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萌影帝妙探妻》 序言(本书详细简介,喜欢就收藏啊。) 这是一段很暖很宠的爱情,也是一本男人追老婆的阴谋宝典,更是一个有悬疑破案环节的探案故事。 暖文、宠文、腹黑文、但绝不小白,一对一,无情敌,身心干净,搞笑、温馨、刺激均有。 女主是犯罪心理学专家,后为特警武术教官,高智商,高体能,低情商,迟钝。 男主是娱乐圈“大咖”,天王巨星,影帝(人称:万岁爷),5岁开始暗恋女主,暗恋的22年里未曾移情别恋过的大情痴,带有复杂的傲娇类忠犬属性。 本文算推理言情,有变态,有犯罪,有虐童,有奸杀,有分尸,有连环杀手。 以言情为主,案件为辅,推理控、悬疑控慎入、怕见血的也慎入。 女主:端木皛皛(皛,念“晓”,天皛乌云的皛,皎洁明亮的意思) 性格:高冷、孤僻、精神洁癖严重、不喜人群,令人第一眼就惊艳的萝莉型美人,养着一只退役的警犬,自小习武,目前是特警队武术教官。 美国长大,18岁获得美国常春藤大学犯罪学学士学位,20岁获得美国马里兰大学犯罪心理学博士学位,同年加入FBI联邦调查局犯罪行为分析小组(Behavioral.Analysis.Unit简称:BAU),21岁兼任CBI加州调查局犯罪顾问,22岁,成为FBI犯罪行为分析小组历史上最年轻的Teader,被称作犯罪心理学专家中的专家。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她的智商之高,一如她的交际能力之低 男主:康熙(因此名,有万岁爷的绰号) 有满人血统,隐藏姓氏——爱新觉罗,是醇亲王载沣的后代,由于历史原因,这个姓氏从他爷爷开始就不用了。 颜值极端爆表,能让很多女人或者部分男人为之神魂颠倒、丧失理智、背叛父母、出卖姐妹。 性格:奸诈,阴谋帝。(善于利用一切人或事达到目的,但利用完就过河拆桥,属于卖了别人,别人还傻傻为他数钱的高端大腹黑。) 即,在别人眼里是只藏獒,女主面前就是一只德国黑背。 第一回合,他被她推得头破血流 第二回合,他被她摔得满目晕眩 但他始终知道,她就是那个他要的女人。 她用犯罪心理学专业角度评价他:狡诈、善做表面文章、夜郎自大、自我感觉良好、操纵欲极强,可诊断为临床心理变态。 最后她问: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睡我。 他回:错,我想睡你,已经想很久了。 众目击者跪地,节操粉碎。 这鬼畜的对话,是要闹哪样? ** 犯罪心理学(CriminalPsychology)是一门研究犯人意志、思想、意图及反应的学科,也是一门介于犯罪科学和心理科学之间的交叉学科。 它能针对没有完美犯罪、没有线索可寻、没有指纹,没有目击者,无法锁定嫌疑人的各类疑案,进行行为分析解读,通过作案手法,揣摩犯人的心理,最大限度的锁定犯人的特征,将关键点(Keypoint)汇集,侧写(Profile)出犯人的年龄、性别、职业、成长环境、作案规律,虚拟犯人的心理思维模式,罪案重演,甚至是预测犯人的下一步行动,从而将犯人逼入绝境。 即,想要抓住罪犯,就要先把自己当成一个罪犯。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康熙名字的由来 4月18日星期六,是康聿43岁的生日,他是满人,还有一个牛逼的隐藏姓氏——爱新觉罗,据说他还是醇亲王载沣的后代,不过由于历史原因,这个姓氏从他父辈开始就不用了,但认识他的人还是会戏称他——王爷。 对于男人而言,这个年纪是最有味道的时候。他不止有味道,还是事业有成华丽丽的机长一枚,虽说飞行员钱多还能世界各地的玩,但航空飞行多了都会提前掉头发,患上静脉曲张等毛病,可他完全没有,头发茂密,黑亮的像是天天吃了何首乌似的,皮肤更是光滑的连根皱纹都看不到。 打小就帅,到了这年纪成熟的男性魅力更是无穷无尽的散发,女人见到他,莫不眼亮的瞳孔变鸡心,再驻足三分钟目送他消失在视线里。 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养家的男人很辛苦这一现象,活脱脱的帅叔叔一枚。 即便是休息日,康聿也习惯早起,主要是淼淼不懒床,她这个八年前开始正式踏入家庭主妇行列的少妇称职得不行,早上五点必醒,刷牙洗脸完,便开始磨豆浆做早饭,有时候也会翻翻花样出去买些家里没法做的点心回来,一般六点半,餐桌上必定准备好了早饭,还会给他们父女俩准备好营养丰富的便当,送他们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他和女儿在家的话,她就会煲上一锅滋补的好汤,一日三餐,天天都是不同的菜色。 曾经很多人认为他娶淼淼有点亏,因为淼淼不够漂亮。 现在,他们无不羡慕他娶了这么贤惠的老婆,把他伺候的跟大爷似的。 这倒是跟小时候的初衷挺像的,让她伺候他,煮饭,洗衣服,还生孩子,问题是小时候那种报复心理早就当然无存了,只能说他幸运的遇到了一个好女人。 他瞅了一眼床边的空位,现在更想这个好女人能在床上呆久点,大清早就冷冷清清的,怪不是滋味的。 好歹今天是他的生日。 起了床,窗外鸟语花香,空气格外新鲜,他伸了个懒腰,洗漱好,便真像个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打算带淼淼去S市新开的六星级空中旋转酒店吃晚饭,明着过生日,其实嘛……他像是在看报纸,暗地里不动声色的把预先拿到的豪华套房门卡,从沙发垫子下面摸出来塞进钱包。 要让淼淼事先知道,她准会大呼小叫,“这能买多少只狗啊……”诸如此类,等等等等,九成九会逼着他去退房,不如吃完饭,直接把她拖进房来得省事,免得他气黑一张脸。 看看客厅墙上的时钟,皱了下眉头,平常这个时候她应该回来了。 十六岁的格格穿着小狗图案的睡衣,拖着卡通狗的拖鞋从楼上下来,揉着惺忪的眼睛,一副没睡饱的状态,她绾着头发打了个哈欠,对着康聿道:“早,老爸。” “早!”康聿抬眼瞅了宝贝女儿一眼,又回到报纸上,“怎么起怎么早,要出去?” 格格嗯了声,往厨房张望了一下,“老妈呢?” “去买早饭了,还没回来。” “哦!”格格随意应了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取出淼淼手工做的柠檬片,泡杯温水先润润肠。 不一会儿,淼淼回来了,门一开,她拎起食盒往餐桌上一放,快步走进盥洗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父女俩很是诧异,这是怎么了?要平常她准会把早餐一一摆好,还会说些菜场听到的趣闻,从没像今天这样,一句话不说就奔盥洗室的。 格格想八成是尿急了。 但,三十分钟过去了,淼淼还没出来。 康聿有点担心,正想敲门询问,门铃却先响了。 格格啃着白糖糕举着手,意思是她去开门。 门开,金发蓝眼的美少年登场。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格格继续啃着白糖糕,对着美少年问。 同样是16岁的齐豫脱了鞋,走了进来,“我怕你会睡过头,所以早点到。” “我早起来了!”格格答,又指了指餐桌,“吃早饭了没,老妈刚买的,还热着。” 他摇头,冷不丁对上康聿的视线。 康聿眼一眯,阴沉沉的瞅着他,齐豫顿时遍身凉意,吞了吞口水,弯腰90度,毕恭毕敬的问候,“伯……伯父,好。” 康聿没回应,打从格格两年前告诉自己,她早恋了,他就对这小子喜欢不起来,早恋他是没资格教育女儿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当年还不是照样和淼淼打得火热。 齐豫被他瞪得不敢抬头,仍是90度的弯腰鞠躬。 对于每个父亲来说,女儿的恋人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因为打人是犯法的,所以爸爸们一般都喜欢用杀人视线“捅几刀”解解气。 “起来,还鞠躬,你不累啊。”格格扯过他的胳膊,将他拉到餐桌旁。 齐豫不敢不听格格的话,但也不敢得罪康聿,有点两难,康聿这会儿没工夫搭理他,心里还念着淼淼。 格格早上喝了太多水,突然想上厕所,楼上的房间也有独立厕所,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于是比康聿快一步的敲门,“老妈,你好了没,我要上厕所,我待会儿还得和齐豫出去,你快点出来。” 门内无任何动静。 康聿一想不对劲,抬起长腿就想踹门。 突然门打开了。 淼淼顶着一头明显是被手搔乱的“鸟窝”,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了?”康聿抚抚她乱糟糟的头发。 淼淼整张脸都垮了,凄惨无比。 “淼淼?”康聿捧起她的脸。 有道是女人十八无丑妇,双十年华桃李艳,过了三十似一朵牡丹绽到极盛,到了四十岁,极盛之下便是荼蘼的阶段,人称老菜皮喽。 淼淼却相反。不知是被康聿养得太好了,还是跟他呆久了沾到了“妖气”,随着年岁上去她倒是越来越漂亮了。 她本就皮肤好,年轻时又白又嫩像个瓷娃娃,年岁上去后,她的皮肤仍是惊人的好,一点没有黄脸婆的迹象,鱼尾纹都看不到。 她的孪生妹妹曾嫉妒的说,她这是胖的关系,脸皮子都撑开了才会没有皱纹。 她是胖,从青春期胖到现在,不过在长期的家务劳动下,她胖得很均匀,偶尔还跳跳操,最多属于微胖群体。 女人一丰满,腰就看上去特别细,一点不假,她看上去绝对没有实际体重胖,凹凸有致的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风韵。 她从来都是个波霸,这玩意一点都没随着年龄增长有萎缩的迹象,倒是地心引力稍微的影响了一下,不过她做家庭主妇这几年,不仅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做一个贤妻良母,也有稍稍研究如何牢牢抓住丈夫的心, 尤其像康聿这种身边时常有年轻美女围绕的男人,她不得不防,无关爱得深不深,维系婚姻除了爱情,也要有付出,空下来看看网页,学习一点简单的保养知识、穿衣着装,养养花,再做做手工肥皂培养一下气质,持之以恒后效果十分斐然。 真正是应了一句: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淼淼,说话!”见她哭丧着一张脸却不说话,康聿耐不住了。 淼淼吸了吸鼻子,伸出握拳的手,往他跟前张开。 赫然是一只小小的验孕棒。 验孕棒不是重点,重点是上面刺眼的红线,还……还是两条。 这时格格上完厕所走了过来,探头瞧了一眼,惊呼道,“老妈,不是吧,你都这把年纪了!不要开这种玩笑,传出去会笑死人的好不好!?” 淼淼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堵的慌,扑到康聿怀里,用力捶他,“你看,都怪你,连女儿都嫌弃我了。” 常言道:任何一个纯真甜美的姑娘,一旦结婚生子都会慢慢转变成母夜叉,淼淼却不是,家里有两个“腹黑宇宙人”压着,她这个地球人叉不起来啊。 康聿对着两条红线明显处于当机状态,这个生日礼物有点……忒大了。 淼淼不依不饶的继续捶,怨怼情绪直线上升,康聿搂过她轻哄道,“嗯,怪我。”说着,对着格格便是一记狠瞪。 格格缩了缩脖子,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嗯……嗯……老妈都这个年纪了,还生孩子,多……多……多辛苦。” 她心里直打鼓,都怪自己嘴快,差点忘记老爸有多宠老妈,记得第一次跟老妈顶嘴,气到老妈了,老爸知道后,对着她便是一顿狠狠的斥责,“你妈是我捧在手心上的女人,你凭什么对她大呼小叫的,回房,给我闭门思过去。” 闭门思过完,她连着三个月没拿到过一分零用钱。 齐豫觉得气氛有点僵,又想在康聿面前加点印象分,苦思良久后,傻不愣登且笑容满面的冒出一句,“伯父和伯母真恩爱!” 嗖!嗖!嗖! 六道锐利的跟刀子一样的视线直往他身上戳。 这孩子,明摆着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他阳光似的笑脸直接僵在了脸上。 康聿懒得理他,先将情况梳理了一下,瞅着两根红线,脑筋却打结了。 淼淼偎在康聿怀里,心情也是极度的郁闷,今早她出门买早点,途经超市看到卫生棉棉大减价,主妇最基本的美德就是节俭,尽管康聿赚得动,她无需如此,可主妇当久了,一看到减价广告便控制不住购买欲,她和格格都是女人,这玩意总是用得到的,不买白不买。 进了店正犹豫买哪个牌子好,猛的想起自个儿的“姨妈”很久没来了,一开始没想到怀孕的事上,以为换季影响到了生理期,也就没当回事。 买完去了菜场,又想起好久没吃鱼了,午饭就想做个松子鱼,哪知一到鱼摊,闻道腥味,吐的稀里哗啦,跟怀格格时一个样,脑中警铃大作,冲回超市去买了验孕棒。 果然……中奖了! 康聿从死机状态中重启恢复,“这不一定准,你也知道国货……” 话还没说完,淼淼从兜里掏出好几支验孕棒,不同形状和型号,国产进口皆有之,她呈扇形的摆给他看。 红线,红线,都是两条红线! 否则她在厕所半小时是干嘛的,她也不敢相信,顶着收银员怪异的眼神,任是买了好几支。 5555……她今年都41岁了。 康聿脸一抽,长腿一跨,取过茶几上的车钥匙,拉着淼淼就走。 临到门口,他突然回头看向格格和齐豫,“今天哪也不准去!乖乖在家等着。” 格格点头。 康聿瞄向齐豫,齐豫立刻站得笔直,跟着点头,康聿眯了眯眼,阴风阵阵的说道,“在家什么都可以玩,就是别给我玩到床上去。” 齐豫慌忙摆手摇头,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他有这心思,也没这胆子啊。 砰!门被重重关上,门外隐约传来淼淼的疑问声,“你拉我去哪啊?” “去医院!你大爷的,那么大份生日礼物,我总要知道你这张‘包装纸’还能不能‘拆’,‘拆’完了,我还能不能用。要能‘拆’,我也得知道还得过几个月才能‘拆’。” 呃…… * 到了医院,就算明知道怀孕,还是得走验尿这一关。 又见红线两条,康聿的脸黑得就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似的。 到了门诊室,淼淼难为情的坐在医生对过。 “几岁了?”医生都这副德行,明明病历卡上写得清清楚楚,偏偏还问。 “4……41岁。”淼淼答。 医生抬起头看向淼淼,再看看身后的康聿,很明显男的不高兴,女的很困扰。 以她多年医生的经验判断……“二婚?” 这年头婚姻观念淡薄的比白开水还不如,结婚、离婚,再结婚多了去了,要是头婚,哪有这年纪还能‘恩爱’到老蚌生珠的。 淼淼立刻摇头,“不是,不是!” “哦……我明白了!”医生眼里一副了然——这是对外遇! 淼淼觉得她眼里充斥着一股暧昧,暧昧到她自个儿也跟着了然了,连忙站起来摇头,“不是,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解释等于掩饰,越解释越黑。 医生点头,“我明白的,大体你们这种人都不愿意承认,你别激动,坐下,坐下。” 这年头结婚离婚,离婚再结婚的风气再开放,搞外遇仍是见不得人的。 淼淼涨红了一张脸,偏偏说不清楚。 医生问,“孩子肯定是不想要了?” 淼淼一惊,又站了起来,“不……不是……”这医生到底是哪国人呐,急得她胃都抽痛了。 医生自顾自的说道,“你放心,你身体很好,别说人流了,生都没问题。” 淼淼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急得团团转。 突然,砰的一声,一只大掌重重的拍在医生打算要写的病历卡上。 医生抬头,一对上康聿的眼睛,汗毛都竖起来了,“你想……想干嘛?” 这男人干嘛摆出那么恐怖的表情。 康聿眯眼,缓缓道,“真的生……也没问题?” 医生下意识的点头。 “你确定?” 医生再点头,差点想举指头发誓。 康聿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脸色竟好转了些,拍在病历卡上的手缓缓收回,将身旁的淼淼搂紧,亲着她头顶的发心。 医生也是松了口气,刚想问他们: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康聿突然射出一道冷冻光线,“他是我老婆,原配!” 医生当机。 * 淼淼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做了回孕检,竟然是个带把的男孩,她欣喜的没事就来回摸肚子。 先给起个小名——小阿哥。 康聿远在东北的娘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在电话那头拼命的说要过来。 康聿为了打消她的念头,废了不少嘴皮子,终于让她同意等生的时候再接她过来。 小阿哥除了头几个月让淼淼不舒服外,后头的日子便没在闹过,乖巧的在妈妈的肚子里成长。 康聿的娘经常会打电话过来问情况,顺便和亲家母、亲家公讨论给小孙子取名字的事情。 这可是爱新觉罗家的男孙,一定要起个响亮的名字,取了差不多几十个都没满意的,这么一拖,就拖到了小阿哥出生的日子。 这次康聿经验老道,一回生二回熟,早就准备的妥妥当当,被他照顾的圆滚滚的淼淼顺顺利利的进了产房。 一小时后,小阿哥呱呱坠地,母子平安。 小阿哥虽然出世了,可是直到淼淼出院,名字还是没取好,出院一周可是要拿出生证登记名字的,否则没法报户口。 眼瞅着一周的期限将至,三位老人家还在争论名字,各说各的好,谁也不肯让谁。 淼淼尚在月子里,对这事是有心没力,康聿忙着照顾她,也就不掺和了。 升格做姐姐的格格看着小阿哥却是一脸的怨愤, 齐豫跟小阿哥玩了一会儿便说,“格格,你弟弟真可爱!” “可爱个屁!”格格的御姐性格爆发了。 齐豫很纳闷,“怎么了?你不喜欢弟弟?” 格格指着摇篮里的那团肉,“我问你,他10岁的时候,我几岁?” “27岁。” “20岁的时候?” “额……37岁。” 听到37岁,格格脸都黑了,纠结道,“他一天天长大就代表我一天天变老,我喜欢的起来才怪!” 齐豫觉得完全跟不上格格的思路,“可是……格格,你将来也会生孩子,到时候……” 格格眼里狠光一放,齐豫耷拉着脑袋闭了嘴。 转眼,便到了出生证填名字的最后一天,三位老人仍是僵持不下,你争我夺的要在出生证上填自己起的名字,三个人加起来都超过200多岁了,还跟小孩子似的闹腾,看得出身子骨硬朗的很,活到小阿哥结婚生子都没问题。 三人吵得淼淼无法午睡,在床上翻来覆去,一脸难受。 康聿见了,悄然从床边起身,走了出去。 三位老人家还在抢夺出生证,一争一夺间,证明飘出了手,落在了康聿的脚尖前,他拾了起来,视线轮流瞟向三张写着“给我!给我!”几个大字的脸。 他问:“名字要响亮是吧?” 岳父大人点头。 “要霸气是吧?” 岳母大人点头。 “要让人一听就深刻是吧?” 康聿的娘重重的点头。 他的视线回到出生证上,眼微微一眯,从兜里掏出钢笔,在上头刷刷几笔。 写完,他将出生证往桌上一放,“完事了,都散了吧。” 要知道出生证上的名字填上可就不能改了。 三位老人家急忙涌到桌旁看康聿给儿子取了个什么名字。 煞是好看的钢笔字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康熙。 呃…… 够响亮,够霸气,够……让人一听就深刻。 ------题外话------ 因为很多亲想知道为啥男主叫康熙,所以我将这篇番外放上来给大家看一下。 本书的男主康熙是作者另一部作品《老公是腹黑大人》里男主康聿和女主欧阳淼淼中年时所生滴小儿子。 如果有兴趣,也可以观赏此书,看过的就不用再看了。 不知道的亲们,这下明白康熙的名字是怎么来了吧。 康熙的爹其实就是个大腹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出场人物表 因为本文的出场人物较多,连我自己有时候都会忘记,故整理一个出场的人物表。 大家如果发现某个人名没印象,可以回到作品相关里看一下。 主要人物: 女主:端木皛皛 职业:特警队武术教官(曾经是FBI犯罪行为分析组Leader) 男主:康熙 职业:影帝、巨星(别称:万岁爷、变态、宇宙人) 配角: 景飒:女主闺蜜 职业:刑警大队副队长 安卉:女主闺蜜 职业:三流女演员 耿不寐:男主死党 职业:金牌经纪人 卫宝:男主死党 职业:投资人、康熙工作室合伙人,卫氏企业下一代继承人 计孝南:男主死党 职业:私家侦探 尤佳:耿不寐的未婚妻 职业:职业化妆师(特效化妆师) 黑豹特警队 白露 性别:女 职业:特警队医疗队队长 张武 性别:男 职业:特警队队长 外号:老大 卫晓: 性别:男 职业:特警队突袭主攻队员(卫宝的亲大哥) 外号:大炮 魏君 性别:男 职业:特警队第一狙击手 外号:老魏 林俊:特警队新人 马建民:特警队新人 沈潮:特警队新人 张志勇:特警队新人 陈沛丰:特警队新人 陈老:黑豹特警队总指挥 公安刑警大队 邓克友:S市公安局局长 曹震:刑警大队队长 张又成:刑警 小李:刑警 康家人物: 康聿:康熙他爹 欧阳淼淼:康熙他娘 康籽言:康熙他姐 齐豫:康熙他姐夫 齐格格:康籽言和齐豫的女儿、康熙的外甥女 陈妈:康家的管家 陈伯:陈妈的老伴、康家的管家 小陈:康熙助理、陈妈和陈伯的儿子 齐丽华制片人 王老:导演 傅生:导演 罗医生:宠物诊所主人 吴妈吴伯:早餐店店主 吴佑:吴伯吴妈的孙子 根据本书的连载,会不定时增加人物……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5月28日VIP首订活动(非常重要) 首先,我想说得是《黑萌影帝妙探妻》原名是《皛往熙来》、《皛往熙来》、《皛往熙来》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因为编编说,《皛往熙来》的名字太文艺,不适合网络,所以就改了《黑萌影帝妙探妻》,话说……这名字真心……算了,这只是一个吐槽…… 这里才是首先——感谢大家3个月来的支持,从2月26日开始连载,到今天是89天,谢谢大家喜爱这本书。 2015年5月28日,本书正式上架进入VIP,这也是我码字以来第一次加入VIP。 2004年9月18日一个万里晴空的日子,我闲来无所事事,脑抽的注册了520小说,开始了第一本书的创作——《第一皇妃》,那时网络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发达,当时只是写给自己看得,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看,于是第一本书就出版了,虽然那时我很二的以为,问我要不要出版的人是骗子。 哈哈哈,所以我一直走出版路线,后来也去过其他网站,我都没入过VIP,包括后来的《绝恋十六年》《我的老公是腹黑大人》,也都是直接出版,这几年坑也挖了很多,520小说上的《默与犬逗》就是,出版合同签了三回,但是由于一直没时间写完,便就一直坑着,对于这本书粉丝,偶真是深感抱歉。 其实,我码字的时间不多,因为有本职工作,早九晚六的OL党。 码字也是断断续续的,编辑大人也说我好懒散,我承认,拖延症绝对厉害。 所以,会加VIP,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治治自己的懒散,因为VIP是不能断更,每天坚持写,总比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好。 那就试试吧……也希望大家能谅解。 接下来是千篇一律的巴拉巴拉巴拉:其实VIP不贵啊,1千字=3分钱,1万字=3角钱,10万字=3元钱,100万字=30元钱。 我当然希望看VIP的人越来越多,但如果大家实在不方便,也不强求。 也有亲说,愿意等出版,至于出版……因为书还没写完,不能保证能不能出版,即使出版也是明年的事了,审核、书号、封面都需要时间滴,不过这本书我觉得年内是肯定能写完的。 好了,啰嗦就到这里了,下面给点实际的。首订的福利细则“当当当”登场: 一、首订活动(当日一天)(本次活动以系统时间为准): 预计5月28日11点更新VIP——切记,这不是秒杀,大家随缘。 批注:100520小说币=1元人民币 第1个订阅的亲奖励988520小说币 第2个订阅的亲奖励888520小说币 第3个订阅的亲奖励688520小说币 第4个——第10个奖励308520小说币 第11个——第20个奖励208520小说币 第21个——第40个奖励108520小说币 第41个——第60个奖励98520小说币 然后是阳光普照奖励:第111、222、333……以此类推到999为止,均奖励68520小说币! 最后还有一个幸运号码:第829个,是我的生日,奖励829520小说币! 本次奖励活动,截止时间为5月28日晚上23:59:59 所有奖励会在第二天或者第三天发放…… 另外,大家切记切记: 订阅完,要评论留言,否则没法奖励的。 订阅完,要评论留言,否则没法奖励的。 订阅完,要评论留言,否则没法奖励的。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如果有哪位亲,还是忘记留言了,那我到时会喊你名字的……你到时再补个留言,我给奖励好了。 VIP后,我还会办一个粉丝榜奖励活动……不过只奖励前十位的粉丝。 另外,也会有猜凶手的活动。 等我详细安排好,再告诉大家。 综上所述:来吧,亲,我等着你们! ------题外话------ 奖励还可以吧,昨晚更新的一章大家别忘了看!我们28日11点见,可能会分开更,一更5000,二更再5000,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 20XX年初春 某国际幼儿园 雨后,一席芬芳的草坪,一缕暖暖的阳光。 毛绒绒的草坪上,一群娃娃们在老师的带领下,嬉笑追逐,好不快乐,纯净畅亮的笑声将午后最慵懒的时光吵醒。 谁也没注意到草坪旁,用大理石防水台围造出的小沙坑里正上演着一场小小的纷争。 比任何奶粉广告小主角都要漂亮的小男孩正试图亲吻一个小女娃的脸蛋,那场景就像一只小狼扑向小羊。 小女娃显然非常不愿意,双手猛力一推,小男孩立刻重心不稳的摔了个四脚朝天。 “咚!” 在男孩倒下的同时,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惊醒了周边老师的注意。 血从小男孩的后脑勺缓缓而出,沿着沙坑边沿的大理石浓稠地扩散…… 老师慌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将草坪上的欢乐打破,小男孩那一脑门子的血瞬间让小娃娃们扯起嗓子嗷嗷大哭。 被立刻送往医院的小男孩,昏迷了3天,后脑缝了12针,住院1个月,但奇迹的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重新回归幼儿园的那一天,未曾在医院流过一滴眼泪的小男孩在得知小女孩和父母已出国的事实后,哭得肝肠寸断…… 这一年,他5岁。 他叫康熙。 康家家训第七条:老婆(老公)要从娃娃“抓”起…… 第一回合,他战绩惨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 S市—— 夜晚,如此寂静。 她的身体不停地哆嗦,头不停地左右摇晃。 沉重的暗黑蒙头袭来,一只血红色的眼睛出现在上空看着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在那只渗血一般的眼睛里,她又看到了梦魇的过去…… 梦里,她站在涌动的人群里,像个幽灵一般茫然呆滞,阴暗的天空下着细雨,湿漉的路面如镜,反射着闪烁不止的刺眼警灯,到处是黄色的警戒线,穿着印有SWAT字母警服的人影穿梭其中。 那是一家在美国华盛顿常见的银行,也是一家被歹徒劫持了6小时的银行,人质36人,谈判失败,最后SWAT选择突袭。 倏地,紧闭的银行大门被打开,涌出惊吓不已的男男女女,他们抱头鼠窜,救援人员即刻带着毛毯和各种急救用品接应。 当一切慢慢回归平静,她眼前的画面也转至银行柜台前,那里有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们跪在地上,被捆绑着,身上均穿着一件黑色的马甲,马甲腰间部位闪烁的红灯十分刺眼,在场所有专业人员都清楚那是什么? 炸弹! 爆炸声毫无预警的轰然响起,炸飞的残肢肉沫和着血飞溅在她脸上…… 急剧的强烈情绪让她终于忍不住尖叫,从床上弹跳坐起,却挥不开那令人发慌的画面,她将脸埋入曲起的双腿,抱紧自己哆嗦的身体,任由冷汗如雨冰冷的浇灌自己。 她无止尽的陷入惊恐,最后只能用打颤的牙齿咬住膝盖的皮肉,狠狠的咬着,唇舌已尝到血腥之气,她却麻木的完全没有痛的知觉。 在她即将崩溃之时,一声细小的呼吸伴随着湿润感在她脸庞滑过,她猝然抬起苍白的脸。 “汪!汪汪!”一只毛色油亮的德国黑背不知何时已端坐在她身边,热切的用舌头舔着她的脸。 那温润的触感神奇的平复了她的心情,她张开双手抱住它的大脑门,“芝麻……” 名唤芝麻的大狗,摇着尾巴,撒娇的猛蹭她。 她瞥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凌晨3点,一如既往,她又失眠了。 