来。” 赤仙子暗骂赵天罡没有给他通风报信,问道:“那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 慈恩道:“他们趁着酒兴打算攻打将军府。” “攻打将军府!”赤仙子吓了一跳。 “没错。” 赤仙子急忙往外跑去。 “道兄这是何往?”赤仙子一溜烟没影,慈恩和尚摇头苦笑。 他走去密室,里面众义士正在焦急的等待,见慈恩打开密室,急得出来询问:“怎么样?” “一切还好,如是再玩半刻钟,大家便会被一网打尽已。” 众人暗暗心惊,皆向冯天玉言谢,冯天玉道:“这还得多亏这位武当弟子赵兄不与赤仙子同流合污,才让大家躲过一劫。” 众人又向赵天罡言谢,提到赤仙子,皆恨得牙痒痒。 “想不到赤仙子道长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我们要杀了他。” “只怕他现在早跑了。” 众人七嘴八舌表达不满与愤恨之情。 青阳子闻言不禁害怕。 慈恩道:“方才赤仙子道兄倒是回来过。” 朱兴闻言怒道:“他还敢回来。” 慈恩和尚道:“他回来是来打听消息来了,我骗他你们去打将军府,他才慌忙离去。” 唐小妹道:“果然是叛徒。” 冯天玉道:“不管如何,这灵隐寺非久待之地,还是想想脱身之计为好。” 绿无双道:“可是现在该往哪去?” 冯天玉道:“想来那赤仙子被骗,一定会带着成须鹤他们去解救将军府,我们趁机转移出去,至于去哪……” 说到这冯天玉也头疼,毕竟到处都是官兵在搜查他们。 龙小莲道:“如果不介意,可到我白莲教的庄子。” 冯天玉道:“若是如此最好不过,现在由我和龙姑娘在前探路,其它人快紧跟在后。” 安排罢,冯天玉和龙小莲出了寺院下了山,一路查探是否有人,其它人相隔十丈远,也不知为何,今晚的巡逻官兵少的稀奇,冯天玉等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回到白莲教的庄子。 成功转移,众人欣喜。 大厅,肖苍松和梅花香迎接众人。 他们曾是敌人,但是此时化干戈为玉帛,不免感到亲切。 龙小莲便要给众人安排住处,忽听有白莲教弟子跑来报曰:“官府官兵将庄子包围住了。”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 冯天玉道:“怪不得今天巡逻的兵变得少了,想来是成须鹤故意将兵支走,然后现在来个瓮中捉鳖。” 众人脸色一惊,唐小妹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冯天玉道:“杀出去。” 才说着,庄外有飞箭射入,似雨滴一般射来,众人惊呼,出手将射来的箭击飞,其中有几个武艺不精的人被箭射中,惨呼死去。 形势严峻,箭势密集,冯天玉急道:“快躲进里面房子里去。” 众人边撤退,边出手击落射向他们的箭,直到后堂,这才躲开了连绵不断的箭雨。 只是虽然躲过箭雨,但是若是清兵此时杀进来,他们也不能出手阻挡。 众人暗暗焦急。 但听前厅喊杀声震天,能感觉到清兵杀入。 龙小莲道:“看来我们只有从地道离去。” 众人好奇,冯天玉问:“什么地道?” 龙小莲道:“这是为了预防不测,先前挖的一条通向城外的地道。” 众人闻言皆喜。 冯天玉道:“那就麻烦龙姑娘将他们带离去,我留下断后。” 龙小莲道:“我也要断后。” 冯天玉道:“那谁将大家带出去?” 龙小莲道:“松梅两位便可。” 她令肖苍松和梅花香带着众人离去,和冯天玉断后。 众人离去,唯剩二人。 此时清兵挥刀涌了进来,冯天玉和龙小莲将涌进后院的清兵连连击退。 任凭清兵似潮水般一波一波涌来,他们却如定海神针一般,守住门口不动。 如此一刻钟功夫,清兵渐渐稀少,门口也被清兵尸体堵住,冯天玉道:“现在龙姑娘快走吧。” 龙小莲道:“一起走。” 冯天玉道:“你先走,一会儿便来。” 龙小莲咬了咬牙,道:“密道入口在冒辟疆房间的床底下。”说完离去。 冯天玉等了一会儿,确定龙小莲已入洞,便要离去,忽的从屋瓦上落下数道人影将他包围住。 北寒雪,李三笑,关东四怪,吴应熊,赤仙子还有青帮帮主范文程,看着眼前几张面熟的面容,冯天玉笑道:“几位又见面了。” 北寒雪道:“想不到你中了我的寒冰掌,现在竟然没有被冷死。” 冯天玉道:“什么破掌,我喝了一壶烧刀子酒就解掉了。” 北寒雪道:“只怕不是松梅夫妇,你” 北寒雪道:“想不到人都逃去,你还敢留下来。” 冯天玉道:“当然,我知道几位在等我,所以我留了下来。” 北寒雪道:“那你就是提着灯笼上茅厕,找死。” 说着八人齐地出手向冯天玉攻去。 冯天玉亦出手挡架,但是八个高手,他如何抵挡得住?是以过了几十招,便有心无力,手忙脚乱,直到吴应熊寻得一个空当,一掌击在冯天玉胸口,冯天玉被击飞丈远。 赤仙子用剑抵在冯天玉脖子上。 “冯天玉,你的死期到了。” 他便要出手杀了冯天玉,冯天玉急道:“难道你们不想找那满清皇帝?” 众人听得大吃一惊,范文程一把拉住赤仙子,问:“皇上在哪?” 冯天玉道:“说也说不清楚,唯有带你们去找。” 虽然知道冯天玉诡计多端,但是还是相信他。 “可别耍什么花样。” 冯天玉道:“怎么会。” 他们点了冯天玉的穴道,提到成须鹤面前。 赤仙子道:“他知道皇帝的下落,我们应不应该告诉将军?” 成须鹤道:“那自然不成,若是让他们寻到皇帝,功劳是他们的,所以还是我们自己去找为好。” 他问冯天玉道:“皇帝被关在哪?” 冯天玉道:“在城外,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是能若是带我出城,一定能找到。”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三章 品酒 天大亮,成须鹤等人将冯天玉带到城外,在他的指引下,来到一片树林中。 “皇上在哪?”成须鹤问。 冯天玉道:“我对这片树林没有印象,需要多走走才行。” 无奈,他们又跟着冯天玉在树林里四处乱转,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越来越怀疑冯天玉是在耍他们,成须鹤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冯天玉笑道:“着什么急,去前面看看再说。” “就随你最后一次,若是再找不到,就杀了你。” 他们押着冯天玉继续往前走,走了约半个时辰,忽听有山崩地裂的潮水声传来。 冯天玉暗想前面应该便是钱塘江才对。 这时他忽的停住,道:“有了。” 成须鹤等人齐地顿住,问:“在哪?” 冯天玉道:“就在前面钱塘江边。” 成须鹤等人半信半疑,但是忙活了半天听到了线索还是胜过于无。 他们押着冯天玉到钱塘江畔,四处望去,哪里看到有什么人影,只道又被冯天玉所骗,怒道:“你敢欺骗我们。” 冯天玉道:“哪里,我怎么会欺骗你们。” 成须鹤道:“没有,那皇帝在哪?” 冯天玉道:“就被我捆在江水中,不信你去看看。” 成须鹤半信半疑,令关东四怪去察看,但是茫茫江水,浪潮涌动,哪里看到什么人影。 柳三娘道:“你骗我们,哪里有什么人。” 冯天玉道:“只怕你们的眼睛已经被猪油蒙住。” 李鹤道:“胡说,俺们的眼睛明亮着呢,不然你自个瞧去。” 冯天玉道:“让我到江边,我指给你们瞧瞧。” 成须鹤押着冯天玉来到江边,道:“快说,在哪?” 冯天玉道:“就在那里,你们那么多人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到。” 成须鹤等人闻言,皆往潮水看去,但是只见江水滚滚,哪里看到有什么人影。 “在哪,怎么没有看到。” 冯天玉道:“那么清楚,你们看不到,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成须鹤等人又瞧了几遍,江潮汹涌,依旧没有看到有人影。 “你敢骗我们。” 冯天玉一脸无辜,道:“真是冤枉,人明明在那里,你们看不到,却赖我骗你们,真是冤枉,你们杀了我好了。” 看冯天玉一脸无辜的样子,成须鹤等人将信将疑,道:“你指给我们看。” 冯天玉道:“我上半身被你点了穴道,如何指给你看。” 无奈,成须鹤将剑顶在冯天玉后心,范文程解开了他的穴道。 “现在指给我们看,若是没有,就一剑刺穿你的心。” 冯天玉自然知道他没指出来是什么下场。 他又往江边走了两步,还差半步便会摔下江水中。 成须鹤等人疑惑不解,柳三娘道:“该不会指不出来,想跳水自杀吧。” 冯天玉道:“我年纪轻轻,怎么会舍得自杀。” 的确,这江堤高三丈,江水汹涌,若是跳下去,必然会被卷入深海中,令人望而生畏。 料定冯天玉不敢自杀,是以没有在意,就算自杀也无所谓。 保持着一剑穿心的距离,成须鹤道:“怎么样?找到没有?” 冯天玉道:“那就是。” 众人顺着他的手看去,但是哪里有人。 成须鹤道:“怎么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冯天玉道:“那你们再多看几遍呗。” 众人细看,这时一个浪花打来,拍在堤上,溅起水花丈高,又落下,溅到每个人身上,包括眼睛,成须鹤被水花溅到眼睛,不禁闭上眼。 等他在睁开眼睛之时,发现在他剑下的冯天玉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冯天玉到哪里去了?” 北寒雪道:“他跳入江水里去了。” 成须鹤往钱塘江看去,但见江水汹涌,足以吞没楼宇,哪里能见到冯天玉的影子。 此时临近八月十五,正是钱塘江大潮起伏。 在这汹涌的潮水中,料定冯天玉难以活命,成须鹤冷哼一声道:“想不到这小子竟然自寻死路,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吴应熊道:“那皇帝的下落怎么办?” 成须鹤道:“那皇帝不一定在他手中,不然他怎么会宁愿选择去死,也不交出皇帝,定然是在时敬迁手里,那一日我亲眼看到他把皇帝带走。” “那我们现在去找时敬迁要皇帝罗?” “没错。” 几人很快离去。 钱塘江畔无人影,唯有海鸟飞过,江水浪潮翻滚,击出雷鸣般的声响。 冯天玉的确跳进了江水里,但是他昔日东方无我曾教他闭气功夫,是以他能在水里闭气三个时辰都无妨,只是江水汹涌,天地的力量又岂是人力所能战胜。 是以冯天玉一跳入江水中便被卷入江底。与江面相比,江底更安宁,冯天玉在水底潜行,也不知游了多久,游了多远,只觉有些气闷,便浮上江面。 可是浮出水面那一刻,他惊呆住了,此时他离岸很是遥远,足有十数里远,而眼前江面辽阔,想来方才他是朝东游,游到了海里。正当他想向岸游去,忽有一条小船向他靠来。 冯天玉想现在离岸十数里,要是游到岸,只怕要费好大一番劲,倒不如上那条船,让船主人载他一程。 待船靠近,只见小舟上是一个面容俊美,衣着华丽的少年公子。 “阁下可是落水了?” 那少年公子询问。 冯天玉道:“我怎么可能落水,我在水里长大的,不过在游泳罢了。” 那少年听后一脸崇敬,道:“此离岸十数公里,你竟是游到了这里!” 冯天玉道:“这有什么,我还能倒着游回去也不费劲。” 那少年道:“方才在远处见水里突然冒出个头来,只道有人落水,特来相救,未想阁下不过是在游泳罢了。” 冯天玉道:“虽然不需要你的船,但是需要你船上的酒,喝上一口酒,我便能游几十里不是问题。” 那少年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船上有酒?” 冯天玉道:“实不相瞒,我平生喝酒无数,所以哪里有酒,就算埋三丈深,我也能闻出味来。” 那少年道:“既然如此,那请壮士到船上喝一杯。” 冯天玉道:“你不说我也会。” 他爬上了船,脱去湿漉漉的上衣,铺在船篷上晾晒,然后走进船篷里。 船篷里有一张矮桌,那白俊少年坐在一旁准备好了三壶酒,两只杯子是美玉制成,晶莹剔透。 冯天玉对面坐下,那少年立即倒了一杯酒递与冯天玉。 冯天玉一饮而尽,只觉喝进肚子,似有一把火在肚子里燃烧,立时汗水不停从身上冒出。 “烧刀子酒,刚好方才泡在水里凉的紧,来一杯正合适。” 那少年听后面露敬佩之色。 “阁下果然是懂酒之人,再喝一杯。” 他又给冯天玉倒了杯酒,但见酒水显橙色,透明澄澈,纯净可爱,使人赏心悦目。 他端起一饮而尽,但觉酒有甜味、酸味、苦味、辛味、鲜味、涩味,六种味道,这六种味和谐地融合,令酒醇厚甘鲜,回味无穷。 冯天玉赞道:“陈年女儿红,好酒。” 那少年道:“阁下真是懂酒之人。” 他又换一壶酒倒了一杯,冯天玉拿来一饮而尽,冯天玉饮后只觉味道很是熟悉,便似老朋友一般。 “这是我平生喜爱喝的杜康酒,如果没猜错,这酒有百年了。” 那少年鼓掌赞道:“壮士果然是懂酒之人。” 冯天玉对杜康酒甚是喜爱,当下抓起那酒壶便往嘴里灌。 不一会儿便将一壶酒喝的一干二净。 他脸色微晕,道:“喝着杜康酒,不禁想起刘伶来。” 那少年道:“没错,相传,在很早很早以前,陕西白水县有个杜康村,村头有一口泉水,甘甜醇美,净无一尘。泉旁有户人家,老头儿姓杜名康,老头和老伴,就象那口甘泉一样,性情温和。心地善良,是个远近闻名的好人。 老两口儿,无田无地,就靠着那口泉水酿酒度日。他们清晨汲水,整日价精心酿造。每月只酿得醇酒三坛。他们酿造的酒胜过王母娘娘蟠桃会上的琼浆玉液。传说有什么”竹叶青”、”状元红”,但最醇美的要算”千日醉”了。那”千日醉”,真是:开坛三家醉,泛杯十里香。饮此酒者,不过三杯,就要醉倒。一醉就是一千日。好酒得有个好价钱。杜老头儿在酒馆墙上题了一首诗:一壶黄酒三百两;一壶烧酒换江山。君子但饮三杯酒,不醉三年不要钱。 在一个百争妍的三月天,杜老头儿因有事,需要外出三天,临行时,他对老伴儿道:”若要有人来饮高酒,须得留下姓名和地址,以便讨要酒钱。” 嘱咐完,就出门去了。 大约日将午时,从门外走来一位面净衣洁、举止温文的半老头儿,便是刘伶,原是江南人。因为仕途坎坷,就和妻儿来到这陕西白水县,置了几亩田产度日。 刘伶有一个志趣和嗜好,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抱杯读经典,饮酒着文章。”他每日以酒为友,以酒为乐,还专门写过一篇《酒德颂》的文章。 他闲暇无事,就独自一个人到郊外来踏青,这下可剌醒了他那肚里的”酒虫子”。他就迎着酒香,一路跑到泉边酒家。 刘伶一踏进门,就看到粉壁墙上那首既象价目表,又象酒告示的诗,不由得嗤之以鼻。心想:什么高酒,这样夸口。随即往桌旁一坐,呼唤:”酒家,拿酒来!”杜老媪走出来一看,是个陌生人,忙问:”客人,吃酒吗?”刘伶见是个老媪,就笑了笑,道:”嫂夫人我是来吃酒的,却要高酒。”杜老媪问明姓名、住址,就给捧来了”千日醉”。 刘伶接到酒后,一股浓烈的酒香直扑鼻腔,先就一阵欢喜。杜老媪一看,刘伶醉了,就唤来酒二,把刘伶送回家去。 刘伶回到家里,妻子一见,知道又醉了,和往日一样,忙去侍候。刘伶高枕在榻上,自觉这一醉不同往日就对妻嘱咐:”人生总有个到头的一天,只要死得痛快,也就瞑目了。我们夫妻了一生,我死后,你就把我埋在咱那酒缸旁。在世我爱吃酒,死后我还要醉倒在九泉。” 说完,就渐渐地死去…… 刘伶叫酒魇死了,刘妻怎么能不痛伤呢?她痛痛地哭了一场,看着把丈夫埋葬了。但是,没有埋在酒缸旁,而是埋在了城南的一眼清泉旁。 三天过后,杜老头回到家里,知道了在他走后的那天,安宿庄有个叫刘伶的先生,来到酒馆,吃了”千日醉”。于是他取来帐簿,清清楚楚地记下了日期、姓名和村名。他还亲自到安宿庄走了一趟,知道人已”死”了,也埋葬了,就把此事搁下了。 月缺了,又圆了。每到月圆的时候,杜老头儿就在刘伶的名下,画上一个形似月轮的圆圈圈。等画到三十四个圈圈时,杜老头儿掐指一算,刘伶已到酒醒之日。于是,他就准备去刨墓、讨帐。 杜老头儿来到刘伶家里,对刘妻道:”刘先生吃酒千日醉,已到了酒醒之时。” 刘妻没有听完,就感伤地道:”老公,你何必这样说。人死哪会复生?” 杜老头儿忙解释:”刘先生吃的是‘千日醉’。是醉,不是死。” 刘妻略带愠色地道:”老公造的酒又不是王母娘娘蟠桃会上的仙酒,哪有一醉千日复醒的?一棵树儿死掉,只有一天天的腐朽下去,哪有再生之理?”杜老头儿劝不醒刘妻,就闷闷地走了出来,他一路想:刘伶的妻子不知道酒的奥秘,不愿意刨墓。我去刨吗,必然会引起误会,落人偷刨人家坟墓的坏名。若是不刨,刘伶到时间酒醒后,必然会因为憋闷而真的死去。这如何是好?他边走边想,想着想着,眉头渐渐地展开了,头儿也抬起来了,急急地走回酒馆。 天黑了,人静了。在头更鼓打过后,杜老头儿偕同酒二,掮上镢头。铁锨,出了酒馆,向刘伶坟上走去。 两人来到坟墓前,就动手刨起来。刨呀,刨呀,真刨到三更过后,才露出花棺。两人一见花棺,欣喜非常,就忙去橇棺盖。棺盖揭开后,一股子浓郁的酒气,直冲上来,立即就把酒二冲倒了。杜老头儿一见,对酒二说:”你这一醉,也少不了千日。” 随即把酒二送出墓穴。杜老头儿回到棺材前。见刘伶已坐起来了!情不自禁地道:”啊,让先生已经醒过来了!” 刘伶听到有人说话,睁开惺忪的双眼,借着月光仔细地一看,嗯!自己怎么坐在土坑的棺木里,莫非自己已经死掉了?再一细看,面前站着一位素不相识的老公。于是,他迷惑不解地问:”我是死掉了,还是做梦?” 杜老头儿哈哈大笑,说:”刘先生是吃了‘千日醉’,酒后复苏的。”刘伶忙问:”老公是谁?” “我叫杜康,是来讨要酒钱的。”一句话说的刘伶恍然大悟,忙起身作揖施礼。 东方发白,晨曦飞起的时候,刘伶偕同杜老头儿,回到家门前。叩开门,妻子一见,不由得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她惊疑地盯着三年未见的丈夫,说不出话来,刘伶和杜老头儿一看。相视而笑。 刘伶忙对妻子道:”是杜兄救我复生,快过来谢过杜兄。” 妻子一听,惊喜得泪花扑簌簌地顺脸直流。她连忙对杜老头儿深深地拜了再拜,还说:”杜老公可是个大恩人。” 刘伶偕同杜老头儿,走进家门,把他让在上位上。刘妻连忙取来清茶,亲手捧给杜老头儿。于是两个论酒说酿,促膝相谈,直谈了三天三夜,还是不忍分离。后来,刘伶搜寻完家财,凑齐了酒钱,双手捧给杜老头儿。 杜康接钱在手,抚了又抚,叹息地说:”银钱可以通天地,利万事;也可以黑人心,绝亲友,伤骨肉。我不是为讨钱而来,是为了寻觅同道而来,老弟你就跟我走吧!” 于是,两人出得刘伶的家门,携手并肩,有说有笑地向南去了。 从那天起,当地再也没有人看见过杜康、刘伶。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四 梦境 冯天玉听完故事,笑道:“这故事我倒是听说过,不过刘伶只喝了几杯酒,而我几十杯也不见得醉。” 那少年道:“我不信。” 冯天玉道:“你不信也没有办法,只是就一壶酒,不来两坛我也干得起。” 那少年道:“壮士要喝倒也容易,我的船上还有几坛酒,只要壮士喝得下,我可以给你拿去喝。” 冯天玉闻言欣喜,道:“快拿来尝尝。” 少年从船尾取来一酒坛子,冯天玉接过,只觉酒坛子很重,足有十斤重。 那少年道:“这是一坛窖藏两百年的陈年杜康,世间少有。” 闻言,冯天玉掀开泥封,盖子一拿走,便有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 “果然是陈年两百年的杜康酒。” 他舔了舔舌头,端起坛子咕噜咕噜喝起来,也不停下,一鼓作气,很快就将整坛酒喝的一干二净,一滴不剩。 待将酒坛子放下,那少年拍掌赞道:“壮士好酒量。” 一坛酒喝下,冯天玉此时面红耳赤,当下酒气上涌打了两个嗝,然后只觉眼前不停晃动,接着便一头倒在船板上,不省人事。 “这是哪里?少年到哪里去了。”冯天玉从云雾遮掩的地上爬起来,看着周围的世界,只见烟雾缭绕,云雾行走,琼楼玉宇,金碧辉煌。 他正茫然间,便有龙凤车辇,腾云驾雾,在他身边停下。 车上有一个金甲战士,生的虎背熊腰,对冯天玉道:“你可是帅哥?” 声如春雷轰鸣。冯天玉想了想,然后揉了揉鼻子笑道:“我的确是帅哥,虽然不敢保证永远最帅,但现在最帅还是可以保证的。” 那金甲战士道:“好,那快上车辇。” 冯天玉道:“你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上你的车辇?” 那金甲战士道:“我是天庭的金甲战神,奉玉帝令,请你去参加蟠桃会。” “蟠桃会?” 这冯天玉可乐了:“你是说你是神仙罗。” “我说过我是金甲战神。” “我不信。” “信不信,上了龙凤车辇,到了瑶池便知。” “不去。”冯天玉才不相信什么神怪之事,是以铁定眼前之人定是假的。 那金甲战神急道:“蟠桃会很快便要开始,你如何才肯相信?” 冯天玉笑道:“你若真是神仙,便有法力,就请你施法把我弄上车辇不就行了。” 那金甲战神道:“好,我便让你见识。” 他嘴上念动咒语,手出指指向冯天玉,冯天玉便轻飘飘升起,然后向车辇飘去,不偏不倚落在车座上。 “坐好了。”那金甲战神提醒一声,手持金鞭挥打龙凤,车辇便似鸿毛般在云雾中奔驰。 坐在车辇上的冯天玉,顿时傻眼,他未想到世上竟有神仙,而且自己现在还遇到了,更不必说这金甲战神要带他去瑶池赴蟠桃会。 这蟠桃会他自然听说书人提过:吃的龙肝凤髓,千年开花,千年结果的仙桃,世间难得一见的珍馐美酒佳酿。 有天仙,地仙,金仙,西天神佛各路齐欢庆。更有仙女抚琴奏乐飞舞助兴,仙音缭绕,余音绕梁,好个蟠桃盛会。 想得出奇,忽听金甲战神雷鸣般的声音响起:“瑶池已到,请下车辇。” 冯天玉回神,发现龙凤车辇停在一楼宇前,楼宇金门大开,门上金匾金光闪闪写着“瑶池”二字。 他小心翼翼下了车,脚似踩在棉花上。 “你是说我要进去那大门?” “没错,会有人带你去的。” 他吆喝一声,龙凤飞舞,拉着金制车辇,腾云驾雾远去。 “莫名其妙。” 一切太突然,冯天玉不禁想到这个词,他朝那瑶池门口走去。 门边有两个金甲战神分列两边,看模样却比方才那赶车的魁梧的不少,他们一人持着长杆金瓜锤,一人手持金斧,分列两边。 两人虎目远视,任冯天玉走近,也不理会。 冯天玉小心翼翼走近,眼看便要跨步走过门槛,忽两个金甲战神武器劈下,挡在冯天玉面前,惊的他跳开丈远。 手持金斧的金甲战神道:“你是何人,竟敢闯瑶池。” 冯天玉道:“你以为我想来,我是被人请来参加蟠桃会。” “请你参加蟠桃会?”两个金甲战神看着这个凡人,大笑起来。 “你若是能参加蟠桃会,我们两个就不用守在这里了。” 冯天玉道:“我怎么知道,反正那驾车的金甲士送我到这里。” 那持金瓜锤的金甲战神道:“即是如此,你报上你的名字,我进去通报一声,若是允你进去,你再进去。” “好,我叫冯天玉。你快去通报一下。” “冯天玉?”两个金甲战神大笑起来。 冯天玉奇道:“你们又笑什么?” “原来你便是冯天玉,王母娘娘曾嘱咐过我们,你若来了,便尽管放你进去。” 冯天玉笑道:“即是这样,那我就进去了。” 那金斧战神道:“出来时别忘了给我们带壶好酒。” “一定,一定。” 两个金甲战神齐地拿开挡在门口的斧锤,冯天玉急忙走进门。 只见门后是一条玉石铺设雕塑的长廊,蜿蜒曲折如银蛇,云雾遮掩望不到尽头,不知会通向何方。 冯天玉顺着长廊走,破除迷雾,很快便听到有乐声传来。 想来离瑶池不远了,冯天玉急加快脚步。 走着,走着,走得急,加上前方云雾遮掩,瞧不清,未想到迎面走来几个女子,冯天玉差点与她们撞个正着,虽然冯天玉及时停住身子,倒吓得那些女子花容失色。 “什么人,这么不长眼睛?”冯天玉见她们粉黛玉妆,身披轻纱,简直赛西施,赛昭君,赛嫦娥!竟是看痴,喃喃道:“我叫冯天玉,请多指教。” 那些女子见冯天玉憨样,都抿嘴笑出声来。 “冯天玉?不知是哪路神仙?” 冯天玉笑道:“我是地下老牛山老牛坡老牛洞的冯天玉老仙,现在已经有万岁,人人见我皆称万岁爷。” 那些女子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不知道。” “我没听说过” 冯天玉笑道:“我在洞府睡了上千年,现在方醒过来,这一醒来便收到了王母蟠桃会的邀请,这便赶来,想不到迷路了,差点冲撞了几位仙子。” “你竟然几千岁了,真看不出来。” “你睡了上千年,一千年前我们还没开花呢。” 冯天玉道:“原来你们是花仙子。” “仙子不敢当。” 冯天玉道:“不知仙子可否带本仙到瑶池。” “当然可以,我们正要将从桃园采摘的仙桃送到瑶池。”让仙女先行,冯天玉跟在身后。 走了一会儿,乐曲声越来越近。很快,他们走到一水池中央,只见有几排桌子各路神仙坐在桌旁,桌上摆着各种美味佳肴,冯天玉随仙子走进来,惹得各路神仙都注视着他。 瑶池中央有一高台,上面坐着王母和玉帝,居高临下,见到冯天玉,玉帝问道:“花仙子,那年轻男子是何人?” 那些花仙子一听,报道:“陛下,此人自称是冯天玉老仙。” “冯天玉老仙?”四路神仙都满是疑惑,仔细回想,皆摇头不识。 玉帝自然也不识得,便问道:“哪位仙家知道冯天玉老仙是哪路神仙?” 在座神仙都摇头不知。玉帝问冯天玉:“你自称自己是冯天玉老仙,但查无此人,不知你可入了仙籍?” 冯天玉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想来你是地仙,如今到上天界蟠桃会可受邀请?” 冯天玉道:“我也不知道,我迷迷糊糊醒来,却被金甲战神带到这里,说王母娘娘请我参加蟠桃会。” 玉帝对坐在一旁的王母道:“你可是邀请了此人参加蟠桃会?” 王母摇了摇头道:“此次蟠桃会,地仙中我只请了蓬莱八仙,华山老母等众地仙,却未听说过冯天玉老仙。” 这时,太白金星也禀道:“回玉帝,我查过仙籍,并无冯天玉老仙此路仙家。” 玉帝一听,拍桌怒道:“大胆,竟敢假装地仙,擅闯瑶池,金甲战神何在。” 玉帝一声令下,不知从何处冒出数十个身披金甲金盔的天兵,手持金枪,将冯天玉团团围住。 冯天玉急道:“玉帝可是你派金甲士乘龙凤车辇载我来此,怎么此刻又不识得我?” 玉帝道:“好你个凡人,竟敢口出狂言,金甲士,将他拿下。” 他话一出,几十个金甲士金枪齐刺出,冯天玉身子一跃三丈高,那些金甲士刺了个空,冯天玉身子一翻,跃过金甲士,双手连连出掌,击在金甲士身上,便是连连惨叫,金甲士被击倒在地,惨叫不止。 冯天玉拍掌笑道:“玉帝,你的金甲士也不过如此。” 玉帝急道:“各路仙家,可有能制服此人者?” “八仙在此。”蓬莱八仙离座跃出,将冯天玉包围住。 冯天玉看着八人笑道:“持玉箫的韩湘子,持剑的是吕洞宾,持葫芦的铁拐李,张果老持鱼鼓,汉钟离持葵扇,蓝采和持花篮,何仙姑拿荷花,曹国舅的法器是笏板。没错吧。” 吕洞宾道:“算你有眼光,知道我们八仙,识相便束手就擒。” 冯天玉道:“我做错了什么,你们要抓我?” 玉帝道:“这是天界,你是凡人,便要抓你,八仙还不动手。” 吕洞宾手舞金剑,向冯天玉削来。 冯天玉连避两剑,出掌击出,快如闪电,吕洞宾竟是躲闪不开,被击飞三丈外。 “吕洞宾,你连个凡人都打不过。”韩湘子嘲笑道。 吕洞宾手捂胸口爬起来,冷哼一声道:“有本事,你动手。” 韩湘子脸带笑意,玉箫凑到唇边,吹奏起来,只听有箫声响起,婉转动听,摄人心魄。 冯天玉沉醉其中,后渐渐觉得眼皮沉重,便要闭上眼睛,忽一道银光射进眼缝,冯天玉急睁开眼睛,正巧见到韩湘子玉箫点向他的胸口,他身子后跃,艰险避开。韩湘子面露难以置信,又将笛子凑到嘴边,吹奏起来,箫声依旧,摄人心魄。 冯天玉知道箫声有催眠的作用,便运力唱起歌来,他在塞外待过,会唱一些雄浑的歌,加上内力,声音盖过韩湘子箫声。 如此箫声歌声交织在一起,合奏成一曲美妙的乐曲,在场仙家无不陶醉。 忽的箫声停止,韩湘子道:“想不到你的乐曲造诣如此高深,韩湘子甘拜下风。” 冯天玉止住声,笑道:“客气客气。” 玉帝问道:“韩湘子这是何意?” 韩湘子道:“我输了,所以选择退出。” 玉帝气道:“我让你拿下他,不是让你与他比吹箫。” 韩湘子道:“还有其它道友可出手制他。” 铁拐李笑道:“既然如此,那便由我来好了。” 他手持紫金葫芦,眼下拔开葫芦嘴,饮了一口酒。冯天玉道:“有好酒难道不分享吗?” “臭小子,我喜欢。”铁拐李将手中紫金葫芦掷出,向冯天玉击去。来势快极,向冯天玉面门砸来。 冯天玉出手接住,但才碰到,手便被震得发麻,幸好他及时侧身避开,不然要被震伤。 那铁拐李身子跃起,翻到冯天玉身后,追上紫金葫芦,抓在手里,落在地上,又喝了一口酒。冯天玉暗暗心惊,未想到他功力如此深厚,且虽瘸了一条腿,身手敏捷,不输正常人。 铁拐李笑道:“我这葫芦里的酒,可不是谁都能喝的。” 冯天玉道:“我偏不信,你的酒我喝定了。” 他双手齐出,向铁拐李击去,双手连出,忽拳忽掌,忽爪忽指,毫无章法,令铁拐李措手不及。 “这是什么武功?” 冯天玉道:“管什么武功,能打赢你,便是好武功。” 铁拐李笑道:“有道理,够无耻,我喜欢。” 他出手相抵,连连化解冯天玉的攻势,是以百招下来,冯天玉竟是未伤铁拐李分毫。 冯天玉久攻不下,心中气恼,忽觉铁拐李左脚是瘸的,并不灵活,也许这便是他的弱点所在。 想到此,冯天玉出手攻出一招后,接着身子一矮,使出一记扫堂腿,向铁拐李下盘扫去。这可出乎众神仙的意料,便包括铁拐李。 被冯天玉一扫,铁拐李急忙向后跃出丈远,艰险躲开冯天玉的一击。 “好小子,欺负我这瘸腿的,你也好意思。” 冯天玉道:“谁让你不给我酒喝。” 他想起武林大会上,妙智用踢腿功对付他的拳掌,很是狼狈。料想铁拐李腿脚不便,腿脚功夫也许能压制住他。身子跃起,便向铁拐李踢出数脚。铁拐李急忙出手挡住,奈何冯天玉腿劲有力,踢的他挡了几下,便跑开。 冯天玉再追上去,铁拐李喊停道:“住手,我给你酒喝就是了。” 他将手里紫金葫芦递给冯天玉。冯天玉接过喝上几口,只觉酒香扑鼻,但入口冰凉如冬雪,入肚却如火烧,炙热。 冯天玉从未喝过如此奇异的酒,不禁问道:“这是什么酒?” “冰火酒。” 冰火酒?冯天玉道:“我从未听说过世上有这种酒。” 铁拐李笑道:“你当然没听说过,这是我用三昧真火将千年寒冰烧融化成水,酿制成酒,再用三昧真火炙烤七七四十九,取其剩余精华,再放置北冥之地冰封九九八十一天所得,所以这冰火酒入口有些冰凉,但到肚子里却如被火烤。” 冯天玉道:“没错,很是有趣。”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五章 月亮岛 铁拐李笑道:“这酒可不只是有趣,我还用奇花异草泡制其中,所以这酒能延年益寿,喝上一口便长命百岁,喝上两口便长命两百岁,喝上三口,便……” 只听“咕咕”声打断了他的话,铁拐李脸色骤变,冯天玉正猛地将葫芦里的酒往肚子里灌。 “臭小子,你省点喝。”他一把抢过紫金葫芦,抢在手里,却觉轻飘飘,铁拐李往嘴里倒,却只倒出几滴酒。 “臭小子,你把我的酒喝光了” “不……就是……一壶……酒嘛,我赔你……钱便是。”冯天玉喝的直打嗝。铁拐李欲哭无泪道:“赔钱,我这一壶酒要炼制百年,平日都不省着喝,你倒好,喝个一干二净,也不怕被烧死。” “烧死我,我怎么没有觉得。” 铁拐李奇道:“怎么会,这酒若是凡人喝上一口,五脏六腑便会被烧成灰烬,你连喝数口,如何反而没事?” 冯天玉道:“真的,刚开始的确觉得炙热,但是现在整个身子都觉得清爽。” 铁拐李道:“这就奇怪。” 冯天玉想了想笑道:“想来你的酒也不过如此。” 铁拐李笑道:“也许是你内力高深,将酒力化解掉。” 玉帝问道:“铁拐李,你可有本事将此凡人制住?” 铁拐李笑道:“不好意思,我的冰火酒没了,没有酒,我实在不能没心情打架。” 玉帝又看向蓝采荷与何仙姑,曹国舅,张果老,汉钟离。“你们可愿制住此人?” 蓝采荷道:“对方是个帅哥,我不愿和帅哥打架。”玉帝无奈:“何仙姑你……” “我与采荷一样,也不想和帅哥打架。” 玉帝气极,又看向张果老,曹国舅和汉钟离:“你们三个莫非也觉得对方是帅哥,不与他们打架?” 张果老笑道:“我张果老年轻时候也是个帅哥,只是现在老了,不想与年轻人争着名号,我便不参与了。” 曹国舅道:“我乃文雅之士,不喜欢与人争执,所以……” 玉帝无奈,看向汉钟离道:“你如何?” “禀玉帝,我汉钟离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貌赛杨戬,但是与此人相比,实在是,所以我便……” 玉帝听后,笑道:“原来你们八个故意的,想让我输对不对?”在场众仙大笑起来。 冯天玉一头雾水,急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八仙退回席座,王母笑道:“今天乃是蟠桃会,这东华上仙便告诉我们人间趣事,说到有一个少年,武功如何了得,我们不信,东华上仙便与我们打赌,说你能打败蓬莱八仙,你若赢了八仙,便给东华上仙一篮子仙桃。如此,便将你请上仙界,与八仙比武。” 冯天玉道:“那东华上仙岂不是很笨,八仙会法术,只怕一出手,便将我制住。” 玉帝道:“非也,我们有个条件是不能用法术。” 冯天玉道:“原来这样,怪不得他们与我比斗,便似凡人一般。” 众仙欢笑。一个白发老者道:“老道赢了,玉帝王母可不能食言。” 王母笑道:“不就一篮子仙桃,看你急的。”众仙皆是大笑。 玉帝道:“想不到人间有如此本领高强之人,花仙子,给他一个仙桃。”花仙子受命,飘下高台,落到冯天玉身边,递给他一个仙桃。 冯天玉接过,只见这仙桃白里透红,硕大无比,令人忍不住咬上一口。但很快被玉帝喝止住:“慢着。” 冯天玉道:“怎么,又想收回去不成?”玉帝道:“区区一个仙桃,我又岂会如此小气,只不过这仙桃乃七千年开花,七千年结果,吸收仙界灵气,你吃上一口,便可得到成仙,从此便入仙籍,不得下凡。你可要考虑清楚。” 冯天玉从说书人那里听说过这仙桃吃了能长命百岁,未想到还能得道成仙。 “是不是可以长生不老?”众仙大笑,太乙真人道:“既已成仙,自然能长生不老。” 冯天玉听后,眼睛发亮,笑道:“能长生不老就好。”他心里暗想:“吃了一半,再将一半留给绿无双。” 这样,他张开大口,向手中仙桃咬去。 只听一声惨叫,冯天玉惊的睁开眼睛,等他看清眼前事物,不禁吓一跳。 只见一个少年正龇牙咧嘴,而他的一只手正被自己咬着。 冯天玉急忙松开嘴,问道:“怎么回事?阁下的手怎么会到我的嘴里?” “因为方才见到壮士欲往海里跳,我出手将你拉回,岂知后来手却被你抓住咬了一口。” 那少年收回手,掏出一张手绢,一脸欲哭无泪。 冯天玉顿时尴尬,想来方才是做个梦,要啃的桃子,便是眼前少年的手。 尴尬一笑,冯天玉道:“这杜康酒确实厉害。” 那少年道:“我看你还是少喝些酒的为好。” 看来自己的酒品把眼前的少年吓了一跳,冯天玉对眼前这少年甚是好感,问道:“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沈星辰,兄台又是如何称呼?” “冯天玉。” “原来是冯兄。” “原来是沈老弟。” 此时天色渐暗,冯天玉问:“夜色快黑,沈老弟是快要靠岸了吧。” 沈星辰笑道:“我们现在离岸百余里,哪里还赶得上岸。” 冯天玉闻言大吃一惊,眼睛四扫,但见四周皆是海天,哪里有陆地的影子。 “沈老弟这是要去哪?” 沈星辰道:“实不相瞒我是要去月亮岛,见冯兄喝醉酒,没有地方安置,就把冯兄带着,希望冯兄不要生气才是。” 听说不能靠岸,冯天玉一脸丧气,他问道:“月亮岛是个什么去处?” 沈星辰道:“月亮岛便是东海上的一座孤岛,岛上有一富可敌国的人居住。” 冯天玉道:“现在天快黑,可是还没有见到岛的影子哩。” 沈星辰道:“冯兄有所不知,这月亮岛就是要到晚上才能找到。” “哦,为什么?”冯天玉甚是好奇。 沈星辰道:“那是因为他的名字,这月亮岛不但形如弯月,而且夜里还会发光,远在数十里外都能看到。” “原来如此。”冯天玉不禁感兴趣,他又问道:“岛的主人既然富贾一方,为何还住在岛上?” 沈星辰道:“有钱人世界谁能想到呢,也许他在一个海外岛上隐世乐的清静,又不会被人打搅,但是他的生意却一刻也没有停止,他又一只船队,在陆地有上百家店铺。” 冯天玉闻言叹为观止,道:“据我所知,天下第一富,非贾一方莫属,但是没人见过他,那岛的主人难道是贾一方?” 沈星辰点头道:“没错。” 冯天玉道:“那沈兄这次去月亮岛见那贾一方是要干什么?” 沈星辰道:“和他做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冯天玉没有再问,因为他不便问,也不想问,他想保留着一丝疑惑,这样他在这狭小的船上才没有那么无聊。 很快,夜晚降临,到夜晚身手不见五指之时,果然看到在十几里外有银光冲天,远远可见。 冯天玉看后喜道:“莫非月亮岛在那边?” 沈星辰道:“没错。” 两人齐力划船,向光亮方向划去。 在两人的奋力划下,船似箭冲向那月亮岛。 但见亮光越来越浓,在离百丈远处看,依稀可以看到有一个弯月形的岛矗立在茫茫海上。 “真是人间奇景,我游山玩水数载,却从未见过这番奇景。”冯天玉叹道。 沈星辰道:“我也第一次见过。” 两人又划着船,在离岸十丈外,有数条船向他们划来。 但见船上火把熊熊燃烧,可见船上有数十条赤裸上身的大汉,每个大汉手持宽刃大砍刀。 双方船很快便靠近。 冯天玉和沈星辰停住了船,那月亮岛的船在离三丈外也停了下来。 船上的人问:“来者何人?” 沈星辰道:“在下沈星辰,想和贾老板做一笔交易。” 船上的人道:“可有推荐信。” 沈星辰道:“有苏州绸缎掌柜的推荐信。”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信封,然后手挥出,信便飞向三丈外的船。 船头大汉接过,撕开信取出信纸摊开一看,然后道:“果然是牛掌柜推荐来的,跟我们走吧。” 调转船头向岛驶去,冯天玉和沈星辰也划船跟在后面。 很快靠岸,冯天玉和沈星辰跟着一个大汉往岛內走去。 一路走来,但觉岛如白昼一般,且四处可见琼楼玉宇,屋舍俨然。气派不凡。 冯天玉只觉到了天宫,虽然他梦中天宫云雾缭绕,但是眼前景物却是如梦如幻。 一路看得痴,不知不觉来到一座阁楼前,在一间房门外停住。 “你们先等着,我去给贾爷通报一声。” 说着进了房间,很快才出来道:“贾爷让你们二人进去,不过进去前得搜身,有没有带武器。。” 这贾一方倒是小心谨慎。 “无所谓。”沈星辰让大汉搜身,又搜了冯天玉的身子,待发现无异出,便领着他二人进屋。 上了楼梯,来到一座大厅里。 还未进厅便已听到有丝竹管弦乐声响,进厅后可见有几个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女子正在跳舞,舞姿优美,冯天玉和沈星辰不禁看痴。 “就是你们两个和我谈生意?”忽的有人问。 舞女忽的停住舞姿,退到一旁,管弦乐也停住。 冯天玉和沈星辰向说话人看去,只见正前方一张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灰衣男子,长得满脸赘肉,身广体胖,令人一看便会想起猪。 沈星辰问道:“你就是贾一方?” 那男子道:“你竟然问我是不是?没见识,连我贾一方都不知道,你还来和我谈什么生意。” 沈星辰道:“贾一方乃天下首富,富可敌国,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只是世人难见其面容,我不识得贾爷不奇怪才是。” 贾一方听后,笑道:“没错,想来世上能认出我的人不多,我们还是言归正传,你要找我何事?” 沈星辰道:“偶得一件宝物,知道贾爷是爱宝之人,特来做个交易。” 贾一方道:“好,把宝贝拿出来让我看看吧。” 一脸不屑,似乎觉得沈星辰不会拿出身为惊世骇俗的宝物,贾一方打了一个哈欠。 沈星辰从怀里掏出一个制作精美的小盒子,然后打开盒子,便有亮光发出。 冯天玉看后大吃一惊,就连见过天下宝物的贾一方也不禁动容,眼睛直勾勾盯着盒子看。 只见盒子里躺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足有鸡蛋大小。 “夜明珠!”冯天玉发出声来,这可珠子似曾相识,冯天玉见得从时敬迁那里见过,那是时敬迁从范文程藏宝室里偷拿出来的。 沈星辰道:“原来沈兄也懂得这件宝物。” 冯天玉道:“似乎曾经见过。” 沈星辰道:“这是我两天前从一个瘦削如猴的男子手中购得,怕是假货,而贾爷是行家,懂得辨别宝物真伪,现在想请贾爷看看这珠子值多少钱。” 贾一方不言,盯着盒中宝物看。 沈星辰合上盒子,贾一方才收心,咳嗽一声道:“这般大的珠子世间难得,但是不巧,我已经收藏有几大箱子,所以在我看来不值什么钱,但是看在你们大老远跑来的份上,我大方一些出一万两买下。” 一万两!沈星辰从时敬迁那里购得便花了十万两,那还是时敬迁不懂货,急于出手,而沈星辰懂得夜明珠珍贵,价值连城,是以买下,想到世上也只有贾一方能买下这珠子,是以不远百里划船到此。 此刻听到贾一方报价一万两,又如何肯接受,道:“一万两贾爷是在打发叫花子吧,至少一千万两。” 冯天玉惊的几乎瘫倒在地,这珠子竟然这么值钱,他要是知道,一定会从时敬迁那里抢过来,但是眼下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贾一方听到沈星辰的报价,惊的下巴都快掉下。 生意人最喜欢讨价还价,精打细算,贾一方自然是商人里的第一高手,他岂肯答应沈星辰的报价。 “一千万不可能,最多十万。” 沈星辰道:“看来贾爷不是懂宝之人,算我看走眼,我二人还有事要办,便要告辞了。” 两人转身欲走,方才那群舞女便围了上来,将他们包围住。 冯天玉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想劫色不成?” 其中一个女子笑道:“对啊,像你这么帅的男人,就这样让你走了岂不可惜。” 冯天玉笑道:“你不觉得我旁边这个男人比较帅吗?” 那女子娇笑道:“可我们有好几个姐妹呢。” 冯天玉苦笑道:“看来这些姑娘不舍得让我们走。” 沈星辰叹气道:“谁让你长得帅,还到处拈花惹草。” 冯天玉道:“我什么时候拈花惹草了。” 沈星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方才你和这些姑娘眉来眼去,所以她们现在不让你走。” 冯天玉气道:“沈星辰,你敢冤枉我。” 他出手将沈星辰击倒在地。 “你打我。”沈星辰爬起,去揪冯天玉的衣领。 冯天玉推了一下沈星辰,沈星辰便一把将冯天玉摔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撕打在一起,并不停在地上打滚。吓得那些姑娘退后数尺,这一退后,便出了空隙,冯天玉和沈星辰身子跳起,冲了出去。眼看要冲到门口,忽的脚下一紧,齐地摔倒在地。 “谁抓住我的脚了。”冯天玉摔得两眼冒金星,哀嚎着。“不是被谁抓住,是被缠住。”沈星辰道。 冯天玉扭头看了一眼脚裸,才发现缠住他们脚的,是那些女子的长袖。那些女子手一扯丝带,将冯天玉和沈星辰拉至身下。 “你们两个往哪里跑?”冯天玉和沈星辰从地上爬起来,扯掉脚下缠着的丝带。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六章 彩云飞袖 贾一方道:“上厕所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这房子四通八达通道复杂,迷路了怎么办。” 冯天玉道:“实在太急,所以都忘记跟贾爷你说了。”贾一方道:“石榴姐,你就带这两个人去方便一下。”沈星辰道:“不必了,我们还有事,想要离开,现在跟贾爷告辞了。” 两人转身要走。贾一方道:“我还没有同意你们不许走。” 两人停下脚步,转身一笑,冯天玉道:“不知贾爷还有什么话要说?” “月亮岛在江湖上也算鼎鼎有名,岂能谁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沈星辰道:“那你想要我们怎么样?” 贾一方道:“我平生就喜欢一种东西,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贾一方富可敌国,金银财宝无数,有什么能入他的眼睛?冯天玉心中细想,眼睛细扫,但见贾一方金银珠宝挂满全身,绝世美女陪伴身侧,他还会想得到什么?沈星辰道:“难道权势?” 贾一方道:“当官太累,权利并不是我像要的。” 冯天玉道:“难道是美女佳人?” 有女子笑道:“难道我们还不算绝世美女?” 冯天玉笑道:“当然算,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贾一方道:“也不是美女佳丽。” 沈星辰道:“金钱。” 贾一方拍掌赞道:“没错,便是金银财宝,我最喜欢这东西,我小时候家里穷的没米吃饭,于是我上街乞讨,终于我讨到了一文钱,一文钱可以买一个馒头,但是我没买,眼睁睁看着爹娘饿死去。” 冯天玉和沈星辰心惊,就连贾一方身边的女子也为之动容。他们想不到贾一方那么狠心。贾一方似乎看出他们的心思,笑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除了贾一方,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贾一方叹气道:“我当时也想把讨来的一文钱拿去买馒头,但是我娘他阻止了我。他对我说:儿啊,这一文钱买一个馒头,三个人吃,填不饱肚子,一个人吃足够活上几天,而几天足够发生奇迹,所以这文钱你留着,好好活下去。听了她的话,我没有花掉那文钱,看着他们两个饿死。” 冯天玉等人都明白,暗叹贾一方的爹娘的苦心。 贾一方道:“后来我接着乞讨,每天都能讨到几文钱,我都不舍得花,攒了起来,几年后,攒了一贯钱,不巧在苏州遇到了一个波斯商人,他告诉了我他经商的经历,他从波斯带来猫眼宝石地毯,又从苏州收购丝绸运到波斯,这一往返,价钱便翻数倍。于是我购得三匹布,跟着那个波斯商人去波斯,你们猜我后来怎么样了?” 冯天玉道:“想来,一定是到了波斯,把丝绸卖了,得到很多钱,然后你便做起了往波斯卖丝绸的生意,现在你成了首富。” 贾一方笑看众人道:“你们觉得呢?” 他们都同意冯天玉看法,齐地点了点头。 贾一方道:“我跟着那个波斯商人往西边走,但是走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到波斯,我的盘缠用尽,而那时我们在荒漠中,那个波斯商人不时帮助我,给我吃喝。我们旅途很愉快。但是每当我看到他夜里当着我的面数着他从苏州赚到的金币,我都会忍不住将他的金子据为己有。” 众人惊奇,他们似乎可以预料到后面发生什么事。 “没错,就在一天晚上,当那波斯商人睡着的时候,我将他杀了,他的货物,还有金银财宝全都据为己有,那时我发现我喜欢上了金钱,当我从波斯回来后,我便开始开店,组建船队,将瓷器,丝绸,茶叶卖到扶桑,高丽,波斯,所有你能想到的地方,所以我现在才如此富有。” 冯天玉道:“你说这么多难道是想证明你是个为钱不择手段吗?” 贾一方笑道:“差不多,我这么说是想证明我很爱钱,就算是一文钱也好。” 冯天玉对沈星辰道:“看来我们是要被抢劫了。” 沈星辰道:“可以这么说。” 冯天玉叹气道:“而且还是被天下首富抢劫。” 贾一方大笑道:“知道就好,现在你们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吧,最重要的是那颗夜明珠。” 冯天玉道:“我实在想不出你们谁能困住我。” 贾一方道:“有本事你就离去。” 想到那几个女子武功不弱,何况岛上的人众多,想要离开,唯有擒贼先擒王,劫持贾一方。 如此一想,身子跃起,半空中探出右手,如苍鹰扑兔,抓向贾一方。 贾一方也不动,笑看着冯天玉扑向自己。 冯天玉身法矫健,出手如蛟龙出海,眼看手还有三寸之距便要摸到玉笛,忽的双脚和腰部一紧,身子顿住,整个人便摔在地板上。 “砰”冯天玉重重摔在地上,摔得他似乎骨架都要散掉。 “哎呦,疼死我了。” 贾一方和四周的女子都大笑起来。沈星辰去扶起冯天玉道:“怎么样,没事吧?” 冯天玉疼得龇牙咧嘴,两眼含泪看着四周女子。 “你们能不能不要用你们的袖子缠住我?” 一个红衣女子笑道:“可以,只要你给的钱比贾爷的多,我们姐妹便袖手旁观。” 冯天玉道:“好,我给你们十两银子,你们不要插手。”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笑起来,包括沈星辰。 冯天玉被笑得满头雾水,他瞪了沈星辰一眼道:“他们笑我,没想到你也笑话我。” 沈星辰道:“你十两银子便想收买七仙子,岂不是令人感到好笑。” 冯天玉更疑惑:“什么七仙子?” 沈星辰道:“就是她们。” 冯天玉看着周围如花似玉的女子,方才没细数,现在数来却不多不少,正好七个。 “你是说她们七个是七仙子?” 沈星辰道:“没错,那红衣服的女子叫红樱,那橙衣女子叫彩霞,黄衣女子叫百合,绿衣女子叫翠竹,青衣女子叫芳草,蓝衣女子叫凤仙,紫衣女子叫若兰。”那叫红樱的红衣女子笑道:“想不到阁下对我们七仙子如此了解。” 沈星辰道:“七仙子乃江湖有名的杀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再加上七位美若天仙,不了解一番,有机会碰面,得罪了七仙子,岂不是自寻死路。” 彩霞笑道:“江湖上是有不少登徒浪子,轻薄于我们七姐妹,最后都下地狱见了阎王,但是公子若是轻薄我们姐妹,却是求之不得。” 冯天玉冷哼一声道:“既然喜欢本帅哥轻薄,还不抽回你们的袖子。” 七仙子齐地“呸”向冯天玉,百合道:“人家这位白衣公子那才叫英俊,而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 冯天玉白了她们七人一眼道:“你们七个肯定是瞎子,像我这么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仪表堂堂,一表人才,貌赛潘安的翩翩公子,你们不欣赏,却把一个长得木讷而且无聊,小气的书呆子当做帅哥,实在是没天理,简直是丧尽天良,你们会有报应的,将来未老先衰,嫁不出去…………” 他话未说完,七仙子个个卷起袖子,露出玉臂,手脚齐出,往冯天玉身上招呼,打得冯天玉哭爹喊娘,连连向沈星辰求救。 沈星辰站在一边,展开纸扇正在一旁悠哉扇扇子。眼睛也不望冯天玉一眼。 终于,七仙子打得过瘾,解气,退去。 沈星辰才去扶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冯天玉。 “她们下手真重,把你打成这付模样。”看到冯天玉脸肿得跟猪头一般,沈星辰感慨道。 冯天玉龇牙咧嘴,恨声道:“刚才我叫你拦住她们,你却冷眼旁观。” 沈星辰叹气道:“没办法,谁叫我是木讷,无聊又小气的书呆子呢。” 冯天玉无奈,他感受到了七仙子的战斗力,笑道:“七位姐姐,你们要多少钱才会不出手帮忙?” 贾一方笑道:“我请她们保护我,花了三倍价钱,你要是出得起,我名字倒着念。” 他名字反着念,倒着念冯天玉没兴趣兴趣,问道:“你花了多少钱雇她们?” 贾一方伸出一个手,展开五指。 冯天玉惊呼出声道:“五百两!” 众人差点晕倒在地。贾一方更是差点笑岔气。冯天玉不解道:“难道不对吗?” 沈星辰道:“江湖传言,要请七仙子出手杀人,需要准备一万两黄金,方才贾爷说三倍,只怕是要三万两黄金。” 三万两!冯天玉惊得张开大嘴,久久没合上。 红樱笑道:“公子只怕弄错了。” 冯天玉道:“没错,肯定是弄错了,怎么可能要花那么多钱。” 彩霞道:“江湖传言的一万两黄金只不过是给我们的定金。” 只是定金!这下冯天玉可是眼睛差点掉出来。 沈星辰道:“想来我听到的传言有误。” 翠竹笑道:“要请我们七仙子杀一个人,除了一万两定金,事成之后还得加三万两金子。” 三万两金子!冯天玉道:“你们还不如去抢算了。” 芳草笑道:“也许对你来说很多,但是对别人来说,却是不值一提。” 也对,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己没钱,不代表别人出不起。 沈星辰道:“这么说贾爷请七仙子共花了四万两金子?” 若兰道:“也不对。”沈星辰皱眉:“如何不对?” “这三万两金子是请我们杀人的价钱,但是要保护一个人,价钱却不一样了。” 的确,杀人倒是容易,要保护一个人却是难得很。 贾一方笑道:“我请七仙子保护我,共花了五十万两金子,小子,你说你那能不能出得起?” 冯天玉此时已被五十万两金子惊的呆住。 沈星辰道:“方才还说我木讷,现在最木讷的只怕是你。” 忽的冯天玉大笑起来。众人惊奇。贾一方疑惑道:“小子,你笑什么?” 冯天玉道:“我笑你笨,竟然花五十万两金子请这七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弱不禁风?冯天玉似乎忘记七仙子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贾一方不高兴,皱眉道:“你难道能打赢七仙子?” 冯天玉道:“没错。”满怀自信。 贾一方道:“好,你要是打赢她们,我便花一倍价钱雇佣你怎么样?” 冯天玉道:“当然得打,不打赢她们,只怕我两都离不开。” 贾一方笑道:“知道就好。”冯天玉站起身子,恭手道:“即是如此,七位姐姐,我可要得罪了。” 七仙子面带微笑,凤仙道:“小弟弟,你尽管出手,姐姐们会好好伺候你的。”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冯天玉便要出手,却被沈星辰拦住。 冯天玉急道:“怎么?你想英雄救美?” 沈星辰道:“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 “什么都不用说,你放心,这七位姐姐那么漂亮,我出手自有分寸,你以为只有你会怜香惜玉?其实我冯天玉也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 冯天玉一把将沈星辰推开,大踏步,出掌向红樱击去。脚才迈出,身子一个重心不稳,又摔倒在地上。 “砰”冯天玉摔得两眼冒金星。七仙子笑得花枝招展。 贾一方心疼道:“傻孩子,摔得这么重,可别砸坏我的地板?” 沈星辰去扶起冯天玉道:“你怎么样?” “放心,死不了。”冯天玉从地板爬起,只见鼻子挂着两条血柱。 沈星辰苦笑道:“你真的没事吗?” “当然没事。”冯天玉袖子一擦,将鼻血擦干净,又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沈星辰道:“方才我想对你说的是你的脚被七仙子的袖子缠住了。” “怎么不早说!”冯天玉惊的跳起,察看脚下。 “我是想说来着,但是……”冯天玉白了他一眼:“我的脚可没被袖子缠着。”翠竹道:“那是我抽回了袖子。” 冯天玉察看了一遍身子,笑道:“现在我可没有被袖子缠住。” 红樱道:“要缠住你还不容易。”冯天玉道:“我可不会再给你们机会。” 大喝一声,双手捏拳,向红樱击去。脚踏出两步,忽觉身后左右有破风声袭来。 冯天玉心惊,停住脚步,身子跃起,避开了三面袭来的长袖,凌空翻腾,飞出一脚,踢向红樱。红樱身子一起,轻盈盈向后飘出,双手一挥,便有长袖飞出,击向冯天玉。 袖子柔软,但冯天玉能感觉到袭向他的红袖坚硬如棒,若被击中,只怕要受重伤。无奈脚踢向红袖,果然如踢到石头般,身子借力后退,却又觉身后有袖子袭来。此时正是进退两难,冯天玉急运内功护体。 七仙子击出的袖子无力的击在冯天玉身上。“想不到此人内功如此深厚。”彩霞道。 冯天玉落在地上,笑道:“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投降还来得及。” “你别得意的太早。”红樱道:“姐妹们,变阵。”七仙子手中丝带齐出,笔直向冯天玉飞去。冯天玉左右避闪,奈何丝带四面八方袭来,竟是躲闪不及。很快他的手脚便被丝带缠住。红樱和彩霞,趁机丝带击出,将冯天玉整个身子包裹住,似个蚕蛹,只能露出一个头,任冯天玉如何使尽挣扎,也不能撑烂缠身的丝带。七仙子紧抓住丝带,红樱笑道:“现在怎么样?任你内功高强,此刻也不过束手待擒。”冯天玉挣扎着,他可不会如此认命。“这布料不错嘛,在哪里买的?” 挣扎了一会儿,冯天玉笑道。沈星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交手,此时扇子一展,道:“江湖传言七仙子的衣服乃是银丝织成,坚韧无比。” 冯天玉白了他一眼:“怎么不早说?”沈星辰道:“你也没有问。” 冯天玉无奈道:“看来我今天的对手不止七仙子,还有你,任我武功盖世,也打不赢你们八个人。” 沈星辰道:“冯兄,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在作战,你的背后还有我,我会默默站在一边为你加油。” “你不害我便阿弥陀佛了。” 贾一方笑道:“小子,怎么样?七仙子武功如何?”冯天玉道:“厉害,厉害。” “可你现在只怕自身难保。”冯天玉苦笑道:“的确自身难保。” 贾一方道:“只要你做我的手下,我便让七仙子放了你,如何?” 冯天玉不高兴道:“这想法,亏你说得出口,不过如果你出百万黄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哈哈哈,在你和百万两黄金做个抉择,我情愿选择黄金。”贾一方笑得更得意。 这时沈星辰道:“贾爷,你要夜明珠我给你便是,希望贾爷能放了冯兄弟。”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七章 五行杀手 冯天玉道:“那可不行,夜明珠是沈兄弟的东西,怎么能为我而放弃。” 贾一方笑道:“可是你现在自身难保不是?”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 只听冯天玉大喝一声,将他包裹住的银丝飞袖被撑得断开。 七仙子大惊,齐地出手围攻冯天玉。 飞袖断了一截,七仙子无法再施展飞袖神技,眼下只好出手攻向冯天玉。 但是赤手空拳,又如何是打得过冯天玉,只听连声惨叫,冯天玉双手左右开弓,将七仙子打翻在地,叫疼不绝。 冯天玉笑道:“怎么样?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只听掌声响起,贾一方拍掌笑道:“好武功,不知道东方无我是你什么人?” 冯天玉吃惊道:“你认识我师父?” 贾一方道:“原来是你师父,怪不得你会使劈风掌,我与你师父曾相识一场,见过他与江湖高手决斗时,是以你的武功让我很快想到了他。” 冯天玉道:“怎么样,现在知道我师父是东方无我,害怕了吧。” 贾一方道:“怕倒是不怕,不说东方无我已经死了,就算还活着也不见得会畏惧他。” 冯天玉一听,惊道:“想不到你在这荒岛上,也能知道那么多!” “我贾一方虽然身处荒岛上,与世隔绝,但是店铺遍天下,眼线自然也遍天下,江湖什么风风雨雨都逃不掉我的耳目。” 冯天玉道:“算你钱多有本事,但是现在你重金请来的保镖已经被我打趴在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贾一方道:“也许你误会了,我若只请了七仙子,只怕寝食难安。” 冯天玉道:“还有谁?” “五行杀手,出来吧。” 七仙子互相搀扶退出去,走进五个男子,皆身着黑衣,披散着头发。其中有两个人一个手持金色厚背大刀,另一个持齐身长棍。五人脸色冷峻,走到贾一方面前。 “贾爷叫我们来,有何吩咐?”贾一方道:“来了两个朋友,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第一个持金刀的男子走出恭手道:“金刀狼。”第二个持棍男子道:“木无生。”“水无生”“火无存”最后一个男子冷笑道:“土不垃圾。” “金刀狼,木无生,水无生,火无存,土不垃圾。”冯天玉重复了一遍五行杀手的名字,笑道:“有趣。” 贾一方笑道:“你尽管笑罢,等会就笑不出来。” 冯天玉道:“你以为叫来几个名字凶的人,我便会怕不成?” 贾一方笑道:“没错,就算吓不了你,恐怕也能让你伤筋动骨一番。” 冯天玉道:“难道他们比那七仙子还厉害?” 贾一方道:“你听他们的名字,难道还不能体会到他们心狠手辣?” 冯天玉摇头道:“没体会到。” 在旁的沈星辰皱眉道:“冯兄,这五行杀手乃是江湖排名第四的杀手,你可不能大意。” 冯天玉道:“管他排第几,反正我是第一,他们都得排到我的后面去。” 沈星辰自然知道冯天玉功夫了得,但是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又岂知,水土二人的暗器的恐怖,多少人死在他们的手里。他去把冯天玉拉到一边,低声道:“你等会与他们交手时,肯定会受到金刀狼和木无生的夹击,木无生的风雷棍法,如雷厉风行,若被击中不死也残,那金刀狼的狂风刀法威力更甚,还有火无存擅使火云掌,掌法毒辣,击在人身上五脏六腑皆变成焦炭。” 冯天玉道:“你放心,任他们刀法凌厉,棍法精绝,掌法狠毒,都不可能伤得到我。” 沈星辰道:“就算他们三人伤不到你,另外两人的夹击只怕会让你措手不及。” “你是说水无生,土不垃圾?” “你一定得长心眼提防水无生,土不垃圾,此二人必定会在一旁施展暗器。” “放暗器?”冯天玉最讨厌暗器,何况是两个人施放暗器偷袭。 “他们两个人暗器会有什么不同?”沈星辰道:“水无生善于喷洒毒水,那毒水厉害无比,只要沾上一点,你的皮肉便会立即溃烂,而且疼痛钻心。”冯天玉听得毛骨悚然,问道:“那土不垃圾又如何,难不成向我撒泥土?”沈星辰道:“这土不垃圾,擅使掷石功,手法出奇不易,令人措手不及。何况那不是普通石子,而是药丸。”“药丸?” 冯天玉笑道:“我知道药丸能救人,还没听说能杀人哩。” 沈星辰道:“此药丸非救命治病的药丸,乃是泥做成的泥丸,但是泥丸里填有火药,若掷在人的身上,便会炸响,威力有限,伤不到旁人,却足以将被掷之人的手脚炸断。” 冯天玉道:“好厉害,好阴险的暗器,我看我还是投降算了。” 沈星辰道:“你确定?”“当然不行,那玉笛可是我爹给我的。” “你们两个在那个角落唧唧歪歪,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再不快点,那这玉笛可就算我的了。”冯天玉急道: “想得倒美,我这便来。”走到五行杀手面前,笑道:“好,我已经准备好,你们出招吧。”冯天玉退开丈远,摆出架势。 金刀狼冷笑道:“好,我便送你下地狱见阎王。” 他举起金刀,向冯天玉砍去,刀风呼呼,拂过冯天玉面,幸好听了沈星辰的话,冯天玉早有准备,躲闪之间,倒是迎刃有余,金刀狼刀法虽凌厉,却是伤不到冯天玉半分。 金刀狼并没有因此就住手,反而攻得更猛,冯天玉不禁感到有些吃力,就在他躲闪金刀狼劈向他胸口的几招,忽觉身侧又有一道劲风袭来。 两面夹击,冯天玉暗皱眉头,只好退开数步。 只听“啪”的声响,木无生的长棍击空打在地上,地板被打穿一个洞。 贾一方心疼道:“你慢点,看把我的房子地板都打烂了。” 冯天玉道:“好刀法,好棍法。” 木无生道:“这就叫好,可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长棍挥出,劈向冯天玉,来势汹汹,威力无穷。冯天玉知道若挨上,便如沈星辰所说,不死既残,是以不敢接架,身子一偏,堪堪躲开。 待那长棍劈落空,冯天玉将之抓在手上,任木无生费尽力气拉扯,也不能将棍子从冯天玉手中扯出。 “想不到你长得那么壮,力气却是那么小。”冯天玉笑道。 木无生冷笑道:“你还是担心你吧。”他手一扭,想不到木棍从中断成两截,露出一把明晃晃的剑。 木无生抽出剑,向冯天玉削去。冯天玉拿着半截棍挡架,但没几招便被削断成数截。 “想不到木棍是豆腐做的。”冯天玉扔掉手中被削得不过三寸长的木棍,苦笑道。 木无生握剑在手,冷笑道:“你放心,我的剑会证明你的骨肉也不过是豆腐做的。” 这冯天玉倒是相信。“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 木无生使出一招“白鹤亮翅”,挥剑向冯天玉劈去。 “好俊的身手。”冯天玉赞了一声,待剑劈近前来,探出两指将木无生的剑夹在两指间。 “怎么样,我可不是豆腐做的。”“那可不一定。”木无生用力把剑往前推,但是剑在冯天玉两指间一动不动。 木无生无奈,又把剑往回拉,奈何剑似乎已在冯天玉的手生了跟,竟是一动不动。冯天玉笑道:“看来这剑是愿意跟我,不想跟你,你还不放手?” 木无生气急,对一旁的金刀狼,火无存等人喝道:“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金刀狼笑道:“还以为你能摆平他呢。”他一提气,大刀挥出,劈向冯天玉。 火无存也身子跃起,凌空击出一掌,向冯天玉击去。 两人来势汹汹,再加木无生推剑进逼,冯天玉自是不敢接架,急中生智,夹住剑的手一动,只听“铮”的剑断声,木无生的剑被折成两截,冯天玉将夹在手中半截剑掷出,袭向出掌击来的火无存。 身子一闪,避开金刀狼势大力沉的一刀,双手顺势攻上,迫的金刀狼连连后退。 火无存也被冯天玉掷出的半截剑逼得退后丈远。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冯天玉一出手便连退三人攻势,在场的人无不露出惊叹之色。 贾一方鼓掌道:“好好好,不愧是东方无我的徒弟,如此年纪轻轻便打败五行杀手,日后武功修为必定远胜东方无我。” 冯天玉也不骄傲:“多谢贾爷夸奖。” 金刀狼冷哼一声道:“贾爷这话说得可就太早了吧,我们五行杀手可没被打败。” 贾一方方才的话不过是激五行杀手罢了,眼下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会被他吓尿了,既然没有,还不快一起上。” 金刀狼,木无生,火无存三位围着冯天玉,只见金刀狼脚步一动,木无生和火无存便出手夹击。 冯天玉一直凝神戒备,三人攻来,急忙躲闪刀剑,出手连攻火无存。 木无生不知何时换了一把剑,长剑在手,连刺冯天玉胸部。 金刀狼则气势汹汹,挥刀劈出,连连砍向冯天玉。 两人刀法剑法精湛,迫的冯天玉抽不出手攻击火无存。再看火无存,火云掌击出,便有热气向冯天玉袭来,虽没有击中,热气亦炙烤的冯天玉满头大汗。 如此三人合围,对冯天玉形成夹击之势,冯天玉疲于防守,心中恼极,见金刀狼大刀再次迎面劈砍过来,急忙侧身躲开。 刀劈空砍下,冯天玉急忙出右手抓住刀背,左手切向金刀狼持刀的手。 金刀狼大吃一惊,急忙收手弃刀退开。又觉银光一闪,木无生挺剑刺向他的喉咙,冯天玉持刀在手,向上挡架。 “当”的声响,冯天玉刀剑碰撞在一起,木无生使劲将剑下压,冯天玉双手托刀挡住,木无生并未使剑再下落半寸。 就这样僵持着,一旁的火无存瞧准机会,急运力于掌心,挥掌向冯天玉后被击去。 冯天玉感到身后有热气扑来,双手托刀往前一推,木无生经受不住,连连往后退出数步方止。 冯天玉身子侧翻,避开了火无存击向他的一掌,挥刀向他砍去。冯天玉不擅使刀法,刀招平平,破绽百出,火无存轻易避开了他的攻势,连避开数刀后,在刀下落之时,趁机抓住刀背。 冯天玉笑道:“你学的倒挺快。”火无存冷笑道:“只怕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冯天玉道:“却不知怎个青出于蓝胜于蓝?”他话说完,便觉刀柄发烫,烫的他将刀脱手而出。“当”的声响,刀掉落在地板。 冯天玉连连向方才持刀的右手吹气。众人大笑,火无存道:“是不是很烫?” 冯天玉道:“是很烫,你练得什么歪门邪术?” 火无存冷笑道:“现在这就觉得烫,还有更烫的让你见识。” 他双手齐出,击向冯天玉。冯天玉也来不及叫疼,更是怕极火无存的手,连连躲开,上窜下跳,在偌大的船舱里里与火无存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冯天玉身法快极,火无存出掌常常击落空。 如此半个小时,两人仍未分出胜负,一旁看得金刀狼对水无生使了个眼色。水无生领悟,身手入怀,眼睛直盯着冯天玉。 火无存将冯天玉逼向水无生所在方向,待离他丈远忽的住手。 冯天玉不解,但他此时离水无生亦不过三尺。水无生面带冷笑,忽的出指,便有水脱手而出,洒向冯天玉。 冯天玉专心致志与火无存动手,忘记了先前沈星辰的提醒,眼看那毒水便要洒在冯天玉身上,忽的跃出一人喊道:“小心。” 手中一件衣服扑出,将毒水包住,扔在地上。 冯天玉惊的呆住,看清突然出手之人,乃是沈星辰。他本穿在身上的外衣,已用来挡住洒向冯天玉的毒水,此时衣服在地上慢慢便紧皱,很快便似被火烧一般成一堆黑色粉末。 冯天玉吃惊,方才那毒水洒在身上,此时自己只怕便如那件衣服一般被腐蚀成一堆飞灰。 “好毒的药水。”沈星辰皱眉道:“我说过叫你小心水无生和土不垃圾,你偏不信。” 冯天玉只道五行杀手不会对自己下杀手,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他瞪着水无生道:“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下次毒手?” 水无生冷笑道:“五行杀手是杀手,可不是和尚道士,杀个蚂蚁都不敢。” 对啊,他们是杀手,多少人死在他们的手上,他们又岂会讲什么道义。 冯天玉道:“看来你们的雇主默许你们杀我?”这话自然是向贾一方说的。 贾一方道:“没错,像你这么烦的人,就应该越少越好。”冯天玉道:“看来你不但要抢夜明珠,还要杀我们灭口。” 贾一方急道:“没错,夜明珠我要定了,至于你们两个,要想活命,便为我效力。” 冯天玉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不想走了,与你奉陪到底。” 贾一方无奈道:“你是在找死,那就和五行杀手继续打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八章 金木水火土 冯天玉道:“那我可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金刀狼笑道:“这句话应该由我们五行杀手说才对。” 冯天玉走到大厅中央。 “好,我们都不手下留情,你们也尽管出手。” 金刀狼早已将他的大刀拾起,此时挥舞两下,怒道:“既然如此,那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大喝一声,挥刀冲向冯天玉。还未踏出两步,忽的冯天玉身子一动,消失在他面前。 金刀狼顿住脚步,惊疑道:“奇怪,人到哪里去了?” 他身子急转向四周望去,却是不见冯天玉的影子。 当他看到众人的眼睛都盯着他看后,金刀狼知道,冯天玉便躲在他的身后。 不声不响躲在人的身后,此人的轻功可见非凡。更何况人家躲在身后,要出手伤人更是易如反掌, 想到此,金刀狼心中惊慌,挥刀转身向后劈去,但是劈了个空。 “你在哪里!”金刀狼急道。 “我在你的身后。”他背后响起冯天玉的声音。 金刀狼又转身向后砍出一刀,仍是劈空。 无奈,金刀狼身子把刀一横,身子急转,刀随身动,若是谁靠近金刀狼,必被刀所伤,这样冯天玉便难以躲在他身后。 只是冯天玉不再躲,他站在一丈外,数着数。 “十圈,十一圈,十二圈……五十圈,五十一圈……” 金刀狼听到了冯天玉的声音,他急停住身子,看向冯天玉。 身子晃晃悠悠,此时他发现有两个冯天玉,不对,是三个,四个。 “你以为你会分身术,我就不知道哪个是你了吗?”金刀狼怒道。 冯天玉笑道:“我可不会分身术。” 金刀狼道:“不是分身术,我怎么看到五个你!” “你这也许叫晕头转向吧。”“晕头转向?”金刀狼冷笑道:“我才没有晕头转向呢?看刀。” 他挥刀向冯天玉砍去。火无存看见金刀狼向他砍来,急道:“大哥,你疯了,我是老三火无存。” 金刀狼听到火无存的声音,定睛一看,奇道:“老三,怎么是你啊。” 火无存无奈道:“大哥,我看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金刀狼冷哼一声道:“怎么,瞧不起大哥我?” “当然不是,……。”金刀狼不理会火无存解释,他看到了冯天玉,踉踉跄跄挥刀向冯天玉砍去。 冯天玉也不躲闪,任他大刀砍下。 只听“啪”的声响,金刀狼劈空,大刀砍在地板上,贾一方心疼道:“你娘的金刀狼,小心的,这大厅的地板十多两银子一块呢。” 冯天玉道:“就偏了一尺,看来你还没晕够。”他左手一把抓住金刀狼衣袖,右手连扇几个清脆的耳光,瞬间金刀狼被打得整张脸都浮肿,胜过贾一方。 冯天玉笑道:“现在感觉如何?”金刀狼此时已神志不清,喃喃道:“满天星星。” 木无生和火无存见状急道:“放开大哥。” 两人齐地出手,向冯天玉扑来。“好,还你们。”他手一推,将金刀狼推向二人。 火无存接住,急问道:“大哥,你怎么样了?” “满天星星。”金刀狼笑道。 木无生见状,怒道:“可恶,竟把我大哥打成这付模样,我杀了你。” 他身子跃起,凌空击出一剑,使出一招“白虹贯日”,向冯天玉喉咙刺去。 来势迅猛,势不可挡。冯天玉面带笑意,负手于背,也不躲闪。 沈星辰在旁见状,急道:“小心。”但是已来不及,木无生出手快极,眼看就要将冯天玉喉咙刺穿。 就在剑离身子三寸之距,忽的冯天玉突然抬手探出两指,将剑夹住。 众人心惊,木无生更是难以置信。被冯天玉两指夹住的剑,任他如何使劲往前送,也不能推进半分。 冯天玉笑道:“我记得我折断了你三把剑,这把剑却又是从何而来?” 木无生道:“你管不着!”他使劲推剑往冯天玉脖子送。 冯天玉笑道:“难道你这么大的人,就这么点力气?” 木无生实已使尽全身气力,见冯天玉泰然自若,面不改色,心中气极,叫道:“你们三个还不出手。” 在旁的土不垃圾笑道:“急什么急,我这不就来帮你了。”他话说完,木无生身子一低,冯天玉便见一个黑色圆球向他射来。他夹住剑的手一折“铮”的将剑折断,随手掷出,只听轰隆一声响,断剑击中黑色圆球,发生炸响,震得整个大厅发颤。木无生见药丸未炸中冯天玉,持断剑向他刺去。 奈何冯天玉身子一偏躲开来剑,并出指在他手背神门穴上一弹,木无生便觉整只手发麻,手中剑也不自觉脱手而出。 但未落在地,冯天玉便出手抓在手里。 木无生急退到火无存等人身边。 众人此时都看着冯天玉,他们能感觉到此时的冯天玉与方才的冯天玉大有不同,简直判若两人。 冯天玉拨弄着从木无生手中夺下的断剑,看着五行杀手,笑道:“怎么样,还打不打?” “小子,你太猖狂了,若不是我们五行杀手怕你死得太惨,是以未尽全力,不然你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 冯天玉看说话之人正是水必亡,想起他方才暗施毒水,差点要了他的命,出手狠毒,令人发指。 “只怕你这话托大了吧。” 水必亡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冯天玉道:“你要是伤得了我,我便相信你说的话。” 水必亡道:“那时只怕你已是一堆骨灰,相不相信又有何意义?” 冯天玉道:“是没错,我在你面前是那么渺小,你杀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那就请动手吧。” 水必亡气道:“小子,你真的想死不成?” “想啊,迫不及待呢?” “气煞我也。” 贾一方道:“水必亡,他既然这么说,你就让他瞧瞧你的本事。” 水必亡面露冷笑道:“我知道了。” 他一双鹰眼注视着冯天玉,似乎在注视着一个猎物一般冯天玉被盯得发毛,出手晃了晃,问道:“你怎么了?” 水必亡道:“我在以静制动。” “以静制动?”冯天玉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等你半天都不出手,还以为你抽筋了呢,要我动还不容易,我现在就动给你看。” 他身子跳起丈高,又落到地上。“你怎么还不出手呢?”他又蹲下身子。水必亡仍毫无动静。冯天玉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沈星辰在旁提醒道:“你不可大意。” “大意?我就大意怎么了?”他又做了个空翻。 这下水必亡眼睛一亮,出手向冯天玉击去。冯天玉感觉到有股味道迫近,急忙正身站定,但见一只血淋淋的手向他击来,吓得连退数步。 “喂,你受伤了了。”水必亡没有理会他的话,仍是出手向他击去。 在旁的沈星辰急道:“他手上的血水有毒,小心别碰他的手。” 冯天玉被连攻几招,狼狈不堪,正想与迎击,听沈星辰的话,急忙跃开丈远,似躲瘟神一般躲得远远的。 水必亡皱眉道:“你不是要和我打,怎么又躲开了?” 冯天玉道:“你这就不地道了,竟然想和我玩同归于尽,我的命可比你值钱哩。” “什么同归于尽?”水必亡满脸疑惑?冯天玉道:“你的毒水不是能将东西化为灰烬嘛,现在你的手沾满了毒水,岂不是命不久矣?” 水必亡听后大笑道:“你说的那药水叫化金水,世间万物皆可化为灰烬,而我现在树上所沾的乃是一种至毒药水叫解尸化骨水,只要人沾上一点,不出一盏茶功夫,便会化为一滩血水。” 众人听后,心里直呼:“变态。”冯天玉笑道:“这么说,你还不是要死定了?”水必亡道:“有区别,这化金水奇毒无比,中者无药可救,而这分尸化骨水却有解药。” 冯天玉明白道:“原来你吃了解药,才敢将那药水沾在手上?” 水必亡道:“没错。” 冯天玉道:“可是我很奇怪,你方才是怎么将化金水喷向我的?” 水必亡冷冷道:“我自有办法?”“什么办法?”“你死后我再告诉你。” 他大吼一声,血淋淋的手向冯天玉击去。 这手碰不得倒是让冯天玉为难,他手中断剑连连削向水必亡的手,奈何剑态度安慰,不敢靠近,是以并不能伤水必亡半分。 倒是水必亡有恃无恐,迫的冯天玉畏手畏脚。 冯天玉气急,身子跃开丈远。 “哪里逃。”水必亡紧随其后,出掌击去。 但掌出至一半,冯天玉忽的身子一动,消失在眼前。 “人呢?”水必亡疑惑道。他眼睛四望,却看不到冯天玉的影子。一旁的火无存急道:“他在你身后。” 水必亡大惊,想要躲开,奈何冯天玉已出手点住他的穴道。“哈哈,你以为我真的对付不了你?方才我不过是跟你玩玩罢了。” 身子麻木,不能动弹,但丝毫不影响水必亡说话,他冷笑道:“你以为你赢了吗?” 冯天玉笑道:“至少现在制服了你。” 水必亡道:“我还以为你很聪明,想不到也不过如此。” “你什么意思?”冯天玉疑惑不解? 水必亡道:“你只知道我手涂了分尸化骨水,难道想不出我身上已涂满其它毒。”冯天玉听后皱眉道:“怪不得你身上有一股怪味,难闻得很。” 水必亡笑道:“可我觉得这是世间最好的香味。” 冯天玉道:“我刚才不过出指点你的穴道,想来不会沾上毒罢。” 水必亡道:“有一种药水叫摸不得,你可曾听说过?” 冯天玉摇头道:“没听说过,沈星辰,你可听说过?” 沈星辰摇了摇头。水必亡道:“没听说过也不奇怪,这药水是我配制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别说你没听说过,五行杀手中的另外四人也不曾听说过。” 冯天玉道:“这摸不得莫非比那分尸化骨水还厉害?” “这摸不得乃是我用五毒浸泡成药水,奇毒无比,只要碰上,不出半盏茶功夫,便会化为一探黑水。” 冯天玉不解:“即是如此,与我碰了你又有何干系?” “这药水若是别人碰到,自当没命,但我把这五毒水喝进肚子里,并运功逼于体外,所以我身上都是毒药,碰上一碰,便会中毒,中毒者不出一盏茶功夫便会毒血攻心而死,你方才点了我两下,现在毒肯定顺着你的手,进入你的体内,不出一会儿,你便会毒发身亡。”冯天玉急抬手一看,才发现右手漆黑如焦炭,他急忙左手出指,在右手臂连点数下,封了血道,防止毒血攻心。水必亡道:“封住血道,救得了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不出一个时辰,你的右手便会溃烂,到时你会感觉到有数万只蚂蚁噬咬你的筋肉,那感觉生不如死。” 冯天玉一听,急道:“快把解药给我。” 水必亡道:“我为什么要给你?” 冯天玉左手持断剑抵在他的脖子上,恶狠狠道:“你不给我,便杀了你。” 水必亡能感觉到剑的冰凉,他曾以为自己不怕死,但真到鬼门关前却对死产生了畏惧。 一旁孔子冷笑道:“三哥,你尽管去死,我们会为你报仇的。”水必亡当然相信剩下的四个五行杀手能杀了缺了一只手的冯天玉,但是他现在可不想死。 他冷笑道:“老四,我们可是说过同年同月同日死,我怎么能不等等你们就死去呢。”土不垃圾笑道:“那些屁话你也当真,就当是那天喝多了说出的胡话就好。”水必亡急道:“娘希匹的土不垃圾。”冯天玉能感觉到水必亡并不想死,持剑的左手不禁压的更紧,吓得水必亡急道:“冯天玉,有话好说。”冯天玉道:“好啊,你给我解药,我放了你。”“就在……” 他才开口,便有一颗黑色药丸射进他嘴里。只听“轰”的一声响。水必亡脑袋被炸开了花,脑浆溅的满地都是。冯天玉也被震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人难以置信。贾一方呕吐了几下,不解道:“土不垃圾,水必亡可是你的兄弟,你为何要杀他?”土不垃圾道:“贾爷有所不知,我们五人昔日可算是八拜结义的兄弟,奈何这水必亡喜欢鼓弄毒药,令人厌恶,我们大哥早有心除掉他,只是没寻得好机会。”贾一方明白道:“怪不得方才他与冯天玉交手,你们去袖手旁观。”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二十九章 忆往昔 冯天玉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满脸惆怅的坐在村口的木桩上,看着夕阳渐渐落下。 自己现在五岁,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年了——对,你没看错,六年。 前世只是个普通职员小屌丝的冯天玉,莫名其妙的灵魂穿越来到了这个古代世界,一头扎进了他娘的肚子——投胎成为一颗受精卵…… 小手杵着小脑袋,冯天玉回忆前世看过的小说,大部分是魂穿,少部分身体穿,更少部分双穿,多穿,有投胎成婴儿的吗?就算有也是刚出生的那种吧? 自己可算是开山立派了,整整在肚子里呆了十个月! 那段黑暗而又寂静的岁月,冯天玉已经想不起什么了,一度以为自己死了,大部分时间昏睡,只有偶尔清醒。记得初时看不见听不着,虽然不用呼吸却总感觉憋得慌。 现在想想只是习惯了呼吸一时不适应,后来试着平心静气,总算不那么难受了,浑浑噩噩的熬到了自己出生,虽然刚出生时也是清醒一会就不自觉的睡着,不过自由呼吸的感觉——真畅快! 多么奇葩的经历啊! 夕阳将冯天玉的影子拉的老长,背影无比的落寞。 “玉哥,回家吃饭了!” 冯天玉回头,黄毛丫头双宁正垫着脚冲自己招手,冯天玉叹口气,站起身拍拍屁股,起身往回走。 “玉哥,明天还去抓鱼好不好?” “好。” “玉哥,不学写字好不好?好难写啊......” “不好。千万记得不要跟爹娘说。” “好……” 跟五岁的小丫头说着没营养的话,冯天玉回到了现在的家。木屋篱笆院,比不了地主家的青砖绿瓦房,不过也比大部分佃户的土坯房强多了。 这一半得感谢这辈子的父亲,冯天玉啊大,是个猎户,技艺高超,冯天玉从能吃饭开始就没断过肉食,这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世界简直不敢想象。 另一半原因就是冯天玉啊大有个富豪亲戚,经常来看望他们,冯天玉管那人叫伯父,长得英武不凡。 “玉哥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母亲林氏招呼着冯天玉,饭菜已经摆在桌上了,冯天玉行礼后洗手吃饭。 父亲晚上去铁匠家吃酒了,家里就他们仨,安安静静的吃完饭,林氏和双宁收拾饭桌,冯天玉回里屋了。 躺在炕上,冯天玉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 父亲不在,家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因为是穿越,冯天玉知道很多他本不该知道的事情。比如,母亲不是亲生母亲,双宁是他的童养媳,并且是林氏的亲闺女…… 出生时冯天玉见过这世的生母,虽然只是一眼,不过冯天玉明确知道,不是林氏。 林氏曾经对着婴儿的双宁说过,“我的宝贝快快长大吧,长大后嫁给玉哥……” 冯天玉啊大对村里人也说双宁是冯天玉的童养媳,只是对两个孩子说是兄妹,可惜有一个的灵魂不是孩子。 冯天玉一度认为冯天玉啊大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自己的身世一定扑朔迷离,迷雾重重,自己可能要用一生来解开这个谜团,谱写一部可歌可泣的YY小说。 可惜冯天玉啊大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有林氏对自己毕恭毕敬,将重男轻女,偏心溺爱体现的淋漓尽致。 冯天玉在家说一不二,最开始时林氏和双宁都不上桌吃饭,要等冯天玉啊大和冯天玉吃完才吃,并且对自己的亲闺女极为严厉。 冯天玉不能说什么,只好每次吃饭都拉着双宁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久而久之,这才像个小户之家的样子,可惜林氏那种敬畏和隔阂是怎样也消除不了的。 冯天玉听着厨房林氏呵斥双宁的声音,不禁又开始想了无数次的念头: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冯天玉啊大到底是不是我这世的亲生父亲? 最理想的答案就是——狸猫换太子! 单纯想起这个词就让冯天玉喜笑颜开,等老子成年,好日子就来了!到时候老子杀奸臣,扶能吏,大刀阔斧的改革,一定让这个国家的GDP占全球百分之九十以上!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是什么朝代啊?最好是平行世界的,因为冯天玉连小学历史课本都快忘光了,不会诗词歌赋,字写的跟狗爬一样…… 平行世界最好也别太靠后,万一后金又崛起了就得发展军事,火药也不会做啊!更别说玻璃、水泥这些穿越利器。 早知道能穿越当年学什么自动化啊!学学历史、物理、化学多好! 最好类似宋朝的时代,经济水平高,等自己这个狸猫……啊呸!等自己这个太子被找到之后,只要改革改革军事就行了,或者早点提拔提拔岳飞,韩世忠…… 春秋大梦开始了。 “玉哥,起来了!我们出去玩啊!” 小丫头捏着冯天玉的鼻子把他叫了起来,一边捏一边偷偷回头看,贼兮兮的可爱极了。 冯天玉晃了晃脑袋,昨晚想到第一次见岳飞的情形之后就睡着了,现在已经天光大亮。 随手划开双宁的手,冯天玉打着哈欠出去洗脸。超国民待遇就是这样,随心所欲。父母不会管自己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起,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像双宁这样打扰冯天玉美梦被林氏看见,是要被训斥的,所以双宁要偷偷防着被林氏发现,毕竟小屁屁挨打是很疼的。 如往常一般,林氏恭敬的打来热水,冯天玉恭敬的感谢,之后洗脸,吃饭,接着就带着小跟屁虫双宁出去野了。 麻布粗衣,除了村子里的地主没见谁穿过绸缎,冯天玉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是明朝,我不想当锦衣卫,因为对那段历史不熟…… 除了对父母恭敬,被大家夸赞懂事之外,冯天玉很是注意让自己不要表现的与众不同,张婶,王伯的和村里人打着招呼,大家也都打趣“玉哥又带着小媳妇出去玩儿啊”之类的。 冯天玉默默的想,这就是以后当官的声望,万一是举孝廉的三国呢,自己可得注意乡里风评,再过两年就能混个“神童”的名号了,不过六年不打仗,这应该不是三国…… 冯天玉随手折了一颗柳枝,做成口哨给双宁,小丫头美滋滋的接过,放在嘴里不停的吹,不成曲调,声音倒是干脆。 等冯天玉和双宁走出村子,屁股后面已经跟了好几个跟屁虫。 走到小溪边,冯天玉开始发号施令:“小憨头,小武,小玉去捡柴,不许走远,谁要是离开我的视线,就再也不带你们出来玩了!” 三个小豆丁小鸡啄米一般,作鸟兽散。 双宁拉了拉冯天玉的衣袖,示意他看树林边。 穿绸缎的两个小孩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满眼的羡慕,冯天玉叹口气,这个阶级斗争要不要继续? 冯天玉纠结了半天,实在敌不过树林边两个小孩羡慕加可怜的眼神——主要是其中那个地主家的小女孩粉雕玉琢的可爱极了,虽然她也就六七岁…… 招招手,小女孩拉着小男孩飞奔而来,眼巴巴的看着冯天玉,冯天玉吩咐道:“小美女和小书生你俩也去拾柴,记住不许跑远,我要一直能看到你们!” 看小男孩不情愿的样子,冯天玉撇撇嘴:“我还不愿意带你玩呢。” 四岁的时候冯天玉穷极无聊,带着双宁跑到村边的这个小溪旁,野了一天才回家。冯天玉啊大进山打猎不知道,林氏则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晚上林氏以为冯天玉睡着了,和冯天玉啊大说起这事,冯天玉才知道林氏几乎整天都在远处看着玩耍的两个孩子。 “阿大,玉哥这么小就跑出去,我怕出危险,要不明天你说说他?” 冯天玉啊大叹口气,没有说话…… 这就算是默许了,从此只要天气好,冯天玉都要跑到这里玩儿,只是他这身世更猜不透了——我是狸猫还是太子?这就散养了?我这是贱命一条还是富贵逼人?猜不透啊! 当然,这不影响冯天玉继续幻想自己是被狸猫换了的太子,毕竟在谜底揭开之前,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每天乐不得的带着跟屁虫双宁,来小溪边抓鱼,烧烤,慢慢的跟屁虫又多了几只。 小憨头,跟冯天玉啊大关系很好的铁匠的儿子,小武小玉都是农户家的孩子,最近又多了两只,就是地主家的千金小姐小美女,和地主新请的教书先生家的小书生。 看看地上的柴已经堆了一小堆,冯天玉招呼一声,跟屁虫们蜂拥而至,冯天玉带着大家来到溪边,去起地笼。 柳条编制的笼子,出自冯天玉之手,卡在溪水比较深的地段,一帮小屁孩合力,将笼子拉了上来,巴掌大的小鲫鱼留下,其余的小杂鱼都扔回河里。 不得不说原生态就是好,“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为什么?因为人少原生态! 一个小屁孩一根木棍,每人分两条鱼,冯天玉拿出小刀,将鱼洗净串好。柴火足够了,冯天玉又拿出火石火镰,开始生火,准备烧烤。 小孩子的好处是听话,让拾柴就拾柴,坏处是只会拾柴,不能编筐,不能点火,就算是拾柴也得盯住了,万一回去时候少个一个两个的,冯天玉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鱼烤到一半,冯天玉拿出古代财富的象征——盐,在每条鱼上都撒了一点。等鱼烤到金黄,一帮小孩开始狼吞虎咽。 等吃饱喝足,铁匠的儿子小憨头一打饱嗝,“玉哥,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帮我爹干活呢……” 冯天玉不说话,就盯着小憨头看。 之所以叫小憨头,是因为这小子憨憨傻傻的,这不,没一会就开始低头数蚂蚁了。 “行啊憨头,都学会撒谎了,你个小屁孩能干什么活?你爹把你扔炉子里祭剑?你爹是欧冶子啊?” “玉哥,什么是祭剑?” “玉哥,欧冶子是谁?” 跟屁虫们七嘴八舌问得冯天玉头大,“都闭嘴!鱼吃完了吧?都给我写字去!” 穿鱼的木棍瞬间变成写字的笔,一帮小孩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憨头苦着脸,他脑子慢,学的最差,所以干脆不想学了,想要跑…… “仁义礼智信,不光要会写,还要知道什么意思,写完我挨个考你们。” 看着认真写字的小孩子们,冯天玉恶趣味的笑了。 冯天玉有时很喜欢孩子,有时又超级没耐心。 不过前世的时候有一次跟同事聚餐,同事带着他五六岁的儿子,后桌也有三个小孩,在玩变形金刚,一边玩一边振振有词的。 同事的儿子吃饱了就凑过去看,也不说话,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很安静,很可爱。 “你这个应该这样……” 凑得很近了,一句话,变成四个小孩子一起玩了,冯天玉当时在边上看着,觉得超级可爱。 现在他的跟屁虫们都很安静很可爱,除了小书生…… 冯天玉最开始带着小孩子们玩的时候,也就是四处撒野,后来他发现前世该上学前班,小学的年级,现在竟然还是目不识丁,满嘴的土话俚语,一点道理都不懂,干脆就给他们讲故事,教写字,成了名副其实的孩子王。 毕竟是成人的灵魂,糊弄小孩子还不是手拿把掐,可惜最近冒出来个小书生。 书生的儿子,自然识字早,他一出现就说憨头的字丑冯天玉忍了,熊孩子嘛。但是更过分的是他说冯天玉教错了,这冯天玉可忍不了了! 冯天玉哪会繁体字啊,他教的简体字,肯定是教错了…… 恼羞成怒的冯天玉将小书生赶走了,连带着跟小书生一起的小美女也赶走了,一连好几天,俩小孩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看着最笨的小憨头也歪歪扭扭的将“仁义礼智信”五个字写好,冯天玉又开始长篇大论,“所谓仁,乃仁慈,所谓义,是义气……” 小孩子就是白纸一张,冯天玉尽情的在上面泼墨挥毫,至于将来这一张张白纸变成油画,山水画还是漫画,冯天玉就很不负责任的不管了…… 冯天玉的人生大道理对小孩子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毕竟大部分都是第一次听到,除了撇嘴的小书生。 等冯天玉讲完,憨头赶紧问道:“玉哥,欧冶子是谁?祭剑是什么意思?你给我们讲讲呗!” 学完写字就是冯天玉的故事会时间,憨头上次也说干活,冯天玉竟然相信了,放着小子跑了,结果练完写字刚开始讲故事这小子又跑回来了,冯天玉回去一打听,这小子根本就没回家,冯天玉可耻的被个小憨头给骗了! 想想就有气,冯天玉一个板栗凿在小憨头脑门上,“坐好了,听玉哥给你们讲。从前,有位著名的铸剑大师,他的名字叫做欧冶子……这最后一把剑却无论如何也炼不成,欧冶子先后将妻子和儿子推进火炉,却还差那么一点,最后自己也跳进火炉,才铸成这把绝世神兵!” 等冯天玉讲完这个不太适合小孩子听的故事,时间也不早了。冯天玉嘱咐孩子们:“我跟你们说过的话千万千万不能跟大人说,谁说了就永远不带他玩!下次小美女你带盐巴,小书生你搞个火折子来,好了,解散!” 憨头眼巴巴的看着冯天玉,“玉哥,明天我们还出来玩吧?” 冯天玉摇摇头,明天他要回忆回忆诗词歌赋,回到古代,这都是傍身的技艺,再过个十年八年的估计连“床前明月光”都忘的差不多了。 众小屁孩失落的离开,冯天玉也牵着双宁的手走回家。 当推开院门那一刻,冯天玉惊呆了——冯天玉阿大在练武!在练武!在练武! 这么多年冯天玉还是第一次见冯天玉阿大练武,拳脚虎虎生风,甚至隐隐有风雷之势。冯天玉阿大看到冯天玉进院,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停下。 那一眼的沈星辰和果决是冯天玉从没见过的。冯天玉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什么,当看冯天玉阿大最后一拳打出,远处的树枝甚至都颤了一下,没错,一点风都没有,树枝确实被拳风打得摇摆了一下,离着两三米远呢…… “啪!”冯天玉的世界观、所有计划都碎了一地……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章 一夜好梦! 这是冯天玉穿越以来第一次没有胡思乱想,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也是他第一次在天刚亮时就起床,将泥鳅下了一跳。 “爹,吃过饭,您继续教我武功吧!” 泥鳅点点头,没有说话。 冯天玉除了打招呼之外,很少喊对方“爹,娘”,一个是毕竟有着自己独立的记忆和人格,另一个就是他表现的生疏一些,对方反而自在——起码林氏是这样。 而泥鳅不光对冯天玉,就是对林氏和双宁,也是冷冷淡淡的,但他们三人反而有种默契的融洽,只有冯天玉显得格格不入。 当然,现在冯天玉已经不在意这些细节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继续学武,比当年上学学什么数理化政治历史渴求一千倍一万倍! 泥鳅继续将冯天玉带到后山,这次冯天玉没逃过万年套路——扎马步。 “安生,昨晚我教的是《霸王拳》起手套路,都是一些基本动作组成的,而武学最基础的,就是马步,马步稳则身形稳,你先练一个月吧。” 说完泥鳅简单嘱咐了冯天玉几句,就上山打猎去了。 冯天玉扎着马步,有些不明白泥鳅为什么昨晚不说清楚?害得自己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霸王拳》,天才梦就做了一晚就破灭,还不如不做…… 一上午,冯天玉就枯燥的扎马步,累了打一套拳,再累了,就背一遍《武圣总纲》,回想自己前世上学的不情愿,不禁想要是以前小学时就按兴趣分班学习,或者能开个武术课,自己说不定学习能好很多。 时间差不多了,冯天玉准备回家吃午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不是,才有力气习武不是? 刚打开屋门,双宁就“蹬蹬蹬”的跑了过来,拉着冯天玉不撒手。 “生哥,娘说你一早就和爹出去了,为什么不叫双宁啊?生哥带双宁出去玩好不好?” “双宁乖,哥哥有点事,不能带你去。双宁乖乖呆在家,过两天哥哥事情办完了就带双宁出去玩。” 哄完小女孩,冯天玉吃过饭,继续去后山练武。 双宁眼巴巴的看着冯天玉离开,有心撒娇耍赖,看了一眼母亲严厉的眼神,没敢。 一连三天,冯天玉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后山扎马步,他觉得很充实,有干劲,可苦了妹妹双宁。 双宁从懂事起就是冯天玉的小跟屁虫,冯天玉干什么都带着双宁,现在一连冷落她三天,双宁已经有些茶饭不思,他已经有些不敢看双宁幽怨的小眼神了。 晚上吃饭时,双宁捧着碗看着冯天玉,眼泪竟然流了出来,有心和冯天玉说话,被林氏一瞪,低着头开始抽噎。 冯天玉揉了揉太阳穴,转头向泥鳅说道:“爹,一会去趟后山?我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 吃过饭双宁回屋哭去了,冯天玉则和泥鳅沉默的来到后山。 冯天玉背过《武圣总纲》,又打了一套《霸王拳》的基础套路,看泥鳅面无表情的脸,冯天玉斟酌着问道:“爹,为什么不能教双宁武功,因为传男不传女吗?” 泥鳅摇摇头,“这套武功我学自别人,未经允许,我不能教。” ——那你还教我…… 冯天玉腹诽道,不过脑子一转接着问道:“那我能教别人吗?” 泥鳅愣住了,琢磨了一下回答:“可以。” 冯天玉觉得自己不是泥鳅亲生儿子的概率又大了许多...... “安生,你接着练吧。” 扔下这句话,泥鳅就离开了。 冯天玉有些抓狂,我练得对不对你倒是提点一下啊!这就完了?武功这玩意能自学成才吗? 多想无用,冯天玉继续马步套路加内功,月朗星稀,习武倒是不错的夜生活。 天色不早,冯天玉借着月光自己回到家,一进家门,发现那位土豪伯父来了。 礼貌的叫声伯父,冯天玉赶紧跑回自己房间——这位伯父的眼神有些凌厉,即便冯天玉成人的灵魂,还是不自觉的想离远点。 看样子泥鳅和这位伯父要秉烛夜谈,林氏带着双宁已经睡下,双宁的小脸蛋上泪痕还未干。 ——真是水做的女人,泥捏的男子啊! 腹诽一声,冯天玉也吹熄蜡烛躺下,因为习武很累,不一会他就沉沉睡去,继续做他的大侠梦。 外面的泥鳅和伯父喝着酒,说些闲话,过了午夜,伯父起身要走,泥鳅赶紧起身相送。 “大哥,住一晚,明早再走吧?” 看着月色,泥鳅挽留大哥道。 大哥摆摆手,“家里还有好多事呢,得赶回去。你送送我吧。” 泥鳅只得点头,两人信步走出村子,向着县城的方向走去。 大哥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模糊的村子,感慨的对泥鳅说道:“阿大,委屈你了,窝在这小山村里。” 泥鳅闻言摇了摇头,“不委屈,挺好。” 顿了顿,泥鳅说道:“我教安生习武了,《霸王拳》和《武圣总纲》。不过我只是用一晚上教了口诀和招式,之后不会再教了。” 大哥叹了口气,“难为你了。” “不为难,我知道大哥你的难处,也只有我这个外人能狠下心来委屈安生了。安生这五年平安长大,也是造化,至于在武道上有什么成就,也只能看天意了。” “平安长大就好,最好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阿大,你回去吧。” 说完大哥脚尖点地,身形犹如大鹏展翅,几个起落就已消失在远方,显然轻功身法已经登峰造极。 泥鳅盯着大哥消失的方向,“谁又知道你们的难处呢……” 又是一声叹息。 转天早晨,小院里想起双宁的欢笑。 “哥哥哥哥!真的可以带双宁一起玩了吗?!!” 冯天玉相当无奈,“不是玩,是习武。习武很累很无聊的。” “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就不无聊!哥哥哥哥!我们去小溪边习武吧?” 说完可怜巴巴的看着冯天玉。 最终冯天玉败下阵来,点头同意。 欢呼雀跃的双宁拉着冯天玉就跑了出去。 美好的一天开始了。 冯天玉意气风发的站在土堆上,大手一挥,“小的们!西山村的三个恶霸要来咱们东山村撒野,咱们习武是为了什么?” 底下一帮人大喊:“强身健体,保家卫国!” 冯天玉点点头,“不错!咱们习武之人,不能好勇斗狠,武功,是用来保家卫国!现在,就是检验成绩的时候!咱们走!” 说完冯天玉跳下土堆,率众人迎战西山村三恶霸! 可惜走过憨头身边的时候冯天玉的脸垮了下来,“憨头!说了多少次了!把鼻涕擦干净!” 憨头傻笑着一抹袖口,“生哥我知道!咱们习武之人不能流鼻涕!” 冯天玉一脚踹在憨头屁股上,“闭嘴!” 说完继续带着众人往前走,不一会就看到了西山村“三霸”——庞家三兄弟! 三年前,庞家全族迁徙至西山村安家落户。庞家是个大家族,家传武学很是厉害。长辈们倒是老实本分,就是这族长的三个儿子仗着自己会些武艺,有些骄横跋扈,可惜他们遇见的是东山大侠——冯天玉! 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双方直接开战,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东山村人多势众,武艺精湛,对面三兄弟很快支撑不住,败局已定。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庞家老三开始求饶:“生哥,别打了!该开始烤鱼了吧?” 呃...... 看着一群小孩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冯天玉知道今天的大侠瘾到此结束了,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老规矩,去吧!” 一群小孩欢呼一声,四散而去。 冯天玉坐在小溪边,无比的落寞。 ——才十岁,什么时候才能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啊! 五年前,泥鳅教了冯天玉武功,打开了他武侠世界的大门,架不住妹妹(童养媳?)双宁的眼泪攻势,冯天玉顺手教了她。 小孩子都是爱显摆的,不久之后冯天玉又过上了孩子王的生活,不过这次不是教他们写字,而是武功。 西山村的庞家三兄弟是三年前加入的,确实是那时候新搬来的,也确实是仗着会些武功有些嚣张跋扈,欺负了憨头。 所谓不打不相识——七八岁的小孩子嘛,打打闹闹就一起玩儿了…… 小武小玉双宁拾柴,憨头和庞家老三去起鱼,小美女点火,至于小书生,则被冯天玉赶走了。 同样是熊孩子,这些属于可爱的,招人喜欢的熊孩子,那个小书生则不然,看不起人不说,还不服冯天玉管束。 冯天玉来自现代的灵魂很看不惯他小小年纪就将人分个三六九等,所以他很没出息的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般见识——不和他玩儿了。 小美女负责带火折子和盐——谁让她是地主家的女儿呢。 不受污染的环境,即便是浅浅的小溪,依旧有不少鱼儿,一人两条鱼,孩子们美滋滋的吃完,就有开溜的趋势。 “都给我老实写字去!谁要敢跑就再也不带他玩了!” 冯天玉表面严厉内心暗爽的训斥着孩子们——想当年自己刚上学因为不愿意学习可没少挨揍,终于体验了一把强迫别人学习的感受! 孩子们愁眉苦脸的写着字——终于是繁体字了,冯天玉让小美女给自己带了《三字经》《百家姓》等启蒙读物自学的。 泥鳅对冯天玉几乎不闻不问,小时候疯跑不管,教了一遍武功后也是不管,十岁了没启蒙不管,冯天玉很确定自己不好好习武的话它也一定是——不管。 冯天玉猜测泥鳅对冯天玉就一个要求——别饿死。至于跑丢了,被野兽吃了,掉河里淹死了,估计泥鳅眼皮都不会抬一下。 所以冯天玉报复性的将武功交给了这些孩子——你说我能教的! 五年了,泥鳅应该是能知道,但是态度还是一样——不管。 好不容易练字时间过去了,一众熊孩子又开始欢呼雀跃,“生哥,《射雕英雄传》昨天讲完了,今天讲什么故事?要不再讲一遍《大唐双龙传》吧?” 再讲一遍?冯天玉能讲一遍就很厉害了,再讲一遍,他能肯定和他之前讲的一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故事,真的快忘光了。 “都不要吵了,今天我给你们讲风流探花李寻欢的故事……” 古龙的书他不熟,可以说除了人物、武器、招式之外都是他编的,不过糊弄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看到没有,人家李寻欢那么厉害的武功,还读书写字呢,你们怎么能不学习呢?难道长大了目不识丁当睁眼瞎?连做人,做事的道理都不懂还怎么当大侠?” 最后冯天玉还是不忘敲打这群山村孩童读书识字的重要性——总是试图去改变别人,教别人怎么做。对于成年人来说这是很讨厌的,幸好面对的是一群十来岁的孩子。 讲完故事,孩子们也有了习武的积极性,冯天玉便和大家一起,打了一套《霸王拳》,接着开始和庞氏三兄弟对练。 冯天玉从泥鳅那里得不到任何指点,他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练错了,幸好庞家是武学世家,庞氏三兄弟是除了冯天玉之外武功最好的,冯天玉的一些想法可以和他们交流印证。 拳法是冯天玉教庞氏三兄弟和大家,至于那部冯天玉背得滚瓜烂熟的武功心法《武圣总纲》,是认识三兄弟之后才真正学会的…… 冯天玉请求泥鳅教他内功时,得到了一个奇葩的不能再奇葩的回答——不会! 什么是气?如何感知?如何运行?穴位名称对应的位置?对不起,泥鳅的回答通通都是不知道。 死缠烂打无用之后,冯天玉明确知道,泥鳅是不会教他的。 冯天玉赌气之下撂下狠话——爷要自学成才! 可惜他除了太阳穴、丹田穴、膻中穴之外就知道眼保健操的四白穴……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冯天玉就要错过最佳学武年龄,天上掉下个林……庞家三兄弟!他们欺负憨头被冯天玉收拾了一顿——一挑三,从此就成了冯天玉的忠实跟班,毕竟冯天玉干了好几年孩子王了,三个毛孩子还不收拾的服服帖帖。 知道了庞家是习武世家,有家传武功之后,冯天玉不管不顾的将《霸王拳》和《武圣总纲》交给了他们仨,希望能和他们家传的武功进行下比较。 那时候冯天玉七岁,庞家老大八岁吧,最小的老三五岁,他们仨当然不懂怎么印证武学,所以很诚实的回家跟他们的爹爹说了一下,冯天玉只知道当晚崔家家主就连夜登门拜访,至于和泥鳅谈了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转天再见到三兄弟的时候,三个小子简直恭敬的不得了,并且拿给冯天玉一大摞纸,上面的字只能说写的一般——比冯天玉强点,不过内容倒是一看就是关于内功心法的。 庞家三兄弟还背了一遍,应该是怕冯天玉不识字,还单独给冯天玉讲解穴位位置和名称,以及什么是气,如何感应。 冯天玉自然是欣喜若狂,练了三个月——毫无反应,除了最开始小肚子有些暖意。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一章 土不垃圾扶起金一刀从地上爬起,金一刀问道:“老二呢?” 沈星辰冷笑道:“和水必亡一样,遍地都是。” “遍地都是?”二人看着地上到处散落的肢体,从肢体上的布料可知木无生已被土不垃圾的霹雳火药炸的支离破碎。 土不垃圾道:“是你,杀了二哥。” 沈星辰道:“他可是被你的火药炸死的。” 土不垃圾气道:“可都是因为你。” 他手中小圆筒朝向沈星辰,沈星辰知道那火药厉害,急使出剑刺向土不垃圾。 剑招快极,还没触发机关,沈星辰的剑已切到他的手背。 土不垃圾忍不住疼痛,手中圆筒脱手掉落在地。 沈星辰软剑抵在他脖子上,便要使劲切断他的喉咙,奈何土不垃圾跪倒在地,不停求饶。 “沈少侠饶命。” 沈星辰道:“你方才想杀我,我为何要饶你?” “我方才使受金一刀指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一旁的金一刀听后气道:“老五,你说的是什么话?” 土不垃圾道:“金一刀,以后你我各走各的,少管我。” 金一刀听后苦笑,暗叹:“想不到你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想来都是你从中挑拨我们兄弟与老三不和,然后出手炸死他,当年五人结义,死去三个,只剩你我,可我不想看见你这怕死之辈,便全了当年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 说完左手挥刀往脖子一抹,倒地没了气息,鲜血喷涌而出。 贾一方暗叹:“我只道五行尊者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未想到金一刀倒是个重义气的汉子。” 土不垃圾道:“他岂有贾爷说的重义气,实是他断了一只手,又见我与他分道扬镳,心里害怕以后被仇家追杀,所以才自杀。” 沈星辰无奈道:“你们五行尊者在江湖上成名十多年,十几年的情义兄弟,想不到你现在却说出这种话,真是狼心狗肺。” 土不垃圾道:“你岂知我们五人做成一桩生意后,分钱时我得到的最少。” 沈星辰明白,想来五人平日分赃不均,各自心里都有芥蒂。 土不垃圾道:“我知道他们四个人把金钱藏在哪里,只要沈少侠你不杀我,我便告诉你那钱藏在哪里。” “杀了你,脏了我的剑。” 沈星辰收剑走去拾起那几个药瓶。 才蹲下身子,忽的身后土不垃圾笑道:“你别动,不然我的霹雳弹便炸死你。” 沈星辰转过身去,只见土不垃圾不知何时捡起来那个小圆筒,正对着他。 沈星辰心中气恼。 “我知道你心里后悔没杀了我,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沈星辰道:“你要杀我便动手吧。” 土不垃圾对贾一方道:“贾爷,此人什么价钱?” 贾一方也未想到土不垃圾如此厚颜无耻。 “沈家少庄主沈星辰的命自然价值万金,但是他的生死对我无益,你杀他我可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土不垃圾失望道:“原来是个不值钱的。” 沈星辰道:“莫非你不杀我了?” 土不垃圾道:“你想的倒美。贾爷不要你的命,你沈家在江南也算富甲一方,虽比不上贾爷,几万两金子想必还是拿的出来。” 沈星辰道:“我沈家在天南地北有店铺百家,良田万顷,豪宅十处,区区几万金倒是拿的出来。” 土不垃圾听后,两眼放光。 “有钱就好,有钱你的命就暂时保住了,现在把手中银蛇剑扔过来。” 沈星辰无奈,将剑掷出,刺穿地板,离土不垃圾的脚不过寸远距离。 土不垃圾冷笑道:“好手段。” 他慢慢靠近沈星辰,出手在他肩井穴上点了一点,方才松了口气,放下小圆筒,大笑起来。 沈星辰道:“你笑什么?” 土不垃圾道:“你可知我的圆筒里是空的,并没有霹雳弹。” 沈星辰心里暗暗叫苦。 土不垃圾道:“贾爷,那冯天玉的价钱又如何?” 贾一方道:“他的命只怕不劳你动手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他已经是个死人。” 沈星辰和土不垃圾这时候才想起身中剧毒的冯天玉。 冯天玉不知什么时候趴在水必亡的尸体上,此时一动不动,好像个死人。 沈星辰叹息一声,虽然与冯天玉相处没多久,但是能感觉到他是个正义之人。 “少年英雄,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贾一方惋惜道。 土不垃圾道:“我看他还没有死。” 贾一方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死?” 土不垃圾道:“我与水必亡相处日久,知道他的那些药水的效果,中五毒水之人,他死后会化为一滩黑水,而现在冯天玉还好好的躺在那里,定然还活着。” 沈星辰听后惊喜叫道:“冯天玉,你真的还活着?” 冯天玉仍是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贾一方道:“他中毒那么久,没死透也算了不起,土不垃圾,你了断他的性命,我给你千金。” 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奄奄一息的人,举手间便可得到千金,这笔买卖当真是稳赚不赔,土不垃圾道:“好,贾爷可要说话算数。” “区区千金,还怕我给不起?” 土不垃圾抽出插在地板上的银蛇剑,走近冯天玉。 沈星辰急道:“冯天玉快醒醒,有人要杀你。” 但任他如何叫,冯天玉仍无反应。 土不垃圾已走到冯天玉身边,冷笑道:“现在只怕谁也叫不醒你。” 他挥剑向冯天玉背心刺去。 这一剑下去,便会刺穿冯天玉心脉,那时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但是剑落下去后,却是没刺到冯天玉。 不是土不垃圾没刺中,而是冯天玉的身子忽然翻动过来,避开了他刺下的一剑。 此时冯天玉的正脸朝上,双眼紧闭,他的嘴满是血迹。 沈星辰见状欣喜,问道:“冯天玉,你可是还活着?” 活着?土不垃圾害怕得后退两步,但他想起冯天玉已中五毒水,此时更是已过三盏茶的功夫,冯天玉应该毒发了才对,就算命硬挨到现在,只怕也没有什么力气,要杀他容易得很。 如此心里一琢磨,他手持剑又走到冯天玉身旁,他看到水必亡尸体上手腕上有一道新伤口,伤口还在渗出血。 “那是怎么一回事?”他满心疑惑。 看着伤口,再看方才冯天玉趴在上面,而且冯天玉嘴角处还沾有血迹,种种迹象,令他疑惑万分。 “你已中毒,还能奈我何?” 他挥剑向冯天玉的脖子削去。 眼看冯天玉便要身首分离,沈星辰亦忍不住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忽听“当”的声响。 土不垃圾手中的银蛇剑竟断成两截。 “怎么会这样?”土不垃圾看着忽然站起身的冯天玉。 “真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宝贝。”冯天玉抚摸着手中的匕首,方才土不垃圾挥剑砍向他,他便是用那把匕首将银蛇剑削断成两截。 沈星辰和贾一方见冯天玉好端端的站起来,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只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土不垃圾更是嘴巴张的可以塞个鸡蛋。 冯天玉笑道:“不好意思,你的一千两金子泡汤了。” 沈星辰喜道:“冯天玉,你不是中了五毒水,现在怎么……” “怎么还活着是吗?”冯天玉得意笑道:“那是因为我服了解药。” “解药?”土不垃圾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说的解药莫非便是水必亡的血?” 冯天玉将嘴边血迹擦干净,笑道:“没错,本来我应该快死了,忽的想起水必亡全身涂满五毒水,为何没有中毒死去,想来必定是服了解药,于是我试着喝下他的血,没想到他的血真的便是解药,于是我现在便好端端的站在你们面前。” 只听掌声响起,贾一方笑道:“好聪明的少年,不愧是东方无我的徒弟。” 冯天玉道:“想来你跟我爹认识,为何为难我,还命令手下杀手对我下毒手?” 贾一方道:“认识一个人不一定便是朋友。” 冯天玉明白道:“原来你和我师父有仇,怪不得为难我,还想置我与死地,但是现在看来你请来的人都不怎么中用。” 贾一方道:“土不垃圾,你还不动手杀了冯天玉。” 杀冯天玉?他可是见过金一刀和木无生联手对付冯天玉,却半点便宜也没有挣到,他出手又能耐冯天玉如何? 土不垃圾笑道:“贾爷,这笔生意我就不做了,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转身就走。 贾一方道:“想走就走,想来便来,当我的船是青楼不成。” 只见土不垃圾走到舱门,忽的两个黑衣人一胖一瘦拦住他,并同时出掌击向土不垃圾。 惨叫一声,土不垃圾整个人被击飞丈远,摔倒在冯天玉脚下,便一动不动。 看着他七窍流血,冯天玉惊声道:“好厉害的掌法。” 他向舱门看去,但是两个黑衣人又消失不见。 冯天玉解开沈星辰的穴道,又对贾一方道:“你的船混进贼人,你也不管管?” 贾一方道:“你指的是方才出手杀死土不垃圾的两个黑衣人?” “没错。” “他们是我花钱请来保护我的。” 沈星辰道:“看来你得罪了满清朝廷。” 贾一方大笑道:“你怎么会觉得我得罪了满清?” “不然怎么会请这么多高手保护自己,七仙子还有五行尊者,再加上那两个黑衣人,只怕除了魔教没人会想来杀你。” 贾一方道:“除了满清朝廷,还有许多可以杀我的人不是吗?” 沈星辰道:“少林武当悬壶济世,慈悲为怀,不与世人争名夺利,想来不会要杀你贾爷。再就是白莲教,传言白莲教前任教主与贾爷是旧交,想来也不会对你不利,而贾爷虽富甲天下,却没有做出什么违背江湖道义之事,江湖上的人不会,不能,也不敢对付贾爷你才是。” 贾一方点头笑道:“分析得有理有据,看来你对我了如指掌。” 沈星辰道:“不过根据江湖传言的消息加以分析罢了,对贾爷谈不上了解。” 贾一方道:“你分析的不错,缺漏了两个人。” “谁?” 贾一方道:“其中一个便是你沈家。” 沈星辰听后先是一愕,然后大笑道:“贾爷真会开玩笑,我沈家虽与贾爷有生意之争,但我沈家又岂会为金钱利益对贾爷下手。更不必说要对付七仙子和五行尊者外加两个掌法高手。” 贾一方冷笑道:“也许你沈家不会,却不得不防。” 沈星辰叹气道:“我沈家做事光明磊落,贾爷不相信也就算了。” 冯天玉问道:“你方才说的有两个人会杀你,不知还有一个是谁?” 贾一方一双眼睛直视冯天玉,冷冷道:“那人便是你师父东方无我。” “我师父!”冯天玉难以置信。 “不知我师父与贾爷有何愁怨?就算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侠义为怀,但是离世几年,不会对贾爷下杀手才是。” 贾一方大笑。 冯天玉疑惑:“你笑什么?” 贾一方笑道:“你说错了,是我想杀东方无我,而不是东方无我来杀我。” “你要杀我师父?” “没错?” 冯天玉道:“我很好奇你和他有何解不开愁怨?” 贾一方道:“告诉你也无妨,那是二十年前,我派人将一批金银珠宝从洛阳运往扬州,但是半道上却被你爹抢了去,那可是我当时一半的财产。” 说到此,他一阵心疼。 “这怎么可能。”冯天玉不敢相信他爹做过这种事。 沈星辰道:“这我倒是听我爹说过,他说东方大侠之所以抢贾爷的那批金银珠宝,实因北方发生旱灾,老百姓饿死不少,于是东方大侠才抢了贾爷的钱财购买粮食去赈灾。” 冯天玉笑道:“原来如此,倒也符合我师父侠义之心。” 贾一方冷哼一声道:“他倒是在江湖留下侠义之名,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而我的生意却因为没了钱周转,关了一半店铺,这仇我一定要报。” 冯天玉道:“所以你请了这些江湖杀手准备杀我师父?” “没错,经过三年的苦心经营,我的生意才恢复如初,于是遍请杀手,奈何江湖传言东方无我退隐江湖。这十几年来我一边花重金请江湖高手,一边打探你爹消息,可是他远走大漠,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二章 四大名琴 他笑眯眯的盯着冯天玉看。 冯天玉笑道:“是不是直到我出现,你觉得报仇机会来了。” “没错,当我听说一个会使狂风剑法的人出现时,我晚上都睡不着觉,虽然听说东方无我已死,但是至少你还活着。” 冯天玉道:“你打算杀我?” “没错。” 沈星辰道:“这么看来,我们今天会 贾一方道:“没错。” 冯天玉道:“可惜你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贾一方奇道:“我有什么可后悔的?” 冯天玉道:“你本可以将我二人杀死于醉梦中,但是现在你已经杀不了我二人,难道不应该觉得后悔?” 贾一方笑道:“我是该后悔,不过要杀你们二人,想来应该有人能做到。” 冯天玉道:“你指的是方才那两个黑衣人?” “只怕还轮不到他们两个动手。” 他拍了拍掌,便有人涌进,将五行尊者的尸体拖走,地上的血迹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待收拾干净,贾一方道:“这些人温文尔雅,诗情画意,最不见得血腥的场面。” 冯天玉和沈星辰好奇,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样的人? 只听脚步声响,走进四个人。 冯天玉和沈星辰细看,只见是四个女子,一个手抱一把琴,一个手执一支三尺银杆长笔,一个手端金罐子,一个手持一把长剑。 四个女子身材婀娜,貌美如花,胜过七仙子。 她们走到贾一方身前欠身道:“贾爷。” 贾一方点头道:“琴棋书画,你知道我叫你们来干什么嘛?” 其中抱琴的女子笑道:“我们知道。” 贾一方道:“那么和他们两个打一声招呼吧。” 四个女子转身对冯天玉和沈星辰一笑,道:“见过二位公子。” 冯天玉道:“贾爷真是会享受,不但有七仙子伴舞,还有琴棋书画四个美女相伴,闲来抚琴,下棋,写书,作画,好不惬意。” 他话一出,所有人都大笑起来。 冯天玉不解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沈星辰道:“琴棋书画这四个女子便是江湖排名第二的杀手,见过她们抚琴,下棋,写字,作画的人都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 冯天玉一听,不禁毛骨悚然,想来这四个女子杀人的武器便是琴棋书画。 抱琴的女子笑道:“沈公子说得没错,但是并不见得听到我们抚琴,下棋,写字,作画的人都得死,只要我们四姐妹看得喜欢,都愿意为他抚琴一曲,与他下棋,写诗文,作画。” 冯天玉道:“能与四位姑娘相伴,自然是人间美事,但是能得到此殊荣的人,想必屈指可数。” 手拿银笔的女子笑道:“这位弟弟说得没错,能与我四人抚琴,写字,下棋,作画之人他必须琴棋书画俱佳。” 冯天玉道:“果然,善于琴棋书画的男子,江湖上却是难以找到。” 手拿金瓮的女子笑道:“要找这样的人又有何难,眼前便有一位。” 冯天玉瞪大眼睛看着贾一方,一脸难以置信道:“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贾爷竟会琴棋书画四艺,小弟佩服。” 贾一方摆手道:“你不必挖苦我,要我吃喝玩乐还行,玩弄琴棋书画还是算了。” 冯天玉道:“不是你,那这位姑娘所说的人是谁?难道是我不成,虽然我会吟几首情诗,但是琴棋书画当真是不会。” 沈星辰咳嗽两声道:“那位姑娘说的人是我。” “你?”冯天玉眼睛瞪得更大。 沈星辰整了整衣襟,冷哼一声:“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在江湖上的名号,江湖人称“四圣公子”。难道你没听说过?” 冯天玉一脸不屑:“我道什么名号,原来是才四圣,我在大漠时人人成我作八圣神君。” 沈星辰冷笑道:“我这四圣指的是琴圣,棋圣,书圣,画圣,集此四圣于一身,所以人称四圣公子,而你的八圣是哪八圣?” 冯天玉神秘一笑道:“吃喝嫖赌,坑蒙拐骗。” 众人一听,皆是一笑。 贾一方急道:“你吃喝嫖赌的圣名,我可不服。” 冯天玉道:“别说你不服,我也不敢跟你比,我只不过在大漠称圣罢了。” 他转身对琴棋书画道:“这么说,你们愿意为沈星辰抚琴,且与他下棋,写字,作画?” 抱琴女子道:“若是从前,自然愿意,奈何现在收了贾爷的银子杀你们,所以恕不能与沈公子探讨琴棋书画四艺。” 冯天玉和沈星辰想不到这四个女子看起来文文弱弱,娇娇滴滴,知书达礼,举止优雅,长得眉清目秀,樱桃小嘴,柳眉杏眼。却不想嘴里扬言杀人却是眼睛都不眨。 冯天玉道:“四位姐姐长得天真烂漫,倾国倾城,我见犹怜,所以我就不与你们动手,你们要出手,便与沈星辰打吧,我在一边为你们加油。” 他身子一跃,落到两丈外一张椅子上。 “冯天玉,你……你。” 没等沈星辰说完,冯天玉抢着道:“你什么你,难道要两个男人对付四个女人不成,你害不害臊,你先与她们较量一下,打不过我再帮你。” 沈星辰无奈,琴棋书画又岂是女流之辈,实比老虎更可怕,五行尊者与她们比起来更是小巫见大巫。 但是冯天玉一逃开,沈星辰便是骑虎难下,何况琴棋书画正盯着自己看。 抱琴女子笑道:“江湖皆称沈公子琴艺炉火纯青,琴声响起便招蜂引蝶,翩翩起舞,流连忘返,所以早有心拜访,探讨琴艺,今天恰好相见,正好讨教。” 沈星辰道:“在下琴艺平平,实在不足道哉,但琴姑娘既然有心讨教,我愿意奉陪。” 贾一方拍掌道:“好,两位的琴艺,江湖人人皆赞叹不已,今天若合奏一曲,日后必定成为江湖一段佳话。” 他拍了拍手,便有人捧着三把古琴,送到沈星辰身前。 沈星辰见后,惊喜道:“这些可是千年前的名琴。” 贾一方道:“沈公子果然是懂琴的行家,可知这些琴的名字?” 沈星辰走到第一把琴前拨弄了两下琴弦,便有琴声铮铮响起,悦耳动听,久久未绝。 沈星辰闭目听后道:“这把琴名叫焦尾,是东汉蔡邕亲手制作的一张琴。蔡邕在“亡命江海、远迹吴会”时,曾于烈火中抢救出一段尚未烧完、声音异常的梧桐木。他依据木头的长短、形状,制成一张七弦琴,果然声音不凡。因琴尾尚留有焦痕,就取名为焦尾。” 贾一方鼓掌道:“沈公子好见识好眼力,没错,这把琴便名作焦尾。” 沈星辰道:“这焦尾琴在世间隐迹已有七百多年,不知贾爷从何而得?” 贾一方得意道:“一千多年前,蔡邕惨遭杀害后,“焦尾”琴仍完好地保存在皇家内库之中。三百多年后,齐明帝在位时,为了欣赏古琴高手王促雄的超人琴艺,特命人取出存放多年的“焦尾”琴,给王仲雄演奏。王仲雄连续弹奏了五日,并继续创作了《懊恼曲》献给明帝。 再后来齐被灭后,这把琴便流落民间。五年前我听说昆山人王逢年收藏着蔡邕制造的焦尾琴,便花千金从他手中购得。” “原来如此。” 沈星辰又走到第二把琴前,抚摸,手指轻抚,便有琴声响起,似珍珠落玉盘般清脆有声,在船舱里回响。 “想必这便是绕梁琴。” 贾一方拍掌赞道:“不错,沈公子可知名字来历?” 沈星辰道:“相传周朝时,韩国著名歌伎韩娥去齐国,路过雍门时断了钱粮,无奈只得抚琴卖唱求食。她那凄婉的琴声在空中回旋,如孤雁长鸣。韩娥离去三天后,其琴声仍缠绕回荡在屋梁之间,令人难以忘怀,于是人们便将她的琴以“绕梁”命名。楚庄王喜好乐曲,得知韩娥琴艺高绝,便派人请她到楚国宫中,抚琴献唱。韩娥抚琴高歌,余音绕梁,如仙音泛世。楚庄王很是喜欢,便将韩娥留在宫中,每日为他奏乐欢歌。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楚庄王发现韩娥的琴声凄婉悲凉,便问何故,韩娥言离乡日久,思恋亲人。 楚庄王可怜,允她回韩国,但把绕梁琴留下,韩娥答应。 楚庄王自从得到绕梁琴以后,整天弹琴作乐,把国家大事都抛在脑后。王妃樊姬异常焦虑,规劝楚庄王,楚庄王无法抗拒绕梁琴的诱惑,只得忍痛割爱,命人用铁如意去捶琴,琴身碎为数段。” 沈星辰道:“这绕梁琴虽然碎裂,岂知砸琴的人竟也喜好乐曲,在宫中常闻绕梁琴声,绕梁琴被砸数成段后,他便偷偷带回家修补,虽然完接修补好,难免还是留下了裂痕,琴声亦不负从前,但仍不失为一把绝世好琴,千百年来无数文人收藏,想不到现在竟然会在贾爷手里。” 贾一方道:“只要有钱,没什么买不到。” 沈星辰又走到第三把琴前,出指轻弹,便有琴声响起,似龙吟凤鸣,似溪水潺潺,声色可辨,令人心醉。 “这是绿绮琴,可又是一把绝世好琴。” 贾一方道:“没错,没错,这便是绿绮琴。” 沈星辰道:“绿绮琴是汉代著名文人司马相如弹奏的一张琴。梁王慕名请他作赋,司马相如写了一篇“如玉赋”相赠。梁王极为高兴,就以自己收藏的“绿绮”琴回赠。“绿绮”是一张传世名琴,琴内有铭文曰:“桐梓合精”即桐木、锌木结合的精华。司马相如精湛的琴艺配上“绿绮”绝妙的音色,使“绿绮”琴名噪一时。” 抱琴女子道:“相传一次,司马相如访友,豪富卓王孙慕名设宴款待。酒兴正浓时,众人听说司马相如琴弹得极好,请他操一曲。司马相如亦早就听说卓王孙的女儿卓文君,才华出众,精通琴艺,而且对他极为仰慕。司马相如就弹起琴歌《凤求凰》向她求爱。文君听琴后,理解了琴曲的含意,不由脸红耳热,心驰神往。她倾心司马相如的文才,为酬“知音之遇”,便夜奔相如住所,缔结良缘。从此,司马相如以琴追求文君,被传为千古佳话。” 沈星辰道:“没错,最后司马相如死后,卓文君将司马相如生前喜爱的绿绮琴与他合葬,但是后来被盗墓之人盗了去,从此便无消息,想不到也在贾爷手里。” 贾一方道:“这沈公子要抚琴,岂能无好琴,这三把古琴乃是我收藏的绝世好琴,沈公子可随便挑上一把。” 沈星辰道:“三把都是好琴,要是只选其中一把,实在难以抉择。” 贾一方道:“听说沈公子可以一人双手同时弹奏三把琴,不知是真是假?” 沈星辰道:“江湖有此传闻,我怎么没听说过?” 抱琴女子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公子三年前在洞庭湖岳阳楼上双手抚三琴可是有很多人见证,到现在怎么却不敢承认?” “有这事?我怎么想不起来?” 贾一方道:“沈公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有何奇怪,那日在洞庭湖双手抚三琴,奏三曲可是天下人皆知。” 沈星辰道:“我的确能双手抚三琴,只是琴音交错,混杂视听,倒吵了几位的耳朵,所以就不献丑了,倒是琴姑娘的琴艺江湖皆知,不知可愿奏一曲?” 抱琴女子道:“沈公子既然推辞,小女便献丑了。” 她身子坐下,将琴摆在腿上,芊芊玉手轻抚,拨弄琴弦,但却毫无声音。 正是流水无情,落花却有意,此无声来彼有声。 只听三声惨叫,三个捧着名琴的男子忽然齐地惨叫,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沈星辰眼疾手快,出手如风,手脚并用,将三把快要摔在地上的古琴抓住,摆放在地。 琴女子笑道:“好身手。” 沈星辰道:“三脚猫功夫罢了,与阁下无音夺命剑相比,实在不起眼。” 琴女子道:“原来阁下也知道无音夺命剑。” 沈星辰道:“江湖谁不知道杀手琴棋书画中的琴长得貌赛天仙,弹琴无声,杀人无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三章 琴女子笑道:“小女弹的是无名曲,杀的是无缘人。想沈公子琴艺高绝,必能听懂我的无声琴曲?” “姑娘琴曲无声无息,我实在难以听懂。” 琴女子道:“沈公子又岂知无声胜有声,方才你没听到那三声惨叫?” 沈星辰道:“如此说来,我现在倒是听懂了。” 琴女子道:“那沈公子可愿听我抚琴一曲?” “洗耳恭听。” 琴女子盈盈一笑:“那我可要开始了。” 她双手按在琴弦上,忽的双手十指连拨,琴仍是无声,但琴女子一脸沉醉,似乎是在弹奏一曲动听的琴曲。 琴虽无声,但在沈星辰听来,震耳欲聋,他似乎听到有剑的破风声向他袭来。 身子一动,辨声听位,避开了那数道无形的剑。 琴女子笑看着沈星辰。 “阁下真是我的知音,能听懂我的琴声。” 沈星辰苦笑道:“可以的话,我实在不想听姑娘弹琴,别人弹琴悦耳,姑娘弹琴却要人的命。” 琴女子道:“曲是杀人曲,难得有知音,沈公子请再听一曲。” 她话说完,双手不停拨弄琴弦,手法之快,令人难以看清她的手。 沈星辰可没那功夫去细看琴的手,他能感觉到,琴每拨弄一下琴弦,便有一把无形剑向他袭来。 所以在琴的快速弹奏下,便有数十把无形剑,袭向沈星辰。 沈星辰知道这些剑虽无形,但却要人命。 他双耳仔细辩听破风声,避开无形剑。 .奈何琴出手极快,无形剑连绵不绝袭来,沈星辰纵然身法敏捷,难免措手不及。 “这样下去,非死在她手上不可。”沈星辰暗想,他看到了地上的三把古琴,心中有了主意。 避开数道无形剑后,身子在地上一滚,手顺势将绿绮琴拿在手中。 琴见沈星辰抱琴入怀,急调转方位,出指抚琴向沈星辰弹去。 沈星辰身子跃起,左手托琴,运力于右手指,猛拉琴弦。便听一声低沉的琴声响起,袭向他的无形剑顿时消失。 琴停住了手,面露惊色。 沈星辰落在地上,面带微笑道:“这绿绮琴不愧是宝琴,琴音干净,可破邪气。” 琴道:“看来沈公子打算要抚琴一曲?” 沈星辰道:“你说的没错,这么好的琴,不弹奏一曲实在可惜。只不过我要三琴同奏三曲。” “三琴同奏三曲?”琴棋书画惊声道。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贾一方手持羊脂白玉杯,喝着葡萄美酒,笑看着眼下的俊男美女。 沈星辰坐在地上,将三把琴横摆在胸前。 琴道:“不知沈公子打算奏什么曲子?” 沈星辰道:“琴姑娘想听什么曲子?” 琴道:“莫非我说什么曲子,你便能弹什么曲子?” 沈星辰道:“我想姑娘能说出来的曲子,我都能弹得出来。” “我喜欢《春江花月夜》《渔樵问答》《高山流水》,不知公子可同时奏出?” 沈星辰道:“实在巧极,我也很喜欢这三支曲。” .他雪白的手轻轻拨弄琴弦,便有清脆声响。 十指齐动,在三把琴上轻抚,便有...三种声色同时响起。 只听忽而高声,如山之巍巍,忽而低沉,如水之涓涓,斧伐之丁丁,橹声之哗哗,隐隐现于指下,抑扬顿挫,柔柔似水,令人有山林流水,花前月下之想。 众人陶醉于琴声之中,无法自拔。 就在沈星辰倾心注于琴曲中,忽听琴女子笑道:“沈公子好琴艺,小女子愿意伴奏相随。” 她手指在琴弦上急弹,只听“铮铮”数声响,便有数道劲气袭向沈星辰。 沈星辰虽然弹的如痴如醉,却并没有忘记眼前大敌,耳朵听到劲风袭来,运力于指间,双手十指急弹,琴声亦急促响起。 两道劲风接触,便四散开来,变弱成一阵阵凉风。 无形剑被化解,琴女子急忙又弹出数道剑气,但都被沈星辰弹出的指风化解掉。 如此对弹半个时辰,两人仍互不相让。 琴女子见伤不着沈星辰,眼光一闪,出指滚弹,数道剑气击向沈星辰身前的三把琴。 感觉到了无形剑来势不对,沈星辰急拿起一把焦尾琴,便跃起三丈高。 他身子才离开,只听“咔擦”声响,地上的绕梁和绿绮两把古琴都被击成数段。 “我的宝贝……”坐在太师椅上看戏的贾一方心疼得跳起来,欲哭无泪。 沈星辰和琴女子仍不停手,沈星辰跃起后,左手把琴前托,右手猛弹琴弦,便有数道劲风击向琴女子。 劲风来势汹汹,似龙腾虎跃,向她奔来。 琴女子知道厉害,急忙在地上一滚躲开。 她方离身,沈星辰落地坐下,摆琴身前,出指急弹,劲风狂啸,奔向琴女子。 方才坐定,又有劲风袭来,琴女子双指一捏,将七根琴弦捏成一团,猛地拉扯,只听“崩”的声响,劲风弹出,鬼哭神嚎,气势如山崩地裂,铺天盖地袭向沈星辰。 “雕虫小技!”沈星辰亦将七根琴弦捏在一起,猛地拉弦,劲风弹出,强劲有力,似力劈华山,势不可挡。 两道劲风相撞后,劲风扑面,刮人耳面,疼痛难忍,众人急用衣袖遮面,方才好些。 待劲风静止,众人放下袖子一看,只见沈星辰嘴角带着血丝,倚琴站着,双眼直盯琴女子看。 而琴女子站着不动,头发凌乱不堪,本来手中抱着的琴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棋书画三位女子急围上去,棋女子道:“姐姐,你怎么样?” 琴女子一声不吭。 “姐姐,你怎么了?” 棋书画似乎感到不对劲,忽的琴女子身子倒下,棋书画急抱住,发现琴女子受了极重内伤,此时已经不省人事。 沈星辰见状,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调息。方才最后一击,虽然穿透了琴女子的无形剑,致使琴女子受重伤,但是并未将无形夺命剑击散,是以自己也受了内伤。眼下趁棋书画未将心思放在他身上,急运气疗伤。 书画二女子正合力替琴女子疗伤,而棋女子护法,见沈星辰在运功疗伤,右手出指,从左手持的金瓮里,捏出一粒黑色棋子,一甩手腕,棋子脱手而出,击向沈星辰。 运功疗伤,忌讳旁人打搅,棋女子突然出手偷袭,此时沈星辰正运功至关键,要突然收气入丹田,必定会走火入魔。但若不收气,被向额头袭来的棋子击中,便必死无疑。 如此火烧眉毛的时候,沈星辰也不着急,因为他知道,会有人替他挡住这一着棋。 果不其然,就在贾一方和棋女子认为死定之时。那黑色棋子在离沈星辰头部三寸之距,一东西突然袭来,将棋子击飞。 贾一方和棋女子气的直跺脚,看那磕飞棋子之物,正在地上不停打滚,竟是一个杯子。 贾一方和棋女子急看向舱室,寻找掷杯之人,但并不发现有多一人。 忽听有打鼾声响,两人向响声处看去,只见在一茶桌下,冯天玉正躺在地上睡觉。 贾一方笑道:“原来是你小子。” 方才琴女子和沈星辰打得激烈,琴曲也优美,竟是忘记了冯天玉的存在。 现在想来,方才掷杯子之人便是他无疑。 棋女子道:“想救他,先救你自己吧。” 她出指从金瓮中夹出两粒棋子,一黑一白,手一挥,两粒棋子便向冯天玉射去,直击头部太阳穴和听工穴。 这两个穴位乃致命要穴,击中当场毙命。 看着冯天玉仍在熟睡,棋女子得意的笑了,眼看冯天玉头部便要被棋子击出两个大窟窿,如此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冯天玉头一扭,身子一翻,竟然避开了射向他头部的两颗棋子,“笃笃”两声响,黑白两颗棋子没入地板,留下两道一寸长痕迹。 冯天玉身子又翻了过来,仍在打鼾不停。 贾一方和棋女子恨得牙痒痒,棋女子道:“冯天玉小弟弟,我知道你醒着,就不必装睡了。” 冯天玉毫无反应,仍躺在地板上睡,鼾声依旧。 棋女子心里气急:“让你睡,我看你怎么装。” 她右手往左手金瓮中抓出一把棋子,向冯天玉掷去,又快速回手,再抓一把,掷向沈星辰。 “这下看你怎么救沈星辰。”棋女子甚是得意,她似乎肯定两人必有一人死于他的棋子下。 也难怪,十几颗棋子带着劲力击向冯天玉,足以在他身上击出十几个洞,自己保命还来不及,又如何再去救两丈外的沈星辰。 所以贾一方和棋女子都肯定沈星辰必死无疑。 岂知棋女子第二把棋子掷出后,冯天玉忽的身子从地板上弹起,飞向向他射来的棋子。 棋女子惊呼,暗道:“难道他想找死不成?” 那些棋子乃是棋女子使尽全力掷出,劲力足以穿透一尺厚的大理石,冯天玉肉体凡胎,自然不可能与大理石比,就算练就了天下第一护体功,金钟罩铁布衫,也难免被击成重伤。 此时冯天玉不躲,反迎上去,岂不是找死。 棋女子虽疑惑,心里却很是高兴,本来对冯天玉掷棋子乃是阻其不能出手救沈星辰,未想到能连杀二人,倒也省事。 正暗自高兴,只见冯天玉跃起后,双手齐出,将射向他的棋子抓在手里。 “什么?”棋女子未想到她使尽全力打出的棋子,冯天玉竟然不费吹灰之力便抓住。 恨得牙痒痒,但想到沈星辰便要被她棋子击出数个血洞,也就释怀。 岂知冯天玉抓住棋子后,凌空掷出,向袭向沈星辰的棋子击去。 只听“啪啪”声十余响,两把棋子撞在一起,被击得四散,没入地板,舱壁,还有一颗袭向贾一方,吓得贾一方惊叫一声,同时肥厚的大手拍出,正巧拍中击向他的棋子,棋子被贾一方大手一拍,又折返击向落地站定的冯天玉。 棋子袭来,冯天玉眉头紧皱,伸出两指夹住,看了看,见棋子洁白无瑕,圆润光泽,笑道:“好棋子,是羊脂白玉做的。” 棋女子鼓掌赞道:“想不到冯天玉小弟弟,年纪轻轻不但身手敏捷,擒拿甩手功夫更是了得,令人羡慕。” “我哪里会下什么棋,不过是小时候喜欢掷石子,打打猎物,所以有些准头罢了。哪里比得上姐姐你,每招棋都攻人死穴,取人性命。” 棋女子道:“我招招死棋,小弟弟却都化险为夷,想来还是你技高一筹。” 冯天玉道:“好吧就算我技高一筹好了,我现在好困,要睡个觉,都怪这两个要死不活的,没事弹什么催眠曲。”他伸了个懒腰,走到沈星辰身边躺下。 “谁也别打搅我睡觉,不然我跟谁急。” 临睡前不忘嘱咐一声。 棋女子气的直跺脚。 “睡,我让你睡。” 她抓出五颗棋子掷向冯天玉,分别击向他的头部的下关穴,风池穴,耳关穴,天冲穴,完骨穴。 这五个穴位乃是要害部位,击中其一,人便当场毙命。 棋子萧萧,挟着劲风袭向冯天玉。 而冯天玉一动不动,待棋子迫近三寸之距,忽的大声打了个喷嚏。 喷嚏声响,震得整个舱室都发颤。 袭向冯天玉的五颗棋子也被震得四散,其中两颗分别击向贾一方和棋女子。 棋女子起手,用金瓮将袭向她的棋子接住。 而贾一方大叫一声倒霉,身子向后矮身子,棋子便从他身边掠过,击中他身后的一个花瓶。 “我的唐三彩!” 贾一方看着粉碎的瓷片,一阵心疼。 冯天玉此时仍在睡,一边睡,还一边说着梦话。 “还是花仙子你漂亮,温柔可爱,不像我睡前遇到的一个姐姐,长的丑不算,还老是对我扔棋子……。” 贾一方听后,竟是破涕大笑。棋女子则面红耳赤,咬牙切齿道:“竟敢说我……” 她身子气的发抖,大喝一声,将左手端的金瓮抛至半空。 金瓮在空中翻了几个身,竟是一颗棋子未洒出来,又落了下去。 待落至胸前,棋女子左手伸出食指,托住金瓮底部,稳稳接住,食指一抖,金瓮便转个不停,瓮里棋子则翻滚不停,哗哗作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五章 待转了十几下,棋女子手指又将金瓮向上顶起丈高,接着身子跃起,出掌猛击瓮底,只听“砰”的声响,金瓮里百余颗棋子一拥而出,如蝗虫般,挟着劲风,向冯天玉和沈星辰击去。 “这下看你怎么办?” 棋女子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百余颗黑白棋子劲射而来,快如闪电,破风声不绝。 冯天玉忽的睁开眼,无奈道:“叫你不要打搅我睡觉的,你为什么不听话呢。” 他身子一翻,抓起沈星辰放在身旁的焦尾琴,凌空滾指在琴弦上一阵乱弹。 只听嘈杂琴声响起,十几道劲风击出,将袭向冯天玉的棋子击得粉碎。 “可惜了这些价值连城的棋子,落到了不该落到的人的手里。” 冯天玉身子站定后,忍不住惋惜。 看着地上散落满地的棋子粉末,棋。 女子更是肉疼,但脸上仍强笑道:“我都不觉得惋惜,你有什么可惋惜的。” 冯天玉道:“也对。” 他看着棋女子手中金瓮空空如也,接着笑道:“某妖婆不能再用棋子危害人间了,我可以安心睡觉了。” 棋女子道:“急什么,还有的玩呢。” 冯天玉无奈道:“那你还有什么把戏,难不成你还能用那瓮子把我吸进去不成?” 棋女子托起金瓮,笑道:“你那么大,瓮子装不下,得切成几段才行。” 她伸手入瓮,也不知做了什么手法,便听“咔”的一声响,瓮口忽然绽开,裂成数瓣,向四周伸展,好似一朵梅花。 冯天玉先是一惊,然后鼓起掌来。 “好戏法,这戏法好看。” 棋女子冷笑道:“这算什么,还有更稀奇的呢?” 冯天玉道:“那你倒快点耍耍,表演好了小爷重重有赏。” 贾一方也很好奇棋女子手中之物有何用处,笑道:“没错,表演好了,重重有赏。” 棋女子冷哼一声道:“你们岂知道我梅花三刃飞刀的厉害。” 冯天玉笑道:“原来你手里梅花状的东西叫梅花三刃飞刀,久仰久仰,实在失敬失敬。” 棋女子听出冯天玉嘲笑之意,气道:“让你瞧瞧我的梅花三刃飞刀的厉害。” 她手一甩,手中梅花三刃飞刀脱手而出,飞向冯天玉。 冯天玉觉得这兵器不但古怪,还可笑,身子一侧,轻松避开,然后对棋女子笑道:“你用这东西杀我,实在太看不起我了吧。” 棋女子笑道:“但愿你永远这么想。” 冯天玉正奇怪棋女子笑得神秘,忽觉身后有破风声响。 转身一看,只见方才避开的梅花三刃飞刀竟又回旋向他头部袭来,此时不过三尺之距。 冯天玉急转身避开,艰险躲过致命一击,奈何距离太近,脸被梅花三刃飞刀划破一道口子,血不停流出。 飞刀飞向棋女子,棋女子伸手一接,抓在手里。 看着冯天玉脸上的伤痕,棋女子道:“怎么样?我这梅花三刃飞刀是不是杀不了人?” 看着棋女子手中的三刃飞刀,三片刀刃锋利而泛着寒光,冯天玉知道那飞刀可以切割任何一个肉体凡胎。 他擦了擦脸上流淌的血,对棋女子,笑道:“你那梅花三刃飞刀拿去切豆腐都嫌不顺手,杀我更是不可能。” 棋女子道:“你说不可能,可你脸上的伤口出卖了你?” “这脸上的伤是我想试试你的飞刀有多锋利,没想到只不过把我脸皮擦伤而已,实在可笑。” 棋女子柳眉倒竖,气道:“你的脸皮可真是厚,我看你那张脸不要也罢。” 她手一挥,梅花三刃飞刀脱手而出,向冯天玉的头飞去 冯天玉方才虽逞口舌之快,心里可不敢对这奇异的兵器有所大意,待飞刀袭来,身子一偏,躲开了飞刀。 转身看去,飞刀飞出丈远,又回旋飞回,向他袭来。 冯天玉身子一低,又避开了飞刀。 待飞刀离棋女子丈远,棋女子身子跃起,将飞刀摘拿在手,随手又掷出,飞刀再次向冯天玉飞去。 冯天玉从鞋梆子掏出他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待飞刀飞近身前一尺之距,急用匕首挡架,只听“当”的声响。 飞刀与冯天玉的匕首碰撞在一起后,转变方向,飞向贾一方。 贾一方正在喝茶,见飞刀袭来,吓得将手中杯子脱手而出,掷向飞刀。 那飞刀倒也锋利,将杯子切成两半,继续飞向贾一方。 眼看就要被飞刀所伤,贾一方害怕惊叫起来,叫声一响,震得整个舱室都在晃动。 那飞刀竟也被震落在地。 冯天玉不敢相信的看着贾一方,虽然前面他曾两次有意将棋子击飞向贾一方,最后都被他躲过,虽然测出他身怀武功,但是不知其武功深浅。而方才一声狮子吼可知,贾一方内功修为不在他之下。 贾一方仍是一脸惊吓,离椅捡起掉在地上的梅花三刃飞刀,气道:“你这该死的玩意,刚才差点要了爷的命,爷我非把你摔烂不可。” 他随手掷出,那飞刀便飞向冯天玉。 “你大爷的。”冯天玉心里暗骂一声,身子跃开三丈外,避开飞刀。 棋女子身子跃起又将飞刀抓在手里,随手掷出,向冯天玉击去。 冯天玉急忙躲闪,飞刀又飞向贾一方,贾一方大手接住,又掷向冯天玉。 冯天玉心里暗暗叫苦,心里暗道:“如此下去,非被他两人弄得头晕目眩不可。” 眼睛四扫,看到了焦尾琴。 “有了。” 避开飞刀,身子一翻,抓起方才摆放在地的焦尾琴,严阵以待。 果然棋女子将梅花三刃飞刀接住后,又掷向冯天玉。 “想杀我个措手不及?没门。” 他待飞刀飞近三尺远,出手在琴弦上一阵乱弹,劲气随之击出。 飞刀与劲气相碰后又折返向棋女子。 棋女子出手接住飞刀笑道:“原来你琴弹的那么好?” 冯天玉道:“一般般罢了,在江湖上人人称我叫琴仙。” 棋女子道:“你这人倒是脸皮厚,自称琴仙也就罢了,还赖上江湖上的人。” 冯天玉道:“你不信?信不信我现在便弹上一曲?” 棋女子道:“好啊,不知你会弹什么曲子?” “什么曲子?”冯天玉脸上犯难,他的确不知如何弹琴,更别说弹出曲子来。 想了想笑道:“你们可知道名曲《哆唻咪发嗦啦西》。” “《哆唻咪发嗦啦西》。”棋女子与琴女子姐妹十几年,听遍世间名曲,从未听说过这一首曲子。 看着棋女子一脸茫然不知,冯天玉心里已把五脏六腑笑错了位,却强忍住。 棋女子笑道:“想朱爷富贾天下,收藏焦尾,绕梁,绿绮三把古琴,想来听过的名曲无数,一定也听说过《哆唻咪发嗦啦西》这首琴曲吧。” “《哆唻咪发嗦啦西》”贾一方嘴里喃喃道:“我好像听过这首曲子,却又不知在哪里听过。” “世上哪里有《哆唻咪发嗦啦西》这首曲子,你听过才怪哩。”冯天玉此时恨不得仰天狂笑三声。 贾一方道:“我想是曾几何时听说过,冯天玉你不妨弹上一段让我回忆一下。” “好啊。”冯天玉一本正经的伸出一根手指在第一根琴弦上拨了一下,然后拨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第七根。 待把七根琴弦拨完,见贾一方和棋女子仍全心倾听,冯天玉笑道:“弹完了,怎么样?” 贾一方和棋女子齐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名曲《哆唻咪发嗦啦西》?” 冯天玉道:“没错,这就是我们漠北有名的琴曲《哆唻咪发嗦啦西》,声如其名,名如其声。” 嘴里说着,又把七根琴弦一根根拨一遍。 “还可以反着拨。” 他又将琴弦倒着从第七根拨到第一根。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听。” 当他看向贾一方和棋女子时,两人都是一付想要杀人的模样。 “怎么?不好听吗?” “我要杀了你!”棋女子手中飞刀掷出,击向冯天玉。 “还来?有琴我会怕你。”冯天玉手捏七根琴弦,猛地一拉,只听“崩”的一声响,七根琴弦竟然被他拉断。 这可让冯天玉傻眼,眼看飞刀掠来。 他将手中焦尾琴扔出,迎向飞刀。 只听“嚓”的声响,飞刀似切菜般将焦尾琴切成两段。 冯天玉吓得往地上躺,避开了割向脖子的飞刀。 很快飞刀又旋回来,冯天玉又掏出他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待飞刀掠过,便掷出匕首。 只听“嚓”的声响,飞刀竟被冯天玉用匕首击中并刺穿,飞出两丈远,定在舱壁上。 这可大出棋女子的意料,她身子跃起,想要取下匕首和飞刀。 冯天玉可不想让这两件致命的武器再回到她手里。 在地上一滚,抓起半截焦尾琴,朝棋女子掷去。 棋女子眼看便要出手摘下那匕首和梅花三刃飞刀,忽觉身后有东西呼呼袭来,扭头一看,见是断琴,急落地躲开。 “啪”的声响,断琴击穿舱壁后,消失不见。 棋女子还想去摘那匕首和梅花三刃飞刀,却发现冯天玉已经抢先一步摘下,站在离她丈远之外。 “想不到你还有宝贝。”棋女子道。 “谈不上什么宝贝,不过是一把修指甲的小刀而已。” 冯天玉将匕首从梅花飞刀中拔出来。 他仔细看着手中的梅花三刃飞刀,整体呈黄褐色,估量重五公斤,有三片椭圆刀刃,锋利无比。 “这就是方才把我累的半死的兵器?” 冯天玉苦笑。 棋女子道:“小弟弟,那不过是一件兵器罢了,有什么好看的,麻烦还给我,我还要用来杀你呢。” 冯天玉道:“我只不过觉得这件兵器实在配不上姐姐你的武功还有容貌,所以我就不给姐姐你了。” 棋女子一听,心里焦急,嘴上笑道:“你不还给我,我怎么杀你呢?” 冯天玉道:“我不久前从满清朝廷教那里得到几十斤玄铁,这玄铁可是打造兵器的好材料,不如我替姐姐打造一把玄铁三刃飞刀好了。” 玄铁何其名贵,打造出来的兵器,足以伴身在江湖中闯出一阵名堂,而冯天玉扬言要替她打造玄铁梅花三刃飞刀,任棋女子如何都不会相信。 “小弟弟好意,我心领了,那梅花三刃飞刀是赤金打造,虽然比不上玄铁,但是杀人足够,小弟弟还是把它还我罢。” 冯天玉道:“既然这样,我便还姐姐便是,姐姐可要接好。” 他大力将梅花三刃飞刀掷出。 只听呼呼作响,飞刀飞向棋女子。 棋女子出手去接,手才碰到便通呼一声,将手收回。 飞刀回旋又回到冯天玉手中。 “奇怪?姐姐为什么不接住你的宝贝兵器?” 并非棋女子不想接,只因冯天玉大力掷出,梅花三刃飞刀旋得飞快,棋女子出手去接,竟拿捏不住,反划破了手心。 冯天玉见棋女子右手掌有血渗出,低落在地上,生气道:“原来这件兵器欺主,我最恨不忠不义的东西了。”他将梅花三刃飞刀抛上半空,右手持匕首连削数下,梅花三刃飞刀立即分解成十块。 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兵器被弄得支离破碎,棋女子恨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冯天玉,我跟你没完。” 她忍住手掌疼痛,出手向冯天玉攻去。 手带着伤,纵然棋女子忍住疼痛,难免出手有些迟缓,冯天玉不费吹灰之力便避开。 就这样一攻一躲,持续半刻钟,两人仍不厌其烦,而坐在太师椅上看打斗的贾一方,不免有些发困,晕晕欲睡。 棋女子连攻数十招后,冯天玉虽然不觉得闷,但见棋女子脸色苍白,手上的伤口因为连续出掌击拳而流血不止,不禁替她担心。 “喂,姐姐,你这样打下去,只怕没过一会儿,便失血过多而死。” 棋女子冷哼一声道:“生死由我,与你无关。” 便要出掌再攻,忽头一阵晕眩,接着两眼一抹黑,倒在地上。 冯天玉无奈摇了摇头道:“不听帅哥言,吃亏在眼前,你看被我言中了吧。” 他想走开,又不忍棋女子这么流血死去,但见一旁书画二女子仍在替琴女子运功疗伤,想来不会有空替棋女子包扎。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六章 冯天玉看向贾一方,贾一方正在仰头打瞌睡,而右手中便抓着从他身上拿走的寒冰玉笛。 “好机会,何不趁此将玉笛拿回来。”如此想,冯天玉蹑手蹑脚,悄悄走近。 待走到贾一方面前,试着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见没反应,便出手去抓寒冰玉笛。 岂知手才碰到,贾一方忽的张嘴道:“你要是敢碰,我便将玉笛捏碎。” 冯天玉听后,吓得收回手,连退数步,笑道:“朱爷误会,我是想告诉你,你的手下受伤了,你快派人帮她包扎一下伤口。” 贾一方冷笑一声道:“她的生死与我何干?” 冯天玉惊道:“她可是你的手下。” 贾一方道:“她们是我花钱请来保护我的罢了,若是死了只能怪她们学艺不精,与我可没半点关系。” 冯天玉道:“难道你打算看着她死?” 贾一方笑道:“你难道不是人吗?此时不英雄救美,更待何时?” 冯天玉叹气道:“你真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贾一方道:“我若有情有义,现在便还是乞丐,在大街上乞讨。” 冯天玉无奈,只好掏出随身手帕,走去棋女子身边,蹲下替她包扎手上伤口。 他才打结好手帕,忽的一声娇喝声响:“冯天玉,休伤我二姐。” 说话的人正是琴棋书画中书女子,此时书画二女子已替琴女子运气疗伤完毕,见棋女子躺在地板上,而冯天玉在身边,只道棋女子已被冯天玉所伤。 冯天玉急解释道:“两位姑娘听我解释,其实我方才正在替棋姐姐包扎伤口呢。” 听到棋女子受伤,书画二女子心中焦急,齐地跃起,书女子出银杆长笔,画女子使长剑,击向冯天玉。 冯天玉不想与二人起争执,便向后退去。 书画二女子急去探视棋女子伤情,发现棋女子乃是失血过多而导致身体虚弱,所以晕过去。她们察看棋女子受伤的手,发现有手帕包扎,虽然绑的有些乱七八糟,但勉强止住了血。 经过书画二人运功调理后,琴女子已经醒来,但她身子虚弱,坐在一旁观看,此时忍不住问道:“三妹,四妹,二妹怎么样了?” 书女子道:“二姐失血过多,是以晕了过去,并无生命大碍。”“没事就好。” 琴女子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松。 冯天玉在旁观看,笑道:“当然没事,多亏我及时替她包好伤口,不然她现在已经把血流光,变成一具干尸了。”画女子站起身怒斥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我姐又怎么会变成这付模样,我非要替二姐出口气不可。” 双腿一蹬,脚踏青莲步,出剑向冯天玉刺去。 冯天玉身子一闪,竟是躲了开去。还未站定,画女子又急追上来,刷刷连出数剑,削向冯天玉的阳谷穴,乳根穴和人迎穴。 这三个穴道可是死穴要穴,被削中不死既残,冯天玉急得躲开,画女子紧追不舍。就这样一追一躲,过了半刻钟,忽的冯天玉站定,这突然停下,倒把追在身后的画女子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停下?不跑了?”冯天玉冷哼一声道:“我也算堂堂七尺男儿,武林盟主,现在被一个女流之辈追着跑,传出去,成何体统!” 画女子听了冯天玉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冯天玉皱眉道:“你笑什么?”画女子道:“我想你没有七尺高吧。” 冯天玉当然没有七尺高,但六尺还是有的,他白了画女子一眼道:“反正比你高。”画女子冷笑道:“等我把你头削下来,你就比我矮了。” 她使出一招“灵蛇出洞”挺剑向冯天玉喉咙刺去。冯天玉似乎说话算数,当真不躲闪,待剑刺到离他喉咙三寸之距,忽的出指将剑夹住。画女子直推剑柄,可剑被冯天玉紧紧夹住,未动分毫。 想将剑抽回,却又拉不出。看着画女子一付无可奈何,冯天玉觉得好笑,他忽的把目光放在夹住的剑上。 只见那剑身长约三尺,银光闪闪,不禁赞道:“好剑!”画女子气道:“你才好贱呢。”冯天玉白了她一眼道:“我是说你的剑是把好剑。” 画女子这才知道会意错意思,但面不改色,笑道:“那当然,我这把剑乃是用白金打造,锋利无比,无坚不摧。”冯天玉道:“我看未必,你这把剑现在连我这肉体凡胎都杀不了,又怎么敢说大话称无坚不摧。” 画女子道:“你又岂知剑中有剑的道理。”剑中有剑?冯天玉笑道:“莫非你的剑中还有剑不成?”画女子道:“没错。”她持剑的右手一转,剑柄竟也转动,转了半圈后,便听“铮”的声响,画女子一拉剑柄,竟从剑中抽出一把剑来。看那剑长约两尺,剑身通透,薄如蝉翼,似用冰做的一般。 冯天玉扔掉两指夹住的剑壳,鼓掌道:“果然是剑中有剑,方才棋姑娘金瓮秒变飞刀,姑娘剑中有剑,这戏法稀奇,实在是精彩极了。”说完,忍不住鼓起掌来。 画女子道:“这也算精彩,好戏还在后头呢。”她手中剑一挥,向冯天玉削去。冯天玉出指夹剑,只是那剑剑身光滑,冯天玉出指虽夹住剑,但却没有夹稳,从他两指间溜走,划破了他的掌心。 他惨叫一声,身子跃开,血不停从他手里流出。画女子笑道:“想夹住我的冰晶剑,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冯天玉道:“原来你的剑叫冰晶剑,怪不得那么滑溜,现在你划破我的手,也算一报还一报,咋们就别打了。”“我的画还没有画完呢。”画女子从身上取出一白色手帕,擦拭冰晶剑上的血迹。画?什么画?冯天玉笑道:“既然画姑娘还有画要画,那我们更别打了,画姑娘回去画画好了。” 画女子冷笑道:“我的画不能没有颜料,所以不能停下。” 颜料?冯天玉道:“不就是颜料嘛,我去买,顺便帮你把笔墨纸砚都买齐了。”转身便要走,奈何画女子道:“不用了,笔墨纸砚已经很齐全。” 冯天玉道:“既然姑娘都带着,那我就不打搅你作画了。” 画女子道:“我虽有纸笔,颜料和砚石还在你身上呢,你要到哪里去?”“在我身上?”冯天玉摸了摸身,奇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身上有这两件玩意?”贾一方喝了一口茶,忍不住道:“冯天玉,她说的颜料和砚台便是你的血和你的人。” 这可把冯天玉弄糊涂了,画女子道:“没错,我作画都是以剑作笔,以血作颜料,画在这白色手帕上。” 冯天玉听得毛骨悚然,心里暗骂:“变态!”“画姑娘画画的方式真是特别,只是为什么偏要我的血呢,那沈星辰的血也可以不是嘛,他把琴姐姐打成重伤,你应该拿他血作画才对。” 画女子冷笑道:“放心,你们两个谁也跑不了,我现在先拿你的血作画,等会儿再拿沈星辰的血作画。”她大喝一声,身子跃起,挥剑向冯天玉刺去。身如飞燕,动作轻灵,气势如虹,令人看一眼便着迷。 但冯天玉可没心情欣赏,因为画女子的剑乃是冲他胸口刺来,此时手受伤,无法出手还击,唯有躲开。而画女子在后紧追不舍,冯天玉边躲闪,心里思诌:“这样下去如何是好?得想个法子拜托她才行,但要拜托她谈何容易。这琴女子受那么重伤,现在都好了,而沈星辰怎么还在打坐?虽然有书画两个姑娘替琴女子运气疗伤,可是沈星辰与琴女子的伤比起来,倒轻多了。” 想到此,躲闪画女子来剑的同时,不忘瞧了几下沈星辰。但沈星辰仍在闭目打坐,只不过眼睫毛有些微动。眼睫毛微动?冯天玉心里暗道:“莫非……?”。 后来他一边躲闪画女子来剑,一边注意着沈星辰。终于他让他看到了沈星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偷瞄他与画女子。沈星辰见冯天玉看着他后,又立即将眼睛闭上。 冯天玉心里骂道:“好你个沈星辰,竟然一本正经的假装在一旁运气疗伤,眼睁睁看我被人用剑追杀!不行,可不能这么便宜了你,怎么也把你拖下水不可。” 他游思间,躲闪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是以手臂上被画女子又削中一剑。冯天玉咬了咬牙,身子一闪,躲到沈星辰身后。画女子也停了下来,用那白净的手帕擦拭着冰晶剑上的血。 冯天玉看在眼里,觉得奇怪,问道:“你说你以剑作笔,以血做颜料,却是如何作画?”画女子笑道:“你想看吗?”“当然,我很好奇姑娘是如何用血作画?”画女子摊开手中方才用来擦拭剑血迹的白色手帕。冯天玉看后,不禁睁大眼睛,只见那手帕上有几处血迹,但那血迹的形状却是像极了一朵朵梅花。 想不到画女子擦剑时,也是在作画。画女子问道:“我画的梅花怎么样?”冯天玉赞道:“漂亮,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梅花,姑娘的画艺实在高,胜过某些四圣公子。” 嘴里说着,出左手猛地在沈星辰身上掐一把,但沈星辰一动不动。画女子道:“这就漂亮,画完一定很好看。”冯天玉道:“梅花枝干不是红色的钱,所以我觉得画姑娘应该去找黑血来作画。” 画女子点头道:“没错,可是世上又怎么会有黑色的血呢?”冯天玉道:“当然有,黑狗血便是。”画女子道:“可现在要去哪里去弄黑狗血?” 冯天玉道:“西湖边有一西湖菜馆,想必有黑狗血,我这就去替你取来。”画女子道:“你想跑?”冯天玉无奈道:“我又岂会逃跑,你又打不过我对不对,既然画姐姐担心我跑,那这船舱里便有两个人流淌着黑血,画姐姐取他们的血作画便是。” 舱里有人流淌黑血!冯天玉的话,令众人惊奇,贾一方也有了兴趣问道:“那流着黑血的人是谁?”冯天玉道:“一个便是贾爷你!”“我!”贾一方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没错。” 贾一方不高兴道:“你凭什么说我的血是黑的。”冯天玉道:“贾爷你什么都没有做,每天与美女佳人饮酒作乐,为什么你却成为首富,而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贫苦百姓,每天辛苦田地间劳作,却不能温饱?” 贾一方也觉得奇怪,问道:“为什么?”冯天玉道:“因为心黑。”贾一方顿时醒悟,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可是黑心又与血有何干系?” 冯天玉道:“血都会流经过心,那血必然也被你的黑心染黑不是吗?” 贾一方点头道:“有趣有趣,可我的血很宝贵,所以不能给画姑娘拿来作画。” 冯天玉道:“那就只能从第二个人身上取了。”画女子道:“那人是谁?”她也很好奇谁的血是黑色的。 冯天玉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众人看向了正在打坐疗伤的沈星辰。 “你是说沈公子?”画女子问道。这话一出,沈星辰身子不禁一颤,这眼尖的书女子道:“方才我好像看到沈公子在动。”冯天玉笑道:“是吗?也许是他运功冲破了瘀血,所以颤动了一下。” 还有这原理?书画二女子惊奇。琴女子自行调息了一会儿,身体状况好了些,此时问道:“冯天玉弟弟,你是怎么知道沈公子他的血是黑色的?” 冯天玉道:“因为沈家的财富仅次于贾爷,所以赚了那么多钱,肯定是搜刮了天下的民脂民膏,其心必黑,其血必黑,所以你看沈星辰虽皮肤白净,他的血一定是黑的。” 贾一方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我喜欢。” 画女子道:“天下谁不知沈家经营生意的是沈老夫人,与沈公子何干。”冯天玉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沈星辰在峨眉山调戏了良家妇女还有山上善良美丽的小尼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七章 他的话众人惊奇,江湖皆道沈星辰侠义,为人正直,洁身自好,知书达礼,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琴女子道:“你想诬陷沈公子也不打听他的为人,江湖谁不知沈星辰正人君子,一心钟情慕容山庄的慕容晴。” 冯天玉道:“那是过去的事,只因慕容云海死后,慕容山庄衰落,慕容晴不知所踪,沈星辰灰心丧气,自暴自弃,所以便做出那些猪狗不如的事情出来。”冯天玉说的有理,众人不禁有些相信。冯天玉道:“你们如果还不相信沈星辰的血是黑色的,切开他的喉咙便知?” 众人心惊,画女子道:“你要我杀了沈星辰?” 冯天玉道:“你们四个不是很想杀了沈星辰,然后向贾爷交差,杀了又何妨?”画女子道:“我指的是你不出手阻止?” “贾爷手下高手如云,想来我是逃不出这艘船了,但是死前必须得带上沈星辰,不然他疗伤好了,逃走怎么办?” 贾一方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但是我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与沈星辰一起死?” “因为我与他在湖心亭时喝酒结拜同时同日死。”贾一方感伤道:“你倒是重情重义,胜过你爹。”冯天玉道:“所以画姑娘,你动手杀沈星辰吧,我绝不阻拦。” 画女子觉得冯天玉的话有道理,虽然她也奇怪沈星辰为何疗伤那么久未回过神来,但是现在正是杀他的大好时机,若待他醒来,杀他可就难了。 如此一想,疾步上去,出剑刺向沈星辰的喉咙。沈星辰坐着一动不动,冯天玉心里暗自好笑:“让你装,这次不信你不急跳脚。” 眼看画女子的冰晶剑便要刺中沈星辰的喉咙。 忽的沈星辰头向右侧,避开致命一击,同时出手抓住画女子持剑的右手。 手捏的部位乃是人的脆弱要穴,是以沈星辰出手一抓,画女子便通呼一声,手心发麻,冰晶剑掉落在地。 书女子见状,手中银笔打出,点向沈星辰捏住画女子的手。 沈星辰急抓起掉在地上的冰晶剑,抵在画女子脖子上。“你敢打下,我便杀了她。”书女子收回银杆笔,冷冷道:“原来你一直在假装运气疗伤。” 沈星辰道:“不这样我怎么会知道原来自己的血是黑色的。”冯天玉在身后笑道:“我故意撒谎骗他们的,你别往心里去。”沈星辰道:“别往心里去?你可知方才若不是我及时出手,便命丧于画姑娘的剑下。” 冯天玉道:“你现在不是没事吗,而且谁让你假装打坐疗伤,看着我被人砍伤了手也不帮忙。”沈星辰道:“我与琴姑娘交手时,你好像也在睡大觉吧。” 冯天玉道:“睡大觉不假,还不是因为你那琴曲,让我听得晕晕欲睡。” “笑话,那《高山流水》《渔樵问答》《春江花月夜》都是名曲,悦耳动听,摄人心魄,回味无穷,怎么会有想睡之理。” 冯天玉道:“我也不知道,只觉得曲子绵绵柔,令人感觉置身于山林中,夜晚凉风习习,所以便想睡觉罗。”沈星辰道:“这么说来,是我将三首曲子完美融汇贯通,是以令人听后身临其境,你想睡不足为奇。” 冯天玉道:“可是琴棋书画四位姐姐,还有贾爷也在,为何他们没有想睡的感觉?” 沈星辰道:“三首曲子,每个人领会的意境自有不同,想来他们听到的感觉是欢快愉悦,是以方才杀人时才那么亢奋有力。”冯天玉道:“虽然觉得你说的有理,但是想起来还是觉得那首曲子实在难听死了。” 沈星辰道:“再怎么样,也比你的《哆来咪发索拉西》好听多了。”冯天玉道:“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倒觉得我的《哆来咪发索拉西》好听多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旁的书女子听得厌烦,冷冷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没完!”冯天玉沈星辰同时说出口。 琴女子道:“沈星辰,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四妹?” 沈星辰道:“不想怎么样,只是擒着画姑娘做人质而已。” “你把我四妹放了,我们姐妹便不杀你们。”冯天玉和沈星辰惊愕,沈星辰道:“江湖谁不知道琴棋书画要不接生意,接后一定会办到,办不到便退隐江湖,难道你们四人愿意退隐江湖?” 琴女子道:“如今看来,我们四姐妹根本杀不了你二人,你放了我四妹,我们四人退隐江湖。”“姐姐,你真的要走这一步?”画女子道。 琴女子道:“我方才在鬼门关走过一趟,才知道生命可贵,想起手中沾满无数人的血,心中内疚,所以不想再作杀手。” “姐姐……”画女子不禁落泪,泪珠顺着脸颊滴在沈星辰的手背。沈星辰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书女子道:“姐姐是真的想退隐江湖?” 琴女子道:“没错。”书女子道:“姐姐既然这么想,做妹妹的愿意陪你。”“我也是。”画女子笑道。琴女子听后,感动落泪,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棋女子,道:“不知二妹会不会同意。” 书女子道:“二姐也算到鬼门关走一遭,想必也会同意姐姐的想法。”“希望如此。”琴女子看向沈星辰:“沈公子可愿放了我的四妹?” 沈星辰心里早已被这四姐妹感动得一塌糊涂,自然是一万个愿意。“既然你们有悔过向善之心,我又岂能不成人之美。”将抵在画女子脖子的剑收回。 琴女子道:“多谢沈公子。”画女子急奔到琴女子身边。冯天玉无奈道:“沈星辰,但愿你这么做是对的,若她们反悔,你自己可要搞定。” “她们不会反悔的。”沈星辰很自信。冯天玉道:“希望。”贾一方一直在旁边看着,听着,冷笑道:“四位姑娘难道真的要放弃与我的交易?”琴女子道:“贾爷,实在抱歉,我们不能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你给我们的定金我会双倍退还。” 贾一方冷冷道:“我不缺钱,我要的是能办事的人。” 琴女子道:“实在抱歉,我们不想再杀人。”贾一方道:“想不到江湖人人闻风丧胆,杀人无数的女杀手,竟然有一天会不想杀生。” 这的确难以置信,琴女子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想退隐江湖。 贾一方接着道:“可惜你们接的是我的生意,所以想退隐江湖,先杀了沈星辰和冯天玉,不然你们休想活着离开这艘游船。” “难道贾爷非要逼我们?”贾一方道:“你们有两条路可选,我并没有逼你们。”两条路,一条要她们去杀冯天玉和沈星辰,岂不是要逼她们去杀生,另一条路便是死路,因为江湖谁人不知违背贾一方,她的下场便是死路一条。 琴女子陷入两难,书女子道:“姐姐,看来,我们只有杀了冯天玉和沈星辰这条路可走。”“可我们刚答应人家。” 书女子道:“我们再杀那两人,再退隐也不迟。” “这……”琴女子心中不知如何是好。她们的话,冯天玉和沈星辰自然是听在耳里,沈星辰一脸失望,冯天玉白了他一眼道:“现在好了吧,她们要对付我们了。” 沈星辰道:“难道就没别的办法吗?” 冯天玉道:“有。”“什么办法?”“杀了贾一方!” 冯天玉附耳到沈星辰耳边,轻声道。沈星辰觉得有理。 “可是……唉”冯天玉叹息一声。“可是什么?” 冯天玉细声道:“这贾一方其实武功高强,你不可能杀得了他。”沈星辰惊奇道:“贾一方会武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冯天玉道:“他那是扮猪吃老虎,内力深厚,不在我之下。”沈星辰道:“纵然他武功高强,你我联手,想来足以胜他。” 冯天玉道:“你别拉上我,我可不奉陪。”“难道我出手对付贾一方,你不出手帮忙?”冯天玉道:“不是不帮忙,我的玉笛在他手里,若出手,他将玉笛折断怎么办。就算帮忙,只怕也打不过他。” 沈星辰皱眉:“那可如何是好?”贾一方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冯天玉和沈星辰交头接耳,不禁问道:“冯天玉,你们两个可是在商量对付我?”冯天玉尴尬笑道:“我怎么会对付贾爷你呢。” 贾一方道:“想要回玉笛,你便杀了琴棋书画。”琴书画三个女子脸色一惊,沈星辰道:“贾爷这是让我们二人自相残杀呢。”贾一方道:“难道你们还有别的路可选择?” 书女子道:“姐,看来我们只有杀了沈星辰和冯天玉。”琴女子道:“不可。”书女子道:“以前都听姐的话,这次三妹可要违背姐姐的话了。” 她身子一动,疾步冲向沈星辰。“三妹回来。”琴女子想拉住书女子,忽觉身子一麻,不能动弹。“四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琴女子气道。 画女子道:“姐姐想退隐江湖,不想再杀人,我们支持姐姐,可是贾爷的话已经很明了,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琴女子道:“可我情愿死,也不想再杀人了。” 这会儿,书女子冲向沈星辰,手中银笔打出,直点沈星辰全身三十六处死穴。沈星辰也不慌乱,手持冰晶剑,避开书女子的银笔,出手使出沈家剑法,攻击书女子各处要害。 沈家剑法诡异,那书女子身手也不赖,出手打穴,不时回防,用银笔挑剑。这样,二人你来我往,互攻对方要害死穴,冯天玉和琴画二女子在旁看得直揪心。 而贾一方则看得津津有味,笑脸盈盈。很快,沈星辰和书女子互攻了数十招,但仍未见分胜负。书女子见久攻不下,身子跃开丈远。沈星辰收剑恭手道:“书姑娘的书法造诣之高,令人敬佩。” 书女子道:“要论书法造诣,怎么比得上四圣公子你呢。” 沈星辰道:“我的书法不过是纸面上的造诣,而书姑娘却是将书法与武功相结合,这是我万万比不过的。” 书女子道:“沈公子既然能看出我的武功融合了书法,想来也精通书法与武功相结合。” 沈星辰道:“不过懂些皮毛而已。” 书女子道:“沈公子谦虚了,我便再较量几招。”身子跃起,手中银笔打出。冯天玉方才听到沈星辰说书女子将书法与武功相结合,心中疑惑,眼下仔细观看,果然发现书女子所使的招数主要以打穴为主,但若仔细观察银笔的挥动路线就会发现,那是一个个字。 冯天玉仔细看书女子打出的银笔挥动路线,只见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心里明白道:“这一招写出的是‘田’字。”他再看,只见书女子银笔点向沈星辰左右两肩肩井穴和胸口华盖穴,沈星辰身子后退避开,书女子挥笔往他肚子横扫,沈星辰则用剑挡住,书女子又挥笔击向沈星辰的膝盖,但是沈星辰挥剑一挑,将银笔弹了回去。 “是‘兴’字。”冯天玉看明白。沈星辰道:“我既然知道姑娘将书法溶于剑法,但是要想伤得了我,只怕你不应该写太简单的字。”也对,比如方才“兴”字,沈星辰可以预知书女子会横扫他的肚子和双腿脆弱的膝盖部位。书女子道:“好,那沈公子便猜猜这是什么字?” 银笔击出,横扫沈星辰胸口。沈星辰也不挡架,身子后退,堪堪避开。书女子又银笔斜点沈星辰右侧下腹,沈星辰侧身躲闪。书女子提笔向上横点沈星辰胸口璇玑穴。 沈星辰提剑挡住。书女子又挥笔向下,点向沈星辰裆部。沈星辰向后一跳,艰险避开,冯天玉在旁笑道:“书姐姐,你这是想沈家绝后呢?”书女子脸色一红,但手中笔可不停,出笔直点乳中穴,沈星辰向右侧身再避,书女子忽的上提,直戳沈星辰喉咙。 这可把沈星辰吓了一跳,他看出书女子的比划,乃是写“死”字,未料她会向上打,提剑急用剑挑开。 “当”的一声,银笔与冰晶剑击在一起,震得两人同时后撤数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八章 “你倒是反应蛮快的。”书女子笑道。沈星辰道:“不快岂还有命。”书女子道:“你可看出我写的是什么字?”沈星辰摇了摇头:“书姑娘出手不按套路,我实在看不出那是什么字。”其它人也是看的一头雾水。书女子道:“我写的是“之”字。” “之?” 沈星辰回想方才书女子所击穴位,恍然大悟道:“不错,是“之”字,只是书姑娘把那上面一点留在了最后,令人始料未及,预料不到,便一击必中。” 书女子道:“沈公子果然聪明。” 沈星辰道:“我道死在你笔下的人不识字,原来是姑娘不按规矩写字。”书女子道:“没错,死在我手里的人,有的挡不住我两笔便死,就算挡住了两笔,但看不出我所写的字,一样是死。” 沈星辰道:“江湖人人知道书姑娘你将书法与武功相结合,难道没人看出你要写的字?”书女子道:“被我杀之人大都是些大老粗,目不识丁。就算有识字的也看不出我所写的字。倒是有几个能看出,但我将字错乱着写,或倒着写,横着写,竖着写,他们便看不出来了。” 将字反着写,横着写,竖着写,错乱着写,想来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众人听得暗暗佩服。沈星辰道:“书姑娘的书法造诣实已到了炉火纯青,随心所欲的地步,实在令人敬佩。” 书女子道:“你佩服我也没有用,我还是要杀你。”沈星辰道:“佩服打自心里,书姑娘要杀我,我奉陪到底便是。”“好,那你接招。” 书女子身子一动,掠向沈星辰,空中一点,当头打下,直点太阳穴。 对方来势快如闪电,沈星辰也不在分辨她要打出何字,因为字有千千万,去预想对方的要出的招式,只会让自己分心,反而被对方打中。要破解书女子的书法,唯有让她写不出第一笔。 此时书女子出笔打来,沈星辰侧开身子避开,同时出手挥剑削书女子持笔手背,迫的书女子收手后撤。 “沈公子好剑法。”书女子赞道。沈星辰道:“不过三脚猫功夫,不足道哉。”书女子道:“沈公子的剑法是三脚猫功夫,只怕天下所有的剑法都不值一提了。” 沈星辰道:“我沈家剑法不过是满天繁星中的一颗罢了,天下剑法还有武当剑 法,峨眉剑法,恒山清灵剑法,少林伏魔剑法,这些剑法都比沈家剑法精妙得多。” 书女子道:“那可不见得,我也杀过这些门派的俗家弟子,他们便使你所说的剑法,但是最后都死在了我的银笔下。”沈星辰道:“这么说来,我今天也难免与他们一样,死在书姑娘手里。”书女子道:“知道就好,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她身子跃起,出手攻向沈星辰,沈星辰出剑挡架,两人缠斗在一起。正打斗间,书女子忽觉沈星辰正不停对她眨眼睛。心中疑惑,书女子又发觉沈星辰的剑法有些奇怪,不想沈家剑法那样诡异,看招式倒有些眼熟。 两人又过了数招,书女子才醒悟,沈星辰也在像她一样,用剑写字。“想学我,你也太嫩了点。”她手中银笔连击,沈星辰果然回防。但沈星辰依旧以剑写字,出招也不攻取要害,并且不停眨眼睛,倒是令她感到疑惑。 难道他有话对我说?”书女子一想,出招也不禁避开要害,用心领悟沈星辰用剑写的字。两人又过了十一招,书女子看出了沈星辰的剑招中所表达的字。 “也许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书女子心里一惊。她心里自然是听琴女子的话,不再杀人,此时与沈星辰交手,实属无奈,若还有第三条路可走,她当然愿意。 是以手中笔挥出,打出数个字:什么路。沈星辰挥剑回复:一起杀了贾一方。书女子脸色一惊,忽的跃开,退到丈外。 “杀了贾一方?”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心里思诌贾一方手下高手如云,但若杀了贾一方,他的手下想来便会散去,可是要怎么杀贾一方。江湖人也许不知道贾一方会武功,但是她们这些日子为贾一方办事,已经了解贾一方内功深厚,武功高强。 书女子心里犹豫了半会儿,心里有了决定。画女子见书女子站着不动,急道:“三姐,你没事吧。”书女子回道:“没事。” 画女子松了口气:“姐一动不动,我还以为受伤了呢。”书女子道:“我正想用什么字杀了他。” 一旁贾一方笑道:“好好好,书姑娘若杀了他二人,我不但按约定给你们佣金,还在西湖湖畔给你们建一座居所,供你们在退隐江湖所用。” 书女子道:“朱爷这么豪气,我自当尽力。”沈星辰道:“可惜,朱爷这份佣金,只怕你是拿不到了。”书女子道:“杀了你,自然能拿到。”她挥笔打向沈星辰,动作凌厉,令人看得眼花缭乱。沈星辰一直在等回复,见书女子攻来,急仔细看她所打出的字。“见机行事?” 沈星辰疑惑。两人又过了二十多招,虽然险象环生,但是都不能伤到对方分毫。贾一方看得累极,两眼昏昏欲睡,不禁打了个哈欠,很快便打起鼾来。就在此时,书女子忽的脱离打斗,手中银笔对着贾一方抖了一下,银笔中便有十几枚银针射出,击向贾一方。 众人心惊,紧张的看着贾一方。 此时,贾一方闭着眼,似乎正熟睡。众人窃喜,眼看银针便要击中贾一方,忽的有两道黑影掠进船舱,挡在贾一方身前,而射出的那十几枚银针,随着黑影出现,消失不见。待两个黑影站定,可见是两个黑衣人。 他们抬起手,将拽紧的拳头松开,便听“叮叮”声响,十几枚银针落地。众人瞪大眼睛,书女子更是一脸忧愁。她本想偷袭的手,杀了贾一方,现在不但没杀死贾一方,她们也面临生命的危险。 贾一方站起身子走向前来,笑道:“你以为你们两个打斗时暧昧的样子,我没有看到?” 暧昧? 冯天玉好奇道:“他们两个怎么暧昧?我怎么没看出来?” 贾一方道:“你当然没看出来,他们用剑和笔划字传信,想要联合杀了我,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冯天玉道:“原来是这样,看不出你一身肥肉,又姓朱,人却不笨。” 贾一方笑道:“多谢冯天玉盟主夸奖,现在你们想好怎么死了没有?是自己自杀呢,还是让黑风双煞动手。”黑风双煞?众人看向贾一方身后两个黑衣男子,只能看见他们眼珠子泛着寒光。冯天玉不知黑风双煞是谁,但是沈星辰可是早有耳闻。他亦从江湖传说中得知黑风双煞的厉害。只是他想不到二人会被贾一方收买做打手。 沈星辰道:“抱歉,要我们自杀,不可能。”“很好。”贾一方又看向书女子,画女子和琴女子道:“几位姑娘觉得呢?”画女子解开了琴女子的穴道,琴女子冷哼一声道:“宁玉碎,不瓦全。” “好,很好,既然你们这么想死,我便让黑风双煞送你们一程。”大手一招,身边两个黑衣人同时出手,掠向沈星辰和琴书画三女子。几人一交手,沈星辰手中冰晶剑连连刷出,攻取向他袭来的黑衣人。但他的剑才击出一半,黑衣人忽的在他眼前消失。沈星辰大吃一惊,转身去寻,忽的发现黑衣人在他身后。 沈星辰暗道不好,想要躲开,可惜晚矣,一道阴风拂面,黑衣人一掌击在沈星辰胸口,将他击飞丈远。沈星辰受了黑衣人一掌,躺在地上,胸口气血翻腾,血气上涌,大口吐血。忽听身边有人道:“喂,你是不是要死啦。” 沈星辰看向说话之人,发现旁边桌子底下躲着一个人,竟是冯天玉。沈星辰喘着粗气,问道:“你躲在这里干什么?”冯天玉笑道:“那两个人那么厉害,我手受伤,不躲怎么行。”沈星辰气道:“胆小鬼。”冯天玉道:“你不胆小又怎么样,你看那黑衣人朝你过来了。”沈星辰转头看去,果然黑衣人正向他缓缓走来。 “我就算死,也不像你一样缩头乌龟。”沈星辰咬牙站起身来。那黑衣人走近,冷笑道:“想不到你还能站起来。”沈星辰冷笑道:“你方才那一掌打在我身上,好像挠痒痒一样。”他话说完,黑衣人发出一阵冷笑。沈星辰道:“你笑什么?” 黑衣人道:“我笑你在地上吐了一滩血,还装作没事人一样,实在好笑。”沈星辰道:“不过吐了一滩血,你却如此大惊小怪。” “看来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成全你。”出掌便要向沈星辰击去。沈星辰深受重伤,此时哪里能再顶得住黑衣人一掌,急叫道:“慢着!”黑衣人收了手,冷笑一声:“我心里还敬佩你不怕死,现在看来我看错人了。”沈星辰道:“你别误会,死对我来说的确不算什么。”黑衣人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死无可恋,但不想某个人看着。”黑衣人扫了桌子一眼,明白道:“你不想让他看到你死的样子,我先杀了他便是。” 他在桌子上击了一掌,只听“咔嚓”一声响,桌底被击得粉碎,惊的躲在桌下的冯天玉跳了起来。挥去满身的木屑,冯天玉气道:“是谁,是谁吓老子?”待他看到黑衣人正盯着他,不禁笑道:“黑爷,你可看到谁击烂了这张桌子?”黑衣人道:“看到了。”冯天玉道:“快说那人是谁,我非把他痛扁一顿不可。”“是我!”冯天玉笑道:“原来是黑爷你。” 沈星辰道:“你方才可是说要痛扁他一顿的?”冯天玉道:“如果是别人,那当然得痛扁一顿,但如果是黑爷,那自然另当别论。”沈星辰鄙视了冯天玉一眼。冯天玉笑道:“黑爷你不是要杀这个小子,请继续。”黑衣人道:“他说他不想看到你看着他死。” 冯天玉一听,笑道:“那我转过身去,不看便是。”他转过身去。黑衣人道:“可是我不想看见你。”冯天玉听后,转过身来笑道:“那么巧,我也不想看见你,这样好不好,你去跟朱爷帮我要回玉笛,我立马就走。” 黑衣人冷冷道:“没那必要。”“为什么?”“因为我要杀了你。”他突然出掌,向沈星辰胸口击去。虽然黑衣人出其不意,但是冯天玉似乎早有防备,黑衣人一出掌,冯天玉亦出掌迎上去,只听“啪”的一声响,黑衣人被击退数步。沈星辰惊喜道:“好勒,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冯天玉叹气道:“你还说,我被你害惨了。” 沈星辰知道方才与黑衣人对掌,冯天玉右手上的伤又开始不停流血,就算暂时击退黑衣人,又能坚持多久,心里暗暗担心。那黑衣人看见手心上沾有血迹,舒了一口气,笑道:“原来你受伤了。” 冯天玉道:“不过右手擦了些皮而已,信不信我只用左手便将你打得满地找牙。”黑衣人道:“不信。”“不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黑衣人得意的笑:“应该是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才对。”大喝一声,疾步上前,出手猛攻冯天玉右手肩膀。冯天玉右手受伤,若黑衣人攻右边身子,如何抵挡得住。眼看黑衣人攻来,忽的剑光一闪,沈星辰出现在冯天玉右侧,连刷数剑,杀的黑衣人措手不及,迫的他连退数步。 冯天玉见状心喜,但面上不高兴道:“你插手干什么?”沈星辰道:“你的右手受伤,我掩护你的右侧。”冯天玉道:“你这样帮我,等会儿我把他打得屁滚尿流,满地找牙,他不服气怎么办?” 沈星辰道:“这样,那我去帮琴姑娘她们。”黑风双煞武功不分伯仲,眼前黑衣人如此厉害,另一个黑衣人自然也不弱。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十九章 。此时琴书画三女子正与另一个黑衣人打得正酣,琴画二女子没了兵器,纵然三打一,也讨不了好处,还缕处险境,被黑衣人阴煞掌击到。沈星辰看情势危机,身子跃起,出剑加入打斗中。 冯天玉方才不过说大话,未想到沈星辰真的离去,这下心里暗自后悔。“重色轻友的家伙。”他鄙视了沈星辰一眼,又看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正直盯着他看,似乎在看一个猎物。冯天玉冷哼一声道:“你看什么看,再看,我信不信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屁滚尿流,落花流水,哭爹喊娘。”能想到的词他都说出来,只希望能吓一吓黑衣人。 黑衣人道:“这话好像应该是我说才对。”冯天玉道:“你还敢顶嘴,看来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他可不敢主动攻击黑衣人,看了眼四周,眼睛一亮,捡起地上一根断了的桌脚,向黑衣人的头砸去。 “砸死你。”桌脚飞向黑衣人,但在离头三尺之距,黑衣人突然出手抓住。将手中木头捏的粉碎,然后手张开,掌中木屑便散落在地上。 “就像这根木头一样,我要把你挫骨扬灰。”冯天玉看得心惊胆颤,面上镇定道:“来就来,难道我怕你不成。”黑衣人身子一动,掠向冯天玉。“完了,真的来了。”冯天玉心里叫苦,撒腿就跑。跑得倒快,躲过了黑衣人的攻击。 “哪里跑!”黑衣人追在后面。哪里跑?冯天玉自然是满屋跑,黑衣人追在身后。若是平常百姓在场,便会看到有两道灰黑的人影在船舱里闪动,却看不清人的模样。跑了半刻钟,冯天玉手还在流血,他人也变得虚弱,动作也变得迟缓。 终于紧追在身后的黑衣人忽的跑到了他的身前。“你还往哪里跑?”冯天玉急得停住脚,笑道:“没你跑得快。”黑衣人道:“我记得方才你说过把我打得满地找牙,屁滚尿流,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冯天玉惊奇道:“我方才有这么说吗?黑爷一定听错了。” 黑衣人冷笑道:“你是没说过,可我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慢慢向冯天玉走近。冯天玉笑道:“黑爷有话好说对不对。” “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的。” 黑衣人向前,冯天玉后退,如此一前一退,最后冯天玉后背碰到舱壁,竟是无路可退。 而黑衣人依然慢慢向他靠近。 聊聊?黑衣人疑惑着看着眼前这个小子。 “你要聊什么?” 冯天玉看后心喜,笑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凶煞叹气道:“没错,东方无我的武功足以傲视天下,无人能敌。”冯天玉喜道:“终于有一个你心服口服的,那按照约定,你可不能杀我。” 凶煞道:“不行。”冯天玉气道:“我就知道你会说话不算数。” “非我说话不算数。” “还狡辩,你可是答应过我能出说一个能打败你们黑风双煞的人,便不杀我。” 凶煞道:“自然,只是东方无我已退隐江湖,想来已不算武林中人。” 冯天玉想了想,点头同意道:“也对。” 凶煞道:“那第四个人是谁?”冯天玉笑道:“就是你们的雇主,贾一方。” 凶煞惊疑一声,然后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冯天玉道:“猜的。”“猜的!”“没错,猜的。” 凶煞看着冯天玉,好久才道:“你猜的没错,贾爷的武功远胜我黑风双煞。”冯天玉未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本可以不承认的。” 凶煞道:“黑风双煞虽然在江湖名声不好,并不表示我二人不光明磊落。” 冯天玉心喜道:“这么说,你不杀我了。” 凶煞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还得杀你。”“为什么?你方才可是说过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凶煞冷笑道:“我说过做人光明磊落,但不代表言而有信。”冯天玉一脸无奈,想不到对方竟是个无赖之徒。 凶煞恶狠狠道:“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吧!”便要出手向冯天玉击去。冯天玉急忙叫住。“你还有什么话说!”凶煞有些不耐烦。 冯天玉道:“另一个黑衣人,你既然叫凶煞,那个黑衣人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下地狱一起报给阎王。” 黑衣人冷笑一声:“你倒是有心,告诉你也无妨,他叫恶煞。” “凶煞,恶煞,黑风双煞。”冯天玉道:“怪不得他们听到你的名字,脸色都变了。” 凶煞道:“就算那些正派掌门听到我二人的名字也都吓得屁滚尿流,闻风丧胆。” 冯天玉道:“想不到你也会说大话,我不相信。” 凶煞道:“你快死之人,不相信又怎么样。” 冯天玉道:“我虽死,也改变不了这世上有人能打败你。” 凶煞气道:“好,我让你心服口服,你若能说出一个武林中能打败我黑风双煞的人,我便不杀你。” 冯天玉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当然。”冯天玉入中原以来,碰到难缠的敌手倒是不少,但能打赢他的也不多,除了那一夜在少林寺外竹林里的那个黑衣人,武功远在他之上,虽觉得他是龙小莲,但是更绝得他是萧正义,但不管二人是谁,背后有什么秘密,冯天玉都觉得将来必定有一战。 而眼前的恶煞,却是入中原以来第二个对手,虽然手受伤,但是能感觉的对方的功力深厚,若黑风双煞联手,他难以保证赢得了二人。等了一会儿,见冯天玉没有说话,凶煞得意笑道:“说不出来吧。” 冯天玉笑道:“你别得意得太早,我已经想到了四个人。” 四个人!凶煞看来,一个人都不可能,冯天玉却想到了四个人,不禁笑道:“好,你说说是哪四个人?” 直到走进离冯天玉三尺远。 “这下我看你跑哪里去?”冯天玉道:“你不能杀我。”黑衣人道:“为什么不能杀你?” “为什么?”冯天玉也不知道,冥思苦想。 黑衣人抬起手来便要向冯天玉击去。冯天玉见状急道:“因为我是小孩,所以你不能杀我。” 小孩?黑衣人笑道:“在我眼里,你比武林中任何人都老。” 冯天玉道:“怎么会,我不过十七岁,你的眼睛肯定有问题。” 黑衣人道:“我的眼睛有没有问题,就看这一掌能不能击得中你。” 他抬起的手一掌击向冯天玉。“等一下!”冯天玉急叫道。 眼看黑衣人的一掌便要还有一寸之距便要击中冯天玉的头,但他不禁想看看冯天玉还想耍什么花招,收回了手。 “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遗言?” 冯天玉想了想道:“我忘了问你的名字,等会我下地狱的时候阎王问起来,我也好答得上来。” 第一个便是白莲教教主龙小莲!” 冯天玉话一出,凶煞竟是久久不说话。 “怎么样,害怕了吧。”冯天玉得意笑起来。 凶煞道:“龙小莲是莲花教教主,听说练就了莲花教内功心法《无敌神诀》,但《无敌神诀》早在十七年前莲花山一战便消失,有人说被东方无我拿了去,是以他退隐江湖,专心练功。所以龙小莲是否练了《无敌神诀》武功到底如何未可知,江湖没有人见过他,更从未见过他出手,说不定只不过是莲花教放出风声吓唬那些武林正派而已。” “他说师父偷拿了《无敌神诀》可师父怎么会练那本白莲教邪门武功。” 见冯天玉心不在焉,黑衣人道:“你在想什么?” 冯天玉回过神来笑道:“就算龙小莲武功不高,吓唬人而已,还有三个人能打败你,你别得意太早。” “你说。”冯天玉笑道:“你可听好了,第二个人便是萧正义。” 萧正义!黑衣人大笑道:“萧正义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冯天玉道:“你和他交过手不成?”黑衣人道:“虽不曾交过手,但是也不足道哉。”冯天玉曾与萧正义在武林大会上交过手,并打败了他,心里一番计较,料定萧正义也许连凶煞都打不过,更何况恶煞。 但他还是觉得萧正义的真实功力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只是道不明,说不清他到底为什么隐藏功力。 见冯天玉又发呆,凶煞道:“怎么样,你是不是说不出一个能打赢我黑风双煞的人。” 冯天玉道:“别急,还有两个,一定能打赢你们。” 凶煞道:“你说说看。” “第三个,东方无我。”这可把凶煞吓得身子一颤。 黑衣人点头道:“有道理,你下地狱后就告诉阎王,我叫凶煞。” 冯天玉听后笑道:“这名字好,阎王也得吓得屁滚尿流的。” 黑衣人冷笑道:“那是当然。” 冯天玉道:“既然知道名字后,我们也算认识了,现在我们再聊聊?” 冯天玉看后心喜,笑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凶煞叹气道:“没错,东方无我的武功足以傲视天下,无人能敌。”冯天玉喜道:“终于有一个你心服口服的,那按照约定,你可不能杀我。” 凶煞道:“不行。”冯天玉气道:“我就知道你会说话不算数。” “非我说话不算数。” “还狡辩,你可是答应过我能出说一个能打败你们黑风双煞的人,便不杀我。” 凶煞道:“自然,只是东方无我已退隐江湖,想来已不算武林中人。” 冯天玉想了想,点头同意道:“也对。” 凶煞道:“那第四个人是谁?”冯天玉笑道:“就是你们的雇主,贾一方。” 凶煞惊疑一声,然后冷笑道:“你怎么知道?”冯天玉道:“猜的。”“猜的!”“没错,猜的。” 凶煞看着冯天玉,好久才道:“你猜的没错,贾爷的武功远胜我黑风双煞。”冯天玉未想到他会这么说。 这一脚似乎泰山压顶,足以将冯天玉踩死。 但人都有求生的欲望,冯天玉自然也不会放弃,见凶煞脚向胸口踩来,急从鞋梆子抽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向凶煞脚底刺去。 寒光一闪,凶煞未想到冯天玉竟有刀在身,想收回脚已来不及,于是一声惨叫。 冯天玉用匕首刺穿了凶煞的脚底,凶煞疼得倒在地上。 其它人大吃一惊,恶煞闻声,急出手迫开琴书画和沈星辰,向冯天玉扑来。但冯天玉早已在恶煞倒地之际,将血淋淋匕首抵在凶煞脖子上。 “你想他活着便不要冲动。” 恶煞急停住脚步,一双眼睛,泛着寒光,无尽杀意。 “你想怎么样?”恶煞冷冷道。冯天玉道:“让贾一方把玉笛还我,并让我们走。” 凶煞咬住牙,忍住疼痛,笑道:“我看你还是杀了我好了。” 冯天玉疑惑:“为什么,难道贾爷会见死不救?”众人看向贾一方。 此时贾一方坐在太师椅上,一脸神色难看。见众人看着他,滚圆的脸又露出笑意。“都说黑风双煞武功了得,想不到连几个伤残之士都打不过,还想向我求救,那我留着你们还有何用。” 想不到贾一方这么狼心狗肺,冯天玉道:“你这么对手下,简直不是人。” 贾一方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们今天都得死,恶煞你还不快动手。” 众人又看向恶煞,只见恶煞慢慢走向冯天玉。“你再过来一步,我便杀了你的搭档。” 冯天玉手中匕首将按的更紧。凶煞急道:“恶煞,杀了这小子,不用怕。” 但恶煞停住了脚步。冯天玉道:“我杀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恶煞忽的转身走到贾一方身前,恭手道:“还请贾爷将玉笛给我。” 众人惊奇不已。贾一方脸色更是难看。 “你本可以不承认的。” 凶煞道:“黑风双煞虽然在江湖名声不好,并不表示我二人不光明磊落。” 冯天玉心喜道:“这么说,你不杀我了。” 凶煞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还得杀你。”“为什么?你方才可是说过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章 凶煞冷笑道:“我说过做人光明磊落,但不代表言而有信。”冯天玉一脸无奈,想不到对方竟是个无赖之徒。 凶煞恶狠狠道:“现在你可以去死了吧!”便要出手向冯天玉击去。冯天玉急忙叫住。“你还有什么话说!”凶煞有些不耐烦。 “看来你选择了凶煞,违抗我的命令。” “贾爷见谅,日后必誓死效忠。” 贾一方心里想了一会儿,然后笑道:“看你二人跟随我多年,便将玉笛给你有何不可。” 他将手中玉笛递给恶煞。 恶煞急上前出手去接,才碰到玉笛,贾一方忽然起身出手,一掌击在恶煞胸口。 恶煞竟是料想不到,结实挨了贾一方一掌,身子飞出三丈外,便一动不动。贾一方冷笑道:“跟我作对便是死。” 这一变故,众人一脸难以置信。 凶煞见状,不顾冯天玉抵在他脖子上的刀,翻过身子,向恶煞爬去,纵然他的喉咙被匕首切开了一道口子,血留不止。 冯天玉竟想不到凶煞竟然不顾生命,也要爬到恶煞身边,躺在恶煞怀里,一动不动。 沈星辰去扶起冯天玉。而冯天玉仍看着死在一起的黑风双煞一动不动。“想不到黑风双煞如此重情重义。” 冯天玉感慨。沈星辰也叹气道:“他们夫妻二人几十年的感情,谁能体会到。” 冯天玉大吃一惊:“你说黑风双煞是夫妻?” 沈星辰白了他一眼道:“不然你以为他们两个是男的?” 冯天玉苦笑道:“我还以为他们是断背呢。” 沈星辰无奈:“亏你想得出来。” 两人正说话,忽的贾一方道:“你们几个想好怎么死?” 他们竟然忘了还有最大的敌人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冯天玉道:“他就交给你了。”沈星辰放下冯天玉,走近贾一方:“只怕最后死的人是你。” 贾一方笑道:“就凭你?” “还有我们。”琴书画三女子忽的出现在沈星辰身后。 贾一方道:“琴姑娘,只要你们将冯天玉和沈星辰杀了,我不但既往不咎,还佣金依旧。”琴女子道:“可惜我们不想再为你这个毫无情义的人效命。”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一起动手吧。”沈星辰和琴书画三女子,齐地出手,攻向贾一方。 月亮羞涩的躲进云彩,怯怯的不敢出来;星星也睡过了头,迟迟的没有醒来。无月无星的夜,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这片人迹罕至的深山峡谷。黑,黑得恐怖;静,静得离奇。 按理说,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是一定不会有人来的,但天下的有些事情偏偏出乎人们的意料。突然间,谷口出现了六处闪亮的火光,近一点,再近一点,就可以看到六处火光是六个火把,六个火把在六个人手中,这六个人居然还带着铁锹、锄头、锤子之类的东西。他们这是来干什么? 忽听其中一人道:“妈的,晦气!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叫什么不好?偏偏要叫有去九宫山,又不是肉包子打狗,怎么会有去无回呢?” 另一人道:“管它的呢,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只要咱们把这件事情做好了,就可以好好快活一阵子了。老六,到时候你就可以整天呆在万花楼里陪你的梨花妹妹了。”万花楼应该是家妓院,梨花妹妹想必是个妓女。 老六道:“那是当然,食色性也。”这居然成了一个嫖客逛妓院的充分理由。 为首的老大怒道:“没出息!” 又一人道:“老大,这里果真就是有去九宫山吗?” 火把照耀下,老大从怀里拿出地图仔细的看了看,道:“不错,按照地图所指,这里确实就是有去九宫山了。” 想着即将到手的大笔银子,六个人都人血沸腾起来。谷内怪石嶙峋,荆刺丛生,已经看不到究竟有没有路,想必这地方已经有很多年都没人来过了,六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前进。来到一块光秃秃的大石头前,众人停下脚步,老大又拿着地图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缓缓道:“这里大约就是‘帝王墓’了。”帝王墓?这里拿来的墓?这里明明连一点墓的影子也没有。 老六又骂骂咧咧的道:“妈的,还帝王呢,死了居然葬在这么个破地方。” 同行一人道:“这还不是怕被人盗墓么。” 另一人道:“只可惜,就算千防万防,终究还是逃避不了我们,哈哈!”原来,这几人竟是盗墓贼。 光秃秃的大石头后边是一块倾斜的小山坡,小山坡后面是笔直而陡峭的山崖。在勘察了一下地形之后,为首的盗墓贼决定从大石头后边的小山坡上开始动手。六人把火把插在旁边的泥土里,卸下身上的工具,挖的挖,撬的撬,齐心协力,忙活起来。 人多力量大,不消盏茶时间,六人就挖出了一条长长的地道,地道前方,一块平滑的石碑竖立在众人眼前,火把下,依稀可见石碑上刻有:糊涂先生之墓。原来这里果真有一座墓,看来这墓一定是先修建在山崖下的洞穴中,然后再在外边堆一座小山坡将它掩盖起来,这样一来,别人就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一座墓室了。可是这六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老六仔细的看了看石碑上的字,忽然表现出一阵强烈的失落感,好像感到十分不解的样子,疑惑的道:“东方无我之墓?老大,咱们没有弄错吧?” 老大道:“既然在地图所指的地方找到了墓室,那就不管它是不是东方无我,且先挖看看再说。” 石碑之后,果然另有天地,一道石门挡在众人面前,石门左边刻有:“回头是岸”,右边刻有:“擅入者死”。老六看着这两行字,不屑一顾的道:“人都死了,还玩这些鬼把戏,以为老子这么经不起吓么?” 老大提醒道:“凡是小心为妙,切不可粗心大意。” 撬、撞、锤、砸,一系列办法用尽,那石门依然纹丝不动,固若金汤,仿佛它已和整座山崖融入一体。老大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沮丧的道:“这样的牢不可破,难道让我们就此功亏一篑了么?” 老六琢磨着道:“莫非此处设有机关?”老大拍拍自己的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同时也为自己的慢人一步感到有些羞愧难当,好像这个问题本该他这个当老大的人应该事先想到的。但是,他毕竟是这几人的老大,老大自然不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他大度的赞同道:“极有可能,大家找找看。” 于是,六个人便在石门外仔细的寻找机关所在。也不知道老六到底触碰到了什么地方,突听“咻”的一声,接着他便大叫着蹦起来,叫声凄厉而痛楚,众人扭头看着他,只见老六的左肩上插着一支袖箭,鲜血已染红了一大块衣服。老六立刻封住左肩的穴道,咬着牙,忍着痛,拔出袖箭,怒道:“妈的,痛死老子了!”一脚朝着石门踢去,石门没动,他反而又弄伤了自己的脚。 已有了前车之鉴,这下众人当然更加的小心翼翼,可是仔细的找寻一遍之后,依然一无所获。老大睁大眼睛看着“回头是岸,擅入者死”这八个大字,好像恨不得把它们咬碎了吞下肚子里去。但他忽然发现最后这个“死”字,凹陷得不是那么自然,伸手一摸,那石门竟然吱的一声打开了…… 步入石门,里面是一个比较宽阔的洞,洞内的设置精美绝伦,想必达官贵人的府邸也不过如此,但是,这并没有吸引众人的目光,六个人,十二只眼睛竟齐刷刷的望着洞内一口上好的棺材。是的,是棺材,这几个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像这辈子从来也没有见过棺材一样,难道在他们眼里,棺材比其它东西还要好看么? 棺材是死人的住所,不管躺在里面的这人在生前是怎样的呼风唤雨、威震八方,但是在死后,他也只是一个人躺在这里,忍受着每个人都有忍受的寂寞。也许,他已寂寞了许多年,但是,他还将继续寂寞下去。如果你也曾深刻的感受到寂寞,你就会明白寂寞是多么可怕的恶魔,无论在生前,还是在死后,仿佛它根本没有尽头。 盗墓的经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在看到这口棺材的时候,六个人都忽然感到莫名其妙的紧张。只是,再强烈的紧张也抵挡不了贪婪的。众人打开棺材,脸上紧张的表情顷刻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欣喜若狂。他们欣喜的当然不是棺材里的那堆白骨,而是白骨旁边无数的珠宝。他们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棺材里一盒子。 好一会儿,众人才回过神来。老六看着手中盒子,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似乎像看穿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他见财起意,利益熏心,贪婪的道:“妈的,想必这就是东方无我毕生的武功心得。 老大点点头道。 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箱子,箱子上着锁,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一并将它放进了袋子里面。 “这下我们六人也能像冯天玉一样成为武林第一高手。” “没错,他是一个人练,我们是六个人,自然是比他们厉害。” 背着盒子,六人打着火把,喜笑颜开的步出洞来。夜空中,火把下,忽然闪现了几道剑光,六个盗墓贼没有一丝挣扎,或者说他们根本来不及挣扎一下,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临死前那一刻的痛苦,就倒在了地上,有去九宫山果真是有去无回,六个人都是一剑致命,他们死不瞑目,却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石门上明明有这样的提示,是他们自己置若罔闻,这又能怨谁? 掉落在地上还没有熄灭的火把像临死的人一样有气无力的闪着光,微弱的火光照在死去的六个盗墓贼身上,同时也照在旁边一个黑衣夜行人的身上,如此黑暗的夜,如此微弱的光,叫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只是隐约可见他手里握着一把长剑。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他就像是黑夜里的幽灵一样,忽然就出现,忽然就杀了几个人。他到底是谁?难道会是墓室的守护者么? 黑衣人拾起掉在地上的盒子,像风一样掠出有去九宫山,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他,不是神,却几乎已被神化;他,也不是天下第一,却比天下第一的名气还大。在很多人眼里,他是大英雄,大豪杰。曾经应用抗清,直到南明灭亡,大多抗清义士死去,他的名字就叫冯天玉。 冯天玉就是一个不相信命运的人,他积极、乐观、坚强、勇敢,敢于怀疑,敢于挑战。也正是因为他从小就不相信命运,所以他现在还活着,因为他是一个孤儿,一个孤儿的命运本来就是凄惨而痛苦的,有过凄惨经历的人都知道真正的痛苦是多么深重的创伤,对于自己身上的创伤,冯天玉从来也不去提及它们,对于过去的那些事情,他也从来不去回忆,他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回忆是没有意义的。”是的,回忆的意义是什么呢?痛苦的回忆只会令自己再一次痛苦。 回忆固然没有意义,但是人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也许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活法,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那就要看你对生命赋予什么样的色彩,对于冯天玉来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冒险更有意义的事情了。曾经有一个与冯天玉交往过的富人就认真而严肃的问他:“你觉得人这一生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冯天玉道:“活着嘛,当然就是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这就是活着的意义。” 那人似乎有些不明白,接着问道:“那什么事情才叫有意义的事情呢?” 冯天玉的回答干脆而简练,只有两个字,他说:“冒险。” 那人更加的不明白了,惊讶得张大了嘴,疑惑的问道:“冒险?”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一章 冯天玉郑重其事的回答道:“是的,就是冒险,谁也无法预知生命中的下一秒将会出现多么糟糕的情况,所以,活着,本来就已经是冒险。” 然后,冯天玉就接着在他的生活中冒险。没过多久,他的名声就已响遍江湖,他那敢于冒险的精神也被人们所称颂,有人甚至亲切的称呼他为“冒险王子”。 这些年来,有关冯天玉的话题充满了大街小巷,但凡在江湖上走动过几天的人,就没有谁不知道冯天玉这个人,有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更是把他当成自己学习的榜样。知道他的人越来越多,但是能够找到他的人却越来越少,冯天玉的行踪本来就飘忽不定,最近更是传言他上了虚无缥缈峰,虚无缥缈峰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人就能上得去的,冯天玉去那里做什么呢?呼风山庄并不是天下最大的山庄,但无疑却是天下最有名气的山庄之一,这只因为这个山庄的主人是计无双。计无双是天下少有的有钱人,他到底有多少钱呢?从来都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请上若有若无城里最精通算术的账房先生算上三天三夜,恐怕也算不出来,所以,竟连计无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人们眼里的计无双,和天下所有的有钱人一样:有气势,有派头,有讲究,他永远吃最好的饭,喝最好的酒,穿最好的衣服,坐最好的轿子,请最好的保镖。只是唯一的缺憾是从来没人见过计无双使用武功,他好像根本就不会武功。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不会武功确实是一件十分糟糕的事情,也许,这正是他舍得花高价钱请最好的保镖的原因所在。 无论如何,计无双的生活依然是天下大多数人所向往的生活,在很多人眼里,像计无双这样的人,应该是没有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情的,如果你也这样想的话,你就错了,这几天,计无双正为一件事情眉头紧锁,说得更严重一点就是焦头烂额。究竟是什么事情,会令他如此烦恼呢? 午后,呼风山庄的一座凉亭内,计无双半躺在一张石椅上,一手托着头,双眼微闭,似睡非睡。石桌上的茶已由原先的滚烫变成了现在的冰冷,计无双却连杯子都没有碰一下,即便这杯子里泡着的是天下最好的茶。三月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大地上,给人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能在酒足饭饱的午后,懒洋洋的睡上一觉,那就别提是多么惬意的事情了。可是计无双哪里吃得下、睡得着?他表面上看起来虽然风平浪静,但是内心却一直沸腾不已。 计无双的身边永远有两个人不离其左右,这两个人就是他的贴身保镖“黑白双煞”,他们主要负责计无双的人身安全,黑煞为男,名叫铁石心,白煞为女,名叫凤来仪,二人年纪均在三十上下,但早在十年以前,他们的名字就已传遍天下,能够成为计无双的贴身保镖,他们的武功自然可想而知,据说他们从不轻易去杀一个人,但是他们所杀的每一个人都不是轻易就能够杀得死的人。 就好像刚从睡意中清醒过来,计无双忽然睁开了他的眼睛,接着又不紧不慢的立直了身体,看着身旁的黑白双煞,计无双懒洋洋的道:“有消息了么?” 黑煞铁石心道:“还没有。” 计无双原本就不轻松的脸上立刻又添了几分沉重的表情,很显然这样的答案令他十分不满意。他并不是一个没有经历过风雨的人,即便是现在,他对自己正在进行的那件事情依然成竹在胸,但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却感到莫名的紧张和激动。他为什么会紧张?他为什么会激动? 没有见过大海的人,就不知道大海的壮阔;没有去过虚无缥缈峰的人,就不知道虚无缥缈峰的陡峭与凶险。 出若有若无城,南行七八里便是虚无缥缈峰。虚无缥缈峰常年被雾气萦绕,站在下面,永远看不清它到底有多高;若站在远处观望,便当真以为它似在虚无缥缈之间。 这一天,虚无缥缈峰上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其中一个不但瘦,而且矮,仿佛还很年轻,他手握一把长剑,这把长剑若是别人拿着还不算长,但在他手里就显得很古怪、很别扭了,只因这把长剑若是直立起来,恐怕已和它的主人差不多高了,这么矮的人握这么长的剑,无论怎么看都会觉得滑稽可笑,但是,如果你不小心遇到了他,可千万不要笑,笑一笑,说不定你的脑袋就掉了。这个人没有响亮的名号,甚至连姓氏也没有,江湖上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小九。另外一个头发花白,弯着腰、拄着拐,满脸深深的皱纹证明他至少已在七十岁以上,他的眼睛好像被一层奇怪的东西笼罩着一样,没有一丝光彩,似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舒舒服服的睡过一个好觉了,真的很让人怀疑他是怎么登上了虚无缥缈峰的。 就这样一看在钱的份上,冯天玉已经来到了风雨山庄。如今的冯天玉爱钱如命的癖好,在江湖上是人所共知的,他就算和天王老子过不去,也绝不会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 奇怪的是,冯天玉居然是一个人来的,与他同行的杨领先在走到若有若无城的时候,借口有急事需要赶回天荒地老山,便先行离去。细细回想一下,冯天玉感到杨领先实在是个十分有趣的人,但是直到现在,他依然不知道杨领先到底在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忽然的出现,忽然的离开,让人感到一头的雾水。 风雨山庄的名气虽然很大,但是冯天玉还是第一次来,像这样的地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来的。在见到风雨山庄第一眼的时候,冯天玉就真的呆住了,他实在不敢相信天下居然有建筑得如此精美的地方:那小桥流水,在茶余饭后逛上一逛,就别提是多么惬意的事情了;那花园小径,漫步其中,仿佛误入了人间仙境一样;那亭台楼阁,那雕梁画栋,让人觉着赏心悦目,好像所有的烦心事到了这里都会消失得一干二净、无影无踪。风雨山庄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无不彰显着帝王般尊贵的气息。冯天玉曾去过若有若无城的神奇小筑,也去过岁月不老山的十里飘香苑,还去过天地玄黄城的空中楼阁,就在看到风雨山庄的前一刻,冯天玉都还以为那些地方就是天下最神奇、最气派、最完美的地方,但是一看到风雨山庄以后,他心目中的观点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地方根本就不能与风雨山庄相提并论! 冯天玉也从来没有见过计无双,只因为计无双就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女一样。据说,计无双一年中至少有三百六十天呆在风雨山庄,所以,你若不到风雨山庄去,要想在别的地方见着他自然就难了。在护卫首领的带领下,冯天玉终于见到了像神话一样的计无双,他实在没有想到计无双居然还这么年轻,看起来最多也不过四十岁的样子,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却拥有不计其数的财富,这让很多人都难以接受。计无双一见到冯天玉的时候就笑了,笑得真诚而愉快,仿佛是和一个阔别已久的朋友忽然重逢时的情景一样,看起来他应该是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计无双还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那就是胖,如果说肥胖也是一种病的话,那么,计无双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你根本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准确的形容他的胖,他的这种胖是没有办法用语言去形容的,冯天玉甚至觉得他胖得有些令人讨厌,但是他堆积一脸的笑容,他的气度,他的真诚和热情,还是很难让别人真正的去讨厌他。 风雨山庄的大厅内。在计无双的盛情之邀下,冯天玉欢喜的坐在了客位上,飘香四溢的好茶和口味甘醇的老酒马上就被端了上来,新鲜可口的水果和令人垂涎三尺的饭菜也在顷刻之间就摆了满满一桌子。侍候计无双饮食的奴婢早已将二人的酒杯倒满了酒。计无双端起盛满了酒的杯子,满面笑容的道:“今日略备薄酒,为向兄弟接风洗尘,不知道向兄弟这么快就来了,实在有失远迎,还请向兄弟不要怪罪。这杯酒我敬向兄弟,权当赔罪。来,先干为敬。”说罢,杯中之酒已然入肚。 冯天玉道:“计庄主客气了,向某只是一个江湖浪子,山野粗人,能得计庄主如此器重,实在受宠若惊。”酒在杯中,杯在手中,冯天玉举起手中之杯,一饮而尽。 计无双道:“山庄之内,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客人,粗茶淡饭还请向兄弟不要嫌弃。来,请用餐。” 如果说摆在这桌上的饭菜也只能叫粗茶淡饭的话,那寻常百姓所吃的东西只怕连糟糠都算不上了。冯天玉连忙道:“计庄主真是太客气了,准备了这么多好酒好菜,让我又要大饱口福了。” 酒过数巡,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了,计无双又端起满满的一杯酒,推心置腹的道:“向兄弟,看来这次我果真没有找错人,我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来,我们干了这杯,便请向兄弟到书房详谈。” 酒桌上不正好就是一个说话的地方么?到底是什么事情,如此神秘,非要到书房去详谈呢? 午后,冯天玉离开风雨山庄的时候,带走了两样东西,其中一样是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地图上明确的标注着冯天玉这次行动所要到达的地方;另外一样东西就是银票,计无双已给了他一半的酬金,因为计无双完全有理由相信冯天玉可以把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很多人都知道冯天玉住在虚无缥缈峰,但是却从来也没有人知道冯天玉的家到达是什么样子的。冯天玉从小就浪迹天涯,以四海为家,对他来说,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或者说,在他的脑海里,从来也没有家这个概念,因为他从来也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家的温暖。 在虚无缥缈峰上,有一棵十人也合抱不住的千年古树,古树参天,枝繁叶茂,冯天玉的家就在这棵树上。站在树下往上看,根本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有到了树上,才可以看出一个屋子的形状,这屋子被树枝托着,树叶罩着,日晒不到,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既凉快,又干爽。 冯天玉纵身一跃,攀上古树,打开屋门,走进屋子,躺在床上,闭目神思,脑海中忽然又闪现出了计无双的话来:“向兄弟啊,这对祖传的雌雄双剑,对我而言,意义非凡,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我也要找到它们,这样才能对得起我的列祖列宗啊……” 接着就是冯天玉自己的声音:“既是祖传之物,又怎会落入他人之手?” 计无双解释道:“原本我也不知道我家有这样的祖传之物,只是近日,老家的奴仆在整理先人的遗物时,忽然发现了我爷爷生前留下的笔记,笔记上详细的记载了雌雄双剑在我爷爷手里遗失的经过,以及它们的最终所在之所。” 冯天玉疑道:“难道你爷爷就没有去寻找过吗?” 计无双道:“雌雄双剑刚丢失不久,我爷爷就双腿瘫痪了,再加上他人生的诸多不顺,已使他无心再去寻找那两把剑,虽然最后几经周折,终于打探到了它们的下落,但他老人家还是含恨的离开了人间。我想,也许是我爷爷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失扰乱了家族的正常生活轨迹,所以,直到他驾鹤西去,始终都将这件事情埋藏在内心深处,即便有时他会自责得伤心流泪,却从来也没有向家人提及过,我如今托付向兄弟去寻找这两把剑的目的,一则是为了能够对得起列祖列宗,二则是为了让我爷爷能在九泉之下瞑目……” 冯天玉陷入了沉思。他忽然从床上蹦起来,又趴到地板上,从床下掏出一个木盒子,将怀中厚厚的一沓银票小心翼翼的放入木盒之中,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木盒子,良久良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二章 怀中厚厚的一沓银票小心翼翼的放入木盒之中,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木盒子,良久良久,一动不动,他的思绪仿佛又飘到了一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大约那个地方有他深深的牵挂,可他在牵挂着什么呢? 江湖上都盛传冯天玉没有朋友,事实上,他至少有一个朋友,他的朋友就是这位老人。这位老人绝不是乔装打扮出来的老人,他是一位千真万确的老人,他的年纪就算没有八十,只怕也离八十不远了。 这里是一座荒山,山不大,树木和杂草在这里争相生长,人们甚至早已忘记了这座山原来的名字,当然就更不会有人知道这里还住着一位孤独的老人,也许冯天玉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位老人住在这里的人。 如果传到江湖上去,说冯天玉有个八十岁的老朋友,只怕有人会笑掉大牙。可是,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朋友是什么?朋友是不分年龄、性别、种族、容貌、身份和学识的,只要彼此之间有共同的志趣,聊得来就可能成为朋友。 此时此刻,冯天玉和老人并肩坐在小山坡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两个人的目光都投向很遥远的地方,两个人也都没有动,他们好像是在感受彼此之间的默契。 过了很久很久,冯天玉将他的目光收回来,扭过头,看着老人,开口道:“叶大哥,我这次过来是向你辞行的。” 老人道:“我知道,你既然已经来了,就总是要走的。” 冯天玉道:“但是这次我却要离开很久,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一年。” 老人道:“又接到生意了吗?这次去哪里?做什么?” 冯天玉道:“到寒来暑往城无情山强盗林,替计无双找他家祖传的一对雌雄双剑。” 老人在听到计无双的名字时,仿佛表现得有些惊讶,甚至一改和颜悦色的口气,严厉的道:“计无双?我以前不是叫你不要接近他的吗?怎么反倒替他办起事情来了?” 冯天玉道:“叶大哥,你是知道的,我现在需要很多钱,而计无双恰巧可以给我这么多钱,我们各取所需,仅此而已。再说这又不是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事情,有什么不妥呢?” 老人担忧的道:“我记得我从前仿佛对你说过,计无双是只笑里藏刀的老狐狸,他找你办事,难免别有用心,你以后可要千万小心了,凡事得先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冯天玉道:“好,我知道了,叶大哥。等这件事情做完之后,我就退隐江湖,然后我们再一起到那个地方去。”他忽然陷入沉思,内心好像十分沉重,他所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看着时间无情的流逝,老人显然感到很无奈,他叹息一声,道:“我毕竟还是老了,有些事情纵然想去做,都没有体力和精力了,我现在就像傍晚的夕阳一样,马上就要落山了,天笑啊,在我还侥幸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你能够经常来看看我,我便已心满意足了。”语气中尽显沉重的哀伤与无限的落寞,有谁能够理解一个迟暮老人独居深山的心情呢? 天下这么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只要你舍得出去走走,就一定会遇到很多有趣而奇怪的事情。 冯天玉还没有走出若有若无城,就遇到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商贩。商贩主要销售一些新鲜的水果,他的摊位就在菜市场附近,冯天玉也不知怎么的,走着走着就来的了菜市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商贩的摊位前。此时,摊前正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在选购水果,她摸摸橘子,又看看梨,一副想买又不愿买的样子,就连冯天玉都忍不住要替她着急了,商贩却和颜悦色的道:“老奶奶,你需要买点什么水果呢?我觉得这橘子比较适合你们老年人吃。” 老奶奶道:“橘子太酸,我不喜欢。” 商贩又道:“那这梨也不错,又脆又甜,水分也多。” 老奶奶道:“梨吃多了要拉肚子,我不喜欢吃梨。” 商贩又道:“那你看这苹果,又大又红,看起来都招人喜欢。” 老奶奶终于没有挑剔苹果的不是,却莫名其妙的道:“其实我喜欢吃核桃。” 商贩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喜色,愉快的道:“好说好说,我这里有的是核桃,核桃补气养血,健脑益智,很适合老年人食用的。” 老奶奶道:“那你这核桃怎么卖呢?” 商贩道:“五文钱一斤,童叟无欺,整个若有若无城都是这个价。” 老奶奶大惊失色的道:“什么?五文钱一斤?你是见我老太婆好欺负吗?” 面对老奶奶激动异常的情绪,商贩显得不知所措,连忙道:“老奶奶,你不要着急,如果你诚心要买,却又觉得价钱不合理的话,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嘛。” 老奶奶激动的情绪终于逐渐的平复下来,试探性的问道:“那一文钱一斤,你卖不卖呢?” 商贩的回答简单而干脆:“不卖!” 老奶奶仿佛失望极了,叽咕道:“不卖算了,你不卖我还不想买呢。”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却又听那商贩道:“像你这么大年纪的老奶奶,我怎么能以一文钱一斤的价格卖给你呢?核桃壳怎么硬,老人家吃起来本身就不方便,再说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亲自来照顾我的生意,我说什么也不能赚你的钱呀,老奶奶,一文钱两斤,你买不买?” 老奶奶忽然转过身来,欣喜应道:“好,那你给我称十斤。” 老奶奶刚走,冯天玉就凑过来,对商贩道:“老板,我也想买点核桃,你这核桃怎么卖的?” 商贩堆满一脸的笑容,乐呵呵的道:“客官,随便挑,随便选,五文钱一斤。” 冯天玉道:“我觉得这核桃太贵了,可不可以稍微便宜一点?” 商贩道:“客官想必是在开玩笑吧,现在的生意本来就很难做,再说这核桃在整个若有若无城都是这个价。” 冯天玉奇道:“刚才那老奶奶明明只用五文钱就从你这里买走了十斤核桃,为什么我来买就一定要五文钱一斤呢?” 商贩道:“人家是老奶奶,你是小伙子,你怎么能拿自己年轻力壮的躯体去和一个老态龙钟的人相比呢?” 冯天玉无言以对,却觉得这商贩实在是有趣极了,你觉得呢? 冯天玉走出菜市场的时候,手里自然而然的多出了两斤核桃,他并不是特别喜欢吃核桃,只是觉得若不照顾一下那个商贩的生意,实在是对不住这么有趣的一个人。还没有走出菜市场多远,又一件事情把冯天玉吸引住了:在一个角落里,五六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正在欺负着一个比他们稍小一些的小男孩,那五六个大一些的孩子扔果皮、菜叶和纸屑,嘴里居然还奇怪的骂着:“龟儿子,龟儿子……”被欺负的那个小男孩蜷缩在角落里,不敢抬头,也不敢动。 冯天玉迅速走过去,抓住其中一个孩子,责问道:“你们干嘛要欺负小朋友?” 那孩子狡辩道:“我们没有欺负他。” 冯天玉道:“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学?偏偏学会了撒谎,明明是我亲眼所见的事情,你居然还敢抵赖,说说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朝他丢东西,还要辱骂他?” 旁边一个孩子看起来好像十分惧怕冯天玉,老老实实道:“我们根本就没有骂他,他爸爸是风雨山庄的龟先生,龟先生的儿子自然就是龟儿子咯。” 又一个孩子似乎根本不想再与冯天玉啰嗦,而且对同伴的招供大为不满,责备道:“他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你何必给这种人说话呢?”仿佛和冯天玉说话已经有失了他们的身份了一样。说完,几人一哄而散,就连被冯天玉抓着的这个小家伙也像泥鳅一样的滑掉了。 想起那个孩子刚才说的话,冯天玉就觉得难以理解,风雨山庄的龟先生?冯天玉刚刚去了一趟风雨山庄,但他不知道里面居然有个叫做龟先生的人,而且,他从来也没有在江湖上听说过这号人物,倘若风雨山庄真的有个龟先生,而龟先生确实又是被欺负的这小男孩的父亲,那他怎么忍心自己的孩子在大街上任人欺负呢?更令他费解的是:就连他都不知道风雨山庄里是不是真的有个叫龟先生的人,这几个孩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角落里的小男孩看起来大约只有十岁,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样子就像是个乞丐一样,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清澈而明亮,冯天玉竟不由自主的对他产生了几分爱怜之意。看着他,冯天玉仿佛就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自己在很多年前流落街头,挨饿受冻的样子。 冯天玉走近小男孩,蹲下来,轻声道:“你没事吧?” 小男孩一脸茫然的看着冯天玉,摇了摇头。 冯天玉道:“你饿了吗?” 小男孩用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一看就是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他忍不住点了点头。 于是,冯天玉就带着这个小男孩进了最近的一家饭馆,点了这家饭馆里最好的饭菜来招待他。小男孩确实饿坏了,竟然一连吃了四碗饭,这连冯天玉都感到有些惊讶。吃饱了之后,小男孩拍拍自己胀鼓鼓的肚子,显得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冯天玉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道:“我叫杨尔雅,今年十岁。”末了,他调皮一笑,道:“你呢?大哥哥。” 冯天玉道:“我叫冯天玉,今年二十八岁了。” 杨尔雅道:“哦,向大哥,谢谢你的好意招待,这是我近一个月以来,吃得最好、最饱、最开心的一顿了。” 冯天玉道:“不用客气,向大哥请你吃饭是应该的。对了,那几个孩子为什么要欺负你呢?” 杨尔雅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因为我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的缘故吧。” 冯天玉道:“无父无母的孤儿?那他们刚才怎么说你的父亲在风雨山庄呢?” 杨尔雅道:“我不知道,从我记事以来,我就从来也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以至于他到底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在哪里、他长什么样。而且我也没有去过风雨山庄,也没有见过什么龟先生。” 冯天玉道:“那你母亲呢?她从来都没有向你说起过你父亲的事情吗?” 杨尔雅道:“是的,母亲对父亲只字未提,一直以来都是我们母子相依为命,可不幸的是,我母亲却在两年前的一场大病中死去了,从此以后,我便孤苦无依,沦落天涯……” 看着杨尔雅眼泪汪汪的样子,冯天玉也感到很难过。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一切都已成了事实,时光不可能倒流,人生不可能重来。此时此刻,冯天玉做为一个大哥哥,也只能给他力所能及的帮助,冯天玉抚摸着杨尔雅的头,柔声道:“尔雅,人生不能被漫无目的的流浪耗费掉,你现在还这么小,应该找个可以学习,可以生活的地方安定下来,现在,向大哥有两个地方供你选择,你愿意去吗?” 没有人愿意在生活的逼迫下暗无天日的流浪,更何况杨尔雅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对杨尔雅来说,也许他每个夜晚都会梦到自己在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安静的生活,他的要求并不过分,但是,即便是这样小小的一个要求,都让他翘首以盼很久很久了。现在,他突然听到向大哥的这番话,当真是喜出望外,高兴得差点连眼泪都要掉了下来,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当然愿意。” 冯天玉道:“其中一个地方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也都是孤儿,你若是到那里去的话,和他们相处起来一定会很开心的;另外一个地方只有一个老人,他孤独的居住在一座荒山上,你若是去了那里,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喜欢上这位老人,而且,他可以教会你很多东西。不知道你愿意去哪里?” 也许,很多像杨尔雅这么大的孩子都会选择去同龄人多的地方,出乎意料的是杨尔雅却选择了去荒山上的老人那里。冯天玉道:“老人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向大哥有事在身,不能陪你一起去了,我告诉你确切的位置,你自己去好吗?” 杨尔雅爽快的点点头。 冯天玉补充道:“你到了那里,只需告诉老人是我让你去的就可以了,你在那里一定要听老人的话,等向大哥办妥了事情以后,就回来找你……”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三章 酒足饭饱之后,二人要了两间屋子,各自回屋去了,张爱酒已喝得有分醉意,想必一进屋就躺下睡着了。冯天玉走进屋子,坐在床边闭目养神,同时也在想这几天遇到的人和事,更重要的是他在想自己这次的任务到底要怎样才能圆满完成。若以冯天玉现在的速度,要达到终点寒来暑往城无情山强盗林,至少还需要走上两个月,两个月的时间显然还很充裕,冯天玉现在就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仿佛有些多余,但是,冯天玉是个未雨绸缪的人,再说,他的老朋友也再三叮嘱过他要为自己留条后路的,所以,他首先就要拟定几条备用的方案,以便万一在遭受不测之时,还能全身而退。 不知不觉中,已到夜幕,本来奔波了几天之后,就应该好好休息一番的,可冯天玉却睁着眼睛,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整个小店显得异常安静,仿佛所有的客人都已安然的入睡了。冯天玉忽然打开窗子,像只夜行的蝙蝠一样飞了出去。 大街上,白天没有人,晚上就更没有人了。别说是人,就连灯火都没有多少,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层诡异的氛围包裹着,若是一个胆小的人来到这里,恐怕会吓得晕死过去,幸好冯天玉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夜幕里,冯天玉借着微弱的月光,像一阵疾风似的从大街上扫过,他,到底要去哪里? 此时的城主府邸内,正值觥筹交错、把酒言欢之际,为了答谢通晓道人连续三天以来的辛苦作法,城主特意准备了好酒好菜来款待他。二人边吃边聊,城主诚恳的道:“数日以来,有劳大师了。大师功德无量,糊涂城的百姓们一定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通晓道人道:“城主太客气了,贫道只是为全城百姓略尽绵薄之力而已,谈不上什么功德,城主造福一城百姓,为百姓的安危牵肠挂肚、竭尽己能,那才是真正的功德。” 城主道:“大师言重了,身为一城之主,心系百姓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比不上大师千里迢迢而来,为我们祈福消灾。如此善心,天地可鉴,即便是最善良的菩萨见了,恐怕也要落下感动的眼泪啊。” 通晓道人摸着自己的胡须,一副得意非凡的样子,仿佛他已自认为是天下最有本事的人。这种人通常都比较自负,自负的人通常也都喜欢在别人面前显摆,通晓道人道:“眼下糊涂城虽是风平浪静,但是祸患的根源未除,依然不可掉以轻心。” 城主忧心忡忡的道:“怎样才能根治祸患呢?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通晓道人道:“待贫道算上一算。”通晓道人掐指一算,惊呼道:“大事不好啊!” 城主一见这情形,急急忙忙的问道:“大师为何如此吃惊?到底有何不好呢?” 通晓道人道:“贫道方才算出今晚必定有人夜访城主府,此人正是先知老人所言的‘祸城之害’。” 城主听罢,大惊失色,心慌意乱的道:“大师,那该如何是好啊?” 通晓道人道:“城主不需惊慌,若依贫道之言,定会叫他来得去不得,我们只要……” 通晓道人的话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就在这时,大厅的门已被撞开,嘭的一声巨响,令城主和通晓道人都感到很吃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城主府?一联想到通晓道人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再看看出现在门口这人恶狠狠的样子,城主的冷汗就从额头上飚落了下来:难道这人就是‘祸城之害’吗? 相比城主的胆战心惊,通晓道人却显得十分镇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既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应付起来自然就得心应手。所以,通晓道人不紧不慢的道:“你是谁?”他的语气那么慵懒,那么不屑,仿佛对来者根本没有兴趣。 门口那人淡淡的道:“冯天玉。”是的,来者就是冯天玉。 听到冯天玉的名字,通晓道人一点儿也不吃惊,就好像是听到有人说他叫张三,或者另一个人说他叫李四一样的平常。他指着冯天玉,将头靠近城主,附耳低声道:“城主,此人就是先知老人所说的祸城之害了。” 祸城之害?难道冯天玉就是谣言中那个令糊涂城陷入灾难的人么?城主的心忽然凉了半截,高呼道:“来人!” 可是一连叫了三声,都没有一个人进来,暴跳如雷的城主已快愤怒得疯掉。冯天玉却像是在一旁看热闹似的,慢悠悠道:“不用叫了,没有人会进来的。城主,你我素未谋面,自然无冤无仇,我今夜前来,只是想当面向你揭穿一个可笑的谎言。” 通晓道人在一旁道:“切莫听他胡言乱语。” 城主怒道:“哪里的谎言?像你这样莫名其妙闯进来的人,若是换在平时,一定免不了遭受皮肉之苦。但是今天有大师在场,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最好马上从我面前消失。”愤怒、紧张和恐惧使得城主忽然间已忘记了要拿下冯天玉的初衷。 冯天玉非但没有马上消失,反而向前走了两步,指着通晓道人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位大师。” 通晓道人死死盯着冯天玉,若无其事的道:“冯天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应该知道城主在说什么。” 冯天玉道:“我当然知道城主在说什么,但我也要让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管该不该来,反正我都来了,你不妨把话说清楚一点,我怎么会是祸城之害?” 通晓道人道:“至于这一点,我有必要向你解释吗?先知老人的话,是不需要任何人来解释的。” 冯天玉仰天大笑道:“先知老人?你见过先知老人吗?你知道他老人家在哪里吗?” 通晓道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城主却怒发冲冠、拍案而起,也不知是哪来的胆量,对着冯天玉破口大骂道:“不知好歹的冯天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其实你早已臭名昭著了,现在居然还敢跑到我这里来放肆,你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放肆!”城主的话音刚落,冯天玉还没来得及争辩,里屋居然走出两个人来,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虚无缥缈峰上想将冯天玉杀之而后快的小九和愚老。 见到小九和愚老的出现,冯天玉显然感到很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不禁暗忖道:当初这两人想要杀了我,如今又在这里出现,难道幕后指使他们的人就是这是非不明、黑白不分的糊涂城主么? 刚一现身,小九便目空一切,狗仗人势的道:“冯天玉,好久不见,你别来无恙吧?” 冯天玉道:“托你的福,我好得很。” 愚老添油加醋的道:“冯天玉,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十分不愿意见到我们一样,是吗?” 冯天玉道:“不错,我宁愿白日见鬼,也不想见到你们这副令人讨厌的嘴脸。” 小九道:“很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索性就送你去见鬼好了,你不但可以见到鬼,而且自己还会变成一只鬼。” 冯天玉苦笑,他忽然发现自己至少做错了两件事情:第一,一时冲动,贸然的闯了进来;第二,一直低估了小九这个毫不起眼的矮子。 现在的冯天玉在小九眼中,仿佛是一只瘪气的皮球,斗败的公鸡,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于是,小九便更加狂傲起来,不可一世的道:“冯天玉,我活着的目的,就是让你不能活着。” 冯天玉轻轻一笑,道:“那你真的应该死了,因为我还不想死。” 小九道:“这恐怕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 冯天玉道:“我真的很不明白:我们之间难道有仇吗?别人活着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其他人更好的活着,而你活着的目的却偏偏是想让我死,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九道:“因为只有你死了,其他人才能活得更好。” 冯天玉无言以对,遇到这样的人,你还能说什么呢?这就像是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一样,无论你怎么给她说,总是说不清楚的。 冯天玉毕竟是冯天玉,他不是周瑜,也不是王朗,几句气话是绝对气不死他的。在愚老看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和对骂,纯粹是纸上谈兵,非但没有任何实际用处,而且还浪费时间,浪费口水,他是一个很着重实际的人,所以,他出手了,他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说明一切。愚老的速度也许并不是很快,但是一眨眼间,就到了冯天玉跟前,这么大年龄的人还能有这么快的速度,也足以让冯天玉感到吃惊,更可怕的是他手中舞动的龙头拐杖仿佛长着眼睛一样,直取冯天玉身上的要害。冯天玉左闪右避,愚老的龙头拐杖却如影随形,步步紧逼,好像真的已经化身为龙,摇头摆尾,不取冯天玉的性命誓不罢休。 江湖上的人都说冯天玉是一个怪人,现在看来,或者应该说他是个懒人才对——出门办事,居然连件兵器都不带。难道他的武功已经高到可以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的地步了吗?肯定不是,就算是被公认为武功天下第一的山羊老人也不敢这么狂妄,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冯天玉真的太懒,还是他有不为人知的绝招呢? 上次从虚无缥缈峰上灰溜溜的离开之后,小九心中一直耿耿于怀,他始终以为若不是遇到了杨领先,他和愚老联手一定可以杀了冯天玉。现在肯定不会再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杨领先,所以,小九和愚老联手杀掉冯天玉的最佳时机已经来到,他们绝不会错失良机。小九甚至已经看到了冯天玉倒在血泊中的情形。于是,小九想要手刃冯天玉的决心便更加的坚决和急切,所以,他也出手了。他选定了一个自认为绝佳的位置,拔出长剑,从最佳的角度刺了过去,仿佛这一剑刺去,剑尖上立刻就会沾上冯天玉的血。 小九这一剑刺去,剑尖上果然立刻就沾上了鲜血,只是这血却不是冯天玉的。在小九看来,他这一剑明明应该插在冯天玉的后背上的,怎么会插到愚老的左肩上呢? 鲜血顺着伤口溢出,很快就染红了左手边的一大块衣服,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中,愚老丢掉右手的拐杖,迅速封住了左肩的几个穴道,额头上的汗水却像激流一样奔腾而下。小九却呆若木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许,任何语言都无法准确的叙述小九此刻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情。自出道以来,小九几乎从来也没有失败过,他想不到自己一遇到冯天玉就失败了,而且失败得这样无地自容,他实在失望透了,双目茫然,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仿佛感到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生命已然终结…… 就在这迅速而短暂的打斗中,城主和通晓道人却不知藏到哪里去了。冯天玉一直弄不明白:那个通晓道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借先知老人的名义来蒙蔽城主?更想不通的是:自己明明和这座城市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怎么就成了祸城之害? 想不通的问题,你就是绞尽脑汁,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有时候,时间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换句话说,就叫顺其自然。冯天玉就是一个顺其自然的人,遇到有想不通的事情时,他就会把这些问题暂时的放起来,他相信:总有一天,所有的问题都会有答案的。 又是一个夜晚,依然在糊涂城。今天的糊涂城已经恢复了昔日的热闹。从表面上看来,它确实和其它的城市没有什么两样。冯天玉决定出去逛逛,领略一下这座城市夜里的风采。 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忙来忙去的小贩和逛来逛去的闲人共同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色彩。人头攒动,语音交织,这才是一座鲜活的城市嘛。 门楣上写着“万花楼”三个字的地方是家妓院。此刻,这家妓院门前围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个水泄不通,甚至已把整个街道都占据了。冯天玉正好来到这里,他奋力的挤进人群,想要看个究竟,却发现一个胖而丑的女人正和浓妆艳抹的妓院老妈子吵得不可开交。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四章 那胖而丑的女人又急又气,越气越急,她委屈的道:“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男人的钱是钱,女人的钱就不是钱了吗?” 老妈子道:“开门做生意,哪个不为钱?可现在却不是钱的问题。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干嘛就非要朝我万花楼里面跑呢?” 胖而丑的女人道:“你不管我进去做什么,我只问你,你到底让不让我进去?” “不让!”老妈子回答得十分干脆,随即又解释道:“我万花楼自开张以来,从来也没有接待过女客人,你想要进去也可以,除了银子以为,我还需要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胖而丑的女人道:“理由很简单,我常听男人们说起万花楼的樱花姑娘美艳天下,古往今来,无人可比,我就是想进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才叫美,才会令无数的男人痴迷。” 围观的人群里,男人在讥笑,女人在偷笑,冯天玉却感到莫名其妙。一个人寻找美丽并没有错,可是跑到妓院里来寻找美丽就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了。在那胖而丑的女人眼中,难道只有妓院才有美女么? 老妈子的嘴翘得老高,在她看来,仿佛这胖而丑的女人生来就和美丽这东西没有丝毫的关系,一个本来和美丽毫无关系的人,却异想天开的想要找到美丽,这简直就是可怜、可悲、可笑。老妈子嘲弄道:“不是老妈妈要羞辱你,实在是你的长相已羞辱了樱花姑娘,要是樱花姑娘见了你以后,吓坏了身体,还怎么去见其它的客人呢?” 谁也无法想象老妈子的这番话会给这胖而丑的女人什么样的打击,只见这胖而丑的女人忽然瘫坐在大街上痛哭起来,哭得昏天暗地,声泪俱下,伤心欲绝。围观的人群只当是看了一次免费的笑话,笑话既然已经结束了,人群自然就逐渐的散开,该逛妓院的逛妓院去了,该逛大街的逛大街去了,谁也不会没事找事去搭理这样一个可笑的女人,现在,只剩下冯天玉一个人留在这胖而丑的女人跟前,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要安慰她几句也不是的时候,这胖而丑的女人却忽然抓起冯天玉的衣裳往自己脸上擦眼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冯天玉手足无措,挣扎也不是,不挣扎也不是,急忙道:“唉!唉!你这是做什么?” 这胖女人松掉冯天玉的衣裳,停止了哭泣,仰头望着冯天玉,奇怪而又满怀希望的道:“你说我丑吗?” 