抚摸着芝麻温暖的毛皮,将心中的恐惧、焦虑、冰冷一点点驱赶出身体,没有任何睡意,她只想这样挨着芝麻,缓缓等天明,芝麻安静的守护在她身边,忠诚的不离不弃。 嘀嗒嘀嗒的时钟走到6点时,她已然平复了心情,窗外已透入一丝微光,她利落的下床,走进盥洗室,刷牙沐浴,不过耗时15分钟就把自己整理的十分清爽,将长发扎成马尾,换上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她来到厨房从冰箱里取了一瓶矿泉水,让甘甜的水润泽自己干涩的喉咙,一旁的芝麻叼着自己的项圈在她脚边摇尾巴。 她微笑的蹲下,为它套上,再给他穿上印有荧光“警犬”字样的尼龙马甲,将矿泉水瓶,钥匙和一些零钱塞进腰包里,牵着芝麻出门开始晨跑。 早晨6点半,空气清新,微冷,小区里早锻炼的老人还很少,踏着晨露,她跑出小区大门,跑上宽敞的人行道,芝麻配合她跑步的节奏在她右侧紧紧跟随,它是只训练有素的警犬,绝不会跑得比主人快,也绝不会跑得比主人慢,保持绝对的平行。 跑了3公里后,她穿过马路再往回跑,顺便路过熟悉的小店购买早餐,小店里有一个胖婶,早已知道她的喜好,她一来就将打包好的早餐送上。 “皛皛,早啊!” 皛,天皛无云的皛,发音同“晓”,明亮皎洁的意思。 “吴婶,早!”她在门口放钱的篮子里掷入五个1元硬币,神准,一个没落出来,接过早餐,继续晨跑回家。 小店里已有很多吃早餐的熟客,作息规律每日相同,因此对于她的出现不算陌生,但每每还是会被惊艳到。 吴婶好笑的狠拍一个看得眼睛都发直的小伙子,“还看,豆浆都洒出来了。” 小伙子腼腆的搔搔头,“她可真好看。” 店里顿时响起哄笑。 “觉得好看就赶紧下手,光看有什么用。”店里一个中年妇女吃着包子笑道,又问吴婶,“这姑娘哪里人啊,有对象了没有。” 吴婶正找食客零钱,回头答道:“我也不清楚。” “吴婶,她可天天都来,你怎么会不知道,您老不是包打听吗?” 吴婶这店开了有*年了,和丈夫一起经营,虽说店小,但附近无人不知,夫妻俩都是老实人,食物干净好吃不说,做人也诚信,居委会里凡有什么孤老援助活动,两夫妻必定参加,吴婶和一般中老年妇女一样,爱八卦,爱跳广场舞。 吴婶熟练的揉着面团,摇头道:“我真不清楚,就知道她叫端木皛皛,好像两年前从美国回来的。” “还是个海归,高大上啊。” 吴婶想了想,又道,“可不是嘛,她就住在福邸,我送外卖时遇到过她几回。” “福邸!?那是我们附近最高档的小区啊。” 那可算豪宅,一般人不吃不喝一年,估计连厕所都买不起。 八卦人人爱,转瞬间大家都竖起耳朵凑了过来。 “瞧这姑娘这么漂亮,又这么年轻,莫非是那个……”言下之意就不是什么好听的。 吴婶是个直肠子,顿时啐了一句,“你见过哪个二奶牵着条警犬出来跑步的,你少给人家姑娘泼脏水,我虽说没见过什么世面,可看人一个准,这姑娘是个好的。” “是个好的,您也不打听一下,我们哥几个天天光顾,您也不照应一下。” 这时吴大叔送完外卖回来,也听了一些,笑了笑没说话。 吴婶道,“我也想打听,可这姑娘……都不怎么说话,问一句她就答一句,问多了,她就不说了,我也不好意思刨根问底的。” 吴大叔手脚麻利收拾着用过的碗筷,帮腔道,“这倒是真的,这姑娘从两年前开始时常来买早点,礼貌是有的,就是不爱说话,瞧着就是不爱凑热闹的。” 有人就问了,“她带着条警犬晨跑,是警察?” “不像,个头那么小,我看是训犬员吧。” 吴婶坦言,“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瞧着年纪也小,估计大学刚毕业吧,现在女孩子可少有愿意做训犬员的,那工作可辛苦了。” “你管人那么多干嘛,你女儿还是个律师。对了,你女儿都30了吧,有对象了吗?” “怎么话又扯到我女儿身上了。” “哈哈哈……” 小店里,热气腾腾豆浆包子也抵不住八卦的热情,笑笑说说,一天也就这么开始了。 福邸里,此时是早上最热闹的时候,老人都出来锻炼身体了,上班族风风火火的冲出家门,家庭主妇外出买菜回来,还有送孩子上学的,林荫小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 端木皛皛和芝麻缓步走入小区,她一直是跑5公里,剩下1公里则是散步,芝麻虽然是条狗,但绝不再外头拉屎拉尿,它是一只有狗格的狗,品种优良!她两年前搬到这里,除了下大雨,她都会带着芝麻晨跑,异常规律,久而久之,小区里的人都认得她,但并不熟,也就是偶尔碰到点个头,如今的社会,邻里交流比较淡漠,路上遇到问候一声,关起门就是各家各事,绝不掺和。 天气虽然微冷,她穿着露脐的短背心和运动短裤,全身皮肤白皙的扎眼,显得十分年轻,身量很娇小,个头顶多160CM,但比例很美好,绝对不小但浑圆的胸很刺激男人感官,运动使然,她有着平坦腹部的最高境界——马甲线,完全没有赘肉,肌肉线条美感十足,紧实上翘的蜜桃臀让她的腿显得分外笔直修长。 每天早上都有这么一个跑步跑得香汗淋漓的大美人路过,谁不爱看,尤其是年轻未婚的男同胞们,看到她,眼里就放光,精神都为之一振。也有胆大热情的早上埋伏出击,想来个晨跑偶遇,借此进一步交流,可惜没过两公里就被她晨跑的速度,远远甩在后头,连她的影子都看不到。 除了年轻的男人,自然也有年轻的女人会盯着她,那是充满嫉妒恨的,很多女人都想问,她那胸是吃什么长得,那马甲线又是怎么练出来的?可惜自尊心使然,嫉妒得咬碎了牙也只能在肚里打转。 小区里,孩子们更多的注意是放在芝麻上。 “600姐姐,给我摸摸芝麻好吗?” 600是孩子们给她取的昵称,因为她叫皛皛,这个字对于五六岁的孩子有点复杂,就记得6个白字,六白就成了600。 照理说,小孩子对于芝麻这种大型犬应该有恐惧感,不敢靠近,但芝麻是一条血统优良的警犬,品相帅气,毛色丰润,体型匀称,训练有素,不瞎叫,不唬人,爱干净,表现极其温驯,在一次某个熊孩子偷偷突袭拧它耳朵,它也淡定的不会露牙齿唬人后,小孩子对他的恐惧完全消失,只当它是活的毛绒玩具,每次看到它都要各种摸摸,各种拧拧。大人们起先也担心芝麻咬人,但每回有熊孩子出没,芝麻那温驯的表现让他们逐渐放心起来。 好一会儿,等小朋友们心满意足的摸够了,皛皛才带着芝麻回家。 解下芝麻的项圈,芝麻在家门口的垫子上搓搓脚,干干净净的步入屋内,直奔狗粮喂食机,时钟刚好走到7点半,定好时的喂食机准点哗哗落下满满一碗狗粮,芝麻立刻埋头大快朵颐。 皛皛将买好的早饭放到餐桌上,步入盥洗室冲个凉,换上T恤和牛仔裤,把马尾松开,梳了梳披肩长发,理了理遮过眉毛的留海,没有任何涂脂抹粉,素着一张脸,将豆浆和包子放入微波炉再热一下,细嚼慢咽吃完早餐。 8点刚过,她拿起沙发上的双肩运动包,把钥匙、钱包塞了进去,套上一件尺寸过大的黑色风衣,穿上一双军旅靴,准备出门,刚打开门,客厅的电话铃刺耳的响起,她没有立刻接,铃声响了几下自动转入录音留言。 “端木,我是张医生,记得下午两点的心理咨询,不要再失约了,作为你的心理医生……” 门被无情的关上,仿佛没有听到留言一般,她带着芝麻乘电梯直达地下车库。 她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路虎神行者,非常老的款式,对于她的体格来说,显得格外庞大,打开副驾驶车门,芝麻一跃而上端正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椅子上有宠物用的安全带,它乖巧的等主人扣上。 皛皛将车缓缓驶出车库,迎着春日的阳光,一路飞驰,上了高架,相反的道堵得厉害,她走得方向是往郊区,即使高峰时间也能60码前进,顶多通往外省的高速闸道口小堵一下,车内的收音机播报着天气和一些交通信息,芝麻吐着舌头将脑袋伸出窗外,这是狗很爱做得事情,它也乐此不疲。 “现插播一条重要新闻,近期发生多起儿童绑架事件,被绑架的儿童6—7岁,均为男孩,作案手法相同,警方认为是同一犯罪团伙所为,现呼吁……”未等新闻播报完毕,皛皛已将广播直接关闭。 她皱着眉头,呼了一口气,将精神集中在驾车上,一路畅通。 ------题外话------ 表问我,为什么每部作品都有狗。 那啥,我笔名叫啥? 女主的名字很多亲在问,我不得不在注释一下。 皛,天皛无云的皛,发音同“晓”,明亮皎洁的意思,我是……叠字控! 汪!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 特种警察是警方一个担负某些特殊任务的警种,特警是警察中的特种精英。专门负责各种特别的危险任务:例如:拯救人质、围攻恐怖分子或有强大火力武器的匪徒等等,在美国这类警种全称是Special.s.Teams,简称SWAT,即特别武器及战术小组,香港则被叫做Special.Duties.Unit,民间一般称之为“飞虎队(SDU)”,台湾叫“霹雳小组”。 至于我国内地,一个是公安特警队伍,一个是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即武警。 公安特警是指在公安系统内部建立的特警队伍,职能与武装警察有所重叠,如:反恐、处突、排爆、反劫持等。 不过,公安特警属于公安警察的一个警种,属于公务员;而武装警察属于现役军人,性质有所不同,待遇也完全不同。 十几年前,S市作为国际大都市,率先集结公安特警和武装警察的新特种警察正式成立,称为“黑豹特警队”,英文:The.Panther.team。 用“黑豹”命名,是因为豹子是动物界的杀手,它矫健、凶猛、机智、冷静、灵敏,更是速度的代名词。豹子在捕猎攻击时,都是悄然接近对手,突然发起攻击,这和特警队工作的性质较接近,也是特警队的精神。 黑豹特警队成立十几年来,S市共发生绑架、劫持人质案件近30起。有6起是狙击手一枪毙敌,其余均为生擒劫匪,无1名人质伤亡,解救行动全部成功,达到了100%的射击命中率和解救率,及人质0伤亡率,队员都是从最好的部队中精选出的尖子,在进入黑豹前都有一定部队生活经历,掌握必要的军事专业技能,有的甚至还有实战经验。 听上去绝对威武牛逼,但要成为黑豹的正式队员却饱含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心酸,从外形、体能、心理到技术,五轮严格考核,就要历时半年之久。经历他们有生以来最残酷的角逐,最后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能入选,也可能一个没有。 即便入选了,也要经历特别严格的半军事训练,光是体能锻炼和武术训练就能操掉半条命,不乏有队员中途退队,能留到最后的,则根据最终考核,进入不同的单位类别,例如主攻单位、侧翼单位、掩护单位、狙击单位。 每次任务,黑豹不会派出所有人,但作战团队核心会包括狙击手、破坏者、沟通者、医护兵、密接支援、指挥车。 也就是Best.of.the.best阵容。 所以,即使成为正式队员,也可能一辈子坐冷板凳。 古代的皇帝是每三年一选秀,黑豹特警则是每两年补给一次新人。 黑豹特警大队位于S市近郊,接近邻省,占地宽广,前身是废弃的监狱,即使春光明媚,阳光在残破的泥墙上也泛不起一丝涟漪,活像个集中营,因为曾是监狱,围墙十分高,足有10米,电网设备一应不缺,有一面墙用油漆写着“为人民服务”5个大字,红得鲜明,大门进来就能看到,后头有座小山,不是什么看风景的地方,而是黑豹的专属墓地,殉职的黑豹警员统一葬在那里,大家称那里为猫园,因为豹子只有活得时候才能威风凌凌,死了就是一只猫——盖国旗的猫,没有贬低的意思,只想让后来者明白想要威风凌凌,只有活着。 今天是新人入队的日子,人不多,3000名选拔里只留下5个半,半个是因为考核时这位队员把自己的腿给摔断了,暂时修养。 皛皛将车稳稳停在自己专属的停车位上,下车给芝麻开门,芝麻到了这里就不需要用项圈了,这里是它的底盘。 “芝麻!”一声清脆的叫唤让芝麻侧过头,没有跑向来人,优秀的警犬没有主人的命令,是绝对不会离开主人半步的。 那人远远跑来,穿着白大褂,年龄二十五六岁,长相知性,身形修长,曲线玲珑,看见芝麻就是猛扑。 皛皛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叫白露,取自气节里的白露,她也正是这个日子出生的,黑豹的医疗队队长,大家都叫她小白。 “芝麻,吃火腿肠!”白大褂的口袋里塞得鼓鼓的都是某品牌的火腿肠,掏出一根剥了皮就想喂芝麻。 “火腿肠含盐量过高,不利于犬类健康,而且芝麻超重了。”皛皛机械的回应她的热情。 白露不管,自顾自的将火腿肠凑到芝麻嘴边,“它都退役了,还保持什么体重!” 芝麻今年4岁,按照警犬的现役年龄,正当壮年,两年多前,芝麻的前主人被歹徒枪杀殉职,芝麻为救主人也中了两枪,训练过警犬的人都知道,警犬是不能中枪的,否则它对枪声会极度敏感和害怕,尤其芝麻还亲眼看着主人被枪杀,对它造成的心理阴影可想而知。 动物也会有心理疾病,芝麻的症状当时非常严重,不吃不喝,也不动,瘦得皮包骨头,还患上了严重的皮肤疾病,兽医判定它是不想活了,执行安乐死比较好,这样也能少受点苦。 恰巧那时皛皛回国,她领养了芝麻,当时兽医并不抱希望,但两个月后,芝麻奇迹的恢复了食欲和健康,即使如此,它也不适合做警犬了。 芝麻面对飘着肉香的火腿肠不为所动,主人以外的喂食,它一律不吃。 白露毫不气馁的晃动着火腿肠,最后讪讪然的往自己嘴里塞,“没良心的东西,好坏不分。” 皛皛摸了摸芝麻的大脑门说道,“去玩吧!” 听到命令的芝麻,甩着尾巴往另一边的围栏跑,那里是警犬训练基地,黑豹队有4只现役的警犬,芝麻算起来是它们的师兄,它不用参与日常训练,只是跟着走走平衡木,翻翻围墙,嗅嗅危险物品,顺便扑咬一下棉被制成的假犯人,纯当游戏,毕竟它从小就是这么训练大的。 见芝麻走了,白露站起身,她的个子很高,皛皛在她身边愈发显得娇小。 两人站一起顿有一种御姐和萝莉的即视感。 “张医生刚才给我电话,下午两点你记得去他那里报道。” 皛皛仿若未闻,侧身朝武馆走去。 “端木,你要按时参加心理辅导!”白露急忙跟上去。 “我不需要!”冷淡声音充满了排斥。 白露跑上去拦住她的去路,甜美的容貌十分肃穆,“听着,PTSD是一种病,你需要对症下药!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觉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僵尸!” 她本来就娇小玲珑,偏穿一件过大的男式风衣,把曲线都掩盖了起来,更像个未成年少女,她比普通人更白,倒不是苍白,是很透嫩的白,更突显了她的黑眼圈,在加上那面瘫的表情…… 更正,即将尸变的僵尸。 白露清楚知道,她的症状已经很严重,只是她在逃避。 PTSD,即创伤后压力症候群,人在遭逢重大变故,心理受到重创时所患的心理疾病,患者大多失眠、恶梦、情感解离、麻木,会逃避引发创伤回忆的事物,有些更甚者易怒、过度警觉,性格也会大变。 她全中! 皛皛皱眉,精致的美丽脸更白了一分,但那双眼有着即将爆发的怒气,“让开!” 白露是铁了心要劝她,张开双臂就是不让她离开,“你听我……” 两人僵持不下时,远远走来几个年轻人,统一的灰色背心、迷彩工装裤,以及军靴,这是黑豹日常训练时的统一装束,但模样很陌生,必定是今天来报道的新人。 “师姐,好!” 俗话说得好,无论在哪里嘴甜都是好的开始,有礼貌的孩子惹人怜。 白露这时不想搭理任何人,她只想说服皛皛今天准时去心理医生处报道,微微点了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操场,“新人的话,那里集合!” 皛皛被人阻挡了去路,有些窝火,但不好发作,对于几个新人直接无视。 几个年轻人初来乍到,略显紧张,但见两个不同风格的美女,顿觉当初考入黑豹的辛酸都烟消云散了。 尤其是皛皛,她的美丽绝对是一种杀伤力。 但是,这个真的是师姐吗,看上去年纪好小,成年了没有?那个充满知性美的师姐看穿着应该是医疗队的,莫非萝莉师姐也是医疗队的? 年轻人就是容易脑子热,脑内剧场立刻自动放映受伤后被漂亮MM亲切照料的画面。 正幻想着,一声暴吼从操场上传来,那音量足以刺穿耳膜。 “新人,还不滚过来!” 几个年轻人立时僵住,站得极为笔直的敬礼后,往操场奔。 白露也被吼得头晕目眩,再看皛皛,早已溜走,白露气得直跳脚。 操场上,新老队员第一时间进行自我介绍。 黑豹现任队长是个威武的大汉,名张武,年三十一,入队已有8年,神情体格都像极了《第一滴血》里的John.Rambo,肤色黝黑,全身都是粗犷的肌肉,感觉一掌挥下去,老虎都能扇晕,天生嗓门大。因为是队长,大家都爱叫他——老大。 黑豹现役老队员一共11人,身高最高,皮肤怎么晒都不黑,看上去有点书卷气的是黑豹第一狙击手——魏君,大家都叫他老魏,今年刚三十,入黑豹已有6年。 个头看上去比前两人略小,五官清秀,略娘,左眼眼角有颗勾魂痣的是负责突袭主攻的卫晓,今年二十八岁,入黑豹5年,别看外形有点娘炮,黑豹队里能打赢他的没几个,人称——大炮。 这次,三人负责带新人,其余8个,两个受伤在医院躺着,另外6个去了市局开会,针对近期儿童被绑架的案子。 张武站在那就是一堵墙,脸色非常不好看,其实他就是黑,皮肤黑得有点像锅底,怎么摆正表情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你们几个绕操场跑20圈。” 五个新人环视一眼操场,这一圈至少两公里,刚来就要跑40公里,不应该先开个欢迎会什么的吗? 张武虎目一瞪,“怎么?嫌少?那30圈!” 顿时引来一阵哀叫。 “再不跑,再加10圈。” “是,队长,马上跑!”他们哪敢再说话,赶紧绕着操场跑起来。 卫晓说道,“这几个看上去还不错!” 张武回:“不错什么,还不知道能不能挨得住之后的训练。” 黑豹的训练可是比起军队还要严苛。 “慢慢来嘛!”张武边说,边注目着在操场上奔跑的小鲜肉们,看见速度慢了,扯开嗓子一阵吼,“没吃饭是不是?加速!” 老魏突然说道,“这几个跑完后,待会儿进了武馆,你们说会不会很惨!” 卫晓和张武顿时像被什么噎到了,脸皮子都是一颤。 老魏却笑得奸诈,“有好戏看了!” 30圈跑完,五个新人坐在地上直喘气,接过三个老队员递来的矿泉水,咕噜噜的往嘴里灌,喝不完的就往脑门上浇。 不过,到底都是军队里呆过的,歇了几分钟,精神头就回来了。 五个新人里长得最俊俏的林俊偷偷凑到老魏身边,“师兄,刚才那个皮肤白白的,个子小小的,特漂亮的师姐是谁啊?” 老魏一听,两眼直放光,嘿嘿笑了一声,“想知道?” 另几个也都凑了过来,他们年纪都差不多,二十刚出头,整日在军队里操练,女兵也有,但军队风纪严明,私相授受这等事不能干,就算掉肉锅里了,也只能闻闻味道,不敢随便乱来,原以为黑豹都是男人,没想到有个天仙在。 警察结婚难,特警结婚难上加难。 这种事,下手一定要快。 “师兄,你快说啊!” 老魏满脸的不怀好意,可惜几个新人涉世未深,没看出来。 “呆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他指了指武馆,“休息的差不多了,别发懒,接下来是武术训练!” “这么快!” 操蛋啊,这才刚跑完60公里啊,饭都还没吃呢。 “不准反驳,否则再跑30圈。” 新人只好耷拉着脑袋往武馆方向跑。 老魏的两只眼睛贼亮,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拉着两人麻溜的往武馆走去。 5个新人进了武馆,说是武馆有点像日本的道场,铺满了榻榻米,踩上去凉凉的,和电视剧里出现的道场一样,墙头也会挂一副字画,这里是一副草书——警魂。 本以为里头没人,正打算偷个懒,冷不丁看到角落里站得笔直的某人。 阳光透过窗格倾洒,落在她身上,像是虚幻的。 林俊眼尖的发现,这不是刚才那个萝莉师姐吗? “师姐!” 此时她和他们一样,都是背心和工装裤,赤着脚站在榻榻米上,身形笔直,长发已扎成了马尾,露出线条极好的下巴和脖子,曲线柔和,皮肤透白,就像上好的玉雕。 皛皛侧过身,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语调毫无起伏,“谁先来!” “咦?”什么意思? 她拢了拢眉头,“那就一起上!” 几个愣头青顿有点摸不着头脑,师姐是要和他们过招吗? 皛皛不喜欢拖泥带水,眉目愈发清冷,“动手!” 说完,她已攻了过来,五个人先是手忙脚乱,但毕竟都是精英,很快调整了心态。 皛皛每一招都非常迅速,杀气凛冽,让人一时间只能防守,毫无机进攻的机会。 “师姐……师姐……”新人之一的莫聪明显跟不上节奏,满脸通红,不是没和女孩子打过架,军队男女对练也是常有的,但都不能和这位师姐相比,出招狠辣无比。 一个天旋地转,莫聪狠狠的被放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 “下盘松散!”皛皛说出对他的评价。 皛皛回身,冷眼扫了剩下的四个,出拳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一分,名叫张智勇的新人直接被掐住了脖子,她松手握拳,对他的下巴就是一击。 张志勇仰头倒地,捂着下巴呜呜叫。 皛皛瞄了他一眼,“出拳无力!” 转瞬间两个已被放倒,剩下三个如临大敌,皆退后一步,退出战斗圈。 三人围着皛皛转圈,谁也没敢先动手。 身材最健壮的陈沛丰看到皛皛望向林俊时,以为了有可趁之机,出招非常迅速,不过皛皛比她更快,拨开他的拳,扫向他的右腿,他下意识有些站不稳,这时,皛皛双手抱住他的头,曲起膝盖就是一撞。 陈沛丰闷痛的跪倒在地,耳畔飘来她淡淡的一句,“左右肌肉不匀称,平衡度差评!” 最后只剩下林俊和马建明,他们已达成协议,合作进攻,一个诱敌,一个背后突袭,皛皛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一个下蹲,两人收不住拳,有力的拳头都打在彼此的脸上,她则渔翁得利,将背后的马建民一个过肩摔。 马建明被摔得眼冒金星,然后听得皛皛的一句,“体力太差!”只觉得肺都要炸了。 现在,只剩下林俊单打独斗了,如卫晓说得,他在几个新人里资质最好,他没有停缓,在皛皛摔倒马建民后,已然发起进攻。 面对面的近身格斗,林俊很有身高的优势,力度速度都配合的十分均衡,边打边眼观寻找皛皛的空挡,猛地瞄到皛皛的胸……刚才光想着打,完全没注意,原来萝莉师姐那么有料的,顿时脸红的别开眼,真是万恶的小背心。 这一失神,他直接被皛皛一个擒拿手KO,右手被架住摔倒在地,皛皛一使力,疼得他哇哇叫,“师姐,饶命!” 皛皛放开手,知道她要评价他了,林俊立刻坐起身,满脸血红,辩驳道,“我……觉得我挺好的。” 皛皛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丢了一句,“精神不集中,差评中的差评!” 林俊脸顿时红得冒烟了。 皛皛整了整背心,对榻榻米上苟延残喘的五人说道,“起来,再来过!” “不是吧,师姐,我们服你了!真的!” 刚才他们五对一,惨败啊,骨头都散了。 “起来!”皛皛厉声喝道。 五人只好艰难的从榻榻米上爬起来,门外三个老队员正掩门偷看,捂嘴偷笑。 武馆里一阵嘭嘭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伴随着各种惨叫,门外老魏看得津津有味,张武和卫晓每听到嘭一声就缩一记脖子,最后捂住眼睛都不忍看了。 四个字——惨不忍睹! 好一会儿,武馆才安静下来,皛皛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三人立正,动作统一用右手比出一个请字。 皛皛没理,径自离开。 等她走远了,张武、老魏、卫晓才脱鞋进去。 5个新人在榻榻米上,叠罗汉似的摔成了小山,哀哀叫着,就差哭爹喊娘了。 “怎么样?吃到了苦头了吧!”老魏的语气是绝对的幸灾乐祸。 “师兄,那个师姐到底谁啊?这么能打!”林俊抽着气问。 张武直接给他脑门来了一掌,“还师姐,那是你们教官!武术教官!” “啊!”震惊不足以形容5个新人此刻的心情。 马建明提出一个小小异议,“师兄,她看上去像未成年的!” “什么未成年,她26岁了!” 老魏迅速补刀,“竟然说你们教官长得像萝莉,你们这日后……”他是故意的,就说了半句,可谁都听得出那是什么意思。 卫晓笑嘻嘻的拍拍几个人肩膀,“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黑豹的名物——端木皛皛,天皛无云的皛,黑豹武术特别教官,人称不动美人!” “不动美人?” “不动的时候绝逼大美人,一旦‘动’起来……哼哼……”卫晓叉腰,神情自豪,那感觉像在说他家杰出的闺女一般,“玉修罗,听过没有……就是白发魔女里的玉修罗!” 小鲜肉之一的某人飘出一句,“师兄,白发魔女叫玉罗刹,玉修罗是华英雄里的人物,你搞错了!” 重物砸在地上的嘭嘭声再次响起…… 呜呼哀哉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 檀宫,坐落于S市西区富人顶级住宅区,比邻机场,属欧式独栋别墅住宅,每栋别墅都有广阔的私家花园、下沉式庭院室内拥有恒温泳池或室内外双泳池、家庭影院、健身房、spa、Jacuzzi,有些别墅甚至配有一间秘密暗室、内设高科技通讯设备,类似白宫的安全屋。 如此超豪华的住宅在檀宫里,仅有18幢,富含8种风格——英伦皇式、英伦庄园式、英伦乔治式、法国枫丹白露式、法国里维埃拉式、意大利佛罗伦萨式、意大利托斯卡尼式、西班牙马尔贝拉式,加上8种不同的房型,衍生出18种完全不同的建筑个性。 据说有意看屋的买家,必须先交纳RMB1000万的可退还保证金后,才能选择购买哪座别墅。 即,豪宅中的豪宅,且有价无市。 顺着宽阔的剑河路转个弯,在周边诸多仰之弥高的顶尖别墅区簇拥下,檀宫以自然、高贵、极具艺墅涵养的建造理念显得分外独树一帜,也是一个让现实臻于理想、让生活还原自然,实现业主从容晋级S市名流生活的梦想之地。 康家便是其中之一。 英伦庄园式是康家的主题风格,不算地下室的话,上下共四层,休闲、娱乐、社交、款待贵客和居住都不误。 四楼豪华的主卧套房内,尽管设计了沙龙,步入式的衣帽间,依然显得空旷,厚重的落地窗帘谢绝了明媚的阳光,倒是偶来的一阵风吹出了一条缝隙,让微暖的柔光偷偷洒了进来,拂过酣睡中的男人。 他整个人都趴睡在床上,被子滑到了腰间,露出整个肌肉线条完美的背脊,肌肤纹理细致如美瓷,是恰到好处的小麦色,乌黑茂密的头发因睡眠显得有些凌乱,掩住了侧脸,但仍能看出五官棱角分明。 他睡得分外香甜,呼吸均匀有力,随着时间推移,那抹偷偷溜进来的阳光慢慢移到他脸上,也炙热起来,扰得他侧头换了一个方向,清风微微吹过,让他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紧闭的双眼颤了一下,却未睁开,横在枕头上的手却胡乱的摸向一边,像是在找什么? 他闭着眼睛,半天没摸着,放弃得将头埋进枕头里,咕哝了一句:“糯米……” 那嗓音慵懒里透着一股耍赖。 床的另一边,突然探出一只毛茸茸的大脑袋,高耸直立的耳朵抖了抖,是一只成年的德国黑背,长毛系,深灰色的背毛十分丰厚,四肢和肚子的毛为浅茶色,理想的德国黑背给人的印象是素质良好,具有无法形容的高贵感,但一眼就能辨出性别,特征非常明显,根据性别不同,或显得雄壮、或显得柔美,这只不用说,铁定是母的。 糯米用与毛色十分相配的杏型褐眼望着主人,又见那只手胡乱的在床上摸东西,歪了一下脑袋,像是明白了,哒哒哒地跑向房间里的茶几,将上头的遥控器叼走,再哒哒哒地跑回床边,将遥控器放在男人的手边,再用凉凉的湿鼻子蹭了蹭他。 那只手摸到了遥控器,按了一个键。 落地窗帘自动的缓缓拉开,270度十分开阔落地窗外,春日正好,阳光倾洒,也将卧室内极尽华美的装潢彻底曝露,床上的男人似乎很不愿起来,埋进枕头的脸狠狠蹭了一下枕头,才猛地抬头,缓缓回身,坐起,惺忪的眼依旧半眯着,他扒了扒头发,又甩了甩头,本就凌乱的头发大半都落在了脸上。 他又摸向遥控器,按了键,正前方超大的等离子电视机被打开,开始放送各种新闻和娱乐八卦。 “这里是B市的影视城,由康熙主演,网络超人气同名小说改编的大型古装剧《水潋青绡锦衣染》将在这里举行开机仪式,康熙由于个人原因未能到场,但依然有大批粉丝蜂拥而至,一度让周边的交通出现瘫痪,此剧在微博的转发和评论也突破了历史记录,网友和观众都对此剧期待万分,康熙本人也表示这部剧会十分精彩,能出演男一号他觉得非常荣幸……” 记者在电视机里口飞横沫,床上的男人却扯了扯嘴角,对着糯米拍了拍床。 糯米摇着尾巴,兴奋至极的一跃而上,冲到男人怀里乱蹭,尾巴摇得都能刮起一阵风。 “行了!行了!”他笑着抚摸糯米的大脑袋,清醒的声音让人着迷。 他下床,伸了个懒腰。 阳光里,他身形高大,一览无遗,绝对是宽肩、蜂腰、窄臀和大长腿,尤其六块腹肌线条清晰,是个超级衣架子。 他拍了拍腻在他脚边撒娇的糯米,然后走进盥洗室洗澡冲凉。 糯米乖巧的趴在门外守候着。 很快,他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电视机还在叽叽歪歪的说着各种娱乐新闻。 倏地,一张巨星大特写占据了整个电视屏幕——康熙的脸。 再看看男人打理清爽的俊容,那是一无二致,完全一样。 没了头发的遮盖,那张洁净光滑的脸皮,比女人还细致,俊美地足以让人看呆,甚至到了能刺瞎眼睛的地步,那也是一种纯然阳刚的俊美,估计能让很多女人或者部分男人为之神魂颠倒、丧失理智、背叛父母、出卖姐妹。 男人,也就是康熙本人,直接将电视机关掉,带着糯米下楼。 