眼前这女人全身都是肥肉,肥得有些恶心,臃肿而又有些扭曲变形的脸,一定可以把小孩子吓哭,让人不得不惊叹她的丑陋,但是冯天玉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直截了当的说她丑吧,肯定又会让她再次受到打击,倘若他因此而一头撞死的话,岂不是成了冯天玉的过错?昧着良心说她不丑吧,自己的虚伪倒是小事,如果这女人一时高兴,死活缠着自己不放,那又该如何是好? 这本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不用回答都有答案的,但冯天玉却被这个问题深深的难住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痛苦,仿佛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困难最棘手最头痛的问题。他的脑子里在迅速的翻转着,想要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答案,但是,这样的答案终究没有被想出来,冯天玉已快崩溃。 见冯天玉久不作答,谁知这胖而丑的女人却风情万种的站起来,含情脉脉的看着冯天玉,深情款款的道:“公子,你说我美吗?” 冯天玉恶心得差点当场就晕死过去,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肉麻的人,实在是忍受不了了,拔腿飞奔而去,这一去,没有跑出十里,起码也跑了八里。遇到这样的女人,简直比见了鬼还让冯天玉感到可怕,若再不跑,还等什么呢? 这一跑,冯天玉居然一口气就跑到了城外,来到了一片树林,就在他感叹那个胖而丑的女人简直比鬼还要可怕的时候,他马上就看到了一口棺材,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一片坟地。 一口棺材其实并不可怕,但是在夜晚,在坟地,在刚刚经历了一件让人心慌意乱的事情之后,忽然遇到了一口棺材,而且这口棺材居然还自己打开了盖子,这就叫人感到恐怖可怕了。就在看到这口棺材忽然自己就掀开了盖子掉下来的时候,冯天玉实在害怕极了,他甚至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看到一只鬼从棺材里爬出来,竟不由自主的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只有淡淡的月光照着苍凉的大地,没有风吹草动,没有一丝声响,静!静得离奇而诡异,冯天玉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直觉告诉冯天玉,又是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情要到来了。 慢慢的,终于有了一些声音传来,刚开始,感觉像是两件物体相互撞击的声音,虽不是很响,但是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听起来依然很明显;接着,又是一阵低沉的叹息声,就像是人们刚醒来,伸懒腰时伴随着发出来的声音。这些声音完全来自那口棺材,很显然,棺材里确实有东西,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只鬼。 就像是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的声音,忽然“咻”的一声,一个人模人样的家伙已经站在了棺材面前,冯天玉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棺材,但他既没有发现这位仁兄从棺材爬起来,也没有看到他从棺材里跳出来,一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站在了棺材外面,就好像这位仁兄果然是一只鬼,可以忽然消失,忽然出现。冯天玉看到他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蓬乱的头发将他整张脸完全遮盖起来,身上的衣服东破一个洞,西掉一块布,又脏又乱,好像他真的是从地里爬出来的一样。在别的地方,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的将他和乞丐联系起来,但是,现在他出现在这个地方,就肯定不是乞丐那么简单。 这个像乞丐一样的家伙忽然仰起头,用双手分开他覆盖在脸上的头发,露出一张没有血色的脸,脸上还带着僵硬的笑容,他看见冯天玉站在前方不远,仿佛感到很吃惊,就好像在这之前他一直还不知道冯天玉早已站在那里了一样。短暂的惊讶之后,他却莫名其妙的道:“兄弟,你是新来的吧?” 这个问题真的好奇怪,什么叫新来的?难道这家伙真的是鬼吗?冯天玉没有弄清楚他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却反问道:“我想先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像乞丐一样的家伙很无奈的笑了笑,道:“你的问题问得一点儿也不好,甚至根本就没有必要问,如果你认为我是人,那我就是人;如果你把我当成鬼,那我就只好是鬼了。现在我想问一下,你认为我是人还是鬼呢?” 冯天玉觉得这家伙十分奇怪,便想故意气气他,于是道:“我认为你是鬼。” 像乞丐一样的家伙非但没有被气着,反而开心极了,他微笑着道:“不错,你答对了,我就叫刘半鬼,虽然还是个大活人,但是却已经离做鬼不远了。” 冯天玉奇道:“这话怎么讲?” 刘半鬼解释道:“其实每个人都有可能随时死去的,难道你没有发现人生充满了很多意外吗?”他的一句“人生充满了意外”与冯天玉的“活着,就是冒险”实在是不谋而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冯天玉不可否认的道:“是的,人生确实充满了意外,但是你也没有必要睡在棺材里面啊。” 刘半鬼道:“每个人都有睡在棺材里的时候,我只不过是先进去适应一下环境而已,如果不幸死在里面,正好也可以不用挪位置了。” 冯天玉道:“你确实是个十分有趣的人,像你这么有趣的人,我本来应该给你交个朋友的,只可惜……” 刘半鬼打断冯天玉的话,道:“做人不必拖拖拉拉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才会活得痛痛快快,若是婆婆妈妈的,就成娘们儿了。” 冯天玉竟被他说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的道:“不怕你见笑,其实我没有朋友,唯一可以被称为朋友的人,还是一位老者,我独来独往惯了,即便交到朋友,恐怕也不知道该怎样相处。” 刘半鬼道:“这很容易,有些问题就是要等到出现了以后,才会得到解决,你现在不妨交我这个朋友试试。” 冯天玉道:“好,你都这么爽快,我又何乐不为呢?我叫冯天玉,虚度二十八年,你多大了呢?” 刘半鬼并没有立刻回答自己的年龄,却先露出一副大为吃惊的样子来,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冯天玉,无比震惊的道:“什么?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冒险王子冯天玉?” 冯天玉有些无奈的道:“连你也知道我的名字,看来我真的是臭名远扬了。”臭名远扬是糊涂城主对冯天玉的评价,现在在这样一个荒郊野外的坟地中,居然也有人听说过冯天玉的名字,但是冯天玉却并没有因自己的名气大而高兴,反而显得有些闷闷不乐。难道自己果真如糊涂城主所言,已经臭名远扬了吗? 刘半鬼叹息一声,道:“难怪你会没有朋友,做你的朋友确实很具有挑战性。” 冯天玉担忧道:“你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交上我这个朋友了吧?” 刘半鬼笑了,笑得轻松而愉快,满不在乎的道:“我为什么要后悔?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从来也没有后悔过。你能够被世人议论纷纭,不管是褒是贬,都证明了你至少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再说了,江湖传言不可全信,现在看你这身打扮,也不像是有钱人,怎么可能和‘只认黄金不认人’扯上关系呢?” 冯天玉也笑了,他觉得刘半鬼确实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简直比小商贩和张爱酒还要有趣,但是,冯天玉却故意道:“人不可貌相,对于行走江湖的人而言,穿着往往就是一种掩饰,你怎么就断定我这种打扮的人就没有成千上万的家产呢?” 刘半鬼道:“别人我不敢确定,但是我相信你绝不是那样的人。” 冯天玉道:“你说得这么肯定,莫非你练就了火眼金睛?” 刘半鬼道:“那倒不是,只不过因为我是一个看淡了生死的人,一个看淡了生死的人,无论看什么,都会比别人看得更加清楚一些的,你说是不是呢?” 就连冯天玉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和刘半鬼竟会有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围着一堆柴火,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天南地北的聊着,不知不觉便聊了一个晚上,好像两人都因为聊得太过投入而忘却了时间。冯天玉本来是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人,但是一想到自己居然和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聊了整整一个晚上时,连他自己也要惊叹这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奇迹。是的,有些事情并不是人类就可以弄明白的,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注定了冯天玉和刘半鬼这辈子是会成为朋友的。 如果你也有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你就会明白朋友对人生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黑夜已经过去,白天已经来到,暖和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的时候,刘半鬼才仿佛从一个美梦中醒来,“天笑啊,和你聊天,我感到很愉快,只可惜愉快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你看,天都亮了。” 冯天玉道:“我也不会想到和你一聊就是一个晚上,半鬼兄,来日方长,后会有期,我们不必抱怨时间过得太快,其实,人活着,只要开心就好。” 刘半鬼道:“好,说得好!天笑,我们畅聊了一个晚上,想必肚子都饿了吧,不如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咱们都城里去吃些早点?” 不说还好,一经提及,冯天玉还真觉得饿坏了,于是乎,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城里走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五章 正行走间,忽听一片打斗声传来,二人加快脚步,健步如飞,循声而去,近了,却看到在一片空旷的树林里正有三个人:一个年轻、俊秀、满面书生气息的男人正躺在地上,嘴角还有鲜血溢出,显然已经受了伤;在受伤男人的面前,一个娇小、柔弱的年轻女子背朝着他,半跪在地上,双手齐肩伸开,像是一对展开的翅膀一样保护着受伤的男人;在年轻女子的正前方,站在一个目露凶光,满脸杀气的中年男人,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出鞘的长剑,剑尖还在滴血;他的眼里好像快要喷出火来,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内心正充满着仇恨的人。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气愤? 看到这个手握长剑的男人,刘半鬼感到很吃惊,他实在没有想到今时今日会在这里遇到他。他忽然轻声的对冯天玉道:“天笑,你还记得我昨夜给你说的我被人冤枉的事情吗?” 冯天玉道:“记得啊,怎么了?” 刘半鬼道:“冤枉我的那个人就是眼前这个手握长剑的男人。” 冯天玉惊道:“他就是那个诬陷你盗走秘籍,害你被逐出师门的三师兄?” 刘半鬼道:“不错,就是他。”刘半鬼的思绪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被陷害时的那段时间,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但是每每想起这件事情,刘半鬼还是会感到阵阵心痛、心酸、心寒。被逐出师门一事,已成了他心中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阴影。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前面不远处那个握剑的男人,刘半鬼曾经的三师兄——何半真。 冯天玉提议道:“半鬼兄,要不然我们现在就一起联手去对付他吧。” 刘半鬼道:“不急,先静观其变。” 此时,却听半跪在地的年轻女子道:“你不能杀他,一切都因我而起,要杀就杀我吧,我愿为他而死。” 受伤的男人痛苦的挣扎着道:“寒雪,大不了就是一死,何必乞求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何半真仰天长啸,仿佛再添一丝的愤怒,他就会疯掉似的,他红着眼,绷着脸,望着年轻女子,咬牙切齿的道:“我只问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年轻女子道:“你爱我吗?你根本就不爱我!你爱的只是你的刀,你的剑和那些武功秘籍,在你眼中,我甚至连一把刀或者剑都比不上!” 何半真心灰意冷的道:“这不是理由,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爱上了他?” 年轻女子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一切都与破冰无关。” 何半真道:“寒雪,我可以给你一次回头的机会……” 年轻女子坚定的道:“我是不会回头的!” 何半真道:“那我就只好杀了他。” 年轻女子道:“要想杀他,那你就先杀了我吧。”她仿佛已经看淡了生死,也许,此时此刻,对她来说,是生是死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明白了什么是爱,她也已拥有了真正的爱。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拥有了真爱,这一生便已无憾。 何半真愤怒得失去了理智,咆哮着道:“别以为我会不忍心杀你,你们这对奸夫**,去死吧!”说着,便一剑朝着年轻女子刺去。他这一剑要是真的刺了下去,年轻女子还会有活命的话,那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了。她身后受伤的男人拼尽自己的力气,一把拉开年轻女子,用自己的胸膛挺了上去。 眼看何半真手中的长剑就要刺进受伤男人的胸膛时,刘半鬼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朝着剑上弹去,剑被弹开,刘半鬼也像一阵风似的,转瞬而至。何半真先是一惊,在看到一条人影袭来时,立刻抡起手中长剑朝着人影刺去。 他的剑法一如既往的惊天地、泣鬼神,深不可测,刘半鬼可不想有任何的闪失,马上收住自己的攻势,迅速退开。在隔了一段距离后,何半真仔细一看,才发现来者竟是旧时相识,讥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叛徒,你怎么还没有死呢?” 刘半鬼道:“三师兄,别来无恙吧?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了,你也不问问我近况如何,怎么一见面你就想我死呢?” 何半真道:“只因为你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这叛徒,死有余辜。”说着,手中的长剑又朝着刘半鬼挥去。相隔了十年的时间,二人的武功各有长进,若不好好比划一下,肯定不知谁高谁低。何半真是个性急的人,一出手就想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招招心狠手辣,不离刘半鬼的要害;刘半鬼见招拆招,气定神闲,与其说他是在和仇人打架,还不如说他是在玩游戏,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像已经胜券在握,又好像他根本就不在意输赢。 冯天玉跟过来的时候,何半真和刘半鬼却已经不由分说的打在了一起,细看了几招之后,冯天玉大感不妙,知道这何半真是个棘手的人物,招招可致人死命,丝毫不留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时机。刘半鬼虽然经验老到技艺精湛,但毕竟手无寸铁,长久的打斗下去,难免要伤在何半真手下,正想出手相助,却听刘半鬼高声叫道:“冯天玉,赶紧救人!” 冯天玉转向躺在地上因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的受伤男人,他的身上、手上有多处明显的伤痕,何半真下手之歹毒,由此可见一斑。就在此时,原本暂居上风的何半真在连续发出了两招猛攻之后,忽然撤剑、转身,飞奔而去,刘半鬼先是一惊,紧接着追了过去。 冯天玉大叫道:“半鬼兄,不可恋战……”话刚出口,而刘半鬼早已到了老远以外。这何半真倒是奇怪,打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撤退了呢? 冯天玉毕竟只是一个人,他不是神。他不能在照顾受伤男人的同时再分身去帮助刘半鬼。但是,等到冯天玉以最快的速度将受伤男人送到城里的医馆以后,再回来时,却怎么也找不到刘半鬼了。刘半鬼他们去了哪里?他会不会遇到危险呢?冯天玉越想越急,心里更加难过起来。一边是需要救治的伤者,一边是需要帮助的朋友,无论是谁,无论选择哪边,其结果都会让人难过。这就是人生,人生就是这样无奈。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但是冯天玉没有想到他和刘半鬼竟是这样分别的,他说过“来日方长,后会有期”,但现在看来,后会之日却不知在何时何地了,也许,一切只能随缘了。 阳光逐渐的炙热起来,冯天玉忽然觉得有些热,不但热,而且饿,饿得要命,冯天玉才发现自己手忙脚乱了一阵子,居然还没有吃早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果然就饿得心慌。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填饱了肚子再说。可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挨店,想要解决早饭问题,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冯天玉只有朝着山间小路急急忙忙的走去。 山间的小路其实并不难走,只是冯天玉不认得路,左拐右拐,居然又回到了糊涂城。也许是造化弄人,冯天玉本来不想再回到这里来的,可偏偏又回到了这里。冯天玉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走进一家生意惨淡到几乎无人惠顾的包子铺里坐下来,要了一碗稀饭、四个包子,开始狼吞虎咽。稀饭并不香,包子也不是特别好吃,但是对一个真正饿着了的人来说,包子和稀饭仿佛就另有一番味道了。包子铺并不大,平平凡凡的一间屋子里,简简单单的摆放着几套座椅,卖包子的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的正在和面,女的却无精打采的坐在蒸笼旁边,好像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看他们的模样,生活好像过得很紧凑。此刻的包子铺里,居然只有冯天玉一个食客,虽说吃早点的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但也不至于一个人也没有吧? 怪城就是怪城,在糊涂城里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要可能发生,接下来的一幕,又把冯天玉惊得呆住了:就好像糊涂城里所有还没吃早饭的人都涌到这里来了似的,不但屋子里马上就坐满了人,就连大街上都排起了买包子的长队,好像他们买的根本不是包子这种平平凡凡的东西,而是一种十分诱人、可口的东西一样,我相信你肯定从来没有见过买包子还满腔热情的人,而且不是一个,是一群。冯天玉也没有见过,所以他感到不解,感到奇怪:难道糊涂城里的人忽然都疯掉了么?买个包子还像是抢宝贝似的,实在令人费解! 冯天玉好不容易才从疯狂的人群里挤出来,刚走到大街上,却被一个年轻姑娘撞个满怀,姑娘看了冯天玉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却迅速的钻到冯天玉的身后躲起来,姑娘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包含了惊慌、错愕,仿佛还夹杂着无奈和气愤。这时,冯天玉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位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的年轻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剑,这剑不但小巧,而且精致,在这个男人手中,仿佛它并不是拿来杀人的利器,而是随身佩戴的饰品。男人着急的道:“凌儿,你就不要再躲着我了,好吗?”称呼之亲切,语气之温柔,不是亲耳听到的人,根本不会相信一个男人还会说出这么悦耳动听的话来;亲耳听到的人,仅仅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便已经觉着是一种享受了,冯天玉仿佛就已经沉浸在了这种享受中。 冯天玉背后的姑娘凌儿道:“拜托拜托,你就不要再缠着我了,好不好?天下的女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她说话的语气已接近哀求,看起来,他好像十分讨厌这个男人。 男人又道:“天下的女人虽多,但我真正喜欢的,却只有你一个。”多么深情的表白,多么感人的爱恋。 凌儿道:“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我呢?”是啊,凌儿的长相普普通通,虽没有人会说她丑,却也不会有人说她漂亮。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为什么就偏偏喜欢她呢? 男人道:“别的女人只是在我的眼中,而你却在我心里,我的心里既已装下了你,就不可能再装下别人。” 凌儿道:“可是我却不喜欢你呀。” 男人并没有因为凌儿的拒绝而绝望,他认认真真的道:“我并不奢求你一定要喜欢我,我只希望你不要再躲着我,让我能够天天看到你,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任由这一男一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冯天玉夹在她们中间,仿佛成了根木头。无论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有这样一个男人痴情的爱着自己,都应该会觉得幸福了。但是,凌儿却一点儿幸福的样子都没有,就在那个男人深情的表白时,她却趁机一溜烟跑掉了,男人只好又死心塌地的追了过去。 旁边有路人甲道:“想不到无心剑客居然会被一个黄毛小丫头弄得晕头转向。” 路人乙道:“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或许只怪他太过痴情……” 无心剑客?难道刚才那个男人就是天下少有的用剑高手无心剑客完颜无心么?冯天玉早就听说过无心剑客的名声,只是未曾谋面,谁知道,一见面就见到了他最痴情的一面,只是,他为什么会叫做无心剑客呢?分明就应该叫做痴心剑客才对,你说是不是? 冯天玉终于离开了糊涂城,糊涂城确实是一座怪城,冯天玉只在这里呆了几天,就遇到了这么多哭笑不得的事情,若是在这里住一辈子,那不疯掉才怪。但是,无论如何,现在总算已经离开。 官道旁,大树下,有一茶馆,几个过路人正在这里歇脚,冯天玉走进茶馆,要了一碗茶坐下来,外边的天气这么热,是该喝碗茶,歇歇再走。邻桌的几个路人正自顾自的喝着茶谈笑风生;卖茶的是个弯腰驼背的老头,一看到这老头,冯天玉就想起了他的叶大哥,一想到叶大哥,自然而然又想到了杨尔雅,也不知道这一老一少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六章 冯天玉只是稍微的想了一下,但是,就在这一想之下,他这张桌子对面的座位上却已经多出了一个人满脸秀气的年轻人来。冯天玉自认为并没有想得出神,可是这眼前的年轻人是从哪里走过来的,又是怎么坐下来的,他却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好像这年轻人是忽然凭空出现的,一声不响就坐在了他面前。难道这年轻人竟是江湖上的旷世高手?冯天玉忽然感到很吃惊,他刚刚把惊讶的表情挂到脸上,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这年轻人却已抢先开口道:“向大哥,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 向大哥?这年轻人居然认识冯天玉,可惜冯天玉却并不认识他,疑惑的道:“你是谁?” 年轻人道:“在下王十二,是个跑腿的伙计,奉我家庄主之命,有请向大哥到含笑山庄一聚。”这王十二倒是一个干净利落的人,不但说出了自己的姓名,竟连身份和目的都一并说了出来。 含笑山庄?但凡在江湖上有些名气的山庄,冯天玉多少都有些了解,却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含笑山庄,他在脑海里仔细的了一遍,竟想不起任何有关含笑山庄的信息,不禁问道:“你们庄主是谁?” 王十二道:“敝庄主姓柳,就叫柳含笑。” 从冯天玉大惑不解的眼神中不难看出,柳含笑显然又是一个没有名气的人物,不出名的山庄,不出名的庄主,可是,他又怎么会如此准确的认得冯天玉呢? 冯天玉道:“柳庄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十二道:“敝庄主只是想请向大哥到庄里去盘恒几日,并没有其它事情。” 冯天玉道:“但我并不认识你们庄主。”王十二道:“向大哥去了,自然就认识了。” 冯天玉又道:“可是,我有事在身……” 王十二虽然只是一个跑腿的伙计,但无疑也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他不等冯天玉把拒绝的话说出口来,便打断道:“向大哥既然不能停留太久,那么,过去聚聚也是好的。”虽然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但王十二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也是迫不得已。 冯天玉纵然有一百个理由要去,也可以找出一百零一个理由不去,但是,做人又何必那么计较呢?所以,冯天玉终于还是没有拒绝王十二的请求,王十二喜出望外,马上站起身来,指着东边的一片树林,道:“穿过这片树林,再走不过半里路就是敝山庄了。”接着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喜笑颜开的道:“茶钱我已经付了,向大哥请!” 这王十二好快的动作,竟在坐下来之前已把茶钱付了,冯天玉实在是想不通:连个跑腿的伙计都让人刮目相看,在江湖上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含笑山庄呢? 果然很近,刚走出树林,冯天玉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含笑山庄”几个大字,一个笑盈盈的中年男人早已在门口迎接,好像他早已算准了冯天玉一定会来的一样。这中年男人消瘦的一张脸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大约是因为腿脚不便的缘故,所以他坐在一副轮椅上。走近了,王十二指着那中年男人,给冯天玉解释道:“这位就是敝庄主。” 冯天玉抱拳道:“幸会幸会!” 柳庄主道:“久仰向少侠大名,请进,请进!”山庄虽小,却毕竟是个山庄,但和其它山庄截然不同的是这个山庄里里外外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庄主柳含笑,另一个就是跑腿的王十二,冯天玉现在终于知道这个山庄为什么会默默无闻了。走进山庄,来到客厅,落座之后,王十二马上就端过来两杯热气腾腾的好茶,茶香四溢,光是闻一下就感到沁人心脾,喝起来更是清香爽口,品了一口茶之后,冯天玉忽然道:“素未谋面,柳庄主怎会认得在下?” 柳含笑道:“向少侠之名,遍传天下,又有谁不知道呢?实不相瞒,其实早在数月以前,我便托十二到江湖上去打探过向少侠的行踪,只是,向少侠行踪不定,居无定所,难以一见,若不是得知你途经此地,还不知要到哪年哪月才能一睹向少侠的尊容。” 冯天玉道:“柳庄主言重了,向某只是一个江湖浪子,独来独往,以四海为家,不知柳庄主如此刻意的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柳含笑道:“纯粹只是想结交向少侠,别无他事。” 冯天玉坦言道:“向某在江湖上声名狼藉,多少人不屑与我为伍,柳庄主此举难道是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柳含笑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称,既能称出自己,也能称出别人,老夫虽然久已不在江湖上走动,但毕竟活了几十年,多少有些阅历和经验,若是仅以名声去断定一个人的好坏,岂非大错特错?” 冯天玉道:“无风不起浪,若是一个人行的端、坐得正,又岂会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呢?” 柳含笑道:“哪个背后无人说呢?谁就能证明那些受人称赞的人就一定是表里如一的呢?这个世上的伪君子很多,我始终觉得向少侠是个坦率而直爽的人,之所以名声不好,一定是被人误解了。” 在冯天玉被某些人说得一文不值的时候,有谁替他说过话呢?他先前遇到了刘半鬼,现在又遇到了柳含笑,看来世上毕竟还是有深明大义、明辨是非的人。冯天玉忽然发现柳含笑实在是像极了刘半鬼,两个人都那么有趣,都那么喜欢结交朋友,但是,冯天玉却并不是一个喜欢胡乱结交朋友的人,尤其是在不知道柳含笑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之前。行走江湖多年,冯天玉曾见过许多奇闻怪事,说不定这柳含笑就是一个打着结交朋友的旗号,而别有用心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多留个心眼,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冯天玉依然坚持拒绝道:“柳庄主之邀,盛情难却,但是向某终究是一个被世人唾弃之人,岂能让柳庄主跟着坏了名声呢?” 冯天玉的话无疑于一盆冷水,浇灭了柳庄主的热情,柳庄主脸上露出为难而又失望的神色,尴尬的道:“莫非向少侠是不愿意与老夫结交吗?” 冯天玉道:“柳庄主折节下交,已让向某受宠若惊,只是向某确实不配与柳庄主为友,还请柳庄主不要为难向某。” 冯天玉本以为自己这番绝情的话语足以令柳含笑死心,谁知柳含笑接着说出的话却令冯天玉大感震惊。柳含笑道:“只可惜啊,冯天玉,你这辈子注定要做我的朋友,非但拒绝不了,就是想逃也逃不掉。” 冯天玉不但吃惊,而且不解,却故意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道:“要是向某偏偏不做呢?” 柳含笑道:“那你就不配是冯天玉。” 冯天玉不是冯天玉?那么,冯天玉又会是谁呢?冯天玉怔住了,这件事情好像被弄得有些复杂了,他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柳含笑摸着自己的那撮山羊胡,悠闲的道:“因为我是山羊老人。” 山羊老人?有谁会相信武功天下第一的山羊老人竟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中年人呢?冯天玉也不相信,所以他不以为然的道:“柳庄主若是山羊老人的话,那我只怕就是先知老人了。” 柳含笑道:“你怎么年轻,怎么可能被称作老人呢?” 冯天玉道:“我也觉得很奇怪,柳庄主这么年轻,又怎么可能被称作老人呢?” 柳含笑道:“山羊老人本来就应该这么年轻,难道先知老人没有告诉过你么?就算天下人都不知道我,先知老人也不可能不知道的。” 冯天玉道:“柳庄主怎么知道我认识先知老人?” 柳含笑道:“早在十年以前,先知老人就算出我和他的生命里会遇到一个叫做冯天玉的人,他的推算万无一失。唉,想想我们竟有十余年不曾相见了。” 冯天玉道:“怎么先知老人从未向我提及过你呢?” 柳含笑道:“先知老人毕竟老了,想必你也知道他的情况远远不及从前的十之一二了吧,现在他非但没有先知之能,恐怕就连一个普通老人也比不上了,唉!” 冯天玉道:“纵然如此,却也不能证明你就是山羊老人,传说中,山羊老人不是在天荒地老山吗?” 柳含笑道:“传言不可全信,我曾经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天荒地老山,但在十年以前就已经离开了。” 冯天玉忽然想起一人,道:“那么,你可有一个叫做杨领先的徒弟?” 柳含笑道:“老夫一生从未正式收过徒弟,如果非要说我有个徒弟的话,那么这人是王十二,而不是杨领先。”当初在虚无缥缈峰上以几颗小石头击落愚老绝情镖的人,居然不是山羊老人的徒弟?他们两个到底谁真谁假? 冯天玉道:“我还是不相信你就是山羊老人,有谁会相信武功天下第一的山羊老人会是你现在的样子呢?” 柳含笑看着自己这双已经废掉的腿,黯然道:“天下第一又能怎么样?谁也不能做永远的天下第一。”人生这么短暂,宇宙这么浩大,有什么东西可以被称为“永远”呢? 柳含笑道:“冯天玉,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就是山羊老人。” 冯天玉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相信还是该不相信,在糊涂城的时候,就有人打着先知老人的名号行骗,有谁能够证明眼前这个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山羊老人的人就不是假冒的呢?自从离开荒山的老人之后,一路走来,冯天玉遇到了不少形形色色、古古怪怪的人,这些人的出现无一例外的让冯天玉感到费解,他们彼此之间好像素无瓜葛,但似乎又另有渊源。这些人绝不是你在逛大街时所遇到的擦肩而过的人,很多问题,冯天玉越想越想不通,他感到情况好像越来越复杂,而自己仿佛也正一步步的步入看不见也摸不着的危险之中。他又想起了荒山上那个老人对他千叮万嘱的话“凡事要千万小心,一定要先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冯天玉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柳含笑让他留宿一晚的邀请,那份去意已决的态度,甚至丝毫没有顾及到柳含笑身为一庄之主的颜面,最后,冯天玉留给柳含笑一个冷漠得不近人情的背影,略显高傲而又稍带冷漠的离开了含笑山庄。 自接手这次任务以来,冯天玉就感到自己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捆绑着一样,极其不自在,也许,只有完成了这次任务以后,他才会重新回到逍遥的状态,所以,他选择了离开含笑山庄,不想节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冯天玉离开了,所以,柳含笑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就没有机会听到了: 柳含笑忽然对垂手站立在一边的王十二道:“十年前,先知老人将冯天玉说得神乎其神,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尔尔,他在江湖上的名气虽大,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一些,有时候的思想难免不会那么成熟,你去跟着他,若是出现什么情况,想必不用我再告诉你了吧?” 王十二点头道:“十二明白。”说罢,如一阵风似的吹出院门,消失在含笑山庄。 冯天玉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就生气的人,可是在离开含笑山庄以后,走着走着,他却忽然感到很生气:柳含笑说什么只是想和他交个朋友,但是为什么数月以前就派王十二去打探他的行踪呢?这分明就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还说自己是德高望重,人人敬仰的山羊老人,就凭他那副样子,会是山羊老人吗?冯天玉一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甚至有了一种返回去揍他一顿的冲动。 但是,冯天玉终于还是没能返回去,因为就在这时,他忽然遇到了两个乞丐,这两个乞丐有气无力的样子,正慢慢腾腾的朝着他靠拢过来。冯天玉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来到了一个村庄,整个村庄一片宁静,所有的房屋破烂不堪,除了这两个乞丐以外,竟没有再发现其他人,这里似乎早已没有了人烟。这样的情况实在反常得很,冯天玉感到很奇怪。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七章 这两个乞丐走拢来便抓着冯天玉拉拉扯扯,其中一个嘴里嘟哝道:“大爷,救救我们吧,我们已经三天三夜没吃没喝了,苍天啊,大地啊,我们就快要饿死了……”另外一个嘴里“依依呀呀”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喉咙一样,说不出话来。 这两个乞丐的眼神、表情、动作都如出一辙,仿佛是一对训练有素的搭档。原本遇到一个乞丐就令人头疼了,更何况是同时遇到两个乞丐?所以,冯天玉现在不是头疼,而是十分头疼,头疼得要命。 看着冯天玉飘忽不定的目光和满脸狐疑的表情,能说话的那个乞丐主动介绍道:“我是聋子,他是哑巴,他是我的耳朵我是他的嘴,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他,我来回答你。” 原来是两个身有残疾的乞丐,冯天玉忽然生出恻隐之心,但是听聋子乞丐这么一说,他忽然又觉得这两个乞丐十分有趣可爱。于是便道:“那我问你们,前面是什么地方?” 也不见两个乞丐之间有什么手势或者眼神的交流,聋子乞丐好像就已经“听到了”冯天玉的问题,他回答道:“前面是个废弃的村庄,能搬走的人家都已经搬走了,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都是像我们一样以乞讨为生的乞丐,这个村庄就叫乞丐村,是天地玄黄城的边境。” 冯天玉道:“我方才听说你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东西了,那你们干嘛还死活赖在这穷乡僻壤之中呢?其实,你们应该到城里去,无论如何,在城里能够活下去的机会总要更大一些的。” 哑巴乞丐听得聚精会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聋子乞丐却道:“城里?我们也想过去城里,但城里终究不是我们呆的地方,更何况,落叶归根,我们既然生在这里,那么,也要死在这里。” 冯天玉道:“能够活下去,谁又愿意死呢?看你们这样消极厌世的样子,仿佛真的马上就要死去了一样,你们为什么不好好对待生活呢?” 聋子乞丐道:“我们也不想死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终究只是两个乞丐,不但聋,而且哑,除了等死以外,我们还能做什么?”消极而又无助的语气使得两个乞丐的形象看起来可怜到了极致,聋子乞丐接着又道:“我们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你的到来,大爷,你就做一回救星吧,救救可怜的我们吧……”说着说着,两个乞丐忽然齐齐跪了下来。哑巴乞丐黯然神伤,眼中仿佛已经有了泪光。 这两个乞丐纵然有千万个不是,可他们毕竟是残疾人,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冯天玉不可能视而不见,撒手不管,于是,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来,开口道:“我只是一个路人,纵然能够帮助你们,却也只能帮你们一时,帮不了你们一世。你们拿着这点钱,离开这里,去寻找属于你们自己的生活吧。” 哑巴乞丐不住的磕头,感激得仿佛想把冯天玉当菩萨一样供奉起来;聋子乞丐双手颤抖的接过银子,也是满脸的感激,感激得仿佛连眼泪都快要滴落下来,激动的道:“多谢大爷相助,大爷的救命之恩,我们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了,敢问大爷尊姓大名,也好叫我们铭记在心。” 冯天玉道:“区区小事,举手之劳,何须挂齿?” 聋子乞丐道:“一定是要知道的,我们虽是乞丐,却也懂得一点道义,若连恩公的大名都不知道,岂不枉自为人?” 冯天玉道:“你我只是萍水相逢,今日一别,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即便知道了姓名,又有何用?” 聋子乞丐仿佛有些生气了,着急的道:“如果你不留下姓名,那我们也不要你的银子了,不管我们是冻死饿死,还是被野狗咬死,都听天由命了,银子给你。”说着,他果然把银子递了过来。 冯天玉见这两个乞丐居然这么认真,不免有些为难起来,想想自己是不是确实太过分了?不就是一个姓名吗?何必那么计较呢?我冯天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身正不怕影子歪,难道还怕别人知道吗?于是,带着歉意道:“快把银子收起来,我叫冯天玉。”接着抱拳道:“二位保重,后会有期。”说完,便朝着村庄里走去。 跪在地上的两个乞丐忽然站起来,相视一笑,笑得有些狡黠,有些让人无法理解,脸上更是露出一种复杂得令任何人都读不懂的表情。哑巴乞丐右手一扬,便有一样东西脱手飞出,这件东西仿佛是一把精美的小刀,或者是一把致命的匕首,也可能是一只危险的飞镖,直朝冯天玉的后背刺去。这件东西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得不可思议,两个乞丐仿佛早已算准了冯天玉一定会死在这件东西上面一样,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诡异了。 眼看着暗器就要插在冯天玉的后背上时,谁知冯天玉的身子却忽然倾倒,那暗器便堪堪挨着冯天玉的衣服飞过。两个乞丐的脸色忽然变了一变。冯天玉转过身来,厉声道:“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 聋子乞丐道:“谁说我们是好汉?我们只不过是两个乞丐而已。” 冯天玉怒视着这两个乞丐,发现自己终于又看走了眼,他们的身份很明显是装出来的,而且,他们这么好的精神,完全不是已经饿了三天三夜的人,冯天玉最痛恨被别人欺骗,他恨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聋子乞丐又道:“冯天玉不愧是冯天玉。” 哑巴乞丐道:“可惜啊,冯天玉终究也只是冯天玉。”这哑巴居然不是哑巴。哑巴既然不是哑巴,那么聋子自然也不是聋子了。其实这一点,冯天玉早就应该可以想到的,因为世上绝没有哪两个人的默契程度可以到达像他们那样不用手势,不用眼神就可以交流的心灵相通的境界。奇怪的是他们既然有那么好的身手,为什么还要伪装?难道千辛万苦的伪装就是为了这背后的一袭吗?可是,他们为什么又要对付冯天玉呢? 冯天玉也感到很意外,不但意外,而且吃惊。他面对的显然不是两个乞丐,而是两个高手,冯天玉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若无其事的道:“哼,我活得这么好,有什么可惜的?” 聋子乞丐道:“你居然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这不是很可惜的事情吗?” 哑巴乞丐道:“冯天玉,看来是我们太高估你了,不知的人,通常就危险了。” 冯天玉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你们是谁?” 聋子乞丐道:“因为你必须要知道,就算以前不知道,以后也要知道。” 哑巴乞丐道:“不过,你可能已经没有以后了,不如我趁现在就告诉你吧,我叫左崖,他是章龙。”哑巴乞丐左崖的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冯天玉听后,却感受到了它沉甸甸的重量。行走江湖的人,对十大杀手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有仇家的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章龙和左崖就是江湖十大杀手中赫赫有名的“装聋作哑”。冯天玉是个行走江湖的人,而且他也有不少仇家,他本来是知道江湖十大杀手的,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好像偏偏把他们忘记了。 冯天玉露出大为震惊的样子,抱拳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装聋作哑’二位大侠,向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聋子乞丐章龙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道:“我们不是什么大侠,是杀手,专门来取你性命的人。” 冯天玉嘿嘿一笑,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我的命就在这里,只要你们高兴,随时都可以来拿。”居然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难道冯天玉受到刘半鬼的影响,也看破生死了么?冯天玉接着又道:“不过,在这之前,可不可以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呢?” 章龙道:“我今天心情好,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左崖道:“趁现在天色还早,有什么问题你赶紧问。” 冯天玉道:“聋子既然不是聋子,为什么要装聋呢?” 章龙道:“纵然不是聋子,有些话还是不听为好,所以只好装聋。” 冯天玉又道:“哑巴既然不是哑巴,为什么要作哑呢?” 左崖道:“纵然不是哑巴,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所以只好作哑。” 这两人真是活宝,问了简直跟没问一样。冯天玉忽然又调侃道:“在江湖十大杀手中,你们排行第几?” 章龙道:“应该不会是三四。” 左崖道:“差不多就是五六。” 冯天玉道:“那比你们厉害的人有谁?” 章龙道:“铁石心、凤来仪。” 左崖道:“赵无害、钱可怕。” 冯天玉忽然又奇怪的问道:“那么我呢?” 章龙道:“若是单打独斗的话,我们也许不是你的对手。” 左崖道:“要是我们联手的话,那就绰绰有余了。”不知道他是在吹牛,还是因为他们联起手来果真有那么大的力量,反正左崖说得很自信。 冯天玉道:“好像也有些道理,那我可不可以选择单打独斗?” 章龙干净利落的道:“不可以!” 左崖更是嗤之以鼻,道:“你做梦!” 冯天玉摇摇头,摆摆手,无可奈何的道:“那就算了,反正我今天也不想找你们打架。”说完,仿佛刮起了一阵风似的,冯天玉忽然消失在章龙、左崖面前。可是二人哪里肯放过他?急忙拔腿追了过去…… 就在三条人影都消失在村庄里的时候,王十二却忽然出现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他的脸上带着一抹微笑,笑得很有深意。他为什么要笑?他在笑什么?就像冯天玉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会遇到很多难以估计的危险一样,作为一个杀手,就不得不面对难以忍受的寂寞,只有真正寂寞的人才会懂得什么是寂寞。江湖十大杀手无疑都是很寂寞的人,呼延百炼也很寂寞,他没有朋友,他没有亲人,他独来独往,冷酷无情,因为他也是一个杀手——就算现在还不是,以后也会是的。但是,呼延百炼和江湖十大杀手不同的是他在江湖上没有丝毫的名气,没有人会花钱请他去杀人,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呼延百炼都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样平平凡凡的活着,作为一个真正的杀手,他显然不甘心就这样默默无闻,所以,他曾经为自己制定了一个十分具有挑战性的目标:杀掉冯天玉。其实,呼延百炼和冯天玉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们既没有杀父之仇,也没有夺妻之恨,甚至彼此连面都没有见过。但是,呼延百炼为什么偏偏要杀了冯天玉呢?他的理由简单而明确:只是因为冯天玉太有名气了。杀掉一个名震天下的人,从此以后,自己就不会默默无闻,这无疑是一个十分行之有效的成名途径,但冯天玉可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就被杀掉的人,所以,呼延百炼为此已足足准备了三年,他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四十岁虽然还不算老,但是,若不再做出一点轰轰烈烈的事情来,那他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了。 能够在一个没有人迹的山谷里像一匹狼一样寂寞的生活上三年,呼延百炼的决心是显而易见的。三年来,他武功大进,信心倍增,每招每式都已烂熟于心,他认为他应该在江湖上崭露头角,他也认为他的时机已经来到,他更认为他已经可以杀了冯天玉。于是便在一个月以前离开了山谷,踏上了寻找冯天玉的路。 天地玄黄城的一个小饭馆里,冯天玉正围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吃得津津有味,他从乞丐村到小饭馆只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他认为章龙和左崖即便能够侥幸找着他,那也是大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这大半个时辰的时间已足以让他大吃大喝一顿。冯天玉的速度绝不是吹嘘出来的,正因为他有这样的自信,所以现在才会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喝酒吃饭。看着他这副悠闲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他现在还是一个正在被人追杀的人。 冯天玉原以为自己一定可以舒舒服服的吃完这顿饭,可是,才吃到一半的时候,章龙和左崖却幽灵似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冯天玉嘴里含着肉,手里还拿着一块没有啃完的骨头,忽然看着他们站在面前,自然显得有些意外。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八章 章龙和左崖一句话也没有说,眼睛死死的盯着向天笑。向天笑却是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吞下嘴里的肉,放下手里的骨头,又端起酒杯来,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酒,才将目光重新放到二人身上,慢悠悠的道:“二位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请坐,请坐!” 章龙没好气的道:“向天笑,我们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 向天笑表现得异常惊讶,疑惑道:“那你们是来干嘛的?” 左崖道:“好你个向天笑,居然把我们当猴子耍,哼,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我们是病猫了是不是?”说完,两个人同时出手,也不知怎么手上却忽然就多出了两把剑来,两把剑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朝着向天笑身上的要害贴近,向天笑又只好避让。 江湖传言向天笑是个很难对付的人,但是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呢?章龙和左崖不知道,因为他们一出手的时候,向天笑就开始东躲西藏,从不正面交锋。这让章龙很是看不顺眼,左崖更是生气,他们甚至怀疑向天笑能够活到现在是否完全是个侥幸? 自从章龙和左崖拔出了他们的剑,桌子和椅子开始破裂,杯子和碗开始摔碎以后,小饭馆里的顾客就逃得所剩无几,只留下几个好奇而胆大的人一边装模作样的喝酒吃饭,一边悄悄的看热闹。然而,当一个小老头模样的人忽然持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不但连最后那几个悄悄看热闹的人都惊慌失措的逃开了,就连掌柜和店小二都躲到柜台后边,只敢露出半个脑袋来。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消瘦而略显苍老,冷漠而无限高傲,满脸的杀气,无视众生,仿佛只要他动动手指,就能取人性命似的。这小老头模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以杀向天笑为目标的杀手呼延百炼。 呼延百炼忽然出现在门口,环视了一下店内,只冷冷的说了一句话:“谁是向天笑?”仿佛他早就知道向天笑一定在这个小饭馆里面一样。 所有的动作忽然完全停了下来,向天笑、章龙和左崖齐刷刷的望着呼延百炼,三个人都感到很吃惊,杀气这么重,这人是谁?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向天笑虽不认得此人,但是可以确定他一定是来找麻烦的人,向天笑最讨厌的就是“麻烦”这东西,但他还是毫无畏惧的站出来,挺身道:“我就是向天笑,阁下是谁?有何指教?” 呼延百炼漫不经心的瞧了向天笑一眼,露出不屑一顾的样子,疑惑的道:“你真的就是向天笑?” 向天笑道:“难道天下还有第二个向天笑么?我若不是向天笑,那谁是向天笑?” 呼延百炼冷冷的道:“很好!我是呼延百炼,前来杀你。”越是简单的话,就越是让人容易明白,呼延百炼的话够简单,也够明白。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到“呼延百炼”这四个字的时候,都感到很惊讶,因为谁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章龙和左崖除了感到惊讶以外,自然还有一阵窃喜。 人倒起霉来的时候,果真是喝水也要塞牙。你说遇到章龙和左崖也就算了吧,这好歹还是自己遇到的,可是这呼延百炼呢?谁都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一个人,自己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却还莫名其妙的找上了门来,向天笑感到大惑不解,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道:“想要杀我的人还真不少!呼延百炼,你我素未谋面,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你却说你要杀我,你可不可以先给我一个理由?” 呼延百炼一本正经的道:“没有理由!我想杀你,所以就来了。”想做什么就马上去做,这确实是值得人们学习的行为,可是,把这种行为用在杀人上面,就让人有些瞠目结舌了。 向天笑恍然大悟的道:“哦,原来如此。只可惜现在想要杀我的人却不止你一个,还有他们。”向天笑手指章龙、左崖,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接着道:“可是,我却不知道是该让你杀了好些呢,还是让他们杀了更好。” 呼延百炼轻蔑的看了章龙、左崖一眼,冷哼一声,道:“他们还不配杀你。” 这是什么话?能够说出这种话来的人,不是真正的高手,就是真正的疯子,他居然不把江湖十大杀手中的章龙和左崖看在眼里,他是无知?还是狂妄?章龙几乎已忍不住马上就要发作了,左崖却一把拉住他:一方面,呼延百炼是来找向天笑的麻烦的,所以他是友非敌;另一方面,能够打败呼延百炼还好说,如若打不过他,岂不是自己丢人现眼? 向天笑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奇怪的是这一次他却没有问呼延百炼一句“为什么?”他似乎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反倒做出一副束手无策,无可奈何的样子,重重的叹息一声,沉重而又悲凉的道:“看来我只好死在你手里了,千古艰难为一死,活得这么辛苦,说不定死了还真是一种解脱,唉,呼延百炼,你过来杀了我吧。” 章龙和左崖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毛病,向天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说出这样话来的人还是向天笑么?不该向天笑说出的话,向天笑却偏偏说了出来,这只能说明向天笑在使什么阴谋诡计,章龙和左崖至少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呼延百炼却根本不管这些,直接飞奔过来,以闪电般的速度拔出他的剑,用最辛辣最狠毒最熟悉的招式朝着向天笑劈头盖脸袭来,向天笑腾身而起,半空中踢出连环十八脚,抵挡着呼延百炼凌厉的攻势。一旁的章龙、左崖瞧准时机,纷纷拔剑相助。但是,他们的行为却惹恼了呼延百炼,呼延百炼撤掉对向天笑的攻击,却转向章龙、左崖二人,以同样凌厉的招式发起攻击。章龙、左崖二人自然不会任人宰割,先是一愣,然后一闪,接着举剑相迎。三把快剑迅速纠缠在一起,只听得剑声,却不见人影,他们各施所学,尽显其能,互不相让。想不到默默无闻的呼延百炼居然是个强劲的对手,更想不到呼延百炼说什么就是什么,简直就像是个疯子似的不可理喻。章龙和左崖已经开始为自己出手相助的行为感到后悔了,可是,偏偏又抽不开身来,只得硬着头皮和呼延百炼打斗在一起。现在,却把向天笑弄在一边看起热闹来了。 打斗中的三个人,他们运剑速度之快捷,让向天笑应接不暇;他们招式之狠毒,让向天笑暗自吃惊;他们身手之灵敏,武功之深奥,让向天笑由衷的佩服。向天笑不禁暗叹道:“若是他们三人联手,我岂是他们的对手?且不说他们剑法之高妙,单凭这份速度,就足以让我手忙脚乱了……” 突然,三个人齐齐被震得弹了开来,撞在墙上,压坏了桌子,碰倒了椅子,一起摔在地上,三个人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章龙左手的衣服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左崖以手护胸,表情痛苦,看起来仿佛受了内伤;呼延百炼更惨:双手和胸口上至少划破了五道口子,其中三处皮开肉绽,伤筋动骨,鲜血染红了大片衣服而且在落地之前就先喷出了一口血来。 章龙和左崖实在想不到呼延百炼为什么会忽然攻向他们,更想不到呼延百炼的武功和剑法竟是如此精深。三个人挣扎着爬起来,章龙怒气冲冲的瞪着呼延百炼,质问道:“你是疯子么?三人联手杀掉向天笑,岂不皆大欢喜?” 呼延百炼昂起他那倔强的头颅,高傲的道:“既然我已经说过我要亲手杀了向天笑,你们就不能插手,向天笑只能死在我一个人的手中。” 章龙和左崖确信自己遇到了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人,要是和呼延百炼这种人继续纠缠下,只会更加的扯不清楚。遇到不讲道理的人,你最好不要和他讲道理。于是,章龙和左崖相互搀扶着,慢慢的走出小饭馆,走到门口时,左崖却回过头来,对向天笑道:“向天笑,我们依然会来杀了你的。” 目送着二人离开,向天笑道:“好,我等着你们。”回过头来,看着一动不动,呆立在原地的呼延百炼,向天笑无不惋惜的道:“你这样做又是何苦呢?你们原本可以联手杀了我的,可是,现在我还好端端的活着,而你们却都受了伤。这不是杀手的行为,更不是一个聪明人的行为。” 呼延百炼擦掉嘴角的鲜血,余勇犹在的道:“向天笑,你不用说风凉话,我早晚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 向天笑感叹道:“认识我的人要杀我,不认识我的人也要杀我,好像我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一样,难道我和天下人都有仇么?” 呼延百炼道:“这就是江湖,江湖就是打打杀杀,如果你适应不了这种生活,那么,你原先就不应该踏上这条路。” 向天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忽然对呼延百炼道:“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如果你执意要杀我,那就把伤养好了再来找我吧。” 呼延百炼倔强的道:“这点小伤,三五天就可痊愈,我只希望你这几天不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待我伤愈之后,我一定会光明正大的找你决斗。”“一言为定!”余音还在小饭馆回荡,却早已没有了向天笑的踪影。今日一别,何日才能再会?他们还有决斗的机会吗?到了天地玄黄城,若是不到空中楼阁去转转的话,那一定是你的遗憾。向天笑一向都很对得起自己,在他以前的生命中,已经有很多遗憾了,所以,他不希望在自己未来的人生中出现更多的遗憾。于是,在经过天地玄黄城的时候,向天笑就来到了空中楼阁。 据江湖上的朋友们说,空中楼阁有四绝,道是“锋利的武器、精美的建筑、可口的美食和令人怦然心动的美女。”这四绝中,总有一样可以将一个行走江湖的英雄好汉吸引过去。所以,空中楼阁常年人流如织,说不尽的繁荣和热闹,仿佛就是一座繁华城市的缩影。 其实,这次向天笑到空中楼阁来,还有一个简单的目的,那就是他想寻找或是要求打造一件称心如意的武器,最近老是有人和他过不去,手里若是多出一件武器来,那自然就多了一份胜算。虽然,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没有武器也安然无恙的走了过来,但是,向天笑忽然觉得自己确实也有必要添一件武器,既可以防身,又可以杀敌,一举两得。也许有人会说: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武器是多余的。向天笑是个高手,只可惜他还没有高到那样的境界。 到了空中楼阁来,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兵器都不是问题。甚至连兵器的材料、样式、尺寸和重量都可以由你来决定。这里不但有三十几个铁匠同时挥汗如雨的锻造,而且还有天下顶级造剑师凌霄子亲临坐镇指点,这里生产出来的兵器绝对可以令你满意。好的东西,从来也不缺少买主,所以,空中楼阁造剑房里很少有库存的兵器,要想从这里得到一件武器,有的人甚至在很早以前就下了订单。向天笑今天的运气仿佛很不错,当他来到造剑房的时候,这里正好陈列着一支矛,两柄斧,三把刀,四只剑。 一群江湖中人正在造剑房外拿着几件兵器议论纷纭,店老板忙得大汗淋漓,晕头转向,既要耐心的给他们详细讲解,又要狠心的和他们在价钱上周旋,更要热心的招呼新来的顾客。当店老板看到向天笑走近的时候,不但显得相当热情,而且眼睛里都发出了光来,仿佛他看到的不是向天笑这个人,而是他兜里的银子。店老板堆起满满一脸的笑容,热情而又亲切的对向天笑道:“这位大侠,是来选购兵器的吧?随便看,随便挑,店里现在还有一支矛,两柄斧,三把刀,四只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十九章 冯天玉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店老板的热情招呼一样,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在兵器架上,此刻,兵器架上还有一支矛,一把刀和一只剑。冯天玉的眼睛正盯在这把刀上,他脸上流露出惊讶、惊叹、惊喜的表情,以至于看得那么专注,那么出神。如果眼珠子可以取下来的话,说不定冯天玉早就把两颗眼珠子都扔到那把刀上去了,仿佛那把刀上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样,不但在瞬间把冯天玉吸引住了,而且还让他如痴如醉,慢慢入迷。 既然那把刀能够有这样吸引人的魔力,那别的江湖中人怎么不争相观摩,反倒视而不见呢?刀,的确是把好刀,只可惜这是一把断刀,这在别人眼中就像是看到一个断了腿的美女一样,虽然一样的迷人,但是不免觉得有些可惜。冯天玉在看着这把刀的时候,就像九方皋在相马一样,甚至忘记了它的公母,因为他们看到的都不是这样东西的外貌,而是它的内在,它的神韵。 冯天玉对那店老板道:“老板,可以把那把刀取下来给我看一下吗?” 老板言听计从,欢天喜地取过那把断刀来,笑呵呵的都:“这把刀可不是一般的刀,大侠真是好眼力,一眼就看出了它的与众不同。” 这把断刀的刀柄乌黑,长约半尺,刀身雪亮,不足一尺。刀背厚,刀口薄,拿在手中沉甸甸的,挥舞起来却又轻若无物,正是刀中极品,冯天玉拿在手中仿佛得了一件至宝一样,满心欢喜,对那店老板道:“老板,这把刀多少钱可卖?” 店老板伸出右手,立起三根食指,坚定的道:“三百两银子可卖。” 如果真是物有所值的话,三千两银子并不贵,冯天玉并没有感到惊讶,但是,旁边的江湖中人在听到那把断刀的售价为三百两银子时,都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一把断刀居然开口卖三百两银子,那表情就像是忽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不但说不出话来,而且竟连呼吸都开始感到有些困难了。 此时此刻此地,忽然变得鸦雀无声,仿佛只有冯天玉和店老板两个人的存在,而周围的一切人、一切事物与一切声音都离奇的消失了一样。既不会入他们的眼,也不会入他们的耳朵,更不会扰乱他们的心神。 “三百两银子,未免也太高了一些,纵然我可以出这个价,但是,这把断刀却也未必就值这个价。”冯天玉已经准备讨价还价了。 店老板道:“大侠,此言差矣!本店的兵器闻名天下,如不是你来得巧,只怕这把刀早已被识货的人买走了,凌霄子大师亲手打造的这把断刀‘忘情斩’,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把来,怎么样都会值这个价的。”想不到这把断刀居然还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忘情斩”。 冯天玉道:“就算你说得再好,可惜它也只是一把断刀,又有谁愿意带着一把断刀行走天下呢?” 冯天玉开始在挑刀的短处了,嘴里虽然说着不喜欢,但是心里却巴不得马上就能拥有。他现在虽然摆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怎奈何刚开始时的喜出望外早已被店老板看在了眼里,他这点讨价还价的雕虫小技怎么可能蒙蔽得了识人无数的店老板呢?店老板知道冯天玉心里喜欢,这笔生意看起来也有些眉目,于是便细心的解释道:“这刀就好比一个人一样,天下原本就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无论多么优秀的人,多少总会有些缺点。这把刀的缺陷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你只是盯着它的缺点看,未免就有些以貌取人之嫌了。我相信你看到的肯定是它的短小精湛、锋利无比,对不对?” 冯天玉忽然说不出话来了,他并不是笨,只是不善言辞,不善辩论而已,更何况,店老板说的话本来也有些道理。有些道理的话,就值得你去听听,去思考。 这场讨价还价之战还没有进行到三个回合,冯天玉就败下阵来,这也许是他有生以来败得最迅速的一次。冯天玉留下三百两银票,带着断刀忘情斩,离开了人们的视线。此时此刻此地,所有的人物忽然又都鲜活了起来,有人感叹道:“这人真是有钱,居然舍得花三百两银子去买一把断刀。”有人鄙夷道:“这人真是有病,居然舍得花三百两银子去买一把断刀。”最后,有人总结道:“这人要不是很有钱的话,那就一定是有病,不过,纵然他有病,也是属于有钱的一种。” 店老板的心情自然是愉快的,银子赚到了,他才不管冯天玉是不是有病哩,冯天玉纵然有病,可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有人说今朝醉酒楼是天下吃饭喝酒的最佳去处的话,那只能说明他没有来过天地玄黄城空中楼阁的客来悦饭店。客来悦饭店里不但有举世无双的美食,而且还有惊艳天下的美女,你甚至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美女们曼妙的身材和优美的舞姿,既饱了口福,又饱了眼福。对于真正懂得欣赏的人来说,到客来悦饭店用餐绝对是一种享受,冯天玉现在就沉浸在这种享受中,他甚至忘情的放下了筷子,专心一志的看着美女们翩翩起舞,那份认真,那份投入,真的很让人怀疑他的魂儿是不是已经被勾走了。不过也是,到这里来吃饭的客人,有几个人的魂儿还在呢?夜深了,人静了,你在想什么呢? 离别的丈夫,一定在想念他的妻子;外出的游子,一定在想念他的家乡。辛苦勤劳的人们,也许已经酣然入睡;满腹心事的人,也许正在辗转难眠…… 客房里,所有的布局和装饰都精美得令人无可挑剔,叹为观止,尤其是那张柔软、舒适、温馨的大床,躺在上面,不但可以消除你所有的疲劳,而且还可以保证让你做一宿的好梦。但是,冯天玉睡在这张床上却失眠了,请不要怀疑他是在想念黄昏时候看到的美女们,其实他是在想家了,他在想虚无缥缈峰的千年古树上自己建造的那个小木屋,连同小木屋里的木墙、木盒子、木地板,以及那硬邦邦的木床。无论多么优美、舒适的地方,怎么也比不上自己的家,这就是家的重要性。 其实,冯天玉从小就没有家,连那个小木屋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家。是啊,冯天玉要到什么时候才有属于自己的家呢?他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在他内心的深处,是否迫切而真诚的想过找一个心仪的女子,过一种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呢? 楼道中忽然传来细碎而轻微的脚步声,这种声音鬼鬼祟祟,绝不是店小二的脚步声。冯天玉凝神静听,忽然感觉脚步声到自己房门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他感到很蹊跷,迅速起身下床,既不点灯,也不做声,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门后。 门外至少有两个人,他们的对话如同蚊子飞舞时的声音,那么轻微,轻微得接近于没有。可是,即便是这样轻微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冯天玉的耳朵里来,只听其中一人道:“你能确定就是这间屋子吗?” 另一人回道:“绝对没错,我确定那小子今晚就住在这间屋子里面。” 那人道:“好,话不多说,立刻动手。” 纸窗上立刻就破了一个洞,洞里伸出一根竹管子来,管里喷出来的自然是毒烟。片刻以后,门外的人以为时机已到,撬开房门,点燃火折子,蹑手蹑脚的朝着床边走去。进来的果然是两个人,两人进屋之后,并没有关门,他们自然没有注意到门后还有一个活生生的人。 两人来到床前,发现床上无人,掀开被子,却又空无一物,不免大失所望,其中一人拍着另一人的脑袋,怒道:“你这混蛋,不是说那小子就在这间屋子的吗?人呢?” 被打的那人摸着自己的脑袋,说不出话来,他确实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来搪塞,在他盯梢的时候,他明明就发现冯天玉住进了这间屋子,可是现在怎么会没有人呢? 房门忽然嘭的一声关上了,屋内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二位,我在这儿呢。” 黑乎乎的屋子里,贸然听到这样的声音,两位不速之客都像是撞了鬼一样,显然都吓得不轻,手拿火折子那人甚至在惊慌中将火折子掉在了地上,另一人却已经条件反射似的举起了他手中的刀。 拿刀的那人战战兢兢的道:“你……你是谁?” 冯天玉道:“在我住的房间里问我是谁,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问得太可笑了吗?” 这两个人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可笑,倒是觉得冯天玉十分可怕。冯天玉忽然点燃了桌子上面的灯,整个房间马上明亮起来。床边手足无措的那两个人脸上的惊恐之色犹未退去,却都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故意做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这两个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和冯天玉的年龄相差无几,只是,其中一个精瘦而颓废,仿佛从来都没有吃饱过一样;另外一人却肥胖而精神,好像天天都是大鱼大肉一样。如果说那个瘦子是个偷鸡摸狗的人,尚且说得过去,可这胖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这种勾当的人。 现在气氛既尴尬,又紧张,仿佛还掺杂了一丝危险的味道。瘦子和胖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冯天玉却调侃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位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瘦子深吸两口气,好不容易才鼓足了勇气,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是贼,贼是来干什么的,你还会不知道吗?”他居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仿佛贼所做的事情都是光明正大的一样。 冯天玉淡淡一笑,道:“我自然知道贼是做什么的,只可惜,我看你们却不像是贼,如果天下的贼都像你们一样笨的话,那贼早就应该死光了。” 喝醉酒的人讨厌别人说他喝醉了,愚笨的人同样不喜欢别人说他笨。也不知那胖子是真笨还是假笨,反正冯天玉在说他们笨的时候,胖子就恼怒了,他好像忽然同时吃了十颗熊心和十颗豹子胆,马上就胆大包天了,他理直气壮的道:“如果你知道我们是什么来头的话,可怕你宁愿打自己十个巴掌,也绝不会说出刚才的那番话来了。” 冯天玉故意做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抱拳道:“敢问二位有什么来头啊?” 胖子更加的得意洋洋,就好像他一说出自己的来头就足以把冯天玉吓得半死一样。他神气活现的道:“你听好了,我们就是无情山强盗林的忠义双盗,虽是小偷小摸的身份,却也是侠义之辈,专门劫富济贫,今晚找到你的门上来,也算是看得起你。” 胖子说这话的意思仿佛是说他们今晚的行动已经给了冯天玉极大的面子,只可惜,他还不知道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人就是冯天玉,如果他知道的话,只怕宁愿扇自己十个耳光,也不会说出这么狂妄的话来了。 冯天玉道:“实在抱歉得很,二位的英名,在下确实没有听说过,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如果你们是来劫财的话,那很抱歉了,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富人。” 瘦子厉声道:“不是富人?那你怎么会舍得花三百两银子去买一把破刀呢?” 冯天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真正觉得有点吃惊,仿佛他根本还不知道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不过,他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他不以为然的道:“银子本身即是挣来花的,能花三百两银子的也未必就是富人;刀是买来杀人的,只要能杀该杀的人,就是物有所值了。难道我花自己的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得罪到二位了么?” 胖子满脸的不耐烦,恶狠狠的道:“废话少说,把银子留下,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章 冯天玉忽然笑了,笑得轻松而愉快,就好像胖子的这句话是个十分逗人的笑话一样,胖子却已经恼羞成怒,急不可耐的举起了手中锈迹斑斑的刀朝着冯天玉劈去,竟想把冯天玉一刀劈做两半。只可惜,他这一刀劈下去的结果却很不理想,不知道是胖子太低估了冯天玉的能耐,还是他太高估了自己的身手,总之,这一刀还没有真正的劈下去的时候,他握刀的手腕就已经被冯天玉捏住了。冯天玉只不过才使出了两三分的力道,胖子被捏住的手便挣扎不脱;再增加三四分力道,胖子便哇哇大叫起来。瘦子本来还想出手的,但是一听到胖子鬼哭狼嚎般的叫喊声之后,双腿就发软,竟不由自主的瘫坐在了地上。 胖子嚎叫着道:“英雄,好汉,大侠,饶命啊!” 冯天玉道:“我又没有准备要取你性命,谈何饶命呢?” 胖子痛苦的道:“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能不能先把手松开?” 冯天玉终于放开胖子的手,严肃而认真的道:“从实招来吧。” 胖子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手腕,等疼痛稍微减轻了一些之后,才老老实实的交代道:“我叫王二胖,他叫余小七,我们本是做布匹买卖的商人。三个月以前,途经无情山的时候,被那里的强盗们打劫了携带的货物和随身的钱财,迫于无奈,我们只得返乡,一路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才来到了这里,但是,实在已经无路可走,一时糊涂就做出了这等不该做的事情。我句句所言属实,还请英雄明鉴。” 瘫坐在地上的余小七正配合着连连点头,其实,冯天玉早已看出这两人不是贼盗,但是在听完了胖子王二胖的话后,却不免有些纳闷:明明自己就被强盗打劫了,为什么还要学着强盗们的模样做这番偷鸡摸狗的事情呢?而且,还存在着一个问题:他们原本就已经无路可走了,哪里的刀?哪里的火折子?哪里的毒烟? 既然有疑惑,冯天玉就要弄个明白,于是道:“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们手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王二胖道:“这是我们用乞讨了三天得来的银子到铁匠铺去买的旧刀,既然要扮一回恶贼,手里怎么样也要有把刀才能唬住人,只是,我们终究不是舞刀弄枪的人。之所以沦落到这般凄惨的地步,完全是拜那些强盗所赐。”几句话说完,王二胖的脸上已接连变换了好几种表情,从羞愧到无奈,又从无奈到愤恨 冯天玉道:“既然你们自己都如此痛恨强盗了,为什么还要打着他们的旗号做这样的勾当呢?” 做一个好人也许不需要什么理由,但是,一个人变坏是肯定有原因的。王二胖和余小七怎么会做贼呢?这还得从他们三个月之前被劫的那次经历说起: 彼时,王二胖和余小七驾着马车,拉着布匹,路过无情山时,不料前方忽然闯出一群手持棍棒,面目狰狞的人来,拦住去路,并将二人围困在中间,为首一个握刀的独眼大汉用刀指着马车上的人,声如洪钟,底气十足的道:“车上的人,给我滚下来!” 王二胖和余小七一看到这阵势,早已吓得腿软,别说是手无寸铁,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有些武功底子,在面对这么一大群强盗时,恐怕也只有束手就擒,王二胖和余小七只得乖乖的下了马车。 一个小喽啰上前查看了马车上的货物之后,对那独眼大汉道:“将军,是一车布匹。” 那独眼大汉喜形于色,兴高采烈的道:“拉回去,给兄弟们做新衣服。” 立刻就有几个小喽啰牵着马,推着车,把布匹拉上了山去。王二胖却颤抖着道:“这……这布匹是我们的,你……你们凭什么拉走?” 独眼大汉把他那只独眼睁得比两只眼睛加起来还大,冲着王二胖和余小七恶狠狠的道:“凭什么?就凭老子是这无情山上的大王,你们的这些东西就应该拿来孝敬我,你们也别啰嗦了,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吧,老子的兄弟们是没人能够惹得起的!” 王二胖和余小七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布匹被强盗们拉走,想说话却张不开口,想痛哭却流不出泪,想挣扎却又不敢挣扎,最可恨的是这些强盗在离开的时候,居然连他们怀揣的银子也一并搜刮去了…… 王二胖和余小七为什么要打着无情山强盗们的旗号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呢?就是因为那独眼大汉最后的一句“老子的兄弟们是没有人能够惹得起的”,这句话让王二胖和余小七信以为真,并且深信不疑,他们确实惹不起,却不知道天下总有人惹得起,比如说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冯天玉。 每个人活在这个世上,都那么的不容易,可是,有些人为什么还有持强凌弱呢?王二胖和余小七实在没有想到他们要打劫的这个人居然真的不是富人,但是觉得他无疑是个好人。冯天玉非但没有为难他们,而且还给了他们足够回家的盘缠,让他们毫发未伤、安然无恙的离开了饭店。他们还能奢求什么呢?在如此窘迫的时候,居然还有素不相识的人愿意如此真心的帮助他们,在他们内心的深处,确实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一夜未眠,天却已经亮了,天亮了,就是应该离开的时候。冯天玉到楼下打包了一些早点,刚走出客来悦饭店的时候,门外却有一位年迈的老者笑呵呵的迎上来,道:“客官,准备去哪里?需要马车吗?”老者粗糙的手中握着一条鞭子,原来他竟然是个车夫。他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不在家安享晚年,却还出门驾车,辛苦挣钱,确实很不容易!冯天玉本想说“我要去的地方很偏僻,不敢劳你奔波”的,可是一看到老者那期盼的眼神,他就没好意思拒绝,再说了,坐马车总比走路更轻松、更省心、更舒适。于是,冯天玉便道:“那您送我到宇宙洪荒城吧。” 谈妥了价钱,冯天玉便钻进了马车。老者已驾车起行,冯天玉坐在马车上,一点儿也不感觉颠簸,看来老者驾车的经验已是十分老到。一夜不曾合眼,冯天玉也有些乏困了,吃过早点之后,便躺在马车上休息起来。老者显然是个懂得为别人着想的人,他仿佛也知道马车上的客人此刻还很劳顿,所以,他连一句有可能打扰到冯天玉的话都没有说,就好像忽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哑巴,只是静静的,专注的驾着他的马车。 从天地玄黄城到宇宙洪荒城的路并不算远,若是一个识路的车夫驾着一匹强健的马,差不多一天就可以到了,或者,纵然是要沿途问路,而且,驾着的纵然也是一匹最劣的马,顶多也不会超过两天的时间。老者的马车虽然有些破旧了,但他的马却无疑是一匹好马,再加上老者驾车多年,所到过的地方不计其数,不但知道大路怎么走,而且还知道哪里有小路,哪里有捷径,所以根本不用沿途问路,即便如此,他们在到达宇宙洪荒城的时候,却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事情了。跑完同样长的一段路程,一匹好马居然比一匹劣马花费的时间还多,在这两三天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阳爬上头顶,已是正午时分。老者驾着马车已经马不停蹄的奔走了一个上午,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程,就是人不累,马也该累了;过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纵然马不饿,人也该饿了。冯天玉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真正的睡去。他忽然掀起帘子,看了看车外的天色,对老者道:“老人家,看看前边有没有停车歇脚的地方,我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走吧。” 老者应了一声,拉起缰绳,策马快进。 马车在山间小路上行驶,别说没有打尖住店的地方,就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看来这顿中午饭恐怕要迟些时候才能吃到肚子里去了。前方,远处忽然闪现出一条人影,马车走近时,才发现那人居然是个游方的道士,道士低着头走在路中间,他好像还不知道前方正有一辆马车驶来,他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让路就会被马车撞到。 老者勒住马,马发出一声长啸,车已停下。这时候,道士才忽然抬起头来,仿佛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面前驶来了一辆马车,所幸他并没有被马车撞到。 马车忽然停下来,冯天玉自然要一探究竟,他掀起帘子,露出一个脑袋,立刻就看到了拦在路中间的游方道士,那道士也正巧在看着他,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都在静静的看着对方。冯天玉淡定、从容又略带着一丝好奇的看着道士,他仿佛想从对方的容貌和衣着中看出他的身份和地位;道士的眼睛却像鹰的眼睛一样锐利,他此刻也正如一只鹰瞄着兔子一样的看着冯天玉,他仿佛已把冯天玉当成了一只兔子,一只任人捕捉的猎物。 正所谓好狗不挡道,道士拦住路中间,老者自然有些生气,他原以为道士会自己乖乖的让出一条道来,谁知这道士竟像是个傻子一样,居然连一点儿想要让路的意思都没有,老者自然更加的生气了,忍不住喝道:“道士,烦请你让出一条道来。” 道士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老者的话,却毫无来由的道:“车上的朋友,请听贫道一言:你将有大难临头,贫道或许可以帮你逢凶化吉。”道士所指之人自然是冯天玉。 冯天玉实在没有想到这道士一开口就说出这样一番莫名其妙的话来,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怒火中烧,破口大骂了,但是冯天玉不是别人,他非但没有露出一丁点儿生气的样子,反而十分好奇的道:“敢问道长:道长所指的大难临头是什么?又怎样才能逢凶化吉?在下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其实,冯天玉根本不必洗耳恭听,因为道士的回答十分简单,简单得让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道士道:“你只需听我一句话就可以了。”只是一句话而已,原来就是这样简单,但那道士却并没有痛痛快快的就把他要说的那句话说出来,却卖起了关子。 冯天玉的胃口被吊起来,自然会忍不住追问道:“是什么话居然会有怎么强大的力量?还请道长明示。” 道士竖起一根手指,道:“可是,我这句话却足足值一百两银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先付给我一百两银子呢?” 说来说去,居然是为了钱。其实,冯天玉并不吝啬一百两银子,退一万步说,就当是用一百两银子打发了一个要饭的乞丐吧。可是,老者的心里却不平衡了:一句话就值一百两银子?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自己辛辛苦苦的拉一趟马车,就连这个数的一半都挣不到,这道士却好,一句话就想挣一百两银子!老者实在气愤极了,再也忍无可忍,道:“道士,你恐怕来错了地方!我且问你:你一个出家人,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僻静之处?而且张口就向别人要钱呢?” 道士解释道:“老人家,你有所不知:贫道此次出游,实是募捐银两,重修道观,因不识路,才误到此间。我绝非那些江湖骗子,何况,我这句话,它确实就要值一百两银子。” 没有哪个坏人会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坏人,所以,说自己不是江湖骗子的人,说不定就是江湖骗子,老者仿佛也认定了这个道理,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呢?况且,江湖险恶,尔虞我诈之人比比皆是,若这道士果真是个好人,那他为什么不爽快的把话说个明白呢?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一开口还要一百两银子,这分明就是奔着钱财而来。原本就不喜欢他的老者更是厌恶起来,不想任由他胡搅蛮缠下去,老者带着讥讽冷哼一声,丢给道士一个鄙夷的表情,扬起手中的鞭子,驾马而去。道士当然不想自己真的被马车撞到,只好闪开,看着马车远去的影子,道士摇头叹息,发出一种好人难做的感慨,无奈的道:“不听我的话,吃亏吃得大,二位,祝你们好运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一章 马车上,老者也在感慨,他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专门说给冯天玉听的,老者道:“现在这世道,这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一句话就想着挣一百两银子,简直就是想不劳而获。” 冯天玉什么话都没有说,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好像在思考:自己虽然出得起一百两银子去买那道士的一句话,可是,一个铜板也是钱啊,想想这年老的车夫,挣钱如此的辛苦,自己又何必轻信他人,随随便便,大手大脚的去花钱呢? 老者的心里还憋着一口气,好像他不说个痛快就无法释怀一样。老者又道:“遇到这样的人,最好不要理他,若和他纠缠下去,吃亏的终究是你。唉,如果世上能够少些这种人,那就太平得多咯!说什么大难临头,那根本就是骗人的幌子,要是真有大难,那才是……” 老者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阵摇晃,一阵乱响,马、马车和人竟一起陷入一个高约一丈的大坑中。好端端的山路上,怎么会忽然间就塌陷出一个大坑来呢?这显然是有人事先挖好的陷阱。马受到了惊吓,仰天长啸,表现得极为狂躁;老者仿佛受了伤,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却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仿佛已在后悔没有听那道士要说的话了;原本就有些破旧的马车现在已经彻底的损坏了,有一个轮子都掉了下来;冯天玉从破了的车厢中钻出来,他看起来仿佛并无大碍,但他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有震惊,也有疑惑。 难道这就是那个道士所说的大难临头吗?这个陷阱到底是谁设计的?会不会就是那个道士呢?如果不是他,那他又怎会未卜先知的道出“大难临头”这四个字来呢? 冯天玉还没有来得及细细的思考,路面上却忽然冲出一群人来,把大坑围了个严严实实。这群人灰头土脸,衣着褴褛,看起来像极了乞丐;他们有的拿着扁担,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拿着锄头和铲子,更有甚者,居然还有拿绳子和梯子的,咋一看,他们似乎又像是贫困地区的农民。但是你仔细想想的话,肯定不会认为他们是乞丐:乞丐绝不会成群结队的出现在这穷乡僻壤里没有人烟的地方,正因为这里没有人烟,所以他们也一定不会是农民,有农民的话,自然就有农舍,这里既然没有农舍,又哪里的农民呢?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很瘦,就像昨夜冯天玉遇到的假贼余小七一样,他冷哼一声,却又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就好像这坑里的二人一马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一样,他带着得意洋洋的表情,开怀道:“今天真是生意兴隆,刚刚送走了一个,又迎来了两个。” 冯天玉表现出极为好奇的样子,打探道:“你们是什么人?” 中年瘦子道:“我们当然是做生意的人,难道你竟然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吗?”冯天玉确实没有看出来,只怕也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 冯天玉道:“你们刚才送走的是不是一个道士?” 中年瘦子道:“不错,正是一个道士。”听了中年瘦子的话,老者和冯天玉立刻就恍然大悟了,原来道士所谓的“大难临头”居然就是这件事情。 冯天玉道:“既然是个道士,那你们和他又有什么生意可做呢?” 中年瘦子道:“只要是人,只要掉进了这个坑里,我们就有生意可做。” 一个人掉进这个坑里,和这群人的生意又有什么关系呢?冯天玉简直一头雾水,他一点儿都没有弄明白,却更加好奇的道:“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中年瘦子道:“我们把掉进坑里的人救起来,然后向他们索取一定的报酬,这就是我们做的生意,如此而已。” 原来如此,冯天玉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拿着铲子、梯子和绳子之类的东西了。他们这生意做得确实很有创意,而且看起来也合情合理。但是,冯天玉立刻又疑惑着问道:“可是,这个坑又是怎么来的呢?” 是啊,好端端的一条路上,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出现一个坑来。那中年瘦子却说出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解释来,他道:“这个坑自然是我们挖的,做生意当然需要一点本钱,我们不挖一个坑,又拿什么来做生意呢?”中年瘦子在说这话的时候,既没有心慌,也没有脸红,就好像是一个正经的生意人在做正经的生意一样。 一听到中年瘦子这话,老者立刻就愤愤不平的道:“自己事先在这里挖个坑,等别人掉进去了再来救他,并且还要收取报酬,亏你们能够想出这样的点子来,你们这样做和强盗又有什么区别呢?” 中年瘦子脸上没有一丝羞愧的神色,反而慢条斯理的道:“我并不反对你说我们是强盗,就算我们是强盗,我也要告诉你:我们是斯文的强盗,是讲道理的强盗。” 老者火冒三丈,他实在没有想到做强盗的人居然还这么冠冕堂皇的说自己是斯文的,讲道理的人,斯文和讲道理这两个词根本就不是用来形容强盗的。老者反问道:“既然你们是斯文的,讲道理的人,又怎么会去做强盗呢?” 中年瘦子也不示弱,反问道:“谁说强盗就一定是蛮横的,霸道的呢?谁又说斯文的,讲道理的人就不会是强盗呢?富人可以活在这个世上,难道穷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了吗?” 有理由,老者已不知道自己该再说些什么,只怕再说下去就成了强盗有理,而自己无理了。冯天玉忽然拍起手来,用十分欣赏的目光看着中年瘦子,口中连连道:“有道理,有道理!我们就不多说空话了,谈谈这笔生意怎么做吧。” 中年瘦子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你懂得为人处世之道。既然你现在都这么爽快了,那我也干脆一点:救一个人五十两银子,救一匹马一百两银子,你们二人一马,总共就是二百两银子。” 冯天玉惊叹道:“救一个人才五十两银子,救一匹马却又一百两银子,难道人还没有马值钱吗?” 中年瘦子道:“这倒不是,只因救人容易,救马却难,做一件困难的事情,自然得收取更多的银子。” 冯天玉道:“确实有道理,那你们可不可以只救马,不救人?人嘛,我们可以自己出来。” 中年瘦子一本正经的道:“那怎么行?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做生意也是这样,我们怎么可以做一半,丢一半呢?” 冯天玉道:“有道理,真是太有道理了,为什么你说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呢?” 中年瘦子道:“因为我说过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冯天玉道:“可是,我却知道做生意也要双方自愿,你这样的强买强卖,似乎有些不合情理吧?” 中年瘦子仿佛有些生气了,不悦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做这笔生意吗?” 冯天玉道:“像这种黑心的生意,我奉劝你们不做也罢。”中年瘦子板着脸,尖声道:“我虽然是个斯文人,但是,斯文人的脾气也是有极限的,你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直到现在,他居然还记得自己是个斯文人。 冯天玉道:“我不是斯文人,也不是讲道理的人,要不要脸都无所谓。” 中年瘦子道:“如此说来,这笔生意注定是做不成了?” 冯天玉道:“大约、可能、也许、应该、估计是做不成了。” 中年瘦子道:“好,好你个装疯卖傻、牙尖嘴利的小子,做不成就做不成。兄弟们,把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埋起来,埋他一天一夜,我再看看他们还会不会这么不知好歹。”话音刚落,中年瘦子身旁的众人果然立刻就铲起泥土往坑里倒,是起了心要将老者和冯天玉活埋在坑里。 老者马上就紧张得不知所措,虽说他已是一个半身入土的人了,但总归还有一口气在,面对活埋这么残忍的事情,不免还是要胆战心惊;冯天玉忽然纵身而起,半空中几个翻腾,动作干净利落、英俊潇洒,吓得众人丢下家伙拔腿就跑,那为首的中年瘦子却愣在当地,仿佛呆了傻了痴了懵了一样,一动不动。冯天玉抽出断刀忘情斩架在中年瘦子脖子上,微笑着轻言细语的道:“这生意还做吗?” 中年瘦子忽然跪倒在地,磕头告饶道:“不做了,不做了,再也不做了。” 冯天玉道:“我可以把刀收起来,同时也希望你能够记住你自己今天说的话。” 中年瘦子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刻骨铭心,终身难忘,若是以后我还敢为非作歹,一定不得好死。” 冯天玉道:“好,既然说得这么信誓旦旦,我就饶你一命,你走吧。”冯天玉已经放他走了,可那中年瘦子却还跪在地上,迟迟不敢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冯天玉道:“怎么还不走?莫非是吓软了腿,起不来了吗?”但是它在老者心中的地位是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岂是银钱就能赔偿得了的? 有些事情,不要去计较,越计较越难受,看开一点,反倒坦然了。就好像马车虽然坏了,但至少还有一匹马,同样的一件事情,若是换个角度看待,就不至于那么绝望了。老者坐在马上,冯天玉牵着马徒步缓行,坐在马上的人本来应该是冯天玉的,但是冯天玉考虑到老者年事已高,况且他在陷入深坑的时候还受了一些皮肉之伤。 老者心里好像忽然涌起了诸多感慨,他叹息道:“那群人或许也是被生活所迫,我们应该原谅他们。想想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冯天玉道:“老先生真是宅心仁厚,菩萨般的心肠,但是我却不完全赞同:他们纵然是被生活所迫,但他们不缺胳膊不少腿,完全有能力靠双手养活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做出这种事情来。” 老者道:“既然你是这样认为的,那为什么你还放任他们归去?” 冯天玉道:“每个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我这是给他们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 老者道:“若是他们不思悔改呢?要知道一个人从好变坏很容易,要从坏变好就难了。” 冯天玉道:“善恶有报,他们若是不改,自然会有报应的。” 老者又叹息了一声,却不再说话了,他仿佛已默默的接受了冯天玉的观点。是的,回首想想自己的曾经,谁又没有犯过错误呢? 中年瘦子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冯天玉道:“但说无妨。” 中年瘦子道:“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岔路口上,最近也不知是从哪里来了一位怪人,武功怪得离奇,脾气怪得吓人,任谁也不敢轻易去惹他,据说他叫恶神,我给你们提个醒,希望你们路过的时候千万小心一点。” 马虽然被救了起来,但是马车终究是四分五裂了,这让老者心疼不已,这简直就是他的半条命。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让那个中年瘦子赔吗?马车虽然破旧不堪。 时已过,午饭却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冯天玉牵着马静静的走在山路上,他和老者之间早已停止了对话,仿佛两个人都饿得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就连那匹马也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知道它是饿了渴了,还是方才受到了惊吓。 早在数丈以外,就可以看到一个岔路口了,冯天玉这时忽然想起那中年瘦子说过在这个岔路口上,有一个脾气怪,武功也怪的凶神。那中年瘦子虽没有什么武功,但是他也算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想不到他口中那个叫做凶神的人留给他的形象却是如此恶劣,这就证明凶神比中年瘦子还要难以应付,冯天玉已开始有了警惕。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二章 时已过,午饭却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冯天玉牵着马静静的走在山路上,他和老者之间早已停止了对话,仿佛两个人都饿得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就连那匹马也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知道它是饿了渴了,还是方才受到了惊吓。 早在数丈以外,就可以看到一个岔路口了,冯天玉这时忽然想起那中年瘦子说过在这个岔路口上,有一个脾气怪,武功也怪的凶神。那中年瘦子虽没有什么武功,但是他也算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想不到他口中那个叫做凶神的人留给他的形象却是如此恶劣,这就证明凶神比中年瘦子还要难以应付,冯天玉已开始有了警惕。 岔路口上没有人影,只有一颗参天大树,那树的树枝粗壮,树叶茂密,中年瘦子所说的凶神会不会就藏身在树上呢?冯天玉不知道,但是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两条分道上竖立着两块奇怪的路牌,其实,这个地方出现两块路牌是合情合理的,怎么会说它奇怪呢?路牌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路牌上面的标示:左边的那个路牌是黑色的,黑色的路牌上刻着一颗醒目的骷髅头,骷髅头下是两根交叠着的白骨,阴森恐怖的骷髅头和白骨旁边,刻着两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字:地狱!右边的那个路牌是白色的,白色的路牌上镶着金灿灿的看起来像光芒一眼的线条,以路牌的中心为点,朝四方散开,这大约是佛光普照的意思,这个路牌上刻着两个表示热情和希望的红色的字:天堂! 当的道:“你说吧,要我们留下什么东西才可以离开?” 老者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他想不到冯天玉居然会说出这种只有缩头乌龟才会说出的话来,他的眼睛里仿佛还冒着火,是不满的火,是谴责的火,也是愤怒的火。年轻人也想不到冯天玉居然会是一个这么爽快的人,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眼前牵马这人一看就不是胆小怕事之辈,怎么会做出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来呢?疑惑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接着他又道:“你们这里只有二人一马,要留一个人下来也可以,留马下来也可以,总之,留下一样东西就行了。不过,若是留马下来,害得你们二位长途跋涉,好像又很对不起你们;若是留下这位老人家,我非但不忍心让他替我做事,反而还要照料他,这自然是亏本的买卖;所以,为了双方利益的公平,我觉得还是把你留下来比较好一点,你说呢?” 冯天玉这次自出门以来就没有遇到过一件好事,坏事却不断的找上门来,就好像他和坏事很有缘分一样。他饶有兴致的听完了年轻人的话,若无其事的道:“你都考虑得这么周到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我既不会挑水做饭,又不会劈柴干活,反而还要吃你的,住你的,一样让你亏本,你又何必留我下来呢?” 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就好像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十分有趣可笑的事情的一样。收起笑容,年轻人道:“你又何必那么看不起自己呢?更何况我又没说要你劈柴干活,挑水做饭,我留你下来自然有我的原因。” 冯天玉道:“如果我不留下来?” 年轻人道:“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一个不字。” 冯天玉道:“可是我已经说了。” 年轻人道:“那么,我就要看看你腰间的那把破刀有多么厉害了。”说着话的同时,他已闪电般出手。他没有兵器,用的不过是一双保养得很干净、圆滑、细嫩的手。但他的速度却快得匪夷所思,冯天玉大惊失色,连忙退后、撒手、侧身、还击,但是依然没有躲过年轻人凌厉的攻击,胸口上已连中三掌,钻心的疼痛马上蔓延到全身;老者瞠目结舌,险些个儿从马背上摔下来。 一击得手,年轻人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停下手来,轻蔑的看着满脸痛苦的冯天玉,讥笑道:“难道大名鼎鼎的冒险王子冯天玉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吗?” 年轻人居然认得冯天玉,冯天玉疑惑的道:“你是谁?你怎会认得我?” 年轻人冷嘲热讽的道:“江湖上有哪个不知道你冯天玉的大名呢?哪像我,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而已。纵然说出自己的名字,你也一定闻所未闻;即便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恐怕也记不住多久。” 冯天玉反唇相讥,道:“你这么高深莫测的武功,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来呢?” 年轻人淡淡一笑,道:“你也不必激我,我告诉你也无妨,我无名无姓,只有一个绰号,叫做凶神。”原来这个年轻人就是中年瘦子说的凶神。 冯天玉摇头叹息一声,道:“实在可惜得很,我居然真的没有听说过你的绰号。” 凶神道:“以前没有听说过不要紧,现在既然已经听说,以后自然就知道了。我只问你:你到底愿不愿意留下来?” 冯天玉坚定、肯定以及确定道:“当然不愿意!像你这么厉害的角色,我自然要先领教一下。” 凶神用十分欣赏的眼神注视着冯天玉,道:“好,冯天玉果然不愧是冯天玉,你出手吧,这次我让你先出手。” 冯天玉当然不会和他客气,刚才冷不提防连中三掌,现在就是拼死拼活也要挽回一点颜面。冯天玉已经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刀。看着冯天玉手中那把残缺不全的刀,凶神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放肆起来。 冯天玉就像是一头暴跳如雷的狮子一样,以狂风暴雨般的速度与力量扑向凶神,凶神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在他眼里,冯天玉仿佛只不过是一只发了疯的兔子,根本就闹不出什么动静来;纵然勉强有些动静,他也有十足的把握对付。他的这份镇静,源于他的自信,他自信自己的武功;他的这份淡然,让冯天玉震惊,令老者惊叹。 两人立刻打斗在一起,老者却只能看到两团黑影时而碰撞,时而追逐,时而又升至半空,已经分辨不出谁是谁来,他们动作之迅捷,如流星闪电;招式之奇特,又错综复杂,直看得老者眼花缭乱,心惊胆战。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伤的人是冯天玉。冯天玉还以为他起先所挨的那三掌只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防备才偶然发生的,他实在没有想到凶神居然是个货真价实的高手,甚至可以说是高手中的高手。冯天玉自出道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还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他的左肩上划开了一道血口,鲜血像小溪里的流水一样流个不停,刀明明在他自己手中,对方连武器都没有,这道血口是怎么形成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他的手上、身上至少挨了七拳八掌;最严重的莫过于最后被凶神所踹的这一脚,凶神一脚正中冯天玉的胸口,其结果是直接把他踹到了三丈以外,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这凶神到底是谁?怎么会这么厉害? 老者不知何时已经下了马,他仿佛丢了魂,掉了魄,着了魔一样,像根木头似的站在地上。凶神却用一种十分惋惜的眼神看着奄奄一息的冯天玉,一边走近他,一边道:“看来确实是我他高估了你,原来你真的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凶神走到冯天玉跟前,弯下腰,伸出手,正准备一把将他抓起来,这时,却又一人从天而降。凶神听到头顶传来的细微声响,来不及细想,立刻躲避,他本是弯着腰的,身子却忽然倾倒,右手摁地,借力使力,迅速闪到一边。立定脚跟后,他马上就看到一个和他一样秀气、斯文的年轻人。凶神虽惊不乱,仔细的打量着对方,淡定的道:“你是什么人?” 年轻人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王十二。” 是的,来者正是含笑山庄那个跑腿的伙计王十二,冯天玉一看到王十二的时候,就了无牵挂的晕了过去。王十二看到冯天玉晕了过去,连忙对老者道:“老人家,麻烦你送这位向公子往右边走,到三里之外的医馆去,我随后便到。”他的话说得那么轻松,仿佛是把凶神当成了空气。 凶神目不转睛的望着王十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的、轻轻的、缓缓的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管我的闲事?” 王十二淡定从容,仿佛根本没有把凶神看在眼里,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也只是淡淡的、轻轻的、缓缓的道:“我没有必要知道你是谁,但这闲事我却管定了。” 一个跑腿的伙计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不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难道他当真还不知道凶神的厉害吗? 老者听完王十二的话后,忽然清醒过来,他亦步亦趋的走近冯天玉,缓缓的弯下腰,慢慢的伸出手去扶持冯天玉,凶神迅速出手阻拦,但他的手还没有触碰到老者时,便已先被王十二拦下,凶神一惊,握手成拳,顺势一拳朝着王十二挥去,王十二却轻而易举的避了开。凶神心有不甘,一拳紧接着一拳,如黄河之水一样汹涌澎湃,源源不断的朝王十二击去,王十二见招拆招,二人迅速打斗起来。趁此机会,老者拖走冯天玉,好不容易把他扶上马,接着驾马而去。凶神被王十二阻拦着,抽不开身,只得任由他们去了。 三里之外果然有户人家,难道这就是王十二所说的医馆吗?这里只不过是几间茅草屋而已,仿佛是贫困人家的住所,院子的四周用木头围起来,门楣上挂着一块小木牌,牌子上用毛笔草书着“虚庐”二字,门框两边贴着一副并不工整的对联:“良药治百病,医者父母心。”原来这虚庐果然是个医馆,这么僻静的地方,几乎连行人都没有,却偏偏有个医馆,仿佛这医馆正是为了医治冯天玉而存在。 黄昏,日已西沉。虚庐的院内,一位老先生正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蒲扇,半眯着眼,似睡非睡,嘴里还自言自语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日出东海落西山,人生苦短哦……”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老先生忽然起身,定睛望向院门外,见马背上有伤者,便立刻朝着院外走去。 老者把冯天玉从马背上扶下来,对着迎面而来的老先生焦急的道:“这里是医馆吗?你是医生吗?赶紧救救他吧……” 老先生连说了几个是,手忙脚乱的帮着老者将冯天玉扶到里屋,退去冯天玉的衣服,仔细的查看了一番他身上的伤势,摇头叹息道:“这孩子,伤得太严重了,身上的十几处外伤倒好医治,你看胸口这半青半紫的地方,只怕已伤及到了肺腑,能不能救得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老者焦急万分,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老先生指着旁边的一个木盆,道:“这盆里有水,你先替他擦洗一下血迹,我先去配些药来。” 已经过去两三个时辰了,冯天玉在喝下老先生煎熬的药之后,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和刚送来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只是一动不动的躺着,除了鼻孔里还有呼吸以为,几乎和死人没有区别。老者已在开始猜测这虚庐的老先生只怕并非是高明的医生,如若不然,绝不是这般情形。 夜已经很深了,老者毕竟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不像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一样能熬整整一个通宵。如果他继续守护下去,只怕冯天玉还没有醒来,他自己倒累坏了身体。老者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于是,便靠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歪着头,闭着眼,慢慢的睡着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三章 次日清早,老者醒来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冯天玉正盘腿坐在床上闭目运功调息,既惊又喜,却不敢打扰他,独自悄悄的起身,出门去寻老先生,可是,在寻遍了所有的房间之后,都没有发现老先生的踪影。老者心里有些不解,却只能自己替自己找个理由:这老先生是个医生,此刻多半上山采药去了。老者找了个木盆,盛了盆清水进屋来,此刻,冯天玉已经调息完毕,正准备动身下床,他的状况似乎出人意料的好,竟然看不出一丁点儿脆弱的迹象来,就好像根本不曾受过重伤一样,令人不得不赞叹老先生的医术高明。冯天玉看见老者端着木盆进来,笑呵呵的道:“老人家,昨夜怎么就在椅子上睡着了呢?万一着凉了,那该多不好?” 冯天玉仿佛根本不知道老者正是为了守候受伤的他才在椅子上睡着了的一样,老者听着他的话,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冯天玉忽然又露出一副很慌乱的样子,好像忽然想到了一件十分着急的事情一样,用带着疑问的眼神望着老者,焦急的道:“王十二呢?昨天是不是王十二救了我?” 想不到冯天玉居然还记得王十二,看来他并没有忘记自己昨天受了伤。老者道:“确实是有一个叫做王十二的年轻人救了你,只可惜,他在昨天入夜时分来看过你之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了这把断刀。”说着,指了指放在床沿的断刀忘情斩,这刀自然是昨天冯天玉在树林与凶神打斗时遗留下的。 冯天玉急道:“那他有没有留什么话给我呢?” 老者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特意留什么话给你,他只说他还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做,然后就走了。” 冯天玉表现得极其失落的样子,重重的叹息了一声,目光却忽然停顿在某处,仿佛陷入了深思,老者关切的道:“你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了吧?”冯天玉竟似乎聋了一样,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老者关切的问话。老者见冯天玉魂不守舍、目不转睛的样子,仿佛也有些着急了,又大声的道:“向公子,你的伤势还好吧?” 冯天玉如梦方醒,连忙回应道:“哦,好,好,已经好了大半了。对了,我受伤昏迷之后,是谁救醒了我的?我须当面感谢他才是。” 老者道:“是位老先生,我还没有来得及请教他的姓名,只可惜他现在又不在房中,大约是上山采药去了。” 冯天玉不再说什么,只是慢慢的走到院子里来。初升的太阳光轻柔的抚摸着大地,这又是晴朗的一天。呼吸着院内清新的空气,听着山间欢悦的鸟叫声,冯天玉的心情似乎变得格外的好,好像昨天的伤根本算不上什么,他已没有放在心上了。只是,那凶神到底是什么来头呢?为什么在江湖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然而武功却又如此之高?冯天玉百思不得其解,能够在一刻钟的时间里,将冯天玉打到地上起不来,失去还手之力的人,确实也有几个,但是这个凶神却像是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冯天玉在院内悠闲的踱步,一边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想这些没头没脑的事情,忽然眼前一亮,竟发现院门上夹着一张对折起来的纸条。冯天玉赶紧上前,取下纸条,展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向少侠,当你能够看到我的留言时,便证明你的伤势已好了大半。接下来,你只需好生调息几日,便可痊愈。你是一个有作为的人,伤好以后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你我非亲非故,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愿后会有期。”落款处写着:“虚庐医士”。不管这虚庐医士是什么人,冯天玉总是应该感谢他的,但是奇怪的是他却在留言中明明白白的写着让冯天玉不必谢他,他只是受人之托而已,他到底是受了谁之托呢?谁又有这么大的神通,竟能未卜先知冯天玉有此一劫,所以事先安排了虚庐医士等在那里的?会不会就是传说中能够预先料知天下事的先知老人?或者,和王十二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而且在半路上还受了伤,但是,无论如何,冯天玉总算是活着来到了宇宙洪荒城。这三天以来的遭遇让冯天玉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宇宙洪荒城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市,据说,在人类还不能完全直立行走的时候,就有先人在这里群居了,也许,这只是一个很夸张的传说,毕竟没有真实可靠和令人折服的依据或者记录。但是,从它古老的建筑和奇特的风俗,你或许多少也可以看出它确实经历了不少年代。 一座城市就像一个人一样,有它与众不同的特点和风格。在宇宙洪荒城里,不分男女老少,几乎所有的人都虔诚的信佛,因此,这里随处可见庄严的寺院和到寺院去烧香拜佛的人。 冯天玉从来也没有到这座城市来过,现在他就站在这座城市的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上。大街的东边是一排商铺,西边有一条长河,河的对岸是一片高山,山上恰巧有座寺院。寺院修建在山林间,若隐若现,并不时有洪亮的钟声传来。数不清的人奔走在大街上,争先恐后的朝着那个寺院的方向蜂拥而去,有几个人甚至嫌冯天玉碍路,竟忍不住推动了他几下。看着这些人积极而又着急的样子,仿佛是赶到寺院去救火的一样。但是寺院的上空连烟雾都没有,又怎么可能是着了火呢?冯天玉感到有些奇怪,同时也显得有些好奇,他忽然拉住一个奔走的路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往寺院里跑呢?” 那路人露出惊讶的眼神望着冯天玉,就像是把他当成一个怪物一样的看待,他很不耐烦的道:“天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呢?难道你连上善禅师今天开坛讲经都不知道吗?”说罢,挣脱冯天玉的手,急忙赶过去了。 上善禅师是谁?冯天玉没有听说过,但是刚才听那路人的口气,仿佛这上善禅师是一个极其厉害的人物,难道是个得道高僧?“无论如何,我也去看看。”主意既定,冯天玉跟着人群朝着寺院跑去。 春天就快要过去了,天气开始慢慢的变热。中午的太阳还很热烈,但是,午饭以后,却显得极其温和了,仿佛上善禅师早已算准了今日午后的天气适合讲经一样。冯天玉走进寺院的时候,才发现这寺院不是一般的大,宽广的寺院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就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有的人都静静的盘腿坐在地上,双手合十,闭目养神,虽然有这么多的人,却连一点儿嘈杂的声音都没有,冯天玉也盘腿坐下来,两颗眼珠子却随着脑袋东张西望,除了四周像木头一样站着的几个普通的和尚之外,并没有看到地位特殊,身份不同的和尚。原来,这时讲经还没有开始。寺院周围的人们显然是经常来烧香拜佛,听和尚们讲经的,否则,也不至于如此循规守矩。但是,冯天玉作为一个外来之人,初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心中便难免有诸多疑问,比如说,他会想:这上善禅师到底长得是何模样?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会给人们将些什么呢?人们为什么又会争相而来听他讲经呢? 心里的疑问越多,就代表好奇心越重,冯天玉现在就对这个尚未谋面的上善禅师产生了极其浓厚的兴趣,只恨不得这上善禅师马上就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终于,忽听一个和尚高声宣道:“上善禅师到!”听到这声音,所有人忽然都睁开了眼睛,所有的眼睛忽然都明亮起来。 冯天玉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只见住持方丈和本寺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簇拥着一个年约五十,慈眉善目,身体微胖的和尚来到众人面前。最前面的这个和尚想必就是上善禅师。 所有的和尚都盘腿坐下来,上善禅师开口道:“让诸位施主久等了,讲经现在开始。”他的声音高亢明亮,掷地有声,即便是坐在最后面的人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听讲的都是些普通的百姓,高深的佛理他们未必能懂,所以,上善禅师所讲的无非就是诸如舍臂救人、割肉喂鹰一类的故事,在他的渲染和讲解下,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人们明白因果循环、人需为善的道理。上善禅师讲得激情洋溢,绘声绘色,人们听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日已西沉,上善禅师结束讲经,听讲的人们有条不紊的散去,当所有的人都离开了以后,冯天玉却还呆呆的坐在原地,就好像灵魂都已经出窍了一样,难道上善禅师讲的经果真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一个年轻的和尚来到冯天玉跟前,双手合十,口宣佛号,道:“施主,天色已晚,为何还不归去呢?” 冯天玉回过神来,痴痴的望着和尚,竟似乎压根儿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又好像是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才好,和尚看他一副疑惑而又犹豫的样子,又道:“施主,天色已晚,请回吧。” 冯天玉皱了皱眉头,显得很难为情的样子,道:“我无处可去,能否在贵寺借住一宿?”和尚道:“阿弥陀佛,上善禅师早已看出施主绝非普通百姓可比,请随我来吧,上善禅师有请。” 冯天玉正苦于不知该如何接近上善禅师,这下倒好,上善禅师竟先派人出来迎接他了。于是,冯天玉乐呵呵的随着和尚来到上善禅师的禅房。进门后,和尚自行去了,上善禅师正盘腿坐在床上,对冯天玉招手示意道:“施主,请坐。” 冯天玉坐在椅子上,抬头望向上善禅师,却见上善禅师正好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冯天玉马上又撤走了自己的目光,转头望向别处。只感到上善禅师既慈爱又威严,仿佛一尊庇护四方的天神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敬重之心来,不敢有丝毫的冒犯。却听上善禅师道:“施主为何会将目光投向别处?” 冯天玉又故意将目光收回来,重新盯在上善禅师脸上,道:“能和大师这样的高僧共处一室,已让我感到三生有幸,受宠若惊;加上大师有如天神一样,不怒而威,故我不敢仰视。” 上善禅师道:“半日听讲,施主可曾收获了什么?” 冯天玉忽然陷入沉思,好像正在绞尽脑汁的思索该如何来回答上善禅师的这个问题,过了半响,才道:“人生坎坷,世途崎岖,人要想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 事实上,上善禅师整个下午都没有讲到“人生”这个话题,也不知道冯天玉怎么会忽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分明不是他听经后的收获,倒像是他在感叹自己的人生,上善禅师疑道:“此话怎讲?” 冯天玉道:“放得下,便一身轻松,了无牵挂,这辈子自然很容易就过去了;放不下,便一生烦恼,为名利奔波,被名利所累,这辈子自然就过得艰难了。” 上善禅师道:“施主既然已将人生看得这么透彻,想必早就放下了吧?” 冯天玉道:“杂念丛生,未曾放得下,或许,这就是命吧,终究不能让我在宁静中享一份愉悦,却要在俗世中劳累奔波。我几度思量,总觉得人生就这样过下去,实在无趣得很,所以,今日才来请求大师指点迷津。”上善禅师道:“你所求的是什么?” 冯天玉道:“求一份解脱。” 上善禅师反问道:“什么才是解脱?” 冯天玉道:“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便是解脱。” 上善禅师道:“阿弥陀佛!求人不如求己,施主既然知道什么是解脱,便自有解脱的法子,又何必来找我呢?况且,解铃还须系铃人,贫僧实在帮不了施主的忙。” 冯天玉露出失望的神色来,仿佛连心都凉了半截,上善禅师见他心事重重,垂头丧气的样子,开导道:“施主何不放下心中之事呢?” 冯天玉长叹一声,无奈的道:“若是能够放下,我便早已放下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四章 在已势成骑虎,上下两难,进退维谷,仿佛自身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一样,连气都喘不过来,可是,却偏偏又不能放下,或许,直到死去都得扛着。”冯天玉的话越说越离谱,这哪是平日里的冯天玉呢?是不是他在别人面前隐瞒了什么?如今既然想当着上善禅师的面一吐为快,可是,为什么又不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呢? 上善禅师越听越糊涂,委实不知道面前这位心事重重的施主在说些什么,细看他的面目,眉宇间那股非同凡响的气势和隐约透露出来的那份随遇而安的样子,却又绝不像是一个处事不决的人。心想:或许这位施主果真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也不至欲言又止,说话只说到一半,只是我一个出家之人,不能随意探问别人的之事,他既然不愿说,我又何必问呢?嘴里只好道:“施主大约是太劳累的缘故吧,不如就请到客房休息去吧。” 冯天玉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终究没有说出来。上善禅师轻唤一声,一个小和尚应声推门进来,上善禅师对那小和尚道:“带这位施主到客房休息。” 冯天玉双手一揖,道:“叨扰大师许久了。”遂同那小和尚一起去了。 冯天玉到底想对上善禅师说些什么呢?最后想说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别人也就不得而知了。但是,他明明是想要说出来的,可是,为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呢? 入夜之后,和尚们做完功课,寺院便异常寂静。在这庄严而神圣的地方,冯天玉很快就睡过去了,而且睡得很香,睡得很沉。幸福是什么呢?能够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这就是一种幸福,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只可惜那些盲目去追逐幸福的人,却往往没有发现。 一觉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向天起床活动一下筋骨,感到气血畅通,连一丁点儿不适也没有,好像前两天所受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这不禁让他喜出望外,心情大好。其实,只要心情好,一切都好!哪怕是件极其繁复和劳累的工作,只要你带着良好的心情去对待,就会感到轻松而愉快。冯天玉觉得他现在的状态正好适合去做他接手的工作,于是,便不再耽搁,马上就去向上善禅师辞行。上善禅师原本打算再说出一些挽留他的话来,可是见冯天玉去意已决,执意不肯留下来,就只好亲自送他到院门口来。临别在即,上善禅师道:“施主,凡事不可强求,且随遇而安吧。” 冯天玉道:“我一定会谨记大师的话,就此告辞。”说着,冯天玉抱歉一揖,转身离开了寺院,他来得匆忙,去得也匆忙,竟然没有注意到这家寺院到底叫什么名字。 仿佛冯天玉这次的任务注定要费尽周折,并且从一开始就凶险不断,一路走来,又遇到这么多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事情,但是,冯天玉总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缘故,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生,至于到底是什么缘故呢?冯天玉也想不出来,只是,无乱前方的路有多么难走,冯天玉都会迎刃而上的,生命的真谛是什么?就是敢于探索,敢于面对,用冯天玉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冒险,是的,是冒险! 到寒来暑往城只有不过几天的路程了,几天之后就是冯天玉勇于面对的时候了,可是,还等不到他去面对最后的问题时,现在却不得不先面对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冯天玉刚刚走下山来,到对面的大街上还要经过一条河,但是,现在在这条河的桥上,却有两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两个人手里都握着剑,一个穿青衣,一个穿白衣,穿白衣的这个人脖子上还栓着一根细长的红线,红线虽然细,但是在白衣的衬托下却格外明显,红线上还穿着一枚铜钱,这枚铜钱显然不是普通的铜钱,而是特意制作的,比普通的铜钱大了不止两三倍。这两个人看起来虽然已经不年轻,但是你也绝不会说他们很苍老;看起来虽然不斯文,但是你也绝不会说他们很凶恶。 有路的地方就有人,无论你走在哪条路上,都免不了要遇到别人,有时候甚至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所以,冯天玉走上桥头来的时候遇到这两个人,他一点儿都不感到奇怪,纵然明知这两个人是有意拦住他去路的,他也不觉得奇怪,真正奇怪的是他一走近,就听那青衣人道:“兄弟,要死的还是活的?” 白衣人道:“好端端的一条人命,你干嘛就要弄没了呢?留他一条生路吧,要活着才好玩,死了多没有意思!” 青衣人道:“你上还是我上?” 白衣人道:“谁上不是一样的呢?” 青衣人冷哼一声,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一声清响,划破宁静,青衣人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剑尖直指冯天玉的心窝,剑尖离冯天玉的心窝不过一尺之遥,冯天玉若是再往前两步,势必就要自己撞上剑尖了。冯天玉停下脚步,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两个人。不等冯天玉开口说任何话,白衣人却已道:“拿出你腰间的刀,和他决斗。”纵然要决斗,也是冯天玉和青衣人之间的事情,白衣人却既关心又热心,仿佛很期待他们的决斗一样。 冯天玉露出一副极其谦让、恭敬的样子,道:“我只是一个过客,不想和任何人决斗,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不等冯天玉把话说完,白衣人就打断道:“既然他想要和你决斗,那你就只好和他决斗了。如果你执意不肯,我保证你什么事情也做不了。”白衣人说得这么坚定和自信,既显示了他的狂傲,又暴露了他的实力。如果也有人用这种口气给你说话,那就说明这个人不是你轻易就能对付得了的人。 白衣人以为冯天玉立刻就会拿起他的刀,就算不拿起刀,起码也要生气的。可是,冯天玉既没有拿起刀,也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很平静,只是心平气和的道:“想必二位就是江湖十大杀手中的赵无害和钱可怕吧?”民间关于赵无害和钱可怕有这样的说法:没有赵无害,那才是真的无害;钱,不可怕,钱可怕这个人才真正的可怕。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就是赵无害和钱可怕的话,那么冯天玉的麻烦就不小了,只因这赵无害和钱可怕在江湖十大杀手中排行第三第四,武功稍逊与铁石心和凤来仪,比小九、愚老,章龙、左崖还要厉害许多。 白衣人道:“想不到你倒也有些见识,不错,他就是赵无害,我就是钱可怕。”原来,这两人果真就是赵无害和钱可怕。 冯天玉忽然皱起了眉头,仿佛他已经深刻的感觉到这两个人确实很难对付,或者,他正在苦思应付的计策。 钱可怕又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是谁,那你总该相信我刚才说的话不是骗你的吧?所以,我劝你还是和他决斗吧。”他说得那么诚恳,仿佛是一位长辈在劝说一个误入歧途,正不知所措的后生小辈。 冯天玉慢慢的抽出了刀,紧紧的握在手中,遇到这两个瘟神,还能有什么良策可施呢?也许只有武力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但是冯天玉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败他们,如果能够打败他们,那是冯天玉的运气;如果不能,那就是冯天玉的命。 赵无害仿佛等得很不耐烦了,不悦的道:“你还等什么呢?赶紧动手吧!” 冯天玉道:“纵然是决斗,也要有个决斗的理由吧?大家无缘无故的,干嘛非要平白无故的添出一段仇恨来呢?” 赵无害更加的不高兴了,仿佛他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像冯天玉这么啰嗦的人。他怒视着冯天玉,更加不耐烦的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为什么,也不需要为什么!” 钱可怕接过话题道:“赵兄,我总是在提醒你,你这浮躁的脾气实在应该改一改,可你却总是不听。在和别人交手以前,沉不住气是要吃亏的。既然他想知道缘由,那就告诉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接着,他对着冯天玉又道:“其实,我们并不是一定要来找你的麻烦,只是听说小九、愚老和章龙、左崖都没能杀掉你,于是觉得好奇和意外,所以今天特意来挑战一下你。” 冯天玉道:“你们这样也叫挑战么?” 钱可怕反问道:“这不是挑战又是什么呢?” 冯天玉道:“既然是挑战,就应该约个时间,定个地点。” 钱可怕道:“就此时,就此地,不都是现成的吗?又何必大费周章,约来约去呢?” 冯天玉道:“那你觉得你们这样的挑战公平吗?” 钱可怕道:“我们并没有以多欺少,以一对一的较量怎么会不公平呢?” 冯天玉道:“可是我前两天才受了伤,而且伤得很重。”他本来不应该把自己的缺点透露给敌人,但冯天玉是一个从来也不说谎的人,并且,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和他们决斗。 钱可怕道:“但是,你现在看起来却一点儿受伤的样子都没有。” 赵无害道:“够了!你们有完没完?再这样啰嗦下去,到底还决斗不决斗?” 钱可怕道:“自然是要决斗的,就算我这个看热闹的人不着急,只怕这位赶路的兄弟也该着急了。”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钱可怕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赵无害手中的剑就已经刺向了冯天玉。他绝没有手软,他绝对是动了真格的。他嘴里虽然说着只是挑战,其实心里早已起了杀念,如果他能够杀了冯天玉,这在江湖十大杀手中将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情啊!只可惜事实的结果并不是他幻想中的那么美好,仿佛冯天玉以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杀招早有防备,竟让他一击落空。一击不中,赵无害马上又发起了第二招,第三招,以及后面的无数招,他那带着杀意的剑招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冯天玉迫不得已之下,之后举起了自己的断刀忘情斩,被迫接受了这个“欺人太甚”的挑战。 单从赵无害的剑法就可以看出他能够排行在小九等人之前,自有他的道理。当今天下,和别人讲道理通常只有两个法子:一是银子,二是实力。不管赵无害有多少银子,就凭他这手剑法,我们就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很有道理的人。在虚无缥缈峰的时候,冯天玉就领教过小九的剑法,当时若不是仗着自己的一身轻功,未必能够取胜。两相比较,小九的剑法温柔而缠绵,只要自己动作慢一点,反应迟一点,就有可能丢掉性命;赵无害的剑法却勇猛而刚烈,一把剑到了他的手中,简直比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还要霸道几分。冯天玉应付起来,有一种如临战场,身陷于万军之中的感觉;但是,赵无害何尝没有感受到强大的压力呢?毕竟冯天玉也不是一个浪得虚名的泛泛之辈,他的刀法之奇,身法之快,也让赵无害叫苦不迭。 眼下二人正是棋逢对手,从桥头打到山脚下,又从山脚下打到桥头来,历经几十招,不分胜负。两个人打得累死累活,一旁观战的钱可怕却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轻松自在。若是早知道冯天玉是个这么难以对付的人,赵无害恐怕就不会这么逞能,这么冒险了。想一想:如果侥幸赢了,那自然光彩;若不幸输了,那他的颜面又该搁在什么地方呢?赵无害原本就是一个性急的人,一出手就想受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但是打斗了这么久,却连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赵无害开始急躁起来了,心里一急躁,手上就开始慌乱;手上一慌乱,所要承受的压力也就越来越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五章 真刀真枪的战斗可不是小孩子们玩的游戏,稍不留神就有性命之忧,冯天玉在面对着赵无害这么强劲的一个对手时,自然是全力以赴,更不会错过任何一个稍纵即逝的良机,所以,当赵无害的剑法在慌乱中刚刚露出一个小小的破绽来的时候,冯天玉的刀就见缝插针似的递了过去。 江湖上的人都把冯天玉说得很厉害,在钱可怕的眼中,赵无害自然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起先二人的交手也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现在形势陡转,钱可怕既焦心又忧心,更担心不该发生的情况会意外的发生。但是,他毕竟还算是一个讲道理守信用的人,并没有在赵无害危难之际出手相助,以多欺少。 赵无害的心情已由急躁变得紧张,若论真实实力,他和冯天玉大约是旗鼓相当,不相上下,可是,坏就坏在他输不起的心理上。赵无害当然并不是常胜将军,他曾经也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但是,他现在却无法坦然的面对失败。在默默无闻的曾经,别说是打了败仗,就是累死饿死渴死冻死,也没有人会他,所以,他根本不会把“失败”这两个字放在心上;在名震天下的现在,别说是战败,就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都会引起众人的非议,所以,现在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失败”这两个字了。 赌桌上,越是想赢钱的人,往往越是赢不了。赵无害就是这样的情形,他越是不想失败,结果却失败得越快。他手中的剑忽然脱手飞出,钉在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这把剑不是名剑,不是宝剑,在别人眼中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把剑,但是对赵无害来说,这把剑却无疑已是他的生命,他的灵魂。自剑脱手时起,赵无害就像根木头似的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俨然成了一尊雕像,仿佛他的精气神都随着剑一起飞了出去;钱可怕也忽然怔住了,很久很久没有回过神来,他的眼睛睁得老大,脸上的表情显示他的内心是难以置信的,是痛苦的,是绝望的,他也呆呆的立在原地,忘记了出手,甚至连冯天玉从他身旁走过他仿佛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就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他实在不敢不愿不忍相信自己的搭档就这样的失败了…… 虽然累出了一身汗,但总算侥幸的活着离开了。能够毫发未伤的离开,让冯天玉都感到意外,能够从赵无害和钱可怕的手上走掉的人,毕竟不多。这次是侥幸了,那下次呢?如果下次遇到的不是赵无害、钱可怕,而是比他们厉害的铁石心和凤来仪呢? 你也许见过送信的人,却未必见过送信的猴子;或者说,你也许见过猴子,却未必见过会送信的猴子。冯天玉正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忽然就遇到了这样一只会送信的猴子。信封本是含在猴子嘴上的,但它窜到冯天玉跟前时,忽然直立起来,用两只前爪抓住信封,毕恭毕敬的递到冯天玉面前。冯天玉几乎吓了一大跳,幸好眼快,看出忽然窜到跟前的不过是只猴子。接过猴子爪子里的信封,拆开一看,只见信纸上写着:冯天玉,跟着这只聪明的猴子,它会带你到一个神奇的地方。上面就这么一句话,除了恰当的称呼和含糊的内容以外,居然连署名都没有,冯天玉甚至又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在恶作剧了。可一看那猴子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仿佛正在等待着他启程。冯天玉已经忍不住想要跟着猴子去看个究竟了,他把信件收起来,揣着怀里,那猴子果然就开始往前走了,刚走了没几步,它又回过头来,抬起一只前爪挥了挥,仿佛是示意冯天玉跟上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冯天玉也不愿想那么多,竟果然跟着那猴子去了。 一路穿街走巷,左拐右拐,忽然就出了城,仿佛又翻过了两座山,渡过了三条河,才来到一片地势平坦的树林前。放眼望去,前方数以千百计的大树密密麻麻的伫立着,枝干纠缠着枝干,叶子重叠着叶子,最为奇特的是这些大树差不多粗细,差不多高矮,而且一行行,一列列整齐的排列着,仿佛是哪位游戏红尘的神仙故意在这里修饰过的一样,而树林之外的更远处,却是一座座连绵不绝的高山。 冯天玉正看得出神,那猴子却已经窜到树林那边去了,好像这时它才发现冯天玉没有跟过来,调转身子,朝着发呆的冯天玉唧唧歪歪的叫唤着。初夏的天气本来已经有些闷热,但是一走到这树林里来,马上就凉快了。此刻正是午后时分,可这树林里面却好像已经到了傍晚一样,居然没有什么光亮,仿佛太阳光永远也照射不进来,越往里走就越暗,暗到只能看到前方有个模模糊糊的猴子的影子在窜动。在朦朦胧胧,隐隐约约之间,又感到好像有一层淡淡的白雾萦绕其中,冯天玉或许也分不清这是真,还是幻。但是,既然已经来了,自然就要弄个明白,冯天玉就是这样的人。 在看不清楚路的情况下行走,总会走得比较吃力和艰难,本来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但是冯天玉却感到自己好像已经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现在,冯天玉已经被厚厚的浓雾重重包围起来,他非但看不到猴子的影子,竟连树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冯天玉这时候才感到紧张:如果这是某个仇人故意设置的圈套,那自己的身家性命岂不就要葬送在这里了么?冯天玉握紧了刀,全神戒备起来。 走不多时,冲出浓雾,就像是误入了桃源一样,马上就豁然开朗:暖暖的阳光,绿绿的小草,弯弯的小道,涓涓的细流冯天玉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马上兴奋起来,这次他不等猴子呼唤,自己却已经抢先冲了过去。 走过一条弯弯的小道,来到一座小桥前。小桥下面,清澈而明亮的河水正在欢快的流淌,水面上还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烟雾,就像是寒冷冬天里的晨雾一样;小桥那头,是一个修筑的十分漂亮的花园,花园的四周种满了奇形怪状的树,一群猴子正在上蹿下跳;花园的中间有座凉亭。亭里有一张石桌,四张石凳,南面的那张石凳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很像猴子一样的人、凉亭以外,怪树之内,是一片花海,各种各样的花儿在这里争相绽放,明明已经到了夏天,可是这里的花儿还开得那么鲜艳,就好像这里还停留在春天里一样。 冯天玉走过小桥,步入花园,径直来到凉亭内。那个很像猴子一样的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冯天玉走过来,微微一笑,道:“你终于来了,请坐!”他之所以用“终于”这个词,会不会是因为他确实已经等了很久?可是,纵然他认得冯天玉,冯天玉却不认得他,他等冯天玉做什么呢? 冯天玉坐在北边的那张石凳上,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的将那个很像猴子一样的人仔细的打量了一遍,才疑惑的道:“我们好像素未谋面吧?难道阁下居然认识我?” 那个很像猴子一样的人道:“原本是不认识的,可是现在却认识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诸多疑问,不如我先介绍一下,等我介绍完了以后,你若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再问我。”于是,那个很像猴子一样的人就开始介绍道:“这里是一个无欲无求的清修之地,名叫绝世山,我到这里来已不知修炼了多少年,现在连我曾经所用的名字都忘记了,因为我终日与一群猴子为伍,所以你也可以称呼我为猴王。这个地方虽然不大,多少却处处充满了神奇,想进来或者出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之所以让神猴带你进来,是因为我受故人之托,助你一臂之力。” 又是一个“受人之托”,上次虚庐医士也是受人之托,他们到底受了谁之托?上次没能当面问个清楚,这次自然要向猴王问个明白了,于是,冯天玉道:“不知猴王是受谁之托呢?” 猴王道:“藏龙谷主逍遥老人。” 冯天玉原以为猴王会有所顾忌,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说了出来,而且说得简单明了。可是冯天玉却茫然了,他非但没有听说过藏龙谷这个地方,而且也没有听说过逍遥老人。猴王仿佛已看出了冯天玉的茫然,解释道:“我知道你没有见过逍遥老人,也没有去过藏龙谷,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我只能告诉你:逍遥老人就像先知老人一样,是江湖上的传说。我不但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就算勉强形容出来,你也未必明白;而藏龙谷就像这里一样,是一个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地方,所以,我也就无法告诉你它的具体位置所在。” 冯天玉点点头,又道:“不知逍遥老人所托何事?” 猴王道:“他让我传你一招刀法中的绝招,这一招叫做‘惊天变’。” 冯天玉道:“他为什么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于你?” 猴王道:“因为我是他的朋友。” 冯天玉道:“可是逍遥老人让你传授我这一招的用意是什么呢?” 猴王道:“前几天让你身负重伤的凶神,想必你还没有忘记吧?” 冯天玉道:“自然不曾忘记,可是这件事情和凶神又有什么关系呢?” 猴王道:“因为凶神就是藏龙谷的人。最近凶神到江湖上闯荡来了,不料一开始就遇到了你,而且把你打败。逍遥老人本来是不允许藏龙谷的人卷入江湖的,可是又苦于不曾明文禁止,所以也不便亲自出面为难他,于是便托我传你这招‘惊天变’,以便以后再遇到凶神时,好让他尝尝苦头。” 仅仅只是一招就能让武功深不可测的凶神尝到苦头,可想而知这一招‘惊变便’有多么强大的威力,果真是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更有强中手。冯天玉自然知道这一招对他有多么大的帮助,于是,便停留下来,开始专心一志的跟着猴王学习。冯天玉本来就是一个擅长使刀的人,所以,惊天变的套路一点就通,一学就会,可是,要把其中的奥妙融会贯通,化为己有,却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冯天玉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套威力无比的刀法安全掌握,于是乎,便不分白天黑夜的揣摩,想了又想,练了又练,不知不觉便已过去了半月之久。这一天,冯天玉在猴王面前演练了一遍惊天变之后,猴王便对冯天玉道:“你果然很有天赋,短短半月时间,已经将惊天变练到了七八分火候,再假以时日,定能大功告成,只是,我现在却要送你出去了。” 这半月以来都好端端的,况且惊天变还没有练十分纯熟,怎么猴王就要自己离开了呢?冯天玉奇道:“为什么?” 猴王道:“没有为什么,惊天变的所有招式和心法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只要你以后勤加练习,必然可将这一招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就不便留你了。” 这半月在绝世山的日子,虽然又苦又累,但是冯天玉却觉得十分充实,他和猴王之间自然而然的也有了一些感情,如今猴王提出分离,冯天玉眼含热泪,无数句感激猴王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今日一别,只怕此生就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冯天玉忽然又感到有些凄凉和悲哀。 就在冯天玉还沉浸在深深的伤感中时,猴王却一把抓起他,以流星闪电的速度奔出花园,跨过小桥,一溜烟梭过小道,忽然闪人树林中。冯天玉感到天旋地转,仿佛整个身体已经不属于他自己的了似的,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响起,映入眼帘的物体不断的变换着,一闪而过,最后却什么都没有看清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六章 他明明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移动,但他自己却连一丁点儿动的感觉都没有。当一切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冯天玉的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却发现自己此刻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仿佛正是半月以前神猴送信来的地方,而身旁早已没有了猴王的影子。天下这么大,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存在的。如果不是在白天,冯天玉一定以为自己在做梦;纵然明知道这不是梦,冯天玉仍然惊讶不已,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你相信吗? 人活在这个世上,最简单也最真实的目的就是填饱肚子,当然,能够用美味可口的东西来填饱肚子,那自然就更好了。和猴王在一起的日子里,冯天玉别说能够吃到美味可口的东西,就连能不能吃饱都是问题,渴了就喝溪水,饿了就吃野果,短短半月的时间,冯天玉看起来仿佛已经瘦了许多,他几曾这样亏待过自己? 这是一家并不出名的小饭店,生意也不兴隆,就连招牌都很普通。但这毕竟也是一家饭店,只要你花得起银子,就可以吃到你想吃的任何东西。冯天玉现在就在这家小饭馆二楼临窗的位置坐着,他决定要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于是点了一份红烧狮子头,一份糖醋排骨和一道三鲜汤,因为据店小二说这几样东西是店里的招牌菜,既然是招牌菜,那就有必要尝尝。 居高临下,街上的情形尽收眼底。冯天玉正望着窗外发呆,店小二已经将两菜一汤和一坛陈年花雕端了过来。从冯天玉一走进这家饭店的时候开始,店小二的目光就一直放在他身上没有离开过,尤其是将他那张脸端详的十分仔细,只可惜冯天玉自己却一点儿也没有发现。可是,哪有一个店小二这样看客人的呢?莫非这店小二认识冯天玉吗? 店小二已将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对冯天玉道:“客官,你点的菜已经上齐了,请慢用。” 冯天玉把望向窗外的头转过来,看到桌上的汤菜,食欲大增,马上就打开了酒坛子,却发现店小二居然还没有离开,奇道:“小二哥,你还有什么事吗?” 店小二面有难色,仿佛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恰到好处的回答冯天玉的提问,犹豫了一阵子,才道:“客官仿佛远道而来,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 冯天玉想也没想,直接就道:“有什么问题?你只管说来听听。” 店小二道:“客官的家乡是哪里的?” 这并不是一个店小二应该问的问题,冯天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如实的回答道:“若有若无城。”店小二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喜形于色,道:“太好了,原来我们居然是老乡,我叫秦子报,敢问大哥尊姓大名?” 冯天玉道:“我叫冯天玉,大家既然是老乡,何不坐下来,一起小酌几杯?”秦子报道:“能够在异地他乡认识向大哥,原本是应该喝几杯的,只可惜现在却不是时候,向大哥请慢用,我得干活去了。”说完这话,秦子报果然就欢欢乐乐的离开了。店小二本来是地位低下,身份卑微的小人物,可是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人生乐趣,就好像秦子报一样,忽然认识了一位老乡,马上就会高兴起来。其实,高兴这种心情本来就不是高贵者的专利,任何人都有理由让自己高兴起来,冯天玉觉得这秦子报实在是有趣可爱。 招牌菜之所以成为招牌菜,就是因为它独特的口味所在。桌上的这几样菜原本都很平常,但是却因为它与众不同的口味而让冯天玉大快朵颐,看他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你就知道他这一顿饭吃得有多么愉快了。只是,冯天玉只顾着自己吃饭,却没有发现他的老乡秦子报却已经手忙脚乱的跑到楼下去了。放着手中的活不干,他这是去哪里?做什么? 吃完饭,付过账,走下楼来,冯天玉正疑惑怎么不见秦子报时,却见秦子报正匆匆忙忙的从门外跑进来。秦子报看到冯天玉时,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生涩,仿佛还透着一丝心虚的样子;冯天玉看到秦子报时,显然有些疑惑,同时也感到有些吃惊。 秦子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挂在脸上,道:“向大哥,这么快就吃完了吗?” 冯天玉点点头,道:“见你神色如此匆忙,去做什么紧要的事情了吗?” 秦子报道:“西街的张员外昨日到小店来订了一桌酒菜,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饭菜也已经做好,可是人却没有来,掌柜的便打发我过去通报一下,所以便急急忙忙的跑过去,又急急忙忙的跑回来。向大哥现在就着急着要走了吗?” 冯天玉道:“是啊,我还有一些紧要的事情要尽快去做,不便耽搁,所以吃完饭就应该走了。” 秦子报忽然露出一种失望的样子来,就好像他十分不舍冯天玉的离开一样。他难过的道:“小弟原本打算今晚便邀请向大哥共饮几杯的,却不料向大哥现在便要走了,看来是我没有那份荣幸了。” 冯天玉道:“人生何处不相逢?等我办完了事情以后再来找你,到时候就是喝个三天三夜又有何不可?” 冯天玉以为他的这句话可以让秦子报立刻就开心起来,谁知此刻秦子报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黯淡,眼里仿佛还噙着泪光,他质疑道:“向大哥,你真的还会再来吗?” 冯天玉道:“当然是真的,我本来就喜欢喝酒,况且,你们店里的红烧狮子头的味道确实不错,不再来吃一回,岂不可惜了?” 秦子报眼眶中的泪水终究没有落下来,脸上已经有了笑意,他道:“一言为定,那我就等着向大哥来。”互道一声珍重,二人擦肩而过,秦子报准备上楼,冯天玉准备步出门外。意外之所以成为意外,就是因为人们预料不到,防范不了。任谁也不会想到:已经准备上楼的秦子报却忽然转过身来,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直挺挺的朝着冯天玉刺了过去,仿佛想将他的后背扎出几个窟窿来。 如果秦子报就这么容易得手的话,冯天玉只怕也活不到现在了,仿佛他早已感受到了后背传来的危险,就在秦子报的匕首离他还有半尺之遥的时候,冯天玉的身体忽然从左边稍稍倾斜,以左脚为圆心,右脚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立刻就转过身来,右手格开秦子报握匕首的手,左手一掌朝着秦子报胸口击去。 秦子报一心只希望手中的匕首能够插进冯天玉的后背,却疏于防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胸口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被震退数步,左手捂住胸口,强忍着疼痛,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冯天玉,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表情恰恰才是最复杂的表情。当秦子报被震开以后,冯天玉才看清背后偷袭他的人居然就是与他称兄道弟的老乡秦子报,他仔细的静静的看着秦子报,脑袋中却在迅速的思考着,他实在不明白秦子报为什么会忽然间反目成仇,他忍不住问道:“秦兄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秦子报怒道:“为什么?冯天玉,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七年前的一个晚上,鬼刀田二爷家里发生的事情,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 七年前的冯天玉才刚出道不久,但他就有能力杀了若有若无城里大名鼎鼎的鬼刀田二爷,田二爷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就能杀得了的人,无论是谁杀了他,都不会轻易的忘掉。冯天玉和田二爷之间本来毫无恩怨,素无瓜葛,只是冯天玉觉得田二爷应该死,所以就把他杀了,而且,当年他杀的不止田二爷一个,还有他年迈的父母,温柔的妻子和幼小的女儿。可是他却不明白:秦子报和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冯天玉道:“我是一个记性不是很好的人,很多陈年旧事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这件事情经你已提起,我好像又想起来了。可是,你和田二爷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子报道:“因为我就是田二爷的儿子。”他说的很慢,但是每一个字都沉重有力,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一样的朝着冯天玉砍了过来:秦子报居然是田二爷的儿子!冯天玉并不知道田二爷居然还有个儿子,若是早就知道了的话,只怕就没有现在站在冯天玉面前的秦子报了。只是,他却想不通秦子报是怎么认出他来的。 事实上,冯天玉并不知道早在七年前的那个晚上,秦子报就已经见过他了。那时,秦子报有事晚归,来到院外,刚好看见冯天玉带着滴血的刀离开,他看到的只是冯天玉的侧脸,可是,这七年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着这半张脸,甚至连做梦都想手刃了这半张脸的主人。由此可见,他心里的创伤有多么重!仇恨有多么深!那种刻骨铭心的创伤和仇恨是一辈子也无法抹灭的。 冯天玉道:“难不成如今你是准备为你爹报仇了?” 秦子报道:“父仇子报,难道我不应该找你报仇吗?” 冯天玉道:“你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 秦子报道:“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冯天玉道:“只可惜,现在却还不是你报仇的时候。” 秦子报道:“难道报仇还得挑时候吗?” 冯天玉道:“你现在有把握能够杀得了我吗?”秦子报当然没有把握,若是有把握的话,也不至于等到现在了。事实上,秦子报报仇的决心虽然坚定,但是他却从来也没有真正的学过武功,若是动起手来,冯天玉一招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秦子报道:“能不能杀了你,总要试过了才知道,老天既然安排了我们相遇,那就到了一切都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冯天玉摇头叹息道:“鬼刀田二不值得你这样去做。” 秦子报怒道:“住嘴!你没有资格去评价我父亲,纳命来吧”匕首又一次的刺了过来,这次的结果几乎和上次一样,连冯天玉的衣角都沾不上,秦子报毕竟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出手缓慢,动作呆板,无论他怎样使劲的刺,冯天玉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一顿饭的时间过去了,秦子报非但没能刺到冯天玉,反而把自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有劲也使不出来了。 秦子报终于停了下来,嘴里喘着粗气,眼睛怒视着冯天玉,道:“冯天玉,我知道我今生杀不了你,但是还有来世,我纵然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说着,他手里的匕首就已刺进了自己的胸口,鲜血立刻就染红了衣服,他的脸也因痛苦而极度扭曲。难道这就是他刚才所说的“了断”吗? 冯天玉惊呆了,他并不是没有见过自杀的人,只是他想不到眼前这个大仇未报的秦子报居然会自杀,而且,他把匕首插进自己胸口的时候,速度一点儿也不慢,冯天玉纵然想阻止,却也为时已晚,只能感叹道:“你这又是何必呢?” 秦子报什么也没说,只是凄凉的一笑,然后使出最后的一丝力气拨出匕首,倒在了地上,已经停止了呼吸。他就这样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但是他的眼睛却瞪得很大,他在瞪什么呢?在瞪冯天玉吗?在瞪老天吗?在瞪命运吗? 人的心里绝不可以拥有仇恨,仇恨这东西实在他可怕了。秦子报就因为仇恨而断送了自己的生命,他没能杀掉冯天玉,他死不瞑目;但是,纵然他能够杀了冯天玉,他就能因为自己大仇得报而欢天喜地了吗?不!不会的,就算他真的杀了冯天玉,报了仇,他也不会真正高兴起来的。如果七年前的那个晚上,冯天玉一刀把秦子报杀了,那冯天玉一定不会愧疚,也不会难过,因为鬼刀田二一生为恶,死不足惜,就算冯天玉不杀他,别人也会杀了他的。可是,现在秦子报以自杀的方式死在他面前,他的心里却不平静了,他反复的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为什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七章 所谓屠户,无非就是杀猪宰羊、屠狗解牛一类的人物。我要说的这个人,他的的确确也算是个屠户,但他屠的既非猪狗,也非牛羊,而是人!这个屠户的名字就叫欧阳刀。就在冯天玉所走的这条街上,你只要说出“欧阳屠户”这四个字,但凡听到的人无不立马跑得老远,仅仅只是四个字,仿佛就已是瘟神的代名词。 就像天下的大多数屠户一样,欧阳刀也在街上开了一家铺子,铺子里,案板上,有尖刀、砍刀、连环勾,但是却没有肉,猪肉、牛肉、羊肉、狗肉,什么肉都没有,一块也没有。铺子前,木桩上,拴着两条看起来很凶恶的狗,据说,欧阳刀把他所杀的人的肉都拿去喂了这两条狗。现在,这两条狗正无精打采的趴着,好像他们已经饿了很长一段时间。难道欧阳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杀人了吗?难道欧阳刀除了喂它们人肉以外,就不会喂它们一些别的什么了吗? 欧阳刀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就是翻看他那本带着油渍和血迹,又有些破旧的花名册,那上面记载着他曾经杀过的人和将来会杀的人的名字,这些名字他几乎已经可以倒背如流了,但他仍然坚持每天都翻看,好像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将某个人的名字遗漏了一样。有时候,他也会盯着某个名字静静的出神,痴痴的发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从来也不出门招揽生意,因为他知道:只要时间一到,他要杀的人自己就会送上门来的。 冯天玉已经走上了这条街道,并且离欧阳刀的铺子已经不远了,此时的欧阳刀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翻开的花名册,仿佛又看得出了神,花名册的这一页上有三个醒目的大字:冯天玉! 太阳无情的煎烤着大地,令大地如火,热浪一阵又一阵的袭来,对赶路的人来说,尤其是种煎熬。冯天玉正在承受着这种煎熬。其实,他完全可以等到天气稍微凉快了一些再走的,毕竟此地离强盗林已经不远了。但是,他觉得人生必须要接受各种各样的煎熬,外在的环境是其一,内在的寂寞是其二。总不能说天热就不干活,孤单就不上路。如果你也明白了这一点,那么,你就会少些抱怨的借口,多些行动的理由。 冯天玉来到欧阳刀的铺子前,那两条趴着的恶狗就好像嗅到了熟悉的骨头的味道一样,忽然立起来,朝着冯天玉狂吠,如果不是因为它们的脖子上还栓着绳子的话,只怕已把冯天玉咬着了。犹在出神的欧阳刀忽然从狗叫声中清醒过来,他没有丝毫的迟疑,抓起案上的尖刀,健步如飞,马上就来到了冯天玉跟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冯天玉感到很吃惊,但他并不是惊讶于眼前这个屠户打扮一样的中年人速度之快,而是惊讶于这两条恶狗居然会对着他莫名其妙的狂吠。冯天玉猜想这屠户一定就是狗的主人,自家的狗朝着路人乱叫唤,这主人一定是过来赔礼道歉的。冯天玉甚至已经做好了只要屠户一道歉,他马上就会原谅他的准备,谁知他等来的却不是屠户的道歉,而是一句无论是谁听了以后都会火冒三丈的话。欧阳刀首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冯天玉,然后就莫名其妙的道:“朋友,你的死期到了。” 怎么会遇到这么稀奇古怪的人呢?冯天玉气得简直连肺都要炸掉了。他的右手已经触摸到了腰间的刀柄,只要这屠户再敢出言不逊,他或许就会一气之下将屠户一刀劈做两半。但是,冯天玉马上又转念一想:也许,这屠户根本就是一个疯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又何必同一个疯子计较呢? 对和错的选择,往往只在一念之间。也许,出手真的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所以,冯天玉选择了离开,他咽下了这口常人难以咽下的气,绕过欧阳刀,准备朝大街的那头走去。 很显然,冯天玉的选择令欧阳刀大失所望,欧阳刀本来已经做好了打斗的准备,他甚至已经算出了冯天玉一定会因为愤怒而拔刀,谁料他会选择离开呢?欧阳刀转过身来,注视着冯天玉,厉声道:“冯天玉,你站住!与其做个缩头乌龟,不如做个敢于面对的男人。” 这个“无理取闹的疯子”居然认识冯天玉,冯天玉感到有些震惊,难道这又是一个仇人么?他愣了愣,停住脚步,想了想,接着又朝着前边走去。身旁仿佛刮起了一阵大风,欧阳刀又出现在冯天玉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欧阳刀道:“若是让你这么容易就走掉,那我就不配是欧阳刀了。” 欧阳刀?又是一个从来也没有听说过的名字,但是,在看过了他两次显露出来的身法之后,就知道他绝非泛泛之辈,尤其是在遇到了呼延百炼和凶神这样默默无闻的高手之后,冯天玉现在更加的不敢掉以轻心了,他却用无辜的眼神望着欧阳刀,表现出一幅茫然无知的样子,道:“这位老兄,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欧阳刀冷哼一声,道:“你若是真的不明白,那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是奉命来杀你的人。” 冯天玉道:“奉谁之命?为何杀我?” 欧阳刀诡异一笑,道:“这些问题你就没有必要知道得那么详细了,我既然是来取你性命的人,那你就只需乖乖的将项上人头拱手奉上便是,何必那么啰嗦呢?” 没有人真的会有这么听话,如果冯天玉这么听话就把自己的人头奉上的话,也轮不到欧阳刀在这里磨嘴皮子了。冯天玉道:“我也不喜欢啰嗦,但是,无论做什么事情总要有原因,你现在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岂不是和这两条疯狗一样的不可理喻吗?” “你”欧阳刀气得说不出话来,每当他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就会动手,他手里的尖刀已经朝着冯天玉刺了过来。刀剑本无情,只要碰到身上,轻则一道口子,重则一个窟窿,冯天玉当然不希望自己真的像头猪一样的被眼前这个屠户宰掉,所以他以最迅速的手法拔出腰间的刀,以最纯熟的招式迎了上去。两个都是擅长用刀的人,运刀如风,来去无影;两刀相撞,势如奔雷。刀光如电,令旁观者眼花缭乱,未见血迹却已有血腥味传来。 狂傲的人总有他狂傲的理由,欧阳刀满脸横肉,长相虽不敢恭维,但是手上的功夫却真的不容小觑。冯天玉几乎已经忍不住就要使用刚学会的刀中绝招“惊天变”了,这时,欧阳刀却忽然弃掉手中的尖刀,从背后摸出一对连环勾来。这对连环勾和挂肉用的连环勾形式一样,却更小,两头的勾都磨得很锋利,光看一眼,就知道用它穿过骨头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不管是猪的骨头,还是人的骨头。欧阳刀既然把这么奇形怪状的一样东西当成武器,很显然它的材质也是精挑细选过的,所以,现在他手中的这对连环勾就不仅仅是连环勾,而且还是一件要人命的武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丧生在他的这对连环勾之下了。 在冯天玉看来,以连环勾做武器,若是握住两头,难免伤到自己;若是握住中间,使用起来肯定也不方便。可是,这一对连环勾到了欧阳刀的手中,也不知道他握的哪里,更不知道他使用的什么手法,反正连环勾不但被他使得出神入化,而且威力无比。现在,他手中的连环勾已经不再是连环勾,仿佛是一双飞舞着的鬼爪,想将冯天玉身上的肉一块块撕扯下来。 冯天玉举刀迎击,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即便如此,也没有攻下欧阳刀的连环勾,反倒有一种越来越吃了的感觉,欧阳刀手中的连环勾仿佛成了一块盾牌,有效的护住了他全身的要害,冯天玉的刀别说刺不进来,竟连招架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冯天玉又想到了他的绝招,他甚至准备好马上就要使用绝招了,但就在这时,欧阳刀的动作却忽然完全停了下来,整张脸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大,他艰难的蠕动了一下嘴唇,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接着就倒了下去,他倒在地上以后就一动不动,冯天玉才发现他居然已经死了。 冯天玉可以发誓:欧阳刀绝不是他杀的。但是,欧阳刀却已经真真实实的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呢?突发急症吗?还是有人在背后放暗箭呢? 冯天玉也不知道欧阳刀怎么会忽然就死去了,正在他大惑不解之际,跟前忽然蹦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扮着鬼脸,嘴里“嘻嘻哈哈呼呼呵呵”的哼着,看不清楚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但是可以确定她很年轻,而且她穿得很喜庆,从身上的衣服到脚上的鞋子,全部都是红色的,红得那么耀眼,红得令人发晕。 冯天玉以为又来了一个无事生非的人,但是这人却不是无事生非的人,绝对不是!她跳出来,只不过扮了一个鬼脸,马上就转身离开,离开的时候嘴里也只不过说了一句:“冯天玉,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冯天玉马上就追了过去,他以为他的速度已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快了,却没有想到这穿红衣的女子脚下仿佛生出了一双翅膀似的,居然比他还快。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飞过房屋,路过树林,越过小河,转过山头,冯天玉居然就跟丢了。冯天玉想了又想,普天之下能够把它甩掉的人不会超过五个,而这五个人都不会像红衣女子那么年轻。但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这个穿红衣的女子确实已经把冯天玉甩掉了。冯天玉不但感到特别纳闷,而且还以为自己可能撞了邪。 冯天玉全神戒备,处处小心,步步为营的走在这条并不宽阔的乡间小路上,这里的环境他一点儿也不熟悉,实在担心那个红衣女子会冷不提防的从某个隐蔽的角落里钻出来,给他沉重的一击。 事实上,冯天玉的担心纯属多余,因为直到他走到这条小路的尽头,来到一片村庄前,那个红衣女子始终都不曾出现过,就好像她已经凭空消失了一样。 冯天玉走进这个村庄,这个村庄就像天底下的大多数村庄一样,朴素而宁静。“乡下人总比城里人更实在,”冯天玉心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不如找户人家打探一下。”主意既定,冯天玉迈开脚步,来到一户农家,举手叩门,里面立刻就应道:“来了!”这是一个苍老的声音,片刻之后,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老太太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冯天玉,道:“小伙子,你是赶路的吧?来来来,快进屋歇歇脚,喝杯水再走吧。” 冯天玉道:“老人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想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问完了我还要急着赶路呢。” 老太太道:“外边的天气这么热,要问什么你就进屋来问吧,歇歇脚,喝杯水,也不至于浪费太多的时间。” 这老太太如此热心,冯天玉实在盛情难却,却之不恭,便跟着老太太走进院子,来到屋里,老太太边走边道:“孙女儿,你赶紧倒一杯水出来,家里来了一位赶路的客人。” 屋里应了一声,那声音摄人心魄,悦耳动听,光听这声音就可以想象到老太太的孙女一定长得很美。落座之后,里屋果然马上就走出一个手执水杯的年轻姑娘来,但是这姑娘却并不算美,虽然不美,却也绝没有人会说她丑。冯天玉痴痴的看着她,竟连眼珠子都快要掉了下来,那模样就好像他这辈子从来也没有见过女人一样。冯天玉一见到她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把她同那个扮鬼脸的红衣女子联系了起来,虽然这姑娘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红色,但冯天玉觉得她们两个的身段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冯天玉充满了矛盾和猜疑,同时他又告诫自己:不可能的,这里只是一个平凡的村庄,这家主人也是平凡的百姓,自己怎么能将这位姑娘同那个调皮捣蛋的红衣女子联系在一起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八章 一双白皙而细腻的芊芊玉手已将水杯递至跟前,姑娘道:“大哥,请喝水。”她的声音轻细而温柔,说话的同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笑容里面仿佛还带淡淡的羞涩。 冯天玉好像突然间成了一块木头,竟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既没有说出表达谢意的客套话,也没有伸手去接水杯,眼睛依然盯在姑娘身上,那么出神,那么入迷,就像是姑娘的身上长出了一朵鲜花来一样。 可是,姑娘的身上并没有真的长出鲜花来,哪有这样看人家姑娘的呢?老太太实在气坏了,心想:我好意领你进屋喝水歇脚,却不曾想到你居然是个登徒浪子。故意干咳两声,冯天玉这才惊醒过来,慌乱的伸手去接水杯,口中连连道谢。 老太太吩咐道:“孙女儿,你进屋去吧。” 姑娘应了一声,转过身,正准备走进屋里,冯天玉却道:“等一下,老人家,我有话要问。” 老太太道:“有什么话你只管问我就是了,让我孙女儿等一下做什么呢?” 冯天玉道:“晚辈在来这里的路上,遇到一个和令孙女十分相似的人,所以,冒昧的问一下,这位姑娘是不是刚从街上回来?” 姑娘还未答话,老太太却已经替她说道:“我孙女儿今日连院门都不曾出过,怎么可能刚从街上回来呢?不知道你遇到那人和我孙女儿哪里相像?” 冯天玉道:“其实我并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只是觉得她和令孙女的身段一样,所以才有此一问。” 老太太怒道:“好不要脸的人,难道你看人家姑娘就是光盯着身材看的吗?身段一样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何况你连那人的容貌都不曾看到,实在不该这样问的。”老太太在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冯天玉忽然感到一阵尴尬,怪自己实在不该这么鲁莽的,赶紧向老太太赔罪,老太太仿佛也不愿与他做过多的计较,又吩咐她孙女一声,姑娘便进屋去了。也许是为了掩饰方才表现出来的尴尬,也许也是因为赶了这么长的一段路之后,确实口渴了,冯天玉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然后对老太太道:“老人家,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太太道:“这里不过是一个偏远的小山村而已,这个村子的名字就叫做杜家村。” 冯天玉道:“不知从这里到寒来暑往城该怎么走?” 老太太道:“一直往南边走,差不多需要两三天的脚程。”冯天玉点点头,一边向老太太表达着谢意,一边起身道:“老人家,晚辈急于赶路,就先告辞了。” 老太太道:“外边的天气这么霸道,不如在休息一下吧。”冯天玉道:“老人家的好意我再次谢过,我确实有急事在身,不便久留,就不打扰了,告辞。”说着,冯天玉转身离去,但是,刚走了没几步,就停下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忽然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冯天玉究竟想起了什么呢?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忽然就晕倒了下去,他为什么会晕倒呢?冯天玉刚刚晕倒在地上,姑娘就从屋里走了出来,老太太吩咐道:“把他绑起来。” 姑娘的手中本来就拿着一根结实的绳子,仿佛她早就已准备妥当,或者说,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她迅速而利索的把冯天玉绑了起来,绑得像个粽子似的,她绑得一点儿也不费力,但是冯天玉若想从这绳子里脱身出来,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绑好了冯天玉,姑娘道:“想不到这小子还真有些能耐,我放了三倍的‘神仙倒’在水里面,他居然还能撑到现在。” 老太太不以为然的道:“他若是真有能耐,也不至于把你跟丢了,更不至于现在不省人事了。”原来,这姑娘果真就是冯天玉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扮鬼脸的人,但是,她为什么要将冯天玉引到这里来?为什么又要下药把她迷倒呢?姑娘道:“奶奶,下一步怎么做?” 老太太道:“把他浇醒,我有话要问他。” 一碗冷水泼在脸上,冯天玉马上就被惊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情形时,却恨不得一直昏迷下去,最好永远也不要清醒过来。但是,他现在既然已经醒了过来,就不得不去面对将要发生的一切。他努力而又艰难的挣扎了一下,别说把身上的绳子挣脱,就连自己想要移动一下也不能够,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力量完全汇聚不到一处来。真是千年道行一朝丧,冯天玉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被人绑起来的一天。 老太太却已经开口问话了:“你是不是冯天玉?”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即便是被人绑住了扔在地上,也要拿出人的样子来,冯天玉傲然道:“不错!我就是冯天玉!” 老太太露出欣赏的眼神,道:“好!那我再问你:你和若有若无城里呼风山庄的计无双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扯出计无双来?难道这老太太和计无双还有什么关系吗?冯天玉道:“什么关系也没有。” 老太太道:“信口雌黄!若是没有关系,你怎会替他做事呢?” 冯天玉显出一种很无奈,很无辜的样子,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只想告诉你:这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老太太道:“难道你也不分是什么人?不管是什么事吗?” 冯天玉道:“别人是什么样的人,我管不着,至于要做的事,该不该做,我自有分寸,难道我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得罪了你们来了吗?” 冯天玉撞了个满怀,那时候的冯天玉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是十分记得她的容貌,只记得追她的那个无心剑客亲切的称呼她为凌儿。刚才见到她的时候,虽然觉得有些面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等到好不容易想起来的时候,就昏迷了过去。 冯天玉唏嘘不已,叹道:“可惜啊!可惜了无心剑客完颜无心对你痴情一片,你却是这种蛇蝎心肠的人。” 杜凌儿道:“冯天玉,你又何必把自己装得那么清高,说得那么伟大?以为自己有点名气就是一个人物了,却不知道天下想要杀你的人不计其数,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没有人会说我半句不是。” 冯天玉道:“那你还等什么呢?”要杀人的人不急,被杀的人却着急了,难道冯天玉是急着去投胎吗?杜凌儿可不管那么多,她手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把小刀,刀虽然很小巧,但是只要是一把刀,就能要了人的命,更何况冯天玉现在连一点儿抵抗和反击的能力都没有。杜凌儿正在把玩着这把小刀,好像她也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就让冯天玉死去,但是,如果她想要冯天玉死的话,那么,她手上的小刀马上就会沾上冯天玉的血,由白色变成红色,因为这确实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老太太已经换了招式,她轻言软语的道:“冯天玉,我也怜惜你是个人才,如果你愿意停止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我便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并保证让你活得很好。” 冯天玉没有回答,他好像正在盘算着应该做出一个什么样的选择,又好像是他根本就不愿搭理这个内心歹毒却又伪装得十分善良的老太太。 老太太又和颜悦色的道:“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吧。” 谁知冯天玉居然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他忽然道:“这还用考虑吗?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我有我的人生理念和做事原则,该做什么或者该怎么做,都是由我自己来决定的。如果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那我不成傀儡了吗?不成奴仆了吗?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连命都快没有了,还谈什么人生意义?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固执的话,那我也绝不会手软了。只是,你就这样死了,未免也死得太可惜了。”老太太表现得很惋惜很无奈的样子,仿佛她是真的不忍心杀了冯天玉,但是,又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一样。 冯天玉道:“你老人家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就这一盏茶的功夫,你已经对我变换了好几种态度,像你这样反复无常的人,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冯天玉闭上了眼睛,好像他是真的累了,是真的不想再同这老太太说话了。 老太太真的生气了,怒道:“你这不受人尊敬的家伙,给你脸你却不要脸,难道我稀罕和你啰嗦吗?”旋即吩咐杜凌儿道:“孙女儿,成全他!”杜凌儿先前本在把玩手里的小刀,但是在听到老太太的吩咐后,马上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右手紧握小刀,已经做好了朝冯天玉的胸口上刺下去的准备。下一刻,冯天玉的胸口上肯定就要多出至少一个血窟窿来。但是,在这一刻还没有到来之前,原本关着的院门却忽然又被打开了,接着便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音苍老而雄厚,很显然是出自老年人之口。果然,门口马上就出现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来,杜凌儿赶紧恭敬而亲切的叫了一声爷爷。老太太却一见到他就显示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来,嗔道:“死老头子,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老头子原本喜气洋洋的一张脸马上就阴沉下来,他不是受气包,但是刚进门来,就受这样的气,让他心里怎么不生气?老头道:“疯婆子,今天我好不容易高兴一下,你是不是非要惹我生气?”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整天板着一张苦瓜脸,想不到你也有高兴的时候? 老太太道:“年纪轻轻的,居然这么嘴硬,你也不看看自己在和谁说话,你信不信我现在就一刀宰了你?” 冯天玉道:“信!我怎么不信?现在我落在你们手里,由不得我不信。但是,别以为用我的性命就可以威胁到我,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若是说出一个怕字来,我就不是冯天玉。” 老太太道:“好小子,果然不愧是鼎鼎大名的冒险王子冯天玉,但是,你以为我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吗?不,我收拾你的法子多着呢,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冯天玉哈哈大笑道:“好个生不如死!你们连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得出来,我也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你们做不出来的。” 姑娘插嘴道:“知道就好,知道了就不要那么嘴硬。” 老太太道:“听你说话的口气,仿佛很不服气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年老不中用了,只能靠下药的法子才能制服你,是不是?实话告诉你,就是你两个冯天玉加起来也不是我老太太的对手。”一个冯天玉已是天下少有的高手了,两个冯天玉加起来,那几乎就是无敌于天下了,这老太太到底是谁?何以敢出此狂言? 冯天玉道:“既然你如此厉害,为什么不和我公平的打一架,却要在水里下药呢?” 老太太呵呵笑道:“年轻人,你也太天真了,你觉得什么是公平呢?有的人受苦受累,却一生潦倒;有的人无所事事,却衣食无忧,你觉得这公平吗?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公平的,我就是打得过你,有何必亲自动手呢?相比之下,用药既省时,又省力,更省心,我何乐而不为?” 冯天玉长叹一声,道:“我不怪你们伪装得太善良,只怪自己不该这么轻易的相信你们。”江湖险恶,工于心计的人太多,你若不用心计,就只有吃亏,冯天玉就是那种常常吃亏的人。 冯天玉忽然扭过头,瞪着那姑娘道:“还有你,你是不是叫凌儿?” 姑娘道:“不错,我叫杜凌儿,其实,你早该想起我的,现在才想起来,实在是太晚了。”这个名叫杜凌儿的姑娘曾在糊涂城的那个包子铺外的大街上和冯天玉撞了个满怀,那时候的冯天玉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是十分记得她的容貌,只记得追她的那个无心剑客亲切的称呼她为凌儿。刚才见到她的时候,虽然觉得有些面熟,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等到好不容易想起来的时候,就昏迷了过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五十九章 冯天玉唏嘘不已,叹道:“可惜啊!可惜了无心剑客完颜无心对你痴情一片,你却是这种蛇蝎心肠的人。” 杜凌儿道:“冯天玉,你又何必把自己装得那么清高,说得那么伟大?以为自己有点名气就是一个人物了,却不知道天下想要杀你的人不计其数,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也没有人会说我半句不是。”冯天玉道:“那你还等什么呢?” 要杀人的人不急,被杀的人却着急了,难道冯天玉是急着去投胎吗?杜凌儿可不管那么多,她手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把小刀,刀虽然很小巧,但是只要是一把刀,就能要了人的命,更何况冯天玉现在连一点儿抵抗和反击的能力都没有。杜凌儿正在把玩着这把小刀,好像她也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就让冯天玉死去,但是,如果她想要冯天玉死的话,那么,她手上的小刀马上就会沾上冯天玉的血,由白色变成红色,因为这确实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老太太已经换了招式,她轻言软语的道:“冯天玉,我也怜惜你是个人才,如果你愿意停止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我便可以给你一条生路,并保证让你活得很好。” 冯天玉没有回答,他好像正在盘算着应该做出一个什么样的选择,又好像是他根本就不愿搭理这个内心歹毒却又伪装得十分善良的老太太。 老太太又和颜悦色的道:“怎么样?你考虑一下吧。” 谁知冯天玉居然是个软硬不吃的人,他忽然道:“这还用考虑吗?我肯定是不会答应的!我有我的人生理念和做事原则,该做什么或者该怎么做,都是由我自己来决定的。如果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那我不成傀儡了吗?不成奴仆了吗?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老太太冷哼一声,道:“连命都快没有了,还谈什么人生意义?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固执的话,那我也绝不会手软了。只是,你就这样死了,未免也死得太可惜了。”老太太表现得很惋惜很无奈的样子,仿佛她是真的不忍心杀了冯天玉,但是,又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一样。冯天玉道:“你老人家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就这一盏茶的功夫,你已经对我变换了好几种态度,像你这样反复无常的人,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冯天玉闭上了眼睛,好像他是真的累了,是真的不想再同这老太太说话了。 老太太真的生气了,怒道:“你这不受人尊敬的家伙,给你脸你却不要脸,难道我稀罕和你啰嗦吗?”旋即吩咐杜凌儿道:“孙女儿,成全他!” 杜凌儿先前本在把玩手里的小刀,但是在听到老太太的吩咐后,马上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右手紧握小刀,已经做好了朝冯天玉的胸口上刺下去的准备。下一刻,冯天玉的胸口上肯定就要多出至少一个血窟窿来。但是,在这一刻还没有到来之前,原本关着的院门却忽然又被打开了,接着便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音苍老而雄厚,很显然是出自老年人之口。果然,门口马上就出现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来,杜凌儿赶紧恭敬而亲切的叫了一声爷爷。老太太却一见到他就显示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来,嗔道:“死老头子,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老头子原本喜气洋洋的一张脸马上就阴沉下来,他不是受气包,但是刚进门来,就受这样的气,让他心里怎么不生气?老头道:“疯婆子,今天我好不容易高兴一下,你是不是非要惹我生气?”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整天板着一张苦瓜脸,想不到你也有高兴的时候? ” 不是老头子没有高兴的时候,而是这老太太好像存心就没想过让他高兴起来,他们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是斗嘴,这一点日子有什么意义呢?老头子觉得这样的生活实在是让人太压抑了,所以,他根本就不想回到这个家里来,整天都在外边溜达,要么聊天,要么喝茶,要么下棋。今天他好不容易战胜了西村的棋王郑老大爷,趁着高兴的劲儿准备回家来吃个中午饭,谁知一进门,仍然是无一例外的被老太太奚落,浑身的高兴劲儿顿时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肚子的怒火,他实在是生气极了,丢下一句“和你这样的人说话简直就是浪费口水”之后,就转身准备离开,这时,杜凌儿又可怜巴巴的叫了声爷爷。老头子停住脚步,扭过头,望着杜凌儿,又看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冯天玉,仿佛直到现在他才注意到了冯天玉的存在。可是,他并没有露出一丁点儿的惊讶,好像这本来就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只是淡淡的问道:“这小子是谁?” 杜凌儿道:“冯天玉。” “冯天玉?”老头子在记忆中仔细的了一遍,问道:“你们把他绑起来做什么?” 杜凌儿道:“冯天玉替计无双做事,奶奶正要我教训他。” 不置可否,老头子仿佛根本就懒得去管他们祖孙二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却忽然对冯天玉道:“小子,你是不是就是若有若无城里杀了鬼刀田二的那个冯天玉?” 又是田二!秦子报已经为田二丢了一条性命,却不知道这老头子和田二又有什么关系呢?冯天玉敢作敢当,更何况现在已被人绑了起来,横竖只是一死,他无所畏惧的道:“不错,杀了鬼刀田二的人就是我。” 老头子望着杜凌儿道:“把这小子交给我,我要把他带走。” 杜凌儿面有难色,不知如何是好,嘴里只是说着:“可是”可是了半天也没有可是出个所以然来,老太太却拍案而起,大怒道:“好你个死老头子,你说带走就带走?难道当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吗?还是说在你眼里我根本就是空气?” 老头子不屑的道:“我说了要带走,那自然就是要带走了。”言犹未了,身似一阵狂风,却比狂风还快,快得连冯天玉都没有看清楚这老头子的身法,就已经被他提了起来,杜凌儿正想伸手阻拦,可是手刚刚伸出来,就被点了穴道,僵硬在半空。老头子提着冯天玉冲到门口,老太太的利掌已从背后袭来,来得那么快,来得那么猛,这一掌无论是打在冯天玉身上,还是老头子的身上,都绝对是非同小可的一掌。老头子自然早已知道了这一掌的厉害,并且好像早已算出来老太太会在这个时候使出这一掌来,已经有了准备,所以,老太太的这 一掌就没有收到她想要的结果,却让无辜的门框因此破碎。 第一掌落空,老太太自然更加的生气,紧接着第二掌马上就使出来。在第一掌刚刚过去,第二掌还未来到的间隙中,老头子右手轻轻一掼,冯天玉就像是一个皮球似的被他扔到了院子里。老头子双掌齐出,以快打快,竟和老太太打斗起来。 任谁都会觉得惊讶,年纪这么大的两个人动作居然还能这么快,动作快就算了,武功居然还高得离谱;武功高也都还能令人接受,但是他们打斗起来居然还那么拼命,就让人看得胆战心惊了。 冯天玉现在总算相信老太太起先说的“两个冯天玉都不是她的对手”那句话,果然是一点儿都没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很多年前,冯天玉就感觉不到对手了,可是,很多年以后,他的对手依然有很多很多。他以前之所以感觉不到对手的存在,是因为他并没有碰到真正的对手,等碰到他们的时候,就该冯天玉吃亏了,比如说一个月以前的凶神和现在正在打斗中的两个老年人,都足以成为冯天玉心里的恶梦。 高手之间的决斗,呼吸之间决定生死,顷刻之际分出胜负。有时候可能是两败俱伤,有时候可能会同归于尽,但是目前的情况还是比较理想:老太太输了,正瞪着眼,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头子仿佛一点儿事情也没有,呼吸均匀,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老头子对老太太道:“你好好反省一下吧。”说完,他提起冯天玉,走出了院子,老太太大叫道:“死老头子,有脾气你就不要回来!” 就算老头子现在还站在老太太面前,也不会搭理她这番话的,更何况他已经走远。只是,让人费解的是:老头子为什么要带走冯天玉?他要带他去哪里?又会对他做什么呢? 大树下,冯天玉和老头子并肩而行,他们走得很缓慢,冯天玉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老头子则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两个人似乎都很虚弱,所以他们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正在鬼鬼祟祟的跟踪着他们。 老头子忽然道:“天笑,说说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冯天玉便把自己替计无双做事的事情说出来,又说自己在城里碰到欧阳刀发生争斗时,欧阳刀忽然倒地身亡,然后遇到杜凌儿,就被她引到这里来了,接着就莫名其妙的被迷倒在地,看老太太的样子似乎很不友善,但自己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委。老头子道:“我那老婆子最近总爱管一些江湖上的闲事,我也不曾过问过,不过你说你替计无双做事,这计无双是谁?你替他做的又是什么事?” 冯天玉道:“计无双就是若有若无城里的第一富人,也是呼风山庄的主人,因他家祖传的一对宝剑遗留在无情山,我此次正是为他寻剑而来。” 老头子道:“计无双?哎,我毕竟还是老了,加之我久已不问江湖之事,所以,你们年轻人的名字都显得很生疏。不过你冯天玉的名字我倒还记得很清楚,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 冯天玉道:“莫不是因为鬼刀田二?” 老头子道:“不错,正是因为鬼刀田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三剑五刀’?” 冯天玉道:“三剑五刀的故事我从小就有所耳闻,听说三剑是正义之剑,五刀是邪恶之刀,正邪从来都不两立,所以三剑和五刀的争斗从来也没有停止过。可是,老前辈说这干什么?” 老头子道:“鬼刀田二就是五刀之一,而我就是三剑中的神剑杜十七,你杀了鬼刀田二就等于是杀了我的敌人,所以,当你有难的时候,我岂能袖手旁观?” 冯天玉惊讶道:“想不到你老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剑杜十七杜老前辈,久仰久仰!今日能在这里相见,晚辈真是三生有幸!” 杜十七道:“这都是过时的事情了,江湖早已更新换代,谁还会记得我们这把老骨头?如今正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哎,年轻就是好!”杜十七在说这话的时候,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冯天玉道:“杜老前辈,你们的事迹不知影响了多少人,后生晚辈都以你们为榜样,怎么会说没有人记得你们呢?只是老前辈们退隐江湖,实在是我们的遗憾。” 杜十七道:“客套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有没有兴趣修理一下后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原来这老头子早已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冯天玉闻言一笑,道:“老前辈宝刀未老,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法眼。”言毕人健步如飞,一闪而过,后面那人见状,先是一愣,接着便流星赶月般追了上去,他觉得自己的速度绝对够快,事实上好像也确实如此,因为他很快就看到了杜十七的身影,杜十七就在前面不远,他已经放慢了脚步,他看起来似乎很悠闲,但是这个人要找的不是杜十七,他是来找冯天玉的,奇怪的是冯天玉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刚才他们两个明明就是在一起的,现在怎么冯天玉忽然就会不见了呢? 身后这人脑瓜子一转,心想:冯天玉会不会在自己身后?当他刚刚有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就轻轻的扭过了头,他一扭过头,立刻就看到了满脸笑嘻嘻的冯天玉,冯天玉果然在他身后,这反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现在一边是杜十七,一边是冯天玉,自己却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只有愣在那里。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章 杜十七忽然转过身来,厉声道:“完颜无心,你居然敢偷偷摸摸的跟在我身后,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活的不耐烦了呢?” 被夹在中间的这人正是无心剑客完颜无心,完颜无心道:“杜老前辈,我今天来不是找您老人家的。” 杜十七道:“我知道你不可能来找我,我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但是,不管你找谁,你都应该光明磊落,想你无心剑客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气,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吗?” 完颜无心道:“我不愿见您老人家,就是怕您误会,谁知这误会却越来越深,其实我今天只是想找这位冒险王子冯天玉向少侠问点事情,仅此而已,别无他意。” 杜十七道:“你们认识吗?” 完颜无心道:“不认识。” 杜十七道:“既然不认识,那你找他干什么?” 完颜无心道:“这个这个” 杜十七道:“别在我面前这个那个的,有什么就说,说完就滚!” 完颜无心道:“我知道您老人家一直反对我追求凌儿,可您应该知道我对她是一片痴心,您反对我不要紧,凌儿拒绝我也没有关系,但是,凌儿却说她喜欢的人是冯天玉这小子,我付出了那么多,什么也没有得到,却白白便宜了这小子,您说,您说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冯天玉有些糊涂了,他和杜凌儿在糊涂城仅仅有过一面之缘,杜凌儿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呢?再说了,自己刚刚还差点就死在了她的刀下,如果说杜凌儿喜欢他,那这根本就不合情理了。 杜十七道:“哦,我算是知道了,原来你是来找冯天玉理论的。” 完颜无心道:“不错!无论如何,我今天也要找冯天玉讨个说法。” 杜十七道:“凌儿说她喜欢冯天玉你就信了,那我说你是个笨蛋你信吗?” 完颜无心忽然愣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杜老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 杜十七道:“凌儿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冯天玉,她说她喜欢冯天玉你就信了,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你既然那么听她的话,那我改天叫凌儿让你去死,你干脆也死了算了。”这倒也不完全怪完颜无心笨,只是因为一个人为情所困时,智商难免会骤降。 完颜无心道:“我我” 杜十七道:“你什么你?你变成结巴了?还不快滚!” 完颜无心身形一闪,忽然就消失了踪迹,杜十七让他滚,他不敢不滚,而且滚得绝对不能慢。冯天玉道:“我看无心剑客对凌儿倒真是一片真心,或许这之间有什么误会吧。” 杜十七道:“你别提他,一提他我就生气,这小子看起来正直老实,其实一肚子的坏心思。对了,天笑,此地离无情山已经不远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冯天玉道:“我这次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早点把该做的事情做了,才好去做其它的事情,所以,也就不便多耽搁了。” 杜十七道:“无情山的那群王八蛋可都不是什么善类,你此行独闯虎穴,有把握吗?” 冯天玉道:“说实话,我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但我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无论什么事情,不管有没有把握都一定要去试试,未必一定要等到有把握的时候才去做。” 杜十七道:“好!就是要趁自己年轻的时候,多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岁月不等人,青春不常在啊,你去吧,你记住: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情,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说一声就行了,我虽说退隐已久,但还不致老态龙钟??????”寒来暑往城。 总算已经到了寒来暑往城,不管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愉快的也好,是悲伤的也罢,冯天玉都可以把他们当成是天上的浮云,不去计较,至少他现在的心情是激动而愉快的。 大街上,一位看起来已经不算年轻的算命先生忽然拦住了冯天玉的去路,算命先生道:“年轻人,在下见你面泛红光,似有喜事临门,不如让在下替你算上一卦如何?” 有喜事临门?冯天玉这一路上就没有遇到过一件好事,他才不会相信自己忽然就时来运转,莫名其妙的碰到什么好事。而且,冯天玉很讨厌别人拦住他前进的脚步,这算命先生一出现就恰巧犯了他的忌讳,冯天玉的心里已经有些不愉快了,他根本就不想同这种在大街上招摇撞骗的算命先生浪费时间,他冷冷的道:“没兴趣!” 算命先生还不罢休,仿佛他根本还没有察觉到冯天玉已经有些生气了。算命先生露出一种很惊讶的样子,难以置信的道:“没兴趣?怎么可能没有兴趣呢?这可是和你的性命息息相关的事情!还有,你一定不要把我同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联系在一起,他们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这样吧,如果我算得不准的话,你就不付钱,行了吧?” 冯天玉扭过头,像瞪仇人似的瞪着算命先生,没好气的道:“你真的很啰嗦!”说完这句话,冯天玉不再理会那算命先生,自顾自的走开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算命先生碰了一鼻子的灰,想必也应该知道回头了吧?可是他没有,他好像比天下所有固执的人加起来还要固执,算命先生道:“唉!这世道,真的是做什么都不容易啊!年轻人,不如就让我免费替你算一卦吧。” 算命先生以为天下绝没有人会不想吃免费的午餐,而且,他也以为他所说的这句话的诱惑力就算不大,也足以令冯天玉停下脚步来,谁知冯天玉竟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一样,连理都没理他。看着冯天玉渐渐远去的背影,算命先生立刻掐指一算,旋即嚷道:“年轻人,你马上就会遇到四个人” 后面的话冯天玉已经听不清楚了,四个人?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他岂止才遇到四个人呢?冯天玉认为这算命先生纯粹就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人,别人的好坏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既然自己没有主动的去找他,他就不应该主动的来找自己! 但是,冯天玉果然很快就遇到了四个人——四个看起来和大街上的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人,不论这大街上是怎样的熙熙攘攘,你很容易就能够把他们分辨出来。其实,这四个人都和冯天玉打过交道了,他们就是:小九、愚老,章龙、左崖。能够同时遇到这四个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这件不容易遇到的事情却偏偏让冯天玉遇到了。或许,他刚才真的应该听那算命先生一言的,可是哎!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可是的了。事情既然发生了,不管好坏,都拿出勇气去面对吧。 冯天玉双手摸着自己的头,他现在觉得自己的一个头忽然变得比两个头加起来还要大,他只能苦笑着道:“嗯,各位,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小九道:“确实很久不见了,我们倒是托你的福,还将就过得去。只是,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这实在令我们感到意外。” 愚老道:“我们这一次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无论如何也要给你做个了断了。” 章龙道:“上次让你逃脱,纯属意外中的意外,如今我们四人联手,就绝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了。如若你还想着逃脱,那就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了。” 左崖道:“其实我很想知道欧阳刀是不是你杀的,如果是的话,那我们就杀了你,正好替他报仇;如果不是你,我们仍然会杀了你的,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这是非常时期不得不采取的非常手段,还请你千万原谅。” 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冯天玉现在是一嘴难敌四口,只听见他们如连珠炮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冯天玉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即便有话想说,也插不上嘴,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四个人都说完了,冯天玉才有机会道:“我就知道每次遇到你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这一次我们能不能换个解决问题的方式呢?” 小九道:“我们之间,要么你死,我们活;要么我们死,你活,这就是唯一的方式了,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前一种可能性要大得多。” 愚老道:“如果你现在就已经感到害怕了,你不妨直接说出来,我们或许可以考虑换一种温文有礼的方式。” 章龙道:“冯天玉,上次没能和你好好的切磋,让我遗憾了很久,我实在不想让自己再遗憾下去了,我今天就是冲着你来的,所以这一架,我们非打不可!” 左崖道:“当然,我们也乐意接受你自杀谢罪,但是,我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大家都不必浪费时间了,动手吧!” 冯天玉还能说什么呢?他根本就说不过人家。既然已经无话可说,那就只有动手了,而且,冯天玉非动手不可,反正早晚都是要动手的,干嘛不早一点动手呢?冯天玉已经动手了,他手上已经握紧了刀,他的刀已经挥向了离他最近的章龙,他以最娴熟最简练的手法,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招式,企图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里收到最理想的效果,但是,冯天玉仿佛真的小看了章龙,章龙的反应一点儿也不迟钝,动作一点儿也不生疏,刀来剑挡,见招拆招。一个多月不见,章龙的剑法仿佛又精进了不少,看得出来,他在被呼延百炼打败之后,确实又费了一番苦功。 四人联手,势力非凡。这让冯天玉苦不堪言,他感受到四面八方都是剑影,仿佛自己已经被包围了起来。不!他并没有真正的被包围起来,他上可飞天,下可遁地,只可惜冯天玉不会遁地,如今只有飞天这唯一一条可行之路。冯天玉忽然腾身飞起来,半空中还旋转着使出了刚刚学会的刀中绝招‘惊天变’,这是他自学会这一招以来的第一次使用,他本来还不知道这一招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但是,一看到小九、愚老,章龙、左崖全都瘫倒在地上之后,他终于相信用这一招来对付凶神大约也是没有问题的。 就连冯天玉自己起初都不相信自己能够绝对的战胜他们,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这四个人更加的难以置信。四人联手,居然还打不过冯天玉,这事若是传到江湖上去,岂不成天大的笑话了吗?如此一来,江湖十大杀手的威名何在?以往的辉煌战绩也都无法再理直气壮的摆上台面来,若是再向别人炫耀说自己曾经杀了某某,又杀了某某,别人肯定就会拿起这件事情来说事:那你们怎么就没能杀掉冯天玉呢? 所以,这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这还关系到他们能否再在江湖上立足的问题。四个人如今都受了伤,而且都伤得不轻。站在他们面前的冯天玉已经不再是冯天玉,仿佛已经变成了一个他们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一个会让他们深感恐惧的人。现在,除了眼前的冯天玉以外,忽然又出现了一个人,如果说冯天玉可以要了他们的命,那么,这个人却无疑可以要了他们的魂。当这个人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四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就好像真的吓得连魂儿都没有了一样。原本因痛苦而呻吟的人,不敢再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原本因痛苦而颤抖的人,一动也不敢动。就好像这四个人都麻木得没了感觉,变成了没有生命的枯木一样。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一出现就能带来这样的震动?这个人看起来既不英俊,也不潇洒,本来并没有多大的年纪,却非要装得像个小老头一样;他的穿着很随便,但他绝不会是一个随便的人;他的表情很呆板,但他又绝对不像是一个呆板的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很普通的剑,这把剑被他保养得一尘不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一章 就像是一位爱美的姑娘对待自己最钟爱的一件衣服一样,你肯定没有看见过哪个姑娘会轻易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小老头也从来不会轻易的拔出自己手中的剑。 现在,这个小老头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冯天玉看,也不知道冯天玉身上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地方,反正他就那样目不转睛的看着,看得那么认真,认真得接近严肃。这小老头忽然开口说话了,他的眼睛虽然是看着冯天玉的,但他却并不是在对冯天玉说话,他是在对地上的“四块木头”说:“一群废物!居然连冯天玉都对付不了,告诉我:那么还有什么资格待在我面前?” 惊恐中的“四块木头”忽然清醒过来,如逢大赦一般,急急忙忙拾起地上的剑,连滚带爬,狼狈不堪的消失在了小老头的视线范围之内。那一刻,你别说他们还有什么威严,就连难能可贵的尊严都已经荡然无存了。小老头的表情依然那样呆板,但是,在他那呆板的表情下面却多出了一种鄙夷的神色来,他鄙夷的是:原来赫赫有名的江湖十大杀手,也不过尔尔。 小老头望着冯天玉,心平气和的道:“冯天玉,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这本是冯天玉方才对那“四块木头”说过的话,想不到这小老头却又拿来问他,冯天玉毫无表情,仿佛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只是木然的道:“还活着。” 小老头道:“你能够活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我知道你贵人多忘,大约已经忘记我是谁了,所以,现在我不得不啰嗦的问你一句:我卖给你的核桃好吃吗?” 核桃?冯天玉一经思索,脑海里立刻就闪现出一个善良的商贩的形象来,可是,再仔细的盯着这个小老头,两个人的形象一点儿也不想啊,冯天玉疑道:“你就是若有若无城菜市场边上那个卖水果的小商贩吗?” 小老头道:“不错,我曾经确实以这样的身份在你面前出现过,你是不是已经准备好现在就和我拼个你死我活了呢?”小老头说得那么认真,一点儿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可是,冯天玉为什么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呢?冯天玉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疑惑着道:“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干嘛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呢?” 小老头冷哼一声,道:“实在想不到以冒险著称于世的冯天玉居然是这种事到临头还不敢接招的人,或许是我真的太高估你了。如果你自认为确实不是我的对手,不敢和我拼个你死我活,那我也可以放你过去,但是,我不希望以后还能在江湖上听到冯天玉的名字。” 冯天玉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是的,冯天玉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这个像小老头一样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一口一个你死我活,却又不说出拼命的原因来。但是,看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又不像是那种无理取闹,无事生非的人。如果小老头的脑子确实没有毛病的话,那么,冯天玉就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了,他不是一个愚笨的人,绝对没有理由连一句话都听不明白,可是,现在他真的就没有听明白。 冯天玉已经准备离开,他认为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和这样的人纠缠,不管自己能不能够打败他,冯天玉都不可能会糊里糊涂的就和他拼命的。小老头看着冯天玉从自己的身边走过,连一点儿要阻拦的意思都没有,看着冯天玉孤独而又坚强的背影,他内心忽然升起一种复杂而又奇怪的感觉,其中仿佛有轻蔑,又仿佛有钦佩。在他最初的计划中,冯天玉原本在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就应该死去了,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得天衣无缝,可难以置信的是冯天玉至今居然还好端端的活着,这实在令他感到困惑。小老头带着困惑,用一种冯天玉觉得可以听到耳朵里的声音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卖给你的核桃里面有毒吗?” 什么?核桃里面居然有毒?冯天玉也不追究这小老头是怎样在核桃里面下了毒的,只是,他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双手就开始颤抖,不但双手在颤抖,逐渐的连全身都颤抖以来。冯天玉曾把核桃作为初次见面之礼送给了杨尔雅,如果核桃里面果真有毒的话,那么,杨尔雅现在岂不是已经死了吗?天啊!杨尔雅本来就已经足够可怜了,而且他还那么年幼,难道他当真就这样死去了吗?冯天玉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如果杨尔雅真的已经死了,那么,冯天玉绝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冯天玉越想越急,越想越气,他已经不能再控制自己,他的思想仿佛已经停止,头脑一片空白,他忽然抽出腰间的刀,转过身不由分说的朝着小老头砍去。他实在气愤极了,盛怒之下仿佛已经乱了分寸,哪怕使出所有的力气,用尽所有的招式,都对小老头造成不了一丁点的伤害,竟连那招威力无比的‘惊天变’在他的面前仿佛也失去了效用。这小老头到底是谁呢? 看着气呼呼的冯天玉累得满头大汗,小老头提点道:“冯天玉,你的武功和刀法都不错,但是,你在愤怒的时候完全发挥不出它们的威力来,你不如试着把你那些招式心平气和的使出来,那样或许才够劲。” “要够劲,我来陪你玩玩。”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来,本来听起来感到很遥远,可是,这声音刚传到小老头耳朵里的时候,一个满脸通红,一身酒气的中年人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人不就是糊涂城里那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张爱酒吗?冯天玉一眼就认出了他来。此刻的张爱酒居然连站都站不稳,就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摔倒一样。他是不是已经喝醉了?如果真的已经醉了,那他现在到这里来岂不是很危险? 小老头道:“我还以为是谁那么胆大包天,原来是个不要命的酒鬼,我奉劝你最好还是滚远一点,免得我不小心伤到你。” 张爱酒摇摇晃晃的,仿佛极有可能忽然摔倒在地上,他摇摇头,摆摆手,像说酒话一样的说道:“不!不!我们还没有好好的玩玩呢。” 小老头露出鄙夷的神色看了张爱酒一眼,嘴里冷哼一声,不屑的道:“你简直就是找死!”他以为张爱酒不过就是一个喝得烂醉的酒鬼,他也以为只要自己伸出两根手指头就可以像捏死蚂蚁一样的捏死张爱酒。他已经伸出了右手,果然只用了食指和中指两根手指头,仿佛他真的把张爱酒当成了一只蚂蚁,但他却不知道这只蚂蚁是会咬人的蚂蚁,他的手刚刚伸出去就收了回来,别人也许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就算他也没有看清楚张爱酒是怎么出手的,但他至少能够感觉到自己手指上传来的疼痛。他刚才伸出去的那两根手指头现在不但痛,而且已经麻木,或许还有可能会肿起来。 小老头平生遇到过数不清的高手,他实在不相信眼前这个喝得醉醺醺的酒鬼居然会是一个绝顶高手,但是,手上钻心似的疼痛却又让他不得不承认这酒鬼确实就是一个绝顶高手。他并不畏惧张爱酒这样的高手,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拔剑的准备,怎奈何他右手的食、中二指已经麻木得不能弯曲,竟似乎完全不听他使唤了。手指不能弯曲,自然就无法握剑;不能握剑,纵然剑法再高妙,也是空谈了。疼痛尚且还可以强忍,但是,手指无法弯曲,就不能强扭了。小老头瞪了张爱酒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忽然转身离开了。从他转身离开时那一刻的眼神可以看出,他走得心不甘,情不愿,并且,他绝不会将今天这事善罢甘休的。 从张爱酒的出现到小老头的离开,这其间不过片刻的工夫的而已,冯天玉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它就莫名其妙的发生,迫不及待的结束了。冯天玉还愣住没有回过神来,却已听张爱酒嚷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请我喝酒去呀! 天哪!都喝得头重脚轻,连走路都快要摔倒了,他居然还要让冯天玉请他喝酒,这哪是酒鬼?这简直就是酒鬼中的酒鬼,你说是不是呢? 黄昏,小酒馆。 小酒馆里的一切设施都很陈旧,很明显可以看出它经历了不少年头。卖酒的是个弯腰驼背的老头,据这个地方的人说老头已经在这里卖了四十多年的酒,他虽然卖酒,但自己却滴酒不沾。其实,也只有真正不喝酒的人才能藏得住酒,当卖酒的老头将一坛他收藏了三十多年的女儿红放在桌上的时候,张爱酒的眼睛马上就明亮了起来,变得一点儿醉意也没有。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不知道。” “我就是为了你,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为了我?” “不错!难道你以为我那天在小巷子里已经喝醉了么?” “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我几乎可以断定那天晚上你根本就不曾喝醉。” “那天晚上我非但没有喝醉,而且还知道你去做了些什么事情。” “你在打探我?” “说不上是打探,不过你这几个月以来的所作所为,我确实知道得不少。” “无论如何,你今天都为我化解了一场危难,来,我敬你一杯。” “哈哈哈,痛快!天下有几个人能像我这样有幸喝到冯天玉请客的酒呢?”酒到杯干,张爱酒仿佛越喝越清醒,“不过,也不能总让你请我喝酒,你肯不肯赏脸让我下次请你喝回酒?” 冯天玉道:“这次都还没喝得尽兴,怎么就说起下次的话来了呢?来,干!”酒在杯中,杯在手中,又是一饮而尽。 走出小酒馆的时候,冯天玉和张爱酒都醉了。张爱酒喝了那么多酒,想不醉都难;冯天玉也喝得不少,更何况他平时几乎不怎么喝酒,所以,纵然不醉也该醉了。等到冯天玉酒醒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张爱酒的踪影,依稀记得他仿佛叽里咕噜的说了很多,只可惜那时候实在醉得太厉害,竟连一句也没有听清楚。冯天玉心想:没关系,他不是说了下次要请我喝酒的吗?反正我们还有再见的时候。 也许,在喝醉酒的时候会很难受,但是,到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又会无比的清醒,这种清醒是那些没有喝醉过酒的人所没有也不能体会到的清醒。冯天玉现在就带着这种清醒,而且他还觉得精力充沛,浑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他已经来到了无情山下,他本来不该这么快就来到这里的,但他现在确确实实已经来到了这里,这样的速度连他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强盗林就在无情山上,从山下到山上不过顿饭时间而已,冯天玉就算是闭着眼睛走,也能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山上,所以,他现在看起来既不紧张,也不着急,仍然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 一阵阵匆忙而杂乱的脚步声忽然传进冯天玉的耳朵里。树林里、山坡上、石头后忽然涌出一群人来,把冯天玉围在当中,这些人个个横眉竖眼,杀气满面,有的拿刀,有的持剑,刀和剑都已出鞘,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是那么明亮,那么耀眼。不需要做过多的解释和说明,冯天玉光看这阵势,就已经知道了这群人的来意。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前方的一块大石头上,站着一个手握连环刀的独眼大汉,这话正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冯天玉道:“尽是些陈词滥调,能不能说些新鲜好听的?再说你们无情山的英雄好汉,名震天下,怎会用那些小山贼的说词呢?” 独眼大汉道:“哪里的那么多废话?乖乖的把值钱的东西留下,老子就让你完好无损的离开,如若不然,就让你见识一下老子手里的这把刀。” 冯天玉望了那独眼大汉一眼,讥笑道:“你手里的那把刀也能叫刀吗?我看它恐怕连豆腐都切不动,难道你还准备用它来杀人吗?” 没有什么刀会切不动豆腐,冯天玉这话实在是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二章 有人便有江湖,江湖出,便有争斗;斗争来,定会乱。 武林会的存在,就是为了平乱。 江湖的稳定,直接关系到民间作坊。 而民间作坊的运作,则关乎到百姓生活安定问题。 江湖上鱼龙混杂,非正即邪,来自五湖四海之人,皆纳入其中。 武林会作为一个正派人士的组织,便是龙虎聚集之地。 自武林会创建以来,江湖各地都有不少人加入这个组织。 而作为平定混乱、整治江湖的武林会,显然就代表着正义。 作为一个有干劲、有热血的好男儿,理应向往此会。 冯天玉便是其中一名“有干劲、有冲动、有热血”的好男儿。 不过,武林会在江湖上闯出了名声,便出现了许多尸位素餐之人,空有权力毫无作为。 像冯天玉这类三有男儿,几乎绝种。毕竟在世俗人的眼光中,此类人物多半是废了。 冯天玉一身清爽的白布衣,背负一把湛蓝长剑,在江城一路上,突然出现这么一个人,尤为突出。 如此显眼之人,所引起的回头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对于刚出道的冯天玉而言,来自陌生人的异样目光,他倒是很老实的羞红了脸。 如果让冯天玉知道,其实那些路人之所以关注他,别无所图,完全是因为他背上的那把风恒剑。 对于江城上来来往往的本地人来说,焉能不知武林会的江盟主,对各式各样的长剑有着非一般的执着,简直可称为嗜剑如命。 故而,众人在看到这样一把长剑,蔚蓝如长空,能在刺眼的阳光中,闪烁出耀眼的光彩,岂能不高看一眼? 来往江城的外地人不少,像冯天玉这种愣头青还真是罕见,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了。 其中有唉声叹息的,也有绝大多数不怀好意的人。 叹息者,多是此人要遭殃;不怀好意者,多是准备当街行凶、抢夺宝剑。 正当混在人群中的几个人准备动手时,却发现此人停在一个府邸的门口了。 因为冯天玉看到他向往的地方,金色牌匾上的字样赫然便是“武林会”,只是金匾下还有个“江府”的落款。 冯天玉心中欣喜,一个箭步便进入府中。 进入武林会中,肃穆的气氛扑面而来,一道道闪耀的刀剑亮光,在空中飞舞、盘旋。 大院中正在舞刀弄枪的人们,皆是刚入门不久的新丁,此时的操练便是他们的日常习训。 很快,一个中年模样的管家注意到了,正茫然无措的冯天玉,他走到白衣少年跟前,朗声道“这位少侠进入府内,难不成也是想要加入武林会的?” 爽朗沉稳的喊声传入冯天玉耳中,先是一愣,摸了摸后脑勺,呆呆道“呃,算是吧?” 这名管家对这种情况显然见怪不怪,一声喝道“好男儿当应如此!加入武林会定会是这位少侠最好的选择。” 说罢,拉着一脸痴呆的冯天玉进入大厅。 逐渐从呆滞的思绪走出来的冯天玉,跟着管家走进内堂,一眼便看到居中而坐的虎目生威之人。 没错,此人正是武林会的盟主——江随铭。 本是想小憩一会儿的江随铭,看见管家带了一名白衣少年进来,不禁精神一振,目光不加掩饰的停留在冯天玉背上的风恒剑。 管家没有太多余的话,身体半躬,拱手道“这位少侠意欲加入武林会,还请盟主定夺。”说罢,一指白衣少年。 尽管冯天玉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也知道“入屋称呼,进庙拜神”的道理,不卑不亢的站着道“见过盟主!” 闻言,这才把目光放到眼前的白衣少年,江随铭不由心中暗赞一句:好一个气度不凡的年轻侠客! “小兄弟何许人也?”内功雄厚的江随铭中气十足,声音中带着些许沧桑。 管家在介绍完来人后便退下了,这不由令冯天玉有些落寞,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对这名中年大叔有着莫名的亲切感。 不过,冯天玉调整心态,抱拳道“在下英山镇,冯天玉是也!” “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江随铭随意夸了一句,便又把目光转向某处“小兄弟,不知你背上那把剑是...” 冯天玉目光一冷,心中厌恶感突生,对于风恒剑,再来江城一路上已有不少觊觎之人,故而他态度转冷“此乃家传之剑,风恒剑!” “哦?”江随铭似乎没有把他的生冷的态度放在心里,依然笑道“不知小兄弟可否将家传宝剑献上,容老夫一观剑锋。” 铮! 一声清脆的剑吟凭空响起,剑锋出鞘,惊为天人。 可旋即,风恒剑便回剑入鞘。冯天玉头也不返,便直接走向门外,心中却对所谓的名门正派武林会,失望不已。 “且慢!”一道厉声呵斥。 冯天玉脚下一顿,冷笑道“如何,莫不是江盟主想要拦住在下,关门放狗?” 静,空阔的内堂异常寂静! 两股鬼泣兮兮的杀气充斥一堂! 半响。 江随铭抚掌一笑,仿佛衣袖带走杀穆,豪爽道“夸少侠言重了,武林会乃江湖上第一大门派,从来不拘禁任何江湖人士。” “况且,老夫是喜剑之人,对你家传之物绝无贪念,何有拦住少侠之意。” “是吗?”冯天玉并没有回头,而是道“小子武功疏浅,恐怕难以在贵会有所作为,多有冒犯之处,还请江盟主多多见谅才是!” 