楼下的大客厅是12米挑高层的设计,面积广阔,全天候明室效应,采光极佳,尽收日月星辰光华,光影韵律如诗如画,无论是家居还是地毯都是名家风范。 耿不寐在手工编织的复古地毯上来来回回了许久,地毯都快被他磨出洞了。 卫宝坐在沙发上看他像钟摆一样的晃来晃去,实在忍不住了,放下手里的茶杯,一把拽他坐下,“不要再走来走去了!心烦!” 耿不寐看向不远处的落地大钟,“11点了,要赶不上飞机了。” 他是康熙的经纪人,一个成功的经纪人必须做到以下两点:一、让自己负责的艺人能登上最牛逼的时尚杂志封面。二、走上奥斯卡的红毯。 走上奥斯卡红毯对大多数中国艺人还有一段遥远的路程,不过在国际顶尖时尚杂志中文版做一回cover,已成为国内艺人经纪人自我评价的标准之一。 大多人对经纪人的认识是:他们掌握着艺人的生杀大权,他们和艺人一边数钱一边吵架,他们中不少人甚至被称为吸血鬼。 那么,经纪人究竟有多大能耐呢? 耿不寐会告诉你,那TM都是放屁。 你有见过哪个经纪人只敢在艺人家客厅干耗着,而不敢上楼叫醒他赶飞机的吗? 别的艺人和经纪人是不是这样,他不知道,至少康熙,他不敢! 卫宝安慰道,“他的起床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谁敢弄醒他,他摸到什么就往谁砸什么?” 耿不寐憋出一句,“低血糖就该治!” 康熙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圈内皆知,早上空腹时,他有轻微的低血糖,有点医疗常识的人都知道,低血糖容易引起神经质,那是他一天心情最差的时候,他又分外喜欢睡觉,谁敢扰他清梦,等于踩了他的尾巴,直接炸毛给你看。 曾经有个新来的助理不知道情况,怕他误了通告,进屋喊他起床,他张开眼的一刹那,按小助理的描述,活像看到了魔王绿光闪闪的眼睛,接着就是一个飞来的花瓶,还好躲得快,没头破血流的进医院。 不过,这种情况仅限于他休假期间,拍戏的时候,他可以三天三夜不睡。 绝对的极端! 卫宝给耿不寐泡了杯菊花茶,让他降降火,安安心。 耿不寐喝了一口道,“你今天来干嘛,工作室有事?” 卫宝道,“有几个合约要他看一下。” 所谓的工作室,自然是康熙自己的工作室。 一般来说,明星在签约的经纪公司旗下开工作室,是现在圈内比较常见的模式。利用明星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借用公司的资源进行个人整合,而效益也与原公司分成,这是明星工作室的雏形。合作双方都熟悉娱乐产业操作程序,也不缺乏资金,使资源配置达到最大化,实现双赢。 在娱乐圈里,这样背靠大树好乘凉的例子并不少见。 但是,康熙是以个人名义开创工作室的。 即,自己当老板赚钱。 康熙三年前与原公司经纪约满后,独立了出来。 当然,这种模式只适用于大牌明星。因为“大咖”的知名度高,粉丝群庞大,能吸引到优质的娱乐圈资源,施展商业才能,但承担风险也必然更大,成本也相对增加不少。 随着“大咖”纷纷自立门户,明星投资人应运而生。 作为投资人,他们看中明星的品牌效应与娱乐产业的活力,负责资金注入。而明星利用自身资源在圈内寻找编剧、导演等合作对象,比如自己当制片人,也有自己当导演的,或者继续接拍影视剧。 卫宝就是康熙工作室的投资人,加上工作室创立初期,明星大多会遭遇一系列难题,工作内容、性质、流程的不熟悉,可能导致初期处处碰壁,他也就顺便帮忙打理一下。 他和康熙是发小,还偏偏叫卫宝,大家又爱叫他小宝,于是“康熙和小宝”搭配成功。 耿不寐则晚一些,高中才认识,后来三人上了同一所大学。 又等了一会儿,耿不寐有点耐不住了,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任性的主儿。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冒着生命危险上楼叫醒康熙,糯米欢快的从家用型电梯里蹦跶出来。 耿不寐顿有一种见到上帝的感觉。 康熙慢悠悠的步出电梯,自然醒的状况下,他的心情会格外好。 见到两人都在,随便招呼了一声,“早!” 被上帝救赎得快要流泪的耿不寐真想说一句,早你个头,这都中午了! 可惜,他没这胆子,过往历史告诉他,他从来就不是康熙的对手。 于是,他立刻摆正心态扑了过去,“万岁爷,您醒了!”那模样活像皇帝身边的太监。 万岁爷是康熙的绰号,高中时便有了,意思十分明了——皇帝! 至于康熙这名字谁取得,请问他爹。 补充说明:康熙是满人,他还有另外一个隐藏姓氏——爱新觉罗。 两个字评价——牛逼! 欲知其中缘由,详见作者另一部作品《我的老公是腹黑大人》,康熙他爹和娘的爱情故事。 本书就不再详述了。 万岁爷的绰号一开始不过是读书时代同学觉得好玩起得,但让它发扬光大到业内、粉丝人人这么喊,却是因为康熙24岁时演得历史正剧《康熙大帝》重拍版。 他演康熙,那个千古一帝的康熙。 这部剧播出时,片尾演员表打头就是:康熙——康熙饰,引来网友一片热议。 有人说,不如改成“玄烨——康熙饰”,至少没那么搞笑。 网友回:有区别吗? 每逢此剧重播,仍有网友截图分享到各大微博、论坛,热度丝毫未减。 后来,他还演了乾隆。 演员表:乾隆——康熙饰。 又后来,他演了雍正。 演员表:雍正——康熙饰。 对此,有网友这么评论道:千古一帝康熙爷绝对是精分的始祖。 更有评论说:这康熙爷活的够久的啊,老版的片头曲没唱错——再活五百年啊五百年! 如果你以为康熙就是这么红起来的,那就错了,这不过是他演艺生涯里的插曲,他的红绝对是实至名归。 康熙踏足娱乐圈是在他18岁的时候,他就是那种传说中陪朋友去试镜,朋友被淘汰,他却被制片人和导演相中了,那时他根本没兴趣,正准备考大学的阶段,懒得搭理,结果这部戏因为资金没到位,延迟了开机时间,恰巧是康熙高考后的暑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就参加了。 那部剧戏份不多,加起来也就十来句台词,三场戏,演得还是纨绔子弟,演完他拿了钱,还请老耿小宝海吃了一顿,以为就这么完事了。没想到这部戏播出后,让他一夜成名。 论坛、微博上的热门话题全是:颜值高得把男一号碾压成渣的小鲜肉是谁? 到处是被截屏的片段和图片,刷屏刷得24小时不消停。 已经是大一新生的康熙天天被女生追着跑,把他自己也吓到了。 很快,他就接拍了第一支广告,就当顺应民情吧,那是一支润唇膏广告,广告播出后,这支润唇膏被卖得脱销。 在各种经纪公司轮番蹲点、埋伏、袭击、轰炸的攻势下,康熙不甚其扰,火大的挑了一家经纪公司签约,正式成为娱乐圈新人,这其实就是个权宜之计,他没打算往娱乐圈发展,和经纪公司约定,他还是先以学业为重。 经纪公司一口答应,打算好好花时间制定捧红他的计划。 康熙的计划是先打酱油的演些龙套,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加入经纪公司后,他很快有了第一部戏,是男二号,都市爱情片,这部戏是经纪公司准备捧红男一号的作品,结果男一号被康熙再次碾成渣。 天定命数似的,康熙自此陷进娱乐圈爬不出来了,既然如此,他也就随遇而安了,但他要求必须完成大学学业。 毕业后,他开始正式演男一号,因为不是科班出生,他的演技不算烂,也不算好,过于俊美的容貌倒是成了收视率的保障。 这么一来二去,他对演戏竟有了浓厚的兴趣,还报考了演艺培训班,开始磨练自己的演技。 从偶像到实力派的跃进之作便是《康熙大帝》重拍版,那部戏叫作又叫好,让康熙拿到了第一座奖杯。 随着年龄增长,他的颜值也翻倍增加,加上越来越好的演技,征服了大大小小各个年龄段的观众,粉丝量极速暴涨,与此成正比的便是他拿奖杯的数量,镇压各大颁奖典礼,奖杯多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卖奖杯的。 有影评人评价,康熙是五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型演员。 但是,影迷认为,这都是废话,制片方应该尽点心,拍戏的时候,能不能画风统一点,每次看戏都觉得其他演员,包括女主,都是康熙身后的布景板,至少也找几个画风接近点的啊。 如今康熙27岁,已然是娱乐圈里的一个神话。 他也是娱乐圈公认的德艺双馨,不NG王。 不NG王是指他单人戏码的时候,无论这场戏时间有多长,台词有多多,多艰涩,他都一次过,演对手戏的时候,永远是对方NG。 曾经有一个十分吹毛求疵的导演,在戏杀青时对着康熙泪流满面,“你就不能让我说你两句吗?一句,一句也行啊。” 这部剧在国剧盛典上斩获了9个奖项,当导演上台领奖时又把这句话说了一遍,引得台下好几个导演默默流泪,抱在一起痛哭流涕的大叹:终于找到组织了。 这也致使很多艺人和康熙演对手戏的时候,压力倍增。 圈内至今流传着谁和康熙演戏,谁就会去医院肠胃科挂急诊的传言。 对此,耿不寐表示,他心里平衡点了。 面对耿不寐扑来的身影,康熙伸出一掌盖住他的脸,将他推开,“滚,我还没吃早饭!陈妈呢?” “出去买菜了。”耿不寐跟着他进厨房,“什么早饭,都午饭了,别吃了,先去机场,我让小陈给你买三明治先垫垫,到了飞机上随你吃什么?”边说,他边翻开自己的记事簿,一条接一条的对他念叨,“我们17点前要到影视城,徐导张导有部电影要和你谈,20点订了新荣华,剧组打算开拍前办个欢迎会,明天的戏份你不重,抽空还得跟李制片碰个头,据说有部为你量身定造的戏。” 康熙在冰箱里翻找了一下,拿了片面包叼在嘴里,一点没反应,又到咖啡机前,给自己倒了杯现煮的咖啡。 糯米紧紧跟着,他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康熙扯了点面包丢给它,它立马跃起接住。 康熙打开厨房通往花园的侧门,让糯米去花园玩耍,花园里陈伯正在给花花草草浇水。 耿不寐也跟在康熙后头,“还有,你姐早上出门的时候,让我告诉你,别忘记给伯母打电话。” 伯母就是康熙的妈,目前在瑞士苏黎世,因为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在那修养,康熙的爹自然相陪。 康熙是他妈42岁时才生的小儿子,上头有个亲姐姐,比他大了17岁,有个女儿,也就是康熙的外甥女,今年刚上大学,水灵灵的19岁少女。 康熙和姐姐、姐夫、以及侄女住在一起,另有一对老夫妻,就是陈伯和陈妈,他们的管家,负责照顾他和姐姐一家,耿不寐说的小陈,便是他们的儿子,是康熙的助理,不住这,有自己的房子。 康熙的姐夫是飞机师,爹也是飞机师,目前已经退休,唯一的姐姐曾立志成为家里第一个开火箭的人,没实现,因为过早的怀孕生女,不过目前仍在宇航局工作,属于航天科技工作者。 他们家亲戚不多,有个小姨在德国汉堡,是他妈的孪生妹妹,嫁得是德国LTU航空公司的副总裁,姐夫和他爹都是LTU航空公司的飞机师,他爹退休前,还是金牌飞机师,LTU里他的门生遍布,后来也不知道他爹是怎么讹来的,LTU航空公司有20%的股份是他家的,LTU在S市的航空分公司,他爹是挂名的总裁大人。 据说,他那德国副总裁的姨父当年追得是他妈,不过那时他妈早嫁给他爹了,他一直怀疑这股份是他爹对姨父的报复所得,以他爹的性格,这事他干得出来。 目前,小姨十分幸福,33岁时生了个儿子,也就是他表哥,大他8岁,目前正很努力的学习如何做LTU航空公司的接班人。 耿不寐的提醒,康熙听进去了,看了看钟,现在是北京时间12点,瑞士那里是凌晨5点,老妈估计还睡着,等下午再打过去。 喝了咖啡,吃完面包,康熙和卫宝谈了谈工作室的合约,吩咐了些事情后,助理小陈已经将行李打包妥当,耿不寐总算是安心了,推着康熙出门,坐上他专属的保姆车,直奔机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5 (上) 景飒和安卉是端木皛皛的朋友,俗称——闺蜜。 三人相识于美国,就读于同一所小学,年纪相仿,又都是中国人,友情很快建立了起来,一直到high.school的八年级,三人都形影不离。 之后,安卉父亲的工作发生调动,她和父母回了国,景飒因为父母离婚,跟着母亲也回了国,三个小伙伴就此分离,只剩下皛皛继续留在美国生活。 两年多前,皛皛的父母因故去世,为了让父母落叶归根,她带着父母的骨灰也回了国,由于从小在美国生活,她和国内亲人都不熟悉,性子又冷,不爱跟人打交道,两年下来,除了黑豹特警队,她也就认识景飒和安卉。 虽然,三人有很长一段时间分隔两地,但网络通讯发达,通过E—mail、MSN,这份友情一直维系的很牢固。 记得小学,三人都有一个梦想,长大了要做一名好警察。 结果,只有景飒当了警察,还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副队长,一级警督,皛皛勉强算半个警察,安卉离梦想最远,进了娱乐圈成了女明星。 因为工作属性不同,三人无法经常见面,于是约定无论多忙,每月至少见一次面,见面地点安排在皛皛家。 最近因为多起儿童绑架案的事,景飒忙得焦头烂额,连家都很少回去,一捉到空档立马电话安卉问她在哪儿,安卉也是忙里偷闲,从片场偷偷跑了回来,两人碰了头,立刻往皛皛家方向冲。 闺蜜之夜自然少不了酒和各种零食,这些东西皛皛绝不会有,她的冰箱里除了矿泉水、若干水果、冷冻食品外,绝不会有第四样东西。 她也从来不下厨,因为她根本不会做饭。 她只会两件事:一、把水果切片放进榨汁机里榨汁,二、煮一锅白开水,等沸腾了,将冷冻饺子或者冷冻面丢进去煮熟。 所以,每次见面,景飒和安卉都会在福邸附近的超市,把东西买齐了,再往皛皛家奔。 一到皛皛家,两人就累瘫在沙发上不想起来,皛皛早已习惯,面对她们拎来的一大包垃圾食品,仅是皱了皱眉。 安卉扒开塑料袋把啤酒拿出来,自己开了一罐,又扔了一罐给景飒,皛皛是不喝酒的,她只喝矿泉水。 景飒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舒畅的打了个颤,觉得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脱下肩膀缀钉三枚四角星花的深蓝色的制服,活动着自己泛酸的肩膀。 安卉把塑料袋里的零食一股脑翻出来,摊在茶几上,拆了一包薯片递给皛皛分享。 皛皛摇头,坐在一旁,喝着她淡而无味的矿泉水,芝麻安静的蹲伏在她脚边。 安卉白了她一眼,“吃一片又不会少你一块肉!” “热量很高,容易发胖,尤其对你而言。” 对于一个在娱乐圈混的女人而言,薯片绝对是杀伤性很大的垃圾食品。 安卉道,“你能不能不要刺激我。” 皛皛的回答是拍了拍自己的侧腰——0脂肪,无赘肉,超紧实,一尺八。 安卉凑到嘴边的薯片,被她默默的放了回去。 她其实一点不胖,腰也挺细的,但是用手使劲拧拧,还是能拧出一小撮肉。 景飒噗嗤笑出声,“还是我好,不用担心身材走样,照吃不误!” 安卉哼唧了一声,拆了包话梅,往嘴里塞,“人家还是有很多人追得。” 她是混娱乐圈的,自然品貌端庄,丽质天成,肌肤胜雪,眉目如画,事业线也是很壮观的。 景飒却是一种英姿飒爽的美,刑警的关系,她剪了头利落的短发,身量颇高,削肩腿长,时常外出,所以肤色不白,但很健康,眉目间隐然有一股英气,气质中性,但绝不是假小子,是一种很帅气的俊秀。 景飒问道,“那你看上谁没有?” “这种事当然要细心挑选,慢慢斟酌!”也就是继续观望中。 安卉把空的啤酒罐投进脚边的垃圾桶,又给自己开了一罐,“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倒是景飒你最近很忙吗,满脸风霜的。” 景飒的确显得有些憔悴,眼底的黑眼圈若隐若现。 她苦恼的扒了扒头,“还不是最近的儿童绑……”她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收声看向皛皛。 皛皛坐在那,一贯的冷若冰霜,只是眼睛愈发清冷,明显对这个话题反感。 景飒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总之就是一言难尽。” 安卉拍拍景飒的肩膀,“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你可以的。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我有件大事,要跟你们说,尤其是皛皛,这次一定要帮我!” “我?” 安卉重重的点头,然后跪坐在沙发上,双手合十道,“皛皛,这可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请求,你一定要答应。” 皛皛翻出脑子里的记忆,“10岁那年,因为你带着牙套被男生嘲笑,你也说唯一的请求,让我帮你揍他。12岁,足球队队长拒绝你的示爱,理由是你又干又瘪,你也说唯一的请求,让我帮你教训他,13岁你跟拉拉队队长吵架,你不服气,也说唯一的请求,要我……” 在她的记忆里,这唯一可多了去了。 安卉急急道,“停!这时候你翻什么旧账,这次不一样,关系到我日后的发展,不能相提并论。” 皛皛更不明白了。 安卉道,“你们知道的,我虽然片约不断,可一直都是演花瓶角色。” 说白了,就是长得漂亮,其他一无是处。 这也是安卉的心结,她的确漂亮,在娱乐圈说到女星的颜值,她绝对能排进前十名,只是从20岁被星探发现踏入演艺圈以来,她一直是个摆设,广告拍了一支又一支,戏也演得不少,但从来没有演过女一号,永远是女二号,要么白莲花,要么和女一号抢男人,要么就是任性的千金小姐、拜金女,混了这么多年,竟然连一部代表作都没有。 圈里很多导演说她,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但是演技太烂。 “所以,我决定转型!”她小手握拳,仰起头,眼里闪着热切的光芒。 景飒和皛皛显得很茫然。 “我决定做武打女明星!”她宣布道。 话落,一阵沉默。 好一会儿,皛皛问,“你是打算跟我学武术?”她随即摇摇头,“不可能,你一点基础都没有,而你也吃不了练武的苦。” 景飒非常同意皛皛的观点,“卉卉,你连只鸡都抓不住。” 她做打女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们不要那么快泼我冷水,听我说下去。”安卉嚷道,“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这哪是深思熟虑,这分明是狗急了跳墙。 安卉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最近我接了一部戏,演一个侠女,有好几个场景需要武打镜头。” 景飒道,“不是有替身吗?” 很多武侠片,武打镜头是替身代演得。 “说了我不想再做花瓶了,这次我决定武打镜头亲自上。”她可是豁出去了,不成功就成仁。 “那你该找武术指导,找皛皛作什么?” 武术指导又叫动作指导,或武术设计,相当于武侠片、动作片中的“编舞”,也负责指导演员安全地完成一系列的武打动作。 “还不是那个武术指导,她特别瞧不起我这种花瓶演员,说我手软脚软,还说我胸大……无脑……”安卉两只食指对戳着,声音越说越小,“我也有认真学得,可那些动作我真的记不住,学了好几回都学不会,她也不肯再教我了,所以……”她可怜兮兮的爬向皛皛,“我只好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 “你要我替你学会那套动作,然后教你?” 安卉眼睛顿时一亮,“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明天你能不能和我去片场……” 皛皛冷眉一挑,“我拒绝!” “不要嘛,你就帮我这一次吧!”安卉对着她又拱又拜。 皛皛不为所动,片场是什么地方?到处都是人,她最讨厌人多的地方。 景飒是知晓皛皛习惯的,帮腔道,“你别为难皛皛了!” 安卉掉转枪头,朝景飒眨眼,“康熙是主演哦,我可以帮你拿签名海报哦,你要想清楚哦。” 景飒眼都亮了,“你说得是《水潋青绡锦衣染》?你就是接得这部戏?” 安卉点头,“没错!” 景飒立马倒戈,“皛皛,你就帮我她一次,你看她怪可怜的。” 没办法,她是康熙的脑残粉。 安卉继续游说道,“你看,你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医生怎么说来着,让你尽量到外头走走,又不是让你去危险的地方,就是去片场,帮我把那些动作记下来,然后偷偷教我,就一天,明天早上出发,下午就让助理送你回来。” 她撒娇的扯住皛皛的衣服,语气也酥软了,“好不好嘛!就这一回!我都快30岁了,不能再继续花瓶下去了,我得突破!” 见皛皛还是不答应,眼眶立马蓄满了水,活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皛皛最见不得她这种眼神,站起来打算离开。 没走几步,就听到后头抽鼻子的声音,一声接一声,让她的脚再难跨出一步。 景飒在后头推波助澜,“别哭了,小心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 “这次机会真的很难得,制作班底又好,只要我表现出彩,一定可以打个翻身仗……呜呜呜呜……你知道吗,他们背地里说我能接这部戏,都是因为我和导演有一腿……呜呜呜呜……还说我为了这部戏,连道具师都睡……呜呜呜呜……” 皛皛听不下去了,僵硬的转头,咬牙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安卉一听,立刻从沙发蹦跶起来,“万岁!”冲过去往皛皛脸上一阵猛亲,“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皛皛被她抱得不好乱动,只能用眼睛狠狠瞪着景飒。 景飒无辜的摆摆手,“谁让你自己心软的。” “早点洗澡,早点睡觉!”皛皛推开安卉,径自走进盥洗室。 安卉继续活蹦乱跳了一阵,高兴的又多喝了一罐啤酒才作罢。 三人轮流洗了澡,和以往一样都在皛皛家住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5 (下) 第二天,皛皛是第一个起的,她的生物时钟不允许她懒惰,一如往常的带着芝麻晨跑,顺便买早餐回来。 晨跑完回家,景飒和安卉还没醒,她冲了个凉,换好衣服,开始收拾闺蜜之夜残留下的垃圾,将茶几上的易拉罐和包装袋,分类的往垃圾袋里扔,再把地扫扫干净,脚跟碰到了景飒放在地上公文包,包盖没上锁,倾倒时,将里头的一些文件洒了出来。 皛皛弯腰,正准备收拾,低头就看到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孩7岁左右,身上的衣服都覆盖着土灰,看不清原本的颜色,颈部有很明显的淤痕,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绑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显然已死亡,照片被粘在一张档案纸上,上头写着男孩的姓名、籍贯,失踪时间,死亡时间,还有法医鉴定。 皛皛的手抖了抖,她发现这样的照片不只一张,下面还有,至少有5个孩子,一模一样的年纪,一模一样的死法。 这些孩子竟然都是绑架案的受害者。 绑匪撕票并不少见,但赎金呢,赎金交付了没有。 她翻开资料,上头写着:绑匪通过邮件索要赎金,金额、地点、时间都写得很清楚,但赎金交付当天,绑匪没有出现,之后联络全失。 “皛皛,看到我的拖鞋没有?” 景飒揉着睡乱的短发,从房间里走出来,正问着,看到皛皛手里的资料,她愣住了。 皛皛也是一颤,清冽的黑眸闪过一丝懊恼,迅速将手里的文件塞进景飒的公文包。 “我买了早饭,趁热吃!” 景飒本想张口说些什么,见她那么明显的扯开话题,话又吞了回去。 这时,安卉也醒了,听见有早餐,活蹦乱跳的跑到餐桌前,见只有豆浆和包子,抱怨道,“怎么没有小笼包,我要吃小笼包!” “我去买!”皛皛动作迅速穿上外套。 “我还要咸豆浆,记得多加点酱油和辣油。”安卉吩咐道。 皛皛点点头,打开门便走了出去,关上门后,她背靠在门上,仰头望着天花板,沉默的扯了一记嘴角,像是在嘲笑自己,最后又淡淡的消失,恢复一贯的淡漠。 吃完早餐,三人分道扬镳,景飒往公安局赶,安卉带着皛皛直奔机场。 助理办好登机手续,安卉带着皛皛通过贵宾通道直接上了飞机的头等舱,她知道皛皛讨厌人多,所以尽量避过人群。 一个半小时后,飞机稳稳降落,助理已经安排好一切,皛皛只要跟着安卉走就行,两人很快上了剧组的车,赶往影视城。 B市的影视城是集旅游、度假、休闲、观光为一体的大型综合性旅游区,在国内颇负盛名,成为国内拍摄场景最多,配套设施最全,历史跨度最长,全球规模最大的影视拍摄基地,吸引了众多海内外影视导演率剧组前来取景拍摄,很多热门电影电视剧均产自这里。 这里,每个景点有剧组在拍戏,很多车子前面都会写着剧组的名字。 安卉带着大墨镜口罩,拉着皛皛避过人流,除了游客,大多是群众演员,等开戏的,也有怀揣着梦想寻找机会的。 助理在前头替他们开路,很快进了一个颇大的院子。 看建筑风格像宋朝时期的,左建宗庙,右筑社坛,亭台阁轩,堂室楼榭,无所不备,红墙黄瓦,云阶玉壁,辉煌壮观。 安卉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让皛皛呆在那,便风风火火的去找武术指导。 皛皛尽量往角落里站,远离人多的地方,尽管如此扔抵不住人来人往的热闹,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应该都是群众演员。 国内的群众演员也分三六九等,被划分成了普通演员和特约演员。普通演员就是被征集去演“路人甲”的,每天收入几十元,有些能混到盒饭就算不错了。 像女支女,抬棺材的,演死人的,这样的角色是没人愿意演的,演了报酬也相当低,一般都是5元、10元。有身体好的群众演员尝试一些挨打的角色,剧组为了镜头逼真往往是拳头鞋底真往身上打,这样也就30元。 因为涉及到禁忌,有些“讲究”点的剧组,对抬棺材、戴孝或者演死人的演员会有些额外的红包奖励,也不过是5元、10元而已。 极少一部分普通话过关、形象较好的演员,能混成“特约群众演员”,混到这个级别后,每天的酬劳是500至1000元,台词相对较多,但并不是每天都有戏演。这些演员运气好的话,遇到好剧好片,播出后,一段时间内也会有些名气,但也只是昙花一现。 这样的世界不是皛皛喜欢的,太过光鲜亮丽,她更喜欢默默无名的过一辈子,至少有很多事情不会发生。 过了一会儿,安卉便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看对方穿着打扮应该就是安卉嘴里那个看不起她的武术指导。 武术指导大多为男,女人能做武术指导真是少之有少,安卉曾说她在这这个圈子里很有名气,皛皛瞬间明白她为什么看不起安卉了。 武术指导不看脸,看得是实力,是技术,他们在武侠片幕后,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能混出一片天地,要付出难以言喻的勤奋和艰辛,像安卉这样靠脸吃饭的,男指导可能还好些,女指导的话,安卉可能是她最看不起的人。 远远就听见安卉边走边哀求,“林姐,求求你了,最后一次,你再耍一下那套动作,不用分解,我再看一遍就好。” 林姐鄙夷道,“你之前学了十几遍都没学会,怎么回去一天就开窍了。” 安卉听出她的嘲讽,但没回嘴,“我有我的办法!” 皛皛此刻藏在一颗树后,能听到两人的对话,林姐却看不见她。 安卉不停的磨着嘴皮子,林姐仍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挥了挥手打断她,“要我教你也行,不过说好了,这次是最后一次,你要再学不会,就去跟导演请辞,我可不想把一套好动作浪费在你身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死乞白赖的就太没尊严了,安卉一口答应,“好!” 林姐不再为难她,接过身后助理的剑,“那你看清楚了!” 武术指导一般都有戏剧功底和武术功底,他们本身的功夫,也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通过后天学习积累的,很多武术指导出自于京剧学校,而少部分是出生于功夫世家,林姐是属于后者,自小练武,一招一式都分外利落。 动若脱兔,静如处子,双臂如分水之势,虎虎生威,她左手从腰间冲拳而出,转马步为弓步,右手的剑使得流光飞舞,一个乌龙盘打,又接一个旋子,扑步着地,手引身形,虚步亮相,行云流水。 一套动作下来,安卉看得眼都花了,记了后头,就忘了前头,她偷偷看向皛皛,皛皛朝她点点头,意思是已经记住了,招式对她而言,就跟记笔画一样。 林姐停下动作,问安卉:“怎么样?记住了?” 安卉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记住了!” 林姐自然不信,“那你试一遍给我看看。” “你急什么,我的戏份在后天,到时你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林姐哼了哼,“你就吹吧!”突然将剑一指,“看招!” 剑是假的,伤不了人,但是安卉仍是被吓得不轻。 皛皛踏步而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树枝,挡下了林姐的攻击。 林姐没想到另外有人,也是大吃一惊,“你什么人?” 安卉躲在皛皛后头,探出脑袋答,“我师父!”又对皛皛悄声道,“你怎么出来了?” 皛皛回道,“条件反射!”小时候,安卉很调皮,每次惹了事,她都会像这样保护她。 “原来是背后有高人!” 安卉见被戳破了,也不害臊,“那又怎么样,你不肯教我,自然有人教我。” 林姐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她不信有人能看一遍就记住所有的动作。 皛皛手持树枝将刚才的动作耍了一遍,一招一式毫无差错,比之林姐更多了一份灵动,流畅的动作就像一副水墨画,看得林姐都呆了。 安卉在一旁直叫好,更有了底气,对着林姐鬼脸道,“怎么样?怕了吧!现在有人教我了,不劳您操心。” 皛皛停了动作,脸皮子却紧绷得厉害,对安卉说道,“这套动作我不能教你。” 安卉惊叫,“为什么?” “会害了你!” “什么意思!?” 皛皛冷冰冰的瞟向林姐,“这套动作太过讲究腰胯合作,招式美丽,衔接却不顺滑,很容易拉伤韧带,若是有武术基础的,没什么问题,但对没有基础的,没等练会就会进医院。” 林姐脸色刷得一白,皛皛继续道,“不会严重,但足够让人疼上几天!”她顿了顿,又看向站在林姐身后的助理,“你身边的这位助理就不一样了,看得出是从小练武的,上了妆应该也很上镜,身形和卉卉也很像,但鼻子却像极了你,年龄不太像你女儿,我猜应该是你哥哥或者是姐姐的孩子。” “你胡说什么?”林姐急躁起来。 皛皛迅速捉住她的手,按住她的脉门,“心跳很快。”又侧眼看了看她的脖颈,“动脉起伏明显,手心开始出汗,这是心虚的表现。” 林姐用力甩脱皛皛的手,“你……你不要乱说!” 安卉再蠢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原来你想害我!我就说你怎么老带着这个助理在导演面前晃,原来是想捧你家亲戚进演艺圈。” 她越想越气,冲到皛皛前头,抖着手指,指着林姐的鼻子,“你欺人太甚!皛皛,上!给我揍她!” 林姐见事情败露,又不好发作,周围的人也感觉到这里的动静,纷纷往这里看,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反正要是后天安卉还不行的话就要辞演。”说完,人就溜了。 安卉气急得猛跺脚,“你怎么就让她走了!” “你不是要翻身吗,你和她闹僵了还怎么翻身。” “那我要怎么办?我可不要进医院。” “我会在她招式的基础上做点改动,风貌不变,根据你说得角色形象,我觉得招式再柔美些会比较好,你可以拿给导演看看,如果他不笨的话,应该会选择我们的,你也会比较好练习,晚上辛苦一些,至少演起来你不会太丢脸。” 安卉心情立刻阴转晴,“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导演,赶紧把事情解决了。” 里头的人更多,道具师、场记、灯光师、摄影师、各色演员,拉拉杂杂一堆,人声鼎沸,一路进去,皛皛显得很不自在,莫名有些焦虑,看着乌压压的人,她只觉得头胀,松开安卉的手,“我不进去了,我就呆在这。” 安卉知道她的顾虑,也没勉强,“那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皛皛又找了个角落,一双眼睛警惕着人潮。 PTSD症状之一是多疑,尤其在这种人群里,一个都不认识,让她心悸。 等了好久,也不见安卉回来,她开始手心出汗,人渐渐的越来越多,直往她角落这里靠,她避无可避,被挤到了人群里。 不远处的大屋里,导演正和康熙讲话,化妆师忙着帮他补妆。 导演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像以后都没机会说一样,这位导演和康熙合作了很多回,正是曾经在颁奖典礼上哭诉康熙不NG的那位,趁着没开拍,他像机关枪一样说个不停。 这部剧是古装剧,朝代是架空的,这几年影视剧条件放宽了不少,让很多网络小说有了搬上荧幕的机会。 戏里,康熙演一个皇室私生子,一步步走上帝王之位,他的古装扮相一直是粉丝们最钟爱的。 此刻,灯光淡雅如雾,他乌发束着紫色丝带,一身紫袍,宛若无暇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更像傲然绽放的一抹清冷月华,孑然独立间散发出傲视天地的强势。 底下,一些女演员都看入迷了,明明还没到自己的戏份都来凑热闹,人也就越围越多。 这场戏有封妃的场面,导演指了指一边的临时演员,让康熙选几个顺眼的做他的妃。 康熙觉得随便就好,又不是他真的老婆,他看女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一点区别都没有,见导演还在那唧唧歪歪的不停口,他只好朝那堆女演员瞧去…… 那群女演员都上了妆,穿着花花绿绿的古装,发髻高盘,珠翠步摇,环佩叮当,都很极力的表现自己,皛皛恰巧被挤了进去,一身黑风衣,个头尽管小,依然格外扎眼。 康熙的眼一浊,那眼神就像当年他爹看到她娘一样。 深埋在记忆里的一张小脸与此刻的她重叠,小小的脸盘子,细白如瓷,只是那时圆圆的眼睛变成了杏眼,鼻子和唇形还是一样的轮廓。 刹时,他眼里的浊气更浓了,“导演,等一下,让朕先立个后!” “啊?”导演翻了翻剧本,“立后?哪来的后,没有这场戏啊。” 皛皛一忍再忍,耳畔的嘈杂让她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她从人群里挤了出去,找了一块空地,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捂住耳朵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脑子里始终轰乱,嗡嗡发响。 康熙来到她身后,想拍她的肩打招呼。 皛皛感觉到后头有人,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限,所以当康熙伸手过来时,她的身体主动判定为有敌人攻击,一把抓住康熙的手肘,迅速切入,以自己的背部作为支点,使出杠杆原理,把康熙丢投了出去。 俗称——过肩摔。 柔道中的必杀技! 过肩摔不需要太大的力量,因为柔道讲究的是四两拨千斤,但是被摔出去的人就不一样了。 康熙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狠狠砸在地上的痛感,传遍四肢百骸,眼前顿时一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一直是注目的焦点,很多人的视线都会跟着他移动,也都看到了这一幕,离他最近的是一位打风的师父,手一滑按下了巨型风扇的开关,立时风卷残云,吹起了皛皛的浓密的黑发,将她漂亮但杀气四溢的小脸曝露了出来。 耿不寐坐在康熙专属的演员休息椅上喝着茶,因为晚上有个饭局,他要和康熙要一起参加,他就在片场等着,康熙从里头出来时,他的视线习惯性的跟着跑,自然也看到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一口茶水当场喷了出来。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娇小的姑娘竟然把康熙这个身高187CM,体重80公斤的男人就这么摔了出去。 康熙躺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耿不寐心急火燎的跪在地上直喊他,“康熙,怎么样?醒醒!” 康熙没反应,耿不寐一惊,捋起袖子,拍他的脸,见他还是没动静,心里急得团团转,扯着嗓子就吼,“万岁爷!你醒醒啊!” 万岁爷是康熙的绰号,在场的人都知道,所以也见惯不怪。 倒是有个新来的群众演员,第一次演戏,又是演太监,一直很紧张,在角落闭着眼睛,一个劲的默背台词,冷不丁听到耿不寐的话,正好是自己台词的触发对话。 他一紧张,扯开嗓子就喊,“皇帝陛下,宾天了!” 顿时,整个现场骚乱了。 另一边,这部剧的制片人齐丽华也在,她先是被吓到了,但是看到皛皛的脸后,整个人抽疯似的颤抖不停,身旁的小秘看得一阵心惊。 齐丽华对着小秘一阵掐,“看到没有,画风,画风统一了!” 齐丽华是国内很著名的制片人,她和康熙合作过很多部片子,最苦恼的就是有人老跟她说,女主不够漂亮和康熙站一起就像布景板,这个问题让她成了心病,日思夜想。 如今,她终于找到个画风堪比康熙的了。 “那姑娘是谁?”她抓着小秘的手问。 “不知道,看着不像是我们圈子里的。” 齐丽华迅速反应过来,急吼吼的往皛皛那跑,一定不能让她给跑了。 比齐丽华更快的是安卉,她和所有人不一样,她惊吓的是皛皛这是发病了,完蛋了,她把康熙给揍了。 趁着别人都在关注康熙的时候,她一把拉过皛皛往外跑,到了门口直接将她推给自己的助理,“赶紧去机场,送她回去,不能用剧组的车,叫出租车。” 助理见她急得脸色分外狰狞,没敢问原因,迅速护着皛皛去机场。 里头,康熙终于醒了,抬头没见着皛皛,那张脸黑得让人胆颤。 二十二年后,第二回合:他依旧惨烈无比!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6 (上) 皛皛浑浑噩噩的被助理送上了回S市的飞机,到家后,她呆滞的坐在沙发上,芝麻见她回来,高兴的在她脚边来回蹭,却不见她的爱抚,发出撒娇的呜呜声。 这让她回了魂,家中的安静和芝麻的温暖,让她的不安和焦虑平静了下来。 手机铃声响起,是安卉打来的。 “皛皛,到家了没有?”电话那头,安卉关心的问。 “嗯!”突然想起那个被自己过肩摔的人,皛皛愧疚的问道,“他没事吧? “没事,你走后没多久,他就醒了,导演让人送他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一切OK,安全起见,还是让他先回酒店休息,你别担心,我誓死不会透露你的信息。”她一想到康熙被摔出去的情景,立刻笑了出来,“皛皛,康熙一醒就追问你是谁,那脸黑得让所有人都不敢接近他,不过他人品不错,等他休息好了,这事也就过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晚上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挂了,回来再跟你说。” “好!” 通话结束,她却心有余悸,看来以后她要离人群远一些。 看了一眼挂钟,已经晚上21点了,早餐后,她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却没有一点饥饿感,正打算洗个澡,早点睡觉,手机又响了 来电显示是美国来的国际长途。 她皱眉,犹豫再三,还是按了接听键,来电人是她原先在美国的心理医生——Lisa,恐怕是张医生见她不愿意参加心理辅导,让人来开导她了。 电话那头是纯正的美语,严肃又认真。 “Xiao,listen!you.need.to.sign.up.for.your.counseling.sessions.A.S.A.P!” 老调重弹,就是逼着她去见心理医生。 她用母语一般流利的英语回道,“Sessions?With.the.shrink? I.don't.need.it!” 她不需要心理医生,见了他们又能怎样,事情就能改变吗? 对方耐心道,“I.think.you.do! I'm.asking.you.as.a.friend,get.help!See.the.shrink!Talk.about.what.happened!Don't.let.this.eat.away.at.you!” (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对你说,你需要帮助,见见心理医生,谈谈发生了的事,不要让它始终困扰你!) “I'm.fine!I.appreciate.the.concern!Thank.you!”(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一个努力的在劝,一个始终关闭心扉,通话很快结束。 她丢下手机,进房拿了换洗的衣服。 花洒下,她淋着热水,一动不动的任由温暖的水从头顶灌下,她其实很清楚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崩溃,但无所谓,她无法忘记过去,忘记那件毁了她人生的事情。 这是对她的惩罚。 *** B市,离影视城最近的五星级酒店。 套房内,康熙坐在沙发上,白色的衬衫未扣,露出并不浮夸的胸肌,以及很好看的锁骨,他安静的坐在那,刚洗过澡,头发未干,有点小卷和凌乱,额头、鼻尖、嘴唇、下颚、颈部、喉结组成的轮廓美得让人想哭。 他漂亮的指尖相对交错,放在胸前,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阴晴不定。 耿不寐一踏进房间,康熙瞬时抬头,目光犀利,“安卉怎么说?” 耿不寐灌了一口矿泉水后说道:“她说,那姑娘她也不认识,街边卖艺的,觉得人家武功很好,就给了人家点钱,让她教自己武术。” “街边卖艺?亏她说得出来!” 那样利落的过肩摔能赶上奥运会柔道冠军了,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耿不寐也不信,可他磨破了嘴皮子,也没问出什么来。 “她就是这么说得,我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我还照你吩咐,告诉她,只要她肯说,你有部戏可以让她当女主角,可她还是一口咬定,那姑娘是卖艺的。” 康熙听了,下巴的线条绷得死紧。。 “我说万岁爷,这事咱就这么算了吧,你也没什么事,我看那姑娘也不是有意的,别跟人计较了。” 虽然那一摔,可能是康熙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情,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姑娘也溜了,总不见得报警吧。 康熙黑眸微眯,一脸的不爽。 “你,没用、无能、废材!” 每一个词都是一把刀,戳得耿不寐直流血,至于这样贬低他吗,又不是他让人家姑娘欺负他的。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耿不寐觉得康熙除了早上睡不好会心情差点之外,其他时候,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的脾气都会很好,最多偶尔损你两句,从没见过他这样,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豹子,见谁就想用爪子挠。 康熙对着手机,查找着通讯录,从里头找出一个人名,按下通话键。 一通电话越过海峡,打到了香港。 某人睡前喝了不少酒,但微醺,被手机的震动吵得不得安宁,只好拿起床头的手机接听。 “宾个?”标准的粤语。 “纪晓岚!”康熙口气严厉。 “什么纪晓岚,我叫计孝南,计算机的计,孝顺的孝,南方的南,给我舌头捋直了说话。” 康熙没搭理他的纠正,“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计孝南睡得有些迷糊,听电话里的人那么不客气,冷哼道,“凭什么?” 康熙牙齿缝里冷冷蹦出五个字,“凭、我、是、康、熙!” 计孝南像是卡壳了,无声了半天,突然一个激灵,从床上跃起,小心翼翼的将手机拿离耳朵,看向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不是康熙,也不是万岁爷,而是Lord Voldemort——伏地魔。 微醺的眼睛顿时清醒了,吞了口唾沫,又清了清嗓子,显得十分狗腿,“您说,我马上办!” 康熙吩咐道,“我要你坐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来我家。” 说完,他就挂了。 计孝南坐在床沿,傻了一会儿,然后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赶紧拨电话给自己的秘书。 “帮我订明天最早的班机!去内地S市!对,别问为什么?我有事!对了,在我回来前,什么案子都别接!没错!还有,记得明天一大早来接我去机场。” 酒店里,耿不寐也傻了,“你竟然找老计!你就这么恨人家姑娘!” 计孝南,他的职业是私家侦探。 康熙用鼻子哼了哼,看样子已经不爽到极点。 “你帮我订明天最早的班机,我要回去一趟,记得跟导演请个假,说我不舒服,脑子不舒服。” 耿不寐道,“你脑子哪里不舒服了,你刚做过体检。” 康熙这个“脑子不舒服”的理由是有个故事的,据说他5岁的时候,在幼儿园出了事,跌得头破血流,昏迷了三天,醒来后虽然没有留下后遗症,但他妈依然不放心,坚持每年要求他给脑子做全面检查,说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圈里人不知道其中的由头,还以为康熙的脑子有什么痼疾。 读书的时候,他要是心情不好,想逃课,就拿这个理由晃点人家,但进入演艺圈后,他没再用过,今天竟然破例了。 他脑子是不是被摔坏了。 康熙懒得跟他啰嗦,嫌弃的推他出房门,“记得给我订票!” “呯”的一声就把门关上,差点撞扁耿不寐的鼻子。 到了早上,他果然收拾好行李,直奔机场,耿不寐跟都跟不上,直接被他落在了B市,他只好回去跟导演请假。 导演以为康熙摔到脑子了,很是紧张,表示他的戏份可以延后几天,一切以健康为优先。 耿不寐也没回S市,继续留在B市打点一切,还有几部戏等着洽谈,康熙不在,他这个经纪人可不能偷懒。 康熙搭乘最早的一班飞机,稳稳落地,他戴着超黑墨镜和口罩,疾步走出到达口,陈伯已在外头等候,上了自家的车,又是一路飞驰。 康家的别墅,是独特U型半围设计,形似汉字“凹”型,最大化的加大别墅的受光面和采光时间,正对主屋大门,立于整个花园正中央的是北欧风格的玻璃阳光房,是糯米最喜欢打盹的地方。 康熙一下车,还未走到那,糯米的耳朵就灵敏的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一个抬头,就冲了出去,远远看见康熙,急速狂奔,在他跟前兴奋的上下跳跃,大尾巴甩得像螺旋桨。 别墅内,宽阔、典雅的正厅,座向合理,布局巧妙,每扇窗都是一幅美不胜收的风景画,一进门,陈妈笑呵呵的迎了上去,“小熙,饭吃了吗,陈妈给你下馄饨。” 陈伯和陈妈虽然是康家的佣人,但康家和善,没有主仆之分,所以陈妈和陈伯不会用“少爷、小姐、夫人、老爷!”这样的称呼。 康熙点点头,转而问,“人呢?” 陈妈指指二楼,“计先生一早就来了,说是有点困,在客房休息。” 康熙脚下未停,带着糯米直接上了正厅的观景楼梯,石质扶手的肌理,汉白玉色,宫廷式,栩栩如生的雕花艺术,多立克柱式造型,犹若步入凯旋门。 楼梯和走廊都铺着酒红色的厚实地毯,走上去寂静无声。 康家这套别墅有客厅、正餐厅、家庭厅、图书室、中式厨房加上7套以上的卧室套房,三楼和四楼都是豪华的主卧套房,二楼则是接待客人用的卧室,还有一间商务功能的会议室。 走廊尽头的卧室门,被康熙一脚踢开,正中央的大床上,计孝南正睡得香甜,完全没觉察到有人站在他背后,正阴沉的瞪着他。 “起来!”康熙喝道。 计孝南依旧不省人事。 康熙的耐心已经用光,狭长的双眼眯了眯,瞟向紧紧跟着他的糯米,嘴角一扯,十分阴险。 激光镭射笔发出的小红点突然出现在计孝南的脑袋上,跳跃着,舞动着。 糯米见了,兴奋至极,这是康熙经常和它玩得游戏,它像只猫一样的扑上去捕捉小红点点。 28公斤重的大狗,就这么狠狠得踩在计孝南熟睡的大脑门子上。 一声惨叫,计孝南醒了,痛呼道,“我顶你个肺!!” 睁眼就看到一只硕大的狗头,立刻掐住糯米的前肢,“我的小姑奶奶,你想杀了我啊!去,找别人玩去。” 康熙冷不丁哼了一声。 计孝南哆嗦的抬眼,康熙那阴沉发黑的俊脸,正死死瞪着他,他讨饶道,“万岁爷,大清早的,再让我多睡会儿,我可是整宿没睡。” 他办了个案子,三天三夜没合眼,好不容易顺利交差,喝了点小酒,打算睡个饱觉,哪知康熙召唤,他哪里还敢睡,守着时钟数点,就怕睡过头赶不上飞机,香港到S市里程很短,飞机上他就打了个盹,越打越困,到了康家,见他还没回来,赶紧上来补个眠。 “你再让我睡10分钟,不,5分钟就好!”他重新躺倒,翻个身,背对康熙,抱着枕头死死不放。 别墅内开得是中央恒温空调,温度适宜,计孝南上半身赤膊,下身就穿了一条四角裤,不盖被子也不觉得冷。 康熙脸皮子抽了一下,手里的激光镭射笔又是一晃,扫向计孝南的屁股。 糯米兴奋的又是一扑,屁股肉多,它直接张开大嘴,啃了上去。 惨叫声再次响起,宛若杀猪,瞌睡虫全飞走了,只剩下屁股上的狗牙印。 计孝南从床上滚了下来,动作麻利的套上裤子,穿上T恤,搓了搓脸,再不敢提睡觉的事。 这时,陈妈在楼下喊了一声,“小熙,馄饨好了,赶紧下来吃!” 康熙冷冷的瞟向计孝南,“下楼,我有事跟你说。” 说完,他和糯米出了房门,走廊上,糯米仰起大脑袋,一副讨奖励的模样。 康熙弯下腰,抚抚它的大脑袋,糯米舒服的眯着眼睛,大舌头一吐,就想舔他的脸。 康熙却一把架住它的大脑袋,制止它的讨好,嫌弃道,“刷了牙,再舔!” 计孝南哭丧着脸,捂着屁股,一瘸一拐的跟在后头,听到康熙的话,脸都臭了。 他这是嫌弃糯米刚咬了他的屁股。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6 (下) 餐厅里,黄褐色的实木餐桌是典型的欧式风格,整体实木雕花,手法独到,点缀得恰到好处,长方形的16人座位,康熙坐在东首,计孝南紧挨着坐在他下面第一个位置。 小馄饨被盛进金边的白色骨瓷碗里,虾仁馅料,配以鸡汤,上头还洒了葱花和蛋卷丝,让人食指大动。 计孝南昨晚喝了酒,早上又光顾着打盹,什么都没吃过,光闻味道就饿得肚子咕噜直叫,拿起调羹先美美的喝了一口鸡汤。 康熙将手机里的一张照片打开,递给他。 照片上的人赫然是安卉,是康熙下飞机后,从网上搜索后保存的。 计孝南端详了一下,“挺漂亮的,她怎么了,欠你钱!” 他是私家侦探,最擅长调查外遇,找失物,找人,找宠物。 见康熙慢条斯理的吃着馄饨,那模样不像追债的,猛地虎躯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奋的凑近康熙,“你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康熙嫌弃的推开他凑来的脸,“滚,离我远点。” 计孝南越想越兴奋,若他和糯米一样有条尾巴,估计摇得比糯米还欢,顿时内心一阵嘀咕,老耿这个混蛋,也没事先通知他,这可是本年度最大的八卦啊。 计孝南和耿不寐、卫宝一样,和康熙是大学同学,四人住的还是一个寝室,大学毕业后,他独自去了香港发展,因为私家侦探在国内是犯法的。 因为康熙的名号,又加上卫宝的昵称,他名字的谐音。 当年,他们寝室被人戏称为金銮殿。 那时,追康熙的女生,能从寝室的楼下排到康熙他家,再从康熙他家排到寝室楼下,蔚为壮观,但康熙始终没动过心,就连外文系的校花天天在寝室楼下等,康熙也无动于衷,为此,他就问卫宝和耿不寐,“我们家万岁爷不会有龙阳之癖吧。” 耿不寐脸皮子抽了一下,“你不要吓我!” “我吓你作什么,我是问你呢?” 耿不寐偷偷指了指寝室中央,坐在头等舱型单人沙发上看书的康熙,那沙发就像王座,因为他嫌寝室的板凳不舒服,从家里搬来的,体积巨大。 “他要是个兔爷,你觉得是攻,还是受?” 计孝南一副“你是猪吗”的表情,“当然是攻!” 受都要他那样,让攻情何以堪! 卫宝凑了过来,“那你说,他要真是个攻的话,我们三个是什么?” 计孝南想了想,再看看康熙那霸气的坐姿,素来的行为,脸皮子和耿不寐一样抽了起来。 康熙如果是攻,万一哪天发情,他们不就成受了吗? 操蛋! 三人越想越心惊,这家伙不会真有那个倾向吧。 为了查明真相,卫宝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部A字打头的运动片,到了晚上,关上了门,他们邀请康熙一起看,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把年纪还没看过运动片,那才叫不正常。 康熙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三人则盘腿坐在他跟前的地上,没办法,王座太大,没地方再放椅子了。 片子那叫一个“惊心动魄”,看得三人鼻血逆流,回头再看康熙,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三人惊了,这家伙怎么能如此淡定。 这家伙到底什么构造? 因为搞不清楚康熙的性取向,三人晚上都不敢睡熟,就怕万岁爷突然心血来潮,想要人侍寝了呢,弄得他们有段时间天天顶着黑眼圈上课。 和很多普通大学男生一样,他们偶尔也会讨论一下女生的胸。 为此三人还吵了起来,他们嘲笑耿不寐没文化,耿不寐则讽刺他们没断奶。 吵到最后,问康熙,“你说大的好,还是小的好!” 康熙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书,像是在复习功课,云淡风轻的一句,“我喜欢胸大的女人。” 他翻了一页书,又补了一句,“也不要太大,要不然有些姿势不好做。” 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啥?” 见他看书看得认真,就凑了过去。 书名赫然是《XXX88式》。 再看看康熙看书的态度,从容的就像是在看连环画。 大哥,你怎么能用复习功课的表情看这种书,还看得这么明目张胆! 话说,这书你是从哪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搞来的!? 顿时,康熙的形象光辉高大得起来,背后仿佛有万丈光芒。 神啊! 三人同时跪在地上,高举上手,对着康熙朝圣式的膜拜。 这家伙绝对没有龙阳之癖,不仅没有,这家伙还是个……抖S! 毕业后,计孝南就去了香港,干起了侦探事业,康熙进了娱乐圈,耿不寐考了经纪人牌照,成了康熙的经纪人,卫宝利用家族企业的资源,成了康熙的合作伙伴。 那么多年过去了,康熙成了巨星,但没有绯闻。 他演了很多角色,吻戏、床戏不是没有过,却从没和女人擦出过火花,戏里,他深情如山重,戏外,对女人,他就是一副“你是谁?”的面瘫表情。 圈子里时不时谣传他是个Gay,都在赌他什么时候出柜。 如今,他竟然拿着女人的照片,让计孝南办事,他怎能不兴奋。 但很快,康熙泼了他一盆冷水,“我要你查她身边一个朋友,女人,二十六岁左右,大概这么高……”他比了比自己的胸,“长发,肤色很白,很漂亮。” 计孝南闷了,“你要我查她的朋友?什么情况?” 康熙瞥了他一眼,他缩了缩脖子,“你说,你继续说。” 康熙继续道,“她的名字应该叫端木皛皛,皛就是天皛无云的皛。”用筷子沾了点汤汁,他在桌面写下三个白,“我要知道她住哪里?在哪里工作?家里有些什么人?父母爱好是什么?有哪些朋友?喜欢什么东西?讨厌什么东西?” 计孝南越听越发晕,这什么节奏? 康熙又补了一句:“还有,生理期是几号,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卫生棉?” 计孝南噗的喷出一口汤,前面他还能理解,这后面一句是个什么鬼。 “你查人家喜欢用什么牌子的卫生棉干什么?” 康熙慢条斯理的将馄饨嚼碎了咽下,用一种很是理所当然的口吻道:“她长成那样,出去买包卫生棉就可能遇到10来个搭讪的男人……”他哼了一声,“我怎么可以放任追她的男人多得能塞满一辆绿皮火车。” 情敌能扼杀一个是一个,决不能手软。 计孝男做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离开餐桌,直奔花园,抬头看看天:没下红雨啊。 康熙慢悠悠的吃着馄饨,表情平淡,仿佛他刚才说得话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事情,吃完馄饨,优雅的擦了擦嘴,“吃饱了赶紧给我出去工作,我给你7天的时间。” 等他离开了,计孝南狠掐自己的脸皮,痛得他清醒的认识到,这不是梦,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 电话接通后,计孝南劈头就是一句,“老耿,出大事了!” 耿不寐一惊,想起康熙那黑漆漆的脸,那家伙真找老计查人家了? “老计,你可不要胡来,人家姑娘就是摔了他一下,你别添乱!他那是要打击报复!” 计孝南并不知道有这一茬,那都不重要,他很确定,康熙绝对不是打击报复。 “老耿啊老耿,不是我说你,你在我们万岁爷身边伺候了那么久,你也太不专业了,他哪里是要打击报复,他那分明是要睡人家。” 耿不寐噎住了,“哈?” “你现在在哪?”计孝南问。 “我在B市的春阳酒店!” 计孝南问陈妈要了纸和笔,记下了酒店地址和门房号码,“你等着,我和小宝一起来找你!” 挂了电话,他又迅速打电话给卫宝。 电话通了,还是那句开头语,“小宝,出大事了!你先别问,你在哪,我过来找你,对,我们一起去找老耿!” 