江随铭浑然不怒,笑道“夸少侠,我们很快会再相见的。” 出了武林会后,冯天玉长叹一声:“看来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如此!罢了,天下之大,又岂会无容我之地?” 嗖嗖嗖! 突然之间,数声剑吟在背后响起,来者正是方才想要夺剑之人。 冯天玉冷哼一声,微微侧开身形,脚下一动,随着几声落地响,偷袭之人皆被横脚踢开,倒地即昏。 尽管如此,武林会中那些操练的门徒仍不为所动,似乎完全没有看见这一幕,就连他们的教官,也没皱一下眉头。 冯天玉是有些意外,不过内心毫无波动。 其实,以武林会在江湖上的地位来讲,又岂会无一人敢应战? 只是,某人早已有定夺,今日若敢对武林会不敬,他日必然十倍奉还! 江城算得上是中原地区的繁荣之地,因为有武林会,造就了这里商业发达,丝绸更是作为本地的主要商品之一,更别说宝石、宝玉,这类奢侈的宝物了。 正是有诸如此类的奢侈品,才促使江城与西域之间的频繁贸易。 英山镇地处偏僻山区,与中原最大的贸易中心江城,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换句话来讲,冯天玉是穷乡僻里来的乡下仔,所以对江城街道上的各类商品,保持好奇的态度。 每到一个小摊,冯天玉便拿起东西来端详一番,活生生的刘姥姥进大观园——没见过什么世面,最让小贩们郁闷的是他只看不买。 冯天玉正端着一风筝看得入神,却听得二十步以外围满了人,更是骂骂咧咧的吵闹声。 冯天玉本着好奇心,又烦着人群拥挤,心头一动,便使出看家本领“游踪步”,轻易穿梭其间。 挤入人群后,冯天玉看到的景象,让他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七个八尺大汉,虽衣着怪异,语言不通,但仍可辨识出其西域外族的身份,再看看各人手中的兵器,无一不是一等一的上好兵器。 尽管冯天玉认为风恒剑乃天下第一兵器,但在他看来这七个人的兵器丝毫不差一筹。 叮叮当当的金戈交接声中,十几个自称武林会门徒的武夫,围着七个西域人一顿刀光剑影。 可一眨眼间,一群武林会门徒全被拍倒在地,而且眼见每个人皆是吐血后,再昏迷过去。 狠! 他们下手太狠辣了! 冯天玉出手极有分寸,从来不会恶意伤人,面前几个西域人简直太嚣张了! 冯天玉虽与武林会有些不愉快,可眼前的情况,似乎关系到民族气节的严重问题,岂能容外族人欺辱泱泱华夏子弟? 冯天玉向前一步,义正言辞道“尔等异族焉敢在我中原大地撒野,当街行凶伤人?” “哈哈哈”手持双斧的一人高声笑道“是又如何,你这小毛孩竟还想逞英雄?” “哼!”冯天玉再没多说一句,因为实力会证明一切的。 锵! 浑身的怒气,使长剑出鞘的声音发生了异变,一抹蓝光如拔势而起。 冯天玉没有急于动手,在对方未出手之前,他必须冷静应对,趁机找到敌人的破绽。 以一对七,况且尚未知其实力的情况下,冯天玉只能持“静”而立,或许能在对方出手的一瞬间,出其不意使出致命一击。 手持双斧的那人也无动作,冷冷笑道“卡路,这小子就交给你解决了” “是老大!”名为卡路的青年持剑出列,讥讽道“小毛孩,就让哥哥来教教你如何用剑吧!” 白光掠过,剑已是刺向冯天玉。 当! 风恒剑起,冯天玉一个转步,找准时机,一记横踢甩向卡路的腰部。 噗地一声,卡路顺势飞出,紧接着,冯天玉又是一转步刺向持斧人。 眼看长剑便要刺中了对方,可那持斧人却是灵活非常的挑开剑尖。 持斧人的另一把斧头也没闲着,直接劈向冯天玉。 冯天玉不急不躁,似乎早已料敌之先,只退了半步,咣地一声,扛下了斧头。 这一扛不要紧,风恒剑传来一股尖锐的内劲,使得持斧人手臂一麻,一张大斧险差脱手而出,他退了数步,方才站定。 叮叮叮! 与此同时,冯天玉微微斜着身子,用长剑挡下数支毒针。 嚯地一声,又有一人向冯天玉挥了一拳。 噗!直拳正中冯天玉的下腹,他退了一步,举剑反刺,可刺空了,因为那人退回去了。 此时,七个人排成一列,持斧人站前半步,道“这位小兄弟好身手!鄙人陈谷广,不知阁下又如何称呼?” “冯天玉!”冯天玉有些莫名,也很气愤,刚才受了一拳巨力非常,若不是他早些日子功力有所提升,恐怕现在也该受伤吐血了。 冯天玉提了口气,怒道“你们是几个意思?” “呵呵,误会,这纯属误会,昕云兄弟是否赏脸,与我等喝杯酒水,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陈谷广打了个哈哈。 “免了,还是说清楚为何在此干架?”冯天玉稍停,转而又道“我不会喝酒!” 因为冯天玉察觉到对方脸色一变,显然又要发飙。 且不是说冯天玉胆小怕事,对江随铭先入为主的印象,武林会的门徒惹事的可能比较大。 若是错不在这七个西域人,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气力,更何况,冯天玉方才从武林会出来,记仇的很。 “那就好说,喝茶便是了,我陈某人最欣赏武艺高强之人,刚才的事在这大街之中,恐怕不好讲,毕竟人多口杂。”陈谷广听了解释,脸色才平和起来。 “好!”冯天玉很干脆,风恒剑回剑入鞘。 竹青楼。 “哦~”冯天玉此时心中的疑云早已飞走,换来的是一阵轻松,看来这几个朋友他是交定了。 原来,这些武林会门徒又是见猎心喜,对七个西域人的兵器起了贪念,所以才在大街上大打出手。 不久前,冯天玉便有过这一遭,心中自然同仇敌忾。 一盏茶过后,冯天玉对面前的七个人有了大概了解。 丝绸之路上,难免会在运输过程中,多多少少遇到点麻烦。 而眼前七人,便是从西域来的商队护卫,在中原的江湖上也稍有名气,人称“西域七怪”。 虽然西域七怪的本领都各有不同,但是他们护商任务的成功率为百分之百。 一来二往,西域七怪就成了西域商家聘请的最佳对象,正因如此,他们的“通商护路”的佣金非常丰厚。 持斧人陈谷广,乃七怪之首,其人力气很大,力能扛鼎足矣,武艺虽不是七怪顶尖,因为年纪稍长其余六人,而且为人忠厚老实,组织能力又强,可以说是七怪的核心。 在威胁到七怪的性命时,陈谷广总是一马当先,首当其冲,其身上的十几道伤痕都有相应的故事,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太冲,还好兄弟们都很体谅,否则他就是再有亲和力,也成不了七怪之首。 非常刀非逸山,拥有玄铁铸造的常刀,出手毒辣迅速,长刀原本为黑色,如今成了暗红色,少不了长年累月的在血海中浸泡。 非逸山的武艺乃是七怪之巅,方才挥拳之人正是他,虽然生性嗜血,但从不斩杀无辜之人,天生一副义薄云天之相,为人豪迈爽朗。 刚才发射毒针之人,正是西域五毒世家的大公子林承武,善用各种暗器毒药,平常不喜欢说话,一说话不是有人毙命,就是有人要倒血霉。 除非是林承武想要结交之人,或者是他熟悉的人,否则刚才冯天玉就不好相与了。 有些不为冯天玉所知的是,林承武虽是五毒世家的嫡长子,但却懂得“金针八疗法”,这是五毒世家的死对头仁手世家的秘法,不到重要关头,林承武是绝对不会显示这一疗法,至于是怎样学来的,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卡路、卡圣、卡英、卡嘉是西域卡氏世家的四位公子,因为年龄相差不大,兄弟之间相处较为融洽,自幼又是一起习武,所以他们配合起来很有默契。 同样是舞剑,卡氏兄弟自创以剑阵——卡殊阵,若是普通人,就算有八倍之多,在此阵下就只有吃亏的份上。 卡殊阵分为内围殊和外攻殊,四人分别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利用缠杀方式殊敌,人数在他们三倍以上,就用外攻殊,双倍以下就用内围殊。 凭着卡氏世家的“散步星游”,在十米范围内,他们能在破阵之前相互交替位置,除非是武功比他们强大很多的人,否则陷入此阵,几乎是无一幸免。 冯天玉得知他们的实力后,不禁暗暗惊叹,刚才要真对上了,恐怕不用听风一剑,也难以收场了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三章 话说,冯天玉自青竹楼出来以后,便成了西域七怪一致认可的朋友,而且自身的武艺又得到了他们的肯定,着实令人欣喜。 其实从另一角度来说,西域七怪何尝不是他冯天玉的一个强而有力的外援呢? 因为护商任务已经完成,七怪告别冯天玉后,便回西域去了。 临走之前,陈谷广还留下一样物件——七怪令。 武林会,江府中。 “什么?”江随铭几乎是从阳光下掉入冰窖,不可思议道“你是说东瀛人再临中原?” “是,盟主。”一探子低声答道。 “你且退下吧!”江随铭尽量平息心中的怒火和各种情绪,接着是一阵沉思。 也难怪江随铭会烦恼,四年前,忍者兵团在中原肆虐,对武林会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连江随铭自身的性命也差点丢在那次事件中,要不是当初各大门派的人及时赶到,现在估计就不存在武林会了。 近年来,江随铭不断扩大武林会,疯狂招收新生的门徒,不论新手的资质如何,一律照收不误。 也许是歪打正着,正因扩招新手都接受统一的训练,出色的一批人已经茁壮成长了,随时都是武林会的一把尖锐的利剑。 江随铭给这队人起了个称号——武之魂。 武之魂一共有一百一十六人,每个人的整体实力相当,顶尖的高手也就寥寥几人,正是江山流、程无双、举如鼎三人。 作为江随铭唯一的儿子,江山流的实力绝对是三人之首,若是他有一把可与风恒剑媲美的长剑,卡氏兄弟的卡殊阵绝对是鸡肋。 正因如此,江随铭才会不顾一切手段去找一把能让自己儿子称心如意的宝剑。 而江山流的剑法是刚劲十足的,普通的长剑在他手中,根本挥不出三剑。 这当然是在他真正对敌的时候,高手间的对决,不会有任何花哨,想要华丽的剑法无疑是找死! 这种刚劲的剑法对人的身体的影响也是很大的,没有代价的高强武艺根本不存在,这就是所谓的平衡,江湖的平衡,自然的平衡,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江山流所用的剑诀正是赫然一世的“烈剑诀”,此剑诀只有六式,一招一式叠加的威力,也是一重比一重高深。 这是唯一能与“听风一剑”叫板的剑诀。 烈剑诀主要是通过自身的内力将剑气提升到极致,提升后的剑气不仅对剑有毁灭性的冲击,对用剑的人也有极端的要求。 所以江山流自幼“修性”,这使他有承受烈剑六式反噬的能力。 江城外,某处。 “山流,你来了”江随铭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昨晚一夜未眠,连夜赶到此地。 “爹!”江山流自幼就苦心修性和习武,几乎很少能与父亲见面,声音也就有些激动。 或许江山流揪动了江随铭心中的那根弦,长叹一声道“儿啊,东瀛人重返中原了!” 原本有些激动地江山流登时愣了半响,心中一沉,浓浓的杀气中,还夹着丝丝哀伤。 江随铭岂会不知他心中所想,稳下心神道“据探子回报,这次来了将近百名东瀛忍者,三大武士道高手全都来了,其中还有一个该死的人。” 很明显江氏父子对这些东瀛人不是一般的仇恨,两个人散发出去的杀气,使得后面的百余名武之魂倍感不安。 江山流冷哼一声道“木川拓这个卑鄙小人终于再次出现了,此番即便有那三个老家伙也难保汝姓名!”层层杀意,让江随铭都感觉到一丝寒意。 想起死去的妹妹,江山流心痛不已,若不是心中的信念苦苦支撑着他,他连修性的第一重都过不了。 与此同时,江城外,竹林里。 “武林会内有何动向?”为首的青衣男子用东瀛话道。 “少主,江府内一切平静,只是有大批武林门徒在那,而且江随铭并不在府中,老夫已派第一小队全力追查其下落。”左胸前绣着红色字样“武”的白衣老者道。 “再派出第二组出动,”青衣男子命令道,“你给本少主一同前往,势必要找到江随铭!” “是”白衣老者带着第二组的忍者,往江城方向袭去。 在青竹之上的末梢,站着一名白衣少年,背上蔚蓝的长剑尤为刺眼,清风一动,那人便落地站立,嘴角一弯,似乎在想些什么。 “谁在那里?”青衣男子警惕道,说的却是地道的中原话。 白衣少年缓缓从茂密的竹林走出,青衣男子看到眼前的人不禁有些惊讶。 且不论他潜伏在竹林中不被察觉,临近一看,此人衣着朴素无华,可从他的眼神里似乎看到耀眼的金芒,背上的长剑更是杀气锋芒,好像稍有威胁存在就会在第一时间内会发出它非凡的剑势。 竹林的周围皆有东瀛忍者埋伏,也就是说在白衣少年出来的那刻起,便被重重包围了。 青衣男子却没有从面前的人脸上察觉到一丝慌张,显然还带有一蔑轻视。 有意思,此人必有过人之处。青衣男子暗自对白衣少年下了定义。 碧绿的竹叶随风晃动,此时除了耳边荡漾的“刷刷”声,好似静的让人心房跳动的声音都能听见。 大概是嗜血的东瀛忍者等着不耐烦了,武士刀不知在何时悄然抽出,只是那一道道耀眼的白光使得竹影都为之抖动。 铮! 杀气在一瞬间充斥天地,游踪步下的人影快速移动。 血! 顿时溅起,近处的三名忍者不知何时已死在风恒剑下。 周围的忍者见状,立即以自身最快的速度靠近冯天玉,纷纷出刀斩向他。 就在一道道武士刀靠近冯天玉半步以内时,风恒剑再次舞动,然此次的长剑剑身,竟凭空流动着淡淡的气流。 叮叮叮... 斩向冯天玉的武士刀应声断飞出去,随即便听到他大喝一声“听风一剑——第一重斩!” 刹那间,包围上来的十几个东瀛忍者停留在原地,颈上无一不有一道鲜红的划痕。 呲呲呲... 血液纷飞,一个个东瀛忍者就像落地花生一般,鲜艳生花! 快!准!狠! 听风一剑三要素,当应如斯。 利用内力将剑身周围的气流转化为劲风,无形化有形,在挥剑的瞬间,剑势形成风刃,顺着出剑轨迹斩劈开来! 由内力催化的风刃,别说是这些劣等的武士刀,就是坚硬如玄铁,也会应声而断! 见得手下一一死去,青衣男子却冷冷一笑,他显然是以为冯天玉在呈强弩之末的姿态。 不得不说,尽管听风一剑之势强横霸道,但是仅仅这一招,便会将冯天玉体内的功力消耗大半。 再说了,使用烈剑诀会造成内伤的事情,同样也适用在听风一剑上,若不是冯天玉“修性”已达三重,此时此刻的他应该先吐上三两血再说。 看情况,如今的冯天玉脸色苍白,内力也消耗了七成以上,他即使再不好受,逃跑的能力还是有的,若说受伤可能就难以避免了。 刚才的十几个东瀛忍者,想必是杀人不眨眼的凶残杀手,而且他们之间的默契,也是通过血与汗的考验,才达到的高度配合。 如若不是冯天玉当机立断使出听风一剑,那么他很有可能会在刚才的乱刀之下,被剁开十块八块。 周围的东瀛忍者,显然被方才毁灭性的一剑吓到了,如今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不过,久经腥风血雨的东瀛忍者们,很快就意识到他们誓死效忠的少主还在这里,冷静下来的他们,手中的武士刀只怕握的更紧了。 眼看,下一轮的攻势便要开始了。 此时,沉默的青衣男子忽然一摆手,那些忍者便灰灰的退到一旁。 青衣男子自有思量,眼前此人,尽管已大不如从前,只是想要擒杀他,还得多费些心思。 如若此刻仍在大东瀛,他恐怕会对困兽之斗喜闻乐见,但此地毕竟是中原,漂洋过海带来的忍者可不禁消耗。 刚才派出去追查江随铭下落的两队忍者,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若是接下来的时间里,没有足够的人手,要铲除武林会和各大门派,就雪上加霜了。 故而,青衣男子决定亲自出手斩杀此獠。 青衣男子自出道以来,只动过两次手,第一次是杀死自己的师父,第二次则是在四年前与江随铭的一战。 要不是四大门派的掌门及时赶到,江随铭早已命丧黄泉,哪有今日武林会的风光? 不过,今时今日的青衣男子,通过四年的闭关修炼,实力突飞猛进,同样不可与旧日相提并论。 冯天玉早就在出手之前,盘算好逃跑的路线和方式,现在又见对方为首之人准备出手,当下不再迟疑,一个箭步冲上前,直刺青衣男子。 咣! 刀剑交接声中,冯天玉顺势抽身退去,转身之间,迅速穿梭在竹上林间。 嗖! 咔咔! 两根柱子应声断开两半,而冯天玉的背部中了两道忍镖,鲜血顿时涌出。 而冯天玉只是身形一缓,又以更快速的步伐,消失在竹林之中。 武林会,江府内。 “您快走,夸管家,一定要找到盟主,在此之前,我等誓会掩护您撤退!” “唉,你们...” “哼哼,今天,尔等谁也别想离开这里!”听起来是蹩脚的中原语音。 夸诚暗叹一声道:“各位弟兄的好意,夸某今日便是死在武林会,也绝不会丢下你们自己逃跑的!” “夸管家...您这又是何苦呢!”话虽如此,一众新手门徒还是感动的不可交加,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了。 只是,偷袭武林会的东瀛忍者们的实力,与他们这些新丁实在不是一个等级。 单凭对方二十名忍者,付出一半的代价,便可将二倍人数的武林会门徒斩杀殆尽,如今诺大的江府内,也只剩下八个门徒了。 见此情况,夸诚心中一横,再也顾不上暴露些甚,沉喝道“听风一剑——第一重斩!” 一声喝罢,数十道风刃应声划过十几名东瀛忍者,就连为首一名白衣老者,也不可幸免,被三道听风流震伤,一时没忍住还吐了一口恶血。 此时的夸诚何尝好受?连吐数口血,只能苦苦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手中的长剑早已震成碎片。 后边还没动手的东瀛忍者见此情况,纷纷连射数道忍镖,直扑向夸诚。 “吾命休矣!”夸诚认命般闭上眼睛。 叮叮叮! 长袖挥舞,忍镖悉数掉落。 转眼间,江随铭便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久久不见动静,夸诚暗暗称奇,不由睁开眼睛,只见江随铭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江随铭正想扶起他,夸诚心中一暖道“江兄终于赶回来了,这样我就放心了...”话还没说完,他便晕了过去。 江随铭见状,连忙接住夸诚不让他倒下,心意一动,雄厚的内力便源源不绝地输入夸诚的体内,大大缓解了经脉的流动畅通。 刚才挡下忍镖之人,不是谁,正是江山流。 看着自幼便处处关心和包容他的诚叔叔昏迷过去,江山流眼眸里布满了血丝,怒吼一声道“武之魂,都他娘的将这些东瀛人宰了!” 在屋檐上的武之魂成员听得命令,纷纷亮出兵器,掠下门墙与地上的东瀛忍者缠斗起来。 白衣老者见情况不对劲,下意识想要逃,可一见到周围的屋檐上都有人戒备着,暗骂大意,怎么就没发现被这么一大群人包围了呢! 探子回报后,江随铭第一时间出城联系在外的武之魂,再赶回来的时候,武林会已经被这些东瀛忍者占据了。 本来武之魂的动静也不小,只不过没想到东瀛来者如此松懈,毫无警惕之心,便瞬间占领了武林会的各处屋檐。 一来是不打算放过任何漏网之鱼,二来还能随时搭救遇险的兄弟,简直一举两得。 此时的白衣老者,已经被两名武之魂的剑手纠缠住了,想要逃跑已是不可能了。 白衣老者心中愤怒不已,体内的功力倾泻而出,浑然生厉的掌风将身边的二人一一震伤,顺势抽出腰间的武士刀,残忍地将两人劈开两半。 随即,白衣老者从衣间摸出一枚信号弹—— 嗖! 一阵青烟冲天而上,砰地一声,天上浮现出一枚樱花印。 江山流自然一眼就认出白衣老者的身份,武士道三大高手之一,江户灰原。 看见朝夕相对的武之魂兄弟被人分尸,早已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箭步冲前,挥剑刺去! 咣! 刀剑交接,双方皆退了半步,旋即两人身形一转,不约而同地对了一掌。 咚咚,两人大退。 江山流自是清楚以普通的招式,是绝不可能击败江户灰原的,心意一动,暗暗催动内力,澎湃的内力顺着剑身涌上剑尖,长剑一下子变得炙热起来! 再次身形交错时,江户灰原的武士刀应声断开,步伐一缓,右掌生生被砍下了! 可生性为“忍”的武士道精神,使得江户灰原忍住剧痛毫不作声,可曾经冠绝江湖的“烈剑诀”又岂会轻饶谁? “啊~!”江户灰原的精气神一下子崩溃了,一股燥热无比的气流,顺着断掌处窜进浑身经脉,炙热、剧痛已经完全占据了他身体上的每一个神经。 江户灰原本想以自身的内力压制这股狂躁的气流,不料,他越是调息,便越是增强烈剑气流的侵蚀能力。 半响。 “噗!”江户灰原双目暴睁,全身经脉尽碎,吐血身亡。 然而,此刻的江山流也绝不好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遭到“烈剑诀”的第三式肆意反噬,浑身内息动荡不已。 正值此时,大院内部的东瀛忍者们也被悉数铲除,不过江府以外却起了騒乱。 原来,看到信号弹以后,青衣男子带着另外两名武士道高手迅速往江城赶来,此时此刻,一群东瀛忍者已经与外围的武之魂厮杀起来了。 见状,生性倔强的江山流强作精气神,愣是将经脉燥热的内力平复下来,只觉喉咙中有一丝腥甜。 院内的武之魂收拾好院内的忍者后,也纷纷提起兵器看着他,江山流一挥衣袍,当先率领众人走出大门。 大门以外,兵荒马乱,喑哑血气。 江山流第一眼便死死盯住打斗人群中的某人,恨恨道“木川拓,别来无恙啊!”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青衣男子顺着声音一看,先是一愣,随后面露苦涩道“江大哥,您还好么?” “哼!老子用不着你假惺惺,”江山流怒视青衣男子“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忌!” “江山桑,难不成还在为玉儿的死耿耿于怀吗?”木川拓轻轻叹息“玉儿因在下而香消玉殒,我也深感悲痛啊!” 江山流似乎听到了天下间最大的笑话,面目狰狞道“你这个畜生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小杂碎!” 木川拓对江山流的侮辱充耳不闻,自顾自道“当年在下也是逼不得已,江随铭此人人面兽心,竟然暗中下毒毒害家父,我若不派来手下忍者,又如何在龙潭虎穴中救出我的父亲?只是我未曾料到玉儿...” “住嘴,无耻小贼!”一声叫骂打断了木川拓的解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四章 武林会,江府内。 “您快走,夸管家,一定要找到盟主,在此之前,我等誓会掩护您撤退!” “唉,你们...” “哼哼,今天,尔等谁也别想离开这里!”听起来是蹩脚的中原语音。 夸诚暗叹一声道:“各位弟兄的好意,夸某今日便是死在武林会,也绝不会丢下你们自己逃跑的!” “夸管家...您这又是何苦呢!”话虽如此,一众新手门徒还是感动的不可交加,手中的兵器握得更紧了。 只是,偷袭武林会的东瀛忍者们的实力,与他们这些新丁实在不是一个等级。 单凭对方二十名忍者,付出一半的代价,便可将二倍人数的武林会门徒斩杀殆尽,如今诺大的江府内,也只剩下八个门徒了。 见此情况,夸诚心中一横,再也顾不上暴露些甚,沉喝道“听风一剑——第一重斩!” 一声喝罢,数十道风刃应声划过十几名东瀛忍者,就连为首一名白衣老者,也不可幸免,被三道听风流震伤,一时没忍住还吐了一口恶血。 此时的夸诚何尝好受?连吐数口血,只能苦苦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手中的长剑早已震成碎片。 后边还没动手的东瀛忍者见此情况,纷纷连射数道忍镖,直扑向夸诚。 “吾命休矣!”夸诚认命般闭上眼睛。 叮叮叮! 长袖挥舞,忍镖悉数掉落。 转眼间,江随铭便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久久不见动静,夸诚暗暗称奇,不由睁开眼睛,只见江随铭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江随铭正想扶起他,夸诚心中一暖道“江兄终于赶回来了,这样我就放心了...”话还没说完,他便晕了过去。 江随铭见状,连忙接住夸诚不让他倒下,心意一动,雄厚的内力便源源不绝地输入夸诚的体内,大大缓解了经脉的流动畅通。 刚才挡下忍镖之人,不是谁,正是江山流。 看着自幼便处处关心和包容他的诚叔叔昏迷过去,江山流眼眸里布满了血丝,怒吼一声道“武之魂,都他娘的将这些东瀛人宰了!” 在屋檐上的武之魂成员听得命令,纷纷亮出兵器,掠下门墙与地上的东瀛忍者缠斗起来。 白衣老者见情况不对劲,下意识想要逃,可一见到周围的屋檐上都有人戒备着,暗骂大意,怎么就没发现被这么一大群人包围了呢! 探子回报后,江随铭第一时间出城联系在外的武之魂,再赶回来的时候,武林会已经被这些东瀛忍者占据了。 本来武之魂的动静也不小,只不过没想到东瀛来者如此松懈,毫无警惕之心,便瞬间占领了武林会的各处屋檐。 一来是不打算放过任何漏网之鱼,二来还能随时搭救遇险的兄弟,简直一举两得。 此时的白衣老者,已经被两名武之魂的剑手纠缠住了,想要逃跑已是不可能了。 白衣老者心中愤怒不已,体内的功力倾泻而出,浑然生厉的掌风将身边的二人一一震伤,顺势抽出腰间的武士刀,残忍地将两人劈开两半。 随即,白衣老者从衣间摸出一枚信号弹—— 嗖! 一阵青烟冲天而上,砰地一声,天上浮现出一枚樱花印。 江山流自然一眼就认出白衣老者的身份,武士道三大高手之一,江户灰原。 看见朝夕相对的武之魂兄弟被人分尸,早已忍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箭步冲前,挥剑刺去! 咣! 刀剑交接,双方皆退了半步,旋即两人身形一转,不约而同地对了一掌。 咚咚,两人大退。 江山流自是清楚以普通的招式,是绝不可能击败江户灰原的,心意一动,暗暗催动内力,澎湃的内力顺着剑身涌上剑尖,长剑一下子变得炙热起来! 再次身形交错时,江户灰原的武士刀应声断开,步伐一缓,右掌生生被砍下了! 可生性为“忍”的武士道精神,使得江户灰原忍住剧痛毫不作声,可曾经冠绝江湖的“烈剑诀”又岂会轻饶谁? “啊~!”江户灰原的精气神一下子崩溃了,一股燥热无比的气流,顺着断掌处窜进浑身经脉,炙热、剧痛已经完全占据了他身体上的每一个神经。 江户灰原本想以自身的内力压制这股狂躁的气流,不料,他越是调息,便越是增强烈剑气流的侵蚀能力。 半响。 “噗!”江户灰原双目暴睁,全身经脉尽碎,吐血身亡。 然而,此刻的江山流也绝不好受,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遭到“烈剑诀”的第三式肆意反噬,浑身内息动荡不已。 正值此时,大院内部的东瀛忍者们也被悉数铲除,不过江府以外却起了騒乱。 原来,看到信号弹以后,青衣男子带着另外两名武士道高手迅速往江城赶来,此时此刻,一群东瀛忍者已经与外围的武之魂厮杀起来了。 见状,生性倔强的江山流强作精气神,愣是将经脉燥热的内力平复下来,只觉喉咙中有一丝腥甜。 院内的武之魂收拾好院内的忍者后,也纷纷提起兵器看着他,江山流一挥衣袍,当先率领众人走出大门。 大门以外,兵荒马乱,喑哑血气。 江山流第一眼便死死盯住打斗人群中的某人,恨恨道“木川拓,别来无恙啊!”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青衣男子顺着声音一看,先是一愣,随后面露苦涩道“江大哥,您还好么?” “哼!老子用不着你假惺惺,”江山流怒视青衣男子“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忌!” “江山桑,难不成还在为玉儿的死耿耿于怀吗?”木川拓轻轻叹息“玉儿因在下而香消玉殒,我也深感悲痛啊!” 江山流似乎听到了天下间最大的笑话,面目狰狞道“你这个畜生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小杂碎!” 木川拓对江山流的侮辱充耳不闻,自顾自道“当年在下也是逼不得已,江随铭此人人面兽心,竟然暗中下毒毒害家父,我若不派来手下忍者,又如何在龙潭虎穴中救出我的父亲?只是我未曾料到玉儿...” “住嘴,无耻小贼!”一声叫骂打断了木川拓的解释。 虽然江山流没有相信木川拓的说法,但是看他半信半疑的模样,还真有点被说动的意思。 毕竟当初两人的交情非常好,简直亲如兄弟,否则又如何安心看着木川拓和玉儿交往呢? 而就是此时,夸诚在江随铭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并严厉地训斥木川拓。 江山流回头一看,是江随铭和夸诚出来了,惊喜道“诚叔您没事了?” 夸诚点头示意,继续道“木川小子,我不管你是否揣着明白装糊涂,事实证明,木川雄图这个狼子野心的奸诈小人,当初若不是为了入主中原,又岂会大费周章搞这么多事,还带三百多名东瀛忍者来江城?若只是为了切磋一下武艺,或又交流一下双方文化差异,又岂会在来江府之前布下天罗地网?” 夸诚转而讥讽道“只可惜他木川雄图一石二鸟的算盘,已经被我们武林会的江盟主识破,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请君入瓮罢了!” “这...”木川拓有些迟疑,他倒是没想过这些门道,只是一心想要报仇而已,你教木川拓如何能对想要害死自己父亲的江随铭释怀? 而且木川拓心爱的女子就死在自己怀中,这口气他是怎样也吞不下去的,尽管玉儿是江随铭的女儿! 念及玉儿,木川拓心中悲恸不已,正是江随铭想要一剑刺死他,却被玉儿挡在身前,最终造成惨案。 也因如此,双方才止了干戈。 “少主,莫要听了那人的谗言!”木川拓身边一名灰衣老者冷笑道“他们中原人净会逞口舌之强,颠倒是非黑白正是他们的狡猾之处!” 灰衣老者嘴上如是说道,可心里却是莫名一突,自家少主平常待人尽管有些冷漠,但是木川拓一向是认死理的人,否则也不会听了他师傅“学成必弑师”的说法。 若让木川拓知道他们来中原的目的,就是为了一统江湖而不是报私仇,恐怕会取消这次任务,直接回东瀛质问木川雄图。 “哦?”木川拓听了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也并不全无道理。” 木川拓认死理没错,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父亲交代任务啊! “唉!”江随铭长叹一声道“木川侄儿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说罢,意味深长的盯着青衣男子。 听到旧日待他如亲儿子的伯父如此说法,木川拓自是心中痛苦,可作为东瀛而言,中原这片富饶的土地实在令人向往,心中一横,道“不必多说,手下见真章!” 说罢,木川拓从腰袋里掏出数枚忍镖,瞬间激射出去,直扑周围的武之魂成员。 咚咚... 几名武之魂应声而倒。 这一举动明显激怒了众人,纷纷杀向最近的忍者,一时间再度厮杀起来。 此刻只有六个人没动,周围的战斗声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对峙。 江山流调息好身上躁动的内力后,缓缓吐了口气,手中的长剑一紧,身形已落到木川拓三步之内的地方。 木川拓莫名一笑,拔刀迎上。 锵! 刀与剑重重撞击在一起,两人的身形同时消失在众人眼前,只听到半空中叮叮当当的金戈交接声。 半刻钟过去,双方已过三百招,两人落地后气息几乎一致,对战中显然平分秋色。 “江大哥武艺精进了不少!”木川拓斜放刀锋,气息平稳道。 “哼,你小子也很不错!”说罢,江山流手中的长剑再次炙热起来,白色的剑刃一下子变得通红,身形再次一闪。 轰! 刀剑同时震碎,两人各退数步,皆吐了口恶血。 江山流一抹嘴角,冷冷道“你这是怎么了,竟然连这一剑都接不下?” “咳咳,江山桑武功进步神速,在下自愧不如。”木川拓舌头微卷,鲜血入喉。 “哼。”江山流闷哼一声,又吐了口血,显然刚才“烈剑诀”对他的反噬影响极大,支透了内力不说,就连经脉也大大受损,如今全凭意志才能立定于此。 “撤!”木川拓受伤也不轻,虽说己方还有两大高手尚未出手,但江随铭同样还未动手。 而且,江山流的实力已经大大超出他的想象,谁能保证他是否还能再爆发出一招更恐怖的招式呢? 不仅如此,武之魂的整体实力也能与忍者们抗衡,久战下去肯定会全军覆没,这样一来便得不偿失了。 还有的就是等些时日,便会有大批东瀛忍者赶赴江城,届时再一决胜负也为时未晚,权衡利弊后,木川拓选择了撤退。 武之魂很配合似得让他们撤退,虽然说今日的损失不算惨重,但是也丧失了十几名弟兄,这损失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清楚江山流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如果拖下去可能会对他造成很重的内伤,所以武之魂的成员很识趣的退到一边去。 木川拓尽管有些奇怪武之魂的做法,但是不敢犹豫,迅速退出江城,心想再觅藏身之地。 看到忍者们都离开视线以后,江山流再也无法硬撑,头脑一沉,便昏了过去,幸好旁边的武之魂得以先知,接住了他。 江随铭作为一方霸主,顺理成章的接管了场面,一边吩咐武之魂照顾好伤者,一边派人去请大夫治疗伤员。 同时处理好死者的后事,样样安排妥当,两天之内就使得武林会重新运作起来。 ——分割—— 当下江湖,门派与分支之间既不联系又不敌对,因有了门派制衡分支,分支抗衡门派,江湖才得以平衡。 可门派与分支之间并不会直接正面起冲突,是在各自的绝对实力威慑着对方,恰当时便会展示各自的实力,特别在外敌到来之时,才能正视各自的实力。 武林会是门派与分支之间的平台,交流和合作有这个平台促进,尽可能减少双方的分歧,促使双方和谐融洽。 现如今东瀛忍者再临中原,并且明目张胆的到武林会闹事,门派和分支当然不会就此袖手旁观,都派出各方的精英赶赴江城议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五章 武林会,江府内,中堂之上。 “江某人十分感谢各大门派和各大家族的到来”江随铭朗声道“同时,我还有一件要事商议。”要事二字在内力作用下显得特别洪亮。 “江盟主不必客气,有事便说就是了”各大代表齐声答道,他们嘴上虽这般说法,可心中却是各怀心思。 “好!”江随铭岂会不知他们所想,淡淡笑道“我希望你们都能抛开成见,携手共抗外敌,而且恳请诸位在行动之时,能够听从武林会指挥。” 静。 一句话下来便是中堂内静的可怕。 半响。 少林的代表首先打破寂静,石破天惊道“少林愿听从江盟主差遣。” 哄。 各大代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号称天下武功出少林的秃驴们竟肯答应,在他们认为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别说听候武林会差遣,就是在行动中配合武林会,他们也需要经过请示各自的话事人,方能应承,现在少林寺这样决定是否有些莽撞了? 别说各大代表,江随铭也感到十分惊奇,毕竟这个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要不是事关重大,以往他是万不敢提出来。 就在众人沉思之时,少林寺代表慎思解释道“外敌当前,若是我们有丝毫不配合或者安排出差错,必定会导致江湖陷入苦难之中,另外老衲还听到一个重要的消息。” 点到即止,在座的每位代表皆是门派或分支的精英,肯定能权衡利弊,作出明智选择。 “恩?这位大师的意思是?”江随铭显然被吸引住了,毕竟他的本意只是让各门派和各地分支能够和好相处,至于慎思后边那句话则让他感到奇怪。 “老衲早已听说,已有数百东瀛忍者登上内陆,正不断赶往江城,当时老衲正在沿海地区宣扬佛法,听得消息便立即赶赴此地参加议事。”慎思语气平淡的解释道。 果真听了消息,代表们纷纷表示愿意听候差遣,让江随铭松了口气之余,倍感振奋。 继续小议一会,商定好细节,江随铭便将各位代表安置好客房休息,幸好江府足够宽广,才能够容纳下从各地赶来的二百多名门派分支的人。 送走众人后,江随铭重重的呼了口气,苦苦笑着,陷入沉思中。 当今江湖上,有三大门派,四大分支。 三大门派:少林、武当、峨嵋。 少林总体实力居首,武当居中,峨嵋次之,可因为分支的缘故,门派之间结盟起来,与之分庭抗礼。 虽说各大门派毫无称霸之心,但是这并不代表门派之间不需要生活,掌控中原一些商业之地那是理所当然,门派的目的便是不让分支控制他们的经济来源。 四大分支,即四大家族:欧阳、慕容、西门、独孤。 分支的存在,无疑是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发展商业、促进丝绸之路间的贸易,决定了他们必须在江湖上拥有话语权。 没有武林会之前,门派与分支之间碰撞不断,矛盾滋生,即使只是小范围的冲突,但那也足以阻碍中原与西域的商业贸易,同时也影响当地百姓的普通生活。 武林会的创立以来,门派与分支之间的关系渐渐缓和,经过多次商议,才将江湖的局势稳定下来。 自此也有了武林会“德高望重,名门正统”的美誉。 断嵇山下,翠山村,一户平常人家中。 “爹爹,这个人昏迷了整整三天,难道以您的医术还不能令他醒来吗?”一位面目清秀,声音乖巧的少女嘟嘴道。 翠山村郎中梁天文语带沉重,解释道“蓝儿莫急,此人伤势严重,似被暗器刺穿右胸,若不是你那宝贝天山雪莲救了他一命,他怕是早已命丧黄泉。” 说到这,梁天文笑道“乖女儿,上次村中的文坚被毒蛇所咬,让你把雪莲分一半给他治病怎么不乐意,要知道文坚内小子对你可是用情至深啊” 梁蓝儿的脸蛋登时羞红,嗔道“爹爹你乱说话,他哪是被毒蛇咬,一条水蛇而已!” “哼哼,蓝儿不理你了!”梁蓝儿转过身体,看向床上昏迷之人。 此时,一直昏迷的少年忽然咳嗽了几声,悠悠张开眼睛,恰好看见梁蓝儿嘟嘴娇嗔的模样。 且见她眉眼清澈,芙蓉姣脸,一抹丹唇如凝脂,正神色紧张的望着他,冯天玉心中惊叹道:哪儿来的仙女妹妹? “你终于醒了,你感到怎么样?”梁蓝儿并无在意冯天玉目不转睛望着自己,反而询问道。 冯天玉这才缓过神,似察觉失礼,讪讪道“呃,这里是哪啊,是姑娘你救了在下么?” 梁蓝儿浅浅一笑,贝齿轻启,乖巧道“这里是翠山村,是我爹爹把你带回来的。” 此时,冯天玉才发现屋内的另一人,暗道大意,刚想起来道谢,便察觉稍微一提气,就浑身力劲消退,惊慌道“什么!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位大叔,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使不上力气?” “小伙子别急,你已昏迷三天,当时发现你的时候,你受伤过重,而且有中毒迹象,幸好有天山雪莲稳住你的血气,再加上本医师运功替你将毒逼出,现在已经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许残余毒素在你体内,只要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就好了。”梁天文答道。 “可有快速痊愈之法?”冯天玉一听更急了,已经过去三天,不知那些东瀛忍者是否已经行动了。 “恩?”梁天文面有不虞之色,平静道“恐怕你要另请高明,在下绝无此等本事!” 顿了顿,梁天文继续道“还有,虽然知道你是修性者,但是你所用的武功实在有违天道,你的经脉皆有大幅损伤,若不好好休养,后果不堪设想!” 话毕,梁天文衣袖一紧,见梁蓝儿紧张地看着他道“爹爹,不要赶他走,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梁蓝儿说完,似乎才发现自己过态了,余光下看见冯天玉迷茫的目光,下意识脸蛋一红,柳眉紧皱的模样十分可爱。 冯天玉直接蒙圈了,眼睛眨也不眨看着梁蓝儿,完全忘了刚才紧急的事情。 “咳咳!”梁天文见气氛奇妙,不禁干咳数声,老脸挂不住啊,这臭小子出言不逊,自己的女儿还帮衬着。 这下到冯天玉尴尬了,下意识看了看梁蓝儿忸怩的小女姿态,摸了摸后脑勺道“啊,抱歉,还请大叔见谅,小子实在有不得已的要事,此事事关重大,关乎到江城的存亡。” 随后,冯天玉又将竹林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跟两人说了。 “东瀛忍者再临中原...”梁天文陷入沉思,半响才缓缓道“按照你所说的剑诀,你的祖父是夸日骥前辈吧!” “嗯、嗯?”冯天玉一愣,思忖道:他是如何得知的?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是的,我是夸氏剑宗第五代宗主,冯天玉!” 梁天文大笑道“哈哈,日骥前辈着实有趣,夸氏剑宗乃代代单传,恐怕整个剑宗只有你一人吧。” 冯天玉不好意思的笑了“大叔,你是认识我爷爷吗?” “是啊!整整二十年了,当初的日骥前辈将我从山贼之手救了下来,还让我跟着他的好友崔一刀学医习武,此等大恩大德,梁某人岂敢忘怀!”梁天文感慨道。 “爹爹,江城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就想想办法帮一下夸大哥吧!”知悉冯天玉是恩人之后,梁蓝儿的态度更加关切了。 梁天文见女儿如此紧张,不禁嘀咕了一句“女大不中留呀...” “什么?冯天玉听的有些迷糊。 梁天文见女儿又要生气,连忙道“蓝儿你先出去等着,我要为这小子调息!” 梁蓝儿不满的嗔了父亲一眼,施施然离开了。 武林会,江府。 中堂之上,人声鼎沸。 “各路英雄豪侠,承蒙大家厚爱,如今邀请各位到来,是有事情宣布!”江随铭向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少林寺,慎思愿听从江盟主号令!” “武当山,张琛于在此。” “峨嵋山,齐思颖携众位姐妹助阵武林会。” “欧阳非花到位。”语气满不在乎。 “小女子慕容娇雪见过各位。”施了个万福。 “在下西门华杰,跟在场各位并肩作战是我的荣幸。”此人抱了抱拳。 最后一人轻摇羽扇“独孤均破有礼了。” 不说不知道,看来此次各大门派和各大分支十分重视东瀛忍者再临中原之事,所派出之人,皆是各自的接班人。 江随铭满意地点了点头,显然知道他们的身份意味着什么,这七个人皆是从“丧魂崖”走出来的,真正有本事之人。 所谓的丧魂崖,便是门派与分支联合起来的一个训练之地,里面卧虎藏龙,能人众多,由他们共同教导,可谓占尽先机。 丧魂崖任意挑出一个人都是人中龙凤,在江湖上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这样一处地方,真不知双方是如何达成协议的。 江随铭道“据探子回报,已经发现了那些东瀛忍者的藏身之处,地点就在断嵇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具体人数就如慎思大师所讲,他们的援兵已经赶到了!” 江随铭神色严肃“所以,我决定要先发制人,攻其不备!” 众人齐声道“全听江盟主安排!” 断嵇山,山洞内。 “是这样的吗?”木川拓冷哼一声道,“他江随铭也太看得起在下了!” “木川君休要动怒,就凭武林会之中的三百余人,远远未能对君下的忍者军团造成威胁。”一名戴着黑色披风的男子道。 木川拓淡淡笑道“感谢阁下为我带来消息,若此番铲除武林会中人,日后封侯拜相必定少不了你。” 披风下的男子不漏痕迹的一笑,恭敬道“那便先谢主公恩典,属下告退了,离开太长时间怕会有人察觉。” 木川拓颔首,笑道“好,返去的路上请注意安危。” 目送黑衣人缓缓退出山洞,木川拓冷冷一笑,此等叛徒卖主求荣,事成之后绝不能留他! 断嵇山下,翠山村,梁家。 周围氤氲着淡淡的蓝光,卧榻上的白衣上年长吁了口气,身体在内力的调理下,使得他通身舒畅,一洗颓意,浑身充满了力气。 经过梁天文的调息,冯天玉无疑多了三十年的内力,“修性”也从第三重升到第五重,这就代表他可以在不受损伤的情况下,使出听风一剑第一重斩,在内力反噬受伤的情况下使出听风一剑第二重碎。 听风一剑一共有三重:斩、碎、灭。 式如其名,运用内力,通过心法将空气转化为风,凌厉的风,极具毁灭性的风,若是说烈剑诀是最刚烈的剑诀,那么听风一剑就是最凌厉的剑诀。 相传听风一剑的创始人夸听风,是唯一一个完全不受风的反噬使出听风一剑的人。 听风一剑其意就在“一剑”,夸听风将剑诀分为三重剑式的目的,便是为了不让后人在学习剑诀之时,受到不可挽回的损伤。 其实能够避免这凌厉剑诀的反噬,是因为夸听风的内功心法——习性经,也就说所谓的修性,如今江湖上罕有人得到修炼的法门。 修性共有九重,其意在于“修心养性,心静如水”两个境界。修性之时,先要稳定心境,摒除一切杂念,运转体内的内力,将自己的六识融入大自然中,感受天地间自然的力量。 如此一来,不仅能让人心平气和,还能改善经脉的韧性,从而达到于精于神,于身于体,高度一致的境界。 自身功力的提升,自然让冯天玉十分兴奋,可面对梁天文的时候,却未免有些内疚,即便自己的爷爷于他有救命之恩,但现如今他也一样救了自己的性命。 身上的伤被治愈的不说,还无端端令梁天文赔了几十年的内力出来... 唉,冯天玉心中暗叹,既然事已至此,他已经无法回头了,暗暗下了决定,一定要好好报答梁天文。 这时,冯天玉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梁蓝儿迷人的笑容,嘴角一弯,全身充满力量。 貌似在梁天文离开之前,还特意交代冯天玉要好好照顾梁蓝儿,否则他不会放过自己的。 江城外,竹林里。 对江随铭的提前出发,众人微有不满,其中有一人更是有些心虚,幸好他的地位比较特殊,不然他心不在焉的模样必定会引起别人怀疑。 江随铭不是没有城府之人,而且他更不像是会被蒙在鼓里的人,他的疑心告诉自己,同行的人之中,可能会有东瀛忍者派来的眼线。 毕竟当年木川拓的事情,对江随铭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果然不出江随铭所料,他们一行人在进入延绵百里的竹林不久后,便察觉到东瀛忍者活动在竹林的迹象。 按照他们的行动来看,简直就是在准备战斗。 江随铭想要先发制人,他就必须要比木川拓的行动更加迅速,只可惜的时候,自己一行人之中还是出了细作。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六章 江随铭实在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查出谁是细作,更没有这个权力去逼问同行的任一个势力。 虽然各大势力肯暂时听从江随铭的号令,但是他并没有明确的证据去证明,是否是各大势力之中的人出了细作。 即便江随铭想要调查,也要考虑一下会不会引起各大势力的反感,若因如此得罪了这些人,肯定会影响这次围歼忍者的行动。 若是说从武林会内部而言,参加此次行动的只有武之魂,而武之魂的忠诚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虽说武之魂的每一位成员的资历不一,但是他们的战绩累累,在血的磨砺后更是凝成了集体的精气神。 人心虽难测,江随铭对自己的部下还是下意识选择相信,不相信别人总要相信自己儿子的眼光不是。 在江随铭苦苦思索到底是哪里出了细作时,少林寺的慎思突然来到面前道“江盟主为何眉头紧皱,是有什么事情烦恼吗?” 说罢,慎思脸上不漏痕迹,心里却翻腾不已的望着江随铭。 “恩?”江随铭听到慎思的问话后,从沉思中醒来,按他往常的脾气来讲,被人打扰他的思考,肯定会大发雷霆,可来者是第一个答应听遣于武林会的人,加上最近的观察来看,他应该是少林寺资历高深的僧人,为人又平和慈祥,下意识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当中少不了一丝感激,一洗阴云,恭谦道“有劳慎思大师关心了,江某十分感激,只是一些小事烦心,还是不打搅大师的清修了。” 看着一脸真诚,语带恭谨的江随铭,慎思心里暗松了一口气,道“江盟主莫客气,有事情是该相互帮助的,贫僧不会袖手旁观的。” “大师严重了,江某不是这个意思。”江随铭见慎思语气带有不满,忙道“是这样的,近日来,江某发觉到我们这一行人中,似乎出了细作...” “哦?”慎思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有些紧张道“那江盟主可知那人是谁?” 江随铭没有察觉对方的态度转变,苦笑道“江某无能,尚未查到。” “那需要贫僧助你一臂之力吗?”慎思这才放心下来。 突然。 木川拓从重重竹林走出,大笑道“江伯父无需猜忌,就等侄儿来告诉你吧!” 看到木川拓如此说法,慎思的脸色顿时惨白,江随铭自木川拓出现后,便死死盯着他,并未察觉这一细节,不知不觉中,周围出现了大批东瀛忍者。 “江伯父实在大意,就连自己身边的和尚是细作都看不出来!”木川拓石破天惊道,声音经过内力扩散,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指责慎思,以及同群的少林僧人。 江随铭周身一震,惊疑不定的看了一眼身旁脸色惨白的慎思,一股悔意涌上心头,但很快心中一横,厉声训斥道“大家冷静,这是对方的离间之计,切莫落入圈套!” “哈哈哈!”慎思忽然发出凄厉的笑声,一字一句说道“木川拓说的没错,贫僧便是那个出卖大家的细作!” 其实慎思早已看破了一切,早在四年之前他便已经自甘堕落了,慎思自幼出家,十五得到少林寺方丈真传,经书破万卷,佛性是全少林寺最高造诣,可就在四年前,他被奸人所陷害,从此踏上不归路。 若是问起为何江若玉心甘情愿挡在木川拓身前,恐怕还得从江若玉被侮辱一事说起。 当时木川雄图对入主中原一事苦无对策,恰好某天遇到来江城宣扬佛法的慎思,便在半路埋伏慎思,慎思被擒住后,被人逼他服用某药,随即推进一个房间内,卧榻上正是被迷昏的江若玉... 从此往后,慎思便被木川雄图控制了。 这件事就连木川拓也不知道,更别说是江家父子了。 也正因如此,木川雄图才会在往后的日子里露出了马脚,被迫提前计划,只可惜江随铭早有防备,才没让木川雄图得逞。 “抱歉了,各位!”慎思环视周围,说了这么一句话。 然后慎思便七孔流血倒在地上,命丧黄泉。 以武林会为首的众人,都被这突起的变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口头上虽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对少林寺可是大大的不满。 谁能想到一向待人平和仁慈的准方丈慎思,竟会是东瀛派来的细作? 木川拓这一手玩的可真够漂亮,如此一来,想必已经使得武林中人军心大乱,从而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 果然在此情况下,潜伏在周围的东瀛忍者,一如鬼魅般掠出,一眨眼间便有十几个武林人士倒下。 幸好江随铭迅速反应过来,镇静的吩咐道“大家都冷静点!可别让这些东瀛人有机可趁,武之魂众人听命,进行攻防阵反击!” 听到命令,武之魂成员立马分散开来,并形成一个个阵眼,由上空往下看的话,可以看到绿林里呈八卦星罗之势。 此阵共有八个阵眼,每一处阵眼皆有武艺拔尖的武之魂站守,相对于忍者们的包围式攻击,八卦星罗阵就如八个锋锐的利齿,势不可挡! 一番久战之下,竟能与人数众多的东瀛忍者形成拉锯之势,各大门派和各大分支的武林人士见状,立即加入战斗,展开勇猛地反击。 一来二往,东瀛忍者们竟有些力不从心。 木川拓见情况不好,武士刀一扬,也加入了战斗之中。 可江随铭的视线从未离开过他,丝毫不敢怠慢,随着一声长啸,提起乌金长刀就劈向木川拓。 咣! 一声巨响响起,木川拓闷吼一声,蹭蹭退了数步,旋即举刀砍刃,一道白光瞬间发射,直扑江随铭。 面对这种刀芒外放攻击,江随铭自是不可能硬接,身形一晃,便避开了锋芒。 噗噗。 江随铭身后立即倒下了两人,一名武之魂一名东瀛忍者。 可眨眼间,木川拓便贴身上来,并甩出一记横踢。 咚的一声,江随铭一个不留神被踢飞出去。 咔咔! 数根竹子应声断裂,江随铭凭借反弹之劲,一跃冲向木川拓。 木川拓料敌之先,手中的武士刀迎上乌金长刀。 当的一声,两人的内力随着刀锋的交织,虎啸龙吟。 同时,两人身形一错,同时出掌。 噗噗,两人皆被逼退。 一阵血气翻腾,几乎同时,两人吐了一口鲜血。 江随铭冷哼一声道“我还以为你长进的不少,结果也不过尔尔罢了!” “这无所谓,小侄虽不才,足以击杀江伯父!”双手同时鼓起内劲,木川拓再次主动发起进攻,手中的武士刀因而发出嗡鸣声。 江随铭不怒反笑道“就瞧你有无此等本事了!”说罢,一身内力激荡,硬是用乌金长刀扛下了对方的全力一击。 砰! 东瀛武士刀应声碎裂,木川拓身形一缓,江随铭便如影随形,顺势出刀! “咿呀!”木川拓痛吟一声,不知不觉中左手已经被砍了下来。 这老家伙可真够狠辣!忍着剧痛,木川拓意欲往后撤退,然而并没有想到的是,竟有一人悄无声息的将他拦截下来! 木川拓定眼一看,一身白布素衣,长剑负背,眼熟之程度不禁令他一愣。 没错,此人正是不久前在竹林,厮杀了十几名忍者的神秘年轻人! 木川拓冷汗直冒,心中惊骇不已,一时之间竟忘记了继续逃走。 然,就在此刻,锵地一声—— 鲜红的热血,随着剑吟声溅洒一地。 冯天玉手起剑落,手中已经提住木川拓的头颅,他长啸一声,朗声道“快住手东瀛异族,尔等的首领已经死在吾手中!” 刷刷。 周围一众东瀛忍者把目光齐聚白衣少年身上,一看木川拓的头颅仍有鲜血滴落,不禁纷纷怒吼,停止了与武林人士的厮杀,团团包围住冯天玉。 冯天玉看着这些面目狰狞、满眼血光的东瀛忍者,内心无动于衷,十分清楚,倘若目光可以杀人,他早已被千刀万剐。 故而,冯天玉微眯着眼,凌厉的目光所到之处,就如疾射而出的风刃,单单这一眼横扫,就使得原本杀气腾腾的东瀛忍者如临大敌。 一时间,仿佛整个场面都被冯天玉掌控一般,让人感到发自内心的惊慌与无助,甚至心惊胆战! 一众武林人士也纷纷停手,与外围的东瀛忍者对峙,余光却不断望向某处中心。 环顾四周,除了八个八卦星罗阵眼自成一个战圈,第九个战圈便是以冯天玉为中心,毕竟他一出场便手刃了木川拓。 双方人数差距悬殊,每一位武林人士几乎以一敌二,或以一敌三,战个不可交加,可以说稍有不慎,便会让己方的三百多号人交代此处。 既然战况一下子停顿下来,武林人氏的注意力,不免会被那名白衣少年吸引。 这时,使出全力仍未将木川拓击杀的江随铭,跟江山流、夸诚一同出现在众人眼前。 然夸诚一眼便认出冯天玉,不知为何总觉得他有些熟悉,不禁一阵失神。 江山流察觉到夸诚的恍惚,便询问道“诚叔,您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呵呵。”夸诚没往深处想,解释道“看见那名少年了吗,前些日子曾到府中报名,只不过...他并没有加入武林会,此时见着,尤其好奇罢了。” 江随铭听了,略有深意的说道“那名少侠,名叫冯天玉,来自英山镇。” “哦?”夸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江山流来了兴趣,好奇道“此人莫不是与诚叔为本家,我记得诚叔的老家也是英山镇,他该不会是您儿侄一辈的吧?” 看见夸诚仍不作答,江山流疑惑的目光看向江随铭,却见父亲一阵苦笑,轻轻摇摇头。 江山流这才发觉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心里一阵嘀咕。 “八嘎呀路!少主已死,你们还在等什么,赶紧将这小杂碎碎尸万段!”不知是谁突然骂了一句,顿时引起东瀛忍者一阵騒动。 下一刻。 嗖嗖嗖... 铺天盖地的忍镖,瞬间飘满冯天玉所在的上空。 冯天玉镇静自若,风恒剑在手中挥洒自如,内力如潮水般涌上剑身。 且听到一声无比刺耳的嗡鸣,嗡—— 叮咔咔... 冯天玉扬剑半躬,一剑挥出,漫天的忍镖应声反弹开来,过百道忍镖似似脱缰野马,纷纷反扑一众东瀛忍者。 霎那之间,忍镖所落地之处,皆是一滩滚烫的热血。 铁器碰撞的喑哑声,与忍者们痛苦的叫吼声中,一根根竹树开始往周围倒下。 一干武林人士避而不及,纷纷利用手中兵器斩断压向己方的竹子,顿时沙尘喧嚣。 半刻,烟尘散去。 以冯天玉为中心,周围遍地皆是东瀛忍者的尸体。 除了在地上寥寥几声痛吟,方才围住冯天玉的一众忍者,竟然被他一招解决了! 随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令人作呕的血腥滋味。 见此状况,在场的每一位,打从地底升起透心的寒意—— 此人到底是谁! 在场众武林人士心中的疑云越积越重,但心底竟有些许庆幸,毕竟是敌非友? 锵—— 夸诚剑出,再也摁耐不住担忧,数行箭步以后,一跃便来到冯天玉的身旁。 冯天玉自然认得这名为他引见江随铭的管家,下意识低声道“大叔,此处危险,我一人足以应付,还请赶紧回到武林会中人处!” “哈哈。”夸诚爽朗一笑,道“小屁孩,还认得你诚叔吗?”声音里无比欣慰,想不到这小子竟有如此侠胆。 “呃,小屁孩?”听到熟悉的昵称,冯天玉一愣,随即久违的记忆开始涌上脑门。 良久。 杀! 一阵喊杀声,唤醒了发呆的冯天玉,定神一看。 东瀛忍者和一众武林人士已经开始厮杀起来了,若不是夸诚寸步不离守护,冯天玉早已被悲愤的忍者斩杀。 缓过神的冯天玉暗自心惊,看着跟忍者缠斗的夸诚背影,喃喃道“二叔...” 风恒剑出! 嗡—— 风恒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淡淡的蓝光,数把武士刀应声断开,蓝色淡光所到之处,血流不止。 凌厉的听风流,使得被风恒剑划伤东瀛忍者痛苦不堪,体内经脉遭遇疯狂的撕扯,发出令人厌恶的叫嚎声。 一眨眼间,几名东瀛忍者的生命,伴随惨叫声,随风消逝。 见状,几乎所有的忍者都被感到莫名的恐慌,他们不是不知道自身的承受能力,有多不可思议。 然而对方只是一剑,这一剑还没有交接,就让由玄铁铸造的武士刀断开,更可怕的,是让几乎失去痛觉的东瀛忍者感到疼痛。 忍者们那种引以为傲的承受力,最终成为他们绝望的源头,下意识纷纷远离此等可怖之人。 武林人士也是感到万分惊讶,在场之人少说多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了,有如此犀利的剑法他们竟不知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七章 一干人等不由自主望向江随铭和江山流。 然,最震惊的莫过于江山流,这江湖上竟有比烈剑诀更强横的剑法? 江随铭则是担忧,先前曾对风恒剑的觊觎,会不会因此得罪一个强大的对手。 冯天玉自是不去理会别人的看法,面前的危机尚未解决,他岂会松懈呢。 冯天玉气运丹田,脚下一个弯步向前,一剑收割一忍者,干脆利索的使出游踪步,以灵巧无双的步伐,游走在这一片战场上。 一旁的夸诚见自家侄儿动作如此利索,也是暗暗咂舌,怎么七八年不见,这小子的武功变得那么好了? 这可是听风流啊,以他夸诚的功力来说,使出听风一重斩后,仍像冯天玉信步闲庭根本不可能,就算是勉强站稳都说不准,这小子哪来如此强大的功力去支撑? 然,离此不远的某村上某人打了个喷嚏,嘟囔道:谁在惦记老子? 视线再回到竹林之中的战况,群龙无首的东瀛忍者,在被冯天玉打乱了节奏后,就被武之魂的八卦星罗阵死死困住。 而三大门派和四大家族,则是配合各个阵眼展开厮杀,倒也不显得多余,毕竟少林寺慎思闹出这么一出,他们的士气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经过一番厮杀,人数较少的武林人士,竟也能在八百多名东瀛忍者的包围下,保住阵脚,实在不易。 最让江氏父子奇怪的是,为何保护木川拓的那两名高手不知踪影了,要事那两个人在的话,冯天玉又如何轻易得手,斩下木川拓头颅? 战况依然胶着。 冯天玉抓拿准确,下手迅速,出剑刁钻,几乎每挥出一剑,都顺利在武林人氏与东瀛忍者之间穿梭自如、收割忍者的性命。 短短两刻钟内,半百名忍者已回归东瀛面见他们的天照大神。 虽然冯天玉得到梁天文的四十年内力,体力也非常充沛,但是毕竟根基不稳,加上方才使用过听风一重斩,体内的气血一阵翻腾,不得不停下脚步,长长吁了口气。 尽管冯天玉旁若无人停下休息,但是在十几名忍者包围下,愣是无一人敢上前靠近。 就连旁边的武林人士都看不下去,你特么是在等人家开无双吗? 幸好冯天玉就是稍微调息一下气机,否则还真说不准,该怎样应对接下来的突发状况! 没错,短短的时间之内,十个身穿黑胄玄甲的奇怪人物,竟一路飞跃,在竹间之上穿过重重人群,赫然出现在冯天玉所在的包围圈。 呼—— 一阵轻风拂过,双方像是照应好了一样,纷纷停下战斗,展开无声地对峙! 或许在场没有一个人会有压力,但也可以说,所有人都已经被压力压得透不过气。 这十个黑胄玄甲兵的突然出现,凭空在竹间林中产生极大的压抑感! 冯天玉不为所动,风恒剑斜剑东指,随风潜入林,仿佛融入天地间一般和谐。 然,黑胄玄甲兵顿时动了,七个黑胄玄甲兵的目标并不是冯天玉,而是反方向武林人士! 倘若说,方才的冯天玉是一台高速工作的收割机,那么现在的黑胄玄甲兵就是一台人形绞肉机! 黑胄玄甲兵手中紧握一把犁耙重刃,挥斥之力强悍无比,重刃所到之处,手脚与惨叫齐飞,长空与血液共一色。 其场面无比血腥,绝望的目光和凄厉的哀嚎声,掺杂于血肉横飞之中,只要武林人士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被厚重的犁耙重刃撕碎、搅开! 想来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必定刷新了所有武林人士的认知。 从冯天玉犀利的剑法开始,到此时此刻的黑胄玄甲兵,他们从出现到表现,无一不是出其不意,而且动起手来,其凶悍程度,简直令人发指! 造成的人员伤亡,竟然比武林人士和东瀛忍者加起来还要众多。 唯一值得一说的是,冯天玉是以一人之力,而黑胄玄甲兵人数多达十名! 虽然江随铭内力恢复不足三成,仍上前对抗黑胄玄甲兵,在各门派各分支代表的协助下,才勉强将七台移动的绞肉机牵制住。 除了江山流和夸诚与之一一对战外,剩下的五个黑胄玄甲兵,都被三到五个以上的武林人士缠住。 这样一来,尽管遏制了巨大的威胁,但是也暴露了他们势单力薄的事实。 早已重重包围的东瀛忍者可不是看看戏、吃吃素的,一旦陷入持久战,恐怕剩余的两百余名武林人士,会被绞杀的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 咣! 冯天玉又一次挑开千钧之势的犁耙重刃,他并没有一开始就使用听风一剑的想法,因为他想了解一下,这些黑胄玄甲兵到底达到什么程度。 然而事实上,在黑胄玄甲兵一次次的重击之下,冯天玉对他们有了更深的了解,巨力而不缓! 冯天玉每一次硬抗犁耙重刃,虎口几乎都会阵阵裂痛,以他的功力尚且如此,由此可见,其他人面临重刃时就更加艰难了。 更加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些黑胄玄甲兵似乎不知疲倦,犁耙重刃挥舞的频率,从一开出现就不曾停歇,而且有越演越快的趋势。 另外,冯天玉还发现这些玄甲无比坚硬,连风恒剑此等宝剑在与之交接之后,也只能留下淡淡的白痕,对其造成损坏极小。 要知道,夸家的家传风恒剑,可是夸听风用天外陨石和蓝玄铁,在滚烫的火山口锻造而成。 那么这些可以抵挡风恒剑锋芒的黑胄玄甲,又岂会是普通之物? 看着眼前三名来势凶猛的黑胄玄甲兵,冯天玉已有打算,刚想使用听风一剑,却看见那三个黑胄玄甲兵突然以三角之势停下了。 为首一人突然用蹩脚的中原话道“你的这个,就是杀害我大东瀛少主的马鹿,真该死!吾乃木川明伊,作为木川家忠诚的家臣,一定要令你成为我的刀下亡魂!” 说罢,后面两个黑胄玄甲兵就在木川明伊的手势下,双双举起犁耙重刃,直直扑向冯天玉。 冯天玉嗤笑一声,心意一动,一个弯步,无惧迎上,喝道“听风一剑——第一重斩!” 嗡—— 风恒剑响起阵阵嗡鸣,一股无形的气流瞬间将剑刃包裹。 冯天玉身形一闪,长剑微抬,直接将一名黑胄玄甲兵的重刃断开,紧接着横手一劈,听风流顺着空隙往其胸腔射去! 咣——咔! 那名黑胄玄甲兵的胸甲如遭侵蚀,瞬间瓦解,直直侵入身体,举起的半截犁耙重刃,顺着喷涌而出的鲜血,一同洒满一地。 忽然,冯天玉察觉背后劲风扑来,立即转身蹲下,往来者拦腰斩去,顺势反刺,整个人冲天而起,硕大的犁耙重刃顿时失了准头,跌落一旁。 冯天玉逆风落地,兔起鹘落,纵身一跳,一道蓝光激射而出,只向偷袭的黑胄玄甲兵。 咔! 声落玄甲开,紧接着就是重重的倒地声。 一如既往,出手疾如闪电,落地仍有防备,冯天玉将两名黑胄玄甲兵解决后,直直喘气,胸腔起伏不定,手中的长剑仍不敢松懈,一脸戒备的看着木川明伊。 话说两头。 前些日子,因为跟木川拓交过手而受到内伤的江山流,此时此刻正与一名黑胄玄甲兵金戈交接。 本来江山流伤势未愈,江随铭是不同意他前往的,只是江山流一意孤行,提起一把新剑,就跟着众人赶赴。 与江山流对战的黑胄玄甲兵,显然要比面对冯天玉的压力要小,而且他根本就没把江山流放在眼里,一味疯狂地用犁耙重刃敲击江山流。 虽然江山流的长剑是新配上的一等一好剑,但是也禁不住犁耙重刃如此不顾一切的挥击。 也就是江山流身手敏捷,黑胄玄甲兵二十多次的重刃挥击,只有半数硬扛下来,可就这种程度,他可能坚持不了多久。 江山流心中发狠,再又一次被击退后,一咬牙道“烈剑诀——四重奏!” 声音刚止,炽热之流便涌上剑身,江山流这一次完全主动出击,直接迎上迎面而来的黑胄玄甲兵。 轰! 这名黑胄玄甲兵的犁耙重刃,在碰触到江山流的长剑后,竟然从重刃到双手以下的玄甲,应声断碎。 炽热的烈剑流更是窜入玄甲内忍者体内,使之经脉灼烧,生生被折磨而死。 然而,此时的江山流同样不好受,在解决黑胄玄甲兵后,手中的长剑立即成为碎片,同时口吐恶血,烈剑诀强烈地反噬使得他半跪在地,半响没缓过来。 以江山流的功力,顶多也就能使出烈剑诀的第四重,提了一口真气后,他身边便多了两名武之魂。 其中一名正是程无双,且听他道“你没事吧?”伸手将江山流扶起,后者摇了摇头,看向不远处的夸诚。 “听风一剑——第一重斩!”夸诚手中之剑疾如闪电,一道气流蜂拥而出。 咔地一声,高举着犁耙重刃的黑胄玄甲兵,不可思议的望着自己的腹部,只见一道深深的划痕中,正不断的涌出大量鲜血,一声痛吟喝断了他的挣扎,直挺挺往后倒下。 就在夸诚即将倒下之际,三名武之魂及时赶到他身边,当中一名正是举如鼎,他一脸警惕的看着周围蠢蠢欲动的东瀛忍者。 附近的东瀛忍者们见他们的秘密杀招,黑胄玄甲兵接连倒下,已经顾不上其他,纷纷一拥而上,加入双方的战斗中。 就如预料的一样,这些围观的忍者一旦配合黑胄玄甲兵,一众武林人士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八卦星罗阵的几个阵眼也有被打散的趋势,战况一再紧张起来! 武当山的张琛于,峨嵋山的齐思颖,以及欧阳非花、慕容娇雪、西门华杰和独孤均破等人见状,纷纷使出各自的独门绝学,大杀四方,竟在短时间内,遏制住大量东瀛忍者的反扑。 诸位武林人士顿时士气大涨,跟着六名年轻才俊发起誓死抵抗,双方战的大为火热,一来二往,东瀛忍者重新加入战场的优势又被打弱下去。 这时,这些黑胄玄甲兵见打不出优势,纷纷急躁起来,当中一名乃武士道三大高手之一木川近陵,不知大喊了一句什么。 其余的五名黑胄玄甲兵听闻后,手下皆是一顿,,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命令。 随即,在场的众人便听到一阵如猛兽发出吼叫—— 嗷! 吼吼! 场上的六名黑胄玄甲兵像是疯了一样仰天大吼,然后众人明显能感到他们的眼睛都变得血红,原本就壮硕的身躯,似乎变得更加膨。 正待众人一头无绪之时,那些黑胄玄甲兵已经开始挥舞手中的犁耙重刃,其冲势一如滔滔江水,狂涛骇浪! 原本纠缠住黑胄玄甲兵的五个武林人士,瞬间被扫去三条性命,等其余人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被这些黑胄玄甲兵突破包围,加入到同行的东瀛忍者之中了。 有了这五名黑胄玄甲兵开路,一群东瀛忍者一个个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刚被各门派分支组织起来的反击,又一次被冲散了! 然此时,冯天玉盯着眼前的木川明伊,脑海里突然闪过前几天在梁天文的医书上记载的名词:狂化。 狂化,某种瞬间提升数倍功力的功法或药物,其效力一般只有半个时辰,最长可达两个时辰。 狂化所付出的代价也很大,一般来说只要狂化消退后,因自身潜能透支过度,最终会力竭身亡。 可狂化后的木川明伊岂容冯天玉细想,几乎在其余五名黑胄玄甲兵动手之后,就已经扑向冯天玉,带有破风声的犁耙重刃一下子来到他的头顶。 冯天玉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手中的风恒剑便再次发出嗡鸣响声,双手猛然举剑,咣的一声,生生扛住了木川明伊致命的一击。 吼吼! 被拦住的木川明伊异常不甘心,一声怒吼声中,仿佛力量再次提升数倍,一股凶戾的气势从黑胄玄甲中爆发开来,手下的犁耙重刃再一次从上至下劈落! 铮! 噗! 尽管内力消耗过大的冯天玉在第一时间内,扛住了再一次重击,但是他已经无法保持站姿,举着长剑半跪于地,艰难地看着重刃一点一点逼近额头... 叮叮当当—— 不知何时,附近的兵器交接声越加激烈了,战场上似乎又出现了七个新加入的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八章 犁耙重刃的倒影渐渐深入漆黑的瞳孔,冯天玉仿佛遭受巨大威胁,肩膀一斜,猛然卸力,整个人往后翻滚,狼狈地避开这一击。 但木川明伊得势不饶人,笨重的犁耙重刃如蛆附骨,不断击向冯天玉。 冯天玉方才站稳,又不得不迎头接上。 木川明伊手中的犁耙重刃虽沉,速度却不慢,一如势破万军。 冯天玉吐故纳新,精神一振,顿时剑气纵横虎啸,毫不退让,与之争锋相对。 就这样十招已过,冯天玉除了硬接,根本无法避开,处处落了下风。 白衣黑甲所到之处,地上无不深陷足印,周围的青竹更是横七竖八,歪倒一旁。 十招,区区十招便让到处是阻碍的竹林自成空阔,一众来不及逃跑的忍者武林人士殃及池鱼,纷纷被牵扯其中,受伤死亡不分彼此。 最经受不起拖延时间的木川明伊,此时此刻也有了疲倦的姿态。 然而,三番四次使出听风流的冯天玉同样不好受,在碰撞期间吐了好几次血。 双方深知再拖下去,对自己有损无益,还很有可能命丧于此... 念至此,两人各自退后数步,一顿,似乎有些诧异对方的行为,但很快反应过来。 是决定一招定胜负的关键时刻了! 冯天玉不再用游踪步后退,双手握剑,立于竹林风中,犹如一尊武神。 噼噼—— 蓝光中的风恒剑剑流声响起,冯天玉长啸一声,喝道“听风一剑——第二重碎!” 说罢,举剑刺向木川明伊。 木川明伊显然知道此间的恐怖,他作为武士道三大高手之一,狂化药这种东西不到关键时刻,他是绝对不会冒险使用。 只是木川拓的死亡,以及不断倒下的黑胄玄甲兵,令他失去往常的冷静。 如今生命再次遭受威胁,木川明伊鼓出全力,将全身的力量凝聚到手中的犁耙重刃,准备与冯天玉来一次决定生死的碰撞! 木川明伊自诩无人能与之针锋相对,但现实却生生向他泼了一盆冷水,因为他所面对的对手是夸听风第五代传人——冯天玉! 冯天玉何许人也? 当年夸听风创立听风流之时,他在武林上已经所向披靡,几乎每一次出手皆是见血封喉。 但冯天玉年纪轻轻,十三岁吟剑东指,使出听风一重斩;十六岁出英山镇北上中原,最终可运用听风二重碎。 单凭这一点,冯天玉便可无愧夸氏宗堂的列祖列宗,此招一出,少说也能在武林上名列前茅。 轰! 犁耙重刃与风恒剑交接。 咔啦—— 一道撕扯力极强的听风流,从重刃的刀锋直窜全副黑胄玄甲,哗的一声,玄甲便应声粉碎,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玄甲之内的木川明伊更是惨不忍睹,试想一下五马分尸的场景,就知道那厮要多凄惨就有多难看,更何况地上只剩一堆肉糜。 周围不少人看到了,情不自禁呕吐一地,恐慌蔓延上心,浑身颤抖不已。 听风一剑第二重碎的威力,乃是第一重斩的不具备的粉碎性凌厉!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冯天玉的身体状况好不了哪去,使出这一式以后,直接口鼻出血,失去意识。 要清楚此时此地,可是双方对战的场地,昏迷过去跟死亡有何区别? 就在这时,一名腰挂双斧的八尺大汉眼明手快的将冯天玉接住,才避免了落地之患。 然而分别站在周围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的四人,利用散步星游,正迅速的抹杀扑上来的东瀛忍者。 一人手舞暗红漆黑大刀,一如行云流水般之势,斩下不少忍者头颅。 在一片满是黑血的尸体上,赫然站着一名银针飞舞的汉子,细细的银针丝毫不弱于忍镖的冲劲,十步之内,无人能近其身。 虽然武林众人不清楚来者为何许人,但见七人身强力壮,武功了得,一致斩杀东瀛忍者,想必是友非敌,当下轻松不少。 一些人还趁此机会,将狂化后的黑胄玄甲兵又包围起来,打了不亦乐乎。 话说,自从这七个人出现以后,武林众人的压力便少了许多,竟然一下子把其余五名黑胄玄甲兵狂化的优势,生生打压下去。 木川近陵本来就已经杀红了眼,哪料到会有外人突然干涉进来,当下一挥犁耙重刃,抛下几个手脚发软的武林人士,调转锋口直直奔向七怪所在之处。 非逸山见状,大声呼道“来得好!”说罢,提起非常刀迎面而上。 哐—— 两人短兵交接,刀刃之间火花四溅,地面上的落叶顿时自成卷风,鹰蛇攀咬! 木川近陵虎口一麻,犁耙重刃为之一顿,心中不由震惊万分,难不成狂化药效已过? 岂料非逸山狰狞一笑,骂道“臭乌龟往哪里看,着刀!” 非常刀暗红之光闪耀,木川近陵避而不及,犁耙重刃顿时脱手而出。 非常刀的刀势未落,木川近陵匆忙之下,双手合十,竟生生表演了一次空手接白刃。 可非逸山岂能让他止住行动,脚下猛然发力,狠狠一踹,便将木川近陵踢退半步。 便是趁此空隙,非逸山刀锋一横,手起刀落,顺利将黑胄玄甲的头盔摘下,从中掉落的带血头颅,在地滚了数翻,满眼血红。 然而,江随铭、张琛于和独孤均破等七人趁此机会,一举消灭了其余四名黑胄玄甲兵。 东瀛忍者们的士气一落千丈,整个竹林战场都呈现出一种垂死挣扎的势头。 尽管一众武林人士经过长时间打斗而疲倦不堪,但是在敌人毫无抵抗之心的情况下,仍是势如破竹,游走在整个战场上,一一歼敌。 这时,由武之魂主导的八卦星罗阵作用就极大发挥出来了。 本来就是被东瀛忍者包围的武林众人,如今跟随着八个活动的阵眼打破局面,反过来将一群群龙无首的东瀛忍者团团包围住。 黑胄玄甲兵死时,攻守之势异也! 解决黑胄危机后,江随铭带领着六名门派分支代表,也开始加入围歼东瀛忍者的行动中。 可以说,此时此刻的忍者们,就像一群无头苍蝇,在做无谓的困兽之斗。 打到最后,双方都能听到彼此重重的喘息声,忍者们无神的目光木然的盯着对面疲倦却兴奋地武林人士。 最终,一群失去斗志的东瀛忍者,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令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且见他们齐齐转向东方,口中喊着莫名其妙的口号,然后在众武林人士目瞪口呆之下抱团跪下。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这群东瀛忍者握紧自己的武士刀,毫不犹豫,没错,就是毫不犹豫的切腹自尽了! 呼。 一阵清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江随铭重整了一下队伍,清点伤亡人数后,最终确定情况。 武之魂仅剩二十名,少林全部阵亡,武当剩八伤七,峨嵋伤亡最少,除了两三个女豪侠被突然出现的黑胄玄甲兵杀害以外,其余的都被男侠客保护的很好。 欧阳世家伤亡过半,慕容世家剩十五人,西门世家伤亡最大,仅剩九人,独孤世家伤亡较小,主要因为独孤家的来者武功皆很高强。 可以说来时浩浩荡荡,战罢伤痕累累,不过相比全歼的东瀛忍者,以少胜多的战绩而言,可谓战果丰硕。 但是,这对各方势力来讲,是不能容忍的损失。 损失甚巨的算得上是武林会了,一一六武之魂,如今只剩下二十名,这可是武林会的根基。 虽然各门派各分支的损失也不少,可他们都是存在了近百年的老势力,长时间的积累,使得他们拥有大批精英,少说也有数百之众。 虽然此番援助之人所剩无几、损失惨重,但是过不了多久便会得到恢复。 所以说,武林会此次战役以后,想必再难以在江湖上扛鼎,沦为三流派别。 只是鲜有人知道,武林会还存在着十八名长老,只要武林会面临灭顶之灾,潜修于山林之间的长老们,定会一一返回江城。 当然,这是后话了。 西域七怪之中,最狼狈的无疑是林承武,数十根银针不要钱般撒出去杀敌,那手笔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 以至于现在的林承武,不管不顾的用一柄小刀去收集尸体上的银针。 原本陈谷广是想出手阻止他恶劣的行径,可一想到林承武诸多的小手段,不禁冷汗直冒,愣是瞪大眼睛看他丢人现眼。 “嘿嘿。”林承武显然瞄到陈谷广欲言又止的窘相,讥笑一番后继续他手下的动作。 夸诚见冯天玉正在陈谷广宽厚的背上,心里面焦急得很,既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又不能轻举妄动,不由来回走动。 江山流见了,主动开口道“在下武林会江山流,十分感谢七位侠义相助,不知是否可以邀请诸位到江城府下小聚?” “哈哈,若不是看在昕云小兄弟的面上,我们西域七怪才不会插手此事。”陈谷广大笑道。 “尔等武林会之人自诩江湖名门,却成天干些龌蹉之事,陈某人早已在江城领教过,恕不奉陪!” 听闻此言,江山流脸色一僵,满脸涨红,正欲发怒,江随铭摆手一拦,同样老脸一红,尽管气得不轻,但是好歹听说过西域七怪的匪号,也不好发作。 而且,刚才西域七怪不遗余力的协助歼灭忍者一事,可是实打实的恩情,江随铭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一肚子愤懑。 当然,江随铭也自知理亏,为了找一柄好剑给江山流,无所不用其极,确实激起了民怨民愤,冯天玉和西域七怪的遭遇只是冰山一角。 话虽如此,江山流可不清楚内情,故而,岂能容忍此等自以为是、又直接侮辱武林会的言语。 江山流狠狠地瞪了一眼陈谷广,怒声斥道“我敬你是个侠义汉子,不过,阁下以为助我等渡过难关有恩于我们,便可以随便辱骂武林会,简直痴人说梦!” 旁边一众武之魂闻言,下意识紧握手中兵器,多年来的情谊使得他们唯江山流的命令是从,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随时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这些年来武林会在江城上的所作所为,劣迹斑斑,又岂是我陈某人凭空捏造的?你随便拉一个江城的老百姓一问,便知真伪!”陈谷广冷冷笑道。 语气虽不招人待见,陈谷广的话里不带一丝怒意,毕竟背上还有一个冯天玉,要知道,他可是把民族尊严看得和自己的面子一样重要。 要是跟所有的江湖人士闹翻,那么陈谷广想继续与冯天玉交朋友可就难了,但他并不知道冯天玉对武林会的人也并无好感。 其实陈谷广今次重返中原,是有要事拜托冯天玉的,就在刚才看见冯天玉毁灭性的一剑后,他便更加肯定自己的事有希望解决了。 之所以对这些武林会的人如此容忍,完全是看在冯天玉的份上,否则就眼前这几个老弱伤残的武林人士,还真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父亲,这是什么说法?”江山流疑惑的望了一眼江随铭。 江随铭苦笑道“此事容后再说,先把眼前之事处理好。” 闻言,江山流下意识点了点头,见父亲面有难色,便知对方所言不虚,看来武林会确实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况且还关乎到江城内的老百姓,问题颇为严重啊。 夸诚早已是摁耐不住了,夸家自从夸听风以后,竟然又出现了一个能使用听风一剑第二重碎的人,怎能叫他不激动? 夸诚见冯天玉在对方的手上,西域七怪对他似乎并无恶意,甚至还很看重,因为林承武收拾好银针后,便将冯天玉放下为他疗伤。 夸诚方才对江氏父子的不满,也被内心的激动取代,平息一下波动,上前数步,开口说道“七位好汉,在下夸诚,乃是冯天玉的叔父,昕云身上的伤没有大碍吧?” “噢?”陈谷广并没听过冯天玉提起他的身世,还以为他是孤儿不愿提及,也就没有深究。 此时听夸诚这么一说,陈谷广倒是来了兴趣,可对于武林会的人还是有所防备,得到林承武的肯定后。 陈谷广依旧不冷不热道“昕云小兄弟身体并无大碍,不过你还不能靠近我等,等昕云醒来后确认身份再说吧。”说罢,指了指地上的冯天玉。 听得自家侄儿没事,夸诚心中了然,只要确定冯天玉没事,再等一阵子也无可厚非,甚至还很高兴昕云交到了可靠的朋友。 倒是江随铭在一旁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让夸诚有些难堪。 江随铭似乎看出了夸诚的为难,笑笑道“诚兄既然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我们先行回到江城安排后事,还望你也趁早与侄儿相认。” 说罢,对西域七怪一抱拳,便领着中武林人士往江城的方向走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六十九章 不知过了多久,冯天玉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全身麻痹不已,浑身的经脉还略微感到疼痛。 睁眼一看,七张不同却熟悉的脸孔出现在模糊的视线里,待适应以后,看了看周围,那是一间干爽简易的竹楼。 布满血迹的衣物早已被换了,躺在卧榻上的冯天玉心中一暖,低声道“诸位大哥,非常谢谢你们救了我。” “看你这话说的,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陈谷广很是坦率地说道,且不论在青竹楼一番交谈甚欢,便是冯天玉直率豪爽的性格,也是深得他欣赏,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冯天玉并不是拘谨之人,心里认了对方的恩情,十分庆幸交到了性命相托的好兄弟,过了一会才说道“方才之事...” “已经解决了。”陈谷广冷哼一声,显然他对那些东瀛忍者也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 “嘿嘿”林承武不怀好意笑道“昕云兄弟,你方才那一招剑式着实强横。只不过,这一招似乎对你的经脉有着很大的损伤,所受内伤的情况,是我从未见过的形式。” 冯天玉苦笑道“没错,听风一剑乃先祖自创的剑法,招式十分凌厉,不过对自身经脉伤害也挺严重的。” 顿了顿,林承武有些犹豫道“你之前是否服用过天山宝莲?我见你心脉沉稳,并无损伤的迹象,也幸亏如此,你的内伤出奇的没有大碍。” 冯天玉挣扎起来背靠坐着,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先前曾与东瀛忍者短兵相接,后来中了毒镖,被断嵇山下一户人家所救,所用的药物正是天山雪莲。”说罢,他的目光有些温柔。 “对了,方才有一名叫夸诚的人,自称是你的叔父,这里便是他带我们来的。”陈谷广突然想起了还在竹楼外的某人。 “诚叔?”冯天玉惊喜道“他如今人在哪里?”说罢挣扎着下榻。 “正在楼外静候。”林承武冷静答复。 “哎,昕云兄弟别急,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我让几个小子请他进来便是。”陈谷广连忙劝道。 “好、好,快让他进来,我有要事问他!”冯天玉一脸紧迫。 七人同时对望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苦苦笑着。 冯天玉这才察觉自己的失礼,满是歉意道“是我太焦急了,还望各位大哥见谅。” “你小子呀,这脾气像我。”陈谷广爽朗一笑“行了我们先出去,让叔父进来!” 其余六人似乎对此见怪不怪,可能是对自家老大的脾气了然于胸,对冯天玉毛躁的行为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感觉情景有些似曾相识,洒然一笑。 七人出去后,夸诚便进来了,见到冯天玉同样一脸迫切,说道“云小子,老头子到底教了些什么你,这才多少年,连二重碎此等招式你都能使出来了?” “呃,”冯天玉一愣,不好意思道“也没教什么啊,运气使然,运气使然,嘿嘿。” 冯天玉对夸诚的印象,并没有因为八年未见而淡忘,反倒是说不出的想念,毕竟自从父亲过身后,叔父待他便如亲生儿子一般。 “你小子少扯犊子,听风一剑能是靠运气就可以使出来的吗?我都练了三十多年了,这不连第一重斩还得遭受反噬。”夸诚似对自己不满道。 夸诚拍了拍冯天玉的肩膀:“你倒好,剑耍起来跟玩似的,更重要的是你竟然连第二重碎都给使出来,这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是真的运气使然,我没有拿借口搪塞叔父。”冯天玉认真道,接便把在断嵇山下发生的事情跟夸诚详细说了。 夸诚听了啧啧称奇“想不到你小子还有此等奇遇,好好,将来夸氏一脉肯定要在你手中名扬江湖!” “嘿嘿,没有的事啦,你跟爷爷不是一直把我当作夸家的中兴之子么。”冯天玉摸了摸脑袋笑道。 一提到夸老爷子,夸诚的脸就变得阴沉起来,闷声道“少在我面前提那老家伙!” “叔父,你这是什么话!当年爷爷也是为你好,强行提升修行的后果有多严重你还不清楚吗?”冯天玉一听也上火了,显然对当年夸诚不辞而别很是生气。 夸诚自是心中了然,若果当年他心性未稳却强行提升,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甚至丢掉性命。 不过,只要是为了夸家的荣耀,夸诚拼死争取又何妨? 当年夸日骥将夸诚的冲动死死摁住,愣是把欧阳世家带来的屈辱吞到肚子里去,十分屈憋。 冯天玉年纪小尚未懂事,当然不清楚当中的恩怨情仇,夸诚也不想旧事重提,淡淡道“罢了,往事不必再提。” “那叔父会跟我一起回英山镇吗,爷爷这些年嘴里一直念叨着你,看得出来爷爷是非常想念你的。”冯天玉见夸诚似乎有些松动,连忙乘胜追击。 想当初冯天玉之所以出英山镇来到江城,很大原因是夸老爷子“指点”的,说白了他就是被赶了出来。 “不,没有回去的必要了。”夸诚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冯天玉很是无奈,他们一家子的脾性就是倔,谁都不肯先低头认输。 但是接下来夸诚的一句话无疑是石破天惊:“那老家伙早就死了,回去英山早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什么!?”冯天玉心中万分惊骇,气息顿时紊乱,接着体内气血翻腾,几番吐血险差昏过去,但很快便有一股凉爽的气流在他的经脉中运转,才把情况稳住。 “唉,那老家伙对你也算是用心良苦啊,云小子你可别把夸家的脸丢光咯!”夸诚一边嘱咐,一边将自身的内力灌入冯天玉的经脉之中。 冯天玉似乎对这种近乎疯狂的内功灌顶毫无不适之状,体内的经脉对不断流入的清爽气流,便如鲸吞一般悉数归纳到丹田,并渐渐壮大和巩固,最终趋向平和稳定。 江湖上似乎从来就没听说过有如此灌顶之法,偏偏在冯天玉身上发生了,而且还是接连不断的流入。 夸诚与梁天文所习得功法,都是一脉相承的,所以在传功的时候并无反噬的情况,两人皆是三十多年内力毫无保留地传给冯天玉。 这就让初出茅庐的冯天玉,一下子变成拥有六十多年内力深厚之人,简直可以称得上江湖绝无仅有特例。 至于是福是祸,谁又说得清楚呢? 体内再次平白增添三十年内力,冯天玉也是始料未及的,稍有分神便被夸诚提醒道“集中精神!” 冯天玉了解到叔父的用心后,便连忙进行调息,福至心灵,心中立即默念修性的心诀,慢慢巩固涌入的功力。 见此状况,夸诚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门。 “诚叔,您这是怎么了?”陈谷广见夸诚从屋内出来后,脸色无比苍白,脚步全然没了先前的沉稳,似乎有些轻飘。 夸诚有这状况也很正常,换谁一下子失去三十多年内功,都会体力不支,虚弱无比。 夸诚勉强笑道“没、没事”说着拍了拍陈谷广的肩膀“感谢你们对昕云的照顾,他小子交到了好朋友!” “您的脸色不太好,不如进去休息一下吧,承武你过来为诚叔把把脉”陈谷广显然还是不放心,关切道。 “呵呵,没事儿!缓一下便好,我去厨房为你们准备些吃的,累了一天也该肚子饿了吧”夸诚笑道。 “那便有劳诚叔了!”七人同时抱拳道。 夸诚颔首微笑,便径自走向煮饭屋。 这座竹楼是早些日子才完工的,也许是早有先见之明,也不至于到了晚年无处安置、不得安生。 再说了,过些时日,秋月来临,花盈还会回到这里陪伴夸诚,届时一同退隐江湖,便是极好的。 这一片竹林是刚才战场的另一头,周围有一排长长的栅栏将竹楼团团围住,而竹楼的右边正是煮饭屋,左侧是一片花果园,右侧却是一分小菜园。 夸诚时常来此处打理园内作物,花盈不时也会回来打扫竹楼内的卫生,故而这一带竹园林间倒是清新无比、生机依然。 正此时—— 氤氲在房间之中,有一股淡淡墨色的气流,正迅速的环绕在冯天玉的周围,浑身上下皆有韵动旋转的气流。 冯天玉心如止水,默念修性心法,转念之间,修性之心突破五重,达到八重,临近圆满,即是说,此刻听风一剑三式“斩、碎、灭”,他都能运用自如。 “哈!”一声沉喝,冯天玉终于调息成功,内力充沛的他,战意盎然! 冯天玉一跃下榻,开始舒展筋骨,浑身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揉了揉指骨,忽然觉得有些技痒,暗暗思量这一次究竟进步几许。 身在其中或许在意,但是冯天玉一声猛喝,显然惊动了外边的西域七怪,几乎同时,七人齐齐来到房门之前—— 吱呀。 竹门被打开了,铺天盖地的气势让首当其冲的七人气息一窒,咚咚数声,七人摇摇欲坠,很吃力的站在房间之中。 冯天玉一看,连忙把身上的气势收回,颇为不好意思道“抱歉,诸位哥哥,方才在运功,一时忘了把势收回。” 呼—— 七人同时松了口气,相互看着彼此,有些惊疑不定。 见七人不讲话,冯天玉上前数步,疑惑道“陈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啧啧啧,”林承武语气轻佻,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冯天玉“我说你小子练功也未免太不讲清理了吧,怎么就一次一个样呢,跟当初在集市看到你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境界!” “嘿嘿”冯天玉摸了摸鼻子,道“运气使然,运气使然” 陈谷广显然有些不满林承武的轻佻,斥道“小武休要开玩笑,昕云兄弟有大际遇,是值得高兴的事,注意一下你的态度!” 闻言,林承武讪讪一笑,自认理亏。 冯天玉见了,连忙解围道“陈大哥言重了,其实我这也称不上什么际遇,只不过在方才,叔父把他的一身功力传给我罢了...” “甚么?”林承武再次瞪大眼睛看着冯天玉,不可思议道“原来流传在中原江湖上的灌顶传功真的存在?” 得到冯天玉的肯定后,林承武有些崩溃道“天呐,怪不得你们中原武林高手林立,难不成全是因为这个缘由?” 见其余六人深以为然的样子,冯天玉赶紧解释道“这不是承武哥想的这样的,江湖上的一等一高手鲜有灌顶传功的可能,就我所知,只有我们夸家一脉功法奇异,才有灌顶传功的基础。” 有些话冯天玉没说出来,那就是夸听风创造出来的修性心法,只要有类似的心法,便有可能接受同一脉的功法的内力灌顶。 “竟是如此!”林承武这才有些平静,对夸式一脉的武功啧啧称奇。 此时的陈谷广心里同样很激动,一想到即将要开口拜托冯天玉办的事,更加有信心了。 卡路似乎猜到了陈谷广的心思,便开口说道“昕云,为兄见你功力大涨,着实有些技痒,不如让我们陪你练练手吧。” 冯天玉显然没有察觉西域七怪脸色有些不对劲,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高兴道“一如当初在市集?” 卡路刚想回答,陈谷广接过话来“一如当初在市集!”语气无比坚定。 林承武倒有些担心,开口劝道“昕云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比试的事情,再过几天你伤好了再说吧。” “我没事,身上的伤早已经好了!”冯天玉一听到可以大试身手,拍了拍胸膛,兴奋得不可开交,受伤神马的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时陈谷广也反应过来,自己是有点操之过急了,按耐住心中的迫切,只好道“昕云你小子怎么老是这么毛躁,太不像样了!”这句话倒是说得脸不红心不燥。 “呃,咳咳。”冯天玉一呛,险差没倒下,闷闷道“好吧,都听陈大哥的!” 几乎是同时,除了卡路的三位卡氏兄弟松了口气,同时白了一眼卡路:这货怎么那么不懂事,见过鬼难道还不怕黑吗? 别说刚才进门渗人的气势压迫,就是不久前看到冯天玉那一招听风一剑,那是暗自心惊的好吧,你居然还想主动跟他比试,是不是皮又痒了? 尽管非逸山一脸冷酷的抱着刀靠在墙上,心里居然也是感到一丝庆幸,不得不说,跟冯天玉第一次相遇比,现在的他更加令人倍感压抑。 冯天玉倒没有想到西域七怪心中心思各异,刚想说些什么,便听到门外传来夸诚的喊声: “臭小子们,赶紧滚过来吃饭!”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章 第一次遭遇战,冯天玉以一人之力力撼西域七怪,仍不落下风,此时此刻他实力更上一层楼,西域七怪又岂能怠慢?故而纷纷亮出各自的武器,几乎皆是如临大敌的姿态。 冯天玉一看对面的阵容,心下有些好笑,陈谷广一马当先,手持双斧半蹲在地,非逸山和林承武一左一右,随时掠阵,尽管卡氏兄弟排在最后,但是只要一动手,分分钟都可以上前将昕云包围,使出他们的拿手绝技——卡殊阵。 即便是出自搭把手过过招,在此时此刻也凭空生出一种紧迫感。 所谓高手过招,无风寂静,此时有声即无声,无声胜对决。 一时之间,双方散发出骇人的气机,不断激烈的挤压碰撞,稍有一方气机消弱,都有可能受到对方无情地进趋。 然—— 某位叔父坐在太师椅,摸着一个紫砂壶,优哉悠哉呷了一口茶,似乎无比惬意。 这群臭小子才消停两天,就迫不及待瞎折腾,不过也正好,竹林一战没认真观察,今天总算可以瞅一瞅自家侄儿的本事儿。 “噫!” 终于,随着陈谷广一声喝道,气机消弭于无形,兵戎相见,一触即发! 铮! 风恒剑出,冯天玉紧紧抓住对方的气机消散那一瞬的空隙,游踪步立即在平地上疾走,眨眼间冲到对方跟前。 咣! 剑斧交接,火星四起。 陈谷广右手虎口发麻,斧头几欲松脱,然而他立马顺势扬起左斧劈出,好似猛虎出山。 冯天玉不疾不徐,身形轻轻一斜,左手一记肘击,顶中陈谷广的胸膛,一口气险差没咽下去,一屁墩坐地上了。 非逸山反应再快,冯天玉已经成功挫了七人的锋芒,并且丝毫不做停顿,一个弯步挑起了常刀的刀锋,愣是将非逸山的反击止住。 随即,冯天玉左勾拳由下而上,仰冲非逸山的小腹,噗了一声,非逸山连连后退数步,一抹嘴角的血迹:妈呀,这小子下手可一点没留情面啊。 非逸山哪知道冯天玉憋着坏,报初次见面的一箭之仇呢? 冯天玉再进两步,反手一握剑,叮叮声起挡下数枚银针,一个转弯来到林承武的背后,一记扫堂腿便将其绊倒,顿时失去再战之力。 飕飕风声,冯天玉便回到原地,似乎从未出手一般,潇洒地背剑林立风中。 夸诚登时便从太师椅惊起,冯天玉这一连串进攻,看似无比迅速,实际犹如腾冲之势。 毫不迟疑地说,冯天玉简直将游踪步的利索干净完美发挥,没有丝毫破绽,行动之快、出招之多更是让人目接不暇。 冯天玉心中远未有看上去那般平静,修炼武功本是摸着石头过河的事情,特别是没有师傅教导的前提下,他愣是平白添增六十多年内力,这种不是稳打稳扎的功力,就好比沙滩上的碉堡,禁不起甚么风浪的冲击。 然而冯天玉似乎并未察觉这个道理,只是对自己的身手有些难以置信,说白了他又在战斗场上失神了。 卡氏四兄弟反应不算慢,不过即将动手之时,对手就已经回到原处,他们可丝毫不敢怠慢,冲上前直接围成内殊阵将冯天玉包围住。 此时,冯天玉已经恢复清醒,似乎又把竹林一战中的反省忘得一干二净了,嘿嘿一笑,把卡氏兄弟吓得那个毛骨悚然。 先下手为强! 卡路位立北方,提剑立柄,脚下直直滑向前方,以动制静! 卡圣、卡英、卡嘉见状,立马心领神会,从南东西三个方位握剑疾刺,前后相差不过一息之间,内环三刺! 冯天玉手中的风恒剑灵动如蛇,一眨眼间便回到了前方—— 叮! 让人始料未及,冯天玉显然没有直接迎上卡路,反而一脚挑上,仰后平移剑刺,将背后的卡圣的内刺反挑回去,随即原地旋转一圈,叮叮二声将东西两个方位的卡英卡嘉同时逼停,恰恰避开直面而来的卡路,将内环三刺化解。 也就在这一息之间,冯天玉重新直面卡路,一脚将其踹开,陈谷广在背后一把将卡路接住,才没狼狈倒地。 然而,卡圣、卡英、卡嘉三人并未因内环三刺的失利,放弃进攻的机会,几欲是被挑开剑势之后,又重新横剑向冯天玉抹去! 冯天玉岂能让他们如愿,一个翻身便点在卡圣的剑上,止住他的冲势,卡圣一惊,猛然发力想甩掉剑上的人。 不料冯天玉借着此间的力道,再次翻身回到原地。 卡英卡嘉因为失去目标,一时手足无措,而冯天玉正是趁着此空隙,再次一脚伸向卡嘉,噗地一声,卡嘉便被踢飞出去。 西北方向失守,卡殊阵一下子被破解! 冯天玉微微一笑,反手一个肘击,将冲上来的卡英击倒在地,蹬蹬数步,一把挑开卡圣手中的剑,缴了他的械,还把风恒剑横在他的颈脖上。 “妈呀!”卡圣怪叫一声,便坐倒在地,顿时失去再战之心。 想必,卡氏兄弟从未想过有如此狼狈的一天吧,只是冯天玉也无意在他们心里留落阴影,爽朗一笑伸出手来:“卡二哥,起来吧。” 卡圣羞射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让昕云将自己拉起来。 然而,林承武似乎还不甘就此结束过招,实在太快了,根本还没让冯天玉使出那一招可怕的剑式,故而嗖嗖两声,两根银针从他的手中激射而出。 冯天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种程度的暗器对他而言,实在有些轻而易举,衣袍一挥,竟将两根银针反射回去,险差没钉中林承武的小蛋蛋,八月十五忙往后挪了挪,一脸挫败。 非逸山作为西域七怪的武力之首,显然也不会轻易认输,一把暗红的常刀紧握得发烫,这一刀几乎倾入他全身内力,且听他道:“昕云,且吃我这一刀!” 冯天玉欣然应道:“好!” 举剑迎上。 轰! 刀剑交织,内力斑驳的冲击波,将两人所站之处轰出一片洼坑—— 烟尘四起。 片刻,烟尘消散,只见冯天玉已经回剑入鞘,正肩抗非逸山结实的手臂,看来这一番争锋,高下立判。 非逸山一刀用尽了所有力气,内心暗暗叫苦,这可能是他出道后第一次如此丢人,虽然生死相搏他还能强上几分,但是循规蹈矩来讲,他竟然没能让冯天玉使出那一招剑式,这一张老脸实在有些放不下,干脆装起晕来了。 这时,其余六怪也来到交接中心,一看老二非逸山昏迷过去,有些着急,林承武何其精明,使了一个眼色,众人便了然于胸。 陈谷广一把接过冯天玉肩上的非逸山,笑道:“昕云你小子可以啊,不错,我们几位大哥都不是你的对手。” 冯天玉不好意思道:“逸山哥没事吧,我下手没个轻重,让他昏迷过去了。” 林承武接过话,嘿嘿笑道:“没事,二哥皮肉厚的很,特别是脸皮,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嘿!你臭小子,”非逸山一下没忍住,推开陈谷广,骂道:“看老子揍不死你!”一拳送了个熊猫眼给林承武。 结果林承武急眼了,一番打闹,昏天暗地。 陈谷广也没管他们瞎折腾,而是满脸诚恳的对冯天玉道:“昕云兄弟,其实我们这次回到中原是有要事相求,不知你可愿随我等到西域走一趟?” 其实经过刚才的交手,陈谷广清楚知道眼前这位小伙子,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所以向他发出邀请。 冯天玉一愣,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回答道:“陈大哥见外了不是,就咱这情分,说不上什么请求,有事尽管吩咐我不就是了。” 陈谷广见昕云如此爽快,有些犹豫道:“只是此事可能会有危险,昕云兄弟不再深思熟虑一下吗?” “嘿!”冯天玉锤了一下陈谷广的肩膀,“陈大哥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不过去西域之前,我还有一些事要解决...” 说着,他的目光有些温柔。 一番比斗以后,众人在夸诚的招呼下回到竹楼用膳,期间,冯天玉把陈谷广的提议跟夸诚说了。 闻言夸诚思索了一下便答应了,他心里有些打算还没讲出来,却先被陈谷广给捷足先登了。 不过,也是时候让昕云走一趟西域,夸诚相信倘若自家侄儿有缘,必定能让他探秘听风一剑的秘闻,说不定还能见上夸听风一面。 想当年,就是夸诚想远去西域一趟,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个是因为夸日骥万般阻挠,另一个是自身功力不够,即便侥幸到达目的地,恐怕也得不到接引。 一高兴,夸诚把自己陈酿的米酒拿出来,给几个小子壮行。 一番推杯换盏后,夸诚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陈,小辈之中你年纪最长,此去西域也不过是回到你的家乡,把昕云交代给你,叔父我甚是放心。“ 陈谷广哪能听不懂夸诚的意思,连忙给他斟满了酒杯,端起自个的酒杯保证道“请叔父放心,即便我等丢了性命,也必定保昕云安然无恙。” 冯天玉喝了点酒,脑袋昏酡酡的,嘟囔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陈大哥,方才我可是赢了你们的,别说得我好像不中用一般。” 听得冯天玉的醉话,众人哭笑不得,夸诚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脑门“你呀你,喝了点酒尽会说瞎话,也不怕嚼了舌头。” “就是就是,”林承武不怀好意笑道“话说,刚才是谁说要去翠山村找你心爱的小人儿来找?” 听闻此言,冯天玉脸色涨红,顿时酒醒三分,急眼道“林承武你这个小毒物说什么呢你,我、我...” 夸诚听得有趣,也知道是个什么事,便说了“行了昕云,是该跟你去一趟翠山村的,好久没跟梁天文唠嗑了,他家的小闺女我可见过,俊俏得很,这门亲事叔给你说了。” “叔父!”冯天玉目瞪口呆。 林承武一脸得意,心想道“小子,哥还治不了你了?” 卡氏兄弟们快没笑岔气,一个劲给昕云灌酒,说甚么早日成婚、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啥的,恨不得马上闹洞房。 只有非逸山这个万年老鳏夫一脸幽怨:你们这样很容易挨揍的... 次日。 断嵇山下。 翠山村。 某家院门外。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猫着腰绕院子转了好几圈,似不得其门而入,最后弓着腰从门缝往里面看了一会。 然而,他突然觉得背后吃紧,八月十五一痛,连人带门一同进院去了。 门居然没拴上! 天旋地转的脑海里徘徊着这么一句话。 “文坚哥!”一声娇俏的惊呼让地上的人精神一振,以神鬼莫测的身法弹了起来,衣袍一抖,一脸莫名的潇洒,随后深情望向那靓丽的脸庞。 可在那名女子眼里满是警惕,望着突然破门而入的七名不速之客,冷清道“你们是谁,何以无故闯入民宅!” 为首腰负双斧的汉子一愣,失神片刻,随后一笑,侧开身形,紧接着后边六人让开了一条通道—— “诚叔...”美眸惊喜一闪而过,随即脸蛋一红,修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眼波流转间,已低下螓首,轻喃道“夸诚叔父...” 原来,夸诚出现的那一刻,他也侧开了身体,让出同样一脸涨红的某人,期期艾艾半天,实在忍受不住周围怪异的气氛,不知哪来的勇气冲了上前,一把拉着熏红了脸的梁蓝儿跑出门外—— 西域七怪一下起哄了,欢呼声让脱逃的一对小人儿不由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众人眼中。 这下崔文坚急眼了,麻痹的冯天玉,居然趁我不留神偷袭蓝儿。 眼看着就要追出去,且听见一众大汉指骨清脆、揉拳擦掌,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崔文坚。 啊——啊——啊—— 小小的院子里响起惨无人道的痛吟声。 夸诚哭笑不得,也不阻止他们一下,毕竟见得西域七怪没下狠手,由着他们闹去吧,摇了摇头,提着两坛女儿红便进屋找梁天文去了。 一入门,正见梁天文捏着一粒花生米顿了一下,尔后放进嘴里,拍了拍手道“老诚怎么几天不见脚步变得如此轻飘,掐指一算,花盈这几天应该回来了,老大不小的,要注意节制啊,今儿来找我,是抓上两剂药补一补?” 夸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开门见山道“呐呐,看到我手上提的两坛女儿红没,八年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今儿便是替我家侄儿上门来提亲的!” 砰! 梁天文拍案而起,气急败坏的指着夸诚骂道“夸诚你这个卑鄙小人,当年被老爷子赶出英山镇跑来我这哭诉,妈的竟然把老子灌醉,还哄我把蓝儿许给你家臭小子,无耻,无耻之尤啊!” “嘿嘿。”夸诚对梁天文的指控视若无睹,拉出凳子就往上坐,酒坛往桌上一放,从木盏上拿了两个茶杯,一拍坛口扯开红绸,给杯子斟满,也不招呼一下梁天文,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一章 浓郁的酒香一下子就充斥了整个厅堂,香气扑鼻而来,梁天文瞪着安然自若的夸诚老半天,就在酒虫子快没把他咬死的时候—— 夸诚说了个好赖“哎,天文兄啊,你就别生小弟的气了,就咱两家的交情,结为亲家只会亲上加亲,再说了,那两个孩子不处的挺好的么,来来来,咱喝上一杯。陈年女儿红哟,当年说好了那门亲事以后,我就让花盈给我藏在窖里的,虽然没你藏得十几年的那坛久远,但是可以先尝一尝我这两坛八年女儿红。” “哼!”梁天文气呼呼地坐了下来,正眼都不带看一下夸诚,直接将自己跟前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夸诚忙讨好般给他满上,好话说尽,一连三杯,梁天文紧绷的脸才有几分醉意,开始跟昔日好友弟兄叙旧... 谁的柔荑曾抚过你的脸? 因为紧张和窘迫,竟出奇的做出这样的举动,从未想过牵上你的手,会如此自然。 一丝冰凉,柔若无骨,悄然渗入心房,不敢轻易松开,从此浪迹天涯,一生有你。 拉着梁蓝儿的小手,冯天玉和她一起来到村口的小溪流,那里有一条不长的小渡口,长年累月的涉足留下风霜的刻刀。 男子一抖衣袍,女子安心落座。 两人相视一笑,心脏怦怦不停,感受得到彼此的体温,听得到彼此心房的跳动,那紧攥的双手不曾有丝毫放轻,好似理所当然,本该如此。 呼吸渐渐平稳。 “你身上的伤无恙了吗?”怯怯然,呢喃道。 温尔的嗓音,从未如此安静“有你在,我很好。” 一抹晚霞爬上脸颊,却不再羞怯“你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幸得相助,一切安妥。”接下来语气无比坚定“天高海阔,我想要到西域走一趟。” “这便是你以后的打算吗?”不知为何,淡淡的失落。 冯天玉没有回答,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总感觉有一丝哀伤缠绕,梁蓝儿内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扯了一下,乖巧地将自己的螓首靠在那稚幼并不厚实的肩膀上。 良久才听得带有不明意味、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 “在我年幼的时候,父母亲便不在我身边了,从来就没有人告诉我他们去哪了,每当问起,爷爷没回答我,总是靠在院门外抱着他的水烟筒咕嘟咕嘟的吸着烟,而我就躺在他脚下看着烟雾弥漫,觉得很好玩。” “叔父待我最好了,每逢墟日,他就领着我去集市吃好吃的,最喜欢李伯伯摊上的咸角和糖糍,叔父哪天高兴了会去酒楼喝上两杯,然后去杂货铺买一个纸鸢,到村口的跑马场放纸鸢,叔父老笨了,每次我把纸鸢放上天空飞,他接过手就会把线弄断,掉下来纸鸢就会散架...呵呵呵” “刚开始的时候,我并不想练剑的,整天偷懒,到山上的鱼塘钓鱼、嘴馋了还扒拉山捻子、金刚果、小山莓,到了晚上找不到回家的路,被爷爷揪着耳朵从山上丢下来,然后一通说教,说我是甚么夸氏剑宗第五代宗主,还强迫我把习性经读一遍才让睡觉...” “其实啊,我开始并不想离开英山镇的,十三岁使出第一重听风一剑的时候,爷爷就想怂恿我出英山镇,后来听到什么消息,在院门口抽了一下午烟筒才没赶我出来,那是自从我八岁以后,叔父离开家之后从来没有的事,那时候我才真感觉到爷爷老了...” “刚来到江城,人生地不熟,我第一眼竟没认出叔父,那是几天前在竹林一战之后,才跟叔父相认的,可是叔父却告诉我——爷爷走了...” “那是、那是我...”昕云的声音哽咽了。 昕云紧紧握着蓝儿的手,紧得令人发疼也依然不知。 蓝儿却默不作声,因为再疼在比不上她心房的绞痛。 渐渐地,昕云松开了紧握的手,站了起来,坚毅道“当年爷爷指着祠堂先祖夸听风的牌位跟我说,你是夸氏的中兴之子,北上中原后,要争一口气,要让江湖知道我们夸氏剑宗还在!” “可我还是因为爷爷赶我出英山镇心生不满,负气的走了,头也不回...没有好好的跟他道别,甚至每说一句让他欣慰的像样的话来...” “要是我当时能够再成熟一点就好了,那我就能拉着他的手说一句‘爷爷请放心,昕云定不负嘱托’” 梁蓝儿拉着冯天玉的手站了起来,在她弹指可破的脸蛋仍带泪痕,温柔地说道“以后还有我在。” 昕云一下没忍住,虎目顿时含泪,轻轻一拉,拥她入怀。 蓝儿柔弱的身子微微发僵,捏了捏衣角,慢慢将手放在对方的腰上。 且听昕云轻轻在她耳边耳语“西域一程,我希望带上你。” “我愿意。”蓝儿埋在他温暖的肩膀上甜甜一笑。 良久。 昕云方才呐呐地说道“蓝儿,其实在来翠山村之前,叔父说过要替我向天文伯父提亲的...” 蓝儿小巧的耳垂眼见的速度熟透了,昕云没看见她的脸,但脸颊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温度。 “嗯...”梁蓝儿声若蚊呐,但冯天玉如坠仙境—— 且说,冯天玉一行人告别梁天文离开翠山村,正往西域的方向赶路之时,而竹林一战后的江城,正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说起来,武林会自成立以来,确实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堂,否则在三大门派四大分支维持下的江湖,很难取得今天笑傲江城的地位。 只不过,自从武林会在竹林一战伤亡损失太大,就连他们引以为傲的武之魂,也所剩无几。 各门派各分支以为有机可趁,纷纷派出门下的子弟,去瓜分武林会在江南以北的势力地盘。 倒是少林寺好像有自知之明一样,大概是因为出了叛徒,拉不下脸去争夺,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无碍,那些个门派势力如同虎狼一般,迅速占领武林会旗下的地盘,那些驻守的武林分会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一下子就被击溃,不断往江城靠拢,企图绝地反击。 江随铭也正因此事犯了难,日子一天一天的数,心想用不了几天,这群拥有百年历史的势力门派就会兵发江城,一举逼宫了吧? 想当初武林大会上合纵连横,他江随铭可没少意气风发,可不曾想人还没走,茶杯都摔在地上了! 江城,武林会中。 与以往的宾客盈门相比,今时今日的武林会可真叫门可罗雀,除了一拨一拨往回败退的各地驻守人员,那就是笼罩在武林会宅院的愁云惨淡。不过此刻,远在翠山村的夸诚对此一无所知,相反每天跟着梁天文饮酒作乐,逍遥快活。 “父亲,如今各门派各分支已经完全撕破脸皮了,武林会江南一带的地盘几乎全部被他们瓜分干净,稍有时日武林会的根基便可能被连根拔起了!我请求立马带现有的兄弟出发,跟他们一决高下!” 在武林会的议事厅里,江山流急躁地对上首的江随铭请命道。 然而,江随铭只是端起一旁的杯子,呷了一口茶,笑道“流儿,你这毛躁的性子可得改改,否则这诺大的武林会,为父岂放心交给你?” 这些天江随铭确实为各门派各分支的背信弃义烦忧过,可他始终没有因此而乱了阵脚,保持着该有的镇定,不过也仅仅是保持镇定而已。 所以在看见江随铭好像对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竟无动于衷的情况下,江山流才提出自己的想法。 一听江随铭这么说,江山流更着急了“父亲!目前情况之紧急,您不可能不知道吧,这可是关乎江城武林会所有人员性命的问题,您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呵呵,流儿,为父知道你的心情,不过我早已有了应对之策,既然你有疑虑,我就提点你一下吧”江随铭不紧不慢笑道,“难道你忘了你这身功夫是怎么来的?” 江山流一震,满脸不可思议“父亲,您是说烈剑宗...”他没接着往下说,因为他看见了江随铭的噤声手势。 “你且安心等待吧,我估计长老们已经开始动手了。”江随铭一脸讳莫如深。 与此同时,江南各地。 江北某城,原武林会分堂。 “武林会之所岂容尔等宵小侵占!”一名黑袍老者煞气冲天,剑光掠过,血色洒满半空,两名独孤世家的长老在一脸错愕中死去。 一剑封喉,人死人亡,不见刺客! 正值此时,各地武林会分堂的所在,陆续传出各门派各分支的长老被暗杀的消息,而那些鸠占鹊巢的门派分支子弟顿时乱了阵脚,纷纷派人向各自的掌门家主禀报。 只是更令人匪夷所思的,那些回去禀报的人并没有带着救兵回到江北,而是催促还留守在武林会分堂的人员迅速回到各自的门派分支,这一来一往无比顺利,若不是那些个长老们的血迹仍在,还真想不出这一段时间江北发生过一场颠覆武林会的瓜分事件。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悬挂在各大门派和各大世家牌匾上的烈火令! 烈剑宗重返江湖!? 各门派各分支的掌权人怀揣着深深地忌惮和疑惑,强行勒令底下的子弟不得轻举妄动,罕有的保持镇定,龟缩在各自的势力范围之内。 整个江湖笼罩着一层诡异的色彩。 十年前,一起突发事件令江湖大乱,门派与世家之间相互恶斗厮杀,烈剑宗为了平定混乱,烈剑宗宗主亲自登门拜访各大门派和各大世家,每到一家,只有一言,便一剑挑断他们的手筋,废了各家掌权人的武功,手段震惊江湖! 就这样,烈剑宗宗主单凭一人之力,便将江湖上的门派与世家之间的乱斗平息,但也正因如此,烈剑宗得罪了整个江湖的门派世家的势力,只是碍于烈剑宗威名鼎盛,不敢造次罢了。 只是一剑废掉别人武功的能力实在过于骇人,江湖上各路人士可是人心惶惶,生怕有一天开罪了烈剑宗,废了武功不说,很有可能就被仇杀追杀,丢了性命。 然,值此盛名之下的烈剑宗,却不知因何缘故一晚上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就连烈剑宗的门派所在都已经人去楼空,奇怪的紧。 正当江湖上流言蜚语四起之时,原本还是籍籍无名的武林会,在江随铭的带领上迅速在各地发展起来,尤其在江南一带,甚至已经将本地的地头蛇都清理的一干二净,最终在江南的中心——江城,建立起武林会的大本营,称霸一方。 由于得知烈剑宗悄无声息消失在江湖上,四大门派和三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又开始死灰复燃,并且很快蔓延到江南武林会的地盘上,只是那武林会风头正盛,在两方争斗中,竟处理的游刃有余,既不得罪伤人,也不主动站队。 起初,那些家底殷实的门派家族并没把武林会这种暴发户放在眼里,可是时间长了,发现虽然武林会没有他们在江湖上那么有话语权,但是作为江南一带颇有势力的后起之秀,还挺有吸引力的,便起了收纳之心。 故而,这些门派家族纷纷派出信使到武林会提出要求,可是武林会的会长江随铭完全不为所动,相反在江城上号召,要举办一场江湖盛会,以比武为目的的武林大会,向四大门派和三大家族正式发出宴请书,希望他们能够作为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主持大局。 这一喊话既出,瞬间传遍了江湖上的大街小巷,一些行走江湖的武林人士好似得了魔怔一样,纷纷响应武林会的号召不说,而且还不断传出让四大门派和三大家族主持武林大会的呼声,一时间,这几个门派家族似乎成了武林大会不可或缺的重要势力,名气声望达到了巅峰。 四大门派和三大家族的人何尝不清楚武林会江随铭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江湖上盛情难却,一旦显露不出席的意思,岂不是成了江湖上的众矢之的? 那些由于烈剑宗风波后,刚刚即位的掌权人深知骑虎难下,便接受了江随铭的宴请书,同意出席武林大会,不但如此,他们还派出各自优秀的后辈一同参加武林大会! 正因这场动员了整个江湖的武林大会,才有了后来武林会在江南江北稳固的势力范围,才有了四大门派和三大家族的休兵罢战,才有了江湖势力一致对外、驱逐东瀛忍者的壮举。 可这一切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武林会拥有让人不容小觑的实力,今时今日所有的情况,足以证明,当时四大门派和三大家族的心理状态——止兵止戈,只为休养生息。 正所谓天下熙攘皆为利来,说起来四大门派和三大家族还得感谢江随铭给他们合作的机会,丧魂崖的存在就足以证明门派与分支之间已经构建起共同利益了,他们所做的,不过是痛打落水狗罢了! 落水狗者谁? 谁能说的清楚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二章 风清气朗,万里无云。 一片开阔的树林里,冯天玉牵着一头赤红的马儿,马背上坐着一名年轻女子,且见她美目顾盼、巧笑倩兮,正与牵马的他聊得正欢。 在他们的背后,是满脸郁闷的七名大汉,只见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扛着各自的武器唉声叹气,直道毫无人性重色轻友丧心病狂,声音虽小,哪能逃得过某人的耳目,只是佳人在旁,懒得理他们罢了。 走着走着,为首的冯天玉停下了脚步,剑眉深皱。 梁蓝儿好奇的望着他:“昕云哥哥,怎么停下了?” 冯天玉应了:“没事儿”顿了顿,“蓝儿,你先下来一会”说着,闻言的梁蓝儿便张开双臂,让他抱了下马。 后边的陈谷广第一时间发觉到不对劲,立马上前询问道“昕云,出什么事了?” 冯天玉眉头仍未放松,沉吟了下道“陈大哥,待会照顾好蓝儿,稍有...” 咚咚。 陆续从后边赶来的六人,以及陈谷广和冯天玉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脏猛然一跳—— “小子!你身上的听风流是怎么一回事?”一名深红衣袍的老者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出现在数米以外! “什么人!”陈谷广下意识紧握双斧,一层薄汗涌上脑门:此人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红袍老者轻轻冷哼一声,陈谷广便觉得浑身经脉几欲逆流,闷哼一声,一丝血流从他嘴角流下。 “大哥!”林承武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抽出数枚银针,却被陈谷广大手一拦,擦去血迹道“都别轻举妄动。”及时止住想要动手的几位弟弟。 冯天玉一见情况剑拔弩张,在不知来人功力深浅的前提下,连忙解释道“这位老前辈请息怒,我们几人路经此地,并无冒犯您的意思...” “回答我!”红袍老者直接打断道“你身上的听风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股强横的气流顺声拔起,吹得周围的树木摇曳不止,直冲不远处的众人。 锵—— 冯天玉首当其冲,当即拔剑出鞘,风恒剑出,凌厉的听风流一下子将迎面扑来的热浪击得粉碎,顿时,西域七怪齐齐松了口气。 “噫!”见状,红袍老者不由发出一声惊叹,不过,他旋即鼓出雄浑的内力,衣袍一抖,一股几乎凝成实际的热浪,排山倒海般拍向前方的年轻人。 嗡—— 风恒剑上流转嗡鸣的听风流,只是并未持续一会,便又消退散去,冯天玉心念一转,游踪步疾起,吐故纳新—— 噼噼噼—— 风恒剑上的听风流发出更为刺耳的激烈声响,随着冯天玉每往前进一步,这股听风流就越发壮大,直逼扑面而来的热浪! 轰! 两股强劲的气流在接触的瞬间,一下子相互攀咬,直至碰撞炸开! 以两人的中心为界限,周围的地面被炸得龟裂,附近的树木更是经不起轰炸,无数木屑漫天弹射。 然而,在梁蓝儿身边的非逸山常刀挥舞,刺眼的刀光形成一堵无形的围墙,泼水不进,将飞速的木屑一一化去,护的众人一番周全。 在炸裂中心的冯天玉却是半步不退,提起剑尖迎上无数木屑,直扑红袍老者! “慢——”眼见风恒剑即将刺中红袍老者的眉心时,红袍老者竟是以双指夹住了风恒剑的剑尖,丝毫不能动弹。 “嗯?”冯天玉意欲收回长剑,只是剑尖在红袍老者的夹指中丝纹不动,心中微愠,思忖道:想不到此人内力如此雄厚,以我如今的剑术竟在他手上讨不到半分便宜,看来唯有听风一剑才能制敌。 冯天玉心意一动,听风流再次涌上剑尖,噼噼—— 红袍老者悚然一惊,他可不敢空手硬接听风一剑,连忙松开夹指,退后半步道:“年轻人少安勿躁,莫不是夸日骥的后辈都如此急躁吗?” “呃?前辈此言何解?”冯天玉一愣,听到爷爷的名讳,顿时失了使出全力的想法,当即回剑入鞘,暗忖道:此人该不会是爷爷的故交吧? 红袍老者衣袍下的手指捏了捏,好在没伤到,暗松了口气,方才说道:“远远老夫就察觉到你身上的听风流了,可没曾想夸家还真出了一名中兴之子!” 顿了顿,红袍老者询问道:“你可是义哥儿之子?” 冯天玉此时哪还有什么疑问,连自个父亲的名字都出来了,忙躬身抱拳道“晚辈正是夸氏剑宗第五代传人冯天玉是也。” “昕云,昕云,好一个冲破云层的骄阳,好名字。老夫跟日骥也算是老相识了,跟义哥儿也有数面之缘,今天与你初次见面,作为长辈,便送你点见面礼吧。”说罢,红袍老者从衣袍下拿出一个药瓶,抛给冯天玉。 冯天玉一脸茫然接下对方抛来的药瓶,讷讷道:“啊,感谢前辈...” 红袍老者见冯天玉这么干脆的收下见面礼,心道好一个不做作的年轻人,跟其他妖艳贱货完全不一样。 他哈哈一笑道:“此物乃火莲丹,疗伤用的,收好吧。对了,日骥这老小子怎样了,还是不肯离开英山?” 闻言,冯天玉脸色一黯“爷爷他,去世了。” 默然许久,红袍老者长叹一声“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昕云,日骥一生的执念,可都寄托在你身上啊。” 冯天玉脸色坚毅回答道:“谢谢前辈关心,昕云一定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好!”红袍老者欣赏的望了一眼冯天玉,说道“日后在江湖,我们有缘再见” 说罢,红袍老者的身影便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哎?”目送夸日骥故交离去,冯天玉摸了摸后脑勺,“话说这位前辈叫啥来着...” 陈谷广等人本是不知遇上了什么人,见冯天玉一人独步上前对敌,心中焦急万分,岂不料两人一招过后,似乎开始叙旧起来了,一时间也犹豫该不该上前,可没一会,那名红袍老者竟然就这么走了,这可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幸好冯天玉也没让他们等太久,在众人疑问的目光下,回到他们身边,且听他道:“方才的前辈是我爷爷的故交,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这不,人老前辈有事先走一步了。” “哦?真的吗?”林承武嘿嘿一笑道“话说,昕云我见那人好像给了你一瓶丹药吧,拿出来让老哥我见识见识?” 陈谷广瞪了他一眼,斥道“小武,你这老毛病又犯了是不,仁手家内小姑娘的事,怕是你老早忘了!” 林承武一听腿都软了,险差没跪在地上,连忙道“哥,哥,求您别说!我不问就是了!” “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啥?”卡氏四兄弟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老大,你刚才说啥?什么仁手家的小姑娘?” 非逸山一脸无趣,知道又该休息了,走到一旁,随便找了棵有树荫的树坐了下去,打起了瞌睡。 陈谷广在林承武快要杀人的目光下,总算没把事说出来,反而赶起人来“散开散开,都蹲在这里干嘛,没看见人小俩口欲言又止吗,一点都不懂事!”说罢,在林某人幽怨的眼神下,一起离开了。 “吁——”卡氏四兄弟也自觉无趣,都往非逸山那棵树荫下休息去了,只留下两双清澈的眼眸相互映衬。 “呐,云哥哥。”梁蓝儿乖巧地把水囊递给冯天玉,待他接过后,便为他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襟。 冯天玉美滋滋的饮了一口水,拉过梁蓝儿的柔荑道“蓝儿你待我真好。” 梁蓝儿脸色羞红,想要收回自己的手,不料却被他握得更紧,嗔道“讨厌,哥哥们都在看着呢,快把人家松开。” “才不要放开我家的小媳妇,谁爱看就让他们看去。”冯天玉一脸正气地将梁蓝儿搂入怀里,即便腰间的软肉被掐着也丝毫不动摇他耍无赖的决心。 “谁是你家的...了”话虽如此,梁蓝儿的螓首可是丝毫没有离开某人胸膛的意思。 西域六怪对此老早见怪不怪,一个个吹着口哨望向天空,一副我们没眼看的模样,只有某只万年老鳏夫即便闭着眼,也要在腐朽的内心呐喊:烧死那对小情侣! 其实此时冯天玉心里并没有如今表现得这么洒脱,毕竟刚才红袍老者以双指夹住风恒剑给他的冲击着实不小。 想想他之前因为得到梁天文和夸诚的灌顶传功,便有些飘飘然,以为这江湖上已经再难有能与他一战的对手。 然就在方才,他意识到这江湖远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武林中卧虎藏龙的人还是太多了,若不是红袍老者是夸日骥故交,冯天玉还真没有多大信心能够战胜红袍老者。 毕竟以冯天玉八重心性之下,竟一点也看不穿红袍老者的真实实力,一番探索终究是泥牛入海,毫无所得。 不过,冯天玉如此想到,恐怕也料不到红袍老者同样也摸不清他的功力底细,毕竟八重心性可不是一般人都能习得的,恰好,红袍老者就是一位。 说起来,冯天玉现在的武功状况已经完全超出了如今武林的见识范畴,单凭他灌顶而来的七十多年内力,即便是红袍老者也难以比肩。 更何况,冯天玉练的是百年前夸听风自创的剑法听风一剑,其中奥秘可不是烈剑诀可以媲美的。 只可惜的是,作为灌顶而来的内力,始终不是冯天玉一步一个脚印修炼得来的,强行提升的境界,很可能就如镜中花水中月。 这种自身与境界不协调不对等的情况,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影响到冯天玉的武功,但是时间长了,谁知道会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倘若冯天玉在往后的时间里,能够扎扎实实锻炼自身的体质,或许他就能够平安度过一劫,只是此时此刻,谁又说得清道得明。 斑驳的树影下,这对璧人正笑得无邪。 