计孝南呼噜呼噜的吃完馄饨,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四楼的主卧房里,康熙脱了衬衫,光着膀子坐在床上陷入某种沉思,糯米嗅嗅地上的衬衣。 嗯,主人的味道。 身子一伏,就窝了上去。 康熙走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拿出里头一只精致的盒子,盒子里有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幼儿园,正值午餐时间,穿着围兜的孩子坐成了一堆,穿蓝色的是男孩,穿粉色的是女孩,看照片的拍摄角度,应该是幼儿园老师拍得。 一群娃娃在吃饭,有些脸上沾了米粒,有些满嘴是油,有些哭闹着不肯吃饭。 有一个男孩和女孩,在娃娃堆里分外扎眼,十分漂亮,让其他孩子瞬间成了布景板。 那个小女孩安静的坐在最边上的角落,卷卷的发,白白的小脸,秀气的小鼻子,红嘟嘟的小嘴正用汤勺喝着汤,在她不远处是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很明显在偷看她。 小男孩那精致的五官,一眼就能认出是康熙。 康熙躺倒在床上,抬起手,看着照片,手指轻轻的抚过小女孩。 “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狠!” 过了许久,他眉头一皱,用手机拨了个熟悉的号码。 那头慈爱温柔的声音缓缓响起,“哪位?” “妈!” 远在瑞士苏黎世的欧阳淼淼听见儿子的声音欢喜至极,把身边正凑过来要和她说话的康聿狠狠推开,“小熙,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没事,就是想您了,您身体好吗?” 淼淼点头,“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他顿了顿,“妈,我爸呢?让他听电话,我有事跟他说!” 淼淼突然倒抽一口凉气,“你要找你爸!”那口气活似这是件天下最惊悚的事情,顿了一下,她小心翼翼的问,“小熙,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你不要瞒我!” 康熙叹了一句,“妈,我脑子没问题,我的体检报告已经发到您邮箱了,您没看吗?“ 她当然看了,“那你找你爸做什么!” 不是偷瞒他有病,她想不出儿子还能有什么理由找康聿,从小,康熙就没怎么亲过他爹,两父子就像两只夺食的狗,一见面就要露牙齿。 “当然是男人的事,妈,您就别问了,先让我爸接电话。” 淼淼将电话递给身边的康聿,耳朵却紧紧贴了上去,为了报复她刚才推开自己,康聿也推开她,不让她偷听,“吃药去!” 淼淼尽管已经70岁了,皮肤仍很白皙,皱纹虽有,但并不明显,身体略微有些圆,慈眉善目,就像脑白金广告里的老奶奶,满鬓白发的她像年轻时那般嘟起嘴,不满的瞅着同样白发苍苍的康聿。 但凡看到康聿的人都会说,这老头简直就是一个妖孽!没有脱发,没有地中海,没有假牙,身子挺拔如松柏,老得头发都白了,走在大街上还有小姑娘对他放电。 康聿接过电话,走到窗边,听筒贴在耳边,久久不说话。 康熙苦笑道,“爸,我要是不说话,您是不是也打算不开口。” “有话快放,我还要盯着你妈吃药!” 康熙问:“爸,要是你当年追我的妈的时候,我妈把你推得头破血流,还用过肩摔把您砸地上,您怎么办? 康聿哼了一声,经过岁月沉淀的嗓音,好听得像一把名贵的大提琴。 “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是我把她推倒在床上!” 闷笑声从那头清晰的传来,“爸,我今天才敢肯定,我是您亲生的。” “滚!”康聿毫无恋念的把通话挂断。 一旁的淼淼急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挂电话,儿子几个月才来一通电话,我还没和他说话呢。” 康聿走到茶几前,将好多药丸仔细的分类出来,拿到淼淼面前,“赶紧吃药!” 淼淼接过,一颗颗吞下,顺着他手里的水杯,将药丸吞服。 她的心脏从小就不好,65岁那年心梗了,手术后,恢复得很不理想,当康聿知道瑞士有一家很好的心脏疗养院时,没等她同意,直接把她架上了飞机,在疗养院调养了1年,她逐渐康复,康聿更时时刻刻的伴着她,带她到处旅行,为了她的健康,最后也就在苏黎世住了下来, “儿子,跟你说什么了?”她止不住的好奇。 康聿确定她把该吃的药都吃完了才回道,“你的愿望快要达成了!” “愿望?什么愿望?” 如果说有年画娃娃,那么淼淼活脱脱就是年画奶奶,像极了一尊圆润的玉白瓷器,憨态可掬。 康聿翻翻白眼,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笨!” “又说我笨!” 就是笨,昨天还在他耳边唠叨,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今天就忘记了,不过他也不会明说,免得她瞎起劲,吵着要回去。 “走了,散步了!” 牵起她柔软,但已不再光滑的手,他依然握得紧紧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的人生在与她相遇时,已无所求。 另一边,康熙坐在床头,仍是那张相片,手指微动,将相片翻了过来。 白色的背面有一行字,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极了鬼画符,显然是学龄前儿童所作,但仍能看出写了什么: 端木皛皛一定会是康熙的皇后。 20XX年  夏天  泣留。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7 B市影视城的辉煌带动了整个市区的发展,餐饮、住宿、娱乐、旅游,一应俱全,但因为群众演员的泛滥,这里也被成为“懒汉的天堂,疯子的乐园,光棍的世界”。 其实他们都知道成名有多难,都清楚自己离成名相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但仍是一边给自己打鸡血,一面过着慵懒的生活,一小时能赚1万块的群众演员,像传说一样永远在别人嘴里说出,却从未见过真人,“影城+群众演员”,这种组合无数次让有梦想的人信心十足地上路,也一次次把这些有志之士们重重摔下马背。 因为很多人都忘记了,群众演员,只是一份工作,并非一场梦。 计孝南和卫宝风风火火的赶来,穿过一群又一群的群众演员才找到埋在人堆里的耿不寐,三人一接上头,迅速找了家餐馆坐下。 耿不寐负责点菜,计孝南负责把所谓的“大事”说给卫宝听。 南马肉饼、东阳土鸡煲、梅干菜烧肉、上卢馄饨、东阳沃面、萝卜丝饼、择子豆腐,再来一打冰啤酒。 服务员送完菜,“大事”也正好讲完。 卫宝的脑子正努力的在消化,筷子拿在手里都忘了要夹菜。 耿不寐忙了一天,早饿了,夹菜的手就没停过。 计孝南拿起啤酒瓶,给卫宝满上,“你愣着干什么,吃菜!” 卫宝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那姑娘要是已经结婚了呢?” 听闻,计孝南嘴到酒边忘了喝,耿不寐夹菜的筷子僵在空中。 三人对望彼此…… 操蛋! 怎么忘记这一茬了。 耿不寐道,“不会吧,那姑娘看上去很年轻,像个大学生。” 计孝南回道,“没,康熙说她二十六了!” 二十六的年纪其实也不大,但已属晚婚年龄。 卫宝又补了一刀,“说不定孩子都生了。” 二十六岁算是女人最佳的生育年龄。 三人又开始寂静无声。 过了好半晌,耿不寐掰着肉饼问,“要是那姑娘……真结婚了,会怎么样?”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三人脑袋上就起了一片乌云似的沉重。 他们家万岁爷好不容易相中一个,结果已经是别人的了,按照他那脾气,吃苦受罪的绝不会是那姑娘,更定是他们三个。 想罢,耿不寐和卫宝都把手搭在计孝南的肩上,表情都十分严肃。 “看着我干嘛?” 卫宝道,“老计,要是你真查到那姑娘结婚了,千万别告诉康熙,赶紧收拾包袱,能走多远走多远!” 耿不寐重重的点头,“是这个理儿!” “滚蛋!”计孝南挥开两人的手,“凭什么我要远走他乡。” 卫宝突然凝眉道,“不行,远解决不了问题,只要在地球上,康熙一准儿能找到。” 耿不寐深有同感,“对!要离开地球,老计,到时我和小宝给你准备一笔钱,你赶紧弄台火箭,越过冻土层,往大气层外跑。” 计孝南越听越坐不住了,“你们俩别吓我!” 两人摇头,神情肃穆地像是刚从追悼会上回来的,“没开玩笑!” 计孝南顿觉如坐针毡,背后都出冷汗了。 “那啥,附近有庙没?” “挺多的。”耿不寐答道,这里他熟得跟自己家一样。 “哪个最灵?” “玉佛寺!” 啪的一声,计孝南拿筷子的手重重拍了一下桌面,作出重要决定,“我明天一大早就去磕头!” 耿不寐觉得这事还用等明天吗,当场拱手,作拜拜:“佛祖啊,菩萨啊,请保佑那姑娘一定是未婚未育啊,最好还是个处女!” 卫宝和计孝南听到这后半句,一脸的鄙视。 耿不寐涨红了脸解释道,“你们懂什么,但凡那姑娘有什么不对的,我受伤害的面积最大,你们不用成天跟他在一起,我呢?” 他是康熙的经纪人,属于从属关系,只要康熙不爽,他分分钟受罪。 “不行,明天我也要去玉佛寺。” 人多力量大,多烧几支香总比没有好。 一顿饭惊惊乍乍的吃完,三人都回了酒店,第二天一大早,果断一起去了寺庙,虔诚的态度让住持方丈感动地都哭了。 事毕,卫宝和计孝南便回了S市。 计孝南立刻拿出专业素养,开始寻人业务。 与此同时,S市也变了天,第八个被绑架的受害者出现,尸体被环卫工人发现,又一条幼小的生命残忍的夺走,同样是被绑架后撕票,死法也一样,但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毫无线索,此案就像一块巨石投进湖里那般,激起一片惊天骇浪。 媒体的报道旋风似的刮扁各个角落,微博、微信、主流网站在一夜之间都像约好一般,将此事登上了首页。 八个孩子,八个家庭也被民众推上了舆论的顶端。 甚至,还有人建立了专门论坛,来谈论此事。 大街小巷,各个住宅小区,更是贴满了悬赏通告。 微妙的是,悬赏通告上没有犯罪嫌疑人的任何线索,更像是在寻找目击者,悬赏金额也越来越大,有孩子的家长更是人情汹汹,就怕自己的孩子是下一个受害者。 市公安局成立了特别工作小组来调查此案,却计穷力屈。 深夜,灯火通明的公安局内,不大的会议室里漫出一股呛人的烟味,景飒身处其中已然是习惯了,她虽不抽烟,但警察这个职业一直是男多女少,总有几个老烟枪把持不住的要吸上几口。 禁止吸烟对警察而言,不过是挂在墙上的一个标志。 办公桌前的白板上贴满了受害儿童生前和死后的照片,那一张张稚气可爱的脸孔曾经是那么的灿然绚丽,却与边上的照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是灰暗的,没有血色的,没有表情的,让人只觉得沉重。 照片下面用黑色或是红色油笔写了很多字,还有日期。 比如:什么时候失踪的?在哪里失踪的?以及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孩子家庭的人际关系等。 再下去,又写了一些地名,是孩子失踪的地方,都是些大型商场和百货公司,遍布全市。 8个孩子的家庭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孩子也不是同一个学校的,除了都是男孩和年纪相仿外,一切都毫无联系,这些孩子都是在母亲或者奶奶的陪伴下,在商场或者百货公司的一些教育中心里上过课,钢琴、书法、心算、数独等,没有特别共通点,教育中心也不一样。 从商场监控录像看,孩子没有被劫持的现象,都是突然就不见了,绑匪完全没有露过面。 绑匪索要的赎金也有大有小,但都不算狮子大开口,从金额上看,可以说是一个很合理的数字,至少受害者家庭能在很短的时间筹措出来。 这些孩子被绑架后,家里都会收到一封信,信上会有赎金的金额,交易时间、交易方式等信息,还有一卷表示孩子还活着的录像带,以及告知父母不准报警的警告。 信是打印出来的,录像带也很普通,孩子在画面里就出现一两分钟,他们卷缩在某个角落里,被捆绑得无法动弹,嘴也被胶带捂着,眼睛里只能看到惊恐和哭泣。 寄送邮件的邮戳也遍布全市,没有一个统一点,也没找到任何指纹,拍摄地点也无法判断出是哪里,完全没有线索可寻。 这倒也符合绑架案的模式。 但诡异的是,每次交易赎金的时候,绑匪都没有出现,也再无任何联系,直到孩子被撕票,尸体被发现。 警方起初以为绑匪可能是知道孩子父母报警了,怕埋伏,所以不敢出现,进而为自保撕票,但其中有3个孩子的父母都是在没有报警的情况下,私下准备了赎金去交易的,结果绑匪也没有出现,也没有再联络,他们慌乱之下不得不报警。 绑匪绑架了8个孩子,均被撕票,绑匪一分赎金都没有拿到。 这不是操蛋吗! 为此,警方的压力更大了,因为他们要寻找的不仅仅是一个绑架犯,还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调查小组成员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了,在始终找不到嫌犯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围坐在这里,手头的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孩子失踪的现场也是走了一次又一次,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也已经被反复勘察,不要说线索了,就连个目击者都没有。 他们都在问自己,这真的是人类干的吗? 景飒看着自己手里最新的法医报告,一双黑目愤怒无比,捏着报告的手微微颤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有时候她都以为自己见惯生死,早就麻木了,可是看着报告里的每一个字,她都觉得心仿佛被一把刀狠狠的戳刺着。 孩子们都是被绳索勒死的,但不是一下子,而是分了很多次。 法医判断,绑匪使用的是绞索,将绳圈套在他们脖子上后,再慢慢吊起来,他们双手可能被反绑在身后,双脚离地后,必定死命挣扎,所以手腕被绳索擦伤的痕迹非常严重,等快窒息了,又被放下,如此反反复复,不停的遭受绞索的扼压,就像一个人被反绑双手,被人摁着头往水里按,快窒息时,又被提了起来,然后又被按下去,这些孩子们也是如此。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天真无邪的孩子下这样的毒手。 景飒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愤怒的将报告砸在桌上,“畜生!禽兽!” 在椅子上打盹的小李被吓醒了,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爬起来一脸慌乱,“景队,我没睡!我就是……就是……” “不怪你,这阵子大家都一样,能睡就多睡一会儿。” 小李哪还敢睡,看见桌上的烟灰缸都满出来了,手脚麻溜的拿出去清理一下。 “这案子要是再破不了,我看邓局就要革我们的命了。”景飒身边的张又成是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刑警,破过不少大案子,这次却是滑铁卢了。 邓局,就是公安局局长邓克强。 景飒道,“别说局长了,恐怕省公安厅的厅长都要来了。” “你说这绑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就半点没踪迹呢。”张又成并不信鬼神,但这次案子实在是诡异。 不过一会儿,小李就拿了个干净的烟灰缸回来,听得两人的话,也是愁云惨雾。 景飒站在白板前继续研究,她就是弄不明白,绑匪是怎么把孩子带走的。 这么一站就站到了大天亮,景飒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又跟大家继续找线索,中午时,她半点没胃口,身体却疲乏得厉害,堪堪熬到下午,累得实在不行了,她出了警局,到附近的超市给自己买了一罐提神醒脑的饮料,还没喝完,手机就响了。 “景队,你在哪?”是小李的电话。 猛然,景飒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刚才接到报案,又有个男孩失踪了,在第五百货……” 景飒手里的罐子滑落,砸在地上,洒了一地汁水,急忙出了超市。 公安局门口,大家都准备上车去事发地点,景飒也赶紧跟了上去,可到了车旁,她问自己,这样去有用吗? 前几次哪一次不是这样冲过去,可是孩子救到了吗? 她失了神,一旁小李的催促,她也完全没听见 脑海里陡然浮现一张白皙的小脸…… 景飒握拳的手一紧,对着小李道,“你和老张去,我先去个地方!” 小李也没问她要去哪,时间不等人,赶紧和张又成上了警车。 景飒回了会议室,把桌面上所有的资料胡乱塞进公事包,然后驾驶自己的车跟飙车族似的漂移了出去。 ------题外话------ 休息一下,进入破案篇了。 第一个案子会比较简单,不见血,不过对妈妈们就有点对不起了。 咱们有浅入深。 主要是引出女主的另一项天赋技能。 汪汪~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8 黑豹特警队的大操场上,正在进行战略性训练,先背15公斤的沙包奔跑30公里,然后蛙跳、爬楼、匍匐前进,再拿起角发步枪扛在肩上,跑到指定地点进行拆和装,装完进行标靶射击,一系列动作下来,队员们早已是汗流浃背。 训练中会有体能、战术、生存等项目,训练手段与陆军特种部队相似,从实战出发,越危险、越极限、越能保证出任务时伤亡人数的减少。 这,不过是刚开始。 特警招募,五官也是一项考核标准,绝没有歪瓜裂枣的,又都是年轻人,站在一起是有形有款,分外养眼。 若是以往景飒或许还有闲情逸致欣赏一番,再点评点评,可现在她完全没这个心情。 身为队长的张武正在测试新武器——拐弯枪,见了她便扬手打招呼。 两人曾合作参与过一起人质劫持案,所以他认得她,也知道她是皛皛的朋友。 景飒仿若未见,从他身旁掠过,连个眼色都没有。 老魏有些好奇的问:“她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查案吗?” 儿童绑架致死的案子闹得人情汹汹,黑豹的上级领导也极其重视,特警队早就收到了命令,让全员24小时待命,不准休假,随时准备出任务。 “看样子是来找端木的。” 张武并不觉得奇怪,女人嘛,不都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吗,他也没上去细问,拿起拐弯枪进行下一个性能测试。 “好家伙,这东西真够沉的。” “沉怕什么,多拿几次就习惯了,重要的是能保命。” 拐弯枪,又叫“墙角转弯”步枪,一改传统枪械“笔直”的构造,可以中间90度折弯,前面部分是摄像头和枪膛,后面是扳机和监视器。射击时,射手可以用一面墙护住整个身体,不用把头探出墙外,把枪头伸出去即可,然后通过监视器便能清楚地看到墙角转弯处的所有情况,不仅保护了自己,也能对敌人构成最大的威胁。 不过,枪是好枪,使用的熟练度却有待加强。 武馆内,仍是之前新进的新人,除了上次的5个小鲜肉,招募考核时把自己腿摔断的新人也在,因为脚还绑着石膏,只能立在门边看他们操练。 武馆中央,皛皛摆出格斗姿势迎击小鲜肉们的进攻,左挡劈击、右格扫劈、下扫挑砸、下截推击、上架劈击、摆击撩劈,把5个新人再一次打得落花流水,有一个还被硬生生的踹飞了出去,呈抛物线状的落在地上。 门边的沈潮看得一阵胆颤心惊,他在医院养腿的时候,林俊他们来看过他几回,也跟他说了这位教官的能耐,当时他还不信,以为他们是在吓唬自己,现在看来是有过之而不及啊。 这位教官绝对是人不可貌相的典范。 他内心也不停的犯嘀咕,教官长得娇娇小小的,可力量、速度、反应一样不缺,尤其是格斗的技巧,简直神乎其技,真想知道她怎么练出来的。 耳边持续不断的传来伙伴们的惨叫声,他都不忍心看下去了,瞟了一眼自己的石膏腿,决定训练结束后就去跟医疗队的人说,他不着急训练了,石膏也不用提前拆了,能多晚就多晚。 正这么想着,便看到站在门口不停朝里张望的景飒。 咦,这是谁啊? 出于好奇,他把脑袋探了出去,露出一颗小虎牙的笑容,分外讨喜,“师姐,找谁啊?” 在黑豹,逢姑娘就叫师姐是一项惯例,作战队伍里没有女队员,只有男人,所以叫师姐总不会错的,话说他们警队的美女可真多,医疗队长是一个,教官更是一个,这位师姐也挺漂亮的,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 景飒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里头,根本没工夫理他。 沈潮也是个机灵的,顺着她的视线就知道她要找谁了。 “教官,有人找您!” 皛皛抬起头,望了过来,看到景飒,也是一愣。 林俊正被她用手死死的扣着喉咙,钳制在地上,脸都涨红了,只好用手拍打榻榻米,表示投降。 皛皛一放开他,他立刻抑制不住的咳嗽。 她拿起一旁的运动毛巾擦了擦汗,示意他们稍作休息,便走了过去 “阿景,你怎么来了?” 景飒连忙回道,“皛皛,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帮忙,我……” 皛皛目色一沉,打断了她的话,“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 林俊等人高兴的以为总算可以休息了,躺在地上都不愿意起来。 皛皛临出门口时停了下来,转头道:“100个俯卧撑,做不完不许休息。” 顿时,哀嚎遍野。 景飒跟着皛皛走到操场附近用于休息的凉亭,正琢磨着要怎么开口。 皛皛快她一步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的忌讳。” 显然是猜到她来的目的了。 作为朋友,她不求景飒理解,但至少不要触及她的底线。 “我知道,我全知道!可是皛皛这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他们都还是孩子,今天又有一个孩子被绑架了,这已经是第九个了。” 皛皛蹙眉,“这么快?” 竟然这么快又下手了,如今铺天盖地的都是此案的新闻,这可是顶风作案。 景飒道,“现在只是失踪,还没接到绑匪的信,不排除其他可能性,但是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太低。” 警察做久了,直觉真的会很准。 “都还没确定,你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的来找我?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只要认为自己对的,就一根筋到底。” 景飒以为她不信自己的直觉,还糗她神经粗大,辩解道:“我做了那么多年警察,这是经验之谈!” “要是我不帮你,你是不是打算和在美国时一样,半夜站在我家楼下,直到我愿意松口为止?” 景飒脸一红,她猜对了,自己还真有这个打算。 “果然!” 不用问了,看她脸色就知道答案了。 “这件事和小时候不一样,这是命案!”景飒觉得必须要澄清一点,她不是脾气硬,而是实事求是。 皛皛挑眉,“亏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件事?” “当然记得。”她可从来没忘记,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觉得自己是正确的,然后她很认真很严肃的再次说道,“即使是现在,我依然认为霸王龙比三角龙厉害!” 那语气一如当年,霸道的认为自己是全宇宙最正确的人。 皛皛看着这样的她,真的是十分的怀念。 那是小学6年级的时候,去博物馆上生物课,那节课是关于恐龙的,博物馆里也正好有一只霸王龙和三角龙的骨架陈列,她清楚的记得景飒在那节课后,有多么痴迷霸王龙,简直把它当做了偶像。 当景飒兴高采烈的问她喜欢什么的时候,她说的却是三角龙。 景飒听后很是不理解,追问道,“你怎么会喜欢三角龙?” 皛皛道:“霸王龙都是废物,小胳膊小腿的,不过是长了大牙的巨型鸡!” 孩子最恨别人贬低自己喜欢的东西,景飒也是如此,又气又急的反驳道,“那三角龙根本就是长了角的猪。” 皛皛淡定道,“三角龙头上有盾牌,分分钟秒杀你那只巨型鸡。” 景飒脸都涨红了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伸出食指,抖动的指着她的鼻子,“你给我等着!” 皛皛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就和有人喜欢吃甜的和有人喜欢吃辣的一样,各有所欢罢了,却不曾想景飒回家后一宿没睡,彻夜查找霸王龙比三角龙強的资料,到了第二天,她顶着个熊猫眼堵截了她上学的路。 “一些科学家认为霸王龙一小时可以跑72公里,它是顶级捕食者,食物链的最顶端,他们能吃掉所有动物。” 皛皛背着书包,慢悠悠的走着。 “哦?所以呢?” “所以,霸王龙比三角龙更强!”景飒神气活现的总结道。 “你昨晚回家一定是在搜索引擎上查询霸王龙了,对吧?” 这鸡肋一般的科普资料。 景飒被她的话噎住了,只能用吼得憋出一句,“你那只恐龙是吃草的!” “那又怎么样?”皛皛觉得吃什么不代表它就弱。 景飒没话了,憋了好半天只能跺脚离开,而后就开启了她一条筋粗到底的模式,成天在她后头跟着,连她到家了都不放过,死活要她承认霸王龙比三角龙厉害,甚至还在她家楼下傻傻的等了一夜。 她当时真被她吓到了,只好松口。 霸王龙和三角龙的事情,她都能执着成那样,何况是命案,其实她早就预感到,景飒会来找她。 有些人呐,一辈子都不会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得就是这种人。 可是,自己早就不是那个时候的自己了。 景飒等不到她的回答,又急又躁,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手机响了。 她接起,又是小李的电话。 “景队,我们现在正要去受害儿童的家里,你要不要一起来。” “好,给我地址。”她摸出口袋里的笔记本,认真的记下。 挂了电话,她对皛皛说道:“我不要你马上做决定,但至少要考虑一下,不要想都不想的一口回绝,我现在要去出事孩子的家里,就在你家附近,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皛皛的车正好在保养,要明天才能取。 “在我家附近?” 她想到每次晨跑回家都会遇到喜欢和芝麻玩的孩子们,有几个正是六、七岁的年纪。 景飒脸色一喜,“怎么?你有兴趣了!” 皛皛冷眼制止她的一头热,“我就是随便问问。” 景飒怎能放过这个机会,“随便你问,反正也是顺路,我送你回去。” 见她还在犹豫,干脆推着她往更衣室走,“走啦,赶紧冲凉换衣服,有免费的顺风车你还嫌弃什么?” 皛皛的确有些在意,也不再推辞,很快冲了凉换了衣服。 两人上车后,直奔目的地。 到达后,皛皛惊讶的看着车窗外熟悉的小店,那正是她每次买早餐的地方。 此时,干净整洁的小店里没有蒸笼的热气,也没有豆浆的甜香,只有那一群又一群的人,里头不乏皛皛认识的,都是吴婶店里的熟客,她每次来都能遇到。 吴婶再不像以往那般笑呵呵的迎人,一双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远远飘来她哭哑的嗓音。 “下课后,我就带小佑去吃媳妇常带他去吃的可丽饼,他说要去上厕所,我就让他去了,可是等我买好饼,左等右等他就是没回来!我到处找!也让人去厕所寻了,可没人见着!”说到这里,吴婶的哭泣声又起,“小佑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得起我儿子,我死了算了!” 一开始她只以为孙子是去哪儿贪玩了,以前也有过,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她才紧张起来,最近那些新闻她也有看,但真不是故意的,小佑在那家教育中心上课已经有两年,从来没出过事,那家商场也不是前几次事发的地点,她也就安心了些许,没想小佑会这么不见了,心惊之下,她就报了警。 她现在只求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小佑会像以前一样又从哪里野得一身脏的回来。 吴叔猛抽了一口烟,对着吴婶一顿痛骂,“你怎么能让小佑一个人去上厕所,人来人往的,你就没长个心眼!?” “老吴,你也少说两句,不是报警了吗,这事谁也不是成心的,再说小佑那么大了,上个厕所也会丢,谁会想到!” 一旁有人好声劝慰着,皛皛认得这个声音,这一片儿最喜欢给人做媒的贤婶。 “儿子和媳妇旅行前千叮嘱万叮嘱的,现在可好,把孩子弄丢了,等儿子媳妇回来,我看你怎么交待!” 吴婶哭得更凶了,抓住一个警察就要下跪,“同志,求求你们,一定帮我把孙子找回来,求求你们,我给你们磕头!” 