数日后。 江城,武林会中。 一名红袍老者居中而坐,一侧是以江氏父子俩为首的武之魂一干人等,另一侧则是十八名烈剑宗的大长老。 山雨欲来,风满楼。 歇山九脊,陈旧青瓦。 曲折的回廊,伫立朱漆的木柱,正门进去,是雕刻虎狼的照壁,再进去便是大大小小的练功房,以及诺大的演武厅。 正此时,演武厅内站立一排一排的武林会会众,他们不安的望着不远处的会客厅,在那里,商讨的一切,关乎他们日后的性命前途。 然而,肃穆的会客厅里却非常地安静,静的令人发憷,厅内的空气就像凝固了一般,只有一股狂躁而炙热的气息弥漫着,人们就连呼吸都觉得异常困难,低沉的呼吸声中,每个人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尽管气氛如此压抑,人们如此燥热,但是会客厅的每一位都不敢有丝毫不满,生怕发出些微不合时的声响,正当各位的后背都被汗水沾湿之时,位居上首的红袍老者终于发话了—— “三日,三日之后我需要武林中各路人马来到江城,召开久未开启的武林大会!” “诺!”包括江氏父子在内的武之魂,以及烈剑宗十八长老齐声应道。 此话是命令没错,与十年前江随铭借势召开武林大会不同,烈剑宗宗主亲自发话,即便是命令一般,也会有不少武林人士趋之若鹜,更别说让那七大势力有着不可抗拒的烈火令一样,毕竟他们是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 以武林会十年来江湖上的影响力,烈剑宗宗主的这一番话自然不胫而走,短时间内便传遍大江南北,各路英雄豪杰闻风而至,纷纷赶往目的地——江城。 要问武林为何一令而天下从,除了十年前烈剑宗宗主一剑废除七大势力掌权人武功一事,还有什么事情能让这原本就不平静的江湖更加沸腾? 这个江湖,真的很不宽阔,小的让人感觉很烦闷。 没人见证神话的崛起,但他们却很乐意见证奇迹再临,为了一睹烈剑宗宗主的真容,故愿往之,他们坚信,这番必不枉此生走一趟。 手里还捏着一块小小的烈火令的七大势力,三大门派四大分支,他们可没有在接到召开武林大会的第一时间有所举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三章 第一天过去了。 第二天也过去了。 第三天终于到来了。 出的人不多,三名长老,一名掌权人,没错,这七大势力像达成了共识,各自武功最强、地位最高的,一同兵发江城! 听闻七大势力首领齐出,无论是在路上还是已经到达江城的武林人士们,都认为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偏偏这一切都那么在情理之中。 十年前的事情,你忘,或不忘,都已经发生了。 这一次的武林大会,几乎囊括了整个江湖的英雄豪杰,这百年一遇的大际会,让江南的省会——江城焕发出无比的魅力。 这源源不断的生机和活力,正是中原千年不息的火种,铭刻在血脉的记忆。 江城! 这一天,注定在江湖上,成为浓重的一笔。 说实在,多数武林人士还是想要知道烈剑宗召开此次武林大会的目的是什么,若是单单宣告烈剑宗重返江湖,这个阵仗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只不过,这些武林人士纷纷用沉默代替疑惑,毕竟武林会就在眼前,武林大会的召开,无疑代表这江湖即将发生剧变。 毕竟,召开武林大会不是谁都有这种魄力和能力的,倘若没有足以令武林信服的号召力,谁又能左右江湖?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人就是江湖,江湖出斗争起,斗争来江湖乱。 江湖这种说不清的地方,本来就是为了斗争而衍生的,也就是说,人与人之间想要通过江湖来达成自己的目的,那必须为之付出鲜血,乃至命! 而且,人是种群居的生物,单凭个人是无法让江湖波澜壮阔的,一旦由个人发展起群众,群众发展成群体,那么这个群体就会有人出来引领,甚至指导他们向前。 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发展群体的发起者,也有可能是后来者居上,决定因素到底是什么呢,说不准。 说到底,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要素缺一不可,但非要说这跟成为领导群体的掌权人有什么必要联系,窃以为野心能够促成这三个要素。 一个人的野心代表着一个群体的方向,而在这个方向里,江湖就成为野心宣泄的唯一地方。 每个人都理应有一个野心,只不过,只有野心足够撑起你所向往的方向,并且引领着你带领的那个群体取得巨大利益,那么你所处于的江湖,就会想成你想要的稳定。 不要妄想稳定会带来更多利益,野心在停滞不前的情况下,可能会成为一道致命的催命符。 然而,如今的江湖,似乎就陷入这种野心停滞不前的情况,这种情况在烈剑宗重返江湖以后,显得更为迫切。 门派与门派之间,分支与分支之间,武江湖势力与武林人士之间,门派与分支与江湖势力与武林人士,这四者之间的野心,在十年之后—— 齐聚一地! 在武林会的不远处,是一片开阔的平地,有着临时搭建的武林大会会场,很简陋,不过足以容纳到来的江湖人氏。 以烈剑宗为代表的一众人坐北朝南,东边是三大门派,西边是四大分支,南边是一众武林人士,而在中间的位置上,则是一个巨大的比武台! 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普通地方,竟成为十年以来第一次武林大会的召开地,正此时,人声鼎沸,翘首以盼。 “在座的诸位——”一名红袍老者从北边的平台一跃而起,来到了比武台上“十分感谢能够赏脸参加老夫召开的武林大会,实在深感荣幸。” 声音十分平稳,在座的数千人,都仿佛是在身边听到红袍老者的话语。 正当武林众人纷纷惊叹终于见到烈剑宗宗主的真容之时,一个并不含有善意的声音响起—— “啧啧,好雄浑的内力啊,真不愧是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烈剑宗宗主玄红月!” 嗡!众人一下子脑门一热,大吃一惊,正奇怪是谁如斯放肆在这样一个武林盛会挑事之时,数道人影便纷纷掠过地面,迎上比武台前! 烈剑宗宗主玄红月也道好奇,正欲循声望去,七个衣着不一的武功高手赫然来到周边。 江随铭有野心吗? 有,他要是没有野心,武林会怎么可能从原本江城一个小帮会,拥有在江南举足轻重的地位? 就凭他江随铭有个儿子是烈剑宗宗主的亲传弟子? 或许真有这方面的因素,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江随铭拥有问鼎江湖的野心,否则他岂会有在三大门派和四大分支合纵连横的魄力! 可惜,江随铭的野心随着武林会的发展壮大,日渐趋于安稳,若不是如此,今日江湖的七大势力的掌权人,怎么会站立在武林大会的比武台中心。 “十年前,烈剑宗在江湖销声匿迹,想不到武林会猝不及防便立足江南,原来泰山可倚,深藏不漏啊!”首先发话之人,正是一开始便打断玄红月的欧阳世家家主欧阳逸凡。 玄红月淡淡一笑道“原来是你们几个小子,怎么着,想要替你们家的长辈报仇吗?” “阿弥陀佛,出家人戒嗔戒怒,玄宗主何出此言?”接过话语的人面目和善,可眼中的冷漠却是毋庸置疑的,此人正是少林方丈了空。 玄红月冷笑一声道“哼,张嘴闭嘴便是佛号,我道是谁,原来是出卖众武林人士慎思的师傅了空大师啊,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你!”了空被气得脸色涨红、浑身发抖,这自家的孽徒干出此事,简直丢尽少林颜面,否则他哪能三言两语就被欧阳世家的使者劝出俗世。 “了空方丈切莫中了玄红月这老贼头的离间计,少林寺向来与世无争,不过进入俗世以后难免会遭人蛊惑。”此话一出,了空的脸色才好看了些许,不过脸色仍旧铁青,说话之人乃西门世家家主西门长岸。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西门小子,说起来当年老夫还指导过你的剑术,不知你的嘴皮功夫是否如你手下的功夫?” 峨嵋派掌门齐语嫣怒斥道“无耻老贼,安敢在此倚老卖老,让江湖上的各位英雄贻笑大方!” “都说好男不与女斗,不过老夫行就将木,汝不过一介小辈,便是替贵派灭绝师太教训你一番又当如何?” 此一言便将峨嵋派掌门说的一时语结。 慕容世家家主慕容贤才一身儒服,躬身作了一揖,方才道“感谢玄老前辈不辞劳苦的谆谆教导,想必当年玄老前辈在江湖上也是如此好为人师,为人所称道。” “那是自然,只不过老夫可没有你慕容家老祖宗那般自以为是,敢在一代剑神夸前辈面前班门弄斧,不自知其至犹未也。” 身为慕容家的家主,慕容贤才又岂会不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时间羞愧难当,连退数步。 独孤世家家主独孤远山与武当派掌门张京年对视一眼,深知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们这一伙人的士气就要被打压下去了! 达成共识后,张京年脸色悲愤道“玄红月你这杀人魔头休要再逞口舌之强,十年前,你狂性大发,自恃武功高强,强行闯入我等七大门派分支所在,将当时的掌权门主的手筋挑断、废除武功,以至于他们余生郁郁寡欢,最终含恨而死,正所谓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此仇不报,不共戴天!” 然而此时,玄红月的脸色终于起了些变化,深深叹了口气“可你们终究只是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又怎能如此鲁莽行事,轻言复仇呢?” 事与愿违,正当玄红月想要解释的时候,了空大师等人早已被张京年一语惊醒,此时此刻他们七人应该做的事情,便是团结一致共抵仇敌! 且听七人齐喝一声,纷纷鼓足内劲,使出全力一击,击向比武台中心的玄红月。 面临铺天盖来的内力浪潮,以及肉眼可见的七道掌风,玄红月没有丝毫惧意,只是神情严肃,袍衣如入风雷,一身内力倾力而出—— 锵! 一把炽热无比的长剑从玄红月的衣间亮出,在七道掌风逼近之前,一挥长剑,烈剑诀最后一式——烈焰焚天! 轰轰轰——! 随着数声巨响,倾尽七大门派分支掌权门主的七道掌风和玄红月的剑式烈焰焚天迅速炸裂开来,作为整个武林大会最坚实的比武台在瞬间被轰炸成无数碎片,就连所在的地面都被这股内力碰撞炸开一个半米深的地陷。 一时间,烟尘与比武台碎片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武功稍微差一点的武林人士,直接就被揪翻在地,唯有一些功力深厚的高手才能勉强看清炸裂中心烟尘弥漫的情况。 渐渐烟尘散去,众人才看清楚地陷中心的八个人—— 只见七大门派分支的掌权门主相互扶持着,一脸惨白,无不双目血红死死瞪着面不改色的红袍老者,玄红月! “哇!”地一声,七人几乎同时吐出一口鲜血,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数步,很艰难才站稳。 反观玄红月,尽管一身红袍在刚才那场内力对决中被轰得破破碎碎,但是他只是微微喘气,看上去并无异常。 受了不轻的内伤那是必然的,毕竟玄红月在很仓促的时间内,使出他最强的第六重剑诀,那可是号称能跟听风一剑对抗的剑法。 那么,七大门派分支掌权门主受的伤更为严重一些,那就不足为奇了。 在今天,周围的武林人士真可谓大开眼界了,总算是见识到烈剑宗宗主的真正实力了,也能体会到作为江湖神话一般的人物,那种实力是多么的强悍。 原本还对江湖传言有所猜忌的人们,如今简直有立马向烈剑宗宗主跪地膜拜的念想了,恨不得立即拜入烈剑宗门下,长侍玄红月左右! 七位掌权门主的脸色不仅苍白,而且还非常难看,毕竟这联合一击,可是花了他们将近三天时间才磨合完毕的。 不料,他们七个人拼尽全力的一击,还比不过玄红月仓促出招的剑式,这不仅从实力上击败了他们,而且还在自信上重创他们!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每每念及此处,七个人都一脸颓败,就连刚对招结束的视死如归,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玄红月,我们今天败给你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随尊便吧!” 正当他们万念俱灰之时,玄红月扯下破碎的红袍,露出一身劲装走向他们,只见他脸色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而是一脸的沉重。 且听他道“打了就痛快了?能听得进话了吧?你们这群孩子呀,哪个不是老夫看着长大的?对你们我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那我们的父辈(师傅)呢!你就下得去手来了?”七人异口同声反问道。 “唉——”玄红月长叹一声,他也顾不得什么江湖神话的传言,一屁墩坐在地上说道“其实当时的情况根本就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你们父辈和师傅的武功状况十分危急,完全不是老夫可以控制得住的。” 见玄红月如此状态,七位掌权门主互相对了一眼,纷纷跟着席地而坐,表示洗耳恭听。 此情此景,让周围的武林人士再一次大跌眼镜:这特娘啥情况? 话说当年,在玄红月尚未废除七大势力掌权人的武功之前,烈剑宗与四大门派三大世家的关系可是相当融洽。 而玄红月其人,本是江湖上籍籍无名之人,年方十四便涉足大江南北,只可惜空有一腔侠气肝胆,尽管自幼习武,但总难有所作为,难在江湖上崭露头角。 倘若只是如此碌碌无为下去,恐怕玄红月日后在江湖上不过一泛泛之辈耳。 正值江湖风平浪静之际,想要闯出一番名堂那可是非常困难,玄红月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纪,倒也没有成名需趁早的觉悟。 玄红月由北及南,从松江一路南下至江南,一路且歌且行,遇到不少事,也出过不少状况,尽管吃了不少苦头,倒也算得上是平安无事。 天色微微明亮,玄红月骑着马一路沿山,看着一层层薄雾掩山腰,依稀还能听见虫鸣鸟叫,心情一片怡然,不禁沉迷此间。 听着有一下没一下的马蹄声,一人一马便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放眼望去,对面山峰葱郁的树林背后,通红的圆脸小姑娘微微抬头,欲语还休,映得眼前那片天空宛如牡丹花盛开,渐渐地,令得玄红月目眩神迷。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四章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了尖锐的训斥声,一下子扰了玄红月的兴致,纵身下马,把缰绳捆在一旁的树丛中,悄声潜了上去。 “兀那妖人,本姑娘乃峨嵋派首席大弟子,岂会屈服在尔等淫威之下,即便是死,也绝不会让你得逞!” “齐姑娘,您还是省口气吧,看样子咱是铁定没救了,唉,好端端的,到底是谁提议出来闯荡江湖啊,这才几天就折在那魔宗手里了。”开口说话那人相貌倒也清秀,衣着像是西门分支的人。 绣有独孤分支花纹衣着的一名女子出言斥道“西门开枝你好不识好歹,张大哥乃是好意提出出门游历,你若是这般不满当初为何要跟着一并出发!” 西门开枝看了一眼慕容蓉蓉,哼了一声没反驳。 倒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欧阳南浦劝道“诸位都冷静些吧,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阿弥陀佛,戒嗔戒怒呀各位施主。”某秃驴道了声佛号。 “你闭嘴!”不料这声佛号引来六人同仇敌忾,齐齐瞪了戒嗔一眼,后者瑟瑟发抖,不敢再作半点声响。 看似为首的武当派大弟子张文广有几分临危不惧,镇静道“张某人不才,尽管此刻被那妖人暂时制住行动,不过,在下有一剑可通森罗万象!” “桀桀桀,想不到老夫来到中原,不仅收了个好徒弟,还捕了一网大鱼啊!想我心魔宗手眼通天、无所不能,可偏偏是一脉孤存,难觅传人...” 话音一转,那披着黑袍的老者彭甲乙指了指身旁的小孩“乖徒儿,这便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日后只要你学成再临中原,为师保证你可在江湖上只手遮天,呼风唤雨!” “我呸!你这老魔头简直痴心妄想,区区魔宗休想在中原江湖猖狂。”齐茵茵不屑道。 张文广默不作声,心神沉稳,像是在驱动什么。 欧阳南浦和独孤汝音对视一眼,纷纷发言训斥,一时间倒是骂声不断。 可是他们在玩什么小把戏,心魔宗宗主彭甲乙岂会不知,冷冷讥讽道“就你们几个小毛头还想用计,乖徒儿看好了,为师教你如何使用这魔音笛!”说着,手中突然出现一支布满奇怪符文的黑色长笛。 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奇怪小孩,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一双黑白分明的小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眸光。 也不知是彭甲乙过于专注催动内力,还是把注意都放在这七人身上,一旁隐蔽处的玄红月在摸清情况后,纵身一跃,提剑陷阵,直指黑袍老者。 彭甲乙一个不注意还真着了相,可玄红月那三脚猫功夫实在不值一提,即便彭甲乙不加设防,也只是被划破了衣袍。 可怜的玄红月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就被彭甲乙反手一掌拍落在地,吐血不止。 彭甲乙冷哼一声道“哪来的小苍蝇,想充当拔刀相助的侠客,你这身手也未免太次了!” 说罢,一脚踩在玄红月想要捡剑的双手。 玄红月中了彭甲乙一掌,没当场昏死过去,也算小有内功了,此刻又被制住了双手,咳嗽了一下,把淤血吐出大喊道“喂,那边几个,赶快他卯的跑啊,还愣着干嘛!” 张文广等的就是这时候,况且不知从哪跑出来的人舍命相救,作为武当派首席子弟岂能贪生怕死,做那落荒而逃的小人? 此时此刻,即使是别扭如西门开枝,也随着众人一同开口回应道“小兄弟你且等着,我等这就来救你!” 彭甲乙大笑一声道“年轻的小伙就是容易脑子一热,身陷囹圄,自身尚且难保,还有心情大放厥词!” “咄!”张文广沉寂至今,终于福至心灵,将体内仅存的浩然正气,悉数驱动出来,凝聚在背上的长剑。 锵地一声,长剑出鞘,武当秘技,御剑对敌,以天地之正气,直通森罗万象,一剑可凭气飞行! 晓是彭甲乙行走江湖多年,也不曾见过可飞行的剑术,而且飞剑扑来容不得他多加思考,连连退后数步,堪堪躲过一劫,飞剑被闪开了。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张文广剑指一凝,御剑反刺,彭甲乙来不及作任何应对,长剑嗖的一声,直接穿过了他左边的臂膀,断臂立即落地。 好!其余六人见张文广一招得手,纷纷为其叫好,欧阳南浦急声说道“张兄,这是个好机会,趁他病要他命!” 不料,张文广苦笑一声,还没说话,原本锐不可当的飞剑,一下子像是失了方向,跌落在地。 众人皆是心中一惊,倒是玄红月趁这个机会,捡起自己的长剑,顺带把刚才还威风不已的飞剑抱起来,往那七个不知死活的名门正派乖宝宝纯天然不添加任何防腐剂的家伙跑去。 玄红月一边跑还一边大喊道“你们这群渣渣他卯的还不赶紧跑,在这里发什么呆,跑啊你们倒是他卯的跑啊!” 玄红月越喊越觉得不对劲,这七个人咋还不跑啊,这反倒是让他看起来像个傻子。 “咳咳”张文广尴尬的小声说道“这位兄弟,你别喊了,不是我们不想走,而是我们被那魔宗的贼人制住了穴道,一时半会还行动不能。” 哎哟,玄红月顿时天旋地转,一八月十五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其实他也是一股精气神绷到最紧,一听到他们说跑不了,连带刚才受了内伤,一股涌上心头,失了魂魄似的。 彭甲乙吃了一剑,顿时痛失左臂,心中自是怒火大盛,特别是栽在这群毛头小孩手上,让他觉得颜面尽失,长长吁了口气,平复一下气血,连忙往左肩点了止血穴道。 待做完这一切时,彭甲乙方才怒声道“没想到老夫终日抓鹰,反被鹰啄了眼,好,好,你七个门派分支的传人暂时还杀不得,但这不知从哪窜出来的小子死定了!” 被彭甲乙收做徒弟的小孩则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就连他师父被斩断了臂膀,满地血腥,也未能让其稍改面色。 慕容蓉蓉性子温和,心地善良,一听彭甲乙要对救命恩人不利,清澈的声音如涓涓细流传到玄红月耳中“这位公子,妾身非常感谢您对我等舍命相救,可事到如今还请快快离去,莫要失了性命。” “是的,这位兄弟,那魔宗贼人对我们有所意图,是不会取了我等性命的,你侠胆无双,绝不应命丧于此!”张文广随声附和道。 地上的玄红月苦笑不已,心道我倒是想走啊,可你们看我内样像是还能再跑的人吗? 戒嗔见玄红月不作声,急忙道“施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还是赶紧走吧!” 齐茵茵和独孤汝音也劝道“公子,还请保重啊!” 我倒是能走啊喂! 可玄红月总归不能这样说,毕竟彭甲乙如狼似虎地死盯着他,说什么也不能弱了气势,硬气回道“诸位休要多言,在下既然现身救人,决不会丢下你们自己跑的!” “嘿嘿嘿,你们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小毛头,整天不学无术,那小子中了老夫一掌还不死也算他功力不错,现在他那模样像是能跑的吗,何不食肉糜的态度,乖徒儿啊,你可千万不能学!”彭甲乙被他们气笑了,但也不忘教导他那宝贝徒弟。 此话一出,顿时让想继续劝玄红月离去的七人羞红了脸,一时间竟想不出话来反驳彭甲乙。 虽然玄红月不知张文广口中的魔宗到底指的是什么,但是他哪能让彭甲乙如了心愿,连忙道“好你个狡猾的老贼头,皓首匹夫,毫无廉耻的卑鄙苍髯老贼,一把老年纪了还对年轻小辈下手,简直卑鄙无耻,人人得而诛之,外域邪教岂敢在中原大地上面前逞口舌之强,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原本打算削弱张文广等人意志,使用魔音笛继续让他们魔根深种的彭甲乙,听得这一番话,顿时被气得七孔冒烟,气满胸腔,指着玄红月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连刚才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小屁孩都忍不住被玄红月一番话逗笑了,可这一岔气,被彭甲乙瞪了一眼,才消停了。 原本意志消沉的七人也是乐到不行,一个个眼神怪异的盯着彭甲乙笑个不停。 老羞成怒的彭甲乙再也不能容忍这满口胡言的小子,收回魔音笛,来到玄红月跟前,提起长剑怒道“臭小子,我看你是嫌命长,现在老夫就送你下地狱!” “不要!”众女齐齐尖声喊道。 张文广等人也是一脸不忍,可仍是死死瞪着彭甲乙,像是将眼前这一幕永远刻在心里,犹如血海深仇! 玄红月哂然一笑道“要杀要剐随便你这无耻老贼头,要眨一下眼,老子就不叫玄红月!” 彭甲乙岂会再被这将死之人呛到,毫不迟疑地将手中剑刺下—— 玄红月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然而,等了许久,却怎么也等不到长剑落下,不过眉间那股凌冽真实存在着,玄红月不由睁开了眼。 只差分毫! 森然的杀意随着剑刃抵在玄红月的眉间,只要彭甲乙轻轻将长剑一递,便可取了他性命,可为何—— “不知是哪位高人在此?在下彭甲乙,乃西域心魔宗宗主,还请现身一见!”彭甲乙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沾湿,古怪小孩在其后看的一清二楚,也真切的感受到彭甲乙话里的强作镇定。 别说视线完全被剑刃抵挡住的玄红月,就连周围的七位名门正派的弟子也不明所以,这老贼怎么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彭甲乙也是有苦自知,明明那可恶的臭小子近在眼前,明明只要轻轻一点就能送他去死,可手中的剑不仅动不了,就连他自己,也是动弹不得。 “前、前辈!有什么话不能出来好好商量吗,只要在下能办得到,一定替您妥善办好的” 等了许久,彭甲乙仍没听到他想要的答复,他甚至怀疑到底有没有人在附近看着,可是身体的僵直分明告诉着自己,那人还在,而且,武功深不可测! 到了这时,八名年轻人哪还不清楚状况,都是暗自松了口气。 玄红月一个驴打滚,逃离压迫的死亡之剑,还顺势翻身站起来,退到张文广等人身旁,笑嘻嘻地向他们抱了抱拳,众人皆抱拳回礼。 彭甲乙眼看着侮辱他的人从眼皮底下溜走也无动于衷,很难想象方才他言之凿凿要将玄红月置于死地。 “哎,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那老贼头在那挺尸了吗,一动不动的,要不是他老贼眉鼠眼,嘴上还老叨比叨比叨,没准还真觉得他就是个死人啊”才刚脱险,玄红月便又连珠炮般开始揶揄彭甲乙。 慕容蓉蓉嫣然一笑道“玄公子说话好生有趣。” 方才玄红月那一嗓子,估计在场的诸位都知道他姓甚名谁了。 西门开枝从未见过慕容蓉蓉对他展开过如此笑容,一时间有些失神,盯着玄红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文广爽朗笑道“玄兄真乃性情中人,在下武当张文广,非常感谢你对我等舍命相救,只可惜我身中那贼人的魔音攻击,不知为何经脉堵塞,气血不通,行动受制,否则一定立即拉着你去酒馆痛饮一番。” 玄红月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哎,张兄弟言重了,正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此事一了,定与兄弟畅饮,不醉无归。” 顿了顿,玄红月说道“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有没有办法把你们的经脉疏通一下,咱赶紧跑路吧。” 欧阳南浦接过话来道“玄兄有所不知,我听闻家中长辈说,西域心魔宗功法诡秘,善于用魔音侵蚀人心,时间长了还会在心里种下魔根,只要一听到他的笛声,心智就会不由自主听从号令。如今我等的内力,怕是一时半会还不能祛除。”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小僧倒是可以解开这魔根,只不过还需要半个时辰,届时...”戒嗔打了个佛号道。 这次,众人没有再呛他,都冷静下来,思忖着接下来的对策。 玄红月倒没有那么多思量,加上他是个闲不住的主,在对彭甲乙诸番挑衅、千般辱骂都无动于衷的情况下,他把主意打到了尚未露面的前辈身上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五章 只见玄红月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吼一嗓子的时候,只觉八月十五一紧,顿时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 众人只听到一道温和的嗓音传入耳中—— “别嚷了,出来便是了。” 噗—— 在场的众人瞬间岔了气,可愣是没人敢笑,只能死死的憋着,连被止住行动的彭甲乙都无一例外。 无他,他们都认得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 白发,白衣。 不负长剑,千万剑来。 不发一言,诸言加身。 一剑听风,听风一剑。 有人称之剑神,却是众人心中剑圣—— 夸听风。 且见,那满头白发,气质温文尔雅,欲想看清他模样,却总似看见一片云雾。 白衣胜雪,白发成圣。 轻轻一拂袖,七名年轻人便感觉到经脉流动着一股凉爽的气流,身体的不适,刹那间随着一阵风吹走。 “多谢,剑神(剑圣)出手相助!”众人呆了一下,立即躬身作揖,恭敬道。 玄红月好不容易爬起来,揉了揉屁墩,嘟囔道“干啥啊,谁踹老...”老字还没说完,看见张文广使劲给他打眼色,这才抬头一瞄—— “哎哟妈呀,”玄红月一个鲤鱼打挺,搓着手掌,谄媚地望向夸听风“原来是剑神您老人家大驾光临,小子有失远迎了,招呼不道哈!” 夸听风都不带看他一眼,玄红月只觉有一阵风迎面吹来,便被一道剑指戳中眉心,一瞬间仿佛有万道影像涌入脑海,使他头痛欲裂,一下子便又倒地晕了过去。 且听。 “你们几个孩子先回去吧,顺便捎上地下那话痨,至于你嘛——” 彭甲乙顿时又吓出一身冷汗,一道如剑如芒的目光扫过他的脸,急忙道“前辈,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老人家仙游至此,还请宽恕小老儿一命...” 目光不曾停留一般,转向了那古怪小孩,只见他面无惧色,却眯着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那片云雾,似乎想看清雾里面那张令人敬仰的脸—— “我本不该插手江湖中事,所以你也别担心,只不过看见一个有趣的人,有些心喜,便收了个记名弟子,一个时辰你便可带着你的小徒弟走了——” 空灵的声音荡漾在周围的山间林里,在场的众人明明见到那道身影,心里却好像捕抓不到那个人的存在一样。 要不是玄某人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夸听风就真的没有出现过一般—— “喂,你们说,这也叫作‘有些心喜收了个记名徒弟’吗?”西门开枝疑惑的看着众人问道。 “算是吧?”众人迟疑道,可一想到玄红月被踹倒的模样,又齐齐摇了摇头。 张文广一把背起地上的玄红月,率先离去“回去吧,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 ———分割——— 玄红月沙哑的声音不大,有些厚实,就这么静静地述说着,比武台上、台下,乃至整个武林大会会场,所有人都细细的听着这一段往事。 而玄红月的语气似缅怀、似追忆、似流连,总让人捉摸不透,但在场的各位武林人士仿佛听到了江湖上的惊天秘闻,心里无比的震撼和激动,甚至有一种向往,随着诉说而穷尽—— 很显然,七位前来复仇的门派分支掌权人也被这段往事吸引进去,可玄红月并不打算继续卖关子,也不等众人消化这些事情,继续说道—— 事情也没你们想的那样波澜壮阔和惊心动魄,当年我跟你们的长辈确实关系很好,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们八个人还曾经闹翻过,至于理由吗。 玄红月看了一眼慕容家的贤才,就因为这事,你家老祖宗也曾侮辱过我师父,不过我师尊老人家早已不在中原多年了。 不过说到底,我们之间可是过命的关系,就算再怎么闹,我也不会因为这些事无端将他们的武功废掉。 其实啊,他们也未曾怪过我,只是心里的魔根深种,这才会郁郁而终。 我很敢肯定,当年师尊肯定将他们的魔根消除了,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也说不清楚,为此,我还到西域整整查了十年! 十年! 为了彻查此事,我还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心性突破八重,还真没准被彭丙丁那家伙给干掉。 你们也别跟我说,什么张嘴就来,我估计彭丙丁现在还没死,凭我烈剑六重也只是勉强跟他打了个平分秋色,亏江湖上还有人造谣说烈剑诀可媲美听风一剑。 在没到西域一趟之前,老夫也差点信了! 你们几个小子不就想知道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事情远比你们想象的严重! 我还奇怪当年我们八个人就算闹别扭,也不至于将江湖搞得一团糟,斗争纷乱一点即起,原来是彭丙丁偷偷用魔音笛控制住了他们的心智,更可悲的是他们还半点不自知,认为我强词夺理! 玄红月一把扯开上衣,露出一道极为狰狞的疤痕,从胸腔划到腹部,他指着这条疤痕道。 彭丙丁确实手段了得,从西域带来的那三个刀客,武功丝毫不比张文广逊色,要不是老子拼死一搏吓退了彭丙丁,单单干掉三个刀客就要了我半条命! 你们也很好奇,当时我到底说了句什么才让文广他们允许我废掉武功的吧,很可惜,老子不会告诉你们。 不过,要清楚当年,这道疤痕可是还没愈合,他们还是有点心知肚明的,唉,可惜啊,要是能早点发现,他们也不至于让魔音侵蚀了经脉,我也不至于... 说着,玄红月似有些哽咽,不过他很好地掩饰了,众人听得入神,不过倒也没发觉。 总之,当年废除你们家长辈的武功,我玄红月对得住天地良心,也亲自到西域心魔宗大闹了一番,我也不敢亲自确认到底有没有替他们报了仇—— 不过心魔宗那些余孽,我一个也没留下。 语气淡淡。 一句话,仿佛说得天地间血迹斑斑! “原来这样...原来事情是这样...”比武台上的七个人喃喃自语,神情恍惚。 台下那些人,却是对玄红月最后那番话,感到无比震惊,甚至还有些恐惧, 可转念一想毕竟西域魔宗... 原来十年间,玄红月去了西域,怪不得一晚之间,烈剑宗消失的无影无踪。 众人的心情颇为复杂。 ———分割——— “总之,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吧,江湖属于你们年轻人的。” 看着比武台下众人神情复杂,玄红月缓缓说道。 “还有,我这次召开武林大会,无非就是为宗门收一批弟子,顺便告诉你们一下,烈剑宗决定落户江城。” 顿时,武林大会的会场便又再次吵杂起来,纷纷讨论加入烈剑宗的可能。 而七位比武台上的掌权人则是在那里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这什么,不一会,便好像达成了什么共识。 这时,独孤远山上前一步,抱拳道“玄老祖,今日侄孙们着实失礼了,不敢奢求老祖能谅解,不过我等向您表示万分的歉意,日后烈剑宗府邸落户后,必将亲自携礼上门拜访。” 说着,在他身后的六人都纷纷鞠躬赔礼。 “罢了罢了,你们这几个都是老夫从小看着长大的,道什么歉赔什么礼。”玄红月摆了摆手道,“要没什么事,就都下去吧,晚上武林会府里会设宴,记得来酌杯酒水。” 想了想,玄红月递出一本小册,说道“这么多年不见,我也没带什么礼物在身,这是老夫这十年来整理的心性经心得,拿去吧,当年我要是能早点悟出心性经,或许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吧...” 玄红月长叹一声。 独孤远山毕恭毕敬的接过本子,感谢道“谢谢老祖,我等必将聆听老祖的教导。” 欧阳逸凡迟疑了一下,也向前一步道“玄老祖,往届武林大会本应选出一个武林盟主,您看您...” “不了,江湖中俗事,老夫不会再多管。”玄红月一口回绝。 “这...”七人看上去有些失落。 “不过嘛,老夫倒也不怕任人唯亲。”玄红月这点上,倒跟年少时没变过,他沾沾自喜道“老夫有个徒弟,亲传的,诺,看见那观礼台上的小子没,没错,就是江山流内小子,他绝对能胜任武林盟主。” “江山流?”七位掌权人对视了一眼,暗暗点了头,“那便谨遵玄老祖吩咐了。” 听得答复,玄红月便看向比武台下,朗声道“嘛,你们都听到了吧,这届的武林盟主由江山流就任,你们有啥不服,这比武台你们随便较量,放心,老夫绝不会插手。” “既然是前辈的主意,我等莫敢不从。”武林大会会场中,不乏想加入烈剑宗的人,既然是玄红月提议,他们自然应承下来。 于是乎,在江随铭宣布一项项相应事宜后,众人才意兴阑珊的离开了。 今日的武林大会,能聚集如此多武林人士,着实是十年来的盛况,有人作诗曰: 武林大会聚豪杰, 烈剑式出谁锋敌。 真传盟主江山流, 江湖此间再无事。 西边的天气很燥,到处都有风沙的烙印,茫茫黄海中总飘零着几撮浅青,明明置身无垠的光照,却感觉有种暗暗的色调,孤寂、苍凉。 不过,也有如潮水一般的凉爽。 即便燥热,也抵挡不住漂无定向的气流,一急一缓,迎着风向,仿佛天地间融入一片暗金色,就连湖面缓动的波纹,一层接一层,荡漾着金光与暗黑。 风愈急,湖面上的皱折痕迹愈加分明,涌动着不安的悸动,又好似静静交织着一张难以触及的薄纱。 “喏,看见那张湖了吗,如果昕云小哥想要安营,感受一番自然气息,那老哥可以当个急先锋。不过要是想住店,翻过那个小山丘,那里,便有间客栈,就是隔音有点麻烦。” 看着那对人儿若无旁人的在边上窃窃私语,陈谷广不禁打趣道。 冯天玉紧了紧欲想挣脱的柔荑,即便低着被轻纱裹住的螓首,他也能察觉她柔软的心思,不过对某人可没好气道。 “我说陈大佬,来之前你可没告诉小弟这一路上这么艰苦,整天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你别是忘了,我等一行人当中可是有女眷的。” 陈谷广嘿嘿一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邋遢的络腮胡。 只听身旁的梁蓝儿柔腻的声音笑道“不碍事的,云哥哥,蓝儿没那么娇气。再说了,陈大哥已经很体贴我们了,说是赶路,不如像游山玩水一般。” “哎,还是弟妹懂我们的用心良苦,就是某人老得了便宜还卖乖,别看岁数不大,一路上可没少埋汰哥哥们。”林承武一脸委屈道。 “哟哟哟,这不是林二哥吗,饮了点酒水就藏不住事,还整天威胁陈大佬不说,结果你那点破事还不是给捅了出来。”冯天玉可不吃他那一套,反而一脸戏谑。 “对,不就是骗了人家小姑娘的一套银针手法吗?” “对对,不就是喝了点马尿醉了还跟人家私定终生,后来又反悔吗?” “对对对,不就是被仁手世家的家主提着长刀逼着跪了入赘吗?” “对对对对,这点小事,咱哥几个能笑你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卡氏兄弟你一句我一句,又把事情抖出来取笑一番,搞得林承武一副找他们拼命的样子,双手密密麻麻一排排银针,看着渗人。 这一路上,估计也就只有某鳏夫郁郁寡欢,各种被虐狗,各种被嫌弃,缩到一旁静悄悄划圈子。 既然决定了去向,众人不由加快了步伐,不一会,便看到了小山丘背后的客栈。 看见风尘仆仆的一行人,远远便有个胖胖小厮在门口说道:“哎哎哎,你看看,快来看看。” “什么事?”一个小二站了起来,看了看道“哦?告诉先生去。”一边说,一边遥望着。 “先生,先生,先生。”胖小厮急切地叫喊着。 紧接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走出门口道“嚷嚷什么,他们来了,还是掌柜的回来了?” 胖小厮一脸笑容道“有客人来了。” 那人走着看了看,有了主意,看着小二道“别瞎看了,快,你俩赶紧帮忙搬行李去” “是,是。”小二跟胖小厮听了吩咐,连忙走上去招呼。 陈谷广这些人,除了给梁蓝儿配了一匹马,一路上都是走着过来的,不为别的,要真是赶路,就怕小姑娘吃不消,所以行李什么的一直都由卡氏兄弟背着。 看见有人来招待,陈谷广也不迟疑,摆了摆手让卡氏兄弟把行李和马交给他俩,对迎来的中年人调侃道“老算盘先生,怎么了,今儿怎么是你出来招待了,掌柜的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六章 老算盘早些年读过几年私学,尽管在这间客栈管了大半生账房,但是总喜欢别人喊他先生,对陈谷广一行人也算熟悉,毕竟各路商队经常来往此地,住店自然是这家有间客栈。 “哎,陈大爷可别说了,前几天不知从哪打来的群马贼,非要洗劫咱们客栈,这不掌柜的担心这群马贼尝了甜头不知收手,便去镇上请几个刀客守着。” “哦?还有这事?”林承武一听有事搞,顿时来了兴趣“老算盘,咱算老熟人了,算点便宜的,免了食宿费用,这件小事小爷就替你们搞掂了。” 老算盘拱了拱手,恭敬道“各位大爷肯帮解决问题是最好不过了,但具体的还是得等掌柜的回来拿主意。” 说着,一众人便走进了客栈。 “各位辛苦了,坐坐坐坐,哎,你们俩,赶紧去倒茶去。”老算盘一边招呼,一边吩咐道。 “哎,客官请坐,请喝茶了您。”胖小厮和小儿放下行李,便跟着另外一个小二招呼客人。 冯天玉拉着梁蓝儿的小手,一进客栈便嗅到了一丝血腥味,观察了下里面,一左一右,各自有两桌客人。 一桌有一人衣着一身劲服,面目清秀,倒分不清是男是女,淡定地一酌酒,一箸菜,对来人视若无睹; 一桌一老一少,老的还算好,少的有些警惕地瞄着来人,血腥味就是从他们这桌传来的。 林承武大大咧咧,跟冯天玉和陈谷广一桌,非逸山则是跟卡氏兄弟一桌,点了些面食和羊肉,便喝喝茶聊聊天,一洗风尘。 “陈大爷,还是老规矩吗?”老算盘有所求,一旁客气地招待着陈谷广一桌。 陈谷广看了眼冯天玉,说道“规矩还是照旧,不过多要一间房,还有,烧多点热水,这次,咱们带了个女眷,让小二多注意点。” “好,好。”老算盘说完便走开了。 冯天玉对陈谷广使了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表示也注意到了,笑了笑,有些事即便再谨慎点也无所谓,出门在外必须防患于未然。 上次碰见玄红月的事,给冯天玉带来很深的印象,出来行走江湖也不能只凭一腔热血。 而且还给他提了个醒。 冯天玉一身听风流锋芒毕露,这段时间好歹好说才将体内的气息调到最稳,倘若不是他主动泄露,估计再碰上玄红月也不易察觉这股听风流。 想着,便有些走神,怔怔看着眼前的姑娘。 梁蓝儿揭开裹在头上的轻纱,轻轻笑着,一边替冯天玉整理交领,她似乎能理解他那种淡淡地忧虑,尽管这一路上没有表现在脸上,但是他眼中的些许怜惜,以及不经意的温柔举动,就像一条暖流静静在心间流淌。 “咳咳,”林承武一脸正经的咳嗽了声,“我说,弟妹你这就对二哥太不友善了吧,咱们虽不是什么外人,不过这撒狗粮的活,私底下进行就可以了,否则那老鳏夫总在晚上睡觉的时候说胡话...” 冯天玉还没说什么,旁边那桌快要燃烧的目光简直冲天的杀气,林承武对这不善的目光好像毫无察觉,还想继续侃两句,一把暗红的大刀已经悄悄架在他的肩膀上。 “呃...不过嘛,咱二哥多大气的一人,长得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武功高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走在路上一下迷倒不少姑娘,怎会在意你俩小情人间的亲密和秀恩爱,对,不存在的。是我太嫉妒你们了,才胡乱说话。” 感觉肩膀一松后,林承武才暗松了口气,幸好小爷够机智,否则小命怕是不保啊。 刚抬起头,感觉到周围气氛都好像不太一样了,林承武瞄了一眼非逸山,没在看他呀,嗯,老大怎么也一脸严肃盯着门外,正想发生啥事,耳后传来熟悉的对白——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胆敢说个不,老子...” 啪的一声,像是谁的脑袋被巴了一下,接着听到骂声“你小子跟谁老子呢,老子都还没说话,你就走在前头想干嘛想当老大?还有,现在我们是马贼,口号还能按照原来的喊吗,废物!” “等老子教...”待那位号称老大的汉子看到客栈内的几个人后,愣了愣说道“等小弟我叫声陈大佬,再好好教训你这个不懂事的小蛋散,跟谁老子呢,反了你,在陈大佬面前就敢耍威风,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你!” “陈大佬、陈大佬,嘿、嘿,这么巧啊,又、又,又看见您老人家了,这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小弟我对您的敬仰那可是滔滔江水...” “行了吧老董,唱戏呢,吵吵的我耳根都疼了,说完就赶紧麻溜的滚蛋,还要我请你呢,没看见我媳妇正喝茶呢嘛,等下影响了我媳妇用餐的心情多不好。”冯天玉头也没回,正呲着牙揉着被掐的腰间软肉。 哎哟,真该,谁让他说脏话来着,说行走江湖,侠气没沾上,倒惹了一身匪气。 梁蓝儿没好气嗔了他一眼,但看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又担心自己下手是不是重了,赶紧伸出白净的小手给他揉揉。 冯天玉一把拉住蓝儿的手就是一顿哄,直把她哄得笑靥如花,这才有空看了看“老熟贼”,嗯,灰头土脸,看样子还瘦了,真够难为董褚这两百多斤肉了。 董褚正一脸尴尬又不失礼节的笑脸给陈谷广拍马屁,看见冯天玉转过头来,直接吓软跪在地上,一把老泪一脸鼻涕道歉道“夸小哥,老董错了,我我我,我这就滚,就不给你老人家添麻烦了。” 说着,扯了扯旁边刚才抢他风头的小蛋散,后边一群马贼这才如梦初醒,把自家老大拉了起来,妈呀赶紧逃命吧,都从东边逃到西边了,还能碰上这群爷,真他娘有够倒霉的。 “呔!哪里跑,你们这群山匪,哦不马贼,谁让你们走了,哥还没动手呢,你们跑了,谁来给我们这两天的食宿费结账,好歹让我揍两拳给老算盘有个交代。”林承武一脸不爽的说道,风头全让冯天玉这小子抢走了,哼! 这时候赶来的老算盘赶紧陪着笑脸道“林少爷你这话可是打在下的脸了,你们几位来小店小住那是让客栈蓬荜增辉,哪还能让您破费,至于那些个老大要离开,就让他们走吧。” “对对对,像我们这群人渣哪能碍了几位爷的兴致,俺老董保证以后绝不出现在您的眼前,这家店俺们也不来了,俺们回老家耕地就是了...”说着,董褚再次一脸生无可恋。 不就在半路打了个劫吗,谁知道竟遇上这群杀星,混了这么多年,干山贼这一行就算劫不成仁义还是在的,结果整个山寨都被他们给端了,这还混个屁啊。 林承武一听就感觉没啥搞头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滚。 一群山贼,哦不一群马贼如释重负,撒开脚丫就开始跑,连门外的马匹都不敢要了,估计这一别,真是后会无期了。 看见这群马贼真的跑得没影了,老算盘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生怕这群人在客栈里面就打起来,真要打起来,掌柜的不拆了他这把老骨头。 陈谷广何其老道,只看一眼便知道老算盘的心思,摇了摇头也不拆穿,笑道“既然事情解决了,老算盘,快点把吃的拿上来吧。” “好勒陈大爷,我这就到后厨催他们。” 不一会儿,老算盘就领着两个小二把吃的都端上给陈谷广一行人,当然,少不了有间客栈的珍藏美酒。 酒菜一端上,非逸山就回到座位,跟卡氏兄弟们吃喝起来,虽然他们经常中原西域两地跑,但是还没尝试过这么心累的。 压力很大程度上都来自于冯天玉,他武功比西域七怪高强不错,不过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不敢稍有放松,要是路上有个好歹,他们拿什么回去跟家里的长辈交代? 所以,就算行程缓慢,他们也认了,毕竟那件事,可能有望解决。 冯天玉本来也想尝尝这异域的水酒的,谁知道林承武一句晚上可别耽搁了佳人,想想之前第一次在诚叔的竹楼喝酒后的糗样,还是作罢。 蓝儿倒是很贴心的替他斟了一杯,嗯,一小杯,可把冯天玉乐的,直呼我媳妇真贤淑之类的,惹得西域七怪一通白眼,不带这么秀恩爱的。 而另一边。 自从冯天玉一行人进客栈以后,那个少年便一直紧张到不行,那个老头倒是淡定,也不去安抚他新收的徒弟。 尽管有些差强人意,比起他当年更是云泥之别,但是按照当年彭甲乙的说法,心魔宗的心法不是一般人能修炼的,如若不是那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孩子,修炼心法不出七日便暴毙而死。 心性不稳,那是现在,习得心魔宗唯一的门派心法,届时不说只手遮天,杀人不眨眼还是能办的吧。 现在整个心魔宗的山门都让玄红月那死老头拆了,门下的弟子也被杀得差不多了,自个老得有心无力,只能期盼教好了徒弟东山再起了。 可,那是碰到旁边那桌独自斟酌的人之前。 可怜的蠢徒弟,居然对一群根本不对他们起兴趣的人如临大敌,而忽视了旁边那位杀星,如是以前,这种徒有虚名的杀手榜第一刺客,根本进不了他视线范围内,更别说在旁边的桌子吃饭。 如今嘛,彭丙丁突然有点想揍揍彭戊己,不为别的,就担心今后有没有机会好好教教小徒弟,切勿有何不食肉糜的想法。 唉,彭丙丁突然叹了口气道“商量个事呗,不就老夫的项上人头吗,虽然我受的伤很重,但是拼你个半死不活还是可以办到的。” 顿了顿,看陈谷广那两桌人头也不抬,心里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继续道“你若是将我徒弟送到昆仑的玄真派,我便是自行了断也是可以的。” 也不顾旁边那人的脸色如何,彭丙丁自顾自道“你们这些刺客收人钱财替人卖命,看似不讲道义,实际是最为讲信用的,只要你点头允了,不用你动手的。” “师傅?”刚被取名为彭戊己的少年,懵懵懂懂,但也能感到有些什么正渐渐离他而去。 “罢了,本想揍你一顿的,为师也没教过你什么,魔音笛也被毁了,心法你是记住了吧,唔,末了,我也就记住你师公的一句话,徒弟啊,不要整天不学无术,也不要有何不食肉糜的态度,现在不懂没关系的,你以后会明白的。” 说着,彭丙丁余光看到旁边那人轻轻点了点头,一脸轻松,举掌—— 重重切断了心脉! “呀!”一声惊呼,原本正沉浸在冯天玉周密的甜言蜜语之中的梁蓝儿终是看到了这一幕,手中的杯子一下掉到了地上,她有些慌张地想捡起碎片,却不小心划破了指尖。 见状,冯天玉一拍额头,得,心思都白费了,你说你们讲数都不用看地方的啊,大庭广众的干啥呢这是! 冯天玉连忙把慌乱的蓝儿搂在怀里,柔声道“没事儿,别怕,有我在呢。”说着,轻轻将蓝儿划伤的手指放到嘴里吮了吮。 梁蓝儿的俏脸登时便染上了一片红霞,慌张地嗔道“你!哎呀,你太讨厌了。” 冯天玉脸皮坚如城墙,一本正经道“那是防止伤口留下疤痕,哦对了,上次碰见那怪老头给了我一瓶火莲丹,说是疗伤圣药,喏,吃了吧。” 蓝儿羞得头都不敢抬,在林承武一脸肉疼的要命的目光下,轻启樱唇,把冯天玉递过来的火莲丹吃了下去... 我凑,我屮艸芔茻,什么鬼嘛!这可是火莲丹啊!! 身为五毒世家长子嫡孙的林承武哪能不知道这火莲丹的宝贵,这火山地红莲可是比千年天山雪莲更加宝贵的奇物,那可是能起死回生的神药,而且药力温和,不管是垂死的老人还是刚出生的婴儿,都能服用,毕竟这是万年都难得一遇的神药,这么一枚神奇的丹药居然就只是为了治疗被划伤的手指... 别说是林承武,就算是让玄红月知道了,怕也是气得吐血三升,这火莲丹他好不容易才从某位会聚楼的前辈求来的,就连他自己被彭丙丁锤的半死也舍不得吃的火莲丹,居然就这么拿来治疗划伤的手指!! 在林承武无数怨念之下,当事人毫无浪费的自觉,拉着蓝儿的柔荑,看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伤口啧啧称奇。 冯天玉是不知道火莲丹有什么功效,不过即便知道了,他也照样喂给蓝儿服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七章 当初在断嵇山下,梁蓝儿同样将价值连城的天山雪莲,让给身中剧毒而且陌生的他服用,更何况,现在她可是他独一无二的宝物,他的未来小媳妇! 林承武一脸没出息,不断吸着冯天玉随便扔到一旁,刚才还装着火莲丹的瓷瓶,似乎要把这火莲丹残余的药香全部吞到肚子里。 陈谷广则一脸淡定地喝着酒,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里边的那一桌的人。 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来到彭丙丁的尸体前,轻声道“节哀,接下来,我会带你到玄真派。” 说完,他抽出长剑将彭丙丁的头颅割下,拿出长布包裹好,也不管吓得腿软的老算盘和小二们,拉着那丢了魂魄的彭戊己走向客栈门外。 不知是不是错觉,陈谷广似乎感到那人似乎对冯天玉怀里的梁蓝儿轻笑了一下,皱了眉头间,那人已经翻身上马,随着滚滚烟尘,消失在眼前。 似乎药力慢慢上来了,蓝儿有些迷糊,不一会儿便在冯天玉的怀里睡着了。 陈谷广一脚踢翻没出息的林承武,骂道“别再丢人现眼了,赶紧再吃点东西,去休息吧。” 冯天玉看着怀中琼鼻微皱的美人儿,不禁有些心疼,冲着陈谷广点了点头,便抱着蓝儿,向一边吓傻了的小二询问房间在哪,上楼去了。 还是老算盘见过点世面,忙向陈谷广告了罪,然后吩咐小厮收拾收拾那具无头尸,至于是扔了喂秃鹫还是拿草席埋了,天知道呢。 大概就连玄红月也没想到,十年前让中原江湖大乱的罪魁祸首会有如此下场吧,一切恩怨情仇,又是否会随着彭丙丁的死去,烟消云散... 是夜。 遥望无际的夜空,仿佛天地间都凝固了一般,唯有斑斑点点闪烁着的星星,还能让寂静的深海泛起波澜。 在如此罕有的而又无风的夜里,这片星海仿佛伴随着璀璨的月盘,照亮整片大地。 在客栈的房顶上,一对年轻的小人儿正说着体己话。 本是一直守在床边的冯天玉,因为蓝儿的醒来,而变得思绪万千,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事,她提出了到外边看看。 “昕云哥哥,蓝儿知道你对人家很好呢,可是蓝儿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不要有太重的心思好吗?” “唔,蓝儿,你说我帮陈大哥他们办好事之后就回家拜堂成亲吧?” 皎洁的月光下,看着那张令他欢喜不已的脸容渐渐红润,冯天玉有些迟疑的低下头。 “嗯,好呀。” 梁蓝儿心中羞涩不已,对即将到来的美好瞬间,显然芳心暗许,轻轻阖上微微颤抖的眼睑—— 夜空之下,房顶上的影子慢慢贴合在一起,这一吻,好似永恒。 且说,冯天玉一行人一路西向,且走且停。 走过沙漠,黄沙漫漫,风沙逼人。 途经草原,清湖牛饮,骏马踏青。 偶过山林,林海松涛,碧波无际。 巧碰峡谷,沟壑纵横,清泉淙淙。 虽说风餐露宿,倒也悠然自在。 这一天,东边的太阳微微抬头。 布尔挞拉城中内外却已热闹非凡。 城楼上下,望着金灿灿的远方,不远处的地面上越走越颀长的九道人影,越近越能耳闻的说笑声。 “呼,本少爷终于——” “别挡道,我哪看你哪不顺眼。” “附议。” “附议。” “附议。” “完全同意。” “哎不是作为老大说你们,都多大年纪了,能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稳重?” “媳妇,听说城里的水果可甜了,等下可要多吃点,瞧把你给瘦的,让我甚是心疼呀。” “嗯,知道了。”少了些许羞怯,回应了甜甜一笑,紧了紧被牵着的手。 布尔挞拉城作为东西方交易往来的必经之处,在丝绸之路上,也算是颇为繁华的城市。 原来的布尔挞拉只是一个荒无人烟的边陲小镇,但是自从丝绸之路的再次连接,便迎来了许多通商队伍,甚至渐渐扎根于此,形成各自的家族。 本来只可容纳数千人口的小镇,变成为如今可容纳十数万的边陲重镇,是如今朝廷都护府关注的重地,随时皆有边将巡防,以保一方平安。 由于丝绸之路的缘故,频繁地交易往来,使得这里的市场和街道、商贩店铺极具独特东西方融合的风格。 布尔挞拉城的繁华程度远超许多人的想象,甚至比其中原的帝都也丝毫不差,一天早午晚三个市场点,皆有商贩交易。 早市,商家们的早餐店,小贩们的新鲜果蔬,肉贩们的猪牛羊肉,每逢墟日还能买到新鲜的各类海鲜,此类水产业为四大家族的卡氏所垄断。 午市,各类美食野味无一不是其中的主题,各类铁器瓷瓶甚至兵器在陈家的商铺兜售贩卖,一切刚出道的江湖小白、农耕劳作的平民、来往的交易商队所需的各种物品,都出自陈家店铺。 夜市,灯红酒绿买醉买春,各类赌坊武斗场,烟花柳巷,夜里的昌盛自然是少不了,这种手笔自是出自五毒世家——林家垄断。 而仁手世家的医院则遍布整个布尔挞拉城的每一个街道,一城之内,叱咤风云,一手遮天,天下英雄何敢不从... 咳咳,关键还是医术问题,毕竟救人活命的事情,谁都耽搁不起。 至于墟日,每个月中旬的一个不分昼夜的商品经营节日,也便是说早午晚三市的商铺会全天候经营。 而且当日会有许多节目,诸如杂技布偶剧说书西域风情舞蹈,还会有各类珠宝饰品,皮草皮衣,鎏金器皿,各种食品瓜果牛羊肉香料海鲜,诸如此类的消费品。 布尔挞拉城四大家族的关系玄而又玄,既不起任何冲突,又不失各种忍让,合作与矛盾共存,保持着彼此的微妙共识,谁也不去揭穿,谁也不去打破这种来之不易的平衡意识。 自从进驻布尔挞拉城之后,四大家族发生了不少让彼此头破血流的争执,才有了今日的相互扶持相互容忍,一旦相互认定了彼此的地位,城中内外大小事,自然有着四大家族之间沟通的渠道。 唯一摆在明面上的,估计也就是五毒与仁手家的那点事了。 一个用毒杀人,一个治病活命,反正看对方不顺眼,当街当巷打起来倒不至于,可是给彼此制造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稍有不称心,五毒家的子孙们就会到仁手家的医馆闹事,用毒杀人不至于,可弄点泻药整蛊,不要太简单。 仁手家的手段可比对方直接多了,你不让医馆好过,直接到对方产业的烟花柳巷给那些个姑娘“妖言惑众”,弄得整个布尔挞拉城的夜市罢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最近两家,貌似消停了不少,个中原因也没几个人敢提起,奇怪得很,双方都憋着一股气,偏偏无处发泄,还不敢跟对方闹红脸。 两家人看见了一个劲虚情假意套近乎,旁人看得无比尴尬,偏偏这两家人还不得不乐得其中,实在碰到你死我活的老对头,权当看不见。 毕竟,关键时候,谁也不肯当这个恶人,拖着吧。 说来也巧,今日刚好是布尔挞拉城的墟日。 而各家的管家早就在城头候着,在一干人等快要进城之前便派出小厮返回府中报平安。 也不用自己去招呼,少爷们的脾性早就摸透了,要是不开眼凑上去,骂上几句少不了,碰上几位爷心情不好,挨上几脚也是有可能的。 倒不是说自家少爷刻薄蛮横,就是大大咧咧的,瞧不上这些繁文缛节,往日里待他们这些下人还是很友善的,也没啥架子。 鉴于今天墟日,城门附近也是人来人往,四大家族的下人在其中也不显眼,所以他们能传达的消息,自然也有别人在做。 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一看四个小厮进城了,相互使了个眼色,便赶紧跟了上去,他们要做的事很简单,拦住小厮们别让他们去通报就行了。 那四家的管家也没打算继续留着这,本想回去的,没曾想一转头就被几个人用匕首顶着腰间,挟持着带走了。 这一阵骚乱动作不大,周边的人也没注意到,好像跟平常一样,兴致勃勃地进城做买卖。 但可以肯定的是,随着那九个人进城以后,布尔挞拉城注定会变得很不一样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谁知道呢。 一群人有说有笑,很快就来到城门前。 林承武因为刚才遭到他们排挤,所以也不多做感叹,不过看他的神情便知,满满的归心似箭。 他一看周围的几个哥们脸色同样有些急切,嘿嘿笑了,不同于之前迟疑,这次确实请到了一个可能帮助他们的高手。 毕竟有些事单凭他们四大家族也解决不了,说来也奇怪,在竹林一战,他们也从江山流身上见识了烈剑诀,感觉惊为天人,这世间还有此等武功? 可是在看到因为冯天玉一剑之威,造成的满地肉糜之后,那简直颠覆了他们对武功的看法,甚至还有点怀疑人生。 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往返中原西域,他们哪样没见识过,是什么武功才能一招把一个人碎尸万段? 虽然江湖上某些人老是把碎尸万段放在嘴边,但是也罕有人干得出来啊,那得多大仇? 最关键的还是,西域七怪竟然从中看到了希望,既然有些怪物斩不断刺不穿还杀不死,那么现在有人能把它们彻底粉碎! 这意味着什么—— 等九人进城,渐渐融入人群后,城头上这才出现了一黑一白衣着的两人,黑白二人脸容相仿,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背负长剑。 “他,身上有主人的气息,从十里以外便可察觉了。”那人衣着素白,头戴白冠,乍一看背负长剑还有点像冯天玉,但气质上却迥然不同,浑身透着一股阴冷。 另一人衣着漆黑,同样头戴黑冠,声音透着莫名的磁性“多少年了啊,不过气息也太稀薄了。” “走吧,”白衣剑客桀然一笑“咱给他找点麻烦。” “呵呵,小白,这事还是你干的比较利索。”黑衣剑客不经意皱了下眉,但并没反驳,毕竟未来的主人是这般弱小。 话音刚落,两人便消失在城头。 冯天玉并没有察觉一股黑云正慢慢笼罩在身上,现在他正在一家档口拿着亮闪闪的小饰品,哄他的小蓝儿开心。 “媳妇,小媳妇,嘿嘿,这个你系上肯定好看极了,哎哎哎,还有这个,我给你戴上吧,唔,人长得那么祸国殃民也就算了,这些饰品戴上了,怕不是连天上的仙女见了,都自愧不如。” 初到陌生的地方,梁蓝儿也有点紧张,更多的还是对未知的莫名惊慌,往日有些红润的俏脸,泛起了一丝苍白,平添一分柔弱。 冯天玉看了心疼不已,一路甜言蜜语不断,一会拉着蓝儿的小手把一条银首饰给她系上,一会又把玉钗给她绾起的乌黑长发戴上。 “云哥哥,你待蓝儿可真好呢。” 满脸巧红的蓝儿看着眼前心爱的男子,好似满腹心悸都丢出了布尔挞拉城,扑闪着修长的眉睫,湿润挂在一双会说话的眼眸。 冯天玉咚的一下,强烈的胸腔就像被十匹骏马撞翻了一样,疯狂地跳动不已,也不顾周围的人怎么看,轻轻将眼前可爱的人儿拥入怀中,温香软玉。 这下别说那万年老鳏夫燃起想要烧死异性恋的滔天火焰,就是一路默默替冯天玉掏钱买东西的陈谷广都忍不住了——我凑,少一刻不秀恩爱你会死啊,冯天玉!!! “冷静!冷静!说好的成熟稳重呢?陈大佬——”卡氏四兄弟死死拖住挽起衣袖准备揍人的陈谷广,关键,哥,咱打不过人家啊,别冲动好吗。 林承武就凄惨多了,江湖我非逸山,人狠话不多,摁着他就是一顿拼命往死锤。 可怜的林少爷正想着挑哪些饰品准备送给某姑娘呢,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腿脚一软就被撂倒,承受狂风暴雨的拳头。 不消一会,林少爷便脸青鼻肿,一脸幽怨看着浑身舒畅的非二爷—— “今天天气正好,阳光日暖啊”说罢,非逸山率先走出首饰店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八章 最近布尔挞拉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 往日里不是没有别人要在布尔挞拉扛旗,不过他们是尊重四大家族在城里的生意的,毕竟连接东西方的这条金钱之路,想要挣钱的生意不胜枚举。 也不是没有人打过四大家族在布尔挞拉生意的主意,在布尔挞拉盘根错节的势力中,能影响四大家族的,几乎没有。 但不代表真的没有,不过他们见证了布尔挞拉城从一株幼苗,成长为今时今日的参天大树。 这其中经历的腥风血雨,乃至今天的稳健发展,让他们失去了继续争得头破血流的心思。 更何况,除了仁手世家的医馆生意,其他三大家族生意的部分利益,也有他们的一份,虽然不多,但不至于撕破脸皮去争去抢。 那些外来者?是条龙你给我好好盘着,是只虎你给我好好卧着,该是你的生意就袋袋平安,不该伸手的,碰一下都不行。 可惜,布尔挞拉城的这一切,似乎随着一个外来帮派的强势扛旗,显得摇摇欲坠。 他们的胃口很大,四成,四大家族所有生意的四成利益,而且是每家,还是空手套白狼。 他们做的事不多,比武,四大家族都有上门讨教过,生死擂台,还是你生我死那种,不是你死我活。 对他们来讲,这算是先礼后兵,对,生死擂台是他们的见面礼。 他们派出的人只负责把四大家族派出的代表打趴,不是打死,不是打服,是出手把人打到趴下,赤手空拳! 最后,他们给出时间,并且允许四大家族请帮手。 现在,时间过了。 人,貌似西域七怪请回来了。 他们不打算按老规矩继续,要把事情摆上台面,让布尔挞拉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他们,青狱帮派要扛旗,把四大家族踩到脚下那种。 正在方才布尔挞拉城的中心街上,人来人往,商贩吆喝,络绎不绝。 可正当非逸山走出那间首饰铺以后,却发现周边的走贩商贩,走的走、关门的关门,神情略微慌张。 才一会时间,原本热闹非凡的中心街平白出现了“断流”、 宽阔的中心街前后两头人头攒动,议论纷纷,中间冷冷清清,除了那一大众人马,个个手持武器,一脸凶狠望着他。 非逸山认得当中的那几个“黑袍人”,目光一凛,还真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成这种地步了。 对面一个相貌平平的小胡子走了出来,冲着非逸山笑道“鄙人马如,弟兄们赏脸喊我一声马三爷,今儿找你们什么事就不用我说了吧。” 非逸山冷哼一声,暗红的常刀登时握在手中。 且听背后声音传来—— “怎么着,别说布尔挞拉城还轮不上你们这些外来人耀武扬威,就便是你把四大家族都打垮,你们青狱也别想在此立足!” 马三爷不屑一笑“陈大少,你一个手下败将就别逞口舌了,快束手就擒说不准还能饶你不死。” 率先跟着陈谷广走出店铺的是卡氏兄弟,紧接着是顶着猪头的林承武,最后,冯天玉拉着梁蓝儿的小手,一脸轻松。 “我内心毫无波动啊”鼻青眼肿的林少爷说话还有点漏风。 “天玉小哥,让你见笑了。”陈谷广说了句,提起双斧径自走前,大有直接动手的意思。 卡氏兄弟也纷纷站好剑阵,蓄势待发。 冯天玉嘟哝了一句,冲林承武喊道“小毒...哦,林三哥,替我照顾好我家媳妇,就站在外攻殊里头散财就行了。” “噗嗤...” “库库库...” ... 场面有些不对,不过,卡英和卡嘉还是笑出声了。 “你???”林承武欲言又止,最后蹦出几个字“赶紧滚。” 小胡子马如作为青狱帮的三当家,此次亲自带人出马拦截从中原归来的西域七怪,自然是为了能够尽快推动那件事。 说起来,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来往丝绸之路的一群马匪,要不是某天有个自称狱王的找到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布尔挞拉城。 而他们最大的底气,正是马如身后的那些黑袍人,按照帮主的说法,那就是狱王赐给我们的一场造化。 所以,无论如何,他们必须拿下布尔挞拉城,献给狱王,因为黑袍人就是他们底气的来源。 也正是这些黑袍人,他们青狱帮才能在同时得罪了四大家族的情况下,仍能留在布尔挞拉。 黑袍人全身上下罩着黑袍,连脸都看不清楚,数量不多,十五人,可凭借着他们“不死”的特征,让只有数十人的青狱帮稳稳竖起了旗。 看着蠢蠢欲动的西域七怪,马如轻轻摆了摆手道“把他们都打趴下!” 四个黑袍人抬起脚上前一步,正是这一步,让陈谷广脚步都为之一顿。 非逸山苦笑了一下,看来上次的生死擂台给陈大佬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啊,正待说些什么,冯天玉脚下生风,游踪步走起! 锵—— 风恒剑轻轻递出,一阵清风吹开了罩在黑袍人脸上的一角。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脸上无比呆滞,瞳孔里没有一点黑,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为首的那个黑袍人反应却出奇的迅速,在冯天玉递出这一剑后,立即扬起自己手中的长剑。 结果听到叮的一声,长剑竟被风恒剑拦腰挑断,锋利的剑尖犹如灵蛇,直接穿过黑袍人的胸膛—— 嗯?! 冯天玉一愣,竟没刺中? 可就是这么一晃神,冯天玉便被黑袍人一掌拍退了数步,还是陈谷广在背后稍稍扶了一把,才稳住了脚。 “这怎么回事?”冯天玉一脸疑惑问道“我明明是往他的心脏刺过去的,为何对方毫发无伤的样子?” 非逸山再次苦笑道“这便是我等请求你来布尔挞拉做客的原因,那些黑袍,我怀疑他们不是人,而且根本不存在肉身。” “没肉身???”冯天玉更加奇怪了,说道“刚才是什么推了我一下吗?掌风?还是鬼怪?” 陈谷广接过话来“拉布草原流传着一个传说,在草原的深处,封印着一个恶灵,它有三十二个黑魁徒,他们把肉身献给了恶灵,只存留着一魂幽精二魄吞贼和除秽...” “...”冯天玉有些无语“不是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吗,是不是串场了,说好的仗剑走天涯,说好的有人便有江湖呢?” “咳咳,”陈谷广也有点绝望“可事实就是这样,否则根本解释不清楚,你知道当时我们上台跟他们比武有多惨吗。” “人还没砍着,咱就被对方干趴下了,连还手的余地都没。”非逸山立即说道。 “???”冯天玉蒙蔽了,这,这,你们还有点良心吗,武功再高,老子还能抓鬼不成? 陈谷广拍了拍冯天玉的肩膀,有些羞涩道“天玉小哥,这几个黑袍人就交给你了,那边一群番薯芋头就安心交给哥哥们吧。” 冯天玉发现刚说完,陈谷广和非逸山就往两边散去,直接避开四个黑袍人,冲进青狱帮的帮众之中。 更令他郁闷的是,那些黑袍人竟没有半点察觉的样子,死死的往自己望来... 冯天玉头皮发麻,可后边即是蓝儿,他咬着牙虎目含泪道“媳妇儿,我先离开一下,你好好待在小毒物身边,我,我一会就回来...找你。” 回来两个字还没说完,刚才那个刺不穿的黑袍人一记鞭腿便扫了过来,紧接着,后边三个黑袍人纷纷扔了手中的武器,一顿拳脚冲着冯天玉施展开来。 “...你们???”冯天玉快要被气得吐血。 冯天玉深吸口气,仗着游踪步把他们引离卡氏兄弟的外攻殊,然后冲天一跃,翻上屋顶站好。 正准备挑衅一番,结果那四个黑袍人好像鬼魅一般,无数拳脚已经来到了冯天玉眼前。 “我凑!”竟然真的只冲我来了! 冯天玉既有些腿软又有些庆幸,还好只针对他,否则牵连到蓝儿,他一定会疯掉的。 蹬蹬蹬... 冯天玉一步一跃,穿梭在一顶一顶屋瓦上。 不一会儿,冯天玉和四个黑袍人就消失在中心街的房屋之上。 “???”马三爷慌了,他真是哔了整条丝绸之路上的所有马贼了,说好的只听我们青狱帮的三个当家的指示呢? 你们四个大黑袍,跟着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小毛孩跑个蛋蛋啊??? 对此,陈谷广很是满意,哎呀,天玉小兄弟真是我们西域七怪的大恩人啊,居然为了哥几个杀身成仁,独自引开了那些怪物。 “哎,哎,哎,轻点,轻点,非二爷,别打了,我错了,打人不打脸啊,哎哟,疼疼疼,要死要死。” 非逸山一见四个黑袍人离开后,直接提起小胡子马如就是一顿胖揍,打完好像不解气似得,扔到地上,继续用脚一顿狠踹。 那些个青狱帮帮众原本还一脸狰狞,见大靠山走后,自家的三爷还被人像小鸡一样提起来打。 咕咚,齐齐吞了口吐沫。 他们登时气势便弱了七八分,直直看着陈谷广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你们是准备躺在地上挨上两脚,还是准备躺在地上滚来滚去挨上一顿?”布尔挞拉,陈府。 一个普通的会客厅,四人,一壶热茶,四个杯子耳。 “几个孩子也快到了吧?” 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一边翻着手中的医书,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 “宽兄,我们也有好些年没聚到一块了吧,还真没曾想仁手家居然跟林家结成亲家了。” 看起来有些赢弱、书生模样的陈宾令轻轻一笑,抖了抖荣贵的华服,早些年在中原他还真不太敢穿这一身。 提及这事,那一身劲服的林贾眼皮不自然的跳了跳,嘴上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自然不会给他们添堵。” 卡斯密算得上是西域土生土长的贵族了,可此时的衣着是正规的商贾服皂,他们四个在布尔挞拉成为西域重镇前便相识了,关系自然不可言喻,于是他说了: “喂,你们少吹点水会死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该说点正事了吧,青狱帮的事一拖再拖,我可是听说了,最近他们在中心街,嚣张得很。” 陈宾令满不在意笑道“斯密,这就不是我说你了,我们四大家族在布尔挞拉都经营多少年了,一群新来的马贼就把你吓成这样?” “那群马贼确实不值一提,但我担心的是那十几个大黑袍可能来自拉布草原。”沉吟片刻,仁手宽默默道。 迟疑了一下,林贾低声道“你说的是黑魁徒?” 闻言,四人都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显然像是打开了一扇张牙舞爪的大门。 稍有不慎,便会被吞噬个骨血不存。 话说两头。 此时。 冯天玉的背后,是那四个对他穷追不舍的大黑袍,以他今时今日的功力和轻功,竟然甩不开他们,可真是奇了怪哉。 冯天玉怕是不知道,陈谷广所说的拉布草原的传说,还真是存在的,至少这些个大黑袍是货真价实的黑魁徒。 只不过传说中恶灵的三十二名黑魁徒,如今仅剩青狱帮中的十五名了。 至于,四个黑魁徒为何对冯天玉如此厚爱,那得问问他身上的听风流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毕竟冯天玉所习的闭气武功,是针对江湖上的武林人士,而这些只有惧和恶的黑魁徒,能凡人所不能。 冯天玉领着四个黑魁徒远离了热闹的墟集,一看周围荒无人烟,便稳稳停住了脚步,稍稍出了口气。 看见对面那四个黑魁徒也停住了身形,冯天玉想多问一下,为何对在下如此执着,追了我七八里路。 可人家黑魁徒哪有心思听他废话,冯天玉身上的听风流之于黑魁徒而言,那便是闻到血腥的狼,便是看到满门血仇的仇人—— 疯狂地杀意! 所以,面对那扑面而来的无数拳脚,冯天玉只有祭出风恒剑。 嗡嗡嗡—— 听风一剑,第一重斩! 刹那间。 冯天玉手中的风恒剑幻变出无数剑叶,无比自然地抵挡住了四名黑魁徒的拳脚。 纵是对方拳脚犹如千钧之力,在普通人看来也不过是,漫天剑影拦住了密密麻麻的拳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七十九章 但实际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四个黑魁徒在碰到风恒剑上的听风流以后,都会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同时伴随着的还有,那股肉眼根本看不到的黑色烟雾。 当然,冯天玉也看不见那些黑烟,不过他听到了声音,而且最重要的是,风恒剑斩到了黑魁徒的拳脚! 虽然第一重听风流并不能直接斩断黑魁徒的手脚,但是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听风一剑是可以对黑魁徒造成伤害的! 至少,一剑刺空的情况,不复存在。 然而,四个黑魁徒同样意识到了状况于他们不利,轻轻退后了数步。 簌簌—— 簌簌—— 呱——! 一声凄厉的鬼嚎声从四个黑魁徒的身上发出。 只见从他们的手指上,正飞快地长出猩红的指甲,每长一截,周围便会散发着一股腐臭的血腥味,令人几欲呕吐。 冯天玉哪能让他们如意,流淌着嗡鸣声的听风流,再一次随着迅速递出的风恒剑,杀向四个黑魁徒! 可没曾想,有一个黑魁徒竟在冯天玉出剑的瞬间,直接长出半尺长的暗红鬼爪。 短兵交接。 闪耀着淡淡的蓝色光芒,风恒剑无比轻快的向前递出。 叮叮叮—— 嗡嗡作响的听风流在暗红流光的鬼爪依次划过,发出兵戈交接清脆的声音。 然而,听风流似乎并没有斩断黑魁徒的鬼爪,颇有旗鼓相当的意思,冯天玉噫了一声,还真没料到这种生长出来的鬼爪,会有如此坚硬的强度。 黑魁徒可没有普通人那么多杂念,他需要做的只有杀死眼前之人,一次带有试探的交接,便让他生出更疯狂地杀意。 只见那个黑魁徒怪叫一声,鬼爪便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接连不断地往冯天玉身上招呼。 冯天玉一面惊讶对方的杀意之深,一面认真接下眼花缭乱的鬼爪攻击,暗忖不能与之再如此纠缠下去了。 当下不再保留,体内的雄厚内力涌泉而出,手中的风恒剑也随着流淌的内力,而变得微微发热。 且听一阵“噼噼——”声响起。 冯天玉福至心灵般使出听风一剑第二重碎,一股凌厉的流风就在周围盘旋不断,手下的剑招也越发刁钻,随着游踪步游刃有余的行走。 哗啦哗啦! 一片一片的断碎的暗红指甲,随着一阵流风飘散在空中,冯天玉胸有成竹的将飘在半空的鬼爪凝聚成团。 轻轻吟啸一声,冯天玉将手中的剑轻轻一点,这团破碎的指甲便如天女散花一般,悉数激射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见砰地一声。 无数碎爪随着第二重听风流,直接在还未反应过来的黑魁徒身上划下上百道缺口。 滋滋—— 冯天玉并没有看见满地血迹,听到滋滋声,他还是知道听风一剑第二重碎奏效了,不过对方并没有发出惊恐或者痛苦的鬼嚎。 疑惑之余,便看见那个黑魁徒就像一张破破烂烂的黑布,不断地往后飘移。 冯天玉也不确定这样算不算解决了一个,不过另外三名黑魁徒似乎也已经长出了完整的暗红鬼爪。 暗暗地打量了一下,整整有一尺之长,冯天玉心里发毛不已,刚才对上一名黑魁徒已经费了那么多功夫了,现在整整三个,而且还是巅峰状态的! 正准备问候一下陈谷广祖上几位叔伯兄弟,冯天玉便直直挨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冲上来的黑魁徒一脚。 噗—— 心中那股愤懑直接化为喷出的淤血,冯天玉连连退了数步,还未站稳,后边又有一名黑魁徒挥舞的鬼爪向他划来。 心中一惊,暗道这可不能挨上一抓,冯天玉左脚一跺而起,与此同时,右脚回旋一踢—— 那当然是,踢空了啊! 我凑! 冯天玉真是无比憋屈,这叫什么事,我出英山镇是行走江湖的好吧,这莫名其妙的黑魁徒是怎么回事,抓鬼啊? 你以为我是天师府的牛鼻子吗? 趁着空隙,冯天玉连忙退出数米之外,紧张地望着那披着大黑袍的黑魁徒。 “哎,我说。” 冯天玉尝试着跟他们沟通,不料回答他的就是接连不断地夺命连环鬼爪。 再把话头回到中心街。 正如陈宾令所说,他们四大家族在布尔挞拉经营的数十年,中心街发生了那么大阵仗的事情,几家的看家护院怎么可能不赶到现场。 西域七怪一众人除了非逸山,都还没怎么动手,那些青狱帮的帮众,就被一群看家护院打了个半死。 在陈谷广的吩咐下,剩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手尾,就交给陈家的护院总管去处理。 而林承武和卡氏兄弟随便交代了几句自家的护院,也带着梁蓝儿先行离开了。 他们走的也不远,当下找了一家茶楼,等待冯天玉回来,顺便吃点东西。 至于某人能不能解决那什么黑魁徒,他们根本不担心,打不过,难道天玉小哥还不会逃跑? 他们对游踪步的认知远超冯天玉,毕竟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有这么神速的身法。 可梁蓝儿不懂呀,从冯天玉离开后,她便一直忧心忡忡,连什么时候落座,都不太清楚。 “弟妹,你且安些心,为兄知道这事确实办得不地道,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过天玉不会有事的,而且刚才我已经交代手下去找他了。” 陈谷广有些心虚道,毕竟刚才把某人推出去抗雷的可是他。 “对啊对啊,弟妹你就放心好了,天玉那臭小子武功那么好是不会出事的,你别看这一路麻烦好像都是我们解决的,但是论实力,我们七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天玉,不信你问问二哥。” 虽然林承武顶着两只熊猫眼,但是还是拍着胸口安慰梁蓝儿。 闻言,非逸山也认同般点了点头,一脸酷酷的样子。 卡路也表示已经吩咐手下去找冯天玉了,一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知梁蓝儿。 这一路上,陈谷广像一个老大哥一样打点好大小事,不过本质还是个大老粗,林承武心性跳脱,只顾着耍贱逗笑,卡氏四兄弟挑着行李不错,不过年纪终究与冯天玉相仿,做事难免有些毛躁。 唯有一直沉默寡言的非逸山,人狠话不多,但很少有冲在前头的机会,所以一般遇到麻烦,留在身边保护梁蓝儿的,正是他。 故而看见非逸山点头,梁蓝儿也不由松了口气,脸上虽还有几分忧色,不过总算开口说话了。 “天玉哥哥生性冲动,一路上多得诸位兄长担待,才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蓝儿驽钝,还望兄长们见谅。” “呵呵,呵呵,弟妹不怪兄长自作主张就好了,天玉能遇见你,可真是那臭小子修得十辈子的福。”陈谷广一听,便明白蓝儿的意思,也便不再纠结。 “对对对,天玉那臭小子能娶你过门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哪像我...”说到这,林承武当下有些忧郁。 “滚滚滚,少提你那点破事,不就骗了人家小姑娘一套针法吗?”卡路立马道。 “就是,不就提上裤子不认人吗?”卡圣似笑非笑。 “嘿嘿,不就是倒插门女婿吗?”卡英坏笑道。 “小事小事,林三哥能把这点小事放心上吗。”卡嘉面无表情。 非逸山见他们又在插科打诨,也出言劝道“弟妹,你别管他们,先吃点东西,否则天玉回来了,一准心疼你,到时候又要骂我们做兄长的招呼不周了。” 闻言,梁蓝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俏脸微红,颔首道“嗯,蓝儿知道了。” 西域七怪见梁蓝儿喝了口茶,又吃了点点心,总算如释重负般擦了擦手心的汗。 不料,正当众人放轻松时,周围的空气一下像是凝固了一般。 西域七怪只觉得浑身上下竟然半点也不能动弹,一种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紧张地望着梁蓝儿。 然而,梁蓝儿正捻着一块桂花糕细细品尝,似乎没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陈谷广心中焦急不已,拼命运转着内力想要挣脱,可是一股阴寒的气息直接将他的经脉堵住,只觉一阵气闷,登时不省人事,倒在地上。 这时,梁蓝儿发现身边突然出现了两个剑客,一黑一白。 且听。 “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黑衣剑客那磁性的声音响起。 虽然梁蓝儿有些迷糊和慌张,但是却意外地没感觉到来自两人的恶意。 “那陈大哥?”有些担忧,怯怯道。 白衣剑客淡淡笑道“姑娘请安心,没事的。” “哦还有,冯天玉回来后,你们几个记得告诉他,来青狱帮接这位姑娘。”白衣剑客接着道,似乎根本不担心梁蓝儿会不会跟他们走。 梁蓝儿见非逸山满头大汗,额上的血管张鼓,似乎承受这巨大的痛苦,其余的五人亦一样。 轻轻,点了点头,梁蓝儿轻笑道“诸位兄长请放心,蓝儿不会有事的,告诉天玉哥哥,我等他来找蓝儿。” 下一刻,黑白剑客和梁蓝儿消失在热闹的茶楼。 急火攻心,非逸山、林承武,以及卡氏四兄弟,两眼一黑,扭头倒下了。 天地人,曰仁义,礼智信。 曰喜怒,曰哀惧,爱恨欲。 下河岳,上日星,曰浩然。 此乃习性经二十七字真言,这九重心法,本为修心养性,以求心如止水,是夸听风修炼的内功心法。(选自三字经、正气歌) 后来夸听风自创剑法听风一剑,发现习性经居然能够跟听风一剑相辅相成,不但能够让人在练功的时候保持清醒,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遏止修炼听风一剑的剑气反噬。 虽然夸听风没有刻意去收徒弟,但是事实上他自创的剑法听风一剑只传给自己的后人。 不是说夸听风敝扫自珍,只是听风一剑涉及一个惊天秘密,他不能确保别人能否承担起这个责任,也不能确保别人会不会以此干出伤天害理之事。 所以,他决定将听风一剑作为家传绝学。 至于习性经,他倒有跟当时江湖上的一些意气相投的好友交流过,甚至亲自传授过一些后辈。 然而听风一剑作为夸家的家传绝学,也不是每个后人都能修炼的,否则江湖上也不会在夸听风之后,再无夸氏一脉的传闻。 唯一一个能在江湖上掀起过一阵风潮的夸义,却因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在夸义之前,夸听风实在找不到传人,能够顶替他守住拉布草原的封印,便在江湖上收了几个记名弟子,玄红月正是其中一个。 而玄红月也确实是几个记名弟子中最为优秀的,在无法修炼听风一剑的情况下,不但将习性经融会贯通,而且还通过听风一剑,开辟了另一条道路,自成一脉。 到了这个时候,夸听风总算明白了,听风一剑只有他夸氏一脉的血脉才能传承,否则当初以玄红月的天资,又岂会面对听风一剑,入门不得。 玄红月自创的烈剑诀这门功法,说实在跟听风一剑,还是有着根本上的差别的。 别的不说,就凭玄红月拿着灵玉想要加入会聚楼,都被劝退的事情,就足以证明他成为不了像夸听风那样的奇人异士。 而且,当年玄红月来过西域,他并没有得到黑白无常的接引,而一个叫冯天玉的少年,他被选中了,虽然他此时此刻正被三个黑魁徒折腾得快要发疯。 叮——锵锵锵! 又一次扛住了三个黑魁徒疯狂地夺命连环鬼爪,虽然冯天玉仗着游踪步才没让那些鬼爪伤他分毫,但是这么折磨人的打斗,他还是第一次遇上。 而且这些黑魁徒完全成长出的暗红鬼爪,竟然连第二重碎听风流都奈何不了,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要知道听风一剑第二重碎,是连当今江湖上威名赫赫的玄红月都不敢硬接。 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尽管冯天玉暂时又拿他们没办法,但是他还是决定再试一试黑魁徒的极限在哪。 他可不相信,这诺大的布尔挞拉城就只有这几个黑魁徒,冯天玉必须找到能轻松解决敌人的方法。 再说了,自从能完整使出听风一剑后,冯天玉还真没碰到能够旗鼓相当的对手,现在一来就来了三,即便很麻烦,他也要淋漓尽致战一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十章 再一次用听风一剑第二重碎逼退三个黑魁徒,冯天玉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长吁了口气。 默默念了一遍习性经,总算抚平了方才浮躁的心绪,修心养性,心如止水! 嗡—— 风恒剑上奔流着淡淡蓝光的听风流,冯天玉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手中之剑,剑体急速流淌的听风流在发出咆哮! 这一刻,他真的成为了夸日骥期望中的中兴之子,因为此刻的冯天玉已经身聚当年夸听风一剑听风的气势了。 就连眼前一向死寂如斯的三名黑魁徒,在此时此刻都感觉到惧怕。 他们为何连小胡子马如的指示都不管不顾,死死追着冯天玉跑,原因不正是因为冯天玉身上有着跟夸听风一样的听风流吗! 正是这种仇恨和畏惧的矛盾,才让他们变得如此癫狂,他们是残存吞贼除秽二魄的黑魁徒。 冯天玉没有压抑正在咆哮的听风流,跟往常一样,万法不改我招数,一剑递出! 这一次,冯天玉要将方才积攒的压抑,用手中之剑通通斩断。 唯有一剑,誓斩阎罗!(可?定?誓斩吧。) 呱—— 随着一声凄厉的鬼嚎,冯天玉已经成功的斩下一名黑魁徒的手臂,与此同时的是,他终于看见了。 黑魁徒断臂处,发出滋滋声的黑色烟雾。 泣泣泣。 不知何故,在一名黑魁徒断臂后,他们开始变得莫名紧张起来,不过总算是没忘了,他们的目的是杀死眼前那个流淌着听风流的人。 这时,刚才那张破破烂烂的大黑袍,突然就来到了那名断臂的黑魁徒身边,脸上犹如黑洞般的布罩中,闪耀着一双血红的眸光。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冯天玉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名断臂的黑魁徒,竟然将飘在空中残破的大黑袍吸入面罩之中。 紧接着,另外的两名黑魁徒像是主动赴死一般,直接窜入那张只有一双血红眸光的面罩之中。 泣。 泣泣。 泣泣泣。 君不见地上有断臂,如今在冯天玉眼前,只有一个一丈二高的黑魁徒,身形之壮硕,就连当初在竹林看到的黑胄玄甲兵都比不上! 丈二高的黑魁徒一边发出奇怪的鬼泣声,一边慢慢地走向冯天玉,而他手中的暗红鬼爪,也不断的再次生长。 咚! 在离冯天玉还有三步之时,那名黑魁徒停下来了,手中的鬼爪也变成三尺长。 冯天玉吸了一口凉气,可没曾想,就是这一呼吸之间,威猛十足的黑魁徒已经挥出他那掌修长的鬼爪。 以万钧之力,挥舞出熊掌一般的重击! 噼噼—— 冯天玉完全不假思索,福至心灵,听风一剑第二重碎,立马在风恒剑上施展开来。 哐的一声,冯天玉双手举着剑,硬生生的扛住了黑魁徒的迅猛一击。 可是,这仅仅是开始。 一击未能得手,那名黑魁徒再次挥舞另一边的暗红鬼爪,势如猛虎出山。 冯天玉冷冷地咬着牙,经脉流动的内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剑挑万钧! 嘭—— 身形壮硕的黑魁徒竟然被一剑揪翻在地,就连冯天玉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强横的蛮力。 可是时间并不容许他多加思索,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冯天玉深吸了口气,沉声喝道“听风一剑——第三重,灭!” 嗤—— 嗤!嗤!嗤! 一股近乎狂暴的听风流疾速的在风恒剑上奔流,刹那之间,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异常混乱。 地上的烟尘不由自主地开始旋转起来,以冯天玉为中心,浑浊的气流将一人一魁徒,重重包围。 一丝血流从冯天玉的嘴角缓缓流出。 “杀!” 湛蓝的长剑,刺穿欲想挥舞过来的鬼爪,并一点一点深入已经站起来的黑魁徒的大黑袍之中。 狂暴的听风流,随着风恒剑刺出的方向,将前方的一切,全部化为齑粉! 日上中天。 陈家。 原本四大家族的家主在会客厅小心翼翼谈论着黑魁徒的事情,结果下人突然来通报,说家里的少爷们在茶楼昏迷了。 闻讯,四个家主立即跳了起来,连忙赶到西域七怪休息的房间里。 “宽兄,这几个孩子到底怎样了?”一副书生模样的陈宾令满脸急切的询问道。 仁手宽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真是奇怪了,按理说他们应该是因为急火攻心而导致的晕阙,可是偏偏还没醒过来呢?” 林贾同样伸手过去替昏迷在地毯上的西域七怪一一号脉,一轮无果,看着脸上淤青的林承武,他输了一丝内力进去,继续诊脉。 片刻,看着周围的众人一脸紧张的模样,林贾向旁边的几家护院总管问道“你们刚才出去中心街解决青狱帮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些大黑袍?” 陈家的护院总管闻声回答道“回林老爷的话,卑职方才听从陈少爷的吩咐处理事情,只发现青狱帮的三当家马如,并未看见大黑袍。” 闻言,林贾没有继续发问,而是低着头静静思索着什么。 卡斯密着急地说道“哎呀,林兄你到底察觉了什么,快说啊,这种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好吧。” 林贾抬头望了周围一圈,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 各家护院总管在得到家主颔首后,便退出了房间。 “我怀疑这件事跟黑魁徒无关,虽然不太确定,但是你们还记得,来自拉布草原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吗?” 闻言,众人悚然一惊。 仁手宽颤声道“他、他们也来了?” 陈宾令强作镇定,最终还是苦笑道“还真没想到布尔挞拉今年竟是个多事之秋,罢了罢了,虽然不敢肯定,但是谷广这些孩子不会有事的。” 卡斯密点了点头,有些担忧道“不过,他们这些孩子是怎样开罪了,黑...他们的?” 林贾直接道“这些疑问等孩子们醒来再说吧,现在我们是时候来商议一下,该怎样铲除城北的青狱帮!” 咳咳。 冯天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周围的一切渐渐消停,有种风平浪静的错觉,也不管隔不膈应,直接盘膝而坐,默念习性经,开始调息。 良久。 冯天玉吐了一口淤血,有些虚弱地站起来,苦笑道“还是不能太随心所欲,也不知先祖是否也经历过此番折腾。”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冯天玉自言自语道“呸,这群鬼东西,还真未曾想我居然有成为牛鼻子的潜质,无量天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话说灭式一剑还是第一次施展,因反噬所造成的内伤,竟然比前两式受的内伤还要严重,看来还要加把劲把修性提到第九重曰浩然。” 我善养浩然之气,首先什么叫浩然之气,按照孟师的说法: 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 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 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 而冯天玉个人理解,则是所谓的浩然之气,便是至强制胜的,是用宽博的胸襟“养”出来的。 既然都是在“养”气,何不以宽博的胸襟去做仁义之事? 至于道与德,冯天玉还有些懵懂,倘若有朝一日习性经大成,恐怕也并不是因为通透道德。 想着想着,冯天玉觉得有点不对劲,骤然擂掌—— 蓝儿! 一种慌张的情绪涌上心头,冯天玉暗骂该死,怎么能扔下自家媳妇到处乱跑呢?好端端我跑来这荒山野岭干嘛。 不满的嘟囔一句,冯天玉跺了跺脚,兔起鹘落,走远了。 要是那些化为齑粉的黑魁徒尚存一丝人性,定会大骂麻痹又在秀恩爱。(来自作者君发自内心的单身狗控诉!) 冯天玉轻功如何,自不消多说,即便方才伤了不轻的内伤,他也全然不当回事,不到半个时辰,便又回到了布尔挞拉的住宅区。 他真是有内力任性,还有那朵天山雪莲筑基,便是受伤再严重,他也会很快痊愈,故而,冯天玉对这点小伤还真不屑一顾。 当然停下来的冯天玉有些腿软,那是正常表现死撑什么的根本不存在。 发虚的抹了一把冷汗,冯天玉听得前方一阵喧哗,随便扯了一个过路人问道“哎这位仁兄前面发生啥事了?” 那路人一愣,上下瞄了一眼冯天玉,脸色苍白,一副被掏空的模样,犹豫了一下鬼祟道“兄弟,需要买补药不?” 说着,悄悄掏出一瓶刻有十全大补丹的瓷瓶。 冯天玉登时就不会说了,抱了抱拳,也不管背后一个劲向他推销的仁兄,干脆使出游踪步溜进了人群之中。 一如当初在江城遇见西域七怪... 许多年以后,冯天玉有时会想,倘若当初不那么爱凑热闹,他这一生会不会完全不一样? 人生并没有那么多倘若,无论哪个朝代。 “快放开本姑..少爷!”一声娇喝像是在怒斥着谁。 唔。 冯天玉有些无奈,这叫什么事?都说了,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凑,不要往人多的地方凑,怎么老是不长记性。 “住手!” 话虽如此,冯天玉并不打算袖手旁观,直接出言训斥。 几个衣着不一的汉子手下一顿,接着大骂道“哪来的野小子,青狱帮办事,老子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话音刚落,那人便觉一阵劲风扑来,顿时腾云驾雾,砰地一声被横踢出去。 剩下的几个青狱帮众还在错愕,结果随着数声闷响,也如断线般的风筝,啪声落地。 “在下不才,揍得就是你们这些青狱帮的!” 害得我一上午没看到咱家媳妇,不都是因为你们这群青狱的人渣,哼! 冯天玉都不带正眼看一下晕死在地的青狱帮众,目光停留在旁边一名面目清秀,身穿男装,却披头散发的“男子”。 感觉到周围的喧哗声越来越紊乱,冯天玉只犹豫了一下,便拦腰将那名“男子”抱起。 “男子”被抱起的一瞬间,娇躯一僵,随即便感觉到两人离开了地面,游走在一栋一栋的屋檐上。 此时被抱在怀里的“男子”却暂时忘记了紧张,一双盈盈秋水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完全不懂怜香惜玉的年轻男子。 方才..他冷酷的样子,好英俊呀?异样的情绪慢慢爬在她娇柔的芳心。 似乎察觉到这道炙热的目光,冯天玉脚下微微一顿,强忍着心里的仓皇,淡淡说道“这位..姑娘,事发突然,请原谅在下的唐突,等下定会向你赔罪。” 然而,在怀抱里的那名姑娘,却觉得明显有些色厉内荏的冯天玉语气好温柔,一阵火热熟透了她小巧的耳垂,娇憨的回道“我知道了。” 冯天玉鼻腔里充斥怀中女子散发的淡淡幽香,心神不由为之一荡,原本棱角分明的苍白脸庞好似恢复了一丝血色。 以连冯天玉都不自知镇静为何物的语气解释道“姑娘请放心,一到中心街在下就会放下姑娘。” 可此刻没有人会在意冯天玉话里的毛病,连空气中都飘着温馨旖旎的气息。 感觉到小蛮腰滚烫的温度和身旁陌生男子的气息,陈佩君下意识把螓首靠在冯天玉的胸膛,雪藕般的柔荑不由轻轻搂住他的脖子。 这,就,很,过分了呀。 迷糊的冯天玉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也不管这里是哪,连忙跳下屋檐,停住了身形,想悄悄将怀里的姑娘放了下来。 可是那名姑娘却是有些迷瞪,肤若凝脂的皓腕仍是挂在冯天玉的脖子上。 冯天玉不敢出言提醒,只好微微弓着腰,慢慢放下怀里的女子,并迅速收回揽住蛮腰的双手。 然。那名姑娘,仍是轻轻地扶着冯天玉并不宽厚的肩上。 在外人看来,十足的小姑娘向心爱的男子撒娇,娇蛮得不依不挠。 只见她眸含秋水,清波流盼,乌黑如泉的长发,随意散落在柔软的双肩,几缕凌乱的发丝在秀靥如花的脸上摇曳。 不施粉黛的颜貌便白腻如脂,唇绛轻抿,如含朱丹,粉腻的芙蓉花香轻轻盘旋着彼此之间,恍惚而缥缈。 虽然眼前的女子衣着男装,但是并不妨碍她娇翠欲滴,万种风情。 冯天玉暗道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也,毕竟还是第一次如此相近的接触一位饱含西域风情的女子。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十一章 要清楚,以往,他眼里只有梁蓝儿呀。 冯天玉尴尬又不失礼节的微笑道“姑娘,到..到街道了。” “嗯。”陈佩君轻声呢喃,颜貌忸怩地放下挂在肩上的柔荑,“君儿十分感谢公子出手相助呢。” 虽说西域的美女热情奔放,不过陈佩君正值妙龄,有着少女特有娇憨烂漫,一颦一笑尽显天真可爱。 冯天玉看着眼前的女子有别样的心悸,可不管怎样,他还是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举手之劳罢了,还望姑娘原谅在下的鲁莽才是。” 陈佩君心里认准的事情很少去改变,喜欢就是喜欢,开心得娇笑道“公子好生面熟,不知公子为何方人士呀?” “英山,冯天玉。”冷静了一下,他迟疑道“姑娘,你府上在何处,需要在下送你返家吗?” “嗯?”陈佩君听的对方回答后,乖巧地望了望冯天玉道“原来是天玉哥哥呀,陈谷广是君儿家的兄长呢,来,我带你回家。” 说完,陈佩君自然而然地牵起冯天玉的手,往一边悬挂着陈府牌匾的巨大府邸走去。 冯天玉傻眼了,有没有搞错,我随便落地,就来到了陈大佬的家门口了? 可他为什么不曾想,为何他随便在路边救得一个人,便是陈府的千金小姐呢。 “到了哦,天玉哥哥。”陈佩君甜甜一笑,颠倒众生。 冯天玉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便被衣着男装却风情万种的陈佩君领入陈府,一路上简直惊掉了不少陈府下人的下巴。 那些个看家护院早就吓傻了好吗,这位乖巧可爱大小姐谁呀,往日恨不得把陈府统统烧掉的小魔女呢? 二小姐,咱们读的书少,别以为你穿上男装就不认识你好不好? 可惜冯天玉不知道,这时他还在蒙蔽好吗,像木偶一般被陈佩君拉着他,走过了前院,进到会客厅。 “父亲父亲,您快看佩儿带了谁回来。”陈佩君清澈悠扬的声音不但惊醒了头昏脑涨的冯天玉,同样惊动了会客厅的四个家主。 陈宾令见女儿不经通报便闯进会客厅很是头疼,不过他也不怪那些家丁护院,自家的宝贝女儿心疼都来不及,哪会训斥她。 宠溺的说道“哎,乖女儿你回...”待看见女儿身旁的陌生男子后,陈宾令的脸色陡然一冷。 卡斯密见陈宾令脸色阴沉的可怕,赶紧问道“君儿,你旁边那个朋友是谁呀?” 冯天玉哪能这般不识礼数,连忙躬身道“各位伯父好,小子冯天玉,来自中原,是陈谷广大哥邀请我来布尔挞拉城游玩的。” 仁手宽点了点头,有些莫名道“不错,倒是相貌堂堂。” 陈宾令闻言后,脸色舒缓了不少,显然也是听闻过冯天玉的,不过脸色还是有些纠结:禽兽,快放开我家宝贝女儿的手! “原来你就是承武在信中提及的冯天玉,闻名不如见面,果真英雄出少年。” 从一进门开始,林贾便认真地在观察冯天玉,虽说气息有些紊乱,但却能隐约感到这个气度不凡的白衣少年体内澎湃的内力,有些感慨道。 无常,是指从阴间派来的,来接引阳间死去之人的使者。 黑白,是阴阳属性的表示,无常的理论基础是阴阳学说。 魂,所指的是灵魂,死后离开体内便为灵魂,魂即便离开了生命体,也能独立存在,同时也拥有思想和本能。 魄,所指的是气,是体内循环之气,是必须依附生命体的存在,一呼一吸、经络的通行之气,皆由魄掌管,断了气便失了魄。 人有三魂七魄,胎光、爽灵、幽精为三魂,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为七魄。 黑魁徒,残存一魂幽精,二魄吞贼除秽。 可问题是,魄是必须依附生命体才能存在的,如此说来,黑魁徒还算是活着的“人”? 问题又来了,黑魁徒的肉身早已献祭给拉布草原封印的恶灵,那么黑魁徒到底是活还是死、是人还是鬼? 这一切,都要从拉布大草原封印的恶灵说起。 数百年来,在西域都流传着一个夜止孩啼的传说,那便是在拉布草原的深处,封印着一个作恶多端的魔鬼。 据说此魔鬼兽面人身,青面獠牙双眼血红,四肢强壮有力,每当出现便会地动山摇,而且杀人不眨眼,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当然,这只是坊间传说,被封印的恶灵到底是怎样的存在,还有待考据。 有人猜测恶灵是从地狱的缝隙仓皇逃出来的魔鬼,也有人猜测恶灵是人间邪恶想法凝聚而成的产物。 坊间一直议论纷纷,不过拉布大草原上有数支游牧民族,却是知道封印的恶灵,到底源自哪里。 说起来,拉布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总人数不算多,而且相互之间也不能融洽的凑到一块饮酒吃肉。 处于牛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状况。 但有一点,他们都非常排外,这种排外不在于不让别的游牧民族进入拉布草原,而在于他们从不轻易跟外来的人口接触。 即便只是偶然碰见了,都会报以深深戒备的目光,再加上人们对拉布草原流传的传说的忌惮,拉布草原愈发不受西域诸国待见。 以至于,辽阔无垠的拉布草原渐渐淡出了西域人的生活,甚至于,只要稍稍讨论起相关事宜,都显得讳莫如深。 没错,有关恶灵的传说属于自绝于拉布草原之中,简单来说,传说还是传说,说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也没几个人去深究。 事实上,数百年了,恶灵的企图也未曾真正暴露出来,一直在纠缠着那几支游牧民族。 这种纠缠源自于这几支游牧民族的身份,他们是某个亡国的“余孽”。 之所以这些游牧分为数支,是因为他们所代表的派系不同,分别是激进、中立,温和三派。 激进派指的是举三派之力一同复国,温和派则是安于现状牧马人生,中立派人数较少,但他们是正宗的皇族后裔。 可惜,他们全都是亡国余孽。 拉布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并不是一开始就有派系的,他们分裂的原因,也正是被封印的恶灵造成的。 因为这恶灵,是楼兰国的最后一位将军,也是亡国前的唯一一位驸马,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名中原人。 恶灵的名字叫何臣麟,他是来自中原的游侠,因与楼兰王国美丽的公主结缘,后结为姻亲。 虽然楼兰王国已经建国数百年,但是随着中原朝代的不断更替,原本就不怎么强大的楼兰国,渐渐衰弱成只有数座城池的西域小国。 原本楼兰国只要不作死,向中原王朝俯首称臣,尚可得过且过,只是当时中原正值南北两朝,混战不断,哪有心思理会西域诸国? 恰逢西域诸国野心勃勃,欲挑起战端,相互吞并,一时战乱纷起。 北方有一强国,其国王正值壮年,不知从哪得知的消息,知道楼兰有一位相貌艳丽的公主,便打发使者来楼兰要人,否则即日兵发楼兰。 何臣麟与公主新婚燕尔,正是浓情蜜意之时,知道消息后,心情可想而知,公主又悲又愤,直接断言拒绝。 何臣麟更是怒发冲冠,便请命为先锋将军,誓与北方强国一决死战,楼兰国王那是左右为难,不过好歹是下旨封他为护国将军。 可何臣麟只是一名游侠,即便武功再高强,又岂会了解治兵之道? 一时间楼兰王国人心惶惶,不知所措。 楼兰国王终是理智的,让自己的几位王子领着一队人马悄悄离开楼兰城,仓皇逃窜,但自身却留在王宫,与城中诸位共存亡。 何臣麟倒是有劝公主与诸位王子一同离去,可是公主没有答应,选择与驸马一同面对生死,应了他们相识时的山盟海誓。 遭到拒绝的北方国王震怒之下,亲自率领数万精兵兵临楼兰城。 面对来势汹汹的北方强国,何臣麟率领数千精兵守城死战,最终城破人亡,与楼兰公主自绝于城头。 然而公主和驸马的死去并没有让北方国王息怒,反而一怒之下作出屠城这一毫无人性的举措。 顿时楼兰城内,惨不忍睹,惨绝人寰,最后一场滔天大火湮灭了所有惨叫声,一个存在了近千年的王国,化为灰烬。 不知是否怨气难平,这冲天的冤魂竟然纷纷指向来自中原的何臣麟,毕竟他们认为,如果不是因为他与公主结为姻亲,他们也不会遭此下场。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仿佛眨眼间多了许多年,中原结束了南北两朝,经历了重新开辟丝绸之路的隋朝,迎来了昌盛的唐朝。 原本从楼兰城逃出的王族后裔经过辗转流离,终于来到了拉布大草原,成为了以天为被地做床的游牧民族。 起初,他们对楼兰被屠城犹豫不决;接着,他们对西域诸国混战避而远之。 后来,他们无视隋起隋灭;此后,他们对盛唐无动于衷。 最后,他们看见了何臣麟——准确来说,那已经是被无数冤魂加身的恶灵。 终于,他们开始变了,变得愚昧无知,变得猜忌无度,变得惶惶度日。 何臣麟自称狱王,是得到地狱魔神的垂怜,让他重返人间,带领楼兰后裔一同复国,重新建立起属于楼兰的无限荣光。 是的,何臣麟并没有去报复他们,也没有去逼迫他们,只是他开始蛊惑这些楼兰余孽,祭出信仰,开始广纳信徒。 何臣麟在芸芸信徒中,找到了宁可废弃肉身,也要侍奉他的虔诚信徒,那便是三十二黑魁徒的由来。 那些个黑魁徒,并没有走投无路,他们只是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一切献祭给他们的狱王何臣麟,无论是肉身,是魂,还是魄。 自此,信仰狱王的楼兰后裔开始变得疯狂,他们开始屯粮,开始练兵,开始积极备战,甚至,开始向拉布草原周边的城镇,发展狱王的信徒。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楼兰后裔都愿意侍奉这个自称地狱魔神的使者,这些后裔中,有两名桀骜不驯的少年,他们是楼兰正宗的王族后裔。 他们,便是后来在拉布草原周边大名鼎鼎的黑白无常。 也正因为他们的出现,才导致后来何臣麟被封印后,一众楼兰后裔分成了三派不同意愿的游牧民族。 这里暂且不表何臣麟因何被封印,先说说那两名英雄少年,安广迦、贝比息。 此时此刻的安广迦和贝比息,他们是活到现在的少年人,他们是从遇见中原剑圣夸听风之后,便成为守护拉布草原封印的黑白无常。 既然说起黑白无常,就不得不提起被他们从中心街茶楼带走的梁蓝儿了。 断嵇山下的翠山村,有那么一户人家,他们是村子里尊敬的活菩萨,因为那个姓梁的中年大叔是一个治病救人的医师。 梁医师壮年丧妻,独自一人抚养自己的女儿,救过不少村民,也得到过不少村民的帮衬。 襁褓中梁蓝儿几乎是被村里的婶子姨娘拉扯大的,也就是说,梁天文的宝贝女儿是翠山村里的掌上明珠。 从牙牙学语到如今的亭亭玉立,梁蓝儿可谓是梁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村中众人识。 原本是翠山村众位年轻才俊热烈追捧的掌上明珠,却被一个外来的毛头小子冯天玉连蒙带骗,山长水远拐到了千万里外的西域。 现在还被两个一黑一白、阴阳怪气的两个家伙,领到了布尔挞拉城最不受人接待的青狱帮中。 城北的青狱帮今天来了三个不速之客。 帮主张龙和二当家文小虎,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黑白无常,一人一剑的将原本无敌在布尔挞拉城的黑魁徒一一斩灭。 没错,他们没看错,那些用刀枪剑戟都奈何不得的黑魁徒,竟然被眼前的两名奇怪的剑客,一剑一剑的消除。 除了短暂的一阵剑影,他们什么都没看到,那些个不可一世的黑魁徒,就这样被消灭了,连一点灰尘都不复存在。 黑白无双剑势! 能够如此轻松消灭十数个黑魁徒,恐怕冯天玉看见了也连呼惹不起惹不起,毕竟灭之听风流可是他付出深沉代价才能使出的剑招。 黑白无常的无双剑势能够轻而易举的将黑魁徒歼灭,必定是能与听风一剑一决高下的剑法,相比之下,烈剑诀根本是不入流的破落剑法。 要知道,在当今中原江湖上,烈剑诀依然是江湖上的扛鼎剑法,就连三大门派四大分支都找不到能够与之匹敌的功法。 “你们,到底是谁!?”文小虎一脸惊恐地质问道。 张龙看起来还算镇定,只不过摇摆的腿脚,还是出卖了他“光天化日之下,二位来我青狱帮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难不成就不怕遭了天谴吗!” 白衣剑客冷冷笑道“一群流窜在丝绸之路的马贼,不知好歹闯入拉布大草原也就罢了,居然还斗胆听从恶灵的蛊惑?” “之所以不杀尔等,只除掉那些黑魁徒,是因为尔等乃一介凡人,尚未造成什么灾难,感恩戴德吧,若不幡然醒悟,吾定亲手斩落汝等头颅!”黑衣剑客带有磁性的声音接着说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十二章 会客厅内有短暂的安静。 门外的光线映在那名白衣少年的背后,地上的黑影仅凭少女的执意拉手,勉强相靠在一起。 座上的众人的目光轻轻扫过那娇憨的笑脸,便停留隐藏在明亮光照之下那颇为青涩的脸庞上。 此人夸听风,年仅十六,却有让江湖上许多武林人士都不可小觑的实力,一套凌厉霸道剑法更是傲视群雄,所向披靡,无人能及。 如今中原江湖上鲜有不知这位年轻剑客的,尤其是参与江城竹林一战,三大门派四大分支的青年才俊们。 据西域七怪快马加急的信件中所言,冯天玉拥有雄浑的内力,曾经得到两位武林高手的灌顶传功。 西域七怪曾与之切磋,竟连冯天玉的衣角都碰不到,就轻易落败,西域七怪对其尤为推崇,更断言其必定能为他们解决布尔挞拉的困境。 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不得不说,四位家主对这名年轻人有些不看好,毕竟这稚幼的脸容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而且,这小混蛋还不给老子撒开俺宝贝女儿的小手! “你说你是冯天玉就冯天玉吗,你有证据证明你就是来自中原的冯天玉吗,这布尔挞拉谁不认识我陈家长子谷广,你别不是来这坑蒙拐骗的吧?” 陈宾令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不爽的气息: “来人,先把这小子给我擒住绑好了,交由刑罚厅好好审问一番!” 话音刚落,数名黑衣人出现在会客厅周围,且见他们脚步沉稳,现身身法飘逸,显然功力不凡。 卡斯密一脸疑惑,嘴上却快速道“老陈你疯了,没看见君儿还被那小子抓着手吗!” 闻言,仁手宽和林贾哦了一声,表情忍俊不禁,无奈地摊摊手,这老陈可真是... 冯天玉何其聪敏,方才讶于事情巧合感叹人生处处是缘分,一个不小心就被旁边那位姑娘握住了手。 现在情况不妙,又见几位家主表情诡异,连忙收回自己的手,从怀里掏出当初在茶楼陈谷广给他的七怪令。 “这是谷广大哥留给我的七怪令,天玉初登府上不懂规矩,各位伯父还请见谅。” 陈宾令见冯天玉可算撒开他那双爪子,冷哼一声,摆了摆手,那些黑衣护卫便又消失在厅上。 “呵呵,天玉小哥别紧张,老陈只是开玩笑,既然你是承武他们的朋友,那就把这当自家行了,不用拘谨。”林贾见场面一度很尴尬,连忙打圆场。 卡斯密不满地瞪了一眼陈宾令,方才笑道“对对对,当自家人就好,老陈不欢迎你,你往卡叔家里住。” 仁手宽也对冯天玉慈祥一笑道“欢迎你来布尔挞拉作客,待林家小子醒了,叫他带你来府上小住几天。” “才几天?”林贾不屑道“天玉,你尽管来我家住,住多久都行,保证有好酒好菜招待。” 这时陈佩君总算清楚刚才自己做了什么,一脸窘迫,羞得满脸通红,嘟着嘴娇嗔道“贾叔和宽叔又要吵架了,君儿要回房了,不管你们啦。” 怯怯得望了一眼身边的冯天玉,陈佩君娇羞的逃了出去。 冯天玉并未多想,只留意到仁手宽话中疑似小毒物昏迷的事情,便看向仁手宽询问道“这位伯父,请问刚才您说林二哥怎么了?” 仁手宽一愣,也有些疑惑了,不过还是解释道“林小子他们在茶楼遇袭,如今在昏迷当中...” “什么!”一股狂暴的听风流从冯天玉身上散发出来,迫切道“蓝儿呢?蓝儿没事吧?” 陈宾令一挑眉头,虽然迎面吹来的听风流刮得面上发疼,但是质问道“什么,什么蓝儿?” “梁蓝儿,我离开之前,她应该跟陈大佬在一起的,如今她人在何处?” 林贾等人也震惊冯天玉气势如此凌厉,不过见他红着双眼,隐隐在失控的边缘,连忙劝道“天玉你先别急...” 砰—— 就在此时,跌跌撞撞的陈谷广突然出现在会客厅的门坎,声音颤抖道“昕..快..快城北青狱..救蓝...噗~” 陈谷广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口热血喷涌而出,直直昏倒在地。 “谷广!”众人一阵惊呼,仁手宽见状连忙赶到其身旁照料。 “蓝儿..蓝儿..城北...青狱帮!又是他们!”冯天玉恍惚自语道,突然震怒。 刚想冲出门外,林贾连忙拦住他,迅速道“天玉侄儿你先别急,你人生地不熟的,让伯父给你带路!” 见此状况,陈宾令也顾不上陈谷广,当机立断道“暗卫速速集合,随我等一同赶赴城北青狱帮所在!” 一声令下,倾巢出动! 此刻,布尔挞拉城变化难测,风云涌动。 城北一处大宅。 不得不说,张龙等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虽说他们令黑魁徒给布尔挞拉城的四大家族下马威,但是在短短数月内在城北稳住阵脚,并拥有一座大宅,也算是一种其他马贼所不具备的本领。 可那毕竟是凡人之间的小伎俩,想要掺和楼兰后裔与狱王何臣麟之间的事,还是太自不量力了。 黑白无常安广迦和贝比息,从狱王何臣麟被夸听风封印在拉布草原深处后,便一直守在封印附近,确保封印免遭族人觊觎,以及防止狱王冲破封印。 只可惜六十年前夸听风从中原归来后,便与世长辞了。 在此之前,为了寻找合适的后人,夸听风曾往返中原西域多次,可都徒劳无功。 终于在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后,夸听风将会聚楼送出的灵玉交给夸日骥,并嘱咐日后若有他的记名弟子前来索要,一定要转交给那个弟子。 除非,夸家的后人能够将听风一剑融会贯通,否则,这块灵玉一定要送出去,并交给那名未知的记名弟子。 夸日骥何等骄傲的一个人,无论是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孙子,他都抱有极大的希望。 只可惜,原本有希望继承夸听风意志的夸义英年早逝,二儿子夸诚又不成器,唯有将全部期待放到冯天玉身上。 所幸的是冯天玉并没有让夸日骥失望,否则他也不会将夸听风的佩剑风恒剑交给自己的孙子。 要知道,这把风恒剑可是连夸义都未曾见过,这也是夸诚在第一次见到冯天玉没有认出自家侄儿的原因。 至于夸日骥的执念,玄红月了解得很,所谓的中兴夸氏剑宗,无非是为了从他手中拿回属于夸家的灵玉罢了。 可玄红月知道,想要收回那块灵玉,除非夸家真的出了一名中兴之子,否则他怎么对得起当年夸听风那一剑指的传功之恩! 夸听风何许人也? 在中原上,他之所以被人称为剑神、剑圣。 那是因为夸听风剑法无双,以无数次惊艳的剑招,战胜一个个江湖成名已久的大剑豪,成为一代剑术宗师。 听风一剑? 那是夸听风在中原成名以后,浪迹西域,集百家所长,排万家之短,苦苦钻研出来的剑法。 也正是夸听风自创出如此违逆常理的剑法,他才机会得到了来自会聚楼送出的灵玉。 而这块灵玉,更是让夸听风在听风一剑的基础之上,窥破天机,触摸天道之规则,领悟了一丝凡人根本不可能洞悉到的灵魂之道! 因为窥视到这一丝灵魂之道的真谛,夸听风从精气神上都有了很大的变化,比如,他能看见游走在人间的孤魂野鬼。 在机缘巧合之下,夸听风从一名黑魁徒的手下,救了安广迦和贝比息,也是从那时起,他才真正了解到,领悟了这一丝灵魂之道意味着什么。 夸听风从安广迦和贝比息口中得知了,关于有万千冤魂加身的狱王何臣麟的事情。 尤其在得知何臣麟利用楼兰后裔对安西都护府发动战争后,夸听风决定要用这一丝灵魂之道阻止他的阴谋! 安广迦和贝比息为了感激夸听风的义举,自愿奉他为主,让夸听风好一阵无奈,不过他也没刻意去纠正,反而开始教他们武功和剑法。 不出意料,虽然安广迦和贝比息对习性经融会贯通,但是对于听风一剑,他们也无法习得一二。 后来,随着夸听风对灵魂之道的不断求知,逐渐摸索出有关阴阳平衡的功法,便将这套功法教给安广迦和贝比息,只是当时谁也不知道他们日后成为了黑白无常。 当然,这里的黑白无常,跟人间所讲的厉鬼勾魂无常索命有很大的区别,至于为什么会叫这个名称,估计是为了满足贝比息内心的恶趣味罢了。 说到这,有人可能会奇怪,能够领悟一丝灵魂之道,和探索出阴阳平衡功法的夸听风,他的寿命怎么会比黑白无常还要短暂? 那自然是为了维持拉布草原恶灵封印的缘故, 当时楼兰后裔的那些游牧人,几乎全部成为狱王何臣麟的信徒,甚至丝绸之路上的不少城镇,也有居民信仰狱王。 势单力薄的夸听风和黑白无常,又如何揭穿何臣麟的真实面目,又如何平息战意日渐高涨的狱王信徒?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夸听风选取了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那便是先将何臣麟消灭了再说! 想要接近何臣麟,首先得先解决他身边的那些黑魁徒,当时的黑白无常可没现在的本事,一剑消除一个黑魁徒。 但夸听风的听风一剑,可是能窥破天机、洞察灵魂之道的绝世剑法,对待只有一魂二魄的黑魁徒自然是手到擒来。 在湮灭了十几个黑魁徒之后,夸听风终于和何臣麟交上手了。 这一战不能说是惊天地泣鬼神,但是天昏地暗虚空破碎,两人的交锋确实做到了如此恐怖的战况! 这二人具体的交战情况,就连一直从旁观看的黑白无常都无法得知。 一开始黑白无常还能见到两人交手的身影,越到后边,他们已经被退到了十里以外的地方了。 最后的结果,就像大家所了解的一样,何臣麟被封印在拉布草原的深处。 夸听风经此一战,因受伤过重,再也无法继续探究灵魂之道,这让黑白无常很是愧疚和痛苦。 原本一场浩浩荡荡的楼兰复辟之战,也因为狱王何臣麟被封印而胎死腹中。 那些楼兰后裔,也正式成为了拉布草原上的游牧人,并且分裂为三个不同派系的民族。 剩余的狱王信徒,以及其子孙后代,成为了日后拉布草原传说的传播者。 至于那些没有被完全清除的黑魁徒,则是逃窜到丝绸之路上周边的国家,不知所踪。 不时还出现在安西都护府的一些城镇作恶作乱,黑白无常就是在后来解决黑魁徒引起的騒动,逐渐为人所知... 原本张龙只是一个小团伙的头目,后来跟臭味相投的文小虎和马如结拜为兄弟,便一并上马为贼,流窜在丝绸之路上。 这些年来没少强行跟过往的商队做“买卖”,可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商队开始重金聘请保镖护商,他们的日子便越来越难过了。 某天小胡子马如便出主意说,不如到拉布草原劫那些游牧人吧? 张龙本来就是狱王信徒的后裔,小时候没少听自家长辈跟他讲有关拉布草原的传说,所以对那也是相当忌讳。 可转念一想,为了养活手下一众弟兄,去你的恶灵传说,干了! 没曾想这一笔买卖没干成,却招了个了不得的麻烦回来,那可不就是正主狱王何臣麟吗! 不过好在,虽然请了尊邪神当家作主,但是他们真的在布尔挞拉城站稳脚,扛起了旗啊! 可关键好日子没过上几天,一下子被黑白无常打回了原形,关键他们还真的想到这两位爷是谁了。 活了近两百年的老妖怪,他们能不清楚吗,否则那些个黑魁徒能一个个悄无声息地被消除掉吗? 好在黑白无常没打算跟他们计较,这笔买卖不成,咱还能继续回去当马贼不是,虽然有点对不起那位邪神大人,但是你们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鬼可经不起折腾。 故而,听到安广迦说放他们一马,张龙赶紧道“原来是二位大人,小的也是鬼迷心窍,一时听了蛊惑,绝不是有意...” “行了,赶紧滚出布尔挞拉,没空听你们叽歪!”贝比息冷冷斥道。 “是,好的二位大人,小的这就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十三章 砰——哗—— 原本紧闭的大宅门突然被强力击碎,一群黑衣人一下子将庭院中的几个人包围住。 “呵,来的还挺快。”梁蓝儿听得安广迦轻笑道。 随即,便听到令她牵肠挂肚的呼喊“蓝儿——” 顷刻,那张强作镇定的俏脸滑落一滴一滴晶莹的珍珠。 “天玉哥哥——我在这儿。” 虽然不想拦住未来的主母,可是为了小主人能够顺利觉醒听风一剑的奥秘,白剑客贝比息还是狠下心,出剑将梁蓝儿拦在原地! 嗤—— 在冯天玉看见泪如雨下的梁蓝儿被拦住后,周围的气流顿时变得极其混乱。 凌厉的听风流瞬间在因人头涌动的庭院爆发开来,一个一个发出滋滋声的气旋完全激发开来。 不好! 在场的众人极为震惊,陈宾令悚然变色后更是直接下令道“快!赶紧离开这里!” 此时,除了留在陈府照看西域七怪的仁手宽,起初还对冯天玉不信服的三位家主,在此刻已经完全折服在冯天玉恐怖如斯的气场之中。 只可惜他们并没有机会看到接下来冯天玉的表现了,因为在陈宾令下令之后,逼仄庭院竟凭空消失掉了四个人! “这是——???”林贾脸色都变得有些苍白,自语道“这就是黑白无常神鬼无双的手段吗...” 卡斯密怪叫道“天呐,我刚才看到了什么?不不不,我刚才是不是昏迷了一下,为什么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陈宾令好不容易才稳住惊恐疑惑地内心,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好..好了,都冷静些吧,老林老卡,接下来的事情我们插手不得!” 林贾摁住他颤抖的右手说道“对,我们...还是先解决掉这群外来的马贼吧!” 张龙和文小虎双目无神,任由那些黑衣人推搡捆绑,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 今儿的风,好像有些冷清啊。 晴空万里,碧波无垠。 嗤嗤嗤—— 拉布草原的深处,突然爆发出十数个狂暴的漩涡,一根根犹如丝线的青草飘洒在半空中,久久不肯落下。 随着数声闷沉的落地声,悬在半空的绿丝也渐渐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青草味。 “你们赶紧放开蓝儿,否则我必定将汝等碎尸万段!!!”冯天玉双目血红,完全没有在意他究竟穿越了多少虚空,才来到这辽阔的拉布草原。 梁蓝儿脸色一片苍白,不过至少是不再落泪了,且听她柔声道“天玉哥哥,蓝儿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蓝儿不怕!” 黑衣剑客深深皱着眉,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贝比息:这事给闹的! 白衣剑客像是没看见,抖了抖剑尖,刚才破开虚空可是耗费了他不少阳气。 安广迦倒没揪着不放,黑色的长剑瞬间出鞘,根本不打算跟冯天玉多费口舌,只要能让听风一剑重现人间,事后让他怎样赔罪都行。 “你们到底想怎样,赶紧给我放人,为难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虽然冯天玉怒不可遏,但是对方有人质在手,绝不能贸然动手。 “哼,还算你能保持冷静,想要吾放人可以,拿起你手中的剑,战胜吾等!” 话毕,安广迦一剑递出,直刺冯天玉。 黑冥剑势! 嗡—— 冯天玉闻言,一身听风流倾泻而出,风恒剑随风出鞘,耀眼的剑体竟发出淡淡浅蓝光芒。 叮! 金戈交接,身形交错,安广迦的黑冥剑势一下击溃了斩之听风流。 然而,随着一阵噼噼声响起,冯天玉再次反身出剑,此时风恒剑上流淌着天蓝光芒,浑身经脉都奔腾着滚滚热流。 安广迦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嘴角不经意一动,这是觉醒了? 叮叮叮! 一阵激烈的交接声后,周围涌动的听风流随着黑冥剑势的刻意驱动,竟然让两人所在的一方空间剧烈颤动。 这种无形的气流就像有着某些魔力,不断扭曲、不断重叠着两剑交接的空隙处,使得两柄长剑龙蛇纠缠,好似不分彼此! 冯天玉哪里见过如此怪异的情况,心下一着急,剑招再次一变,灭之听风流随着嗤鸣声发出深沉的幽蓝光芒! 贝比息双眸精芒一闪,手中的白色长剑隐隐散发出骇人气势,阳阜剑势! “少主夫人,还请您一定要留在原地,相信吾等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少主冯天玉的事情!” 贝比息已经愈发确定,今天,便是听风一剑重现人间的好时机! 梁蓝儿有些迷糊的点头应允了,这种信任很莫名其妙,可就是对劫持了她的两人怎么也升不起恶感。 顺利牵引听风流的安广迦,并没有选择与灭之听风流继续交锋,而是轻轻挑开风恒剑的剑势,把战斗转交给后来者—— 阳阜剑势! 贝比息轻而易举地接下了带有毁灭一切气息的灭之听风流,而且还趁着冯天玉格挡的一瞬间,一记直拳击中对方的腹部。 呃。冯天玉干呕了一下,剧痛使得他不由连退数步,好不容易的发起的灭之听风流,竟被一拳击溃! “就这种程度吗冯天玉,你简直愧为听风一剑的传人,若是如此,还不如废了你一身武功,省得你抹黑剑圣夸听风的无双剑法!” 贝比息一击得手,并没有穷追不舍,反而冷冷嘲讽道。 尽管对方的话很刺耳,冯天玉反倒更冷静,镇静地盯着白衣剑客冰冷的面容,轻轻一笑。 六岁的时候,夸日骥第一次传授冯天玉听风一剑,不知为何,在他听到剑诀的那一刻,就好像将听风一剑融会贯通了一样。 不由自主凝起剑指发出了一道剑气,夸日骥和夸诚看到后简直惊为天人,也正因如此,他被当成了夸家的中兴之子。 十三岁,成功使出听风一剑第一重斩,冯天玉从夸日骥手中接过夸听风的佩剑风恒剑。 