说完,就是重重一磕,惊的身边的人又是一阵大呼小叫。 景飒站在车外正在听小李的报告,无非就是排查了商场周边小孩子可能去的地方,但一无所获。 “这么说果然和前几个孩子失踪的情况一样?” 小李凝重的点头,“现在就差一封绑匪寄来的信了。” 景飒死死握紧拳头,“这次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她看向坐在副驾驶椅上未曾下车的皛皛,眼神坚定得有些让人发憷。 好一会儿后,皛皛嗓子里哼出低低的一声,还带着几分闷哑,“把资料给我!” 景飒激动的冲到她身边,“你终于肯帮我了,我就知道你……” 皛皛那漂亮的让人一见难忘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眉目里也只有一贯的冷淡。 她冷漠的说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不想以后没地方吃早饭!”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uond 9 皛皛的书房很大,福邸这套四室两厅两卫的房子,她一个人住宽敞的有点过,就将其中两个房间打通作了书房,书房格局很简单,靠墙的地方都置办了与天花板齐高的榉木书架,书架上整齐的摆满了书籍,正中央是一张和书架同色系的大型办公桌和皮质老板椅,桌面非常干净整洁,除了电脑笔记本和一些常用的文具,没有任何花俏的装饰,甚至连个相架都没有,就像家具城里的样板。 景飒是第一次进这间书房,先是被皛皛的藏书量惊了一下,细看之下发现全是英文书,连个中国字都看不到,她也在美国呆过,所以英文很不错,这些书名倒也看得懂,大多是关于犯罪心理学的书籍,有一小部分则是推理小说,桌面一隅还摆着本插了书签的书,看书签的位置,应该刚看了一半。 黑底皮质的封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Narural.born.killer 翻成中文就是——天生杀手。 光看书名,她就觉得这书一定很枯燥。 皛皛将一块白板从书架后面的空隙处拉了出来,比警局的那块还大上一圈,她指了指白板,“我去厨房煮饺子,你来整理资料。” 景飒一愣,“哈?” 皛皛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只负责分析,不负责整理资料。”她又指向办公桌的抽屉,“那里有油性笔,你可以随便用,但是我希望白板上的字,颜色不要太多,字体要端正,内容要简洁,我不想看到废话!” 景飒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要求,以为是做PPT吗? 好!她忍,谁让自己有求于她。 “你放心,我一定满足你的要求,不会让让你失望!” “OK!”走到门口时,她又转头问道,“你要什么口味的?” 景飒没好气的回道,“速冻饺子还能有什么口味,随便啦!” 皛皛步出书房,芝麻兴奋的在她脚边转圈,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进了厨房。 景飒捋起袖子,将胡乱塞进公文包的资料一股脑的倒在地上,开始在白板上又写又贴。 等皛皛煮完饺子,她还在一群资料里奋斗,那副表情活像给大学教授整理文案的菜鸟助理。 皛皛把属于景飒的那一碗搁在办公桌上,拾起地上几张死者的照片,黑目微微闪了闪。 “捆绑孩子的绳子不一样!” 景飒抬起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嗯,法医也提过,第一个孩子和第二个孩子,捆绑手脚的都是很粗的麻绳,初步判断可能是麻绳太粗,打结不方便,小孩子的手又细,容易挣脱吧,后面就换了较细的绳子……第三个孩子用的是绿色的尼龙绳,我们也从绳子入手查过,但是这些绳子太普通,家家户户都会有,根本没有针对性。” 皛皛将筷子递给她,示意她趁热吃。 景飒端起碗,冷冻饺子真心不是她的菜,不过这种时候,她也没啥可挑剔的。 皛皛靠着书桌,看了一眼景飒贴在白板上的照片。 “到了第五个孩子又换成了塑料质地的自锁式扎带。” 自锁式扎带,家庭也极为常见,大多是用于捆扎电线用的,比如电脑机箱后的各种线路,为了防止它们互相交缠,就用这种扎带分开捆绑,把它尖头的地方穿过锁孔,一拉就行了,比起绳子,它不会松脱,牢固又美观。 景飒也曾对此有疑问,但是这种扎带也是十分寻常的东西。 “怎么?你觉得有不妥?” “很多罪犯都喜欢用一种模式进行犯罪,尤其是连环杀手,细节大多都会雷同,但这个罪犯的手法很特别,就像是在……” 皛皛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搜寻适当的词语,她从4岁开始在美国生活,24岁才回得国,相较于中文,英语可能她更擅长些,要不是父母一直坚持在家里要说中文,她会和很多在美国长大的孩子一样不会说中国话,回国后,她也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不让自己一开口就说英语。 她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个恰当的词语。 “进化!” 景飒显然没听懂。 皛皛也没有解释,自顾自的继续问道:“孩子是在哪几家商场失踪的?” 景飒放下碗,把属于这部分的资料递给她,这些资料她已经熟得能倒背如流了。 “第一个孩子是东方商城,第二个孩子是西联百货,第三个孩子是月光百货……第八个孩子是春天商厦……” 皛皛跟着她的速度,也看到了最后一页:“最后一个孩子是第五百货。” 景飒点点头,“这些地方在我们S市都是大众熟知的购物商厦,人群密集,这些孩子都在这些商城的教育中心上课。” “课程大概多少时间,一般是几点下课?” 景飒呼噜呼噜的吃着饺子,声音因为嘴里的饺子显得有些模糊。 “上得都是……兴趣班,差不多……两个小时吧,一般四点左右就会结束。” 让小孩子参加兴趣班已经成为一种非常普遍的事情,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对父母都会有的期盼。尤其像S市这样的大城市,这类教育中心常常爆满,为的就是那一句:别让您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皛皛想起吴婶的话,又问道:“下课后都是直接回家?” 景飒摇头,“那个时间下课,回去是高峰时段,家长都会带孩子去商场里的美食城坐一会儿,你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嘴又馋,又容易饿,家长都会给孩子买点小吃什么的,买完东西后,孩子就不见了。” 绑架都是有计划性的,至少歹徒对目标人物需要一段时间的跟踪和踩点,甚少会在人流多的地方下手,美食城在商场里算是人流最多的地方,占地不仅大,柜台也多,偏偏孩子都是在这里失去的踪迹。 “阿景,把孩子的家庭背景给我看一下。” 景飒立刻双手奉上。 看完,皛皛只用了四个字总结——家境普通。 这点和景飒的看法一样。 “你也觉得奇怪对不对?按理说绑架都应该找有钱人,至少家产也要千万吧,但是这些受害家庭都是一般的工薪阶层,别说家产了,还背着放贷呢,可赎金也不多,最多的那家也就20万!你说这绑匪是不是神经有问题!” 有钱的人不绑,找普通老板姓下手,这和实施绑架所产生的风险完全不符。 皛皛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十分清冽,“如果不是神经有问题,那他就是个变态!” “变态?”景飒顿时义愤填膺起来,“可不就是个变态!你看看他是怎么折磨孩子的,简直就是畜生!” 皛皛对她的愤怒却视若无睹,等她骂够了,才缓缓道:“案子的大概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如果你没有什么补充的话,可以回去了!” “可我想留下来帮你!” 现在可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半点都不能耽误。 “我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思考问题!” 景飒想起之前因为愤怒而破口大骂的行为,窒闷道,“好嘛!我知道了!那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现场看看?” 除了书面资料,现场勘查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皛皛直接拒绝,“不需要!” “不去现场?光看这些资料?” 景飒不认为这会有什么效果,这些资料专案小组都看了好几百遍了! “我有我自己的方法,不需要跟人解释!”她拿起景飒的公文包和风衣,将她一个劲的往外推。 景飒被直接推出了门外。 皛皛虚掩着门,探出个脑袋,警告意味很浓的叮嘱道:“记得,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我有参与这个案子。” 不等景飒回复,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 景飒只能仰头望天,无语凝噎,然后默默离开。 皛皛重新回到书房,看着白板上的资料,摇了摇头,然后手脚迅速的重新开始整理,那些繁多的资料在她手里逐渐变得有序起来。 她嘴里咬着一支红色的油性笔,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相互交替的在白板上写下她认为重要的东西。 当一切停下时,整个白板已经被资料张贴的没有任何空余,但一点不杂乱,让人一目了然。 她放下油性笔,退后了几步,将整个白板收尽眼底。 淡淡的灯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冷漠,一种让人无法靠近的冷漠,可她眼里的光芒却比任何时候都要亮。 *** 景飒又在警局里熬了一夜。 天明时,她和张又成都死死盯着桌上的手机,办公室里还有七八个人,都是专案小组的成员,大家目光一致,也都关注着桌上的手机。 刑警队长曹震是比景飒大三届的师兄,这起案件本该由他来带队,但他两个月前就去了美国华盛顿研修还没回来,景飒这个副队长只好担负起重任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张又成在一旁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刚要点上一根新烟时,电话铃刺耳的响起。 这一声响,所有人都是一颤。 景飒在众人的注视下,按了免提键。 “怎么样!?” 小李在电话那头沉重的回道:“刚收到绑架信!” 众人听闻,无不呼吸凝重。 张又成在一旁问道:“上头怎么说?” “赎金15万,三天后13点,延安路天桥下,不准报警!” 除了赎金额度不同,其他内容和之前完全一样,都是三天后13点,延安路天桥下。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样的难看,8个孩子交付的赎金地点都是延安路天桥下,除了3个没报警的,其他5次,他们都有埋伏,可是绑匪根本没有出现。 这次呢,绑匪会出现吗? 张又成坐回原来的位置,默默的又点起一根烟。 大家都很清楚,这次要再抓不到人,整个警察界都要蒙羞。 小李还在电话那头等待指示,景飒狠狠的搓了一把自己的脸,抬头间已换上了肃穆之色。 “你先安抚好家属,我和老张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景飒披上风衣,对着其他几人道:“我和老张先过去,你们几个按照昨晚说得部署,不要掉以轻心。” “是!” 临行前,景飒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皛皛,看她有什么进展,可一想到她昨天的态度,她又打消了念头。 张又成以为她是在烦恼案子,安慰道,“现在想什么都是多余的,最要紧的是干好自己的事!” 景飒点点头,两人关上车门,警灯闪烁之间,车就开了出去。 未曾想,车刚开到警局大门口,就被一群媒体给包围了。 警车里,景飒看着一群记者拍打着车窗玻璃要求采访,清秀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警察最怕的就是应付媒体,尤其这次案子涉及了9个孩子的生命,属于特大刑事案件,凶手又还没抓到,这样突然袭击,铁定不会有好事。 果然,隔着玻璃就能听到一些记者尖刻的逼问。 “8个孩子失去了生命,凶手却逍遥法外,对此你们有什么解释吗?” “对于凶手,你们到底掌握了多少线索?” “普通大众有知情权,你们不能闭口不谈!”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景飒想把车倒回去,可惜人已经将车围住,警车动弹不得,她只好下车,想躲回警局,大门也被记者堵住了,那些记者手上的麦克风,每支麦克风都有所属的名牌,全是一线的网络媒体,她抬起手护住自己的脸,免得被摄影机拍到,把追来的媒体都挡了回去,一概以“无可奉告”回复。 张又成也被媒体堵得心烦意乱,好不容易钻了个空子爬出来,又是一群人涌上。 警局里已经发现了这里的骚动,派了人出来帮忙,但一时间闯不进媒体的包围圈。 景飒眼见形势混乱,赶紧又躲回车里。 正愁苦着怎么解决门外蜂拥的媒体,手机震动了一下,来电显示是皛皛,她立刻避到一边接起电话。 “阿景,我要你做件事!”电话那头传来皛皛平淡的声音。 景飒捂着话筒深怕自己的话被媒体偷听了去,“我这里乱得像一锅粥,你有什么话就说!” “媒体吗?” 景飒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皛皛正坐在老板椅上,看着电脑屏幕,屏幕里正是景飒所属的公安局。 “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词语叫直播吗?” “什么!?” 景飒望向窗外,果然看到了媒体的直播车,“操蛋的,怎么还直播了!” 她赶紧摇下窗户,对着张又成大叫,“上车!他们在直播!” 张又成被记者逼得直往后退,碍于直播,他不能爆粗口,一张老脸都憋红了。 景飒转头又对电话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嗯,不过只是猜测,还要佐证。” 景飒听闻,顿时一喜,“什么线索,快说来听听!” 皛皛道:“说之前,我需要你先帮个忙!” “我这正闹着呢,你有话就快说,能帮我就帮!”她眼瞅着张又成就要发火了,赶紧下车去帮他。 “我要你在媒体前当众称赞凶手!” 景飒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皛皛依旧一派淡然的口吻,“赞他!” “你疯了吗,我是警察!” 这世界上哪有警察称赞罪犯的,这不等于颠倒是非吗。 她突然想眼前这群空降的媒体,“你别告诉我这些记者都是因为你的通风报信才来的!” 皛皛没有正面回应,只说了一句:“阿景,信我!” 信我! 记忆里,她很少说这句话,但每次说得时候,都是她最自信的时候。 但这次她却不能笃定,“这样做就能抓到凶手?” “凶手迟早都会抓到,但是那个孩子的命运却取决于这一刻!” 景飒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知道皛皛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你会解释给我的听的,对吧?” 皛皛笑道,“当然,等你这里完事了就来找我,我自然会解释给你听。” 景飒咬了咬牙,算是决定豁出去了。 “好!我听你的!” 挂了电话,她赴死一般的推开张又成,将自己完全曝露在媒体前。 见她一出现,媒体记者的关注焦点瞬间都集中在了她身上,每张脸都是充满期盼的,就希望能从她嘴里漏点什么东西出来。 景飒咳嗽了几声来掩饰内心的紧张,两只手更是握得死紧,面前已经挤满了话筒,多得都数不清。 她咽了一口唾沫,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臭骂了皛皛十几遍后,才开口道: “我知道大家很关注这次案件的进展,警方也是相当重视,但办案细节很抱歉,我们无可奉告。” 听到这句,记者们都不满了,这不等于白说吗。 “但是……”她顿了顿,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逼自己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个罪犯……他非常聪明,非常专业,我认为他可能是迄今为止最厉害的罪犯也说不定。” 景飒称赞的话,瞬间让一群人惊呆了。 张又成是彻底吓到了,赞扬一个罪犯,她疯了吗? 景飒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那一连串的赞美,连她都不敢相信是从自己嘴里出来的。 张又成身躯高大挡在景飒前头,制止她继续往下说,警局里出来帮忙的人赶紧把她往屋里拽。 但,这是直播!她说得话全部都被记者拍下或者录下了。 标题是《美女警官无节操当众称赞匪徒》的视频立刻就出现在了网站上,一经播出,评论和转发就火了,比火箭的速度还快,横扫各大新闻,成了头条! 伴随而来的是各种谩骂和鄙夷,什么脏话都有,估计再过一会儿,景飒就会直接被人肉出来,成为众矢之的。 另一头,皛皛安静的坐在电脑屏幕前,点击进了一个官方论坛,论坛是前不久针对绑架案而建立的,一来是用于缅怀,二是希望能让广大群众通过匿名的方式提供线索。 上头不仅有受害儿童的照片,也详细的记载了他们的家庭背景、兴趣爱好等。 景飒的视频很快就被转载到了这里,论坛顿时炸开了锅,和其他地方一样谩骂不止,有些网友甚至开贴邀请大家一起去公安局门口示威游行。 皛皛全不在意,也开了一个帖子,标题是:你们觉得这个罪犯会是什么样的人? 因为案子的关系,论坛的人流量颇为巨大,评论数很快就过了百,皛皛专注的看着,黑色的眸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评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辱骂景飒的,也有认为警察是彻底完蛋了,也有兴灾惹祸的,更有借机发广告贴的。 突然,一条评论跳了出来,没有夸张的字体,没有表情符号,更没有醒目的颜色,完全是论坛默认的字体规格,却让皛皛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觉得这个罪犯智商很高,心思缜密,把警察耍得团团转,说不定会成为一个传说!” 皛皛立刻回复道:“我不觉得,我反而认为他是个平庸,在生活中经常被无视的人,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回复发送后,对方却没有回应。 皛皛靠着椅背,眼中的光亮丝毫未减,仍然静静的等着,只听得她食指叩击桌面的清脆声。 倏的,回复出现,却是一句:“你是谁?” 皛皛嘴角上扬,淡淡的笑如花般绽开…… ------题外话------ 写案子的部分可能会枯燥点,大家稍安勿躁,下章康万岁和600妹就会第三回合了。 哎……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uond 10 “他非常聪明,非常专业,我认为他可能是迄今为止最厉害的罪犯也说不定……” 局长办公室里,邓克友脸色气得通红,渐而发青,满嘴唇的白沫,拳头在桌上捶得呯呯响。 “听听,一个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公然对着媒体称赞罪犯,还说得头头是道!” 这话刚完,笔记本电脑的音箱又好死不死的传来景飒的下一句。 “如果用比喻的话,我觉得这个罪犯就像乔治克鲁尼……” 邓克友的脖子顿时气得胀粗了,破口大骂道:“还乔治克鲁尼,你倒是把罪犯捧上天了,那你把我们警察的颜面丢到哪了,厕所吗?还是垃圾站?你知道这影响有多坏!现在网上都说我们警察是孬种,都惦记着要往警局扔臭鸡蛋!” 景飒笔直的站在局长办公室的一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媒体的骚乱是平息了,可局长大人的火气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平息的。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会说吗,我倒要听听你怎么解释!” “局长,我……我那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邓克友唾沫星子又喷了起来,“你能有什么苦衷,我看你是办案办得抽疯了!” 他抓起桌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景飒看得胆战心惊,就怕杯子突然就朝自己砸过来了,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 邓克友五十来岁的年纪,和很多中年男人一样,发际线已经退到了最高点,露出个大脑门,光亮可鉴,这也让他脑门子上暴跳的青筋尤为明显。 景飒看得心惊,就怕他老人家会气得爆血管。 “局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相信我,我保证这么做是为了抓到罪犯!” 邓克友像是听到了个笑话,用鼻子哼道,“难道这个罪犯会因为你夸他两句,就会屁颠屁颠的来我们警局自首啦!” 要真这样,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这不是……剑走偏锋吗!” 邓克友听闻更来气了,“好一个剑走偏锋,你这一走,把整个警察界的尊严都搭上了!你说你,平时瞧着一股精明劲,怎么关键时刻就犯傻啊,这种话能说吗,在心里嘀咕两句也就过去了,你还敢对着媒体说,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以后我去省公安厅开会,谁他妈还听我的。” 景飒站在原地任由他骂,现在她每说一个字都是错得。 站了1小时,也被骂了1小时。 邓克友骂到最后也词穷了,这该骂的都骂了,总不能打人家姑娘吧,看景飒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一口闷气也就咽了下去。 “小景,不是局长我要骂你,你这次真是太过了!你要有压力就直说,有什么难处就开口,我能不帮吗?你看你老大不小了,也没个对象……” 景飒忍不住打断他,“局长,这跟我有没有对象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没关系的话,你能这么抽疯!” 他是笃定她工作压力大,感情又空虚,这是找机会报复社会的节奏。 景飒只能翻翻白眼,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因为皛皛说过,绝对不允许第三人知道她参与这个案子,她自然要信守诺言。 “这事已经是发生了,后果你也看到了,你给我暂时退出这个案子,好好写份检讨!” “这怎么行!?”景飒急嚷道。 邓克友怒道,“怎么就不行了!” “这案子是由我负责的,我……” 邓克友挥手打断她,“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给我好好反省,其他的让老张负责!出去吧!” 景飒赌气的不肯出去,站在那就像一头倔驴。 “再不出去,我就撤你职!” 狠话都撂下了,她再倔也没用。 正想甩个门表达一下不满,邓克友又补了一句,“记得写检讨,我明早就要看!” 景飒气得直跺脚,连门都忘了要甩。 她一路疾走,满腹的委屈和郁闷。 张又成见她这副模样,便知道局长没给她好果子吃,想安慰两句,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这次的确是做得太离谱了,警察局里的电话自她那番言论后就没停过,全是来批斗的。 这事怕是好几天都不会消停。 景飒本该留在警局里好好写那份明早要交的检讨,但她哪里写得下去,一肚子的委屈无从发泄,只好拿纸和笔撒气。 过了好半晌,硬是一个字没写出来,纸团倒是揉得堆满了整个垃圾桶。 她越想越不甘心,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怎么忘记去找始作俑者了! 端木皛皛,你给我等着! ** 景飒像个火车头一样冲入皛皛家,一进门就是一顿咆哮。 “你知道我被局长骂得有多惨吗!你知道我来的时候有多怕被人认出来,你知道……” 皛皛迅速递了一杯茶给她,“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呀!”景飒越想越觉得委屈,眼圈都红了。 “行了,委屈是暂时的,等案子破了,你就等着风光大赏吧。” 景飒瞪她,“还风光大赏呢,风光大葬才差不多。” 皛皛懒得跟她扯皮,走进书房将笔记本电脑拿了出来,对她勾勾手指。 “干嘛?”景飒用纸巾擤了把鼻涕,气嘟嘟的走到她身边。 屏幕上是五花八门的评论,看得她脸都青了,“你就让我看这个,这都是什么呀!?” 评论全是骂她的,说她猪狗不如,说她下贱,说她脑残。 操蛋! 皛皛示意她稍安勿躁,纤白的手指点上屏幕的一端。 正是那条引起她注意的评论。 景飒看了,有点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这个人就是你们要抓的罪犯!” 这话让景飒的眼睛都瞪圆了。 “不明白?” 景飒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大姐,你什么都没说,要我怎么明白?” 皛皛缓缓开口道: “你们要抓的人是一位男性,30—38岁,本地居民,普通相貌,中等身材,存在感较低,不太引人关注,他非常聪明,但在学校时成绩不佳,所以顶多高中学历,职业是送货司机,嗯,更确切的说是私营的送货司机,有自己的小货车,百货公司是他主要的送货地点,他应该没有经济能力买房,但在郊区应该租有一个仓库存放货物,他可能以此为家。 孩子都是在美食城失踪的,所以他不可能强行绑走他们,这点监控录像也显示得很清楚,根据我的判断,他在近几年主要的业务是为各个百货公司运送玩具,他应该是用玩具对孩子进行诱拐,诱拐地点应该就是美食城的男厕。 以上是我对罪犯的侧写,不知道……你现在明白了没有?” 景飒毫无反应,傻不愣登的看着她。 皛皛静静的捧起茶杯,悠闲自在的品了一口。 嗯,好茶!应该再多买几两回来。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偶尔的动静是来自趴在地板上打哈欠的芝麻。 桌上属于景飒的茶杯慢慢没了热气,皛皛很有待客之道的替她续上热水。 终于,景飒有动静了。 “为什么你会判断他是送货司机?” “原因有两个:一是他对案发的百货公司都很熟悉;二是在这件案子里,他必须要有一辆能自由出入的车,且不用通过正常的停车收费口。” 景飒很诚实的摇着头,“你不要说话,老说一半!” 皛皛拿起茶壶,替自己满上热水,反问道,“孩子是怎么不见的?” 景飒回忆道:“按照美食城里摄像头的记录,孩子都是自己离开正在买东西的母亲或者奶奶,然后在人群里消失了……啊!”她突然惊叫了一声,“停车场!孩子消失前的方向都是停车场的方向!” “没错,但是普通大众使用的公用停车区域都会安装摄像头……比如拐角,视野宽阔的地方,以及车辆进出口,但有一种停车区域,只会在车辆进出口的地方安装摄像头。” 景飒顿时茅塞顿开,“送货区!” 美食城都在地下一层,有直接通往停车场的通道,所以不用坐电梯,电梯大多会安装摄像头,通道却没有,至少案发的这几家百货公司都没有。孩子也就避过摄像头去了停车场。 这也证明了罪犯对这几家百货公司非常熟悉。 如果是公用停车区域,孩子一定会被摄像头捕捉到,但是没有,孩子失踪后,所有监控录像里都找不到孩子的踪迹,也不找到绑匪。 这就符合了皛皛所说得,罪犯必须要有一辆能自由出入的车,且不用通过正常的停车收费口的论点。 因为有一辆可以自由出入的车,能很好的把孩子藏起来,堂而皇之的从出口出去。 不用通过正常停车收费口,即车不是停在公用区域,也就是送货区。 能在案发所有百货公司的送货区停车的,除了专职送货的,还能有谁? 这样就完全说得通了。 不过…… “你刚才说孩子都是在男厕被诱拐,这什么意思?” “诱拐只是一种说法,但其实孩子都是自己上钩的。” 景飒比出个“请继续说,不要停”的手势,她需要消化的东西实在太多。 “在百货公司里,男厕永远比女厕清净,这点身为女人的你,应该最了解吧!” 景飒当然了解,无论在哪里女厕永远人满为患,永远求大于供,每每急需时,恐怕很多女性朋友都有想去男厕的冲动吧,不为什么,就因为男厕人少,甚至有时候根本就没人用。 “正因为如此,男厕是一个绝佳的好地点,不仅人少,厕所里也不会安装摄像头,7岁大的孩子,和异性长辈出来,单独去男厕解决生理需求,是一件极正常的事情吧。” 景飒表示认同,但也有不苟同的地方。 “他怎么知道孩子会上厕所?” “他既然对百货公司那么熟悉,当然也会知道兴趣班什么时候会下课,孩子刚上完课,因为馋或者饿,或是躲避高峰,都会去美食城小坐,你觉得上了两个小时的课,这个年纪的孩子下课后最先会做什么?” 一个答案立即呼之欲出。 “上厕所!”景飒叫道。 皛皛点头,“我想他是算准了时间,当厕所里只有他和孩子两个人的时候才下手,那时他会将玩具放在盥洗台上,这个玩具必定很吸引人,且价格较昂贵,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只能在逢年过节时才能拥有的那类玩具,如果你是那个孩子,你会怎么样?” 景飒答,“一脸羡慕的盯着它。” “这也正是罪犯下手的机会,他会问孩子:你也喜欢这个玩具吗?想要吗,如果想要,我可以送你一个。” 景飒听得心里直打鼓,这样的话无疑让孩子跌进了一个陷阱,但…… “皛皛,7岁大的孩子在某种程度上还是有防人之心的,再说,孩子虽然一个人去的男厕,但长辈肯定会在门外等着,除非那人可以带着孩子凭空消失,否则孩子和他一出来,门外的长辈不可能不发现,这样也就不存在孩子自己走去停车场的问题了。” “如果他没有和孩子一起出来呢?” 景飒怔住了,没和孩子一起出来,那他要怎么带走孩子? 不对,孩子是自己走去停车场的。 又不对…… 她觉得脑筋都打结了,这也太矛盾了。 皛皛道,“那只是初步的诱惑,之后罪犯可能会这么说:因为是公司的东西,叔叔也不能随便给你,被人看见,叔叔就惨了,但是叔叔觉得你好乖,这样吧,你呆会儿偷偷来送货区的停车场,叔叔的车就停在那里,车里还有好多个,你可以选一个!” 景飒又一次瞪圆了眼睛。 “他很聪明,也够小心,说完这些话后,他就会离开厕所,因为他要避免和孩子在众目睽睽下接触,而且在厕所呆太久,万一有人进来,就得不偿失了,出了厕所他是一个人,没有人会知道他在厕所里和孩子说过的话,也就没有人会怀疑他。” 景飒摇头,“我不相信,他怎么能笃定孩子会听他的话!” 现在的孩子哪有这么好骗的! 皛皛淡淡的看她一眼,“景飒,他根本不是确定了目标才下手,而是等着孩子自己上钩,上钩的孩子才是他的目标!哪怕10个孩子里有1个上当就行。”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罪犯用得便是这一招。 景飒却不愿意相信,“不,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知道孩子家的地址?” 他可是每次都有寄绑架勒索的信。 “从孩子嘴里,7岁大的孩子不可能不知道家里的地址。” 这是个常识问题,逼问一个孩子家住在哪里太简单了。 景飒只觉得脑门一凉,“皛皛,你是在告诉我,这个罪犯根本不是一个绑架犯?” “Exactly!”完全正确。 也就是说,警方的搜查方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景飒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皛皛笑道,“别那么激动,你可以选不相信,但我觉得这是最符合这起案件的罪犯侧写。” “我不是不相信,我是觉得太非议所思了。” “越是不可能的事,越有可能发生,反常即是妖。” 景飒慌不择言道,“就如你所说好了,那你凭什么认为罪犯的年纪在30—38岁。” 这感觉像极了在鸡蛋里挑骨头。 “很简单,如果孩子上钩了,跑去了送货区,那里正好有人路过或是看到呢?我觉得这个年龄段十分符合一个7岁父亲的年纪,只要看起来不能么突兀,我想不会有人上前去问,应该都会默认孩子是他儿子吧。” 一个送货司机带着儿子送货,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别人就不会去打招呼吗,说一声你儿子可爱之类的。” 皛皛道,“我一开始就说了,他的存在感很低,不受人关注,因此他应该很不擅长与成年人交往,所以应该没人会去跟他打招呼。” 景飒手心已浸出层层冷汗,她开始信了。 确切的说,她比谁都能清楚皛皛的能力。 “如果他不是个绑匪,那他寄勒索信干什么,不是多此一举吗?” 皛皛放下茶杯,目色依旧淡然,但已沉得发黑,母语一般的英语在空气里响起: “He's.a.purist!A.man.who.kills.sisure.of.it!who.kills.out.of.a.need.for.attention!” 说完,她目光扫向笔记本。 屏幕上依旧是那条评论,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那不过是随口说说的玩笑话。 但,此刻它看起来是那么的惊悚,看得景飒心底发凉。 “He's.a.purist!A.man.who.kills.sisure.of.it!who.kills.out.of.a.need.for.attention!” 翻译成中文就是——他是纯快感杀手,杀人只为取乐,杀人是为了得到关注。 勒索信不过是想看警察的笑话罢了。 对了,延安路天桥下每天都会有货车经过,当他看到警察埋伏在那里的时候,一定在车上笑得很猖狂吧。 陡然,景飒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人的形象,他普通、平庸、没有任何特点,却恐怖让人发颤。 她停下踱步,突然像来时一般,连招呼不打就冲了出去。 皛皛关上电脑笔记本,一如之前般平静的喝着茶。 抓人是警察的事,与她无关。 ** 景飒回到警局的时候已是凌晨3点多,由于绑架案的关系,警局里依然灯火光明,她直奔局长办公室,还未碰到门把,就听到邓克友在里头破口大骂。 她愣了一下,怎么又骂上了,这又是骂谁呢? 她推开门,便见到邓克友对着电话一阵咆哮。 “好你个老陈,你队里藏着这么一个神仙,你竟然都不知会我,枉我和你风里来雨里去的,你就这么对兄弟。什么不知道!黑豹是你当家,你会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你是提早老年痴呆了吗?我不跟你说别的,我要这个人!什么!”他换了一只手拿电话,音量依旧不减,“你个老小子给我听好了,我这有个大案,上头盯着呢,破不了你跟我都要完蛋!你说说你,我和你是多少年的情分了,你老婆是我介绍的,你闺女还是我媳妇!你就这么对我啊!” 景飒站在门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冷不丁瞧见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在。 “师兄!” 那人身形高大,体格健硕,脸也长得分外帅气,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见到她,眉目就是一弯,“阿景,你怎么来了!” 此人正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曹震。 景飒悄悄走了过去,“你不是在美国吗?” “研修提早结束了,我顺道去了北京看我妈,刚到家吃饺子,邓局就打了我电话,要我赶紧回来,这不,我一刻不敢停,赶上了最晚的航班,我也是刚到!” “那你是知道我做的事了?” 不用问,邓局肯定说了,否则他怎么会那么快回来。 “说了,我耳膜都被他震破了!” 景飒缩缩脖子,“那他老人家现在又是干嘛!” 曹震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景飒坐下,“我这次去华盛顿参加国际刑警的研修,遇到了FBI的犯罪分析小组,反正我们这案子也毫无线索,我就索性丢次脸,求教一下人家,哪知人家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景飒顿时打了个激灵。 FBI的犯罪分析小组…… 完了! 曹震完全没注意她的反应,继续道,“你猜怎么着,他们竟然对我说,FBI犯罪分析小组里最厉害的人就在我们国内,还是在S市……” 景飒捂额,她就知道。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随即就问他们要了名字,再让人这么一查,那个人竟然就在黑豹特警队,我马上跟局长汇报了。”他下巴朝邓克友的方向弩了弩,“这不,局长问陈老要人呢。” 陈老就是黑豹特警队的总指挥。 邓克友继续喷着白沫,那势头绝对是不给人,他就派人去抢的架势。 突然,他用手里的档案猛拍了一下办公桌,力道太猛,档案资料洒了出来。 有一页恰巧飘落在景飒的脚尖处,是一份人事档案。 右上角是一张证件照,照片里的人,她半小时前刚刚见过。 下面是详细的履历: 18岁获得美国常春藤大学犯罪学学士学位 20岁获得美国马里兰大学犯罪心理学博士学位 同年加入FBI联邦调查局犯罪分析小组。 21岁兼任CBI加州调查局犯罪顾问。 22岁,成为FBI犯罪分析小组历史上最年轻的组长。 23岁…… 太过辉煌,景飒都没自信往下看了,视线又回到最上面的姓名那一栏。 赫然是…… 端木皛皛。 ------题外话------ 写推理果然难度很高,也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没。 哈哈,不过咱还是言情为主哈。 进度估计错误,男主和女主要下回分解了。 PS:3月12日——3月17日,犬出门旅行。 更新暂停一会儿。 下周二3月17左右恢复更新。 休息,休息一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uond 11 邓克友挂了电话才发现景飒的存在,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后才道,“你怎么来了,检讨书写完了?” 景飒汗了汗,完全把这档事忘了,赶紧转移话题,“您老先不要问检讨书的事儿,我这有罪犯的线索!” 邓克友眉毛一挑,“不是让你别插手案子了吗?赶紧把检讨书写了,别瞎添乱!”他转头对曹震说道,“天一亮,你就去黑豹,说什么也得把人给我请回来,这案子不能再拖了!” 曹震点头,“我知道。” 他看向景飒,“阿景,我记得你有个朋友也是黑豹的?” 景飒顿觉头疼,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邓克友听了,立刻拍板道,“那敢情好,小景你也跟着一起去,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把人给我带回来,让你那朋友也帮帮忙,熟人好办事啊。” 景飒想,什么熟人好办事,这熟人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她急忙道,“局长,您老好歹先听听我的线索。” “你还能有什么线索!这媒体的事儿还没消停呢!” 景飒不服气的鼓起腮帮子,气呼呼的看向曹震。 曹震笑道,“局长,时间反正还早,不如让阿景先说说。” 邓克友狠瞪了一眼景飒,“你就宝贝你这师妹吧,你看她给我捅了个什么篓子!行了,有话就说!” 景飒清了清嗓子,立刻将皛皛告诉她的信息陈述了出来,条理不仅清晰,连个磕巴都没有,说了大概15分钟,说得嗓子都冒烟了,她不管不顾的跑到邓克友跟前,将他的茶杯端起来灌了一口茶后总结道:“所以,我们现在要找的是一个30—38岁的男人、本地人、不起眼,职业是个私营的送货司机,我们应该马上派人排查,赶紧将人找出来。” 听完,邓克友一脸的震惊。 曹震却是一脸惊喜,走到她身边,猛拍她的肩。 “阿景,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的?” “啊?”景飒脸一红,搔了搔耳朵,“就是瞎弄!” 她可是半个字都没提皛皛的名字。 邓克友一脸狐疑的问道,“这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景飒僵硬的点点头。 这年头骗人也不好干啊。 曹震说道,“局长,我觉得景飒分析的有点道理,反正现在也没啥进展,不如就从这条线索跟进。” 邓克友到底是有历练的人,当了警察三十余年,能坐上局长的位置,哪能没有几把刷子。 “你说罪犯是个送货司机,这点我认可,但凭什么说他是个体户?” 景飒怔了一下,这个她没问过皛皛,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邓克友绝不是故意为难她,警察查案又不是玩家家,总要有具体证据才好抓人,不能模棱两可。 曹震突然说道,“私人仓库,对吧?” 景飒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 他继续道,“按阿景说得,此人非常谨慎小心,他不可能在人来人往地方‘卸货’。” 卸货这词用得好,这货就是被绑架的孩子。 景飒立刻有了头绪,“没错,孩子被拐后,他要有个藏孩子的地方,家里是最值得怀疑的,但如果是居民区,不管哪里,不管他多不起眼,总有人会认识他,那么大的孩子,不会没人看到,他也不是马上杀了孩子,要是孩子抗拒,也不可能没什么动静,太危险了。” 曹震点头,“当然,他也不会直接把孩子带下车,一定是藏在了箱子里,可就算这样,也总有人注意到,毕竟能藏7岁孩子的箱子不可能很小吧,罪犯是不可能冒这个险的,那就只有……” 他和景飒异口同声道,“仓库!私人仓库!” 景飒补充道,“因为这样车能开进去,然后再‘卸货’,不仅安全,就算有人看到,也会觉得很正常!但一定不能是公家仓库,否则人也多,也容易出岔子,私人仓库就不一样了,只有他一人进出的话,他真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她想起皛皛对罪犯的描述:他应该没有经济能力买房,但在郊区应该租有一个仓库存放货物,他可能以此为家。 完全符合! 皛皛果然厉害。 她又看向曹震,“师兄,你也挺厉害的!” 要不是他,她还想不到这块呢。 曹震爽朗的说道,“没,你最厉害!牛逼哄哄啊!” 两人你赞一句,我赞一句的,完全把邓克友晾在了一边。 邓克友插了一句,“你们有完没完!” 两人立刻消音。 “好,这个论点成立,那我就奇了怪了,小景你既然分析的头头是道,那你对媒体那一出戏又是为哪般啊!” 都把罪犯分析得无所遁形了,还在媒体面前大赞罪犯,这实在说不通啊。 景飒脸皮子顿时一抽。 姜果然是老的辣,才那么一会儿又问到中心问题了。 是啊,皛皛为什么要让她赞罪犯。 正纠结着要怎么找理由搪塞过去,脑海里猛然想起皛皛要她在媒体前赞扬罪犯时说得一句话。 “凶手迟早都会抓到,但是那个孩子的命运却取决于这一刻!” 她也想到这起案子的罪犯是个什么类型的,纯快感杀手,杀人是为了取乐,杀人是为了获得关注。 对于一个罪犯而言,还能有什么比警察赞颂更能引起关注的事情了,那条评论如果真是罪犯写得,很明显他是在塑造一个传说,就像德州电锯杀人狂那般。 社会舆论越是关注,罪犯可能就越兴奋。 或许…… 景飒想罢,立刻解释道:“我这么做是转移罪犯的注意力,好让他晚些下手对付孩子!” 这下轮到邓克友愣住了,曹震则是低头思索起来。 趁着这个空档,景飒采取了尿遁策略,“局长,师兄,我刚才水喝多了,我先上个厕所,回来再跟你们详细解释。” 说完,她就溜了。 疾奔到女厕找了个最里头位置,把门关上后,她坐在马桶上立刻拨号找皛皛。 电话一通,她立刻问,“皛皛,你让我在媒体前赞罪犯的意图是不是为了拖延他下手的时间?” 那头传来皛皛一贯的淡然的语调,“不错啊,自己想通了。” 景飒顿时激动了一把,“你怎么知道的?” “他是个快感型的杀手,也就是个变态,他绑架孩子寄勒索信就是为了引起大众的关注,越是关注他越是兴奋,兴奋的时候他是不会对孩子动手的,但是关注度一旦减弱,他可能就会控制不住想要折磨孩子,以此来泄愤,你觉得他是什么时候对孩子进行折磨的?” 景飒道,“难道是赎金交付以后?” “没错!赎金交付前是救人的黄金时间,只要赎金还没交付,受害人总还有一线生机,警方都会全力以赴,一旦交付赎金后,尤其交付赎金失败的情况下,警方都会认为受害人的生存很渺小,即便警方仍然会为了抓罪犯不顾一切,但节奏却会变得消极。” 消极则代表关注度减弱。 景飒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他真是个变态!” 她也终于彻底明白皛皛那句决定孩子命运的话代表什么意思了。 “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一点?” 皛皛道,“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受害者,她在5岁的时候亲眼看着父母被罪犯用绳索勒死,之后的20年,她连围巾、项链都不敢戴,不管她见过多少个心理医生都一样,至今亦然。” “所以,你不止要救孩子的命……” 7岁的孩子被那样的折磨,就算不死,恐怕往后也不可能幸福生活了吧,心理阴影会伴随孩子一辈子。 “我的拖延战术目前还是有成效的,关注度很大,你们查起来也就有了更充分的时间,不过还是要抓紧!” 景飒也想到了,皛皛的确帮了一个大忙,虽然有她的犯罪侧写,但排查依然需要时间,且罪犯过于小心谨慎,警方必须要秘密排查,绝不能让他发现,这就意味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此时,景飒忍不住对着电话叫道,“皛皛,你真是太棒了!” 皛皛全没有被赞的喜悦,依然是平淡无波的语调,“对了,那条评论的IP地址我发给你了,不过别指望IP地址的所在地就是罪犯的藏身处,他那么谨慎,那估计是个网吧,且是三证全无没有摄像头的不合格的网吧,不过你们又有了一个接近罪犯的线索,可以查一下IP地址附近20分钟步行路程的仓库,因为他是不可能开车去网吧的,停车太扎眼,所以步行最有可能,20分钟也是安全距离……” 景飒又激动了,“你连这点也想到了?” “只是顺便……如果没什么事,我挂了!”语调是那么轻描淡写,好似她真的只是顺便而已。 收了线,景飒推开厕所门,直奔局长办公室。 这下,随你们怎么问。 另一头,皛皛坐在书桌前,桌上依然是那条评论,后头是对方的问话——你是谁? 她纤指跃上键盘作了回复:我也是个罪犯。 回复完,她退出论坛。 我也是个罪犯,在犯罪心理学中有一句话更能阐述: 即,想要抓住罪犯,就要先把自己当成一个罪犯。 这一夜直到天明,整个公安局都在骚动。 抓捕罪犯的行动在日出那一刻正式启动。 去黑豹要人的事情? 等先抓到罪犯再说。 ** 五福酒店是S市最高端的酒店之一,名字有点俗,却有一个大卖点——全市唯一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就坐落在酒店的五层,所以酒店入住率虽然略低,但仍然靠餐厅赚了不少钱。 酒店的1708房间里,计孝南将这几日的调查报告一股脑的扔给康熙,然后累得像狗一样趴在大床上。 住酒店是他自己的主意,因为他觉得住康熙家,时不时得忍受他的“嘘寒问暖”,他受不了,还是住酒店好。 说是调查报告,也就一张纸而已。 康熙看完,脸色比没看时更难看,见计孝南快要睡死过去了,长腿一抬,直接往他肉多的屁股上踹。 计孝南惨叫一声,捂住屁股滚下了床。 “你就查到这点东西,还敢给我看!” 纸上就寥寥几笔:端木皛皛,女,26岁,两年前从美国回国,疑似黑豹特警队工作,应该单身,家住福邸8号,有一只德国黑背的宠物,有晨跑习惯。 疑似?应该?这算什么? 计孝南苦着一张脸,“万岁,我真的尽力了,那姑娘太难查了,警惕性也高,我跟踪她,她像背后长眼睛一样,立马把我甩掉,我都怕她发现。还有,你也看到了,她可能在黑豹工作,黑豹是什么地方,我能随便进去?” 康熙沉目道,“那她住福邸8栋几零几室?” “福邸虽没你家奢豪,那人家也有高端的保安系统,到了楼下大门没密码进不去,问人家,你也知道大城市的人邻里关系淡漠,问了好几个人都说认识她,但都不知道她住那层楼。” 康熙冷笑,“那你也好意思称自己是名侦探。” “这又不是香港!” 意思是,香港好歹他有线人。 计孝南揉着屁股,龇牙咧嘴道,“要不,你再给我点时间?” 康熙哼了一声,不满的情绪更高,酒店房间空调温度似乎有点高,他此刻脾气不好,更觉得热,伸手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一片胸膛,一种养眼的慵懒浑然天成的散发了出来。 可惜房间里没女人,只有一个老计,完全没反应。 “你不要着急,我总会帮你查到的。”说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没收你钱……” 康熙眯眼看着手里的报告,却有了另一种想法。 “她有一只狗,公的?母的?” 计孝南傻眼了。 哇靠,他家万岁爷的操控欲这么强的吗,连姑娘养的狗是公是母也要管。 “大概是公的吧?” 康熙猛的射来一道冷冻光线。 “公的!”计孝南肯定的答道,“我保证!” 他就不明白了,人家姑娘养公狗还是母狗有什么关系吗? 康熙又问,“她晨跑一般什么时候?” “6点半至7点半,比闹钟还准时……” “每天?” 计孝南正想脱裤子看看屁股上是不是有脚印,顺口回道,“每天!反正我跟踪的这几天她都跑!” “很好!”康熙把手里的报告揉成了个纸团,直接扔到垃圾桶里。 计孝南不清楚他这句很好是什么意思,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还要不要继续查?” 康熙睨了他一眼,“你说呢?” 计孝南发现是自找没趣了,摸了摸鼻子,狗腿的应了句:“嗻!” 刚想躺床上补觉,康熙又道,“你还不去!” 计孝南惨兮兮的回头,“现在就要?” 康熙没回答,但那脸部线条说有阴暗就有多阴暗。 计孝南指了指自己的屁股,“总要给个养伤时间。” 他这屁股真是多灾多难,先是被狗咬,后是被人踢,疼得他现在觉得走路都是受罪。 “万岁,给点温暖好不好?” 康熙的回答是抬起腿…… “嗻!”计孝南赶紧倒退,“我这就去……” 他揉着屁股,泪流满面的打开门。 另一头的1720房间里,端木皛皛正冷眉看着躺在床上,右手绑着石膏的安卉。 “你有什么解释?” 安卉缩了缩脖子,“你怎么知道我这里?” 她先前就打了个电话问景飒的事情,又没说自己的手,也没说自己在哪里,她怎么就来了。 “简单,电话里你的声音完全没有平时那股咋呼劲,偶尔还有忍痛的吸气声,你又没回家,我就猜到你肯定受伤了,所以打电话问了你的助理!” 因为受伤她不敢回家,怕自己老娘担心。 专家就是专家,连听个电话都在分析人。 安卉知道瞒不过她,老实的说道,“还不是那个武术指导,我跟她掐架了。” 战绩显而易见,就是她绑石膏的右手。 皛皛叹了一口气,“还疼吗,让我看看!” 安卉连忙阻止道,“别!就是骨裂,没什么大问题!” “你的戏呢?”皛皛走到书桌附近,看了看上面摆放的止疼药,又看看安卉一副忍痛的表情,把药片和温开水递给她。 吃了药,安卉道,“黄了!反正我是明白了,武打戏根本不适合我。” 皛皛以为她会很沮丧,未料她突然笑开了花,“不过有个导演看中了我,让我演一个角色,你猜是什么?” 娱乐圈的事情皛皛不懂,也懒得去懂,她摇头。 “演个泼妇!” 皛皛一脸黑线,估计是人家导演瞧中她跟人掐架时的歇斯底里了。 安卉不以为然道,“泼妇也很好啊,好歹不是花瓶了,也算有突破了。” 见她没什么事,皛皛也安心了,刚打算离开,安卉又道,“反正你也来了,陪我去吃蛋糕好不好?” “你不怕胖吗?” 皛皛知道酒店的米其林三星餐厅正在举办蛋糕自助活动,288元任吃。 安卉连忙道,“甜食有助于止疼,还能增加胺多酚……好不好嘛?” 她又摆出那副小狗的眼神,皛皛不忍拒绝的点了点头。 安卉下意识的想拍手叫好,扯到了右手,疼得嘴巴都歪了。 皛皛扶了她一把,“吃个蛋糕,用得着那么兴奋吗?” 她下了床,让皛皛帮忙换了件衣服,“可惜景飒不在!” “她最近都不会有空!” 现在正是警方追缉罪犯的时候,她估计连吃饭都顾不上。 “没关系,待会儿我们偷偷带两个走……” 两人出了房间,往电梯口走去。 正在这时计孝南也正好被康熙赶了来。 他一脸怨怼揉着屁股,嘴里嚷道,“被你操得怎么惨,连个温暖的拥抱都没有,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感情吗?还有没有爱了!” 康熙站在门口,衬衣的扣子是解开的,一手撑在门框上,慵懒又性感, 这样的画面恰巧让走过来的皛皛和安卉看到。 安卉立刻把眼睛瞪圆了,因为康熙在她眼里明显是衣衫不整的状态,还有一个……揉着屁股的男人在抱怨。 那抱怨的台词,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啊。 她脑洞立刻大开,完全忘记了皛皛可是摔过康熙的。 只想到娱乐圈都在传康熙是个……GAY! 如今这等画面,她直接脑补了一段缠绵悱恻的夜晚——两个男人的。 想罢,嘴都张圆了。 反观皛皛没什么表情,美国长大的她,对GAY并不排斥。 倒是康熙,她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计孝南和安卉的表情差不多,都是震惊至极。 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无意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误会。 安卉很激动的对着皛皛咬耳朵,“他真是个GAY耶!” 皛皛习惯性的审视了一圈康熙,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那表情意味不明。 安卉说得很小声,但是康熙还是听到了。 脑门子立时一把汗,他应该上前解释的,但是看到皛皛那意味不明的表情,他僵住了。 皛皛觉得这是人家的事与她无关,拉着安卉就走,两人很快消失在电梯口。 计孝南回过神,冲着康熙直叫唤,“万岁,你怎么不追啊!这人都到眼跟前了啊。” 康熙满脸黑气,魔光闪耀的眸子狠狠的戳向他,抬起脚又是一踹。 计孝南惨叫的倒地,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康熙直接甩门将他关在了外头。 第三回合,他的战绩…… 不,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题外话------ 我还没回来…… 康万岁又吃瘪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uond 12 掰手指数着米其林的“星星”大快朵颐,在Europe也是一种很高Level的享受,即使是米其林一星,在欧美的餐饮界也是很高的荣耀了。 按欧美国家的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价格定位,人均消费基本在4000元RMB,如今只花288元就可以任吃甜点吃到饱,这种十年难遇的事情,怎么可以错过。 餐厅里,在白色桌布的烘托下,各色蛋糕美得就像宝石,璀璨耀眼至极,门外的长队也绕了三圈有余,幸好安卉是酒店住客,能优先进入,否则排到明天早上,也未必能沾到奶油。 海绵蛋糕、戚风蛋糕、泡芙蛋糕、重油蛋糕、奶酪蛋糕、慕斯蛋糕,几乎囊括了所有蛋糕的品种,让喜欢甜食的女人跟看到了包和鞋子一样疯狂。 身为吃货的安卉也理当如此,但此刻面对皛皛随意取来的蛋糕,她完全没有反应。 突兀的,她用未受伤的手拍了一下桌子,“我怎么就没拿手机把刚才的事情拍下来。” 皛皛并不是甜食派,只给自己拿了两个微苦的黑巧克力蛋糕,“你打算拍了照片,卖给报社?” 安卉叉了一块慕斯蛋糕往嘴里送,直言不讳的说道,“肯定能买个好价钱,说不定我以后都不用拍戏了。” 皛皛翻翻白眼,都说娱乐圈黑暗,果真如此啊。 “什么不好学,偏要学狗仔队。” “我这是报仇!” 许是蛋糕太美味了,安卉吃得腮帮子都鼓了,活像只仓鼠。 “报仇?” 安卉吃自己的还不够,看准了皛皛的黑巧克力蛋糕,叉子往前一送,就把蛋糕叉到了自己嘴里,囫囵吞枣似的咽了下去,随即说道,“你不会不记得他了吧。” 这倒提醒了皛皛,她见安卉吃得凶残,索性把吃了一半的蛋糕也往她面前推,“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拜托,大姐,你上次把人家摔得狗啃地啊,你竟然忘记了。” 皛皛眸色一怔,“是他!”怪不得她觉得眼熟。 安卉翻翻白眼,“可不就是他吗!康熙!当红炸子鸡!影帝!男神!”她用鼻子哼了哼,“传说中的不NG王。” 听这最后一句,皛皛便知道她肯定吃过康熙的亏。 “什么不NG王,不就是比别人会背台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安卉撒气的叉了叉盘子里的蛋糕,“这就不说了,上次你摔他那回,他让经纪人追着我问你的事情,好像要债似的,威逼利诱,还堵我的路!” 皛皛觉得这事错在她,也不怪别人会这么做。 “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我也好道个歉!” “道什么歉!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你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人可坏了,好多女演员都被他骂哭过!