十六岁,冯天玉走出英山镇来到江城,初入江湖的他进过武林会,也结交了西域七怪。 后来更是在竹林初战东瀛忍者,虽然受伤中毒,但是也因此被梁天文搭救,还与梁蓝儿相遇相知。 待再次在竹林大战东瀛忍者时,他已经能够顺利使出听风一剑第二重碎,成功粉碎了东瀛忍者的阴谋。 等到冯天玉使出听风一剑第三重灭时,他已经来到西域,进入布尔挞拉城,尽管黑魁徒的出现备受诟病,可是这毕竟也让他重新认识到听风一剑的不凡之处。 这种认知,让冯天玉对听风一剑有了新的领悟,这阵恍惚之间,无形的气流已经悄然流动了起来。 这,便是听风一剑真正形态的听风流,无色无形,直指灵魂! 铮! 风恒剑发出铮铮剑吟,冯天玉手握长剑,一股飘逸出尘的气息冲天而起。 黑白无常的眼睛顿时湿润了。 多少年了! 他们终于等到了—— 夸听风离开的六十余年,他们一直在等待,等待来自中原的听风传人。 新的灵魂之主终于要出现了,只要有灵魂之主指引,狱王何臣麟根本不足为惧,哪怕不远处的封印已经濒临破碎! 嗡! 淡淡的蓝光随着斩之听风流流转在冯天玉的周围,凝结一个个凌厉的气旋,清脆的嗡鸣声唤起了天地间的清风。 噼! 碎之听风流由浅蓝变为天蓝,微拂的清风开始变得急躁起来,天空中的云层更是慢慢凝聚在一起。 嗤! 幽蓝的灭之听风流好像将整片天空变得阴沉一样,乌云渐渐将太阳遮掩,一时间风云变色,狂风怒号! 冯天玉已经完全将心神融入到听风流诡异的变化之中,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一种玄之又玄状态之中。 一如当年夸听风领悟听风一剑发生的天地异变。 诚然,当初夸听风为了让后人更容易的领悟听风一剑,特意将其分为斩碎灭三式。 只是夸听风未曾想到这三种听风流的渐变过程,竟然跟他当初所凝聚的听风一剑完全不同。 若是说夸听风领悟听风一剑,只是使出那一剑的天地之威,而此刻冯天玉则是将三重听风流重叠起来,从而引发天地之威! 这种一步登天与厚积薄发的差别,很可能会让冯天玉之后窥破灵魂之道,有更加深刻地领悟和认识。 霹雳! 一头怒吼的蓝龙探出头颅,划破阴沉的苍穹,闪现的身躯竟将方才堆积起来的乌云,一一击溃。 天空中呼啸的狂风越发喧嚣,拉布草原周围的城市几乎所有的人无不骇然,都被拉布大草原上方的异状惊得跪伏在地,齐呼天神显灵。 周遭的一切变动都无法影响冯天玉的心神,一人一剑,便是像融入了这片天地一般,若隐若现,仿若谪仙之姿。 吟! 以冯天玉为中心,周围的空间发生剧烈的震荡,这方土地都渐渐被剥离,悬浮在半空之中。 黑白无常似早有料到这种情况,两人守在梁蓝儿身前,一道一道阴阳流转的勾玉将这动荡的天地隔绝开来。 只是气血翻腾的黑白无常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因为这种状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紧接着他们同时瞳孔猛缩—— “听风一剑!” 四个字从冯天玉的嘴里轻轻吐出—— 这一剑,可斩鬼神。 轰! 一道足以遮天蔽日的剑影,缓慢地斩向被阴阳勾玉包裹的黑白无常,在他们身后的是,梁蓝儿。 糟了,这次试探做的太过火了,他们的性命可以罔顾,只是背后的少主夫人要被牵连进去,恐怕冯天玉会一念成魔,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念及此,黑白无常不禁冷汗直流,难道这么多年了,他们还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吗? 其实在挥出那一剑之后,冯天玉便意识到情况不妙,因为方才那一番顿悟,使得他完全沉浸在领悟听风一剑之中,几乎所有举动皆是下意识造成的。 可如今已然追悔莫及,这一招听风一剑已经无法停下来了,而冯天玉的身体也好像被禁锢了一样,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剑芒斩向前方—— “蓝儿!!!”泪水夺眶而出,悲痛的冯天玉声音沙哑,胸中那口淤血一下子吐了出来。 恨啊,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像是被抽去身体的所有力气,脸色苍白的冯天玉再也无法站稳脚,一下子跪伏在地,沉痛绝望。 风恒剑随意跌落在地上。 嗖! 猛然之间,异变突生。 霹雳! 又一道惊雷响彻天际。 一道紫色的光芒从风恒剑激射而出,只见那道身影轻轻停留在阴阳勾玉之前,仿佛天地一下停滞了一般。 听风一剑的剑芒停下来了,高高悬在半空之中。 黑白无常同时惊喜道:“是灵魂之主!” 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着实太刺激了,冯天玉很了解那道听风一剑的剑芒所蕴含的力量,那种威力足以毁灭一切。 既然灭之听风流都能让黑魁徒化为齑粉,那么说,完整的听风一剑能够将一切化为尘烟,根本不成问题。 如果说夸听风的突然出现让人始料未及,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 从风恒剑上出来的,不过是当年夸听风留在佩剑上的一缕灵魂,要说听风一剑,怕是没人能比他更了解了。 所以,夸听风一凝剑指轻轻一拨,像是有的放矢一样,将听风一剑的剑芒转向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上。 孤零零的一棵老槐树,出现在一片辽阔的草原上,是那么的鹤立鸡群,是那么的无稽和荒谬。 轰! 剑芒终于斩落,除了掀起了一阵阵绿色的潮浪,那株老槐树没有半点损伤。 然而,正当以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时候。 吼吼! 一股耀眼的白光突然爆炸开来,眨眼间将半个拉布草原笼罩起来。 茫茫白光中,那声吼叫,犹如一头洪荒猛兽愤怒地咆哮,在拉布草原的那些游牧民族耳边炸开。 “听风一剑,又是听风一剑!”从声音听起来无比怨恨,“夸听风,你毁了余百年谋划,败余千年大计,现在还想再次将我封印吗!” “那是什么!?”冯天玉失声道。 远处的槐树旁,出现了一道人形兽首的身影,说话之间,竟已然出现在附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十四章 且见那张没有丝毫狰狞,依稀可辨的人脸,却是长着细长弯曲的犄角,挺拔的身姿会让人觉得,一切本该如此。 唯一令人在意的是,他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袍。 “哟,那不是我们地位崇高、万人敬仰的狱王大人么,怎么搞得如此狼狈?”似心有灵犀,黑白无常讥讽的声音同时响起。 何臣麟无视嘲讽,就这么一步一步走来,待风恒剑从地上飞到夸听风手中时,总算停了下来。 认真打量了一下那缕紫色残魂,何臣麟突然心情好多了“夸听风,你果然是死了啊,难怪封印越来越松动,哈哈。” 话虽如此,可是看他表情莫名的不自然,还不时看向站都站不稳的冯天玉,似乎在确认什么。 夸听风轻抚着风恒剑的剑体,轻声道“小贝,还不赶紧把人给放了。” 语气淡淡,却让黑白无常不由咚的一下跪向夸听风,阴阳勾玉瞬间消去,很是愧疚的说道“主人,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少主能够早日觉醒灵魂之道。” 夸听风的残魂不可置否,悠悠叹了一声。 此时梁蓝儿眼中只有冯天玉,一见没人拦她,便迫不及待的跑向他,扑入他怀里,想将满腹的委屈一一诉说。 失而复得的冯天玉一脸惊喜,宠溺地捧起梨花带雨的俏脸道“蓝儿,别哭,都怪我到处乱跑,没好好保护你。” 梁蓝儿动情地望着心爱的人给自己抹掉泪水,纵有万语千言,也不及他眼里的柔情。 冯天玉根本不知道他刚才所造成的事情有多惊天动地,满腔的柔情只属于眼前的娇儿。 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二人。 哪管周围遍地狼藉。 轻轻地,冯天玉低下头。 修长的睫毛犹挂泪珠,羞怯的梁蓝儿心有灵犀般阖上眼睑,干涩却滚烫的双唇轻轻在双眼点了点,吻去上边的泪珠。 片刻旖旎,两人久久相望,温情脉脉。 望着浓情蜜意的一对小人儿,狱王也像是想到了当年在罗布泊河畔翩翩起舞、美丽动人的楼兰长公主... 可眨眼间,美丽的湖景瞬间变成血染的楼兰城城头... 那一瞬是,身陷绝境,双双自刎的凄惨下场—— 吼吼吼! “杀,杀,杀!我要杀光他们,要是能换回长公主,我宁可坠身地狱,永不超生!” 一股冲天的怨气像是要将天地都要吞噬一般,何臣麟身上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和难闻的焦糊味。 “不好!”夸听风的残魂本能的感应到一丝不妙,可是他根本来不及阻拦—— 因为下一刻。 何臣麟一脸狰狞的站在冯天玉的身后。 映入梁蓝儿眼中的是,那妖艳鲜红的长爪正刺向冯天玉... 想要说的话,往往要比身体的反应要慢许多。 被推开地冯天玉错愕的看见,那双利爪穿透梁蓝儿娇弱的身躯... 血—— 模糊了视线。 夸听风在下一刻便一剑逼退染红双手的何臣麟,紧接着便是黑白无常疯狂地出剑,阴冥剑势,阳阜剑势! 何臣麟固然是因为刚破开封印,实力恢复的不足二三成,但应对黑白无常两人的黑白无双剑势,却是游刃有余的。 即便黑白无常再疾如闪电般的漫天剑影,何臣麟都能以手中的双爪应对自如,一时半会怕是未能分出结果。 冯天玉素白的衣襟已被温热的鲜血染湿,他双目无神的接下缓缓倒地的梁蓝儿,颤抖的双手捧着好像随时都要离他而去的人儿。 无助的眼神,慌张地摁住不断流血的伤口,哆嗦的嘴唇不知要说些什么。 有些冰凉的柔荑轻轻抚摸着紧皱的眉头,那苍白的小脸挂着柔弱的笑容,这便是萦绕冯天玉心房的梁蓝儿... 风。 轻轻地吹拂,温柔的不像话。 有些散落的发丝挂在两人紧靠的肩膀,那相互依偎的人儿,望着十指紧紧相扣的双手,似乎低语呢喃着什么。 那无边的夕阳,长长延伸着那两道稚幼的身影。 要是一辈子,都能相濡以沫,那该多好呀... 耳边嗡的一声,剧烈的刺痛狠狠地袭击着冯天玉的脑海,那犹在耳边的话语,静静地徘徊。 风。 呼呼作响,一片片落叶,欢快地舞动着。 那一道道剑影幻化的漫天白光,在她眼里是那么的绚丽多彩,那令人痴迷的身影,令人安心的他。 得意时需尽欢,他喜欢练剑,她喜欢陪在他身边,即便那漫天剑影多声势浩大,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让她感到一丝凌冽。 天玉哥哥,蓝儿好欢喜呀,抱抱我好吗? 多抱抱我好吗? 风。 摇晃着身边的一切,绞痛的心脏愈发难以呼吸。 无论前方有多遥远,无论前方有多少险恶,他总是温声细语哄着她开心,不愿她看到一丝颠沛流离,不愿她看见半分血迹斑斑。 挡在她身前的,就算不那么宽广的肩膀,也能将她的小心脏填得满满,那是能溢出来的满江柔情呀,她知道他一定能保护好她的呀。 看着手上渐渐凝固的血迹,今天,是他食言了啊。 风。 终究还是停下来了,周围只有被掀翻的泥土,绿意斑驳的遍地狼藉。 冯天玉内心越是愧疚,眼眸里便越是温柔,那是能将梁蓝儿芳心融化的爱意,他怎么舍得让她心怀不安? 冰冷的小手摇摇晃晃,看着被她轻轻抚平的眉间,梁蓝儿心满意足的笑了,苍白的肌肤泛起一片红晕,她好喜欢看到他温柔的脸呀。 别怕呀,我这就带你回家,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的呀,我们说好了的啊。 冯天玉轻轻握住即将放下的素手,紧紧贴着他跳动的心脏,他想她知道,千万不要离开他啊,不然他真的会疯掉的。 夸听风的残魂一怔,方才那是灵魂之道? 虽然只是一丝微弱的浮现,但是当初夸听风可是依靠那块灵玉才能洞察到灵魂之道的存在。 这小子? 夸听风拿定了主意。 风徐徐。 风依然。 怎么了呢,在这里,只有我和你呀。 “咳咳——”梁蓝儿忽然咯血,呼吸变得颇为微弱。 “……蓝儿……”冯天玉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出口的话,却压在心头,无比窒息。 “天玉哥哥,蓝儿呢——真的好想...好想陪你走到最后...”梁蓝儿的微笑依然挂在嘴角,让他目眩神迷。 勉强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冯天玉柔声道“嗯,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天玉哥哥...咳咳——”胸腔的淤血再次涌上嘴角,原本还泛红的脸庞变得有些灰白。 “蓝儿,蓝儿...不要勉强了,我都知道呢。”冯天玉把蓝儿的柔荑紧紧贴在脸上,想要暖和愈发冰冷的小手。 “天玉哥哥...咳咳...”梁蓝儿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有些事...蓝儿...现在不说...我怕...以后没机会说了。” 嗒。 一滴泪水落在梁蓝儿白净的脸上。 “嗯,好,好的,我都听你的。” “不..不要哭,不要。”梁蓝儿伸出手,想要抚去他脸上不断滴落的泪水。 冯天玉内心不断抽动,缓缓俯下头,轻轻抵在她冰凉的额头,让她更轻松地触碰到自己。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梁蓝儿满心欢喜的声音渐渐飘扬,慢慢飘向天边。 脸上冰冷的手,也如流星般坠落。 啊——! 冯天玉仰天长啸,内心哀恸,欲痛诉天地。 犹记满天星光,客栈瓦脊之上。 梁蓝儿轻轻在他耳边念得那句话: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在此之前,他说的是,回到中原便拜堂成亲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蓝儿,天地为证,日月为鉴,我们成亲了。” 冯天玉轻吻梁蓝儿渐渐冰冷的唇瓣,这一吻,仿佛天地间都停滞了,流淌的时间也好像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夕阳西下,夜晚将至。 显然梁蓝儿的死去影响的不单只是冯天玉,若不是黑白无常把人劫走,还把他们带到封印何臣麟的地方,事情何至于此? 内心无尽的悔恨,都化作雷霆般的黑白无双剑势,可是就凭他们现在的功力,根本奈何不了何臣麟,即便是狱王功力尚未恢复。 被夸听风封印之前,何臣麟万千冤魂加身,而且还有数万信众供奉,一身怨气越发雄浑。 即便是在封印之中,怨气被灵魂之力不断消磨,不过一旦何臣麟出了封印就有机会慢慢恢复过来。 也便是说,只要不是对何臣麟有毁灭力量的攻击,基本不可能阻止他回复到鼎盛期。 尽管黑白无双剑势也能削弱何臣麟的一身怨气,可他们的阴阳之道只能算是个中皮毛,是夸听风以薄弱的灵魂之道悟出的入门功法。 故而,现在的黑白无常,只不过是何臣麟的磨刀石罢了。 “退下!”夸听风对此很是了解,看了一眼还在悲痛中的冯天玉,命令黑白无常道。 何臣麟还在庆幸有人给他练手,一听到夸听风的声音不禁有些发毛“夸听风,尔不过是一缕残魂,这人间的事情与尔何干?” “你既然知道这里是人间,又何必纠缠万千灵魂,留恋人间,甚至想颠覆人间?” “余纠缠他们?”何臣麟发出怪笑道“这两百多年间究竟是谁纠缠谁,令余无法转生投胎,一次次错过与长公主重逢的机会!?” 黑白无常虽听从命令退到一旁,但不代表他们放弃初衷,所以他们来到冯天玉身边齐齐跪下,不断磕头告罪。 嘭,嘭,嘭。 哀伤的冯天玉对沉闷的磕头声无动于衷,目光涣散的望着梁蓝儿灰白的脸,脑子一片空白。 虽然黑白无常活了百余年,可他们毕竟还是肉身之躯,一直磕到头破血流,仍不愿停下。 可见冯天玉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中除了悔恨,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悲哀。 要是他们有能力解决何臣麟,又何必出此下策,想出这种歪主意刺激冯天玉? 然事已至此,黑白无常不奢望少主能原谅他们,只要能除掉何臣麟,即便让他们身死道消,魂飞魄散又如何? “何臣麟,你何必自欺欺人,起初,那些因焚城死去的冤魂被困在楼兰城,不得转生投胎,故而将怨恨发泄在你身上。” “不过在北魏覆灭之后,楼兰城的禁锢消除,你们都有一次投胎转生的机会,可是你却将那些冤魂全部炼化,纳为己用。” “诚然,那些楼兰城的冤魂将他们的怒火强加在你身上,是他们的罪孽” “但是,你若是真心想跟长公主团聚,一同跨过奈何桥,为何对在地府等待了你数十年的长公主视而不见?” “说到底,你的灵魂已经染上了忿恨和罪恶,或者说,你以为你在中原得到的那本鬼修之书,真的能让你成为真正的地狱之主、地府之王?” 没有去理会黑白无常和冯天玉,夸听风反而揭穿何臣麟的谎言。 “桀桀桀,想不到啊夸听风,尔既然调查过余,不过,那便如何?”何臣麟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嚣张道“尔不过一丝残魂,能奈我何!” 夸听风轻轻一笑,不去反驳他。 “小天玉,想要救回玄孙媳妇,你可不能再黯然神伤了。” 冯天玉猛然抬头,急切道“先祖您说的是真的吗?” 夸听风颔首微笑。 “何臣麟,我要你死!” 安放好梁蓝儿,冯天玉一身听风流充斥天地,眼中的坚定之意,没有丝毫戾气,好像只是说了一句吃饭睡觉。 可就是那么一句并不响亮、还有些嘶哑的话语,却让何臣麟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 “呼——”何臣麟吐了口凉气,一身怨气恢复了有六七成了“小鬼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就连尔先祖都不敢说杀死余,就凭尔?” 蓦然! 狱王何臣麟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可凌厉的听风流令他如芒在背,而且竟然还穿过重重怨气直指本命灵魂! 一阵源自本命灵魂的颤栗,竟让何臣麟不由自主地半跪于地,压制恐怖如斯! 本命灵魂的惧怕,使得何臣麟的脸容扭曲不已,发出痛苦的嚎叫。 “什么?”便是夸听风也对此颇为震惊,即使只是一缕残魂,可要说对这天地间的轨迹,又如何瞒得了他? 难不成,冯天玉这小子领悟的灵魂之道,已经远超当年的他?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十五章 其实,并不是说冯天玉领悟了多了不得的灵魂之道,而是此时的他,开始将丹田内梁天文和夸诚灌顶传功的内力,熊熊燃烧起来! 原本以冯天玉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发挥如此强大的功力,可是由于他那一幕一幕回忆,使得他成功夺得一丝灵魂之力。 而且由于梁蓝儿的死去,冯天玉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将内心的抑郁散去,唯有凭借宣泄胸中的怒火,把沉淀在丹田的内力全部燃烧! 至于,为什么夸听风和何臣麟没有察觉冯天玉的移动,那自然是因为他用的是正宗的武林功夫游踪步的缘故。 不论夸听风和何臣麟生前的武功有多高强,但现在他们毕竟已经死去,自然不能用常理去探测。 非要挑刺的话,估计就是冯天玉获得的那一丝灵魂之力了。 或者说冯天玉根本没有领悟所谓的灵魂之道,只不过依仗使出厚积薄发的听风一剑,暂时触碰到灵魂之道罢了。 而且,这一丝灵魂之力,要比夸听风生前所使用的灵魂之力,更为精纯,所以以夸听风和何臣麟的能力根本无法察觉。 铮! 风恒剑突然发出一声清吟,瞬间从夸听风手中来到冯天玉手中。 嗖! 蕴含一丝灵魂之力的听风流,随着冯天玉递出的长剑,划破怨气直刺何臣麟。 然而,何臣麟竟悲催的发现,自己居然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风恒剑没入自己的天地人三魂—— 嘶。 吼吼吼! 狱王何臣麟发出震彻灵魂的嚎叫声,他清晰地感受到源自灵魂的剧烈疼痛,本命灵魂不由蒙上一股绝望的气息。 何臣麟认命般闭上眼睛。 忽然,眼底再次划过当年楼兰城头,与长公主双双自刎的画面。 不—— 不! 我绝不认命! 狱王何臣麟灵魂中突然爆发无边的怨气,不仅强行突破听风流的禁锢,而且还将锐不可当的冯天玉猛然震飞出去。 一阵阵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厉鬼哀嚎,不断地从何臣麟身上发出,周围的空间也开始不断地扭曲,无边的怨气渐渐蔓延开来。 “这是...”夸听风有点错愕。 当年他可没见过这种状况,难道是因为何臣麟刚从封印出来,压抑不住那些冤魂了? 一个闪身,来到了梁蓝儿所在之处,随手一抚,便将四处乱窜的冤魂隔绝开来。 见到冯天玉倒飞,黑白无常脸色突变,连忙冲上去接住他。 冯天玉停下来后,冷漠地瞥了一眼他们,一抖肩头,缓缓向前,扑面而来的冤魂,则完全被身边凌厉的听风流一一撕裂。 可正是这个时候,那些蔓延开来的怨气瞬间演变成滔天大火,身陷火焰的冤魂,开始变得面目狰狞,发出凄厉的哭嚎声。 片刻之间,仿佛又好像回到了那天,那被一把火焚烧的楼兰城。 活人苦苦挣扎,死尸焦黑残缺,最终慢慢成灰,人间炼狱徐徐展开... “这就是当年的楼兰城吗?” 安广迦和贝比息的眼睛湿润了,虽说他们的祖辈逃了出来,但他们身为王族后裔,看着滋养了他们一族近千年的王城付诸一炬,仍是不禁感到无比凄凉。 然。 一脸淡漠的冯天玉不为所动,现在他的情况有些玄妙,说不清到底是生存还是毁灭,分不清到底是存在还是消失。 他好像游走在天地人间,又仿佛置身于虚空破碎,且听到一声剑吟—— 滋滋滋! 整个拉布草原都在逐渐颤抖,附近的地面仿佛承受着无尽压力,崩开一道一道裂痕。 夸听风骤然变色,连忙招手把黑白无常笼罩进所在灵魂之幕之中,迅速破开虚空,离开原地。 随后便对自己后辈冯天玉所造成的天地异变,感到无比惊奇。 嘭! 冯天玉骤起凌空,完全脱离了由怨气和冤魂所构建的无垠火海,手持风恒剑—— “听风一剑!” 冯天玉长啸一声,一道足以覆盖方圆十里的剑芒,从天而降,迅速斩落! 轰——! 这道剑芒化为万丈光芒,瞬间覆盖了下方的楼兰城火海。 这一刹那,整个拉布草原犹如置身白天,引得无数游牧人匍匐跪拜。 嗡—— 似乎在响应听风一剑毁天灭地的力量,被白光笼罩的空间剧烈震荡。 一声哗啦,引得整个空间化为碎片,无数冤魂被空间碎片划得支零破碎,身处震荡中心的狱王何臣麟,更是一瞬间被一道紫色剑芒斩开两半。 随后被破碎的虚空纳入其中。 然而,破碎的虚空之中,却出现一条一条的紫色锁链,缓缓地将那些破碎的、完整的灵魂拘禁起来。 “不——” “放开余,余心不甘啊!” 正想通过破碎的虚空逃走的何臣麟,更是一下子被紫色的锁链从虚空之中抽了出来,死死地捆住。 哗啦哗啦—— 一个满面笑容,身材高瘦,脸色惨白,口吐长舌,头戴白色官帽的白衣使者,和一个面容凶悍,身宽体胖,个小面黑,头戴黑色官帽的黑衣使者,拖着长长的锁链,拉着一众灵魂消失在地面上。 已经陷入昏迷、飘在空中的冯天玉,怕是没机会看见这一幕了。 片刻,冯天玉被一双紫色的手拉进了一道虚空间隙之中。 慢慢地,白光开始暗淡,破碎的空间也渐渐缝合... 即便此处满目苍夷,谁又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呢? ——分割—— “啧啧,玄红月这小子是挺丢人的,居然拿着别人给的玉佩跑到会聚楼去折腾,不过倒是干了一件好事,火莲丹都被他求到了。” 别人可能看不到,可是作为灵魂之主的夸听风,怎能没察觉梁蓝儿血脉中流淌的火莲丹液? 也幸亏之前冯天玉喂给梁蓝儿的那枚火莲丹,这才护住了梁蓝儿的心脉,保存了七魄,至于丢掉的那三魂,早就在离开体内后被夸听风收好了。 接下来,就得看天玉那小子回到中原拿到灵玉,习得灵魂之道,把梁蓝儿的灵魂安放回体内了。 夸听风的残魂渐渐没入风恒剑之中... 这一片竹林里,似乎已经好久没人踏足了。 凉爽的风慢慢袭来,单调依旧的竹楼矗立在园子黄花怒放之中,显得格外幽静。 淡淡的香气飘散在竹楼的每一个角落,夕阳落幕的余晖映照下,好像替竹楼披上金光闪闪的华服,映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楼阁里,忽然传出一缕箫声,却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敲破这寂静的时刻。 紧接着,急促而平稳,悠远而荡漾的采花调渐渐响起,并有节奏的传出园子,扩散到园外的竹林。 奇异的是,原本静静躺地上的落叶在竹林之中,似乎一下子有了生命,随着这带有凌厉气流的曲调,舞动起来! 而园子里的黄花却丝纹未动,只是静静地,散发着自身淡淡的芳芬。 就在急促却平稳的曲调渐奏渐入佳境之时,刹那间转化为激昂而缓慢的声调,竹林中的落叶竟是猛然一顿。 原本漫天飞舞的叶子,硬生生停顿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但此间园中的黄花却在逐渐晃动起来,花瓣之间的碰撞伴随有细微的哗哗之声,给予人听觉上的心惊胆颤。 只消半刻黄花依然飘香,落叶又继续舞动。只是舞动的节奏变得更为激烈,如金戈、如铁马、如战场上的颦鼓声,不羁桀骜喧嚣着! 无论是武功多么高强的武者,若看到此景必然不敢乱闯这片飞舞的落叶之中。因为竹竿边上的划痕让人看得心惊! 横沟断壑般的每一道划痕,都是那么苍遒有劲,又仿佛是书法大家正在临摹,狂傲之中颇有几分洒脱,使得每一株竹子虽损不倒。 渐渐地,飞舞的叶子散落一地,园子里的黄花不再晃动。 因为,园里刚才还鲜活的黄花如今已然散架! 从花瓣到花叶,无一不碎落一地,堆积了这单调的园子。 天色,暗了。 随着一声吱呀,竹楼的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的是一名成年男子,棱角分明的宽额,消瘦的脸庞,高挑的身形,显得成熟而稳重。 但却,这名男子唯一一处暗淡的地方,正是他空洞的眼眸,如黑夜般幽深、平湖般死寂,在月光洒落瞬间,没有任何闪烁的意思。 嗒嗒! 他踏下竹阶,这是自他失明后,第二次踏下这阶梯。 刚落地,他便嗅到那淡淡的菊香拂过微风,一闪而逝,随即又重新返回,抚过他的脸。 蓦然身前多了个人,她长发披肩,面容清秀。 “今年的花,是我栽的”她温婉的声音凭空为单调的园子添增几分清幽。 男子轻叹一声“是菊花”算是回答了对方的幽怨。 女子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声音中带着哀伤“可是你葬送了它们的芬芳。” “你同样葬送了我的光明。”男子微微一笑,将身前的女子拥入怀抱。 躺在熟悉的怀里,女子并没有挣扎,娇躯却不经意的颤抖着。 感觉到怀里女子的不安,男子接着道“但你给了我归宿,花盈。” 话音刚落,男子突然感到腰间一紧,怀里的娇躯贴的更近了。 男子释然一笑,顺势将她抱起,转过身子,正准备踏上竹阶。 男子听到了呼喊。 “诚叔。” 院子外,站着一个年轻人,一身白素衣,看起来干净利索。 跟那名成熟男子一样,这位年轻人丹田空空如也。 不同的是,虽然年轻男子那一身灌顶而来的功力已悉数散去,但是他的身上有种飘逸出尘的气势。 而那名成熟男子,虽说丹田里没有一丝内力,可是他身上若隐若现的凌厉气流,却让他锋芒毕露。 “天玉,你回来了。”那名女子脸色羞红,强行挣脱夸诚的怀抱,他没有勉强,头也不返,轻笑道。 “是你?”花盈和冯天玉对了一眼后,几乎同时说道。 “哦?花盈你已经见过天玉了吗。小子,这是你叔娘。”夸诚这才转过头来,眼睛暗淡无光。 “侄儿见过叔娘!”冯天玉躬身抱拳道,这人,是有间客栈的那个杀手。 花盈轻轻一笑,并没有打算解释什么,温婉道“天玉快进屋吧,我去准备膳食,两年多未见,叔侄俩应该有许多话要聊。” 入座后,恭敬地给夸诚斟了杯茶,冯天玉抿着唇,并不打算主动发话。 稍微摸索了下,夸诚端起杯子呷了口茶,淡笑道“我就不准备问你身上的内力哪去了,说说这两年你离开后,江湖都发生了什么吧。” “先说武林会吧,我也好久没回那了,山流偶尔也会来探望,所以这江湖上的事,我也略知一二。” “说实话,武林会随着江随铭的的退位,已经慢慢衰弱了,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当年武之魂的程无双。” “江山流那小子吧,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同时也是烈剑宗的新晋宗主,是多少武林人士向往的对象,你小子可别要对老头子食言咯!” 冯天玉摇头一笑,爷爷的遗愿,现在的他已经清楚了,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插嘴,继续听叔父吹水。 “哦,烈剑宗你估计还不知道吧,啧啧。两年前那场武林大会哟,声势何其浩大,几乎半个江湖的人都涌入江城,齐聚一堂。 为的就是烈剑宗的宗主玄红月重出江湖,号令群雄呀,这架势了不得啊,毕竟是江湖成名已久的老前辈。 说实在,上一次这种盛会还是十几年前,那场江湖大乱之后的武林大会呢。 唔,也跟你说说你爹吧,十几年前的那场武林大会他也有参加,虽然没当上武林盟主,但好歹也让咱夸氏剑宗名声鹊起了。 只可惜,你爹他得了一场大病,没过多久就是去世了,你母亲伤心过度,没多久也随你爹一起去了,天妒英才啊,天不佑我夸氏一族啊! 你小子从小就孤苦伶仃的,只有老头子照顾你,说实话心里没怨气也是不可能的吧? 叔父也因年轻气盛跑出来闯荡江湖,只可惜碌碌无为,始终没闯出什么名堂,到老朋友江随铭的武林会当管家。 这武林会嘛,本来就是烈剑宗推到前台的替代品,那烈剑宗宗主就是我们先祖夸听风的记名弟子,咱家那块玉佩就是当年他从老头子手中...” 噔。 冯天玉放下茶杯,手下有些颤抖。 “嗯?你小子对烈剑宗的事感兴趣?说起来,你应该管玄红月叫师弟呢,哈哈。怎样,在西域见到剑圣先祖了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十六章 算了算了,你先别说,让叔父唠完那点事再说吧。 正如你所见,叔父的眼睛瞎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年前为了娶你叔娘回家,付出了点代价。 你叔娘的身份呢,嗯,有点特殊,是杀手组织里的魁首。 本来她最后的任务是取下彭丙丁的头颅,任务解决后她就该退出杀手组织了。 可你想啊,你叔娘这些年来做杀手得罪过不少人吧,一旦脱离了组织,失了庇护,叔父得做她的靠山对吧? 结果才第一波人马来到,就把你叔父的眼睛弄瞎了,幸好当时及时连破数重习性经达到第九重,才保住了性命。 说来也奇怪,从前一直想着怎样练好听风一剑,成为到西域找先祖的第一人,可没曾想,散去一身功力之后,反倒是突破了听风第一重。 你说世事是不是很反复无常? 按道理说,我并不算是资质优秀的武者,武功上也没什么天赋,可我应该算是先祖之后,第一个达到习性经九重的人吧? 呵呵,我现在呢,也没什么雄心壮志了,只想跟你叔娘好好过日子,不再理会江湖中的事情。” 冯天玉从头到尾没有搭上一句话,听到最后,他笑着祝福道“叔父能这样想,相信爷爷在天之灵,也会替您高兴的。” 夸诚摇了摇头,笑道“去洗手吧,今晚好好陪叔父喝一壶。” 次日。 当冯天玉离开竹林后,已经是午时了,昨晚与夸诚秉烛夜谈,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事情,都详细说与夸诚听。 夸诚并未过多评论,只是听到梁蓝儿尚在西域等待冯天玉救治,就急忙赶他去找玄红月,还是花盈制止了他。 才让冯天玉好好休息了一晚,当初使出听风一剑,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否则他的一身内力也不会悉数散去。 而且夸听风还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去指导冯天玉灵魂之道,其实在那半年时间里,更多的还是让冯天玉好好疗伤。 至于梁蓝儿,则是安眠在天山冰晶宫中的寒冰床上,这得多亏黑白无常这俩关系户,否则就算夸听风能留住梁蓝儿的灵魂,也保不住她的肉身。 如今梁蓝儿的状况不算太好,但不至于马上就香消玉殒,身体上的伤口,也由火莲丹强大的药力恢复了。 缺的,就是冯天玉能够取回会聚楼送出的灵玉,让梁蓝儿的灵魂回归肉身,重新苏醒过来。 所以接下来,冯天玉要去的地方,就是江城烈剑宗的宗门。 江城城东,烈剑宗。 今天,烈剑宗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异国剑道宗师,他来的目的很简单,为子复仇。 他曾经来过中原,还差点将武林会连根拔起,他死去的儿子叫木川拓。 江随铭对木村雄图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反而觉得他来晚了。 当年木村雄图作为遣唐使,来到江城考察学习,曾与江随铭有过一段交情。 只是木村雄图狼子野心,想把江随铭当作跳板,还故作委屈,以被害者的身份自居,诬陷江随铭想杀害木村雄图,破坏两国文化交流。 若不是夸诚发现了端倪,江随铭还真有可能中计,导致武林会落入木村雄图手中。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边是儿子客死异乡,一边是女儿被玷污清白最后香消玉殒,双方自然恨入骨髓。 “木村老贼,你竟还敢孤身踏进江城,莫不是你认为区区一个遣唐使的身份,能保你无事?” 在烈剑宗的会客厅,江随铭怒斥木村雄图。 木村雄图并无搭理江随铭的威胁,而是看着坐在上首的江山流道“山流侄儿,当年你跟拓儿关系情同手足,即便老夫再对不起你们江家,你就这么忍心杀害拓儿?” 对木村雄图的质问,江山流心情也颇为复杂,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身为武林盟主,他自然不会显露内心波动。 “本盟主并不了解木村使者所说的事情,不过有一点,作恶者不该指责受害者,这种颠倒是非的做法,是不公正、也是不道德的。” “好,很好。”木村雄图深深地望了一眼江山流,片刻才冷静道“听说你们中土江湖有个成语叫作‘能者居之’,不知老夫是否可请武林盟主赐教?” “本盟主对木村使者丧子之痛深表遗憾,不过江湖上的事情与来自东瀛的木村使者无关,希望你能保持冷静和克制。” 木村雄图咧嘴一笑“现在山流侄儿说话一套一套的,就连当年你的父亲都比不上啊。” 江随铭有些得意地哼了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既然木村使者没有别的事了,还望请回吧。”江山流淡淡说道。 木村家作为东瀛国的显赫贵族,地位在本国自然极高,否则也不能数次将木村家的人当作派往唐朝之使者。 再加上木村家当年可是参与过白村江之战,虽然那一战惨败,生恐唐军乘胜追击,所以连忙派出遣唐使修复两国关系,但是木村家也因那次战争失利遭到朝野削弱,所以他们木村一族对中原这片土地仍是念念不忘。 此番孤身来到江城之前,木村雄图已经将家主之位传给庶子,故而没有后顾之虑的他,当然有求死的心思。 接连碰了江山流几个软钉子,木村雄图自然胸中大怒,也顾不上什么武士道精神,抽出一把仿制唐刀的东瀛太刀(即东瀛剑)直取江随铭头颅。 “尔敢!”早有防备的江山流,见木村雄图暴起欲想杀人,也连忙出剑格挡—— 烈剑诀第三重奏! 锵! 会客厅响起刺耳的金戈交接声。 比起木村拓,木村雄图显然是能担当得起东瀛剑道宗师这个名号的,毕竟他可比木村拓那个死鬼师傅要强许多。 两年前,江山流和木村拓的功力相差无几,此后玄红月回来从旁指点,他的烈剑诀倒是更进一步了,至少烈剑诀第五重奏也能勉强使出,更重要的是,他现在能更好的控制烈剑流,避免之前一用烈剑诀便断剑的尴尬场面。 双目对视,刀剑相抵。 木村雄图猛然发力,一刀劈开对方,使得江山流连连后退数步,而他分毫未动。 一时间,两人气势骤起,会客厅无风自动,厅内两旁兵器嗡嗡作响。 江山流扬剑起势,深知自己功力不敌对手,率先出剑,一个箭步即使出全力斩向木村雄图。 木村雄图不慢不紧,双腿交替,腰间一稳伸展双手,一剑击下。 当的一声,双剑成十字型相撞,火花四起,相互攀咬。 正在江山流隐隐不支时,木村雄图却用左手猛然一拍刀柄卸力,连退三步后直接一刀刺腹。 对手突然后退,让江山流有些猝不及防,狠狠一咬牙,脚下一转,侧开身体躲过一劫。 木村雄图岂能错过如此良机,一撇刀锋欲想将江山流拦腰斩断。 江山流早料到对方有此一招,瞬间反手一撩,借着对方的刀势凌空翻转数圈,稳稳落到数米开外。 木村雄图乘胜追击,脚下快速移动,来到江山流身边,飞快的舞动手中的太刀。 江山流丝毫不惧,举剑应敌,见招拆招。 叮叮当当! 片刻两人便过招数十,刀光剑影,火花四溅,煞是精彩。 江山流不欲与之纠缠,在一剑刺空后,念达丹田,深吸了一口气“烈剑诀第五重奏——” 声落,一股热浪充斥周围。 嗒嗒。 会客厅门前、屏风后,同时出现了两人,一少一老。 “慢!”衣着红袍的玄红月制止了江山流,沉声道“有客人来了,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显然玄红月嘴里的客人不可能是来挑事的木村雄图,可禁不住有人会错意啊。 “阁下是何人,为何阻止在下与武林盟主的比试?”木村雄图对背后脚步虚浮的少年不屑一顾,目不斜视的盯着屏风前的红袍老者。 此人内力深不可测啊! 要是冯天玉听得木村雄图的内心话,肯定会心一笑,想当初初次见面,他和陈谷广对玄红月也是如此评价。 木村雄图发问,玄红月却不搭理他,露出慈祥的笑容道“天玉,何时从西域回来的,想必已经见过师傅他老人家了吧?” 冯天玉正想回答,木村雄图便发怒道“好生无礼的主人家,泱泱大唐皆是汝等不开化的野蛮人吗?” “住口!”玄红月双目一瞪“无耻倭贼,岂不知大唐之人,皆鄙夷倭国蛮荒,安敢在此摇唇鼓舌。” “你,你...?”木村雄图没被江山流击败,却被莫名出现的红袍人气得半死,浑身发抖的指着玄红月不知如何反驳。 噗呲—— 在场的另外几人顿时岔气,眼神怪异的看着木村雄图呲呲发笑。 木村雄图如何能忍得了这番羞辱,哇呀呀一声就想提着刀跟玄红月拼命。 然而。 身后的冯天玉一个闪身,游踪步疾起,来到木村雄图身前,凝起剑指轻轻往他的眉心一点。 砰地一声,木村雄图双目猛睁,应声倒地了。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丝毫血腥味。 玄红月身上的烈剑流却在冯天玉出手地刹那,突然停滞了片刻,随后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人。 是师傅身上的气势! 江随铭和江山流显然一眼认出那名白衣少年何许人也,且不论在武林会得罪了他的江随铭,在竹林一战中,江山流可是非常羡慕冯天玉潇洒的身姿啊! 可没曾料到,此次再见,这名剑法凌厉的白衣少年,竟然能悄无声息地一招将一名东瀛剑道宗师撂倒,生死未卜! 这种恐怖的既视感,怕是这辈子也不能生出与之为敌的念头吧? 良久。 在冯天玉平静的目光下,玄红月苦笑一声,对江氏父子道“你们先下去吧,老夫有事要与天玉商量。” 江氏父子惊疑不定地看了看冯天玉,犹豫片刻方才拱手道别,离开会客厅。 “我是该叫你玄前辈,还是红月师弟呢?”冯天玉在江氏父子离开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玄红月道。 “咦?是夸诚那没个正行的臭小子跟你说的吧?”玄红月没想到冯天玉第一句话便是拿他开玩笑“也罢,罢了罢了,随便你怎样称呼吧。” 突然,冯天玉拱手弯腰,深深朝玄红月一拜。 在玄红月一脸摸不着头下,冯天玉抬起头方才道“感谢玄红月前辈赐给在下的火莲丹。” 玄红月莫名其妙道“你小子用得着跟我客气吗,用得着跟我行那么大的礼,也不怕折煞老夫!” “您当得起。”冯天玉没有解释原因,开门见山道“初次见面时,红月师弟便提起爷爷寄托在我身上的期待,想必也会料到有今天的吧?” “???哎哎,你还真是?”玄红月哭笑不得道“你这小子还真不跟老夫客气啊?” 看着冯天玉目光炯炯的眼神,玄红月败下阵来,摇头笑道“老咯老咯,完全跟不上年轻人天马行空的想法啊。” “跟我来吧,这里不方便说话。” 两个时辰后,在江氏父子苦思不得其解的目光下,冯天玉离开的烈剑宗。 玄红月目送冯天玉远去后,久久才叹了口气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想必师傅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能欣慰后人之中,出了冯天玉这么一个妖孽的少年吧...” 西域,布尔挞拉城。 今天的布尔挞拉城到处都充满喜庆的气息,从城南到城北,城东至城西,到处都挂满红灯笼。 一众迎亲队伍从林府出发,一排马车从街头连到巷尾,在娶亲队伍的最前列,是整个西域最出名的演奏乐团。 两旁的房屋树木,皆挂有红色绸条,路旁涌动的人群比肩继踵,个个都伸长脖子去观望近年来最热闹的迎亲队伍。 迎亲队伍要去的地方,自然是仁手世家的府邸。 而林家长子林承武要迎娶的自然是仁手家的小公主——仁手莹莹。 沿途人声鼎沸,祝福声比比皆是,在这布尔挞拉城,谁人没受过仁手世家医馆的恩惠?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在挨着给长辈们斟酒后,新娘子终于被送进洞房。 主人桌下方,六个八尺大汉,正不断向新郎官灌酒,不时还起哄调侃,笑声不断。 “哟,开心了吧,林三哥终于不是入赘了。” “哟哟,没想到啊,仁手家的公主竟然败在林三哥的甜言蜜语之下啊” “哟哟哟,林三哥居然熬过了老丈人的一顿猛锤,还活着把新娘子接回家啊。” “哟哟哟哟,林三哥可别这么快就醉倒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谷广看着卡氏四兄弟这群活宝,无奈的笑道“你们呀,年纪都不小了,还在承武的大婚日子闹腾,有没有个正行。” 微醺的非逸山一脸“鳏寡”,好歹没动手揍人,倒是有几分笑意道“恭喜啊林小三,来,陪二哥喝一杯...” 一旁的靓丽少女,挂着可爱的笑容,看着兄长们觥筹交错,谈笑晏晏。 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嘟着粉唇轻声道“不知天玉哥哥现在在哪呢。” 气氛突然一滞。 陈谷广仰头饮下杯中酒,缓缓道“半年前我和逸山到中原找过夸诚叔父,他叫我们给承武道声喜,也让我们不用担心天玉,因为他是夸家的中兴之子,不会出事的。” “我们还到过翠山村,蓝儿也没有消息,不过天文叔父倒是跟夸诚叔父一样,对天玉这臭小子有着莫名的信心,让我们千万放心,天玉一定会带着蓝儿回到中原的。”非逸山接过话道。 林承武满脸通红,嘟囔道“那天拉布草原发生那么大动静,不知道是不是跟天玉这小子有关系,听父亲说天玉曾经来过陈大佬家,想必那些黑魁徒也难不倒天玉。” “对呀。”卡氏兄弟一同应道。 陈谷广溺爱的看着妹妹陈佩君,笑道“父亲也说过,拉布草原的黑白无常不会伤害任何凡人的,佩儿,这两年,你一直叨念天玉,该不会是喜欢上内小子了吧?” 陡然,其余六怪竖起耳朵—— “讨厌!”陈佩君娇嗔道“君儿要告诉爹爹,说谷广兄长欺负人家!” 说罢,红着脸的陈佩君娇羞的逃到陈宾令身边。 人生只若如初见,这道理该说与何人听呢? 拉布草原,一株老槐树旁边。 “呐,安广迦,你说少主快到天山了吧,这么长时间了,少主一定已经将少夫人从冰晶宫里救活了!”躺在地上望着蓝天白云,一个白衣剑客突然幽幽道。 黑衣剑客闻言笑道“少主一定会救活少夫人的,我们在这辽阔的大草原上,默默为远方的他们送去祝福吧。” 对呀,如果是少主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因为他是新的灵魂之主啊。 多亏了冯天玉少主,夸听风主人的遗愿才得以实现,他们肩上的重担,也因为狱王何臣麟的死去,完全卸下。 而今,楼兰后裔的游牧人们,已经不再分派系,团团结结、和和气气的生活在拉布大草原上。 这一切,都是夸氏一脉的灵魂之主带给他们的恩赐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十七章 尚未到黄昏,冯天玉已抵达阔别已久的“知林居”,一跨下马,他一拐一拐的已往“落泉小筑”行去,还威风八面的嚷着:“将军回府罗” 一语惊动全林院,不但鸟飞,还有人叫,激动的叫声:“脸绿绿回来了!” 乍闻此言,冯天玉就已猜出是西雨的声音,气也没了一半,泯嘴嗔道:“什么嘛!一回来就叫我脸绿绿?扫兴!” 方走过一座右花园,对面月门已奔出来西雨娇美身形,她穿了一件青碧色便装,梳了刘海,显得更活泼年轻了。见着冯天玉,她已笑出迷人梨涡:“脸绿绿你去了哪里?害我们都找不到你” 冯天玉指着脸,瞪眼道:“看清楚点,我的脸是最完整的一个部位,哪来绿绿的?” 关西雨登时怔楞,遂明白自己又说溜了嘴,干笑道:“我说错了,你只当做没听见就是了嘛!” 冯天玉白眼道:“都钻入耳朵了,岂能听不见?” 西雨感到困窘:“那你要我怎么办嘛?” 冯天玉瞪足了眼才道:“罚你替我喊‘将军回府’!” 西雨想笑,仍是喊了:“拐脚将军回府罗!”。 声音清脆悦耳,喊完她已笑了起来。 冯天玉瞪眼道:“你不加‘拐脚’两字行不行?” 西雨憋住笑意道:“你明明拐了脚嘛?” “你不会当作没看见。” 西雨已套上冯天玉的话。“都已入了眼,岂能看不见?” 冯天玉无奈,也笑了起来:“也罢!拐脚就拐脚,至少你是拐脚将军的跟班,也差不到哪儿去。” 西雨闻言已不敢再喊了。 秋芙此时也奔了过来,突见冯天玉受伤,已惊惶道:“冯天玉儿你怎么了?” 冯天玉苦笑道:“糗大啦!” 秋芙马上扶向他,一步步的再往内院行去,她急问道:“伤的重不重?” 冯天玉苦笑不已:“那要看什么地方了!” “你的脚……”秋芙急道。 “那是小伤。”冯天玉嗔道:“我的心却伤的很重。” 秋芙更紧张:“什么事快告诉我?” “说来话长,咱们坐下再聊!”冯天玉装出楚楚可怜模样:“我实在不想活了,心好疼啊!” 西雨揶揄道:“不想活,还要当将军。” 冯天玉白眼道:“难道当将军就一定活得了吗?” 西雨一时也答不上口,面带窘困。 冯天玉已有责备意味:“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以为我就没有伤心事?” 几天的浴血劳累,尤其又是挨了大板牙一剑,他的心早就沉痛非常。他本想装笑睑挨过去就算了,然而却如此的禁不起刺激,那股悲怅又已升起。 西雨顿时感到歉疚,她是不该说那句话,纵使是开玩笑,她却忘了体会冯天玉的心情。 想到大板牙,冯天玉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沉默的随着秋芙抵达“落泉小筑”,坐在小池旁一排白石板。 这里,曾经是他和大板牙饮酒欢笑的地方。 关西睛也从厢房踏着白石花径急忙走来,本是想开口询问,突然见气氛不对,脚步也放缓,慢步走前,问向西雨;“怎么回事?” 西雨眼眶已红润起来,她摇摇头,并没回答。 她不说,西睛也不知所措,直楞楞的呆在那里。 冯天玉望着水池对面的假山涌现的小泉,瀑流有致的流向池中,那声音本来是清雅的,如今却能蚕食心灵,一寸寸像磨钝的锈牙扯咬着。 他表情冷漠而带着茫然,在秋芙眼里,她只见过一次冯天玉如此沉默,那是她娘去世的时刻。 如今呢? 秋芙含着眼泪道:“冯天玉儿,你就说出来……” “说出来?”冯天玉狠狠的丢一块石头,溅向水池,那表情,要比哭相更来得让人不忍观看:“你们以为我没有伤心事?” 秋芙急急道;“冯天玉儿不要如此,闷在心头好不好?” 冯天玉已落下泪来:“阿莱你懂不懂,你会拿刀杀我吗?” 他想强忍泪水,终究抵不过心头悲痛,毕竟他还是十五岁不到的小孩,他又能忍受得了多大的心里折磨? 他已转过满是泪水的脸庞,他不愿让别人看到他流泪。 秋芙急忙道:“我不会……永远不会……” “你不会懂的,你不会,大板牙也不会,因为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可是你不会懂的! 我这一刀就是大板牙杀的!” 秋芙花容顿然失色;“大板牙他会杀了你!” 西晴和西雨亦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瞧着冯天玉,她俩似乎已能感受到冯天玉悲切的心情。 冯天玉整个身躯己微微抖颤起来,他双手捏的紧紧:“你不会懂的,他不但杀我,还要了我的命。他也脱去了我的宝衣!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秋芙这才瞧及冯天玉是光着上身,宝衣早已不知去向,心头如沉大海,悲凄道:“大板牙他当真不要我们了?” 冯天玉抹了泪痕,又自涌流:“他要我们,可是他不能要,他受人家控制,我怕救不回他,我怕失去他,我又怕杀了他,也怕被他杀了,他是我朋友,将来有一天他知道杀了我,他会很痛苦的!为什么这种事要发生在我身上?” 他和大板牙的交情已逾亲生兄弟,如今却落得如此局面那一剑把他幼小心灵给刺的相当深。 他本来还可勉强忍受,但西雨那番话,勾出了他痛楚的一面。 他本是装作痛苦模样,事实上他是有资格要如此痛哭一场,又岂能接受他人的揶揄奚落呢? 西雨已泣出声音:“对不起,冯天玉儿,我不是故意的。” 初秋的庭园,总有凄凄的秋虫在悲泣,宛似哭泣人世间的悲哀。 冯天玉已无法压抑心头悲切,啊的愤怒吼叫,抓起坐下的石板就往水池砸去。 轰然巨响,水花飞溅,溅向了苍穹,溅向了庭树,也溅湿了发衫脸容,难道冰凉水花能洗去心头悲戚? 冯天玉已奔入屋中,猛力将门关上,砰的又是一响,震的人心更沉。 秋芙也黯然离开庭园,她守着门口,无助的蹲在那里,她知道冯天玉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她,就是友人。 西雨哇的嚎啕大哭,感情奔放,若不是她说了那句话,事情也不会变的如此糟,她自责的奔撞回房,哭的更痛心。 只有西晴还在庭园,溅湿的发梢不停有水珠滚落脸庞,他仍未有感觉,他在想什么? 似乎又是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叹息道:“但愿我能像大板牙,能让冯天玉儿替我哭一场。” 他似乎感受出冯天玉与大板牙那种生死与共的剖心之交。 夜渐深,已飘起蒙蒙细雨,滴落枝叶,赣籁有声。 初秋的雨夜是悲凉萧索的。 今夜落泉小筑并未点灯,漆黑中,更显孤独。 门扉在动了,蹲伏一夜的秋芙本已昏沉快要入睡,如今更惊醒过来。 痛心过后而在房中熟睡的冯天玉,醒来之后心情已好多了。他启开门,突见秋芙仍守在门外,愧疚之心已起:“阿莱你怎么不进来?” 秋芙关怀一笑:“没关系,我只是怕你着凉,下雨了。我来看看窗户关了没?” “你来了多久?快起来!”冯天玉忙伸手扶起她。 “我只来一下……”岂知话未说完,因为蹲伏过久,血气不通,秋芙双脚已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冯天玉赶忙扶住她,急道:“看你,脚都蹲麻了,还说只来一下子。” 扶她靠在门墙上,冯天玉已替她疏通血脉,秋芙却不忍道:“还是我自己来,你的脚受伤,不能乱动。” 勉强的又把冯天玉按在墙头,两人并肩靠在一起,注视着庭院凄凄秋雨不断打在树叶上,凄凉寒意直涌向两人,秋芙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冷?”冯天玉想脱衣服,才发现自己仍光着上身,干脆起身折回房里,准备把棉被给搬出来。 秋芙忙叫道:“我不冷。”然而已无法阻止冯天玉。只见他已拿出一条细白绣有富红花的丝被,覆在自己身上,她只有感激的道:“谢谢你……还是你盖吧!你连一件衣服都没有?” “我们一起盖。” 冯天玉拉过棉被一角,已靠向秋芙,两人满怀欣喜的盖个妥当,暖意已缓缓升起,秋芙双脚不用揉搓,血脉也渐渐活络了。 秋芙感到无限满足,多少年了,她何尝有过如此宁静安祥的夜晚,如今却如梦幻般实现了宁静无人夜色中,聆听秋雨滴落声,伴着自己爱护的人,安祥的过着平静的秋夜,现在不都—一实现了。 她好似处在梦境之中。 冯天玉心情则较重了些,叹声道:“都已那么久了,你还是跟我到处奔波。” 秋芙道:“没有啊!我一直过的很好,倒是你……” 她已转向怅然,又道:“其实我最想的还是跟在你身边,你知不知道自你离开那天开始,我就一直不能安心,那种心情很苦,下次你能不能带我走?我知道我会拖累你,但我只想在你身边……” 冯天玉急忙道:“你没有拖累我,不要胡思乱想,我已失去了大板牙,我不能再失去你,懂得我的意思吗?没有了我们,我们都会变成孤儿。” 秋芙禁不住凄然和感激,已伏在冯天玉肩头轻轻抽泣起来。 从她一生下来是半边紫青泛红的阴阳脸开始,她似乎就知道自己命运,她一真很认命,哪敢奢想任何希望?直到碰上了冯天玉,她才有了希望,她愿意牺牲奉献自己的一切,去为冯天玉做任何事情。 然而冯天玉却不希望她如此,他只希望秋芙能活得快乐,他甚至想把秋芙的脸给变的漂亮,那时她再也不会受人歧视了。 冯天玉安慰她一阵,才道:“我想我们该走了。” 秋芙惊诧道:“你要离开这里?” 冯天玉点头道:“这是人家家里,打扰太久,反而不好。” 秋芙道:“我都跟你,不过她们一直对我很好,要走,也该向她们道谢……” 冯天玉叹道:“就是对我们太好了,我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像白天,本来是不关她们的事,后来却拖累了他们。” 秋芙道:“关姑娘是无心的。” 冯天玉感伤道:“我知道,可是当时我又忍受不住,为了避免此事再发生,我们只有离开了。” “我们准备去哪里?” “还不知道。”冯天玉瞧向她:“倒是你.一点都不会武功……” “我会了!”秋芙欣喜的道:“你不在的时候,关姑娘都会教我功夫,我也学了不少呢?” 冯天玉也露出笑意:“有学就好,将来就有你表现的余地了。” 秋芙窘笑道:“我学的不好,恐怕无法打败敌人。” “没关系……打不赢再让我来。” 冯天玉本想说,让她表现的不是与人交手,而是跑给人追,但想及这话会伤及她心灵,临时又改了口。 秋芙笑的甚开心:“我会认真学.将本就可以帮你挡敌人了。” 其实这几个月,她的确学了不少,因为她一直想替冯天玉分担忧愁,也一直想学得本领,所以她学的特别认真而下苦功。 秋芙本来就是个任劳任怨的女人,吃起苦来,自是比人要耐上几分、就这几分,已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冯天玉真情流露的笑笑,随后又道:“趁这几天,我们一起练,我现在才发现,没有两下子,在江湖是闯不下去的。” 秋芙喜悦道:“好啊……。” 突又想到什么;“你不是说要走?” 冯天玉道:“走是要走,但现在大家情绪都不好,走的让她们觉得愧疚,好像我们是不欢而散、只好再留几天,好聚好散嘛!” 对关西晴的萍水相逢,就能热切相助,冯天玉总怀着一份感激,也不愿走的彼此尴尬。 只要冯天玉决定的,秋芙从来没有意见,能在短短时间相互练功,岂非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 豪雨淋大,雨声更扣人了。 冯天玉感伤的又轻叹。 秋芙已淡声关切问道;“不知大板牙如何了?” 冯天玉叹道:“他早已没了知觉,只知道杀人。”又自怅然一笑:“谁知道会变成这种样子?” “那怎么办?”秋芙悲怅道:“他会不会永远这样子?” 冯天玉深深叹息:“不管如何,我都要把他治好。” “我也希望他能好起来。” 两人深情的靠在~起,水乳交融的感情流露,随着细雨飘飞天地间,汇聚成一股奔流宣泄,充塞赤裸裸心灵,再也化不开。 阵阵雨声,已幻成悦耳奏鸣曲,两人聆听中,不知不觉已沉沉入睡。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雨淋后,庭园显得格外清新,秋芙伏在冯天玉身上睡了甜美一夜,此时反倒觉得困窘,尤其西雨大老早就到此,想向冯天玉赔歉意,见及两人熟睡,不忍叫醒,一直呆立到近午,秋芙想起来就脸热热的。 还好西雨并未胡思乱想,她只想解开和冯天玉之间的芥蒂,话一谈开,窘困自然就消失无影了。 冯天玉也不便再让事情恶化,与西雨谈话间,也和气多了,误会也为之一扫而空。 随后,他们齐聚着吃过了午饭,谈些各自的遭遇,冯天玉以养伤为理由,很快就散伙,他先行回房养伤。 西雨心情也较轻松,遂邀秋芙一同练武,秋芙也欣然答应。 两人在庭院就比划起来。 倒是西晴沦为独身,甚是无聊之下,也以练武消遣,还好冯天玉只养了三天的伤,已开始和他笑谈天下事,他又有了爽朗的笑容。 就此,他们大多以练武排谴时间。 一时之间,冯天玉似乎又脱离了江湖。 然而江湖事仍在进行着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十八章 传言“西巫塔”已向中原武林宣战,消息不胫而走。 有的人认为这只是谣言,因为西巫塔高手在华山论剑连败四年,他们拿什么与各大门派相抗衡? 就算他宣战了,也只有夜郎自大,不足以虑。 许多中原武林人士,都抱着此种看法。 可惜他们全错了。 乌锐当然知道打雷后就要下雨,他考虑过后,决心从华山派下手,因为那里埋葬了他们四年的耻辱,只要拆了华山派就能雪耻,更能震慑整个武林。 看来欢喜神佛似已得到宝衣而不再忌讳中原武林的任何一名高手当然他所指的对向必然是武帝了。 秋林一片火红,红的似血。 乌锐领着战天、战神还有大板牙,四人直掠华山,婉蜒白石梯一段段从他们脚下退失,眨眼已抵达华山派庄严正门。 一名二十上下年轻弟子已迎了过来,拱手为礼,道:“不知四位一大早登临本派,有何贵事,可否告知在下,以容禀报敝派掌门。” 乌锐似也想保持风度,来个先礼后兵,奸黠一笑,淡然道:“老夫‘西巫塔’司神乌锐,特来拜访贵掌门。” 年轻弟子似未能听得传言,反而对西巫塔连败四年之事记得清楚,闻及对方乃属于西巫塔,内心已泛鄙意,但也未表现于外,以免失了名门风范,马上引客入厅,道: “四位先在大厅等候,小的这就去通知敝掌门。” 乌锐含笑道:“请便。” 他和战天、战神、大板牙自行走向大厅,那年轻人则已快步往后院行去。 乌锐见华山派大厅里边九尺墙上显有“正气山岳”四大狂草字体,已冷冷奸笑: “从今以后,西岳华山将不是华山派,而是西岳西巫塔分派了!” 想到得意处,他已纵声长笑。 只一瞬间,华山掌门殷浮生,其夫人殷措君,女儿段惜菁已带着长剑,慌张奔向大厅。江湖传言,他们仍不敢掉以轻心,连名闻天下的“青龙剑阵”十二名快剑手也举剑立于厅前广场待命。 乌锐见及殷浮生,反而易客为主,先行拱手为礼:“殷掌门,好久不见了,阔别近半年,一切可好?” 殷浮生也不愿失了面子,马上回礼。 反而是殷惜菁年轻气盛,已脱口指责般的询问:“听说‘西巫塔’已向中原武林宣战,可有此事?” 乌锐瞄动三角眼,笑的甚好:“‘宣战’两字不敢当,西巫塔只想要各派今后不妨归顺神佛而已。” 此言一出,乌锐意思已甚明显,殷浮生、惜君、惜菁不由动容。 惜菁冷斥道:“这和宣战又有何差别?你们胆子也未免太大了。” 乌锐哈哈大笑:“本派连败四年,总该有个翻身的机会吧?” 惜菁再斥道:“手下败将也敢撒野?姑娘今天一个也不让你们走脱。” 惜君满脸嗔怒:“华山派虽不是大帮派,也不容你在此作威作福。”她抓紧剑柄,准备随时出手应战。 乌锐哈哈大笑:“男的不吭声,反倒女的哇哇叫,华山派难道没有男人吗?” 殷浮生叱道:“你未免太狂了,老夫是看在你也是一派宗师,以礼相待,若你仍执迷不悟,老夫岂会含糊你?” 乌锐笑声一敛,瞄向殷浮生,频频点头冷笑:“很好,老夫就是等你这句话!老实说,你腿软的一靠过来,对西巫塔的名声又弱的多了,若能大败你华山派,哈哈哈…… 老夫就是讲求这股气势。” “恐怕容你不得。” 殷浮生已抽出长剑,抖起剑花,凌空斩向乌锐。 惜君、惜菁也相继出剑攻击。 乌锐奸笑声又起,马上斜掠避了开去,右手一挥:“上!”又脆又响。战天、战神和大板牙已各自拦向殷浮生、惜菁、惜君。 分别是战天对上惜菁,因为他们曾在华山论剑交过手,此次再交手对战天来说,有雪耻作用,战神则对上了殷浮生,大板牙则缠上惜君。 双方打的难分难解,刀光剑影闪掠,呼啸之声不绝于耳,从厅内已打出厅外。 最毛躁的还是借菁,她年轻气盛,又曾经败过战天,对他自是不屑一顾,然而交上手时,才发现完全走了样,处处受制于人,剑招威力根本无法展开,打得她怒叫不已,她心急万分。 几招过后仍未挽回颓势,不得不再出奇招,一声轻喝,划出三剑逼退战天,已冷森叱喝:“云龙三现!”只见剑势连绵不绝,宛若滔天神龙,滚卷翻掠,威力足可吞天裂地。 战天曾迎战此招,他自信能从容应付,而他所想的是此招后的下一招“天龙幻相” 才是最厉害杀着,为了引带惜菁进入自己的掌握之中,他已故意缓滞剑势,还露了左胁一处空门来。 惜菁果然经验不足,猝见空门,心中一喜,“天龙幻相”已展开,一连串剑影全往其左胁方贯了过去。 战天此时已泛冷笑,一剑回旋,就在段惜菁利剑要刺中而未中自己肌肤,流露的那份喜悦,战天黑剑已挑向她右臂。 “哎呀!”尖叫,殷惜菁长划已脱手,左手紧握右手臂,花容失色的往后退去。 她娘惜君见状大骇,叫声“惜菁”,不顾自己安危就往她扑来。 大板牙岂能让她走脱?长剑快捷截刺,唰的一声,惜君背部靠胁腰处已被划了一剑,鲜血乍见,她惊叫一声,也许伤的过重已昏倒于地。 殷浮生见状,双目尽赤,想脱身抢救都不得脱身,只得喝令剑阵发动,以能阻止战天、大板牙继续杀害夫人和女儿。 其实大板牙和战天得到的命令,似乎只是放倒对方而已,否则以他俩身手,刺出第一剑得逞,再刺第二剑,自是不费吹灰之力,然而他俩却刺完一剑之后,已不再动手,只守着架势,以防突变。 如今十二名剑手已群掠而至,大板牙、战天再度发动攻势,两把利剑如通了神,又快又准的周旋一波波来袭的剑阵。 “叮当……”刀剑碰撞脆响不绝于耳,利剑闪着日出金光霎时间好似炸开的元宵烟火,夺目已极。 乌锐也想来个下马威,突然冷喝:“杀!一个不留! 他是对战天、大板牙下令。 只见两人得到命令,那才叫真的是杀人本领,眼见六把长剑狠猛刺来,挑的位置全是要害,而且让人难以闪避。 战天和大板牙却不闪不避,长剑一抖,见到的只是对方一小点咽喉部位,那剑已刺了出去,就在这一吞一吐之际,剑手已不动了,咽喉早已被刺出血痕,细细的,像是剃刀不小心刮伤皮肤一样。 两人各刺出三剑,各杀了三人,也因刺的太快,看起来似只有一剑。 抽剑之际,六名剑手仍不敢相信自己已中了剑,先是惊慌想看看咽喉,却看不到,只觉咽喉冰凉凉的,想吼,却吼不出声音,就在此时他们的脸孔已扭曲了。断气的一刹那,他们却还感受着死亡的意味。 战天、大板牙一剑奏效,并未歇手,他们还记着另有六名仍活着。 身形欺向前,刺死六人,马上一个倒滚落地,恰好迎上摸向后面的六名到手,他俩这次不是以一剑毙命,连声音都喊不出来的手法,而是刺往肚皮,从肚脐眼刺进去,再圆弧的一搅,肠肚为之泄出。 六人之中有四人如此死法。 临死前,他们弃剑猛抱肚子,凄叫声有如杀猪。 另两名则被利剑从肛门直刺脖颈,他们张口惨叫,剑尖就透出嘴巴,三寸一截,还带着殷红血迹。 不到三招,两分钟,名闻天下的华山“青龙剑阵”已全部毁灭。 战天、大板牙抽回长剑,拿出白绢往刻上一抹,同是漆黑的剑也发亮了,剑光闪在两人冷森脸容,严然两尊索命天神。 拭剑的白绢留下腥红血迹,飘落在几名浴血尸首中,红澄澄的一片白,更让人触目心惊。 乌锐对二人干净俐落手法,颇为赞赏,频频含笑点头。 殷浮生哪能相信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剑阵,会如此不济?还死得如此惨状?悲愤之中已带着心惊肉跳,厉吼:“你们不是人是刽子手” 他虽愤怒而猛攻,却因悲愤过度而乱了剑法,不到两招已被战神击掉手中长剑,他仍不顾生死的冲前,想以空手相搏。 同时,嘴里厉骂道:“有胆连我也杀了!” 战神可不含糊,一剑相准准的就要刺向他咽喉。 乌锐已及时掠身而至,拍出掌劲,已将两人给错开。 打个跟斗,飘然落地,乌锐黠笑的注视殷浮生:“如此死了,未免太可惜了吧?别忘了还有你妻子和女儿在等你援手。” 殷浮生双目尽赤,想一拚老命,但想及妻女,不由得有了牵挂,自己死了,一了百了,怎能再拖累她们?” 他未敢再攻招,厉道;“乌锐你不是人!华山派永远誓雪此仇!” 乌锐含笑点头:“欢迎,有一天你会发现说此话是不对的,若要等到你所有的亲人都牺牲了,再归顺西巫塔,未免就太慢了。” 殷浮生厉道:“要我归顺,除非华山派完全灭绝。” 乌锐胸有成竹的一笑:“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的夫人、女儿的伤势吧!” 殷浮生怒视乌锐一眼,也关心夫人伤势,快步的走向夫人。 惜菁早就扶着她娘,看着背腰处的伤口,悲切的落泪:“爹,您快救救娘,娘伤的很重!” 殷浮生赶忙蹲身诊视那道足足有七寸长的伤口,嫩肉往外翻而转为紫红,他大惊道: “有毒!” 乌锐黠笑慢步走近:“不错!此毒三天不解,就已无药可救。” 惜菁已站起,勉强拾把长剑,攻向乌锐,厉道:“快把解药拿出来!” 然而她右臂已受伤,攻招之际,全无力道,被乌锐掌劲一封,又跌了回来! 乌锐威凛的黠笑:“小女孩,不必操之过急,解药多的是给你几颗又有何妨?” 他拿出青斑玉瓶,从容的倒着解药,是一颗颗米粒大的黑色药丸。 他弹向惜菁,淡笑道:“一颗吞服,两颗捏散敷于伤口,毒就可自解。”瞄向惜菁右臂伤口:“至于你的伤口,并无淬毒,你可放一百个心。” 惜菁接过解药,顾不得再怒骂,马上走回母亲身边,照着乌锐所言,一服两敷,给母亲解毒。 大板牙算是新手,乌锐为了增加他的威力,是以把他的剑淬了毒,这点对大板牙来说,并无任何作用,因为他已迷失了本性,只能听令杀人,至于用何种武器,淬毒与否,他全不在意。 敷药过后,夫人才有了元气,呼吸也较平稳。 惜菁一颗心方自定了下来,遂瞄向伤她娘的大板牙,这一看,她突然想及大板牙就是上次和冯天玉一同笑折华山七名剑的光头和尚,不禁暗道:“他怎么变成西巫塔手下?” 想了想:“是了,西巫塔已向中原武林宣战,他一定打不过人家,才投靠人家。” 仇恨加上不屑,她已不再对大板牙有所崇拜,代之而起的是一股报复怒火,连冯天玉儿也被拖累的遭到怨恨。 大板牙仍是一无表情,冷森举剑的立在当场,除了杀人,他好像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乌锐已黠笑起来:“殷浮生,你可知道我毁了华山派,又为何要留下你们?” 殷浮生冷笑道:“你想故意示恩,要我感激你,投靠你!” 乌锐摇头道:“错了,伤是我留下的,我救她,并不能引起你的感激。”狡黠一笑,又说道:“我只是要利用你去通知其他各大门派,看要是抵抗到底,还是通通归顺,省得拖泥带水。” 他口气够狂,但此时听在殷浮生耳中,却有无比震慑之力,毕竟他已败的一塌糊涂,想不愿相信西巫塔有此能力都不行。 乌锐已再次狡黠奸笑道:“你一定弄不清本派在华山论剑连败四年之后,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将你们击败?” 不但殷浮生不解,殷惜菁也迷惑自己明明以“天龙幻相”败过战天,现在怎么不堪一击了? 不待他们多猜疑,乌锐已道:“其实华山论剑,正是中原武功的大汇集,从那里,西巫塔可以得到很多新创的武功,然后加以消化、化解,再创出克制的方法,现在要破你们招式,简直易如反掌了。” 殷浮生惊愕道:“你们连败四年,全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要骗取中原武学?” 乌锐得意的一笑:“不错,虽然有时会碰上奇招妙式,但总不会那么不济,连败了四年吧?” 说完他已昂头哈哈大笑起来了。 殷浮生一叹息着道:“是了,哪有可能连败了四年的?这分明是件阴谋,却没有一人发现……” 他也提到西巫塔在四年前就计划谋夺中原武林,直到今天才开始行动,其准备之成熟,计划之深谋远虑,可想而知了。 “而且败了四年,可以让你们因自大而松懈。”乌锐得意的黠笑道;“所以你们不急着求进步;后两年可以说一点进步也没有,此种情况下,不败在西巫塔手下,那才叫作怪事呢!” 殷浮生勉强深吸了口气,平定一下起伏不安的心情,冷道:“中原武林莫测高深,真正的高手你可能未见过,你如此就轻举妄动,将来必遭恶果。” 乌锐哈哈大笑:“华山派都不堪一击了,其他各门派又能如何?别以为你们中原有个武帝,就好似无敌天下? 我所以放你走,就是要你去找帮手,最好连武帝也一起找来。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排名天下第一的不是武帝,而是欢喜神佛。” 他笑的更狂。 殷惜菁冷斥道:“你少得意,作恶多端,必遭天谴!” 乌锐狂笑不已道:“我放过你,这是大恩大德,你却说我在作恶,这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 说完;他笑的更狂谑得意。 殷惜菁气得七窍生烟:“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们!” “老夫随时欢迎!”乌锐狂笑过后,已恢复原有的深沉。“殷浮生,你可以赶快去找帮手,我下一站的目标是少林派,希望你能赶得及来,也希望你能大彻大悟,咱们后会有期了!” 说完,他已领着战天、战神和大板牙离开华山。 殷浮生见及自己门下十二名剑手无一幸免,夫人和女儿又受了伤,华山派可说是全毁了,当下悲愤欲绝,不禁仰天长啸,将悲愤化成啸音发泄不少,心情方自慢慢平稳下来。 为今之计,只有散去门下弟子及仆役,待他日报仇后再行招回。然而那些仆役全然忠心耿耿,不愿就此散去,皆想留下来与华山派共存亡。殷浮生感动之余,也不再强迫他们离去了。 他也想到如何安顿夫人及女儿,也因夫人伤势颇重,不宜远行,而且华山派已毁,乌锐若要取他们性命,早就下手了,又何须多费手脚,再来一趟? 是以决定将夫人和女儿留在华山,自己只身赶赴少林,一方面传递消息,一方面则可联合各派高手共同对付西巫塔。 安置妥当,又将十二名剑手觅地掩埋后,殷浮生才快马加鞭,赶赴少林—— 三天后。 殷浮生已赶至少林,可惜仍慢了一步。 少林上下,呈现一片哀凄,罗汉堂主百忍长老失去一条右臂,般若堂主身受七处剑伤,已奄奄一息,正全力急救中,十八罗汉九死六伤三残废;其他弟子也牺牲不下十数名,比起华山派.损失更为惨重。 掌门百丈禅师也败在战天手中,整个人已苍老多了。 殷浮生来到,他已招待于正殿,两人谈及,不胜悲痛。 百丈叹道:“真是武林劫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殷浮生道:“为今之计,只有发出武林帖,联合各派力量以对付西巫搭了。” 百丈道:“不瞒掌门,老纳已发出此帖,希望他们赶来,然而你我两派都无法阻挡,其他各派恐怕也用处不大。” 殷浮生道:“却不知贵派长老所剩几人,若能聚合老一辈的高手,相信仍能与之相抗衡。” 百丈叹道:“敝派如今只剩苦恼师叔,他又居无定址,不易找到,其他各派长老听说也是所剩无几了。” 想及各大门派老前辈相继去逝,百丈和殷浮生皆不胜唏嘘。 殷浮生道:“为今只有背水一战了,除非……除非能找到武帝。” 百丈叹道:“十五年前武帝就已失踪,最近传言又已出现,但皆虚无飘渺,老衲不敢存太大希望。” 殷浮生问道:“听说武帝乃被人陷害,以至于失踪,大师以为传言如何呢?” 百丈道:“也许不假,武帝好友剑痴不断的为寻武帝而不可得,可见武帝已落难了。” 殷浮生长叹道:“若是武帝已亡,那排名就该属欢喜神佛为第一,恐怕将无人制得了他了。” 百丈望着厅堂佛像,宣了个佛号,道:“生死有命,咱们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我佛慈悲,恶人将遭天谴!” 殷浮生沉默一阵,道:“若各派高手齐临,大师将如何计划应对之策?” 百丈道:“西巫塔似乎并不想赶尽杀绝,他放过了你我,其居心在于要中原武林臣服,当乌锐离去时,丢下了一句话,是要我们把高手找齐,以便他少费工夫,如此狂傲自大,必有所依恃,所以老衲也和他订了个‘天霞岭’之约,届时咱们得全力一搏了。” 殷浮生道:“飞还山的天霞岭?” “正是。”百丈道:“此山离此地不远,可收地利之利。”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老衲希望敝师叔能及时赶来,有他在,胜算机会将大些。” 话未说完,屋顶已传来声音:“不如意,心头两三事,穷苦恼,樽前痛饮八百杯,解不了啊解不了。” 醉薰薰的声音已惊动百丈,他愕然道:“是师叔?”马上走向门外,只见对门的屋顶上坐了个饮酒老头,不是苦恼大师是谁?他赶忙拱手:“弟子不知师叔大驾光临,尚请师叔恕罪!” 苦恼大师醉薰薰的摆摆手:“免了吧!老朽早已不是少林弟子,掌门言重了!” “弟子不敢。” 苦恼大师叹道:“要当少林弟子也苦恼,不当少林弟子也苦恼,为何苦恼会那么苦恼?唉!解不了啊!” 百丈必恭必敬道:“师叔已回本寺,请入大厅一坐,容弟子行以尊卑之礼。” 苦恼叹道:“没法罗!老衲三十年前就已发誓不踏进少林一步,你想叫我破戒,那可是大罪一件。” 百丈道:“师叔都已进入本殿,又何在乎多走一步?” “嘿!”苦恼瞪着充满血丝的醉眼,嗔叫道:“谁进了殿堂?你没看到我在屋顶? 你没看到我是坐着的?哪来‘走’进来?” 百丈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楞在那里,要他进堂也不是,不请他进堂又怕失礼,感到十分困愕。 殷浮生在旁已轻笑起来,对于这玩世不恭的苦恼和尚,他可碰过不少次,哪次不是让人啼笑皆非。 百丈困窘之下,仍呐呐道:“师叔,你可以‘坐’进来……” 他想以他师叔武功,来个凌空虚渡,不须双脚沾地,照样可以坐进大厅,如此就可在不违背誓言下完成款待之礼了。 可惜苦恼却不那么想,他惊愕道:“你想叫我磨破裤子?还是要叫我变成红屁股的猴子?从这里磨到大厅,那还得了!”猛摇着手:“不行不行,俺苦恼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再给我添苦恼。” 百丈道:“师叔只要一个掠身……” “一个掠身,摔在地上!”苦恼嗔目道:“俺老来骨头硬,禁不起摔,再说要是摔的部位不对,双脚落了地,戒言就破了,这种险不能冒。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怎能尽想这些馊主意?” 百丈一片赤诚,却被说成“馊主意”,这番话说得他更成困窘,呐呐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殷浮生低声道:“百丈掌门,令师叔既然不愿入厅,你也无须强求,如此弄得彼此僵持并不妥,倒不如以事情为重……” 他说的甚小声,却逃不过苦恼大师耳朵,他已呵呵笑起来:“对嘛!留着好事不办,硬要老衲破戒,你这掌门是怎么当的?还是殷小生有眼光。” “小生”乃殷浮生小时的乳名,他也甚为喜爱,因为“小生”两字有着英俊潇洒意味,至小戏台上是如此,然而年近中年,也不好意思再如此自称,如今被苦恼一提,他也觉得两耳发热。 百丈也不敢再说及此事,马上拱手道:“弟子知罪,还请师叔赐罚。” “罚什么?你当真要我罚?”苦恼戏谑道:“罚你送来美酒三百石,你能验罚?” 百丈霎时又言拙了。 苦恼瞪眼道:“尽说些不经过脑袋的话,还好老衲早悟通,看开啦!否则等你送上酒,我只有到黄泉路上去吃了!” 殷浮生拱手道:“若大师愿意,在下愿为掌门领罚!” 苦恼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华山秋白露可是稀世珍品,上次华山论剑喝上几口,没想到却被绿冯天玉那浑小子给糟蹋了!”笑声一敛,瞪向殷浮生,贪婪道:“这可是你自愿的。到时可不准反悔。” 殷浮生认真点头:“绝不反海!” 苦恼大师又哈哈大笑:“好,好!有酒好说话,冲着你的酒,老衲就看开点,勉强接受你代他领罚。” 殷浮生拱手道:“多谢大师赏脸!” 苦恼摆摆手道;“有酒就有脸,没酒赏的脸也是苦脸,不必客套啦!方才听你们在说我,到底是什么事?” 他明明是为了少林劫难面赶来,却又问起百丈,只是想掩饰自己漠不关心的外表,其实数十年来,少林有难,他哪次不是赶了回来解危? 百丈亦知此事,却也不便说破,遂将少林罹难以及相约“天霞岭”决斗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苦恼愕然道:“你要我去碰欢喜神佛?” 百丈点头:“还请师叔帮忙。” 苦恼抓起酒葫芦,猛灌几口,神态沉重道:“碰不得,碰不得,那佛头没人见过,又排名在老纳之前,去碰他,准没好结果。”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八十九章 百丈道:“如今中原武林除了您老人家,恐怕无人能赢得过欢喜神佛了。” “谁说的?还有武帝啊!” 百丈道:“传言武帝已死……” 苦恼马上截口道:“放屁放屁!武帝一身功夫已通天,他岂会死的那么早?那么没没无闻?” “可是他已失踪近十五年了……” 苦恼道:“失踪不一定表示死了,我敢保证,他一定还活着。” 殷浮生道:“听大师所言,也十五年来未曾和武帝见过面了?你本和武帝相交不错……” 苦恼大师又灌了几大口酒,灌的烈酒不停从嘴角渗出,脸更红润,眼中却看不出一丝醉意,他恨道:“玉水凉不够意思,一躲就是十几年,害老衲遍寻不得!” 殷浮生稍稍泻了气,他本以为苦恼敢保证武帝仍在人间,想必该曾见过面,现在闻言,也感到失望。 不过,他仍陪笑道:“只要大师所言,在下也相信武帝仍活着。” 苦恼大师有点失神:“活着?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分别?不知躲在哪个乌龟洞里缩头缩尾!” 百丈等他较为平静时才道;“西巫塔之事已急如燃眉,而武帝又一时未能寻得,不知师叔能否传授机宜,以渡过难关。” 苦恼人师忽然黠笑道:“闹,闹得天下大乱,闹得危机重重!”瞄向两人;“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吗?” 殷浮生、百丈双双摇头。 苦恼得意的解释:“武帝生性仁慈,他会躲起来,一定有原因,只要武林危机超过那原因,他就会出现!只要你们闹,不管真闹或假闹,只要让他相信就可以。” 殷浮生叹道:“如果此事再不严重,就再也没有更严重的了。” 苦恼道:“至少他还不知道你们已束手无策,否则他一定会出面,若没出面,世上再也没有他这个人了!” 百丈若有所觉:“西巫塔故意不赶尽杀绝,他是否就是希望我们走入绝路而引出武帝来?” 苦恼点点头道:“谁不知道武帝排名武林第一,西巫塔不怕他,怕谁?这计策平常得很。” 百丈急道:“那武帝出面,不就中了他们的计谋?” 苦恼道;“百丈,你脑筋怎么那么死?你都想得到这是诡计,武帝岂能想不到?现在怕的就是他不肯出现,哪怕他去中了人的诡计?凭他那身功夫,天下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呢!” 百丈顿悟:“师叔教训的是。”合什为礼,随后又道:“如今该是如何请出武帝了!” 殷浮生道:“该如何闹才算妥当?” 苦恼大师突然笑起来:“要闹天下,有一个人包你们满意。” 殷浮生、百丈异口同声道:“谁?” “绿豆门主!”苦恼呵呵笑了起来:“华山折七剑、水淹柳岸堤,这些够热闹了吧!” 殷浮生、百丈相互对眼,也笑了起来。 这些事,如影绘形,精彩已极,尤其华山一事,更是他俩亲眼所见,若想闹翻天,天下非他莫属了。 殷浮生不禁追问:“他在何处?” 苦恼大师叹笑道:“这么一个人,你能找到他住处,那才叫怪事。” 殷浮生泻气道:“那岂非和寻武帝一样困难?” 苦恼只顾喝酒:“方法都告诉你们了,至于如何去找人,老衲可一点都帮不上忙。” 殷浮生和百丈显得丧气。 百丈已抓起胸前佛珠,一颗颗的数,希望能清心而想出计策,目光仍落在苦恼身上,免得他有所暗示而遗漏了。 殷浮生则手足无措,来回踱着步,三步一转身,殿前青石阶扫的清白,暗角处仍积着昨夜露水,约巴掌大小,不时倒映脚影、身形。 突然间,殷浮生感到积水反光较为强烈,凝神一看正是百丈的光头,突有所悟叫声“有了”,已转向百丈。 此时百丈亦注视苦恼光头,也顿悟的转向股浮生,他也想叫“有了”,却被殷浮生抢先,自己不好意思叫出口。 殷浮生欣喜叫道;“光头!” 这话可把苦恼给吸引住了,愕然瞧向殷浮生:“你也想理光头?” 殷浮生感到困窘,急忙道:“不是的,而是乌锐手下有一名是光头,他正好是绿豆门主的手下。” 苦恼未碰过打斗现场,自是无法得知此事,闻言顿感讶异:“大板牙?他怎么会变成西巫塔的猎手?” 殷浮生道:“在下亦对此事甚为不解。” 苦恼道:“他可伤了人?” 百丈道:“百劫就是他所伤,他的剑且喂了毒。” 殷浮生道:“内人也是被他的毒剑所伤。” 苦恼苦笑道:“这下祸可闯大了,我可又要奔波了!”说完已抓起葫芦,一个掠身,已遁入屋脊后方,丢下一句话:“用大板牙来引绿冯天玉,效果不错,不过你们可别忘了,他可是倒向大板牙那边的。” 百丈急忙追前:“师叔……” “天霞岭再见……”苦恼声音已渐远去。 百丈听及此话,也安了不少心,他怕苦恼一走了之,自己又怎能跟西巫塔抗衡?他不再追赶,已掉头转向殷浮生,叹息道:“敝师叔就是如此性急,平时酒醉薰薰,碰上事情,就急得乱撞。” 殷浮生含笑:“只要他答应了,就一定会去,咱们也多了一臂之力,倒是……”脸色转为吃重:“要以大板牙引出绿冯天玉,恐怕行不通了。” 百丈道:“敬师叔离去,就是为了此事,此事就由他来办好了,我看绿冯天玉也是个头痛人物,能少惹他就少去惹,咱们就从传递消息来下功夫,希望能引出武帝,那就可操胜算了。” 殷浮生道:“也只好如此了!” 随后,两人讨论些琐事,一方面散出危急的消息,一方面召集人手,准备与西巫塔决一雌雄。 几天过后,江湖已传遍西巫塔想争雄中原武林,以及华山、少林两派挫败之事,各大门派已摇摇欲坠,风声鹤唳,人心惶惶。他们都希望武帝能出面阻止西巫塔为害中原武林。 经过了七八天,冯天玉的伤已养的差不多了。 今晨天气凉爽花儿含露,让人清心,他也想活动一下筋骨,遂拿着秋芙常用的短剑,走出庭院,正想比划两招。 突然间一阵雾气吹来,还带着酒香,敏感的冯天玉猝有所觉:“酒气?”想及自己十余天来未饮过酒,喉头痒痒的,吞了口口水,已贼样贪婪的道:“一大早的,是哪个死家伙在吊我胃口?” 话未说完,一把短剑已打向左侧枫树,树叶幌动,飘落数片,又已恢复宁静。冯天玉已呵呵自嘲一笑:“乱打竟打不着,反应错误!” 他只见着枫树隐密,就发剑打去,根本未想及是否有人藏身,就发了剑,现在没人了,他只好瘪样的掠身将短剑抓回手中,反身飘落原位。 “没打着,照样能找到人!”他奸狡一笑,马上啸出声音,想叫小貂儿出来帮他的忙。 突然间右屋顶传出急切声:“小门主且慢咱们有话好说!” 现身的是苦恼大师,他已赶至此地,头上还是热的直冒气。 冯天玉惊诧道:“是你?”笑声又道:“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酒!”苦恼早就有备而来,马上丢出一酒葫芦,已掠身而退:“请借一步说话!”说完隐没。 冯天玉接过酒葫芦,心头一爽;“有酒万事通,我倒要看你能跟我谈什么鸟事?” 一个腾身也追向苦恼,在空中就拔开酒木塞,先灌两口再说。 掠过一小丘,苦恼大师早已在一株大树前的盘旋树根坐下。 冯天玉追向他身前三尺,方自停步,谑笑道:“怎么?怕老婆大和尚,你那另一半今天放你的假,出来偷吃腥,是不是?” 苦恼大师苦笑道:“不谈她,现在是我们男人的事。” 冯天玉邪笑道:“我很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苦恼大师轻捻了几下唇边稀疏白须,嗔道:“胡子都长出来了,你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冯天玉邪笑道:“长胡子不一定是男人。我是说你怕老婆怕成这样子,已超过男人所能忍受的限度,你可算是‘超级男人’了。” 想及上次华山论剑,被人拉着耳朵回去,苦恼就窘困非常,然而这种事怎么承认? 他极力否认:“我不是怕她,我是让她,我们根本没结婚。” 冯天玉呵呵笑道:“还没结婚就‘让’成这样子,那结婚就更不必说啦!你就要变成‘超级男人’,走路都用滑的。” 苦恼苦笑不已,看来自己是有理说不清,超级男人是当定了,不过他仍感到不解,问道:“为何超级男人,走路都用滑的?” 冯天玉回答的根绝:“跪算盘啊!”已谑笑起来:“保证你一天跪两天份,永远起不来,干脆在膝盖装上算盘,只要翻过来,就可滑行无阻,出门还可以省车钱呢!” 说完.他已憋不住的捧腹哈哈大笑。 苦恼更形窘困,陪着窘笑。 冯天玉又嘲谑道:“说不定你老婆还可以塔便车,如此夫唱妇随,车钱省的更多,不出三年你就发了!” 苦恼苦笑道:“我看她也装上算盘,我们俩一起营业,发得更快。” “对,对!妙招,妙招!”冯天玉拍手直叫好:“看不出你满有生意头脑,想不让你发都不行!”他笑的更逗。 苦恼叹笑道:“恐怕届时,我一天要跪上三天份了。” 冯天玉道:“怕什么?反正吃亏就是占便宜!”呵呵谑笑:“多吃几次亏.便宜不就占回来了!” 苦恼大师直叫“苦恼啊!”只有猛喝酒以解困境。 冯天玉谑逗够了,才坐了下来,邪邪笑着,问道:“你怎么溜出来的?又骗你老婆,去办重大事情?” “我没有骗!”苦恼道:“此次真的有重大事情。” 冯天玉斜眼道:“一个酒鬼,还有什么事情比喝酒更重要?” 苦恼窘笑几声,摸着酒葫芦,流露出依依不舍神情,道:“重大事情,不一定只能有一样吧?” 冯天玉无奈道:“好吧!你说,总不会再像上次不让我当猎手吧?” 苦恼道:“有一点。” 冯天玉叹息道:“不当也罢!搞了一个李怜花是同性恋的,再来一个乌锐反覆无常,欠了钱不还,还要我的命,想起来就泄气!” 苦恼稍感得意:“现在你该明白,为何我要阻止你了吧?” 冯天玉苦笑道:“当时你为何不说明白些?” 苦恼大师道:“当时我也不知道李怜花有此断袖之癖,只知他和西巫塔有交往,才出面阻止。不过现在问题不在他,而在于西巫塔。” 冯天玉叹息道:“这还用你说,我的部下大板牙都变成他的手下了,这问题不大,什么才大?” 苦恼愕然道:“你已知道大板牙的事了?” 冯天玉指着左大腿,虽然伤口愈合,但仍缠着白纱布,苦笑道:“我岂只知道,还挨了他一剑。” 苦恼见及伤处,感叹不已:“既然你已明了,老衲只有长话短说了!”喝了一口烈酒,又道:“西巫塔已犯进中原武林,大板牙已伤了华山掌门夫人,以及少林百劫,也杀了不少两派弟子。” 冯天玉心情已转沉沉,道:“他是受人控制,迷失了本性,他也不知道自己杀错了人!” “话是不错!”苦恼大师道:“可是被杀的人也是无辜,不能因为他本性迷失而纵容他再去杀人,趁现在仇怨结的未深,你得赶快把他弄出西巫塔的掌握,免得将来纵使救回他,罪孽已深重得无法化解了。” “我懂!”冯天玉却叹息道:“可是我挨了一剑,还摸不着他的边!他要杀我,我总不能杀他吧?” 这问题也使苦恼大师感到头痛,这等于去救一个不能杀他的敌人,所费的代价恐怕要比救普通人大上数倍。 冯天玉想到伤心事,也猛灌起烈酒,喝下肚,脸也红了,可惜凄心仍在。 一会,冯天玉又道:“除了把他整个人给扛回来,否则一定救不了他……可是他却一直跟在乌锐身边,我想到就头痛……” 其实他头痛的是伤势未完全复原,行动有所不便,而乌锐带领大板牙杀人之事不断发生,他想拚个全力去阻止,都拚的心不甘情不愿。 苦恼沉默一阵,随后道:“听传言,门主似乎见过武帝,何不请他帮忙?” 冯天玉叹息道:“自己的事都搞的乱七八糟,哪还有时间管到别人身上!” 苦恼淡声道:“武帝一向仁慈……” “仁慈也该有个限度,否则也不必东躲西藏的了。”冯天玉为武帝抱不平,目光东摆西瞪,突然落在一处山峰,若有所悟,心道:“对呀!山中那个老怪物,他武功也不弱,不如骗他出山,也好搞他个天翻地覆。” 这事,他可不愿让别人知道,遂瞧向苦恼,黯然道:“我就试试看,若武帝答应了,我到何处去找你?”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九十章 苦恼已露喜色:“七天后,飞还山天霞岭,双方将有交战,老衲会去那里。” 冯天玉铭记在心,点头道:“好吧!我们就在那里碰头。” “一切看门主的了!” 苦恼大师一个拜礼,苦笑道:“老衲得回去了。” 冯天玉谐谑而惊诧道:“这么快,你还真老实,时间到了,会自动归位。” 苦恼大师苦笑道:“这次是自愿的,我得把她给拖去,好歹也算挂了名的夫妻。” 为了广招人手,他不得不把忘忧婆婆也算上一份。 冯天玉邪邪一笑:“找了她,你就没酒喝了!” 苦恼大师霎时怔诧,这问题,他可没想过,如今被冯天玉提及,他已不知所措,不知该选那一样? 冯天玉噗嗤笑道:“这叫‘酒与老婆不可兼得’,你是弃酒呢?还是弃老婆?” 苦恼大师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禁不了酒的诱惑,抓摸着葫芦,干笑道:“有了酒,我觉得已经娶了十几个老婆” 冯天玉呵呵笑起来:“难怪你老婆会吃醋?不过没关系啦!到时打的热闹,喝酒的机会多的是,大不了也把你老婆灌上几罐,保证她比你更爱不释手。” 苦恼大师干笑道:“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相互干了葫芦烈酒,苦恼大师举步离去。 冯天玉见他走远了,这才折向山峰。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上次练武地方。被柳再银放把火烧的洞穴仍堆着不少木头,洞壁也都化成粉花红,手一触就松了下来。 他又骂了柳再银一阵,走入洞中,想找上次遗落的秘笈,可惜全化了灰,无迹可寻,走了一圈没有结果,才死心的往怪老人居住的山崖掠去。 走过不少次了,他甚熟悉的就找到地头,探往带雾的崖底,已叫道:“下边有人在吗?” 声音飘传甚远,并无回音传来。 冯天玉再喊两次,觉得奇怪:“难道他走了不成?” 他仍不死心,已决心看个究竟,遂算好位置。往崖下掠去。 突然一声急喝:“娃儿小心!” 正是怪老人的声音。 冯天玉正感惊愕,一条黑影已倒冲崖面,他本可一掌将冯天玉打入深渊中,但手掌方吐,又自想到什么,而收了回去,一个箭身掠向崖面,遁逃而去。 冯天玉惊魂初定,变脚落在突岩上,方自嘘了口气,拍着胸脯道:“好险!这不长眼睛的家伙!” 怪老人的声音已从石壁传出来,他也带点庆幸笑着:“小娃儿,你小运满通的,历劫不亡啊!” 冯天玉不想不气,越想越气,已大步走向石壁,一脚踢得叭啦响,嗔骂道;“好小子,有危险也不通知?你存心看我坠崖摔死是不是?” 老人道:“我有通知啊……” “那是什么通知?”冯天玉再踹几脚:“人都已跌下来了,你才鬼叫?叫给我听?是我命大,否则早被你害死了!” 老人淡笑道:“老夫也早算准你命大,什么时候喊,结果都差不多嘛!” “去你的,专放马后炮!”冯天玉拳脚猛捶踢石壁,骂道:“有胆出来,你就会发现说这句话是多么后悔的一件事情。” “不必了,这件事我也算准了。” 冯天玉冷谑笑道:“你也知道出来会很惨!” 老人淡笑道;“为了避免你变得很惨,我只好不出去。” 冯天玉登时惊愕,随即大骂不已:“我是说你会很惨!” 说着,抬脚又猛踢。 老人淡笑道;“我想的却是你!” “你敢胡思乱想!”冯天玉嗔怒的踢撞着:“我会让你改变思想!” “我现在又变了。”老人轻笑道:“照你不停的打撞石壁,我不出去,你也会很惨的!” 冯天玉双拳刚好要落向石壁.突然僵住了,如此胡乱撞打,不是自讨苦吃?已然收了手,复又想到此次前来,是有意请他出山,弄僵了可不好收拾。 尽管如此想,他仍不愿转变太快,让怪老人听出端倪,仍嗔骂道:“多谢忠告,留着几拳,等你出来再揍你,这就是你叫我不打石壁的代价。” 老人淡笑道:“恐怕这代价,我无法消受了。” “你不敢出来?” 老人以笑声回答,未置可否。 冯天玉叫骂一阵,显不出效果,也没劲再骂下去,懒坐于地,突然想起那名黑衣人,觉得奇怪,遂问:“老头,方才那家伙是谁?” “不知道。”老人回答甚干脆。 冯天玉狐疑道:“骗谁?不知道,他会来找你?” 老人道:“他不一定是来找老夫,他也有可能是来此避身的。” 冯天玉道;“你当真不晓得他是谁?” 老人道:“他一进来,老夫就发觉他脚步急促而凌乱,分明是心事重重,所以并未惊动他。” “那他也不知道你住在此了?” “有此可能。” 冯天玉想想又有疑问:“你为何后来又喊出声音?” 老人道:“这该怪你自己,你在崖顶喊话,那人已显得甚紧张,他似乎在躲避敌人,自有可能也把你当敌人。 我本以为不答你的话,你会以为我不在此而走开,谁想到你却撞了下来,我不得不出声通知你了。” 冯天玉已明白方才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可不愿表现就此相信老人,邪笑两声,冷道: “你会这么好心?鬼才相信!” 老人叹道:“老夫说的全是真话。” “少来!”冯天玉嗔道:“既然想救我,上次我差点被烧死,你为何不来救我?” 老人长叹不已;“老夫有苦衷……” “苦衷?我看你是公报私仇,为了我不听你的话,继续练武帝的武功,你就想咒我早点死去对不对?”冯天玉瞪眼道:“还说什么‘倒转阴阳劫’?一派胡言。” 老人甚为紧张:“你练了没有?” 冯天玉奚落道;“练罗!武功大进,比什么都健康,想要照你的话,来个走火入魔都没办法!头好痛,真伤脑筋!” 老人反而苦笑:“小娃儿,老夫没有骗你的必要。” “你当然没有骗我的必要,你是穷极无聊,逢人就骗!可惜我不是呆子.才让你大大失望,所以你就见死不救!” 老人急道;“我没有……” “没有?”冯天玉邪笑道:“好,为了证明你不是见死不救,你就好好表现给我看,否则我永远无法相信你!” “你要老夫做什么?” “救人!”冯天玉狡黠道:“我要躲在很危险的地方,再给你一次救人的机会。” 他想若一口说出要救大板牙,很可能会被老人识破企图,倒不如先骗他为救自己而出了洞,等到了地头之后,自己再假装落难,届时只要“顺手”把大板牙给救出来,诡计不就成功了。 然而怪老人似真的有苦衷,苦笑道:“小娃儿你好好的,为何要如此冒险?” “这不是冒险,是看你是不是胡扯?” “老夫值得你一试?” 冯天玉戏谑道:“我也是穷极无聊,跟你一样没事干,试你一试,又有何妨?” 老人苦叹一笑:“你在为难老夫了,老夫正在闭关,岂能轻易出关?” 冯天玉问道:“这就是你的苦衷?” “可以这么说。” “那你就是见死不救了!” 老人淡笑:“你活的如此健康,哪来性命垂危?” 冯天玉已狡黠笑起来:“来你自己性命垂危,你还是救救你自己吧!” 老人不解道:“老夫活的好好,岂有性命之忧?” “快啦!”冯天玉黠谑笑道:“外面有很多干柴枯枝,我正愁得没地方杀人放火,就借你的石洞一用,我想你很快会感受到什么叫性命垂危了。” 说完他当真的往洞外行去,准备来个杀人放火。 这下可换老人惊慌了:“小兄弟使不得,咱们有话好说!” “有话等放完火再说!” “放完火,老夫也翘了。” “那就下必说了!”冯天玉回眼一瞪,极尽戏谑:“再见!见死不救的人。” 说完,他当真往崖面掠起,去收集枯枝干柴。 老人又慌又急,可惜冯天玉仍旧置之不理。 不到盏茶工夫,冯天玉已扛了一大推枯柴回来,心想不能烧死他,也该能把他薰个半死才是。 当下堆柴于洞口,竟然真的点燃,火苗由小而大,带着浓烟直往洞内窜去。 他捉狭直笑;“老头,我看你能忍受到何时,还能‘见死不救’?” 老人干咳声不断传出,惊慌吼叫:“小兄弟你不能如此,老夫不能破戒……” 冯天玉拨弄木材,让火势加大,自己躲在突岩尾端,风凉风凉的说话:“人都快烧焦了,还谈什么戒?” 老人似乎耐不了火热及烟薰,猛咳、叫吼之间,又不断举掌劈石壁,轰隆之声震得整座山幌动不已。 “小娃儿你当真要烧死我?” 冯天玉谑笑道:“我一向说的是实话,不像你鬼话连篇!” “你敢” 老人又惊又急,双掌劈的更急,石壁震如打鼓。 火势更猛,咳嗽声也更急。 冯天玉呵呵谑笑道;“打石壁有什么用呢?我看你还是出来吧!难道你真的是‘见死不救’?” 老人已怒吼震天,似已怒极。 就在此时崖顶已传来声音:“冯天玉儿不可如此!” 声音方落,武帝高雅身形已飘了下来。 冯天玉见着是他,惊愕道:“你怎么也来了?” 武帝含笑道:“烟火升得那么高,能不把我引来吗?把火熄了,可别真的伤了人。” 虽然叫冯天玉熄火,自己却拂出掌劲卷向柏柴,往崖边一带,整捆木柴就已掉落崖下,烈火也熄了,只留下几点炭红,有的仍冒着烟。 武帝挽着冯天玉左手,含笑道;“别再打扰人家!我们别处聊。” 带着冯天玉两人已往崖面掠去。 冯天玉仍自戏谑的长叫:“老头.我有苦衷,下次再来陪你实现见死不救的愿望。” 回答的只是大难不死的喘息、咳嗽声。 冯天玉跟武帝掠过松林,到一处清静竹林,将近深秋,竹刚生嫩芽,碧绿葱翠,让人清心。 冯天玉似觉得左脚不甚舒服,已找块岩石坐了下来,伸手揉着伤口。 武帝关怀道:“你受了伤?” “快好啦。”冯天玉笑的有点僵:“是大板牙的杰作,可糗大了。” 武帝淡笑道:“还好,你能脱险。否则他的罪孽开就重了!” 冯天玉瘪样皱了眉头:“糗事不说也罢,你是来找我的?” 武帝道:“不错!”微微排弄长髯,反问道:“那洞里的,可就是你说的怪老人?” 冯天玉想及他上次见死不救,此次又请不出,心头就有气:“不是他还有谁?我恨不得把他给烧焦了!” 武帝道:“好歹他也曾教你武功,多让着他一点如何?” 冯天玉嗔道:“就是他指点过我功夫,否则我早就把山洞给填满了。” 武帝淡笑道:“今天惩罚也够了,何况他也是隐世高人,说不定你将来还须要他来指点呢!” 冯天玉撇了撇嘴角:“算了吧!如此没有人性,见死不救的人,我可懒得再跟他混。” 抽起腰间短剑,砍向左侧指粗绿竹,剑锋划过,竹枝已断,伸手接了竹枝,已一片片扯着竹叶:“不谈他了,您是如何找到这里?” 武帝道:“我打听你的下落,后来发现黑衣人,我以为是月神教主,就追了过来,没想到追丢了他,却找到了你。” 冯天玉猝然想起躲在洞内的黑衣人,不禁惋惜道:“您不早来一步,那黑衣人正躲在怪老头洞中,否则就可以逮着他了。” 武帝叹笑道:“他也真会选地方,若非烟火升起,我岂能找到哪里?” 冯天玉骂道:“这家伙狗运还真好?下次可没那么走运了。”把竹枝当成月神教主.狠狠的砍了十八段,方泄去不少怒气。转向武帝,笑容又露:“你找我,我也想找你,只是时间先后而已。” 武帝诧然道:“你也想找我?” 冯天玉笑道:“还不是为了西巫塔的事。” 武帝恍然微微一笑,复又转为感伤:“本有个‘月神教主’,现在又来个‘西巫塔’,武林岂能不乱!” 冯天玉凝神道:“你碰过‘欢喜神佛’?他是不是你的对手?” 武帝摇头道:“欢喜神佛神秘莫测,中原武林可说很少人见过他,老夫也未曾与他交手,不知他功夫有多高?不过他敢大举入侵中原,想必有所依恃。” 冯天玉道:“说不定他以为你死了,才敢乱来。” 武帝苦笑道:“他们的入侵,反而使事情更加麻烦了!” 冯天玉淡淡逗惹道:“您现在可是腹背受敌,很过瘾吧!” 武帝笑的更苦:“只差点没咽了气,所以才来找你帮忙。” 冯天玉道:“我自身难保,怎么帮您?” 武帝道:“西巫塔故意打败华山、少林两派,而不赶尽杀绝,很可能就是要两派传出消息,最终的目标当然是指向老夫。 当然这件事情,月神教主也可能已知道了,他难免也会蠢蠢欲动,是以老夫实在不便露面,可是不露面,中原武林必定危危可岌,此事老夫想了许久,仍是决定露面,以武林苍生为重。” 冯天玉欣喜道:“那好啊!露了面,反倒省了我不少事。” 他想及只要武帝出面,他就可以专心对付大板牙,必定能奏效,心情也高兴起来。 武帝却苦笑道:“你就不能帮个忙,使老夫腹背受敌的危机减少些?” 冯天玉爽然道:“你都要露脸了,我还怕什么?要我帮什么忙,尽管说!” 武帝含笑道:“冒充我。” “冒充你?”冯天玉惊诧道:“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 “你不是要露面,又叫我冒充你?这岂不闹双包?” 武帝解释道:“不会,只是先后而已,你先以我的身份出现,若有其他突变,我就能从容应付。” 冯天玉道:“简单的说,就是以我先去试探那些陷阱,然后你再出手救我就对了啦!” 武帝苦笑道:“除此之外,老夫已无其他对策。” 冯天玉摸着鼻头,瘪笑不已:“为什么要选上我?” 武帝笑道:“除了你,又有谁有这个胆识?何况只有你练过我的功夫,由你来冒充,最恰当不过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九十一章 冯天玉无奈苦笑:“被你选中了,我还能说什么?不过最重要的一项,不论如何,你都得帮我把大板牙救出来。” 为了大板牙,他什么都豁出去了。 武帝点头道:“老夫答应你。” 冯天玉道:“那我们什么时侯会合?” 武帝道:“还是七天后在天霞岭会合,这几天你也不必露了口风,届时我会再和你联络的。” 冯天玉干笑不已:“要来呀!否则我可要变成肉垫子了。” 武帝含笑道:“老夫一定赶去。”轻轻抚着冯天玉肩头:“一切看你的了,老夫还有事,得先走一步了。” 冯天玉道:“只要不丢命,一切事好办!” 含笑中,武帝先行离去。 冯天玉想及解救大板牙有希望了,一颗沉压已久的心也豁然开朗了,想喝两口美酒庆祝,才发现苦恼大师送的美酒已喝个精光,连酒葫芦都丢了。 他只好快步赶回“知林居”了。 一入门,秋芙已赶着出来,急切道:“冯天玉儿你一大早跑到哪儿去?人家找不到你,担心死了!” 冯天玉挥着短剑,嘿嘿奸笑:“我去杀人放火!” 秋芙见他那副认真模样,也被他逗出笑意:“杀到人没有?” “杀到了,你看!剑都杀的缺口了。”冯天玉横起短剑,本以为总会有个缺口,可惜这把是西雨特地为秋芙所买的,还新得很.根本没有碰过金铁硬石,哪来的缺口?他眼光一扫,找不到缺口.已尴尬僵笑着:“缺口……” 秋芙含情而带揶揄道:“在哪儿啊……” “缺口……”冯天玉干笑着。已然找到了藉口:“缺口填了泥屑,只要轻轻敲两下就行了。” 说着就想往壁角敲去。 秋芙可舍不得好好的剑真的缺了口,急忙叫道:“不可以!”一个前冲,已把短剑给抓回手中。装笑道:“我相信你就是!” 冯天玉牛皮破了,仍落落大方道:“信了就好,免得缺口愈敲愈大!” 秋芙抚了剑身,平滑冰凉并无缺口,这才放心的缩手放于背部,淡笑道:“下次可不能乱杀人了、尤其是石头……” 她把冯天玉方才举剑敲向壁角说成“杀石头”了。 冯天玉干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杀人叫做‘杀’,杀石头叫做‘磨’,我是在磨剑啊!免得钝了,不好办事。” 秋芙心知说不过冯天玉歪理,也不再兜着此问题,改了话题,问道:“是谁引你离开的?我听到你说话的声音,赶了出来你就不见了!” 冯天玉心知瞒不过她,只好老实说:“是苦恼和尚,他约我要去救大板牙!” 秋芙惊愕道;“大板牙有了消息?” 冯天玉点头,遂把和苦恼大师说话内容一五一十告诉她,至于放火烧怪老人以及和武帝密谈之事,他觉得不妥,并未提及。 秋芙担心道:“你决定去了!” 冯天玉无奈道;“不去行吗?” 秋芙神情已转凄怅:“我跟你去?” “那很危险的……”冯天玉不忍让她涉险。 秋芙感伤道:“你说过要带我走的……” 冯天玉无话可说了,看她如此感伤,留下来也愁容满面,倒不如一同前去.有危险,叫她避开就是,遂点头:“好吧!大丈夫岂能说话像放屁,说让你跟就让你跟,决不后悔!” 说完他已笑起来,因为他又捉狭的把“放屁”和“让你跟”两句联想在一起.如此一来,跟在后头的不就在“吃屁”了。 他虽然在笑,却未点破,秋芙心灵纯真,哪像冯天玉如此贼怪精灵,也未能悟通。听及冯天玉答应让自己同行,已高兴的雀跃起来。 看样子,她的凄怅是因不能与冯天玉同行而产生,至于危险。她并不在乎。 冯天玉无奈一笑:“收拾收拾,该走啦!” 秋芙道:“吃完早餐再走如何?关公子在等我们。” “好吧!总该好聚好散!” 随后秋芙已领他到落泉小筑,与西雨西晴共进早餐。 刚吃完,冯天玉就已说明有事待办,必须离去,西雨西晴感到惊讶万分。 西晴道:“住的好好的,怎么又要离去?是不是小弟招待不周?” 冯天玉有些盛情难却,道:“不是如此,你的招待太过火了西晴闻言,表情也僵住了。 冯天玉顿觉说“太过火”,马上干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过火’,是指你们招待的太周到,连我娘都没有如此对待我,我们住的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西雨西晴闻言方自松了僵容,又有了笑意。西晴轻笑道:“咱们都是江湖儿女,何必拘于小节,门主如此说,小弟要汗颜了。” 冯天玉道:“唉呀!我什么时侯客气过?你也不必自责,我是不得已才要离开,我得去救大板牙。” 西晴、西雨怔愕不已。 西晴马上问道:“有大板牙的消息了!” 冯天玉点头,大略将西巫塔的事情说了一遍。 西雨忙道:“我们可以一同去救人。” 冯天玉摇头一笑:“不必了,这次是暗中救人,人多了反而不方便。” 西雨急道:“可是你的伤……” 冯天玉扭甩左脚,爽朗道:“好的差不多啦!等到了地头就全好了。” 西晴问道:“听你说,大板牙夺走了你的宝农……这是怎么回事?要是你没了宝衣,不就更危险了。” 冯天玉心想宝衣已被夺,也没有秘密可言,倒是瞒了西晴如此之久,心头实过不去。 他已说出原委:“其实我武功并非你想像的高,上次在华山论剑,靠的就是那件宝在才能刀枪不久,害你以为我是神仙下凡,忙着想跟我学功夫,实在不好意思!” 他已干笑着。 西晴惊诧百分:“那全是宝衣的功用?不是你的功力已达到金刚不坏之身?” 冯天玉指左大腿伤口,呵呵笑道:“要是金刚不坏,就不会坏掉这条腿了。” 西晴恍然顿悟,不禁也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世上真有此种武学呢?” “现在你失望了吧?” 西晴点头:“有一点。” 冯天玉戏笑道;“其实要练金刚不坏之身,我也不是没办法。” 西晴急忙又追问:“什么办法?” 冯天玉捉狭一笑:“像如来佛一样塑上金身不就得了?” 西晴愕然道;“那不是死了吗?” 冯天玉呵呵笑道:“我觉得只要能金刚不坏,死活那倒在其次,你以为呢?” 说完他已哈哈大笑,他有点调侃西睛去想那太过于理想而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西晴猝然亦感到自己太过幼稚了,已窘笑不已:“是啊!古今武林有多少人练成此境界?他们都已七老八十了。” 冯天玉笑够了,才又道:“你也别泄气,慢慢来,总是会有结果的,我看你就从武帝功夫开始练起,至少不能达到金刚不坏,排个天下第一也够拉风啦!” 西晴干笑道:“我只得了一半,内功全没了……” 冯天玉登时道:“没关系,我烧了一本,又替你弄来另一本,武帝早就把心法传给我,待会儿我抄录给你就是。省得我牵肠挂肚。” 西晴已面露喜色;“你见着武帝了!” “岂只见着?都快变成把兄弟了!”冯天玉意气风发道:“改天我带你去见他,送他一个徒弟。” 西晴感激不已:“有了武帝指点,功夫就能大进了。”他满怀高兴。 西雨可没那渴望追求武功的欲望,她只觉得凄怅冯天玉要走了。见二人说话已告一段落,才戚然道:“你们走了,什么时侯才回来?” 冯天玉轻笑道:“很快,想你的时侯,就会来找你了!” 西雨嫩险又现红云,困窘中含带一丝甜蜜,但马上又被即将来临的离愁给冲淡。 秋芙含笑道:“西雨姐,我们救出大板牙,会再来看你的。” 西雨抓起她的手,几个月来,她俩感情已浓郁的不可化开,西雨感伤道:“你一定要来,我等你。” 秋芙也含泪的点头。 毕竟除了冯天玉,就只有西雨和她处得最亲近了。 冯天玉可看不得这酸溜溜味道,马上装出老成样道:“该走的时侯就是要走,早去早回,没有离别,哪有相聚。 离别就是相聚的开始,相聚就是离别的等待,有离有聚,有聚有离,不聚不离,不离不聚,聚聚离离,离离聚聚……” 不知他哪来这么多怪名词?这么一念,滔滔不绝,逗得三人都笑了起来,这一笑,离别之伤情就淡得多了。 随后秋芙收拾一些东西,也只是个小包袱,冯天玉也借此时间背着武帝心法,要西晴抄起。 抄妥,已是近午时分了。 冯天玉为了省麻烦,不再留下来吃午餐,已和秋美相携告别而去。 西晴和西雨足足送了十里路程,才感伤的折了回来。 或许西晴感受离情过深,连武帝的内功心法都吸引不了他的兴趣,茫然的在落泉小筑徘徊着,久久不能离去。 冯天玉和秋芙已走入洛阳城。 冯天玉远远的就望及那栋差点被自己买下来的大酒楼“洛宾楼”。他心想现在也没事,不如到那里去扬威一番也不错,遂转向秋芙,笑道:“你知道我最近在江湖有多出名吗? 待会儿你就会明白了。” 秋芙淡然一笑:“出了名,好不好过?” “那就要看时间地点啦!”冯天玉一副又得意又无奈模样:“就像平常,走到哪里,就有人叫我签名,我烦都烦死了,又不好意思拂却他们的仰慕之心,像这种情况就不大好过了!” 秋芙轻笑道:“那你随时都不好过罗?” “也未必!”冯天玉狡黠道:“像我这么聪明的人,岂能任他们让我签名而束手无策?” 他得意谑笑道:“后来我刻了一个印章,只要往他们额头一盖,呵呵!既省事又方便又威风,还皆大欢喜哩!这就是好过的时侯。” 秋芙轻笑不已:“你在他们头上留字,他们怎会皆大欢喜呢?” 冯天玉更形得意道:“因为我在他们头上盖了‘便宜货’三个字,马上他们就被买走,有了收入,不就皆大欢喜了?” 秋芙已快笑出眼泪,直亏冯天玉能扯出这鬼花招。 冯天玉瞄向她,邪邪又笑道:“当然啦!女孩子,我有特别优待,送她一个‘物美价廉’,卖的又更高价了!” 秋芙瞄他一眼,强忍笑意:“要是她们卖不出去呢?” 冯天玉答对如流:“那只好再送她一个‘买一送一’,反正是赔定了嘛!” 说完他已当街哈哈笑了起来。 在来往人潮如织的洛阳街道大笑,难免有点太嚣张和引人注意了。霎时引来不少人侧目,皆搞不清冯天玉为何发笑? 如此一来,反而把秋芙给弄窘了,她再也不敢发笑,赶往扯向冯天玉衣角,低声道: “冯天玉儿……人家都在看我们了……” 冯天玉倒是处之泰然,威风凛凛的走着,不停对路人含笑招呼,轻笑道:“别急,他们是来找我签名的,这是出名的人该有的现象。” 秋芙窘红着脸,低头默默跟他走着,这情境好使她难为情。 冯天玉边走边陶醉的念着:“便宜货!物美价廉,卖不出去的就买一送一,哪个女人卖不出去呢?……” 他开始搜寻街道行中的女性,想物色一名卖不出去的女人。 他幻想着那女人又老、又丑、又驼、还带着骚劲,像老鸨子,贼眼发凶光,十足的母老虎。 猝然间,他当真在对街发现这么一个老太婆,禁不了期盼宝物出土般的激动,已惊喜若狂:“就是她!买一送一的,阿菜你看,就是她!” 赶忙拉秋芙,往老太婆追去。当街指着老太婆,那形态疯疯癫癫,又引来了路人侧目。 当然,老太婆也被吸引了。 她正在小摊贩买东西,一手拿着香包,还未给钱就回头往冯天玉瞧来。 冯天玉已追的甚近,像判官一样指着老太婆,谑狂得意不已:“就是她,买一送一的香色……” 突地他和老太婆对上了眼,双方倏然如触了电,惊诧不已,同时叫出了“是你”两字。 老太婆不是别人,正是那天杀的水姥姥,冯天玉躲她都来不及了,竟然还伸手笔直的指着她鼻尖? 他苦笑:“除了你,还有谁会卖不出去?”赶忙拉着秋芙,回身就往前狂奔,苦笑不已:“快逃吧!这是我成名以来,最不好过的时刻!” 水姥姥岂能让遍寻不得,如今又自动送上门来的冯天玉逃掉? 一声“别逃”丢下香包,她也不顾惊世骇俗,展开轻功就已追向冯天玉。 秋芙茫然不解冯天玉为何逃的如此慌张,问道:“你和那老太婆怎么了?” 冯天玉苦笑道:“生意难做啊!我忘了告诉你,买一送一还推销不出去的,就会变成我现在这种情况。” 秋芙无奈一笑,也只好跟着他逃给人追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九十二章 众人听他一说,便走到凭栏处,眺望远方,果然将十余里范围的景色尽收眼底。 游玩疲乏,慕容云海又叫人在楼台上摆放酒菜,待喝得酒足饭饱,便都散去。 冯天玉倒是被慕容云海敬了不少酒,喝了有点醉醺醺,便要睡觉,才回到房间,关上门,忽的屋里眼前一亮,竟突然亮起灯火。 冯天玉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酒意全醒,待仔细一瞧,才发现一个少女面带微笑正坐在他的床边。 冯天玉第一眼看便觉少女有点眼熟,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后,惊声道:“是你,萧青青。” 那个女孩笑道:“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冯天玉道:“你怎么会在这?” 萧青青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冯天玉道:“我乃是跟朋友而来,你却为何而来。” 萧青青道:“你难道不知道过几天后便是慕容风的大喜之日?” 冯天玉这才恍然明白:“对了,慕容风要与潇湘馆的大小姐成亲,岂不是就是你。” 萧青青笑道:“看来你记性不差,怎么,几天不见是不是想我了?” 冯天玉一听,垂下头来。 “没有。” 萧青青冷笑一声道:“你没有,我却想你得很。” 她举剑跃起,拔剑出鞘,如飞火流星般,向冯天玉刺去。 这一击雷霆之势万钧,势不可挡,直袭冯天玉喉咙。但冯天玉面不改色,带着淡淡微笑,只见他待萧青青的剑飞掠至喉咙三寸之距,便忽的出两指,将来剑夹住。 萧青青一惊,使尽全力将剑往前送,奈何冯天玉将剑夹的一动不动。 冯天玉笑道:“这是把好剑,只可惜……” 他话说完,夹住剑的两指一动,便听“铮”的一声响,剑竟被冯天玉用两指折断。 萧青青亦觉剑在发颤,震得她手心发麻,不禁将剑扔在地上。 冯天玉接着笑道:“可惜剑还是太软了。” 萧青青一双漂亮的眼睛瞪着冯天玉道:“那是我爹送给我的。” 冯天玉道:“原来是萧馆主送给青青姑娘的,可惜没办法,剑已毁,我也很懊悔。” 萧青青知道奈何冯天玉不得,跺了跺脚,冷哼一声,奔出门外。 冯天玉无奈的摇了摇头。 便坐在凳子上,倒了杯水喝。 水未喝上,便听有人笑盈盈走进房间。 冯天玉看去,发现是凌灵。 “你来干什么?” 凌灵道:“怎么,只允许别的姑娘进来,就不许我进来?” 冯天玉道:“那当然不是。” 凌灵笑道:“方才我可是什么都看在眼里。” 冯天玉道:“你看到了什么?” 凌灵道:“一个女孩从你房间跑出去,看样子好像是慕容风未过门的妻子。” 冯天玉面露疑色道;“你怎么知道那人是慕容风的妻子?” 凌灵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慕容山庄只怕找不出第三个,不是慕容风未过门的妻子是谁。” 冯天玉点头道:“你说慕容山庄找不出第三个,也就是说有两个能与萧青青的美色相比,却不知还有两个是谁?” 凌灵道:“一个便是在迎月楼看到的慕容晴姑娘。” 冯天玉回想慕容晴的模样,可谓倾国倾城,便同意的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是谁?” 凌灵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冯天玉看了房间四周,奇道:“我的房间还藏有女孩子吗?” 凌灵柳眉一皱,冷哼一声道:“当然没有。” 冯天玉惊呼道:“你说的另一个人是你?” 凌灵道:“怎么?你有意见?” 冯天玉摆了摆手,笑道:“没有意见,凌灵姑娘长得花容月貌、如花似玉、玉洁冰清、冰雪聪明、明艳动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白璧无瑕、美艳绝伦、楚楚可人、楚楚动人、美丽动人倾国倾城、国色天香、姹紫嫣红、绝世惊艳、二八佳人、艳压群芳、艳惊四座、出水芙蓉红颜知己、红粉佳人、小家碧玉、小鸟依人、绝代佳人、秀色可餐、秀外慧中、温香艳玉蛾眉皓齿、曲眉丰颊、朱唇皓齿、杏脸桃腮、玉质天成、丰姿妍丽、天生丽质、仙姿玉貌细肌嫩肤、香艳脱俗、兰质蕙心、明眸皓齿、琪花瑶草、螓首蛾眉、冰肌玉骨、仙姿玉色惊鸿绝艳、柳夭艳影、浓桃艳李、温香艳玉、妍姿艳质、艳色绝世、亭亭玉立、花信年华 花枝招展、柳亸花娇、柳娇花媚、柳弱花娇、柳腰花态、窈窕淑女、左家娇女、宛转蛾眉我见犹怜、远山芙蓉、章台杨柳、姿se诱人,简直是天上的仙女,人间的尤物。” 冯天玉把所有能想到的赞美词都说了个遍。 但凌灵听来,却觉刺耳难耐,冷哼一声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冯天玉笑道:“我当然是在夸你,你若不信,我再说一遍,你仔细听着,我是在夸你还是在骂你。” 凌灵捂住耳朵道:“还是算了吧,就算你是在夸我,我也受不了。” 冯天玉面露淫笑道:“你看现在三更半夜,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被人发现,岂不是误会。” 凌灵道:“误会便误会,反正你我清清白白。” 冯天玉淫笑道:“我可不这么认为。” 凌灵一听,再看冯天玉脸上坏笑便了然,冷哼一声骂道:“色狼。” 转身跑出房去。 冯天玉叹一声气道:“终于把你这百灵鸟赶跑了。” 他喝了一杯茶,便要去关上门,岂知门未关上,便看到一个女子走到门前,冯天玉仔细一看,不禁睁大眼睛,面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冯天玉问道:“慕容小姐深夜来此,不知有何事?” 来人便是慕容晴,慕容晴奇道:“可是,不是你找我有事吗?” 冯天玉摇了摇头道:“可我并没有。” 慕容晴道:“即是如此,那我便先走了。” 冯天玉这时忽的一股热劲从心底升起,很快便传遍全身。 他未待慕容晴走出一步,便出手抓住她的手。 慕容晴一惊,急道:“吴公子,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手。” 但冯天玉没有放手,慕容晴可以感觉到冯天玉的手变得滚烫,再看他面色通红,双眼发赤,不禁急道:“你快放手。” 但冯天玉不但没有放手,还一把将慕容晴拉入怀里。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两个人影同时掠来,奔向冯天玉。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面色苍白,宛如白玉雕琢一般,却不是沈如玉是谁。 再看另一个身穿黑衣,面无表情,一脸冷峻,身手快极,似地域冒出来的幽灵,正是铁扇公子铁无情。 两人一出现,便直袭向冯天玉,一人一掌,分击在冯天玉双肩,冯天玉受此两掌后,便飞出丈外。 沈如玉和铁无情一人拉着慕容晴一只手,将她护在身后。 “铁无情,想不到你也来了。” “沈如玉,你也一样。” “铁无情,你跟着晴儿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 沈如玉冷哼一声道:“我与晴儿有婚约在身,我见她有何奇哉,倒是你铁无情,三更半夜,跟着晴儿,想必有什么不轨之心。” 铁无情冷冷道:“我与晴儿真心相爱,海誓山盟,我来看他有何奇怪,你们的婚约在我看来什么都不是,因为晴儿喜欢的人是我。” 沈如玉急道:“你胡说。” “不信也罢。” 被他俩护在身后的慕容晴看着两人争吵,急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沈如玉和铁无情发现现在确实不是吵架的时候,因为冯天玉已经站起来,而且不听撕扯着衣服,露出结实的胸肌,嘴里直喊着:“热。” 忽的看向慕容晴,冯天玉飞扑而去。 但沈如玉和铁无情岂能让他伤害慕容晴,同时出手抓向冯天玉的肩膀。 但冯天玉两掌击出,击向二人,沈如玉和铁无情便觉一股强大劲力袭向他们。 两人未想到冯天玉功力如此深厚,但想要避开已是不可能,便出掌向冯天玉。 但听“啪”的两声掌击。沈如玉和铁无情飞似的被击出三丈外。 再看冯天玉,眼睛看着发慌而怔在原地的的慕容晴,慕容晴便要跑,但是冯天玉已扑至,出手便扯下她身上一间薄纱。 被击飞在地的铁无情见状,怒极,吼道:“畜牲。” 身子跃起,手一甩,手中多了一把铁扇,身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向冯天玉,待到近前,铁扇一展,扇边有锋刃,铁无情用铁扇削向冯天玉,冯天玉急将抓向慕容晴的手收回。 铁无情将慕容晴护在身后急道:“这人疯了,我们走。” 抱着慕容晴便飞掠离开。 冯天玉便要去追,但是沈如玉挡在他面前,面色惨白笑道:“想要碰晴儿,还得过我这关才行。” 冯天玉大喝一声,一掌击出,击向沈如玉。 沈如玉知道冯天玉内力深厚,不敢硬接,便急忙躲闪,想以此托住冯天玉,待慕容山庄的高手来援,一起制住冯天玉。 果然很快便有一群人赶来,来者便是慕容云海,慕容风,无尘无戒和尚,玄虚子,吴刚洪英夫妇,凌灵和萧青青。 他们看到冯天玉的模样皆是一惊。 慕容风面露怒色道:“竟敢调戏我的妹妹,我饶你不得。” 无戒和尚摇头叹气道:“想不到冯天玉这小子竟会是这种人。” 凌灵眉头紧皱,冷冷道:“我看冯天玉他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有人给他下了媚药之物。” 媚药?众人看冯天玉的模样,亦有此感。 慕容云海皱眉道:“你们是说有人给冯天玉下了媚药?” 凌灵道:“没错。” 无戒和尚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快看沈如玉那小子就快顶不住了,咱们先把冯天玉那小子制住,再探究个清楚。” 无尘大师点头道:“这是师弟你?这辈子说的最理智的一句话了。” 他身子掠去,向冯天玉掠去,凌空大喝一声,击出一掌,向冯天玉拍去。 冯天玉因中了媚药,失去神志,竟是不知躲闪,被无尘大师击中胸口,断线的风筝似的飞出三丈外。 众人看后,面露惊奇之色,无戒和尚笑道:“师兄的劈天神掌还是那么厉害。”但又皱眉道:“只是你别把冯天玉杀了才是。” 凌灵急奔向落地不起的冯天玉,只见他口中一口鲜血涌出,便倒了下去,凌灵一探鼻息,发现他还有气,才觉放心。 无尘大师落地后,便在地上打坐。 众人惊奇,齐地上前察看。 只见无尘嘴角溢出血丝,无戒不禁担心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无尘闭目叹气道:“冯天玉小施主内功深厚,虽中了我一掌,但却将我的一半掌力返还与我,是以我受到了一些轻伤,并无大碍。” 众人听后脸上惊色更显。 他们知道无尘的武功修为极高,乃是少林第一高手,未想到冯天玉武功比他更甚。 无尘调息了一会儿,便与众人向躺在地上的冯天玉走去,凌灵正伺候着,无戒和尚急问道:“怎么样?这小子是不是死了?” 凌灵道:“可能让你失望了,他除了受些皮肤擦伤外,并无大碍。” 众人再次露出惊色,要知道无尘大师的劈天神掌,可是能开砖裂石,胜过外门刚猛掌法大力金刚掌和铁砂掌。 未想到冯天玉挨了无尘大师一击,竟未受一丝内伤。 无尘大师自然心惊,他虽知冯天玉将他一半掌力反弹给他,但冯天玉却未受内伤。 看着昏迷不醒的冯天玉,慕容风道:“此人竟敢在慕容山庄调戏我妹妹,我现在便将他杀了。” 便要掏出挂在腰间的佩剑,无戒和尚急忙将剑按了回去,笑道:“前面我们不是说了嘛,也许冯天玉给人下了媚药,未有可能,慕容少庄主莫要轻举妄动才是。” 慕容风怒道:“就算他中了媚药才有此不知羞耻之举,但他众目睽睽之下调戏我妹妹,你要我妹妹以后如何嫁的出去。” 无戒和尚笑道:“慕容小姐不是与沈家沈如玉有婚约在身,若是沈公子想毁约,冯天玉小子这小子也不赖,不然慕容小姐为何深夜出现,待这小子醒来,便将慕容小姐嫁给他如何?” 沈如玉在旁一听,急道:“万万使不得,我喜欢慕容小姐,就算她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变心。” 众人听后,深受感动。 慕容风道:“不杀他可以,但是不许他继续留在慕容山庄!” 凌灵冷哼一声道:“不留便不留。” 扶起昏迷不醒的冯天玉上肩便走,缓慢似蜗牛,看起来甚是吃力。 无戒和尚道:“我看还是我帮你罢。” 凌灵道:“不用,你还是留在这里吃一顿喜酒大餐吧。” 出了慕容山庄后,凌灵便一改之前无力之态,身子一跃,背着冯天玉窜下山去,健步如飞。 眨眼间奔至山脚下,来到一树林。 将冯天玉放置在一棵树下,便坐下直喘气,嘴里叫苦道:“没想到你竟会这么重。” 冯天玉这时忽的咳嗽一声醒来,凌灵惊喜道:“真好,你醒来了。” 冯天玉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奇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凌灵道:“还说呢,你自己方才干了什么坏事难道不知道?” 方才?冯天玉满是疑惑。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慕容小姐来找我,之后我便觉得很热……” “热,热就对了,你被人下了媚药,行事不轨,对慕容小姐动手动脚,后来被沈家庄的沈如玉和铁无情阻止,才没有得逞,但是现在江湖人都已经知道你是个无耻下流的伪君子,慕容山庄欲将你杀了喂狗,幸好本姑娘力排众议将你从慕容山庄带下山来,你现在才有命听我讲话。” 冯天玉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仍不敢相信道:“你所言当真?” 凌灵道:“你不信也罢,大可回去慕容山庄,看慕容山庄的人是不是还欢迎你。” 冯天玉皱眉道:“那到底是谁给我下了药?” 凌灵道:“那我哪里知道,你得自己回想一下,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吃了什么东西?” 冯天玉回想了了一会儿,喃喃道:“我记得我喝了一杯茶,然后慕容小姐便出现,说是萧青青叫她找我,之后我便觉得身子热的厉害,全身好像被火烧了一般。” 凌灵道:“这就对了,你已被人下了媚药,要不是无尘大师一掌将你体内的媚药击出,只怕你现在仍神志不清咧。” 冯天玉皱眉道:“那会是谁给我下了媚药?” 凌灵道:“你方才说萧青青让慕容小姐找你,而之前萧青青进了你的房间,想来是萧青青往你茶壶里下了药。” 冯天玉一听,便觉有理,疑惑道:“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灵道:“这我怎么知道?” 冯天玉深觉自己受不白之冤,起身道:“不行,我要回慕容山庄找萧青青问个明白。” 凌灵急拉住他道:“你去干什么,她要是否认的话,你去也没用。” 冯天玉又坐下思虑着:“那到底她为什么要害我?” 凌灵道:“想来是你们俩之间一定有某种仇恨,是以今天她才会如此报复你。” 冯天玉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萧青青时,倒是不愉快,想来她小气至极,因此而对自己怀恨在心,眼下正巧在慕容山庄,便被她所算计。 冯天玉一声叹气:“未想到江湖如此险恶,怪不得爹娘都不想让我涉足江湖。” 凌灵笑道:“知道就好,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混,我带你行走江湖如何?” 冯天玉苦笑道:“好啊,却不知咱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凌灵道:“还有一个月便要在少林召开魔教讨伐大会,那时想必会推举一个人做武林盟主,所以我觉得你去争夺这个盟主之位,如何?” 冯天玉出指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你是说要我去抢武林盟主?” 凌灵道:“没错,十七年前冯虎大侠便是当上了武林盟主之后,带领武林各派,消灭莲花教,杀死了花无敌。你若真想完成你爹交代的事情,阻止魔教一统江湖,就得当上武林盟主,号令武林各派。” 冯天玉道:“可是不是谁都能当武林盟主不是吗?” 凌灵道:“自然不是谁都能当武林盟主,能当武林盟主的人武功得服众才行。” 冯天玉明白:“好,现在我们便去少林。” 凌灵道:“不急,此去少林,快马加鞭,半个月足矣,我们还有其它事情要做。” 冯天玉道:“那我现在该干什么呢?” 凌灵笑道:“等死。” “等死?”冯天玉不解。 凌灵道:“你忘了你身上还中了我的神脑丸。” 冯天玉掰指一算,发觉已过了五日,那神脑丸的解药得七天服用一次,“快把解药给我。” 凌灵道:“急什么,还有两日哩,你现在应该想怎么在武林大会那天打败所有人,赢得武林盟主之位。” 冯天玉道:“那我该怎么做?” 凌灵无奈道:“自然是练功。” 练功?冯天玉练了冯虎的玉阳经,内功修为自然是江湖罕见,现在却要他练功。 凌灵接着道:“武林盟主的宝座自然很多人会去争抢,你不好好准备到时可就要吃大亏了。” 冯天玉道:“那我该做些什么?” 凌灵道:“我知道你已经学会了玉阳经内功心法,内功深厚,但是别忘了,你对敌的经验不多,到时必定会吃大亏的。” 冯天玉明白。 凌灵告诉冯天玉江湖各门派的高手,以及他们的武功绝技,冯天玉听后暗暗吃惊,并深记于心中。 待冯天玉弄清所有事情始末,天已大亮,凌灵道;“知道了他们的绝招后,你自可做到防患于未然,但若他们使出来,你要招架住可是不易。” 冯天玉皱眉道:“那我该怎么办?” 凌灵笑道:“我有个办法,让他们陪你练功,知道你能打赢他们为止。” 冯天玉不解道:“我该怎么做?” 凌灵道:“去找他们比武。” 冯天玉听后,恍然明白,但又不禁问道:“即是如此,眼下我们该先找谁比?” 凌灵道:“对你抢夺武林盟主构成威胁的只有铁扇山庄庄主铁风,沈家庄庄主沈荣,丐帮帮主梅友乾,慕容山庄庄主慕容云海,潇湘馆馆主萧正义这几个人。” 冯天玉一听皱眉道:“这几个岂不就是江湖最大的几个势力?” 凌灵道:“没错。” 冯天玉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凌灵道:“还能怎么办,当然先就近找慕容云海。” 慕容云海!冯天玉道:“就这样去找慕容庄主比武只怕不合适吧。” 凌灵道:“你不喜欢,可以身穿夜行衣将他引出慕容山庄,再与他比斗。” 冯天玉点头道:“这主意不错。” 如此一计划,冯天玉便待到夜黑,弄到一身夜行衣,潜入慕容山庄。 慕容山庄过两日便要举行大喜日子,是以灯火通明。 冯天玉在慕容山庄待过,识得慕容云海住处,透过纱窗可看到屋子里仍有灯火通明,想来慕容云海并未入睡。 冯天玉急破窗而入,把坐在椅子上看书的慕容云海吓了一跳,惊怒道:“什么人?” 冯天玉也不说话,上前出掌击向慕容云海,但未使尽全力,是以轻易被慕容云海化解。 冯天玉卖了一个败相,跃窗而逃。 慕容云海怒喝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身子亦跃出窗,紧跟在冯天玉深厚,但任他拼尽全力,却是如何也追不上冯天玉,冯天玉保持着与他三丈之距。 待将慕容云海引出慕容山庄,来到山脚下一片小树林中方止。 慕容云海见冯天玉突然停住,便不禁在离他丈远之处停下。 “你到底是谁什么?”慕容云海问。 冯天玉道;“对手。” 慕容云海疑惑,不解道:“什么对手?” 冯天玉道:“你不知道也罢,先接招再说。” 双手出掌向慕容云海攻去。 慕容云海感觉到对方掌力强劲,知道对方是个高手,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迎了上去。 双方一交手,便连过数十招,却未分出胜负。 冯天玉心里暗想:“之所以将慕容云海引出慕容山庄,便是要比他出绝招,以后好应对,现在若不使尽全力,只怕是逼不出对方使出绝招。” 如此一想,便大喝一声,双手聚力,向慕容云海拍去。慕容云海虽知对方武功高强,内功深厚,但想方才已连接他数掌,料定这一波他也能经受得住,便出掌相接,但是发现冯天玉这一次出掌,掌力胜过之前百倍。 只听一声惨呼,慕容云海被击飞三丈外。 月光下,看着站在面前的黑衣人,慕容云海面露惊恐之色,他身为武林世家慕容山庄庄主,此时竟被人打败,而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你到底是谁?” 冯天玉道:“不说,说了你也不知道。” 慕容云海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我认识的人,不然你也不会穿着黑衣服。” 冯天玉暗暗心惊慕容云海聪明,问道:“那你猜猜看我是谁。” 慕容云海道:“哼,任你如何改变声音,我也看出来你是萧正义萧馆主。” 萧正义?冯天玉心奇,慕容风和萧青青即将成亲,慕容云海和萧正义亦即将结为亲家,慕容云海为何还会认为是萧正义偷袭他? 慕容云海接着道:“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 冯天玉心想,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 只听他道:“慕容庄主果然聪明,却不知你是如何看出是我来了。” 慕容云海道:“这还不简单,天下武功能赢得了我之人,屈指可数,但是要百招之内赢我的人便只有三个人。” 冯天玉心惊,问道:“你说说看是哪三个人?” 慕容云海道:“第一个便是十七年前被冯虎杀死的花无敌。” 冯天玉听后笑道:“第二个想必便是冯虎罗。” 慕容云海道:“没错。” “那第三个人是谁?” 慕容云海道:“第三个人便是你潇湘馆馆主萧正义。” 冯天玉笑道:“我为什么不是冯虎呢?” 慕容云海道:“冯虎已派他儿子冯天玉入江湖,从他儿子口中得知冯虎身负重伤,未能入中原。” 冯天玉道:“也许是那小子骗了你也说不定。” 慕容云海笑道:“你还想狡辩,你难道不了解冯虎的脾性,若是知道江湖有难,只怕早已快马加鞭回到江湖中来。” 冯天玉点了点头,暗道:“没错,我爹的脾性的确如此,看来慕容云海的确和我爹相识一场。” “如此,你便推论出我是萧正义?” 慕容云海道:“没错。” 冯天玉笑道:“你我快要结成亲家,我有何杀你的理由?” 慕容云海道:“别人或许没有杀我的理由,但是你萧馆主却有。” 冯天玉道:“哦,我倒是想听听你认为我会杀了你的理由?” 慕容云海冷哼一声道:“你打算想与我慕容山庄结亲吼,然后你杀了我,便可以利用你女儿操纵慕容山庄。” 话越说,越令冯天玉心惊,他未想到慕容云海眼中,萧正义竟是这种人。 冯天玉接着问道:“你们慕容山庄虽在江湖中有些威望,但是我杀了你,操作慕容山庄,对我有何好处?” 慕容云海道:“自然是大有好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利用武林各派势力,对抗魔教,然后一统江湖,做武林至尊。” 萧正义想一统武林?冯天玉眉头紧皱,问道:“你胡说。” 慕容云海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魔教有勾结,想协助魔教铲除武林各派,然后你潇湘馆再坐收渔翁之利,而让我慕容山庄做马前卒。” 冯天玉道:“你怎么知道?” 慕容云海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青龙帮帮主刘青龙便是得知你与魔教勾结的证据,所以被魔教灭绝满门。” 冯天玉心里深深震惊,他未想到会从慕容云海口中探知到那么多事情。 慕容云海又冷笑道:“还有华山派掌门刘乘风因为知道你修炼了魔教内功心法无敌神诀,所以华山派被你和魔教联合消灭。” 冯天玉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慕容云海道:“十七年前,冯虎杀死花无敌后,刘乘风发现你从花无敌身上掏出一本秘籍,那便是魔教至高心法无敌神诀。事后,刘乘风以此要挟你将无敌神诀交出来,与他分享。但是你想独占,便联合魔教消灭了华山派。刘乘风北上欲告知冯虎,但是却被魔教之人杀死于大漠,并且冯虎亦因此招暗算。” 冯天玉皱眉道:“这你又怎么知道?” 慕容云海道:“是华山被灭,刘乘风北逃大漠,路途中留下一封书信,托人带与我。” 冯天玉明白道:“原来如此。” 慕容云海道:“怎么样,萧正义,现在你所有的一切秘密尽被我掌握之中,是不是想杀我灭口。” 冯天玉笑道:“没错,我今晚可不能让你活着。” 慕容云海冷笑一声道:“可惜我不是刘乘风和刘青龙,虽然你练了魔教的无敌神诀,但是我却没那么容易被你杀了。” 他身子一跃,扑向冯天玉,双手出掌如风,冯天玉面对慕容云海狂风骤雨般的攻势,身子一跃,跃开三丈外。 “看来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今天且饶你一命。” 身子一跃,钻入黑暗的树林里。 慕容云海怔在原地,面带冷笑道:“你以为你穿上黑衣服我就不知道你是冯天玉了吗?” 原来慕容云海已知黑衣人乃是冯天玉所扮,是以故意对他说了那些话,让他远离,仇恨萧正义。 冯天玉虽然不知道慕容云海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他心里已经暗暗对萧正义有所戒心。 此时狂奔了数百丈远后,便落在一颗大树下,树底下有一堆燃烧的材火,一个少女正坐在火堆旁边,看见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便欣喜的站起来道:“怎么样,探出慕容云海的绝招了吗?” 冯天玉扯下黑色面巾,露出英俊的面容,他摇头叹气道:“也不知道是慕容云海故意没使出来还是武功平平,无论我如何逼他,他都都没有展示绝技。” 凌灵奇道:“怎么会?慕容家的绝技幻影掌可是谁都难以躲开,你若真的将他逼到绝路,他如何不使出来?” 冯天玉坐在地上,头靠树干,叹气道:“这我怎么知道。” 凌灵道:“莫非他看出你是谁,所以没有使出来?” 冯天玉点头道:“他的确看出了我是谁。” 凌灵惊呼道:“什么,你是说他看出了你是谁?” 冯天玉点头道:“他是看出了我是谁,只是他没有看出是我,却错把我当成了别人。” “把你当成了谁?” 冯天玉笑道:“萧正义。” “萧正义?”凌灵惊呼出声。 冯天玉道:“没错。” 凌灵皱眉道:“萧正义岂不是已和慕容家结成亲家姻缘,慕容云海怎么可能把你当做萧正义。” 冯天玉叹息一声,把慕容云海所说的萧正义与魔教有勾结,联手迫害中原各派的事情道与凌灵。 凌灵听后心惊。 冯天玉道:“怎么样,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凌灵面有所思,竟未说出话来。 冯天玉见凌灵脸色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凌灵回过神来,道:“没事。” 冯天玉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要接着去找慕容云海?” 凌灵道:“还能干什么,既然没能逼出慕容云海使出幻影掌,想来江湖传闻慕容家的绝技早已失传是真的。” 冯天玉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去找慕容云海试武功了?” 凌灵道:“没错。”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凌灵道:“现在看来武林大会上,能成为你的阻碍的,便只有一个人了,我们去找萧正义。” 找萧正义?天亮后,凌灵便往北走。 冯天玉不禁问道:“今天是萧青青和慕容风大喜日子,女儿喜事,萧正义应该正在慕容山庄才是,我们现在往北走,岂不是离慕容山庄越来越远,离萧正义也越来越远?。” 凌灵白了他一眼道:“你初到慕容山庄那天有见过萧正义吗?” 冯天玉摇了摇头。 凌灵道:“这就对了,那天本是慕容风和萧青青大喜之日,奈何乃是慕容云海另有安排,婚事延期,但是那天萧正义亦并未出现。” 冯天玉点头道:“没错,若是那天是大喜之日的话,岂会少了萧正义,却不知是因为什么?” 凌灵笑道:“因为慕容云海和萧正义早有间隙,所以萧正义并未出现在慕容山庄。” 冯天玉不解道:“他二人既生有仇恨,可是萧正义为何还把他女儿嫁给慕容风?” 凌灵道:“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十几年前,慕容风与萧青青定有婚约,那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此次萧青青虽然出现在慕容山庄,但慕容风未必能与她结成亲事。” 冯天玉道:“为什么?” 凌灵道:“你忘了那天晚上,萧青青给你下了媚药后,并差点让慕容晴失身与你,这你还看不出来萧青青其实对慕容家有敌意,是以如果我没猜错,今天萧青青定然不会与慕容风成亲。” 冯天玉一听,心惊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慕容山庄广邀江湖各路英雄,若萧青青此时逃婚,慕容山庄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凌灵点头笑道:“孰子可教也,这么一想便通了。” 冯天玉道:“可是潇湘馆好像在南边,我们北上,岂不是更南辕北辙?” 凌灵无奈摇了摇头道:“你怎么那么笨,现在慕容云海已经与众武林同道约定在少林举行武林大会,潇湘馆作为武林一大门派,自然不可缺席,是以现在我们只要往少林方向去,到时不用去找他们,自然便能遇到他们的。” 冯天玉明白,笑道:“好啊,没想到你脑子这么好使。” 凌灵道:“我脑子聪明着哩,比你们这些臭男人聪明百倍。” 冯天玉点头道:“好好,你最聪明。” 凌灵道:“我们走吧。” 两人走着北上,没走几步,冯天玉忽然抱头闷哼。 凌灵急问道:“你怎么了?” 冯天玉没有回答他,只是抱头闷哼,接着倒在地上不停打滚。 凌灵心里暗道不好,知道他体内的神脑丸发作,急出手在冯天玉后脑勺一击,将他击晕过去。 从身上掏出一粒药丸,塞进冯天玉嘴里,又从腰间取出牛皮水袋,给冯天玉灌上几口,待他将药丸咽进肚子里,才缓了一口气。 凌灵看着昏睡在地的冯天玉,面露杀意。 这时忽有一阵冷风吹过,令人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但此时是六月天气,太阳高照,不惹死人,哪里来的凉风? 凌灵看了眼四周,道:“冷风吹,出来吧。” 她话一出,便见路边一棵树上,一个白色人影飞掠落地,站在凌灵面前。 “教主为什么不杀了他?” 看着面前的薄纱白衣男子,凌灵道:“冷风吹,我想杀什么人,难道还要和你打招呼不成?” 冷风吹身子散发着冷意,面带冷笑道:“教主自然不必听属下的话,属下只不过是建议罢了,但是教主别忘了,此人的父亲可是杀死老教主之人的儿子,你这么做教母会生气的。” 凌灵冷哼一声道:“谁是杀父仇人,我比你更清楚,我娘那边,我自会去说,现在我问你,一切都安排得怎么样?” 冷风吹道:“教主放心,各大护法已经按照教主安排,率领本部教众北上,现正在赶往少林的途中,待武林大会那一日,我们便会按计划行动。” 凌灵听后,很是满意,点头道:“好,现在你可以走了。” 冷风吹皱眉道:“那此人该怎么办?” 凌灵面露不高兴道:“我自有安排,不用你管。”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九十三章 “那教主你自己好自为之,可别让这个小子误了大事。”如一阵风吹过,冷风吹飘飘荡荡,如风筝般飘向树林里。 看着地上的冯天玉,凌灵喃喃道:“我恨不得杀了你,但是你现在是这盘棋子的关键,我一定要让你当上武林盟主。” 当冯天玉醒来之时,只见天空碧蓝而辽阔,耳边还有涓涓水声传响。 他发觉头晕沉沉,用手撑起上半身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厚而松软的草地上。 冯天玉看了眼四周,发现凌灵坐在一丈远外的河边。 他站起身走到凌灵身边,河水倒映了他的脸。 凌灵盯着清澈的河水,也不回头,展颜笑道:“你醒了?” 冯天玉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靠近?” 凌灵道“你看,河水里还有你的倒影里。” 冯天玉坐在河边,靠着凌灵坐下。 “你在看什么?” 凌灵道:“看水。” 冯天玉看了眼河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里有成群小鱼在游动,有水草在摇曳,不禁问道:“水有什么好看的?” 凌灵道:“你看这水透明清灵,可以看到水里的东西。” 冯天玉点头道:“没错,要是人心也能和这水一样清澈透明,那该多好。” 凌灵笑道:“要是那样,你岂不是能看出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冯天玉道:“没错,要是让我看透天下的坏人,我便能惩恶扬善。” 凌灵道:“那在你看来,什么人才是坏人,什么人又是好人?” 冯天玉道:“损人利己的是坏人,损己利人的便是好人。” 凌灵回味了一下冯天玉的话,然后笑道:“你这话虽有点道理,但是这江湖武林乃是强者生存,损己利人的人多半活不长久,损人利己才能长命百岁。” 冯天玉道:“的确如此,但是他们活在世上却被世人所厌弃。” 凌灵笑道:“看来你是打算做个行侠仗义的短命鬼。” 冯天玉道:“没错。” 他此时才发现凌灵把她一双雪白的双腿泡在水里,看着那对漂亮的双腿,冯天玉眼睛竟是看痴。 凌灵感觉到冯天玉的目光,嗔道:“看什么看。”收回双腿,站起身来。 冯天玉顿觉尴尬,面色羞红,咳嗽两声,问道:“对了,为何我们会停在这里,我醒来时躺在地上?” 凌灵道:“我也不知道,只见你走着,忽然晕倒,便不醒人事。” “突然晕倒?怎么会?”冯天玉疑惑。 凌灵见冯天玉疑心,笑道:“也许是你连续两天两夜不休息,所以突然累倒也说不一定,现在你睡了一觉,便有了精神不是。” 冯天玉虽不知道因故,也只有相信凌灵的话。 凌灵从河边一块石头上捧起一荷叶,荷叶上托着几个圆溜溜的野果子。 捧到冯天玉面前,凌灵道:“休息好了还不行,吃饱了东西才有力气走路。” 冯天玉此时顿觉肚子饥肠辘辘,吃了野果,可谓囫囵吞枣,狼吞虎咽。 凌灵看他猴急样子,不禁笑道:“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冯天玉见凌灵对着他笑,不禁痴呆症又犯,凌灵敛住笑意,转过身去,冷哼一声道:“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不理你了。” 冯天玉笑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凌灵一听,跺了两下脚,娇声道:“不理你了。”往树林里奔去。 冯天玉看着她的背影,更觉好笑,急跟上去。 两人又回到了大道上,忽见前方有一茶铺子,冯天玉虽吃了点野果,但是并不管饱,眼下看到有茶铺子,便急奔过去,寻了张空椅子坐下。 吆喝道:“老板,快来上一壶茶,两碗包子。” 凌灵也跟了上来坐下。 茶铺简陋得很,干茅草堆盖的顶子,三面通透,可见道路两边。 天气闷热,茶铺里早有几桌子客人在喝茶吃点心敞开上衣透凉。 很快茶铺老板送上了茶水和两碗包子。 冯天玉两手齐出,一手一个包子,直往嘴里塞。 凌灵看着冯天玉的吃相,无奈的摇了摇头,但肚子也饿的很,拿起一个包子,掰着面包屑放到嘴里嚼。 嘴里忙着,耳朵却是闲的厉害,只听邻桌的客人传来说话声。 “竟然没想到,潇湘馆萧馆主的女儿萧青青竟然逃婚了。” 冯天玉和凌灵一听这句话,不禁停住了手,相视一眼。此时只听另一个客人道:“就是,慕容风穿着新郎官的衣服,但是新娘子萧青青却对大家说她不嫁了。” “慕容山庄乃是百年武林世家,在众目睽睽之下,竟被人悔婚,在天下英雄面前颜面扫地。” “可这也不能怪人家新娘子,那萧青青姑娘当时已经说得很明白,这场婚事乃是慕容山庄和潇湘馆,为了将天下英雄聚在一堂,避开魔教耳目办的一场婚事,并不能算数。” “的确,那萧青青才说完话,慕容庄主也是这么说。如此天下英雄退离开慕容山庄,都聚向少林,准备参加七天后的武林大会。” 七天之后?冯天玉和凌灵大吃一惊,怎么会是七天之后呢? 凌灵忍不住起身,揪住其中一人的衣领,问道:“你说清楚,武林大会不是在一个月后开吗?怎么突然变成了七天后?” 那人被凌灵一抓,初是一惊,接着不高兴道:“关你什么事。” 凌灵心里气急,却是无可奈何,她不能展现自己的武功让冯天玉发现。 被揪之人见凌灵没有反应,瞅了冯天玉一眼,然后便笑道:“怎么?小姑娘,莫非是你的情郎哥哥那方面没用,所以找我来了。” 凌灵一听,气急,不想与之纠缠,松开手便坐回座位上。 那两个汉子急把凌灵拦住,面露猥琐之色,淫笑道:“怎么?姑娘,你这又是往哪里走啊?” 凌灵面色冷峻道:“你们两个给我滚开。” 那两个汉子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汉子笑道:“小娘子,不要在跟这木头似的情郎哥哥也罢,以后跟着我们,保证你吃穿不愁,幸福得不得了。” 说着,一只手便要去碰凌灵的脸。 但是手未碰到,便被人一把揪住。 只听那个大汉一声哀嚎,冯天玉淡淡笑道:“把你的脏手拿走,这位姑娘冰清玉洁,岂容你玷污了。” 那大汉鬼哭狼嚎着求饶告命道:“大爷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冯天玉道:“看你如此虔诚,我便放你一次。” 松开了抓住大汉的手。 那大汉一解脱,便招呼同伴,抓起桌子上的钢刀,向冯天玉劈去。 冯天玉面对敌人刀势,也不惊慌,看清刀势,连连避开,手亦出指在刀身上弹,便听“当”的两声响,两个大汉手中握着的钢刀齐地掉落在地,不听甩着手。 冯天玉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有点麻?” 方才冯天玉打斗之时,出指在两把钢刀身上弹了一下,以冯天玉的内劲,这一弹足以伤人,两个大汉的手难免被震得麻木疼痛。 是以他们不听嚎叫,一边喊疼。 冯天玉道:“现在你们知道错了吗?” 两个大汉一听,知道冯天玉是个厉害角色,撒腿便跑。 但任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难免不被冯天玉抓回来,只见他们跑出茶铺,骑上马,冯天玉身子一起,向两人射去,一手抓住一人的衣领子,将他们摔在地上,摔得两个大汉疼得龇牙咧嘴,嘴里直嚷着:“我的屁股!” 两人正痛苦着,冯天玉的声音在他们面前响起。 “你们两个怎么样了?” 两个大汉似听到了魔鬼的声音一般,匍匐拜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有眼不识泰山,大侠饶命。” 冯天玉笑道:“饶你们不难,不过你们得先去向那位姑娘道歉。” 两个大汉一听,急爬到凌灵脚下,求饶道:“姑娘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让大侠放过我们吧。” 凌灵道:“好啊,饶了你们可以,不过你们得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 两个大汉似看到了希望:“姑娘请问,我二人知无不言。” 凌灵道:“好,你们方才说武林大会改在七天后举行,是不是真的?” 一个大汉抢着道:“没错,整个武林都是这么传说。” 凌灵道:“可是不是一个月后召开吗?” 另一个大汉为得到好感,抢着回答道:“那是因为为了避开莲花教的耳目,所以慕容云海故意放出风去是在一个月,最后各大门派又私下改为一周之后。” 凌灵皱眉道:“原来如此。” 那大汉哀嚎道:“姑娘我们真的是无意冒犯你,还请你放了我们吧。” 凌灵虽心里恨不得杀了此二人,但碍于冯天玉面前,只有忍住罢,此时笑道:“好,便放了你们一马,快滚吧。” 两个大汉急忙爬起身,便要骑上马。 凌灵将他们叫住道:“你们好像没听明白我的话,我可是让你们滚可不是骑马。” 两个大汉一听,急躺在地上便要滚开。 但是没滚几下,冯天玉便叫住他们道:“你们两个还没付茶老板茶水钱哩。” 那两个大汉一听,急从地上爬起身,掏出大粒银子,摆在桌子上,便又躺在地上,朝北边滚去,很快便滚不见人。 冯天玉和凌灵一阵好笑。 茶铺里的茶老板和其它客人也不禁笑个不停。 但冯天玉却发现一个中年男子一直没有注意过来,只是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喝茶。 冯天玉皱眉道:“那个人好像不同寻常。” 凌灵亦有注意,道:“我也发现,看起来倒是个文雅书生,但是方才他处事不惊,可以知道必定不是个文儒。” 冯天玉同意的点了点头。 凌灵道:“别管他,我们快吃东西。” 两人又坐回到座位上。 冯天玉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离武林大会只有七天时间。” 凌灵道:“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北上先到少林再说。” 冯天玉道:“我们这么走,只怕难以在七天内到达。” 凌灵笑道:“所以方才我让那两个大汉把马给我们留下了。” 冯天玉明白的点了点头。 他们填饱肚子,水也喝足,忽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他俩面前,看那人模样,长得衣冠楚楚,似个文儒。只见他走到冯天玉面前抱拳道:“小兄弟,身手过人,方才见你出手赶走恶霸,心里甚是痛快,想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一手提着茶壶,一手拿着杯子,将茶水倒进茶杯,递与冯天玉。 冯天玉和凌灵大吃一惊,方才他分明连看都未看一眼,此时却说自己钦佩之至。 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对方的笑脸以及递来的一杯茶,冯天玉起身接过道:“阁下客气,这种事只要是个有正义心的人都会出头,何况是我的朋友。” 那中年男子点头道:“不错,小兄弟有一颗正义之心,有大侠之风,只是我从未听说过江湖上出了阁下这么一位英雄,还请道出姓名。” “冯天玉,阁下是?” 那中年男子道:“我名字不足道哉。” 冯天玉和凌灵不解,看出中年男子乃是个行走江湖的高手,却说不足道哉,却是何解?但是对方不想轻言,冯天玉和凌灵亦不想追问。 那中年男子道:“二位自便,我有事急着赶路,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冯天玉亦回敬道:“后会有期。” 待他走后,凌灵仍盯着那中年男子看,冯天玉不解道:“你怎么了?” 凌灵笑道:“没什么,只不过觉得这个人不一般罢了。” 冯天玉亦有此感觉。 只有七天时间,两人得急着赶路北上,便草草吃过东西,又跟茶铺老板打包了一些路上的干粮,便骑马北上而去。 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凤阳乃是丐帮的总坛,丐帮帮众遍布天下,是武林第一大帮派。 冯天玉和凌灵日夜兼程赶路北上,来到了凤阳城。 一进城,只见城里的街道两边到处是衣裳褴褛,脏而臭,沿街乞讨的乞丐,每个路过的行人都会拿出一枚铜板投进乞丐海碗里。 冯天玉不解问道:“现在乃是太平盛世,未见有洪水和旱灾,未有兵荒马乱,为何城里有如此之多的乞丐?” 凌灵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你在漠北长大,殊不知天下之大,并非你看到了太平盛世,而看不到的地方便没有灾祸。” 冯天玉道:“这个我自然是懂,我只不过感觉天下所有的乞丐都聚到了这里。” 看着满大街无处不在的乞丐 凌灵道:“这话倒没错,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冯天玉摇了摇头。 凌灵笑道:“这里乃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的总坛,乞丐多不足为奇。” 冯天玉顿时明白。 凌灵又道:“而且今天是乞丐之祖范丹飞仙的祭辰,是以天下各地的乞丐都云集在此,祭奠范丹,顺便参加一年一度的丐帮大会。” 冯天玉点头明白道:“原来如此,可是我们不是要去少林,却来凤阳做甚?” 凌灵道:“这里离去少林不过两天时间,所以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见识一下丐帮大会。” 冯天玉明白,却又不解道:“我们不是丐帮弟子,为何要参加丐帮大会?” 凌灵一听,恨不得在他头上给他一记爆栗。 “你真笨,我不是跟你说过能跟你抢夺武林盟主之位的人有铁扇山庄庄主铁风,沈家庄庄主沈荣,丐帮帮主梅友乾,慕容山庄庄主慕容云海,潇湘馆馆主萧正义,而丐帮帮主梅友乾的武功亦是江湖绝顶,奈何他喜欢四处游荡,要找到他便如大海捞针,唯有主持一年一度的丐帮大会才会出现,所以……” 冯天玉明白过来:“你是说我们借丐帮大会的时机,接近梅友乾,与他比试?” 凌灵点头道:“没错。” 两人正说着话,忽有一个乞丐从城外奔来,冲着坐在街道两边的乞丐叫道:“大家快到城北的城隍庙去,帮主已经在那里等着大家哩。” 众乞丐一听,纷纷向城外奔去。 眨眼间,方才还满大街的乞丐,如今不见一人。 冯天玉道:“走,我们也跟过去看看。” 两人尾随着乞丐出了城,来到城外树林,树林里有一座城隍庙,但是因年久失修,早已破落不堪,众乞丐齐地涌进庙里,庙门有数个手持棍棒的乞丐把守着,冯天玉和凌灵欲走进城隍庙,却被守门的乞丐一把一把拦住,喝道:“非本帮弟子,不得入内。” 凌灵噘嘴道:“我就是要进去你待怎么样?” 守门乞丐手持棍子当胸,怒道:“你若敢擅闯,我们可就不客气。” 凌灵道:“不客气便不客气,冯天玉哥哥,上。” 站在她身后的冯天玉面色紧张,扯了扯凌灵的衣角,眼睛不停使眼色。 凌灵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乞丐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们二人。 凌灵一改神气脸色,笑道:“我想大家误会了,我以为这是城隍庙,本打算进去烧柱高香,未想到是各位丐兄的府邸,真是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一面说着抱歉的话,一边拉着冯天玉钻出人丛跑开。 待跑到树林深处人罕至,便停下来。 冯天玉道;“他们为何不让我们进去?” 凌灵道:“笨蛋,你没有看到进去的都是乞丐,而我们两个身上穿的衣服,只怕他们讨一辈子饭也买不起。所以一看便知道我们两个不是乞丐。” 冯天玉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丐帮大会我们还要不要参加?” 凌灵道:“当然要。” 冯天玉道:“可是你我二人哪里长得像乞丐,却如何是好?” 凌灵无奈,白了冯天玉一眼道:“笨,我们弄一身乞丐服扮作乞丐不就行了嘛。” 冯天玉眼睛一亮:“这个注意好是好,只不过我们要如何找到两件乞丐衣服?” 凌灵笑道:“乞丐衣服便在乞丐身上,而乞丐有的是,弄两件乞丐衣服还不简单。” 冯天玉会意。 他俩便去从凤阳城到城隍庙的必经之路守着。 此时已是中午时分,从凤阳城赶往城隍庙的乞丐已是稀少,冯天玉和凌灵二人在路边树丛里候了好一会儿,也未等到一个乞丐出现,倒是招了不少虫子往身上爬。 冯天玉不耐烦道:“是不是乞丐都已经去了城隍庙,不会再有人路过这里。” 凌灵同意的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不然我们到其它地方找找看。” 她话才说完,忽听凤阳城的方向有脚步声传来。 冯天玉和凌灵急沉住气。 透过间隙看,可见有两个乞丐从正往城隍庙方向走去,只见他们衣裳破烂,头发凌乱,手里拿着长棍,身后背着八个袋子。 凌灵道:“你去把他们两个击倒。” 冯天玉明白,待两个乞丐走近,便从树丛里跃出,趁两个乞丐不注意,出手在二人后脑勺各击一下,那两个乞丐便连冯天玉的模样也未看到,便晕倒在地。 冯天玉拍了拍手笑道:“大功已告成,你快出来吧。” 凌灵在树丛里早已看到一切,眼下钻出树丛,点了点头满意道:“不错,本想随便抓两个乞丐,弄身乞丐衣服,假扮乞丐罢了,未想到竟碰到了两个丐帮的第八袋弟子。” 冯天玉不解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丐帮第八代弟子?” 凌灵道:“你看到他们背上背着的袋子了吗?” 冯天玉眼尖,自然瞧见,不禁问道:“这又怎么样?” 凌灵道:“这袋子乃是丐帮身份的象征,背上背着的袋子越多,辈份越高,是以你看这两个丐帮弟子背上有八个麻袋,便说明他们在丐帮之中的地位很高。” 冯天玉明白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 凌灵道:“所以我说我们抓到了两只大肥羊,若穿上他们这身行装进城隍庙,那些守门的乞丐一定不敢说什么。” 冯天玉明白的点了点头。 他将两个乞丐拖入路边草丛中,脱下了两人脏而发出恶臭的衣物。 待与凌灵换好衣物,冯天玉看着凌灵的模样,只见她已将头发披散凌乱,本是雪白的皮肤也被弄得灰头土脸。 两人互看了一眼,不禁觉得好笑。 冯天玉道:“这样他们真的就不能认出来了吗?” 凌灵道:“认不认的出来我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个乞丐。” 冯天玉点头道:“没错,什么认不认得出来,我们现在就是乞丐。” 两人朝城隍庙走去。 城隍庙并不算太大,是以容不下太多人,此时城隍庙外围满了乞丐,密密麻麻一片,少说也有三千多人。 如此多的人,足以将冯天玉和凌灵二人排在十丈之外。 但冯天玉却又怎么能耐得住性子等呢。 但是眼前挤满了人,要想挤进去,只怕要费一番功夫。 就在冯天玉一愁莫展,望人兴叹之时,凌灵笑道:“要想进去还不容易?” 只见她粗着嗓子吆喝道:“我是八袋弟子,你们都给我让来。” 听了凌灵的吼声,本挤在前面的乞丐齐地回头看去,见凌灵和冯天玉背后真的背有八个袋子,便齐地让开一条道路,让二人通行。 冯天玉面露不可思议之色,跟在凌灵身后,在众乞丐注视下,走到城隍庙门前。 守门的乞丐见到冯天玉和凌灵身后的袋子后,便敬道:“两位长老里边请。” 冯天玉和凌灵也不客气,直走进去。 过了天井,便将庙里的大堂前百余位丐帮弟子坐在地上,冯天玉数着他们背后的袋子数,发现都是八袋的弟子。 此时大堂里正有一个老头子乞丐在睡觉,他身边站着几个老乞丐,看袋子数量都是一些九袋弟子。 那几个九袋弟子,有的拿着一把戒尺,有的拿着一根龙头镔铁棒。 站在躺在地上的老头身旁,大气未出一个。 冯天玉和凌灵忽然发觉他们的到来,引起了坐在地上八袋弟子的目光。 接着便见那几个九袋弟子中拿着戒尺的老乞丐面露怒容,生气道::你们两个迟到了,给我上来受戒。” 冯天玉二人一惊,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大堂前,那手握戒尺的老乞丐道:“你们两个竟然迟到,按照帮规需要打十下手心。” 凌灵和冯天玉一听皱眉,却又无可奈何。 “把手拿出来。” 冯天玉无奈,伸出手来。 那手拿戒尺的老乞丐便举起戒尺恶狠狠的向冯天玉的手心击去。 正所谓十指连心,作为十指的交汇中心,掌心更是连着心,很快随着戒尺落下,冯天玉便觉撕心裂肺的疼痛传遍全身。 但冯天玉没有喊出声来,咬紧牙关忍住不说话。 十板戒尺落下后,那手拿戒尺的老乞丐便又看向凌灵,把你的手拿出来。 凌灵一听,心里不大情愿,犹豫着要不要伸出手来。 “我叫你伸出手你没听到吗?” 凌灵皱了皱眉,便要伸出手,却被冯天玉抢先一步道:“这板子,我替他挨上便是。” 手拿戒尺的乞丐道:“你真的想替她挨上这板子?” 冯天玉点头道:“没错。” 手拿戒尺的老乞丐道:“你为什么要替他十板子?” 冯天玉道:“因为我们是兄弟。” 手拿戒尺的老乞丐道;“好,既然你想有此心,那我便成全你。” 会着戒板便要向冯天玉手心拍去,但是落至一半忽的停下,只因已被人抓住。 众人一惊,只见抓住戒尺之人便是方才还躺在地上睡觉的老乞丐。 只听那手拿戒尺的九袋乞丐问道:“帮主,你这是干什么?” 帮主,莫非这老乞丐便是丐帮帮主梅友乾? 只听那老乞丐道:“这位兄弟讲义气,令人敬佩,这十板子便免了吧。” 那手拿戒尺的老乞丐一听,也不多话。 “是,一切听帮主的。” 看来此人便是丐帮帮主梅友乾无疑。只听梅友乾道:“你们两个现在便可以下去。” 冯天玉和凌灵如释重负,急走下大堂,坐在众八袋弟子之后。 那梅友乾看着众人道:“今天是丐帮大会,我有一件事要和大家商量。” 有人喊道:“帮主是丐帮之主,有什么事自己决定便是,何须与手下之人商量。” 梅友乾道:“这位兄弟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丐帮可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丐帮是大家撑起来的,丐帮可以没有我梅友乾,却不可以没有大家。” 堂下众八袋弟子齐地掌声。 梅友乾摆了摆手道:“大家安静。” 掌声立止,梅友乾道:“下面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看看大家觉得如何。” 有人道:“帮主尽管说便是。” 梅友乾道:“好,我想告诉大家,我觉得与武林正派一起消灭魔教。” 众人一听,便是嘈杂,然后有人道:“我丐帮是大帮,更是武林正派,与作恶多端的魔教势不两立,自然是非常愿意攻打魔教。” 其它人亦齐声欢呼。 梅友乾道:“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我们便就此决定了,现在大伙回去做好准备。” 众人起身散去,冯天玉和凌灵亦坐了一会儿,便也走出城隍庙。 一出城隍庙,两人便跑出树林里,凌灵道:“这衣服真是臭死恶心死了,我要换回我的衣服,在去洗几个小时的澡。” 他话说完,便听有人笑道:“丐帮弟子可是不喜欢洗澡,更不嫌自己的衣服臭。” 凌灵和冯天玉一听皆是一惊,冯天玉道:“是什么人。” 只见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冯天玉和凌灵一看,只见眼前是个老者,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却不是丐帮帮主梅友乾是谁。 凌灵惊道:“帮主,你怎么来了?” 梅友乾笑道:“你们两个不是丐帮之人,便不必叫我帮主。” 冯天玉一听,急道:“帮主这是说什么话,我们怎么可能不是丐帮之人。” 梅友乾笑道:“我丐帮弟子广布天下,不可能认识每一个人,但是我可以看出你是个女孩子。” 他手指向凌灵。 两人身子一震,凌灵急道:“帮主,你胡说什么,我明明是个男孩子,你怎么能说我是个女孩子呢?” 梅友乾笑道:“要证明你是不是个女孩子很简单,只要把身上的衣物全脱掉,便可知晓。” 凌灵的确是个女孩子,要她当着两个男人的面脱掉衣服,岂不是杀了她算了。 凌灵急道:“不行,我不喜欢别人看我的身子。” 梅友乾笑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说着便要去扯凌灵的衣服,吓得凌灵缩到冯天玉身后。 冯天玉道:“帮主,他说得不错,他的确是个男的。” 梅友乾冷笑道:“不是女人,怎么身上脂粉花香的味道如此浓厚,若不是个女的,便是个男的,可我丐帮又岂会收一个娘娘腔做门下弟子,何况还升到第八袋弟子,如此年轻便升第八袋弟子,想必为本帮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但是我却未听说过,也从未听功德长老提到过这么两个人,所以你二位一定不是我丐帮弟子。” 冯天玉和凌灵自认为自己的打扮,天衣无缝,任他有火眼金睛也难以看出他们的身份,未想到现在却被梅友乾看出破绽来。 凌灵知道再争辩也无意义,便不打算再争辩,大方承认道:“没错,我是个女子,我们两个也不是丐帮弟子。” 梅友乾也没有感到惊讶,似乎一切尽在意料之中,他开怀一笑道:“果然正如老夫所言,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不对劲,只是想不通你们假扮我丐帮弟子加入丐帮大会有何目的?” 凌灵道:“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 梅友乾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魔教之人,想混进我丐帮大会,刺探军情来了。” 冯天玉急道:“你胡说,我们才不是这样。” 梅友乾道:“那你们说说冒充我丐帮弟子参加丐帮大会所做何事?” 凌灵冷哼一声道:“告诉你便告诉你,我们乃是从西域来的高手,听说中原的丐帮帮主武功了得,天下第一,文武双全,能吃会喝,好吃懒做,奇臭无比,是以慕名寻来此,想一睹芳容,正巧来到凤阳时发现赶上了丐帮大会,便跟着一些城里乞丐寻来刺去,奈何守庙门的不让我们进,为了见到梅帮主,我们只好将路边路过的两个丐帮第八袋弟子击晕在地,然后便混入了城隍庙,现在目睹了阁下你的真容,果然便如传说中的一般,甚至会比传说中的与英俊帅气多了。” 梅友乾被凌灵一阵拍马屁,拍的舒服,脸上笑意连连:“小姑娘真会说话,方才你说要与我比武,现在我倒是乐意奉陪。” 凌灵笑道:“你跟的事他大。” 手指着冯天玉。 冯天玉面不改色道:“还请帮主成全。” 梅友乾一听得意笑道:“不错,小子不错,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冯天玉道:“这树林太多,施展不开,我们另找一个地方比武如何?” 梅友乾道:“好,地点由我来定,追不追得上,可就是你的事了。” 身子一跃,眨眼间奔出数丈外。 冯天玉面露得意笑意道:“想甩掉我没门。” 身子一起,便如电光火石一般在黑夜奔跑,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凌灵待他二人走远,才身子一动,去追梅友乾。 冯天玉追着梅友乾在密林中奔跑,冯天玉不能跑得太快,也不能跑得太慢,但他紧随在梅友乾身后,不让他跑掉。 就这样追逐着,很快冯天玉在一空旷处停下,而梅友乾便在等着他。 “你的功夫底子不错,果然能与我比试一番。”梅友乾道。 冯天玉道:“客气客气。” 梅友乾道:“你看这地方打起来如何?” 冯天玉扫了四周一眼,只见百丈范围无一棵树,皆是平坦草地,笑道:“好地方,好风景。” 梅友乾道:“你满意就好,既然你说要与我比试一番,那我便与你好好比试一番。” 冯天玉道:“好,我也期待与前辈比试,现在请前辈出招。” 梅友乾道:“不,你是晚辈,还是请你先请。” 冯天玉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 他身子一动,奔向梅友乾,一迫近他便连番出掌,掌掌生风。 梅友乾暗暗心惊,连连避开,暗暗心惊,虽然连连避开冯天玉的攻势,但是掌风擦着他的衣服,仍令他感到疼痛。 冯天玉本想速战速决,想以连绵不绝的攻势逼梅友乾使出他的觉找我,是以一上来便连攻数十掌,但是梅友乾毕竟行走江湖几十年,与敌交手经验老道,是以能避开冯天玉的攻势,最后待冯天玉攻出百掌之后,掌势有所放缓,便出掌攻向冯天玉。 冯天玉亦是连连躲闪,只是每一掌都是艰险躲过,甚是狼狈。 两人便如此你攻过来,我打过去,直从中午打到傍晚,从白天打到黑夜,却是精力无限,出手无度。 但是当四周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时,两人便停手不再打斗。 梅友乾笑道:“痛快,你我只见一战,可堪比一千年前许褚与马孟起的比武。” 冯天玉笑道:“那可比不过,马超和许褚可是连夜里也在打斗哩。” 梅友乾道:“那我们便接着打便是。” 冯天玉道:“可是现在伸手不见五指,要打可不容易。” 梅友乾道:“这还不简单。” 他跃进树林,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已多了一堆木材。 把干材放在地上,并燃起火来。 此时火光腾起丈高火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只见三丈范围内,皆无一棵树。 冯天玉笑道:“这样打起来可就清晰多了。”梅友乾道;“材火坚持不了多久,咱们现在接着打。” 两人疾奔向对方,出手相接,拳脚相加,犹如两股潮水汇合在一起,激起千层浪,却难分难解。 就这样,接着火光的映照,双方短兵相接,又过了几百招,直打得材火烧尽,天地也逐渐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虽然天色昏暗,但正打得火热朝天的两人并没有就此停手,凭着敏锐的听力,辩听敌人攻来的方位攻守,就这样又过了数百招,忽听一声惨呼,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忽然分开,只见梅友乾向后退了数步,嘴里直喘着粗气。 冯天玉气定神闲道:“前辈承让了。” 梅友乾笑道:“臭小子,你的武功不错,我行走江湖大半辈子,难逢对手,而你却是唯一一个让我使尽全力的人。” 冯天玉暗暗心惊,原来梅友乾已是在拼尽全力与他相拼,他还道对方留有一手哩。 “梅帮主过奖了,也许是帮主未使尽全力,让晚辈几招,是以才能与前辈你较量几招,若梅老前辈想要赢在下,只怕出手间便足以办到。 梅友乾摆手笑道:“我可没有让你,确实是使尽了全力与你打,也许是我老了,而你正当虎狼之年,精力充沛。” 冯天玉道:“想是如此,不然休息一会儿,等梅帮主会过气来,我们接着再打。” 梅友乾笑道:“不打了,有那力气还不如去睡上一觉的好。”说着便走。 冯天玉道:“前辈,我们还未分出胜负哩。” 梅友乾道:“小子,你已经赢了。” 冯天玉还想说什么,梅友乾道:“小子,你再不快点回去,那漂亮的姑娘就该着急了。” 他话说完时,身子已消失在黑夜中。 冯天玉怔在原地回想过来,道:“没错,差点忘了凌灵姑娘还在树林里,但愿没有被山虫猛兽吃掉的好。” 身子一动,便往白天凌灵所在的树林方向奔去。 夜黑,树林中要想找到一个女孩子可不容易,幸好有火光,如一盏明灯,在树林中亮着,冯天玉欣喜,想是凌灵在生火,便奔跃而去。 越靠近火光,便听到有女子惊呼的声音,冯天玉欣喜,他能听出那声音便是凌灵的声音,但是声音之中夹带着恐惧,绝望,令冯天玉不解。 但很快他便知道,因为他已听到老虎威震树林的声音,当他还离火光三丈远时便看到一只雄壮的老虎正欲扑上一棵树,但是爬到树上的一个女子正用一根棍棒猛砸老虎,但是出手慢极,有气无力,老虎被吓着,连连后退避开,但是经过几次后,老虎似乎知道树上的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便不再害怕女孩子砸向它的木棒,便要爬上树去。 吓得树上女子急往更高处爬,但是老虎也已爬上了树,正往女孩迫近。 女孩害怕,退到一胳膊粗的树干上,树被压弯,向下倾斜,女孩紧紧抱住,不让自己掉下树去,不然那时只怕一定会是老虎的口中餐。 老虎不敢靠近那小树干,也不急,坐在粗壮的树干上,虎视眈眈着正欲欲下坠的女孩,似乎在他看来,女孩迟早是要掉下去。 冯天玉此时已落在一棵树上,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那个女孩便是凌灵,可是凌灵如此危机关头,冯天玉却为何不施援手? 因为冯天玉在等,他想知道这个从百花庄里出来的女孩子,一路上陪着自己,尽显足智多谋,却不知是否真的不会武功。 就这样等着,凌灵紧紧抱住树枝,没有让自己掉落下去。 但是老虎似乎没有预判到凌灵竟然能坚持那么久,起身冲着凌灵大吼一声。 吼声震天,惊飞树上栖息的鸟,吓得凌灵连连惊叫。 老虎似乎也不指望凌灵会掉下树去,便出爪在凌灵所抓的树枝上撕咬,凌灵看出老虎这是要将树枝弄断,不禁心惊。 老虎的爪子锋利极,似锯子一般,很快碗口粗的树干便被他划开了个口子,木屑纷纷掉落下地。 出了口子的树干,在凌灵的压迫下发出嘎嘎声响,似乎在告诉凌灵,他也坚持不住了。 终于在凌灵的压迫和老虎的撕咬下,树干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带着凌灵向地上跌去,凌灵惨叫一声,从丈高的树上摔在地上,疼得她涕泪欲流,但是她明白眼下不是喊疼的时候,因为老虎已经迅速从树上跳下,向她扑来。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没有武松的臂力,没有李逵的魁梧,如何能敌得过壮似牛一般的老虎,结果可想而知。 只见老虎慢慢迫近,凌灵露出绝望神情。 想逃知道已来不及,便闭眼等待,等待着老虎将她脖子咬断。 老虎走近凌灵,一个起身,张牙舞爪便向她扑去,似欲要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 老虎可不会怜香惜玉,但是有人会,看着美艳如花的凌灵,冯天玉知道此时已是生死关头,凌灵若会武功,此时已必然出手,但是她并没有做太多反抗,可知她的确手无缚鸡之力。 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匕首甩出,只听一声哀嚎,扑向凌灵的老虎,被匕首刺中头部,摔飞丈远,便一动不动。 凌灵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发现方才还张牙舞爪的老虎倒地不起,而眼前也多了一个人,那便是冯天玉。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冯天玉关切的问道。 凌灵什么也不说,一把扑向冯天玉,将他紧紧抱住,似乎他眼前之人会消失不见。 冯天玉道:“你怎么了?” 凌灵哭泣道:“不要抛下我。” 冯天玉除了他娘外,从没有看到女孩子流泪过,更没有被一个女孩子紧紧抱着,心里一震,急道:“凌灵姑娘,你放心我不会再抛弃你,但是现在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先把手拿开。” 凌灵道:“不要,我就要这样抱着你,要是你跑了怎么办。” 不禁抱得更紧,冯天玉不禁觉得气闷,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要……是……再不……松手……我想……不抛弃你……也不行了。” 凌灵一听,松开了手,问道:“为什么?” 冯天玉松了口气,张口大呼,然后道:“因为我快要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我要是没了气,岂不是要抛下你下地狱去了。” 凌灵又一把抱住冯天玉道:“我不管,就算你下地狱也要带上我,不要抛下我。” 这次凌灵并没有抱得太紧,冯天玉才发现被一个女孩子抱着的感觉真好。 就这样,凌灵抱着冯天玉,在他肩膀上哭泣着,待凌灵止住眼泪,停住哭声,忽的推开冯天玉,掩住胸口道:“你想干什么?” 冯天玉满脸疑惑。 凌灵冷哼一声,站起身道:“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趁着夜里无人,树林人迹罕至便欺负人。” 冯天玉觉得冤枉,问道:“我哪里欺负你了?” 凌灵一听,面带羞红道:“男女授受不亲,刚才你抱着我不放,还说没有欺负人,真是下流无耻。” 冯天玉无奈道:“那可是你抱着我不放,为何反怪我下流无耻。” 凌灵道:“你还说,我抱着你,你为何不推开我,明明就是个大色狼。” 冯天玉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再狡辩也是多余,便不理会凌灵,走到快要熄灭的火堆旁,并添加了一些干材。 凌灵看冯天玉不理会她,便走近笑道:“怎么了?生气了?” 冯天玉冷哼一声道:“无聊,我才不生气呢。” 凌灵道:“还说不生气呢,你看都不理人了。” 冯天玉对凌灵笑了笑,然后又板着脸道:“怎么样?好笑吧。” 凌灵道:“笑得太假了,你还是生气了。” 冯天玉冷哼一声道:“对,我就是生气了。” 凌灵冷哼一声道:“你还生气咧,我还没生气呢。” 冯天玉道:“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凌灵道:“还说呢,你白天之时去追梅友乾,把我扔在没有人迹的树林里,等至晚上也未见回来找我,便点上火把,想是你若晚上找我之时看到火光,便会寻来。不巧等着好一会额,你没等来,却引来了大虫。”说到此,眼睛不禁看向躺在附近的老虎,生怕他又从地上爬起来。 冯天玉道:“这么说来,老虎来吃你是我的错,所以你生气罗。” 凌灵道:“那是当然,要是你没有抛下我,我又怎么会被老虎吓到,从树上掉下来。” 这算什么理由?冯天玉道:“好吧,一切都是我的错。” 凌灵道:“这才差不多,对了,你和梅友乾比武怎么样?” 冯天玉面露得意之色道:“那还用说,当然是我赢了。” 凌灵惊奇道:“真的?梅友乾可是成名多年的高手,他怎么可能会输给你呢?” 冯天玉挠了挠头道:“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赢了。” 凌灵道:“只怕是梅友乾并未使出全力,是以才让你赢了。” 冯天玉道:“也许吧,反正现在我赢了他。” 凌灵道:“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我们便已知道你已少了个对手。” 天一亮我们便赶往少林,夺下盟主之位。 冯天玉奇道:“为什么你好像很在意我是否能躲得下盟主之位似的。” 凌灵笑道:“当然,我们是哥们嘛,而且你有侠义之心,武功又高强,想盟主之位有你当最合适不过了。” 冯天玉面露难以置信之色道:“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样一个人,看来印象不错,但是不许喜欢我。” 凌灵白了他一眼道:“少臭美。” 冯天玉心里美滋滋,凌灵看他得意的样子,便问道:“那我在你心里又怎么样?” 冯天玉一听,差点笑出声来,但是还是忍着道:“你在我眼里是个天真烂漫,活泼可爱,心地善良,内心纯朴,冰清玉洁的好姑娘,你的容貌赶昭君,赛西施,似嫦娥,倾国倾城,颠倒众生,红颜祸水……”越说越离谱。 “你说什么,红颜祸水……!”凌灵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冯天玉的话。 冯天玉笑道:“说错了,是红颜知己。” 凌灵一听,面色羞红道:“这也不行,谁是你的红颜知己。” 冯天玉笑了笑道:“好了,现在我们该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凌灵道:“那还用说,自然是到少林去,此去少林至少要两天路程。现在离武林大会也不过五天时间罢了。” 两人便商议着明天的行程,正说话间,忽有“咕咕”声连连响起。 正是从冯天玉肚子里发出,凌灵笑道;“你肚子饿了。” 冯天玉尴尬一笑,他从白天一直与梅友乾打斗比武,哪里吃上了一点东西,眼下肚子不争气,提出了抗议,冯天玉面红耳赤笑道:“肚子是有点饿了。” 凌灵道:“这要是在白天,却是好办,你可以打些猎物,或是寻些野果,但是现在夜黑,别说打会跑的猎物了,就是要找不会动的野果,也难办到。” 冯天玉亦是苦恼,笑道:“没事,我能挨上一晚上。” 这句话才说完,肚子又发出“咕咕”声响,似乎在抗议冯天玉的话。 凌灵与冯天玉尴尬一笑。 冯天玉道:“我把肚子勒紧些,想会好些。” 凌灵却笑道:“你不用勒紧腰带,我找到吃的了。” 冯天玉笑道:“你怎么找,莫非是神仙,会法术,变出来不成?” 凌灵笑道:“你忘了你杀的那只老虎了吗?” 冯天玉看向躺在不远处的老虎,面露喜色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从地上蹦起来,走到死老虎旁边,拔出插进老虎头部的匕首,便要去割下老虎的后腿。 凌灵却一把叫住他。 冯天玉道:“怎么了?” 凌灵道:“你不能这么下手。” 冯天玉道:“为什么?” 凌灵道:“我看这虎皮毛质不错,所以想把它完整留下来,好拿到城里卖掉,明天也好买上两匹好马。” 冯天玉也知道身上盘缠拮据,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那我就手下留情。” 他手起刀落,锋利的匕首划破老虎皮肉,冯天玉将老虎皮整张完好剥下,并切下老虎两只后腿,架在火上烧烤起来,吃饱后,两人便入睡,第二天一大早便回到凤阳城,买了好马和干粮,往北投少林而去。 少林寺乃千年佛寺,位于少室山。 每年都会有许多香客慕名而来,上香拜佛许愿。 少室山下便有一集镇,专门为那些香客提供吃住和香火。 现在集镇的街道上便到处是行人,有尼姑,有道士,有和尚,还有各种各样俊美的男子和美颜的女子。 但这些人都不是去少林烧香拜佛的,他们便是武林英雄群豪,准备参加两日后的武林大会。 在俊男美女中,其中有一对少男少女拉着马,缓缓步行着,两人走在一起,便令人觉得是一对金童玉女,般配极了。 那对金童玉女便是冯天玉和凌灵。 两人风尘仆仆,从千里之外赶到少林寺,眼下累极,饿极,便打算寻家客栈吃点东西。 这集镇倒是有几家客栈,只是客房都已爆满。 冯天玉愁眉道:“想不到武林大会这么热闹,来了这么多人。” 凌灵笑道:“武林大会乃是武林中一件盛事,每个人都为参加这一喜事而高兴呢。” 冯天玉道:“可是现在我们没有找到住处,岂不是要露宿街头?” 凌灵道:“也许吧,不过客房难找,但是吃饭的地方总是有吧。” 的确,没有一个人会一直吃饭,是以酒馆总会有座位。 这集镇酒馆倒是也不少,但都人满为患,宾客满席。冯天玉和凌灵好不容易找到一间酒馆,正巧有一桌客人结账离去,两人便去坐上。 点上了一桌子酒菜,冯天玉和凌灵不顾四周人诧异的目光,狼吞虎咽,全然不顾形象。 正吃得欢,只听有人走近道:“二位好久不见。” 冯天玉和凌灵齐地抬头一看,冯天玉笑道:“原来是吴刚大哥和洪英姐。” 靠近之人便是吴刚和洪英。 吴刚笑道:“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小兄弟你。” 冯天玉道:“你们快请坐,我们还要再喝几杯。” 想起第一次与冯天玉见面,吴刚不禁觉得好笑。 和洪英坐下,吴刚道:“小兄弟此次来此,是要参加武林大会?” 冯天玉道:“没错。” 吴刚道:“我看小兄弟武功高强,为人正义,又是大侠冯虎之子,若是参加竞选盟主,相信一定能成功。” 冯天玉面露尴尬之色,笑道:“我虽年轻,却还是有自知之明,武林中各派掌门皆是武林的翘楚,我冯天玉何德何能,能当上武林盟主。” 洪英道:“冯天玉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武林有武林的规矩,主要后天武林大会上,你能打败武林各派掌门,便可坐上武林盟主,到时号令群雄,你便可按照你父亲的意思攻打魔教,还武林太平。” 冯天玉一听,血脉喷张,热血沸冯天玉一听,血脉喷张,热血沸腾,但面露苦恼之色道:“各派掌门武功高强,我却如何敌得过?” 吴刚道:“的确,各派掌门都武功高强,任谁也难以招架,但是我看好小兄弟你,一定能行,来敬你一杯酒。” 冯天玉硬着头皮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洪英道:“各派掌门武功高强,这次武林盟主之位争夺着最有力的莫过于铁扇山庄庄主铁风,沈家庄庄主沈荣,丐帮帮主梅友乾,慕容山庄庄主慕容云海,潇湘馆馆主萧正义。” 冯天玉一听,正如凌灵所预料的一般。 只听吴刚道:“他们都很厉害,还很让人头疼,比如慕容云海的判官笔,专打人三十六处死穴,那天你最好注意他。” 凌灵笑道:“既是如此,你倒不如给冯天玉说说其它四人的武功如何?” 吴刚点头道:“铁扇山庄庄主铁风有手中套着一对铁掌,而且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攻势,出手如风,快如闪电。” 冯天玉听后牢牢记住,他不知道自己的武功与他们相比如何,但如果不是吴刚说出他们的优势,他武林大会那天只怕要轻敌,败在其中一人手上。 吴刚接着道:“还有沈荣,乃沈家乃百年武林世家,他武功高强可见一般。” 冯天玉想起沈如玉年纪轻轻便是江湖一流高手,想来沈家的武功定然不俗。 吴刚又道:“丐帮帮主梅友乾,年近古稀,但是谁把他的武功以年龄做判断。 冯天玉心里同意,想起两天之前与梅友乾比斗,打得天昏地暗,虽侥幸赢了一着,但是也不能说百分之百胜他。 吴刚道:“还有潇湘馆馆主萧正义,没人知道他武功底细,因为他尽十年来很少露面。但十七年前消灭魔教之后,萧正义不知为何,武功突然飞速长进,成为顶尖武林高手,当时有一个叫风不静的男子,武功高强,打败各大门派掌门,并将他们杀掉,江湖人人自危。后来潇湘馆萧正义向风不静下战书,与他比武,将他杀死。从此江湖中人人都以潇湘馆馆主萧正义为马首是瞻,是以他的武功高强,只怕只在冯虎大侠之下。” 想不到冯虎的武功如此高强,冯天玉听后,不禁皱眉,如此多的高手,他岂能将他们一一打败,当上武林盟主。 凌灵似乎看出冯天玉的心思,安慰道;“放心,只要你保持平常心,便能赢了他们的。” 冯天玉点了点头,似乎在感激凌灵的话。 四人又喝着酒,聊了一会儿天,不知不觉天色暗下来。 吴刚问道:“不知小兄弟二人住在哪家客栈?” 冯天玉和凌灵倒是没有落脚处,冯天玉道:“未想到武林大会会这么多人来凑热闹,是以未找到落脚之处。” 吴刚一听笑道:“不巧,我们也没有找到落脚处。” 冯天玉叹气道:“此离武林大会还有几天时间,只怕是要风餐露宿了。” 他自然是不在意露宿街头,但是凌灵是个女孩子,带着她露宿街头却是过意不去。 吴刚道:“我在附近倒是认识一个好朋友,他家大的很,房间倒是不少,如果小兄弟不介意,便随我一起去投宿两袖如何?” 冯天玉一听道:“这自然是好,只是夜色已黑,不知贵友住处何在?” 吴刚道:“并不遥远,就在镇外不远处。” 冯天玉和凌灵便随着吴刚和洪英出了集镇,来到镇外。 借着火把之光,吴刚带着冯天玉从一条小路走进镇外密林中。 走了百丈远后,便见有一座百丈高的小山。 冯天玉这时不解问道:“吴刚大哥,你不是说去找你的朋友,为何带我们来此?” 吴刚笑道:“我这位朋友喜欢清静,远离世俗,是以住处有些隐蔽,你且随我来。” 只见他走到小山前,借着火光拨开附在山壁上瀑布般的藤蔓,便见有一山洞。 借着火光,冯天玉看见山洞高丈许,可通马车行入。 吴刚道:“便是里面,冯天玉小兄弟里面请。” 他手执火把,当先走在前,冯天玉凌灵和洪英跟在身后。 走了约几十步,便走出山洞,只见眼前有一片桃林,桃林深处隐约可见有灯光。 吴刚道:“前边就是,我们走。” 前边引路,走在青石板路上,穿过桃林,很快便见有一庄园出现在眼前。 朱红大门上挂着灯笼,可见门匾上写着野人庄。 冯天玉不解道:“野人庄,这庄名倒起的奇怪。” 吴刚笑道:“我开始见到之时也觉得奇怪,朋友解释说野人不与世俗人来往,不受官条律令约束,不必与人勾心斗角,是以他乐于做一个野人,故命名野人庄。” 冯天玉点头明白道:“原来如此。” 吴刚上前去敲响了大门,过了一会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 打开门的是一个老伯,他手执着一盏灯笼,见了吴刚,也不说话,只是鞠了一躬。 吴刚笑道:“我们走进去吧。” 冯天玉,凌灵和吴刚走进庄里,那老伯领着他们穿廊入院,走了好一会儿,才领着到一大厅里,大厅宽阔,桌椅的用料无不是上等木料。 吴刚道:“小兄弟和凌灵姑娘请先坐一会儿,我出去见一下我的朋友。 冯天玉道:“吴刚大哥请自便。” 吴刚,洪英领着老伯出了大厅,只剩下冯天玉和凌灵,两人坐下。 冯天玉道:“想不到山中竟建有有如此高大气派的庄园。” 凌灵笑道:“天下无奇不有,有何稀奇。” 两人正说话间,便有几个美颜如花女子走进来,手里端着茶水和点心,摆放在大厅中间的桌子上便离去。 凌灵看着冯天玉的目光,不禁嗔道:“人家已经走远,你还看什么劲哩。” 冯天玉一听,不禁面上一窘,但还是忍不住说出心中的好奇。 “你说那几个女孩子可是这里的丫鬟?” 凌灵道:“看她们的穿衣打扮,皆是名贵的苏州丝绸所制的衣服,但是可她们的行为举止,小心翼翼,可见是这野人庄的丫鬟,不过主人太有钱罢,所以便穿戴名贵。” 冯天玉暗叹凌灵心思缜密。 这时又走进一个女子,打扮皆与前面几个相同,她手里端着盘水果放下便要离开。 冯天玉急叫道:“姑娘,麻烦等一下。”但是那丫鬟没有理会他。 “奇怪,怎么不理我。” 凌灵笑道:“你以为你是帅哥吗,天下女子都要理会你。” 冯天玉道:“可是我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凌灵道:“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冯天玉皱眉道:“这野人庄很静,静得可怕。” 凌灵一听,笑道:“吴刚大哥不是说了嘛,他的朋友喜欢清静,所以安静不足为奇。” 冯天玉叹气道:“希望如此吧。” 凌灵道:“你好像在紧张什么?” 冯天玉摇头笑道:“没什么,就是感觉心不安,似乎会有大事发生。” 凌灵道:“也许是你在为两天之后的武林大会担心罢了。” 冯天玉点头道:“但愿因为如此吧。” 两人吃着点心喝着茶,很快吴刚和洪英走了回来,并没有看到第三个人。 冯天玉不禁问道:“吴刚大哥,你的朋友呢?” 吴刚道:“真是不巧,我的朋友外出云游四海,并不在家中。” 冯天玉道:“那真是不巧。” 吴刚道:“我的朋友虽没有在家,但是我已叫庄里的管家整理出两间房,等会便有人带小兄弟个凌灵姑娘去休息。” 冯天玉道:“这不好吧。” 吴刚道:“你放心,我朋友虽喜欢清静,却也喜欢志同道合之人,你尽管?住下便是。” 冯天玉道:“即是如此,那我们可就叨扰两天。” 四人又坐在一起喝着茶,聊着天,冯天玉道:“我很好奇,这野人庄为何这么幽静?”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一百章 吴刚道:“我朋友喜欢清静,是以严禁庄里下人大声说话,是以静得出奇。” 冯天玉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方才叫着,都不见理会我。” 吴刚道:“现在夜已深,还请小兄弟休息一下。” 说着拍掌三下,便见有丫鬟从门外走进。 吴刚道:“带他们二人到客房休息。” 那丫鬟手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吴刚道:“小兄弟便随她去,她会带你去客房。” 冯天玉和凌灵跟着丫鬟走着,又是一阵穿廊过院,好不容易才走到一处别院。 领着他们的丫鬟打开了一间房,并点上了灯。 只见房间亮起,屋子里陈设华丽,令冯天玉看后叹为观止。 忍不住躺在床上,只觉床松软舒适,令人一躺下去便不再想起身。 凌灵道:“你休息着,我回我的房间去了。” 冯天玉应了一声便闭眼睡觉,凌灵关上门离去。 似乎是太劳累,或许床太舒服,冯天玉这一躺便睡到大天亮,直到听到了敲门声。 冯天玉醒来起身去开门,房间一打开,便见一个漂亮的丫头正端着一银盆,盆里盛着清水。 冯天玉知道这是拿给他洗脸用的。 退进屋里,请丫鬟进房,那漂亮那丫鬟把热水放在桌子上,等待着冯天玉洗涑。 冯天玉也不着急,看着那丫鬟道:“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和我说话。” 那丫鬟面带微笑,却是毫不做声,似乎听不懂冯天玉的话,或者应该说是没有听到冯天玉说话。 可是两人相距,近在咫尺,又怎么会听不见呢? 冯天玉大声道:“我说在这房间里没人,你可以不必装聋作哑,和我说话。” 那丫鬟似乎知道冯天玉在与她说话,便双手一阵比划着,但比划半天,冯天玉却是不知道她是何意。 那丫鬟似乎也看出冯天玉未看懂她是什么意思,便用手沾了水在桌子上写字,随着她的芊芊玉指划动,桌子上也留下了水迹。 冯天玉可以从水迹上认出那丫鬟所写的字。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这让冯天玉满是疑惑,方才他说话的声音可不小,除非对方是个聋子,不然应该都能听清楚他说什么才是。 聋子?莫非这丫鬟是个聋子?冯天玉也用手指沾了些水,在桌子上划了一行字:“你是个聋子?” 那丫鬟看后,点了点头。 冯天玉又蘸水划了几个字:“你还是个哑巴?” 那丫鬟又点了点头。 冯天玉不禁可怜那丫鬟的遭遇。 这时,冯天玉忽觉门外有人,往外看去,只见昨晚开门的老者正盯着他们看,那丫鬟见状,面色惊恐,急出手将桌子上的字抹去,然后奔出屋外。 冯天玉满是疑惑,但见方才屋外盯着的老者已离去。 看着桌子上已模糊难辨的水渍,冯天玉疑惑,那丫鬟见到老者为何如此紧张? 这时吴刚、洪英和凌灵走进房来,冯天玉将方才那丫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三人都面露惊色,然后吴刚笑道:“我的朋友为人和善,所以喜欢收留一些有身体残缺的女子做仆人也不足为奇。” 冯天玉道:“可是我怎么感觉这野人庄所有人都是聋哑人?” 吴刚笑道:“那也许是我的朋友喜欢清静,但又为人和善,所以专门请一些聋哑人做仆人也不足为奇。” 冯天玉听后,点了点头。 “也许吧。” 吴刚笑道:“冯天玉小兄弟就喜欢琢磨事,走,我朋友的管家已经备好了早点,正等着我们去享用哩。” 冯天玉道:“你说的管家莫非便是昨晚开门的那位大爷?” 吴刚道:“没错,便是他。” 四人来到了客厅,客厅上早已摆放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肴。 吃饱喝足,四人便又来在庄里四处游观,吴刚带路。 吴刚似乎对山庄地形很是熟悉,每到一处便都能娓娓道来名字。 只见他们来到后花园,后花园有一小湖,四人漫步湖边,欣赏山水之色。 走了没几步,便看到管家正在挖土种花。 见到冯天玉四人走来,那老者面露惊色,然后展颜点头带笑。 吴刚道:“管家这是在翻土种花呢。” 冯天玉看着满园盛开着鲜红似血的话,不禁暗叹老者的园艺,暗道:“想必吴刚的朋友便是看中老者的手艺,所以让他打理庄里事物。” 四人逛了一天,便觉有些困乏,吃过晚饭,各自回房休息。 冯天玉回到房间,思前想后睡不着,越来越觉得这野人庄静的诡异,给人压抑的感觉,压抑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辗转反侧了一会儿,冯天玉便想去找凌灵聊聊天,说说话。 走出房间,冯天玉向凌灵房间走去。但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有回应。 冯天玉暗道深夜凌灵会去了哪里,便要回房,但觉月光皎洁,似一层银霜白雪铺在地上,不禁想走走散步。 庄里却是静的可怕,冯天玉走了好一会儿,按照白天吴刚带着他走的路线,在庄里又走了一遍,发现庄里虽灯火通明,却不见一个人。 冯天玉感觉似乎此时庄里只有他一个人。 不知不觉,冯天玉闻到了花香,顿觉心胸舒畅,这只怕是他最喜欢野人庄唯一的地方罢。 散步于花园中,忽听前方有动静,冯天玉急走进一看,借着月色,发现有一个女子跪在地上。 冯天玉不解,那女子为何跪在花前?看那女子的服饰,却是庄里的丫鬟打扮。 他走上前去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那女子没有动静,看样子似乎在哭泣。 冯天玉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女子似被电击,惊的跳起身来,转身见到冯天玉,似见到了鬼一般,吓得跑开。 冯天玉暗叹道:“自己真的长得有那么难看么?” 这当然得去问那个女子才行,所以冯天玉不能让她走。 身子跃起,翻腾三丈远,落在那女子前面,挡住了女子的去路。 那女子转身又跑,但冯天玉已一把抓住她的手。 那女子挣扎着,但是冯天玉的手似乎与他的手已连在一起,任她如何挣扎,也挣脱不掉冯天玉的手。 冯天玉道:“你不必浪费力气,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女子没有理会他,仍是挣扎个不停。 冯天玉这时忽的发觉这个女子是庄里的丫鬟,如果真似吴刚所言,他的朋友收留了聋哑之人做仆人,那眼前这个女子岂不是也又聋又哑,听不见他说话。 如此一想,冯天玉便出手点住在女子的肩部一点,那女子便一动不动,不再挣扎。 冯天玉笑道:“你这才乖嘛。” 月光下可见眼前女子虽不能动,但是一双大眼睛仍是滴溜溜转动,不断有泪珠从眼角处滚落而出。 冯天玉最受不了女孩子哭泣,见到眼前女子一哭,慌了神,连番安慰,但是那女子仍未止哭,面上惊恐之色虽褪去,但是仍是哭个不停。 冯天玉想了想,便抓住女子的手,打开她的手心,在她手心上写了几个字。 “我不是鬼。” 他字写完,那女子面上露出了笑意。 冯天玉见她笑后,又写上字:“我是好人,不会伤害你,只要你不乱跑,我便解你身上的穴道。” 那女子没有任何反应,冯天玉又写上道:“你要是答应我,便眨两下眼睛。” 那女子连眨了两下眼睛,冯天玉松了口气,出手解了那女子的穴道。 那女子穴道一解,冯天玉便接着在那女子的手心写到:“你方才为何跪在花前哭?” 那女子没有回复,只是一个劲的哭泣着。 冯天玉心想那女子一定有什么伤心事,自己虽然不知道能帮助他什么,但是还是想知道会有什么事情,伤心如此。 便又在她手心写道:“你有何伤心事?” 那女子似乎没有感受到冯天玉的恶意,便也不再那么害怕,出手在冯天玉手心写道:“我是在哭泣我的妹妹。” 冯天玉不解,写道:“你妹妹怎么了?” 那女子回道:“我妹妹今早因为犯了庄里的规矩,被管家杀了。”写完,不禁涕泪横流。 冯天玉面露惊色,想不到这野人庄的管家白天看起来那么慈祥和蔼,内心却是狠辣如狼。 冯天玉写道:“那管家为何杀了你的妹妹?” 那女子忽的狠狠瞪了冯天玉一眼,冯天玉似觉被电到一般,不禁害怕,他从未见过如此怨恨的眼神。 那女子在他手心写道:“都是因为你,我妹妹今早为你端去一盆热水,后来便被管家杀死。” 冯天玉身子一震,他这才发现眼前女子的女子和早上那给他端热水的女子很是相像,原来她俩是兄妹。既然是因为与自己有关,可是冯天玉却是未曾想到自己与那丫鬟被杀有何联系。 冯天玉写道:“那管家为何杀了你的妹妹?” 那女子写道:“因为管家认为我妹妹与你说了不该说的。” 冯天玉暗暗疑惑心奇,按照那管家的想法,那丫鬟会跟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得呢? 冯天玉又写道:“这庄里莫非有什么秘密?” 那女子摇了摇头,似乎告诉冯天玉不要再问。 冯天玉写道:“你告诉我,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那女子还是不肯说,转身便要离开,但是冯天玉抓住她的手,那女子无奈站住。 冯天玉在她手心又写了几个字道:“你告诉我,或许我会为你妹妹报仇。” 那女子面露喜色,便要在冯天玉手上写字:“这是魔教……” 忽听“咻”的一声响,冯天玉正在疑惑那女子所写字的意思,忽听那女子一声闷哼,瘫倒在地。 冯天玉急俯身一探,发现女子已没了气息。 他转身四望,发现有一个人影消失在远处房屋尽头。 冯天玉急纵身一跃,向那人影追去。 追了百丈远,已没了那人影的踪迹。 冯天玉皱眉,暗道:“杀人凶手能逃这么快,定是这庄里的人,想来便是那管家怕那女子透露什么,想杀人灭口。” 想来这野人庄并非什么清静之地,却是充满着阴谋。 再想到方才去找凌灵,未见她在房里,心里担心她是否也遭了那管家的毒手。 冯天玉身子一跃,飞奔到凌灵的房间,但见凌灵的房间此时竟是亮着,顿松一口气,急推门而入。 推开门后,只见凌灵正穿着内衣。冯天玉见状急用手遮住双眼,转身便要出去。 “站住!”凌灵清脆的声音响起。 冯天玉顿在原地,不敢迈出门槛一步,也不敢转身去看一眼凌灵。 凌灵道:“你有事吗?” 冯天玉面红耳赤,尴尬道:“我刚才见你不在,怕你出了什么事。” 凌灵一听冯天玉担心自己,笑道:“我能有什么事?” 冯天玉道:“既然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但是脚未迈出,凌灵又叫住了他道:“你站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冯天玉道:“没事。” 凌灵道:“没事你为何背对着我?” 冯天玉一听,想起凌灵方才穿着内衣的模样,尴尬道:“我看天上月色不错啊。” 凌灵道:“你看了那么久还没看够吗?快转过身来。” 冯天玉暗道:“这可是你让我看的,可别怪我。” 冯天玉转过身去,才发现凌灵已穿上一件白色外衣。 凌灵看着冯天玉失望的神色,暗自好笑,问道:“快说,你方才急急忙忙找我到底为了什么事?” 冯天玉道:“没什么,就是方才来找你,发现你不在屋里,是以担心你会出什么事。” 凌灵笑道:“方才我去洗了个澡,所以没有在屋里。” 冯天玉道:“原来如此。” 凌灵道;“你真的没有别的事?” 冯天玉道:“没什么事。” 凌灵疑问道:“真的没什么事?” 冯天玉点头道:“没错。” 凌灵笑道:“你别骗我了,从你表情我便知道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冯天玉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让凌灵他们知道这件事为好,便道:“这事得叫来吴刚大哥后再一起说。” 凌灵道:“好啊,我们现在一起去找吴刚大哥和洪英姐姐。” 他们两人来到吴刚的房间,正好吴刚和洪英房里的灯光仍亮着,料想二人未睡,冯天玉便去敲门,敲了两下,房门打开,开门的是吴刚,吴刚问道:“怎么了,现在还不睡?” 冯天玉道;“我们有急事要告诉你。” 吴刚一听,便将冯天玉和凌灵请进房里。 此时洪英正在擦着她的佩剑,见剑光在烛光下散发着皎洁的光,冯天玉赞道:“好剑。” 洪英笑道:“冯天玉兄弟过奖了。” 吴刚关上门便问道:“小兄弟来找我所谓何事?” 冯天玉道:“深夜叨扰,却是有急事。”他把早上那丫鬟给他送热水的经过,与晚上在后花园遇到丫鬟姐姐的事情告诉了吴刚,凌灵和洪英,但是省去了那女子最后写着有关魔教的话。 吴刚道:“小兄弟所言可是真的?” 冯天玉道:“所言不虚,不信我带你们到后花园一看便知。” 于是四人打着灯笼来到后花园,那女子被暗器射中的地点,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吴刚道:“小兄弟,那丫鬟的尸体在何处?” 冯天玉亦满是疑惑:“我离开时,明明就躺在地上来着。” 吴刚道:“可是现在不但没有见到人,就连一点血迹也没有发现。” 冯天玉不相信,又在花园里四处寻找,却是未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吴刚等三人也帮着找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 冯天玉冷哼一声道:“肯定是被那管家给带走了。” 冯天玉忽的灵光一闪,跑到一花丛中,双手不停的拔花。 凌灵看后,惊道:“你疯了?” 冯天玉道:“那女子跪在这片花前,说是她妹妹便被埋在这地下,我要扒开看看。” 花很快被扒光,冯天玉猛地扒土,双手如钩,不听的掘土,很快便挖出了一个深坑,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吴刚道:“冯天玉小兄弟,什么也没有。” 冯天玉自然知道,他愤然站起身,斩钉截铁道:“一定是那个管家,他知道我发现后,便将现场都处理掉。” 凌灵道:“若真如你所言,我们便去找那管家问个清楚。”四人便去找管家。 管家此时已是入睡,忽听敲门声响起,便起身点灯开门,见是冯天玉四人,面上露笑,双手不停比划。 冯天玉皱眉道;“你也是个哑巴?” 吴刚道:“没错,管家也是个聋哑人。” 冯天玉冷哼一声道;“就算是聋哑人,也不能乱杀人。” 只见管家双手比划个不停。 冯天玉不懂手语,问道:“他这是在说什么?” 吴刚道;“他这是在问我们深夜不睡,找他有什么事。” 冯天玉惊奇道;“吴刚大哥懂手语?” 吴刚道:“我的朋友与这些聋哑的朋友相处,自然知道手语,而我在野人庄待过一段时间,也懂一些。” 冯天玉道:“好,你问他今天是不是杀了两个丫鬟。” 吴刚叹气一声,出手比划。 那管家看了冯天玉的比划后,面露惊恐之色,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吴刚愁眉道:“这个管家说,他并没有杀人,何况也没有少一个丫鬟,不知道小兄弟是否确定?” 冯天玉道;“哼,那个丫鬟就躺在我的怀里死去,我现在还历历在目,岂会胡说。” 吴刚又比划着手,那管家看后也打着手语做回复。 吴刚看后道:“那管家说如果我们不相信,他可以将庄里所有的庄丁仆人召集在一起,看看有没有少了。” 冯天玉暗想,那女的死在我面前怎么会有错,现在管家若是将所有仆人召集起来,正好可以轻点是否少了人,就算那管家想耍花招,我也可问其它仆人,相信他们在这野人庄里收到了压迫,也待得不如意,定会揭露那黑心管家的真面目。 “好,就怕你不敢。” 那管家看了吴刚的手势后,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当先走在前。 野人庄奇大,庄丁仆人便有数百人。 此时夜深人静,召集起来要费些功夫,半刻钟时间,所有人都集合在一起,排成行列,站在冯天玉等人面前。 那管家比划着手势,吴刚道奇:“管家说,人已到齐,并未缺少一个人。” 冯天玉看着眼前数百个庄丁女仆,想他们都是聋哑之人,皆是一叹。 他走到一个女仆面前,在她手心写字道:“你可发现你们中间少了谁?” 那女仆领悟冯天玉的意思,却是摇了摇头。 冯天玉无奈,接着另找一个女仆,同样在她手心写着同样的字。 那女仆摇了摇头。 连续如此问了十几个女仆,皆是摇头。 每一个女仆摇头,冯天玉都不禁感到心情沉重,开始怀疑那死在自己面前的丫鬟是否只是晚上做的一个梦罢了。 吴刚道;“怎么样?” 冯天玉摇了摇头。 吴刚道:“你真的看到了什么?” 冯天玉现在感到浑浑噩噩,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也不敢确定。” 吴刚道:“方才管家说这庄园里以前有一个丫鬟不知为何跳进湖水里淹死了,后来变成了鬼,晚上经常有人她深夜出现在湖边,是以庄里的人晚上都不敢到后花园去。” 冯天玉苦笑道:“感情今天我遇到那个被杀死的丫鬟是个女鬼。” 吴刚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冯天玉笑道:“即是如此,那就打搅了,请将大家回去睡觉吧,” 吴刚道:“你确定不找了?” 冯天玉笑道:“还查什么,想来那是个女鬼,不然现在那女子的尸体在哪?” 吴刚道:“即是如此,便让大家去睡吧。” 他对管家做着比划,管家大袖一拂,数百家丁仆人散去,只剩下冯天玉等四人。 冯天玉方才嘴上虽说着遇到了鬼,心里却是暗暗琢磨,他知道他是不会看错的。 看着发呆的冯天玉,凌灵逗趣道:“怎么,遇到了那个女鬼是不是很漂亮,把你的魂给勾走了,让你现在一付失魂落魄的表情。” 冯天玉白了她一眼道:“你才失魂落魄了呢。” 凌灵道;“算了,不说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少林呢亲。” 吴刚也告了辞,只留下冯天玉在原地仍想个不停,寻思着疑惑之处。 “我亲眼看到,怎么会有错,那黑衣人又会是谁?” 虽有满心疑惑,虽怀疑是管家在背后做了手脚,但是眼下苦于没有证据,冯天玉也无可奈何。 “那丫鬟有提到魔教,可这野人庄与魔教有何关系?” 冯天玉想着心中的疑惑,躺在床上睡不着,何况眼下六月,天气闷热,且月色明亮,繁星满天,冯天玉便跃上屋顶躺着。 一躺就是天亮。 第二天便与吴刚,洪英和凌灵一起骑上管家准备的马,骑马出了山洞,奔少林而去。 待到少林寺山门前,已有高僧在候。 冯天玉能看到是无戒和无尘两位大师。 无戒和尚见到冯天玉后,面上露笑,迎上来。 “小兄弟好久不见。” 冯天玉笑道:“好久不见。” 只听寺内洪钟想起,无尘念了句佛号道:“武林大会准备开始,还请几位施主快些进寺。” 几人快步走进寺内,在无戒大师和无尘大师引路下,来到一广场。 那空旷处有一座高丈许的擂台,此时台下早已密密麻麻站着各路江湖英雄。 只见一个身穿袈裟的和尚走上擂台,念了句佛号道:“阿弥陀佛,今天是武林的大日子,群雄聚会,为讨伐危害江湖的魔教,我们今天便要选举出一位武林盟主,带领大家抵御魔教。按照武林的规矩,盟主之位当由武功最强者当之,现在就开始比武,最后胜者,将当选武林盟主。” 众武林群豪听了那老和尚的话,皆拍掌叫好,冯天玉不禁问道:“那和尚是谁?” 吴刚道:“那便是少林寺的无量方丈。” 身子一跃,身子飘飘然,落在了擂台中间。 台下众人见他轻功俊美,不禁暗赞。 冯天玉笑道:“今天我就会天下英雄,不知道谁愿意与我比一下?” 当然谁也不想先上,他们还不知道武功武功底细,但从刚才他飞身上台可知,他武功不弱,第一个先上只怕要吃个苦头。就算赢了冯天玉只怕也难以顶住后面的人,所以谁都想等到最后再上。 “我先上!”只见一个女子一跃而起,掠上擂台,在距冯天玉尺许落下。 冯天玉看见那女子,面露惊色道:“萧青青。” 那女子便是萧青青。 萧青青轻轻一笑道:“不知这比武有何规矩?” 无量方丈想了想笑道:“自然是点到为止,但是都不服输可继续比下去。” 萧青青取鞭在手,听后笑道:“冯天玉你可听清楚了,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冯天玉看着萧青青,她现在是一身男装打扮,但不能掩盖她如花般的面容,还有她身上兰花香味。 冯天玉笑道:“你别忘了,你可输过给我,所以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萧青青冷笑道:“那天你侥幸赢我,可没分胜负,今天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赢得过我,看鞭。”手中鞭子一挥,在半空抽了个响炮,顺势又抽向白玉箫。 鞭子闪电般挥出,冯天玉看鞭来势,轻轻躲闪避开。但萧青青的鞭子挥出似乎便没有再收回的意思,连连抽向冯天玉,如一个舞女在挥舞着彩带般。鞭尾如一条毒蛇,连连袭向冯天玉的胸口要穴。冯天玉挥掌格开袭向面门的鞭尾,但每次碰到那鞭尾,手便一阵火辣,如被滚水烫了一般。 台下之人见她使鞭快如闪电,鞭势如龙蛇腾跃,心里不觉暗暗赞好。 其它各派掌门帮主暗暗吃惊,他们自然吃惊的是冯天玉。谁都看出萧青青处于优势,但看冯天玉能空手隔开萧青青袭向他要害的鞭子,不禁暗暗吃惊,他们自然知道萧青青霸王神鞭的厉害,平常人的手掌如被那鞭尾扫到,只怕那只手掌便不再完整。 冯天玉自然不是平常人,他已练了足以使整个江湖武林豪杰闻之丧胆的玉阳经。 学有盖世神功的冯天玉自然可以藐视众人,但他如今为何还被萧青青弄得如此狼狈不堪? 只听冯天玉一声惨呼,他的身子被鞭子扫到,摔出三丈远,滚到擂台边上,几乎快要落下擂台。 冯天玉躺在地上痛苦呻吟,一直没有站起来,似乎伤得很重。 萧青青走近冯天玉身旁,得意的笑道:“我道你有多厉害,原来如此不堪一击。你是要自己落下台去还是我送你下去。” 冯天玉痛苦呻吟道:“我不能放弃,我还可以再打三百回合。” 萧青青冷笑道:“精神可嘉,但看你样子只怕没半个时辰是起不来了,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萧青青就是这么自信自己的鞭子,她确信冯天玉萧青青此时定伤得不轻,她抬腿便要将冯天玉踢下台去。 她脚踢了下去,台下众人都是惊呼,因为如果冯天玉伤得站不起来,那他从一丈多高的台上落下,岂不伤得更惨,无戒和尚做好接住冯天玉的准备。 但笑萧青青的脚在离白玉箫身子一寸远便停住了,应该说是被冯天玉用双手抱住,萧青青惊呆住了,想抽回腿,却如何也抽不回,急忙挥动手中鞭子向他抽去,但为时已晚,冯天玉手一用力,将萧青青抛下台去。 萧青青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但浑身气得直发抖。 冯天玉身子一挺,从地上弹了起来,向台下的萧青青做了个鬼脸,笑道:“你输了。” 台下人现在才知冯天玉刚才在装作受伤。他们原来只道冯天玉真受伤,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冯天玉武功有多厉害。 就算现在,台下的人都以为冯天玉武功不咋样,纯属侥幸赢了萧青青罢了。 冯天玉走到擂台中间,笑道:“下一个是谁?” “我来!”一个高大威猛的壮汉跃上了擂台。 冯天玉道:“我不与无名之辈交手,还请教阁下名字?” 那壮汉道:“我便是胡家寨寨主,名叫胡白沙。 只见胡白沙道:“好小子,有点本事,但我可不是萧青青,可不会上你的当,你最好别耍花招。”他声如虎啸,不怒自威。 冯天玉笑道:“对付你这大笨虎我可没必要耍花招。” 胡白沙一听,面容狰狞,大吼一声道:“好狂的小子,我非把你拍得连你亲娘都不认识。”吼声震耳,只见胡白沙四肢着地,身子往下一伏,再一跃而起,三个动作眨眼间完成,如虎跃般向冯天玉扑去。 冯天玉身子一动,后退丈许,避开飞身扑来的胡白沙。 冯天玉道:“这就是卧虎功?” 胡白沙笑道:“小子,有点见识,能识出我的卧虎功,再看我的厉害。” 胡白沙四肢狂奔,冲向冯天玉,似如一头猛虎野兽。冯天玉还没反映,他已到眼前,只见他在离冯天玉尺许处起身挥出一掌,拍向冯天玉的头。那一掌,也可以说是爪,但似掌也似爪,掌势虽凶,冯天玉却是轻易避开,胡白沙那一掌拍空击在台面上,台上立即出现五个指孔,一个掌印。 冯天玉忍不住赞道:“好厉害的拍蚊子功。” 胡白沙冷笑道:“那你就是那只蚊子。” 又奔向冯天玉挥出数掌,冯天玉轻易闪过,就这样两人在这擂台上一个扑一个躲,不停的转圈。 台下人见胡白沙老是扑不着冯天玉,不觉笑出声来。 终于在追了十几圈之后,胡白沙累趴在地,不住喘气。冯天玉翻起一个筋斗,落在胡白沙背上,差点把胡白沙压得喘不过气。 冯天玉揪着他毛绒绒的头发笑道:“还打不打?” 胡白沙道:“小爷,我认输了,快从我身上下来,我快被你压得没气了。”胡白沙声音虚弱,已没了上台时的气焰。 冯天玉起身道:“方丈你可听到,他已认输。” 台下的人岂会想到胡白沙竟是如此儿戏般的输了。 无量方丈点了点头道:“没错,胡寨主已输。” 胡白沙只好起身垂头丧气的跃下擂台。 无量方丈又道:“不知谁还想上台挑擂。” 只见一个黑影掠上台来,冯天玉定睛一看,只见是个娇媚的中年女子,一身花衣。 冯天玉道:“你又是何人,为何还不报上名来?” 只听那女子道:“小子,狂得很,江湖上谁不认得我是黑玫瑰艳彩虹。” 冯天玉暗叹:“我才入中原不久,哪里晓得谁与谁哩。” “原来大娘便是名动天下的黑玫瑰艳彩红,真是久仰久仰。” 艳彩红笑道:“算你有点见识,可是你没听别人告诉过你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大娘嘛?” 艳彩红脸色忽转怒容,右手指一弹,便有一道银光袭向冯天玉。 冯天玉知是银针,身子一跃闪过,那银针一击落空又回到艳彩红手里。冯天玉暗暗吃惊,幸亏他反应快,不然此刻只怕要受伤。 冯天玉奇道:“为何你的针还会回到你的手里?” 艳彩红笑道:“我可不能说,你最好亲眼看清楚才好。” 她话说完,两道银光袭向冯天玉的双眼,冯天玉又是闪过,但眼睛一看,只见银针另一端系有细丝。 冯天玉笑道:“随身带着针头线脑,还说不是大娘。” 艳彩红眉头一皱,怒道:“小兔崽子,不让你说你还说,今天我非缝了你的嘴巴。” 她一甩手,手里多了一把银针,小手一挥,一道闪亮的银光袭向冯天玉,艳彩红手里银丝一抖,那道银光在离冯天玉一尺处散开,分化成数十道银光射向冯天玉。 冯天玉虽看不清到底有多少根银针,但他看出这些银针足以将全身上下三十六处大穴扎个遍,若被扎到,那还了得! 银针已离身三寸之距,台下人不觉惊呼,都认为冯天玉此次难逃一劫。 冯天玉运力身子一抖,银针还未触到衣服,便都落到地上,冯天玉急忙一脚踏上,踩断银针上的细丝。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这怎么可能! 冯天玉笑道:“大娘,你袖里还有银针不,要不要停下穿针引线再比,我可以等。” 艳彩红被冯天玉一口一个大娘叫得牙痒痒,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把他嘴巴缝上。 艳彩红笑道:“想不到小兄弟内功如此厉害,想来前面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使挑擂的人大意,对不对?” 冯天玉道:“我只不过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罢了。” 艳彩红道:“你用内功将我的银针震落,只怕练过武的都能看出来。” 冯天玉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让你看出来了,没意思,你现在还要不要打?” 艳彩红笑道:“有趣的人。”她身子一闪,鬼魅般欺身到冯天玉身旁,两只手连环拍出,冯天玉便觉掌影重重,犹如有千百只手向他袭来。 冯天玉欲出手格开击向面门的一掌,岂知手一出,那掌影便消失不见,艳彩红冷笑道:“你上当了。”她的手已在冯天玉胸口连拍数掌,冯天玉被击飞丈许。 吴刚惊道:“千娇百媚掌,以前就听说艳彩红自创了一套武功叫千娇百媚掌,如今才得一见。” 洪英道:“不错,这艳彩红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冯天玉小兄弟只怕要难以招架了。” 无戒和尚也眉头紧皱,他在台下看出那千娇百媚掌实不简单,是以百掌虚招引敌出击,待敌人出掌落空后,再化虚为实,但她的掌法阴柔,是以虽不能一击重伤敌人,但长斗下去,敌人必死于掌下。 想到此处,无戒和尚眉头皱得更深。众人看着躺在地上的冯天玉。 艳彩红吸取萧青青的教训,纵然冯天玉卧地不起,也不敢靠得太近。 艳彩红笑道:“怎么,你难道打算认输?” 一听“认输”二字,冯天玉竟像没事人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哈哈笑道:“大娘,你刚才在我身上拍的那几掌,弄得我好痒,你下次最好使点劲。” 下一次轻些?在场的人只怕认为他已被打傻说胡话,但是见他挨了艳彩红几掌后仍活蹦乱跳的,不禁暗暗吃惊。 艳彩红被她一口一个胡大娘叫得火冒三丈。只听她道:“你挨了那几掌真的没事?” 冯天玉背过身向她扭了扭屁股笑道:“怎么样,你看我有事没事?” 艳彩红冷笑道:“现在就让你有事!”左手一挥,几十枚银针向冯天玉的屁股射去。 冯天玉还道她已没有了银针,此时又有银针射来,急忙向上跃起,银针快似闪电,但冯天玉的身法更快,他避开了银针后落在地上。 艳彩红可不想让他有喘息机会,收回银针,又打了出去。银针再次袭来,冯天玉皱眉道:“还来?还你。”伸出两指一探,竟将银针一颗不落的夹在两指间,手一挥,银针袭向艳彩红。 艳彩红打出的银针最后竟反过来击向她,这一剧情反转让台下的人但觉不可思议。何况最后艳彩红竟被银针击中。 银针反射回来时,艳彩红急忙抖动手中细丝,想改变银针的方向,岂知银针竟不为所动,等她想避开银针时,为时已晚。 眼看艳彩红就要被银针射死,台下人皆惊呼出口,艳彩红瞪大了眼睛。但银针并非袭向她的要害,而是射向她的手臂。 艳彩红咬牙忍住几十枚银针没入手臂上的肉所带来的疼痛。她轻扯细丝,几十枚没入肉里的银针便被扯了出来。艳彩红扯断细丝,将几十枚被血染红的银针打进地里。 她又从怀里取出瓶子抖出粒药丸服下。 冯天玉知道那银针里有毒,但觉她自作自受,不禁笑道:“大娘,你手受伤了,还没了袖里针,怎么打?” 艳彩红淡淡道:“不打了,老娘我认输了。” 冯天玉大吃一惊,他以为他叫艳彩红大娘,艳彩红会很生气才是,缠着他不停打,如今见她认输,顿觉无聊。 冯天玉失望道:“还以为你还会有什么古怪的武功呢。” 艳彩红笑道:“小子放心,后面还有更厉害的高手陪你玩。” 艳彩红跃下擂台,便跃上一个魁梧的中年男子,冯天玉仍是按照习惯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那男子双手套着一付铁甲,脸色冷峻,令冯天玉一看便觉像极铁无情。 那中年男子道:“我便是铁扇山庄庄主铁风。” 铁风,他就是铁风! 冯天玉未想到对方就是这次武林盟主有力竞争者之一的铁风,怪不得和铁无情长得那么相像。 铁风道:“小兄弟年纪轻轻,武功便如此精绝,定是名师高徒,敢问师出何门?” 冯天玉道:“无门无派,不行么?” 铁风道:“自然是可以。” 冯天玉道:“快开始吧,把你打败了好轮到下一位,这盟主之位我可是当定了。” 铁风一听,寒若冰霜的脸露出与一丝笑意道:“好,有抱负是好事,但是你得先过我这关。” 他缓缓走向冯天玉,走到与冯天玉一尺距离,他笑道:“小子,我要扔你下擂台。” 他伸出大手,拍向冯天玉,手虽大而笨重,但来势却很快,快得冯天玉竟来不及躲。 冯天玉无奈出掌对上他挥来的铁手,铁风心中大喜,他自认为自己的力气足以把对方拍成肉泥。两手接触,铁风大吃一惊,他被击得连退几步,而冯天玉纹丝不动。 不但铁风大吃一惊,就连台下武林群豪都齐声呼出,他们自然知道铁风铁掌带我厉害。 可如果他知道冯天玉对上那一掌只用了三成功力,会不会被吓得跳下擂台呢? 铁风脸上又有了笑容道:“小子,没想到你的力气也那么大。可是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刚才不过用了五成力气,这次你可没那么走运了,非打扁你不可。” 冯天玉道:“少说大话,我看你的力气连蚂蚁都不如。我就站在这让你打,你使出全力打,若我的手脚动一动,我就算你赢。” 他话一出台上台下的人都大吃一惊。 铁风问道:“你确定?” “说话算数。” 铁风笑道:“既然你想死,那我可不能辜负了你的期望。” 冯天玉道:“那就来吧。” 铁风心中暗奇,他心里已为白玉箫作出这样的决定作出一百个解释,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小子实在活腻了。 他恭手对台下之人道:“今天非铁风以大欺小,实是这少年不自量力,现在还想站着不动,挨上我一记铁拳,铁风无奈出手,还请大家做个见证。” 台下的武林群豪亦觉冯天玉实是找死,包括无戒和尚,他知道冯天玉武功很厉害,但他也知道铁风铁拳的厉害,若是挨上一记,只怕会把人打成肉泥。但是冯天玉提出站着不动,让铁风打,武林群豪亦是听到,此时不禁支持铁风。 铁风走向冯天玉道:“我要动手了。”他似乎迫不及待。 冯天玉现在想想但觉后悔,他眼珠一转笑道:“来吧,刚才艳彩红在我胸口打了几掌,我的胸口现在还痒痒呢,你最好使劲往我胸口拍,替我挠挠痒痒。” 他竟然认为自己的掌力只不过替他挠痒痒?铁风一听心中怒火顿升。 “好小子,就让你瞧瞧我的铁拳的厉害。” 铁风大喝一声,一掌拍出,击在冯天玉的胸口上,台下的人不禁都闭上眼睛,那画面实在太血腥,他们不忍心看到一个长得跟花似的少年死去的样子。 只听台上一声惨呼,接着有人掉下擂台,掉下擂台的除了冯天玉还有谁。台下的人不禁叹息出声,事情总要面对,他们睁开眼睛看向台上,只见冯天玉正笑着看着他们! 那掉下台的人是?台下忽有呻吟声传来,众人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铁风抱着他的右手不住哀嚎。 冯天玉笑道:“手不过脱臼而已,看把你疼得好像死了爹娘一样。” 台下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冯天玉,萧青青道:“只怕你动手了吧。” 冯天玉道:“你可以问问摔下台的铁风。” 无量方丈早已将铁风脱臼的手矫正。 铁风惨笑道:“没错,他没动过手脚。” 他如此一说,其它人自然能猜出是什么回事,众人看着冯天玉,不禁觉得这人很有意思,且神秘可怕。 冯天玉笑道:“下一个到谁?” 一个瘦削的身影从台下跃了上来,冯天玉看是一个中年男子,笑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沈荣。” 沈荣,岂不是江南沈家庄的庄主沈荣。 冯天玉笑道:“原来是沈庄主。” 沈荣冷冷道:“小子,我本来不想抢这武林盟主,不过看到铁风都被你打赢,我忽然又想试试。” 冯天玉了解沈家庄和铁扇山庄之间的恩怨,若是笑道:“既然沈庄主想讨教几招,那就动手吧。” 沈荣身子闪电般跃向冯天玉,眨眼间打出十几拳。冯天玉身子摆动,轻易避开沈荣迅雷般的攻势。忽然沈荣打出的拳竟又化成爪,抓向冯天玉,冯天玉连连避开。 冯天玉听吴刚说过沈家拳的厉害,却没想到可拳爪互换,沈荣攻势连绵不断,犹如狼群不断追奔撕咬猎物。冯天玉似乎已被沈荣当作一个猎物,一个到嘴的猎物。 沈荣的攻势毫无规律,忽上忽下,忽前忽后,冯天玉渐渐觉得沈荣拳爪更密更急,自己似乎真要被他缠住。 只听“敕啦”一声,冯天玉的衣服被沈荣用爪划破。沈荣一招得手便闪到一旁,笑道:“小子,你的内功虽好,可惜拳脚功夫不行,再深厚的内功没办法发挥出来,还不如一门拳脚功夫。” 他的话冯天玉自然也曾听无戒和尚说过,但沈荣只知冯天玉内功很强,却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厚。 冯天玉笑道:“你信不信我一招便可赢你?” 沈荣看着他,冷笑道:“有趣,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如何一招赢我。” 冯天玉笑道:“你看好了。” 冯天玉手一挥,几十道银光射向沈荣,沈荣大吃一惊,他想不到冯天玉也使暗器。仓促间急忙躲闪,那些银针都没入大理石板下。 沈荣心中恼怒,疾身而上正要出手还击,冯天玉的手又挥出。沈荣可没想到对方手里还留有一根银针,他没来得及反应,银针已刺到他的手臂。 沈荣拔掉银针扔在地上笑道:“你可说过一招就赢我,现在如何?” 冯天玉笑道:“那就接着打罗,反正我又没说过一招不赢你我便认输,不过我还是劝你不要打下去,不然堂堂沈家庄庄主毒发身亡在武林群雄面前,岂不可怜。” 沈荣急道:“你是说这银针有毒?” 吴刚和洪英大吃一惊,洪英道:“冯天玉小兄弟,你原来没醉?” 冯天玉笑道:“我醉了岂不是要错过了刚才那一幕。” 吴刚道:“小兄弟何出此言?” 冯天玉道:“你们为什么动我的木匣子?” 洪英笑道:“只怕冯天玉小兄弟误会了,我们以为你醉了,便想替你保管一下。” 冯天玉笑道:“你们别装了,我心里明白得很。你们打我从百花庄里出来后,便一直跟着我到这里。然后假意与我喝酒,想灌醉我后,便拿走我的木匣子,对不对?” 听他说完,吴刚明白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俩跟着你。” 冯天玉道:“当然。现在我猜你两是对雌雄大盗,本来要去百花庄偷东西,然后便盯上了我的盒子,对不对?” 吴刚道:“什么雌雄大盗,我夫妻二人乃是江湖人称绝世双剑的雌雄双侠。今天去刺探魔教江南总舵百花庄,岂知百花仙子诡计多端,不久前我夫妻二人刚进庄欲行刺,却不知怎的被她发现,幸亏我两及时逃出去,不然只怕便成了刀下鬼,虽然一次未成,我们本打算晚上再行动,便在庄外候着,谁知便看到你携着个包袱从窗子出来,我们认为花月夜定又有什么阴谋,便一路追着你来到这里。” 听了吴刚的话,冯天玉但觉好笑,要是他说出百花仙子发现的那个人是自己,不知他夫妻二人的脸色如何。 洪英拔出剑道:“小兄弟,通过刚才相处,我可以感觉到你其实还不算太坏,只要你不做魔教的鹰犬,把那木盒子交给我们,我们便放了你,如果你执迷不误,我俩也只有杀了你。” 冯天玉道:“我可没为莲花教效力,我只不过受人之托要将木盒子里的东西送到该送之人手上,恕不能交给二位。” 吴刚急问道:“该送之人不知指的是谁?” 冯天玉道:“各大武林门派的掌门。” 洪英道:“你可知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冯天玉拍了拍盒子道:“其实里面装的只不过是十几封书信罢了,倒引得你们费近心思抢夺。” 吴刚道:“我不信,除非亲眼看到?” 冯天玉摇头道:“事关机密,恕不能让你们看。” 这句话说出口,冯天玉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父亲的模样,叮嘱他要小心行事。 洪英道:“小兄弟就算不是魔教鹰犬,却是被利用,而木盒子里面装的一定是害人之物,想那百花仙子有百花毒,所以木匣子里定然涂有毒药,等将东西交到人手中,便会中毒而死。” 冯天玉无奈,他竟是想不到洪英脑洞大开。 洪英又道:“小兄弟你既然说并不是魔教的鹰犬,便将木盒子交给我们。” 冯天玉摇头道:“不行,我答应过托付之人,盒子没送到该送之人手中前,不会让任何人碰盒子。” 吴刚道:“亏我夫妻废了那么多唇舌相劝,既然小兄弟仍执迷不误,我二人只有动手了。” 冯天玉只见两道剑光,向他袭来,他急忙闪夺,却是堪堪躲过,剑尖划破了他的衣服。 冯天玉暗暗吃惊两人剑法凌厉,但又觉得他俩执意夺这木盒,却并不像是坏人。若打斗下去难免没完没了,是以不想与这两个人动手。但从他们刚才说的话的意思,他知道如果不交出手里的盒子,想不动手也难。 当然他想不动手两人自也拦不住他。他此时便站在窗边,在与他们说话时,他已想好逃脱计划。 只见冯天玉避开再次袭来的两剑,将木盒一挥,迫开二人。用脚将凳子踢向吴刚和洪英,便携着木盒子纵身一跃出窗,落在街上,狂奔于辟静黑暗的小巷。 也不知跑了几条街,但他知道已甩掉那对夫妻。 在一条小巷停了下来,这条小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也许今天太累了,也许刚才喝了太多的酒,倚在墙上,冯天玉眼皮不觉有些重,便坐下来休息一会。 他坐在地上,但觉坐在一团棉花上,非常柔软舒适。 只听他身边有人有气无力道:“你是不是觉得坐得很舒服啊。” 冯天玉眼皮已在打架,半睡半醒,笑道:“对啊,你也这么觉得吗?这里的地真奇怪,软软的,还有弹性。” 那人道:“因为你坐在了我的身上。”话声似乎已气若游丝。 这有气无力的话,听到冯天玉耳里却如一声霹雳在耳边炸响,把冯天玉吓得蹦起三丈高,睡意全无。 只听那人咳嗽几声,道:“差点把乞丐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冯天玉一听,不禁笑了笑,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火光照亮了地上,果然地上正坐着一个衣裳滥褛的和尚。 只见他头光亮如镜,袒露着胸。 冯天玉满怀歉意,道:“实在想不到这里会有人。” 和尚不理会他,理顺气后,躺下继续睡觉,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这鼾声似乎在告诉别人,这地上正有人在睡觉。 冯天玉笑了笑,又坐在地上,熄灭了火折,便静静的坐着。想着远在漠北的父母,想坐在父母身边,把这几天的经历跟她说说。但想得最多的却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还是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发觉天已大亮,昨晚的那和尚正坐在一边看着他,在笑。 冯天玉这才看清他的样子,模样约五十多岁,看起来很肥圆,一头光溜溜的头顶,寸草不生,还有戒疤。脸很脏,不对,反正全身都脏兮兮,但还是看出长得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冯天玉疑问道:“你为何如此看着我?” 那疯和尚笑道:“因为我要报仇。” 冯天玉这才发觉两手空空,昨晚抱着睡的木盒子,竟已不见。 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冯天玉急道:“那盒子呢,你有没有看到?” 那大和尚笑道:“是不是你身上抱着的那个木盒子?” 冯天玉喜道:“没错,在哪了?” 那大和尚道:“走,我带你去找。” 冯天玉跟在大和尚后面走,不一会儿,便来到大街上,又走了一会,大和尚停了下来,道:“进去吧。” 冯天玉停了下来,抬头一看,他俩站在一家酒馆前面,旁边一根高高的木杆,还挂着个灯笼,却是昨晚他喝酒的那个地方。 冯天玉问道:“你是说拿走我东西的人,在这酒馆里面。” 那大和尚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此时天还早,店里哪里有人,冯天玉奔上二楼看也没有,又跑到一楼,那大和尚已找了张桌子坐下。 冯天玉急问道:“一个客人都没有,你说的那人在哪?” 那大和尚用手指了指自己道:“现在我不就是客人吗?” 冯天玉道:“你?”他不敢相信这大和尚,一个出家人竟然会偷东西。 那大和尚笑道:“没错,就是和尚我。” 冯天玉怒气顿生,出手抓住他的手一扭,疼得大和尚鬼哭狼嚎。 冯天玉道:“快说,不然让你以后连饭都化不了。” 那和尚惨叫道:“你把手放开,有话好好说。” 冯天玉松开了手,他本以为这大和尚应该会些武功,但却发现,不过是个平凡的和尚罢了。 那大和尚揉了揉手,哀嚎道:“想不到你力气那么大,疼死了。” 冯天玉道:“你再不说我便打断你的腿。” 那大和尚脸上又露出笑容道:“不急不急,知道是我拿的,你还急什么。吃饱了再说,你难道不饿?” 冯天玉是有点饿,心想也是,那大和尚不会武功,怎么可能逃得出他的手心,也坐了下来。 大和尚叫来酒保点了些菜,酒保一脸狐疑的看着那似乞丐般的大和尚,怀疑他身上是不是有银子。但当他看到冯天玉的眼睛后,不禁头皮发麻,想到昨晚和他一起喝酒的那对夫妻,半边肿脸不觉发疼,急忙把菜端了上来。 那大和尚像是饿死鬼来到了阳间,只见冯天玉才喝了几杯酒,桌上的两斤牛肉,一只鸡,一条鱼,都只剩骨头。 冯天玉看着大和尚道:“看来你是个假和尚,野和尚。” 那大和尚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笑道:“我是个正正经经的和尚,你看我头上的戒疤。” 戒疤指佛教徒为求受清净戒体而燃香于身上所遗留的疤痕。 冯天玉知道对方确实是个和尚,他叹气道:“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是个和尚,便应该吃斋念佛才对,现在你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岂不是犯了佛门禁忌。” 那大和尚笑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我心向佛,一心向善,佛祖是不会怪罪于我的。” 冯天玉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叫一斤牛肉下酒,那大和尚拍了拍肚子,笑道:“想不到你吃了那么多,还吃得下。” 冯天玉白了他一眼,他只不过喝了几杯酒,何时动过筷子。 两人吃饱喝足,付了帐,冯天玉问道:“现在可以带我去了吧。” 那大和尚笑道:“别急,你看我几个月没洗澡了,咱们去澡堂洗个澡去。” 冯天玉从漠北入中原,一路风尘仆仆,风餐露宿,也几天没洗澡了,只闻到一股酸味,也不知是自己身上的还是那大和尚身上传来的。 两人来到澡堂,冯天玉可不打算和那大和尚一个浴池。 冯天玉叫澡堂伙计买了身白衣服,也替大和尚买了身衣服。 两人走出澡堂后,冯天玉但觉神清气爽,一甩几天来的疲惫。 他再看身边大和尚,身子虽洗净,仍旧穿着他那身破旧衣服。 冯天玉道:“你为什么不穿上我给你买的那身衣服?” 那大和尚道:“衣服还是旧的好。” 冯天玉未想到大和尚倒是个重感情的人,无奈道:“没出息,既然你喜欢穿旧衣服,干啥都好,现在你得带我去找那木匣子。” 那大和尚笑道:“别急,我们再去喝两杯。” 冯天玉不禁怒容满面:“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大和尚看他生气,不再嘻皮笑脸。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 两人走了一段路,只见迎面走来一男一女,却正是绝世双剑吴刚和洪英。 冯天玉见后,急忙躲到大和尚身后,大和尚身广体胖,完全遮住冯天玉的身子。 大和尚见状,便知道三人认识,而且似乎关系不大好。待两人走近便道:“绝世双剑,你俩可是在找一个穿灰衣服,还拿着个木匣子的少年。” 绝世双剑见到那大和尚这么说,面露喜色。 “原来是少林无戒大师,却不知大师在哪见过那个少年?” 冯天玉如何也想不到这大和尚与绝世双剑认识,更想不到这酒肉和尚是少林高僧无戒大师。 冯天玉在身后急忙扣住无戒大师的死穴,只要他胡说八道,便掐死他。可不管如何他当然不会真掐下去,他不过吓唬那无戒大师。 但无戒大师死穴被制,如何也得小心些。 “我见他进了澡堂,只怕现在还没出来。” 绝世双剑欣喜道:“多谢相告。”话未说完,已走了几丈远。 冯天玉见他们走远,这才松开手,道:“你装得很好,我想不到你竟是少林高僧。” 无戒和尚道:“我看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 冯天玉道:“看在你是少林高僧的份上,只要还我盒子,我们便两清了。” 无戒和尚大笑道:“想要盒子,追上和尚我再说。”身子一起,施展轻功已掠上房顶,再一掠,已消失不见。 冯天玉竟想不到他武功这么好,不禁怒发冲冠,喝道:“抓到你,我不会轻饶。”急忙追了上去。 两人都是武林顶尖高手,轻功一流,偌大的苏州城,也经不住他俩飞驰。 只见他们越过重重建筑,来到了城外的树林里。 冯天玉一直紧紧跟着无戒和尚,最远不过相距一丈。 两人飞奔至城外的密林中。 无戒和尚突然停住,冯天玉亦在离他三尺之距停下。 “你的轻功不错嘛。如果不是我先起身,只怕便要被你追上。” 冯天玉虽然追得紧,但却是使尽全力,但见无戒和尚,脸不红,气不喘,似乎他还留有余力,并保持着与自己丈许远的距离。 冯天玉道:“大师客气了,只是那木匣子对我很重要,希望大师还我。” 无戒和尚道:“好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对手,咱们再比试拳脚,你若赢了我,我便把那破盒子还你。” 冯天玉道:“好,一言为定。” 无戒和尚笑道:“那我可要先出手了。”只见他疾步抢近,便连连出掌。 冯天玉但觉一股风扑面而来,掌风之强劲,令他不禁急忙闪避,但掌风擦面而过,脸顿觉生疼,犹如刀割。 冯天玉领教过魔教护法熊氏兄弟的掌法,大力金刚掌,本以为武林中以他两的掌法最为刚猛。 但从刚才此人的出手便能感觉到,熊氏兄弟的大力金刚掌与他相比,不过是小乌见大乌。 无戒和尚笑道:“你可要尽力打,不然那盒子便归我罗。” 冯天玉一听,不觉咬牙切齿。急运气于掌心,扑了上去,一近身便抢攻他身上几处大穴。 无戒和尚急忙出掌隔开,笑道:“不错,要的就是你这样。” 嘴里说着,手已攻出数招,招招袭向冯天玉面门,冯天玉连连闪避。 于是如此见招拆招,两人竟打了几个时辰,谁也不知道他们过了几招。就算有高手在旁数着,只怕也数不清,只因为两人出手太快,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或许连他们都不知道。 突然,打得难分难舍的他们,竟分了开来。 只见两人脸上挂了不少汗,气喘如牛。 无戒大师笑道:“过瘾,过瘾啊,想不到你竟能和我交上一千招。现在打累了,休息会咱们再来一千招。” 冯天玉大吃一惊,想不到刚才交手如此急迫,自己每一招使出都容不得一丝杂念。而他在出手不但时时处于上风,还能数使过多少招数。 再回想刚才自己出掌攻时,他能出掌轻易隔开自己全力打出的掌势。而当他攻来时,自己只有闪躲的份。 如果再打下去只怕必输,如今对方要求休息,自然求之不得。 一阵思量,冯天玉道:“我若坚持打,只怕你也输得不服,既是如此便休息一会。” 两人来到一棵树下休息,但见一只兔子从附近草丛窜了出来,无戒和尚不禁口水快流出来,似乎那便是只烤熟的兔子。 那兔子似乎感受到无戒和尚的饥饿的目光,急忙转身往树林里跑。 但无戒岂能让他跑去,只见他拾起一块石头,甩手一掷。兔子飞出一丈远,便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冯天玉见兔子头有一个血窟窿,不禁赞道:“好俊的掷石功。 掷石功是学武之人的基本功,只要运气于手指,再去拈石头掷出,便可出手伤人。 当然内力越深厚的人,便掷得越远,伤人越重。 掷石功虽然有些内功基础的人都能使出,但准头并不见得谁都能把握。 冯天玉见无戒和尚随手掷出石子,便打中跑动中的兔子脑袋,自然是无比佩服。 无戒和尚起身跑去捡起兔子,又跑了回来,笑道:“别以为你夸我,我就会分兔子肉给你吃,要想吃,便自己去捉去。这只兔子虽肥,却不够乞丐我塞牙缝。” 冯天玉不理会他。 此时正是正午,太阳高照。天气热得厉害,树木都呆立着不动。 只见无戒大师脱掉破烂上衣,把兔子洗剥干净,便架火烤了起来。 兔子确实很肥,在火和太阳双重烧烤下,油水不断滴进火里,又助长了火势。 无戒大师不停翻烤,嘴里直呼:“这鬼天气真热,兔子再不熟,老子都熟了。” 冯天玉听他一说,再看他一眼,只见他黝黑的皮肤上,汗水不断渗出,但觉好笑。 无戒和尚看向冯天玉,道:“咱们相处也有半天了,我倒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一身功夫谁教的,我行走江湖十几年竟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高手?” 冯天玉淡淡道:“我叫冯天玉,来自漠北,武功是家传的。” 听他一说,无戒和尚突然跑到他面前道:“莫非你是隐居漠北冯虎的儿子?” 想不到这老和尚竟然看出他的身世!冯天玉心里一惊,但脸上仍面不改色,摇了摇头。 无戒和尚面露失望之色,但仍不相信。 “小小年纪就身怀奇功,若不是名师高徒,便是武林世家之后,从你方才交手上看,我觉得你身上有冯虎的影子。” 冯天玉一听急辩道:“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这就是说天下武功本是一脉相承,招式路数相同,又有什么奇怪?” 无戒和尚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一阵泄气,便去烤兔子肉。 冯天玉感觉无聊至极,从身上掏出寒冰玉笛,凑嘴吹奏起来。 无戒和尚一听,便又大笑着走到冯天玉身旁。 “哈哈,没想到竟被我猜中了。我就奇怪像你这般年轻便有如此深厚的内功,现在果然不出我所料!” 冯天玉脸上一惊,止住笛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无戒和尚笑道:“你手里拿的寒冰玉笛便出卖了你。” “一支玉笛能说明了什么?” 无戒和尚道:“你手中的玉笛可不是一般的玉笛,它乃是用千年寒潭之下的寒冰玉石制成,乃是十七年前江湖有名侠客冯虎的随身饰物,现在玉笛在你手中,除非你是冯虎的亲人,不然没人能从冯虎手里得到这支玉笛子!” 冯天玉未想到父亲的玉笛在武林中如此有名,但还想狡辩,岂知无戒和尚接着道:“而且玉笛上有四个字。” 冯天玉皱眉道:“哪四个字?” “玉笛公子,玉笛公子乃是冯虎行走江湖时,江湖中人对冯虎的称号。” 冯天玉脸色一沉,突然又笑了笑。 “你的兔子肉焦了。” 无戒和尚一听,果然闻到一股焦味,急忙跑去将兔子从火架上取下来。 只见兔子肉一面已被烤成成焦炭,不觉心疼起来。 “可惜了,刚才只顾说话,但对和尚我来说还是可以吃。” 说着,撕出一个兔子腿递给冯天玉。 “漠北来的小子,要不要吃点东西?” 刚才一番激烈打斗,冯天玉倒也觉得饿,便接过也不客气嚼起来。 无戒和尚笑道:“哈哈,你既吃我的兔子肉,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如何?” “冯天玉。” “冯天玉?无敌……”无戒和尚嘴里念念有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一百零一章 大结局 清军消灭了所有义军,吴三桂领着汉八旗军远征云南,杀死了南明小朝廷最后一位皇帝。 死了,都死了,只剩冯天玉一人。 “成须鹤,我不会放过你。” 满清朝廷已从盛京搬迁到北京城,此时的北京城虽没有几十年前李自成进京时的热闹景象,但也恢复了生机,街市行人熙熙攘攘,只不过多了许多金钱鼠尾的男子,这些人都是满人。 冯天玉在人群中穿梭,走进了悦来客栈。 客栈生意甚好,冯天玉开了间房,叫了些酒菜。 这世上人总是喜欢喝酒聊天,天南地北的大事怪事趣事。店小二多少会听到许多消息,所以打探消息,最好是跟店小二了。 店小二把饭菜送上,冯天玉便把一定金子放在桌上。 “客官这是......”店小二看着那锭金子,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因为他看出那锭金子至少五十两,自己做小二十年,也挣不到这一定金子。 “我问你答,答好了,这锭金子就是你的了。” 店小二眉开眼笑,盯着那锭金子,就差伸手抓到怀里。 “客官你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冯天玉喝了一杯酒后,问:“你可知道成须鹤?” “认识,皇帝现在的红人,每天八抬大轿从客栈门口过,怎么会不认识。” “哦,他每天都从这条街经过?” “对,客官问这干嘛。” 冯天玉淡淡一笑:“没什么。” “客官还有什么事么?” “没有。” “那这锭金子?” “是你的了。”冯天玉走到窗边,向街上看去,心里盼着成须鹤快些出现。 “那客官你慢慢享用。”店小二抓住金元宝,塞进嘴里咬了咬,差点磕坏他的黄板牙,确定是真金子,塞进怀里,摸了摸下巴,一溜烟出了房间,带上房门,生怕冯天玉反悔要回金子。 任桌上酒菜丰盛,冯天玉眼睛却没有离开大街一下。看着人来人往,手却拽紧成拳头,心里暗暗誓要将成须鹤碎尸万段。 天有不测风云,方才还晴朗和风的天气忽的乌云满天,黑压压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来,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雨点落在瓦上,滴滴答答作响。 街上行人早已散去,此时已空荡荡。偶尔有几个披蓑衣戴蓑帽的人路过。 雨滴随风从窗外飘进房间,冯天玉衣服渐渐被打湿。 “这天气,那家伙应该不会出门了吧。” 失望,等待没有得到好的回报,冯天玉就要将窗子关上,忽的从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更有熟悉的声音传来。 “快,快点,你们没吃饭么?” “成须鹤!”冯天玉到死也不会忘记的声音。 只见八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抬着一定华丽的轿子飞奔在街上。 就在轿子经过窗下时,冯天玉从窗子一纵而下,落在轿子上,轿子似乎变得万斤重,八个抬轿大汉被压垮在地上。 轿中的成须鹤感觉到轿顶有杀气,未等轿子停下,他已跃起一掌向上击去。“啪”的一声,轿顶被击得粉碎,成须鹤落在地上,向四周望去,只见冯天玉正站在客栈屋顶。 “你竟然还没死。” 冯天玉道:“只怕你死十八遍,我也还没死。” 成须鹤大笑三声,道:“我正找你,你既送上门来,我便送你见父母师父和情人去。” 话没说完,人已似一只鹰,向冯天玉扑去,冯天玉脚底一滑,滑出三丈外,成须鹤一击落空,不悦,道:“你今天找我,不拼个你死我活,却又躲着我,难道你不想报仇?” “想,恨不得挫骨扬灰。” “那你还等什么?” 冯天玉道:“难道你不想看一眼你梦寐以求的东西?” “李自成的宝藏!”成须鹤眼睛瞪大如牛。“那宝藏你找到了?” “想要宝藏便跟我来。”冯天玉话没说完,人已腾身在屋檐上飞奔出十几丈远。 “小子,看你所耍什么花招。” 成须鹤一展身形,紧跟其后。 两人轻功皆是上乘,一会儿便出了城门,往西郊飞奔而去。 很快来到一座墓前停下。 “宝藏在哪?”成须鹤停下脚步便问。 “你看这座墓。” 成须鹤这才仔细瞧眼前十几丈高的墓,墓前立着大理石墓碑,高丈许,上有四个大字:无名之墓 “哈哈,神神秘秘,原来你自知有一死,连葬身之地都选好了。” 冯天玉道:“可惜,这墓是留给你的。” 成须鹤道:“废话少说,今天便要你的命。”抬掌便要与之交手,冯天玉道:“你不想知道宝藏在哪?” “你又戏弄我,哪里有什么宝藏? “宝藏就在这墓里。”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信不信由你。”冯天玉伸指在墓碑上之字一点上一按,便听机关启动声响,千斤大理石墓碑转动,露出一个地道,冯天玉一闪而进。 看到这一幕,成须鹤半信半疑,想了想,暗道“看这小子玩出什么花样。” 人影一动,闪进地道。 地道石阶向下倾斜,此时石壁上早已燃起油灯。 走尽十几级石阶,便来到一条长廊,长廊长约数十米,长廊两边尽是白骨累累。长廊右边石壁上可见血红色字迹,写着:闯王不得好死。 成须鹤可以猜到这些白骨乃是修建这种墓的人,从骸骨上平整的刀痕可知这些人在墓建成后,被杀害在墓里,而其中有一个人还有一口气,用血写了这么几个字。 “难道李自成真的把京城搜刮的金银财宝藏在这里?”成须鹤脸上开始变得兴奋。 “怎么,这些白骨就让你害怕了?”走廊另一头,冯天玉嘲笑道。 成须鹤脸色一变,急追过去,冯天玉又岂会让他接近,急奔进左侧一间密室。 成须鹤也跟了进去,忽的万缕金光进入眼帘,只见眼前金碧辉煌,地上金银珠宝堆积成山。 “哈哈哈,果然有宝藏!” 成须鹤大笑起来,双手从金山银山中捡起串串珠宝挂在脖子上,皇冠戴在头上,当他看到一张纯金镶着珍珠玛瑙宝石的龙纹椅,便迫不及待的坐了上去。 此时冯天玉在远处看着,这些金银财宝在他眼里犹如粪土。 成须鹤看到了他,怒目圆睁,他可不想别人分享他的宝藏, “这些金银财宝都是我的。” 冯天玉道:“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可惜你却带不走。”说着朝室门走去 “什么意思?”似乎感觉不对,成须鹤扑向冯天玉。 冯天玉回身一掌,掌力雄浑,如大海般磅礴,成须鹤自知接不得,身子一闪避开。 就在这时冯天玉已出了密室,只听嘭的一声响,室门落下一块巨大石柱重万斤,将门堵的密不透风。 成须鹤急运力推门,却似蜉蝣撼树,未动丝毫。恐惧涌上心头,成须鹤从未有过的恐惧,他大笑着走向如山的金银珠宝。 冯天玉走出墓外,点燃了不知何时已埋藏好千斤炸药,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大地撼动。待声息地宁,只见原来十几丈高的墓陷入地下,与地齐平,地道已无痕迹。 此时风停雨止乌云散,雨洗的天空蔚蓝,大仇已报,冯天玉仰望天空,两眼滴下男儿泪。 夜深人静,大清皇帝福临此时却睡不着,他已被白天京城外巨响惊吓到,纵然紫禁城戒备森严,燕雀难飞,他还是不敢睡,因为他知道,满人入关才不久,根基未定,不知背后有多少人要将他们赶回东北苦寒之地。 他是个有雄心壮志的皇帝,立志让大清国运昌盛千万年,从小就看四书五经,从汉人老师那里学了不少治国理政的道理,准备大展拳脚。 此时他看了一会书,直看得双眼眼皮打架,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便要上床睡,忽的一阵风吹开了窗户,一个人如从地底冒出来一般出现在他面前,却不是冯天玉是谁, 福临惊得睡意全无,便要大喊,冯天玉手中剑已抵在他的脖子上。 “也许你能叫来千军万马,可是到时你已是死人。” 福临泰然自若,问:“你是什么人?” “杀你的人。”冯天玉很欣赏福临临危不惧,但是他此行却非要杀大清皇帝。 福临问:“我好像没见过你。” “没有。”冯天玉承认。 “那我们有何深仇大恨,你要杀我。” 冯天玉叹息道:“没有恩怨,却有国恨。” 福临道:“国恨家仇当报,如果杀我一人能解决满汉恩怨,死又何妨。可惜天下已是大清天下,我死还会有另一个大清皇帝,你若不杀我,我必当善待汉人。” 的确,杀死一个大清皇帝又如何,天下大势又岂是杀一个少年所能改变。 冯天玉叹息一声放下剑,道:“今日且放你,日后若你残害汉人黎民,我还是会回来杀你。”人影一动,消失不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