花瓶怎么了,花瓶也是爹娘生得!” 不用说,这好多女演员里安卉铁定是其中之一。 免得她气得把叉子都吃下去,皛皛赶紧道:“好了,别气了,吃蛋糕!” 安卉的右手还绑着石膏,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你再帮我去拿些泡芙蛋糕过来,奶油最多的那个。” 皛皛利索的替她把蛋糕拿了过来,自己则点了一杯鲜榨的橙汁。 安卉一口气把一盘子的蛋糕都吞下了肚,靠着椅背满足的拍拍鼓鼓的肚子,“这才叫吃东西!” “你小心把胃撑坏!”皛皛叫来服务员,要了杯消食的山楂茶。 安卉不以为然的说道:“自助餐就得这么吃,走着进来,扶着墙出去。” 不过,她还是乖乖的把山楂茶喝了,免得真把胃撑坏了。 两人在餐厅又留了半小时,然后皛皛送安卉回了房,离开前叮嘱她一定要好好休养,别在瞎闹,动筋伤骨一百天,别没养好,等老了一遇刮风下雨就酸疼。 安卉习惯被她啰嗦了,连连点头。 离开安卉的房间后,她路过计孝南的房间,觉得还是应该要道个歉,便上前按了门铃,却没人应。 她又按了一下,仍是没反应。 莫非已经退房了。 想想也对,一个大明星被人撞见那种事,肯定开溜啊。 她莞尔,觉得这事挺好笑的,也没多想,便离开了酒店。 ** 檀宫—— 康家的花园里,计孝南正苦哈哈的给糯米铲屎,他一香港名侦探,到了康家就变铲屎大将军了,算什么事吗,不就是没帮他查到人家姑娘的确切地址吗,用得着这么折磨人吗。 帮佣的陈妈见了,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想帮他,却被康熙一脸的黑气打消了念头。 这位小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和他爹一样,喜欢阴人。 康熙坐在花园一隅,眸色暗沉,谁见了都要绕路走,唯独糯米一个劲的撒娇卖萌,爪子不停的挠他,见他还是不理,它吐着大舌头,翻身露出粉粉的肚皮求抚摸,还汪汪了两声。 此刻,康熙的脑子仍想着皛皛那意味不明的表情,越想越烦躁,视线瞟向计孝南,内心很是有一种用鞭子抽他的冲动。 糯米继续汪汪叫,大尾巴甩得猛烈,终于转移了康熙的注意力。 糯米一进入他的视线,他的眼睛便是一浊,直盯着它,那眼神像是在考虑要把它清炖呢,还是红烧。 狗的直觉是很灵敏的,糯米被他盯得发憷,舌头都不敢吐了,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毛也竖了起来,呜呜直叫。 正想撒腿就跑,康熙的眼神突然亮了,笑容一闪,光芒四射,半径二十米内都仿佛被照耀到了,伸手拍拍糯米的大脑袋。 糯米歪着脑袋,一脸茫然。 他蹲在糯米跟前,抬起它两只前爪,又抓抓它脖子上的肉,糯米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糯米啊,你也3岁了……该给你配个种了!” 糯米完全没领会这句话的含义,傻傻的吐着大舌头,继续摇尾巴。 好一会儿,康熙放开糯米,用手机给耿不寐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耿不寐就问,“你休息够了没,赶紧回来拍戏,剧组都等着呢!” 他都逍遥7天了,再不回来,剧组都要开天窗了。 康熙却转移话题道,“尤佳什么时候回来?” 尤佳是耿不寐的未婚妻,他们大学时小一届的学妹。 “你突然问我老婆干嘛?”耿不寐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康熙道:“她去美国一年了,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我和她天天通电话,有什么好担心的。” 康熙很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听得耿不寐心里直发颤,“你有话就说,别阴阳怪气的。” “你要觉得没什么就好,反正又不是我老婆。” 这种语法,最是容易让人想歪。 尤其是耿不寐,他当年追尤佳追得心肝脾肺肾都凉了,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 “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越想,他心里越发慌。 “我能知道什么?那是你老婆,我就提醒你一下,要是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是没什么喽,好了,我挂了!” “挂什么挂,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回应他的是断线后的嘟嘟声。 耿不寐在酒店套房里来回踱步,完全忘了要催康熙回来拍戏的事情,越想越不是滋味,壮起胆子给尤佳打了个电话。 劈头就问:“老婆,你什么回来?” 远在美国的尤佳是被铃声吵醒的,很是不爽,“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耿不寐看了一眼钟,下午16点,美国就是凌晨4点。 “我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他这不是着急吗,怕她跟人跑了。 “神经病!”尤佳打着哈气,她来美国是学特效化妆的,3个小时前刚睡下,结果就被这个男人吵醒了,她上午8点还有一个妆要化,真心不想跟他多啰嗦。 她的回应,让耿不寐的心都凉了,更觉得有猫腻,他就说嘛,学化妆干嘛要去美国,美国那是个什么地方,诱惑太多,万一……他都不敢想下去。 思前想后,他是铁了心了要她赶紧回来。 “我跟你说,我们这里出大事了……”耿不寐没白做经纪人那么多年,嘴皮子功夫可不是盖的。 “什么大事?”女人都是八卦的,立刻上钩。 “康熙看上个姑娘!”这种时候,康熙是最好的诱饵。 尤佳两只眼睛都放光了,“你确定说得是康熙,让我们大学所有女生都心碎的康熙!” “是啊,否则我怎么会说是大事呢?”耿不寐现在是暗笑在心底。 “哪家姑娘?什么来历?也是娱乐圈的?我认识吗?”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烧,烧得都忘记犯困了。 “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回来,回来你就知道了,那姑娘还把康熙摔了个狗吃屎!”典型的为了女人,插兄弟一刀也无所谓。 尤佳兴奋的从床上跳起来,“你等我,我马上买飞机票!” “记得告诉我时间,我好来接你!那先这样,你再睡一会儿。” “还睡什么?这种事,你昨天怎么不说!”尤佳一边说,一边上网查机票。 “这不是怕耽误你学习吗?”耿不寐说得委屈。 “滚!课程早完了,考试也通过了,我就是想积累经验,再呆一段时间,现在看来不需要了,国内一样能积累经验,先不跟你说了,我先订机票。” 挂了电话,耿不寐笑得更贼似的,倒在床上来回打滚。 素不知,康熙在挂他电话时,笑得比他还贼。 和康熙一比,他级别实在差太多了! 计孝南自然是看到康熙那副贼样了,凑上去问道,“你让尤佳回来干嘛?” 康熙白了他一眼,“有用,你甭管!” “问问也不行?还在气我?都说了,那姑娘我一准给你查清楚,你还气什么?”他都铲屎赔罪了。 康熙没理他,踩着愉快的步子往屋里走。 ** 第二日下午,尤佳就从美国好莱坞飞回了S市,耿不寐也从B市赶回来接机,看到老婆实实在在的回到了身边,他的心就安了,立刻上前殷勤地替她拿行李,顺便亲个小嘴。 尤佳的一颗心全挂在康熙和那个无名姑娘身上,两人一起上了出租车,往康熙家奔。 康熙早就料到尤佳会回来,让陈妈做了不少好吃的。 尤佳根本顾不上吃,追着计孝南要人家姑娘的照片。 计孝南正啃着烧鸡腿,懒得搭理她,耿不寐光是看着老婆就饱了,眼珠子恨不得粘在她身上,只有康熙坐在主位吃得斯斯文文。 “老计,你赶紧给我照片!”尤佳急得跺脚。 “什么老计,叫师兄!”啃完鸡腿,计孝南又看中一块红烧肉,拿着筷子直往碗里夹。 “什么师兄,我是老耿的未婚妻,你还得叫我声嫂子!” 耿不寐在四人中年纪最大,其实也就大三个月。 “等你嫁了再叫,咋呼什么,先吃饭!” 他今天出门跑了一天,饿坏了,为了查人家姑娘,他连午饭都没敢多吃。 “老耿!”尤佳朝着耿不寐叫道,“你看看他……” 耿不寐连忙出来当和事老,“你别气,先坐下,这一路上你都没喝过一口水!” 他拿了杯鲜榨的苹果汁,还替她夹了最爱吃的粉丝煲,“先吃点喝点,你看你,在美国就一年,怎么瘦了那么多,脸都尖了。” “尖什么,这是化妆化得,打了影粉了!”尤佳没好气的说道。 见过尤佳素脸的人都知道,她并不漂亮,只能算一般,往街上一站,别人都不会多看两眼,但她有一手超级赞的化妆技术,能把五官的优点扩大,只要不是缺只鼻子,少只眼睛的,让她化过妆的人,颜值至少能升4个LEVEL。 大学时代,她的技术远没有如今那么高,但也让自己风光了不少,所以很少在人前素颜。 女人嘛,要么靠整容,要么靠化妆,后者更安全。 耿不寐追她倒不是真以为她漂亮,他是看过她素颜的,喜欢她就是喜欢她这麻辣的性子,当年她是看不上他的,长得也算帅,个性却像杯温开水,斯文有余,魄力不足,让她觉得就是个软蛋。 不过时间长了,她也明白了,耿不寐就是现在最受欢迎的暖男。 耿不寐追她,也真是历尽了艰辛,毕竟男人都是视觉动物,所以当年追尤佳的男生没有一卡车,也有一板车。 记得他还特地讨教康熙,要怎么追尤佳。 康熙瞅他一眼,不咸不淡的来了句,“毁她容!” 他吓了一跳,“你要我泼她硫酸,你也太狠了吧!” 不怪他会这么想,那时候真发生了一起男人索爱不成,泼硫酸毁女方容的事情,报纸天天登,学校还特地开了个心理辅导的课程,怕男生有样学样。 “神经!”康熙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一脸“你是白痴吗”的表情,“谁让你泼她硫酸,我让你泼她卸妆水!” 耿不寐:“……” 言而总之,耿不寐最后还是追到她了。 可喜可贺! 尤佳喝了一碗汤,擦了擦嘴,对着康熙问,“你真看上人家了!” 不是她不信,是不可思议,认识这家伙那么多年,冷情得像个即将升仙的道人。 康熙没有直接回答,语气平淡的说道:“还需要你帮忙!” 尤佳莫名了,“我?” 他追女人,关她何事,她是来看戏的。 康熙继续道:“你特效化妆学得怎么样了?” 听到人家提自己的特长,尤佳的话匣子就开了,“EASY!怎么可能难得到我,要不是老耿电话我,还想参加美国现在热门的特效化妆比赛呢。” 化妆,对她而言,不仅是从小的兴趣,更是事业,不和别人比其他的,若比化妆,她绝对不会输。 她还真是要感谢康熙,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尤佳。 她是农村的孩子,能上大学就很不易,哪会有闲钱学美发美容,这是砸钱的专业,她家里根本拿不出这些钱,她不得不放弃去美容美发学校学习,选择考普通的专业,毕业后找份轻松的工作,赚了钱,再学。 而后,康熙毕业,进了娱乐圈,正需要一个专属的化妆师,他谁也没选,偏挑了她来,那时她不过是自学了一些皮毛,鼓捣自己还行,别人她还真没化过,更没学过专业的影视化妆,比菜鸟还菜鸟。 她知道,他是看在老耿的面子上,让她一边学一边还有钱拿,这种机会她怎能放过,这是她的梦想,拼了命都要上。 一开始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被康熙经纪公司的形象设计师骂得躲在厕所里哭了好多次,是老耿一直在她身边打气鼓劲,加上康熙也没责怪她,她也没什么好灰心的,狠狠的努力了一把,便有了如今的成就。 康熙神情自在的说道,“那就行!就需要你这手绝活!” “啊?”尤佳更莫名了。 康熙拍拍她的肩,笑得那叫一个诡异。 “你很快会知道!” 尤佳憋闷了一会儿,问耿不寐和计孝南:“你们确定他是要追人家姑娘,不是要吓人家!?” 她去美国好莱坞学得是特效化妆,毕业作品是僵尸,很恐怖的僵尸。 他……到底要干嘛? ------题外话------ 我还没回来,有空写就更新……不会隔太多天,安心,安心!最多隔两天。 糯米说:我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 芝麻说:我是当过警察的*丝…… 现在明白,我为啥写两条狗,还一条公,一条母了吧。 康万岁,追老婆,连狗都能利用……丧心病狂…… PS:雄性警犬照理说要绝育的,为了剧情需要,大家请无视此点。我家芝麻是优良品种,属于可以繁衍后代的警犬种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uond 13 皛皛最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但自我分析后,又觉得不太可能。 她回国不过两年,无权无势,又身无横财,福邸的房子也是父母在世时分期贷款买来养老用的,还有20年的贷款要还,她也不记得有得罪过什么人,如果是康熙那件事,上次碰面他完全没反应,不像是记仇的人,不是不相信安卉的话,只是有时安卉总喜欢夸大其词,他又是大明星,找人跟踪伺机报复她,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她排除这个可能。 最后总结只能是她又犯病了。 PTSD症状之一——被害妄想症。 她无奈的摇摇头,调整了呼吸,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计孝南从隐蔽的角落探出头,见她已经跑远了,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 这姑娘警觉真高,他都装成环卫工人扫垃圾了,她怎么也能发现,既然发现了,怎么不来逮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感觉就像猫抓老鼠一般。 她是猫,他是鼠。 她在逗他玩吗? 他打了个冷颤,不管那么多了,先做完康熙交待的事情,赶紧从兜里掏出相机,对着附近的环境拍了个遍,然后沿着皛皛晨跑的路线,一路的拍,还拿出纸笔记录。 等完事了,他招了辆出租车,回康熙家。 陈妈已经做好了丰富的早餐,耿不寐和尤佳已经吃上了,蜜里调油似的正说着悄悄话。 计孝南夺过耿不寐剥好的茶叶蛋就往嘴里送,又喝了一大口豆浆后叹道:“累死我了!” 耿不寐不跟他计较,又拿了个茶叶蛋细心的剥了壳递给尤佳。 陈妈麻溜的给计孝南盛了一碗干贝鸡丝粥。 计孝南对着陈妈立刻一个熊抱,“还是陈妈对我最好!” 陈妈呵呵笑道,“就你嘴甜,好了,去洗洗手,赶紧吃!” “得令!” 洗完手,计孝南呼噜呼噜的把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空碗朝向陈妈,“再来一碗!” 陈妈特别喜欢这么热闹的早晨,可惜康家人丁少,两个老的在瑞士,姑爷和小姐都忙于工作,很少呆在家里,小小姐也还在上大学,宿在学校,平时也不回家,就剩下一个康熙,日子难免冷清。 她乐得合不拢嘴,“尽管吃,我做了很多!” 计孝南又拿了根油条往嘴里塞,指了指天花板,“我们万岁爷还在睡?” 耿不寐点头,“不到中午,他不会起来。” 接过陈妈递来的粥,他哀怨的喝了一口。 “人比人就是不一样,看看我,大清早起来为他办事,他倒睡得香!” 尤佳问道,“他昨晚让你干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计孝南也是云里雾里的,这姑娘的事情康熙也不催了,反倒让他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他让我把人家姑娘附近的环境都拍下来!” 尤佳是好奇死了,“他到底想干嘛?” 耿不寐回答:“你管他要做什么,反正他从来不会做无用功的事情。” “正解!”计孝南附和的点头。 和康熙的相处之道就是——听他吩咐,别管为什么。 吃完早餐,耿不寐和尤佳继续你侬我侬,计孝南赶紧回房补觉,等他醒了,康熙也起了,正在书房研究他拍的照片。 三人见状也没敢出声问他,该干什么,干什么。 半晌后,康熙才有了动静。 对计孝南指着相机里的某张照片,“想办法混进这家店。” 那是一家宠物诊所。 “啊?”计孝南完全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说我啊!” 康熙挑了挑眉毛,“怎么?你不愿意?” 计孝南赶紧摇头,“没不愿意!” 他敢不愿意吗,可好端端的要他混进宠物诊所干嘛,他又不是兽医。 “老耿,你去搞辆车,普通的就好。”康熙又吩咐道。 “我也有份?”耿不寐更是丈二摸不到头脑,这是要唱那一出啊。 尤佳却兴奋道,“我呢?我要干什么?” 康熙看了看手表,嘀咕道:“差不多该送来了。” 说完,他出了书房,准备下楼,其他人自然跟上。 楼下,可视对讲门铃响了,陈妈拿起对讲机,“哪位?” 为了业主的私密性,檀宫的访客需要通过大门的门卫通知到业主,等业主确认了,访客才能进入。 陈妈一听是来送货的,想起康熙昨晚跟她提过,便问了送货公司的名称,确认了,才安心的放行。 很快,送货人员就来了,搬进了一个铝制的金属箱子。 尤佳下楼一看到箱子上的LOGO,尖叫的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箱子旁,对着箱子宝贝至极的摸来摸去,就像是看到了稀世宝物一般。 耿不寐问道,“老婆怎么了?” 尤佳正用脸蹭着箱子,“这组特效化妆套件,我想了好久了!可是死贵了!”她抬头看向康熙,“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送我的!” 俗语云: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对于化妆亦是如此,虽然也有擅书者不择笔的说法,但称手的工具往往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个牌子的化妆工具是所有职业化妆师的梦想,可以说是化妆工具里的“Hermes”。 康熙笑道:“你喜欢就好,后天正好是你生日,算你的生日礼物。” 尤佳三呼万岁,手脚并用的开始拆包装。 耿不寐见老婆那么高兴,心里就觉得甜,搭上康熙的肩膀,“好兄弟,够意思!” 康熙正色道,“下月起,你每月的佣金要少三层!” 耿不寐的脸一僵,“为什么?” 康熙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凑到他耳朵旁小声道:“你老婆那么高兴,你不会想泼冷水退货吧。” 耿不寐眨巴着眼睛,“不是你送我老婆的吗?” 康熙一边对着不时满脸感激的望着自己的尤佳点头示意不要客气,一边也搭上了耿不寐的肩膀,掰过他的身体,背对着尤佳。 “她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 耿不寐气得想推开他,但动作又不能太大,免得尤佳起疑,愤恨道:“没你那么玩人的。” 康熙耸耸肩,“如果不是我,你会想到送你老婆这东西?” 耿不寐:“……” 他还真想不到送尤佳这东西。 康熙拍拍他的肩:“对了,我买得是最高端的,你每个月少拿三层,一年就能还清了!” 一年!? 耿不寐看向那套工具,这玩意竟然那么贵! “凭什么你送东西,我付钱!” “你要真觉得贵,随时能退货!不过可惜了,你看尤佳那么高兴!说不定你现在跟她说,明天我们就结婚,她都肯!” 他和尤佳订婚有4年了,迟迟没能结婚的原因是尤佳希望自己事业能有进一步的发展,所以一直拖着,这也成了他的心病,康熙这么一说,他又燃起了101次求婚的傻劲。 “真的?” 康熙重重的点头。 旁边的计孝南是一阵的哆嗦,心里直嘀咕:老耿啊老耿,你真是太没用了,又被康熙讹了。 尤佳完全没注意康熙和耿不寐的小动作,眼里只有这些五花八门的工具,欣赏过了,又用清洁工具里里外外好一顿擦,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末了,她分外义气地拍拍胸脯,对康熙说道,“说吧,你要我干什么!” 这语气绝对是杀人放火都愿意干啊。 康熙让陈妈上了一壶茶,茶上了,他却自顾自的慢慢品着也不说话,看得三人一顿急。 过了一会儿,卫宝来了,还带了一张房产证。 康熙看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好了,人都到齐了!去书房说!” 五人回到书房,康熙从书桌上拿了一份东西丢给耿不寐。 耿不寐发现是一个剧本,署名还是康熙自己的名字,脑门立刻浮现出问号。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写剧本了? 他疑云窦生的翻开,其他几个也都凑过来看。 看着看着,四个人的脸色都变了,最后统一看向康熙。 康熙悠然自得的坐在沙发上,一脸平静。 他们又把视线拉回到剧本上,重新又看了一遍。 最后,四个人的脸都不同程度的歪了…… 这家伙,够黑的! 话说,干坏事就干坏事呗,还写剧本……这真是…… 计孝南是几个人当中表情最夸张的。 我操!他这是早有预谋! 康熙……果然不是地球人的构造! ** 黑豹特警队的武馆里,依然上演着每日两小时的哀叫剧目。 到了午餐时间,林俊等人才得以解放,扶着墙往饭堂走。 皛皛用毛巾擦了擦汗,回到更衣室,便看到手机上有景飒的短信: 罪犯找到,今晚行动,等我好消息。 她知道景飒安排了很周密的排查行动,也如期在罪犯要求的赎金地点蹲守做戏,没有当场抓捕,一是要确定孩子的安全,二是越让他觉得有耍人的快感,越能降低他的戒心。 她甚至接受了某电台采访,又赞了一次罪犯,被外界骂得更惨。 不过有付出,总会有收获。 皛皛回复道:一切小心。 将手机又放回更衣柜,她拿了洗漱用品去浴室冲凉。 到饭堂打饭时,林俊等人趴在窗口一脸羡慕的看着张武他们。 “真羡慕师兄,有任务了!” 皛皛从他们身边走过,冷笑道:“羡慕什么,没练好基础,就是去送死!” 林俊回头见是她,脖子一缩,嘀咕道,“明明是教官您太厉害了!” 马建明很殷情的替皛皛拉开椅子,“教官,您要吃什么,我给你打!” “2号餐!加橙汁!” “好咧!”马建明笑嘻嘻跑开。 沈潮的腿已经拆了石膏,但还得拄拐杖行走,也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外头正在开大会的黑豹队员,回头问道,“教官,这次任务是不是去抓那个绑架犯?” 回他的是陈沛丰,“我刚才去厕所的时候有听到,就是那个绑架犯,老大还说,如果威胁到人质,就当场击毙!” 张志勇啐了一口,“这种人渣,击毙都是便宜了他。” 他最恨这种对孩子下手的罪犯。 皛皛听他们讨论得那么积极,开口道:“你们精神可真好!” 几个人听了,立马消音。 因为每次听她说这句话,他们都会很惨。 “哎呦!我腰刚才好像闪了!”林俊突然叫唤道。 沈潮摸了摸自己的腿,“我腿疼,阿勇,你帮我看看!” 张志勇抬起自己的手,“看什么!我手崴了!” 陈沛丰和马建民不太会睁眼说瞎话,只觉得应该开溜。 几个人偷偷看向皛皛,见她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心里都松了口气。 这位教官有时候真的很像女魔头。 吃完午饭,皛皛没搭理他们,径自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特警队的武术课程都安排在上午,下午她会总结新人课程后的进步程度,适度调整他们各自的训练。 修改完课程计划后,见时间还早,她便上网上的书局,打算买些消磨时光的书,冷不丁看到儿童绑架案的论坛链接,她下意识的点了进去。 她开的帖子依然在最顶端,说明仍有很多人在回复评论。 点进去看了一会儿,除了谩骂就是些胡言乱语,对于那位的评论,也有很多人进行了言语攻击,但他都没有回复,唯独对她的回复有了下文。 “你说,你也是个罪犯?比起这次绑架案的犯人,你厉害,还是他厉害?” 依然是论坛的默认字体,在一堆花俏的文体里格外的扎眼。 他还真是自大! 不过是个好兆头,说明他的关注点还在舆论上,没对孩子下手。 下班路过操场时,她看到张武和这次要出动的队员正在穿戴行装,特警的一套装备有十数公斤重,光是穿戴,就要花费不少时间。 她从旁走过,不想打搅他们。 上车系安全带时,她突然想到罪犯的回复。 是你厉害?还是他厉害? 他是不是太嚣张了? 漂亮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她的眸色一暗…… 至少,她该给景飒报个仇吧。 被骂的那么惨,也该有个奖励才是。 张武见到她时,稀罕的直吹口哨,“这是有话要对我说?” 难得啊,以前出任务,警队里的女人都会来送句鼓励的话,她却从未有过。 此时,风吹过她的长发,将她有些厚重的前留海吹了开来,露出那双又冷又锐利的眼睛。 张武有点被吓到了,这好像不是来送行的,是来要债的。 “抓到他后,帮我对他说句话?” 张武愕然,傻站在原地。 她口气冷然,充满了不屑:“You.are.a.loser!” 你、是、个、失、败、者! 对于自以为是的人,这句话是最痛的反击。 这天晚上,S市又一次轰动了,因为连续杀了8个孩子的罪犯被黑豹生擒,第9个孩子被安全救出,所有电视频道都转播了罪犯被架上警车的场面。 他的外形如皛皛分析的一样,普通又平庸,偏瘦也不高,戴着手铐,他还在挣扎叫嚣,一双眼睛红得疯狂。 “我不是失败者!我不是!” 张武在电视镜头里烦躁的掏了掏耳朵,对着卫晓直嚷道,“别让他叫了,赶紧押上车!” 有记者想采访他,被他言辞拒绝,只严肃的说了一句,“为人民服务!” 景飒这下风光了,这次行动又是她带得头,被记者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邓克友也赶了过来,对媒体天花乱坠的说着她先前大放厥词的原因,那是为了让罪犯落网,一番吹捧让她绝地大翻身,成了巾帼英雄,闪光灯齐齐的对准了她。 相信,明早的头条一定是她的大头像。 皛皛却只注意着电视里的一角,那个被抬上救护车的孩子。 脸色很白,脖子没有淤痕,有点脱水,问题不大;眼睛除了惊吓,没有恐惧,心理创伤较弱。 结论:SAFE! 她关上电视,伸了个懒腰。 看来很快她又有豆浆和包子吃了。 快感杀人篇《完》 ------题外话------ 第一个案子结束。这个案子的灵感来自日剧《border》,借鉴了诱拐手法,折磨孩子那段,我自己想出来的,表说我变态,当时看得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孩子真有这么好骗,结果拿家里贪吃的外甥做了测试,结果……还真上勾了,太可怕的,我也真是相信拐孩子和秒杀是一个级别的,把这个案子放在第一个,是印象太深刻了,也给各位妈妈们做个警示。 在第二个案子开始前,康万岁的追妻节奏会轰轰烈烈的开始。 PS:我的男主都不算太黑,阴……多点。 第二个案子我在纵火和奸杀之间徘徊…… 写这种文,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uond 14 破晓像一把利刃,劈开淡青色的天空,将它渲染成绯红色,朦胧间,星斗淡去,吐出了灿烂的曙光。 6点30分,皛皛准时带着芝麻出门,气垫跑鞋无声的踏在沾满露珠的草坪上,阳光的温暖和一纵而逝的黑夜清冷,让她倍感神清气爽。 出了小区门口,她穿过马路,沿着人行道加快了速度,矫健地堪比短跑健将。 十字路口的拐角处停着一辆白色越野车,里头人影攒动。 尤佳趴在贴了深色防爆膜的车窗上,使劲的往外瞧,“就是那姑娘?” 握着方向盘的耿不寐神情略显紧张,瞅向皛皛的方向,“没错,就是她!” “真漂亮!”尤佳赞道,瞟向后排的一人一狗,“万岁爷眼光不错啊……” 康熙抚着糯米的油亮的皮毛,他戴着一顶鸭舌帽,车内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应该在闭目养神,那正襟危坐姿态活像即将上战场的武士。 耿不寐突然道,“真要这么干?”他心里有点慌啊。 尤佳回过身坐回副驾驶,“你别想临阵脱逃,这件事我们都是共犯!” 耿不寐脑门直觉得突突的疼,长这么大,他可没干过作奸犯科的事情,这真是头一遭。 操控台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是计孝南的声音。 “这里是B点,皇后预计7分钟后进入目标地点!OVER!” 接着是卫宝的声音,“这里是C点……咳咳……那啥,我是路人乙,还是路人丙来着?OVER!” “你是路人丙!我才是路人乙!”尤佳抓起对讲机回道,“专业点,行不行!” 对讲机那头传来一阵翻页的声音,卫宝道:“专业的在你们车上,我就是一打酱油的,操蛋!我台词又忘记了!” “才三句台词……”尤佳觉得这帮男人关键时刻太孬了。 耿不寐白着脸问,“老婆!我台词是哪两句啊?” 尤佳满脑门的黑线,捂着额头都不想说话了。 昨天被某人逼着排练了6个小时,效果都去哪里了! 后排的康熙阴风阵阵的发话道,“开车!别给我废话!” 耿不寐一颤,这是典型的起床气还没散发干净,缩了缩脖子,赶紧换挡踩油门。 到了计孝南所说的B点,康熙和糯米下了车,耿不寐倒车离了十几米远。 这条路不是主要通道,较为偏僻,大清早的路上都见不到什么人,车流也看不到。 糯米蹲坐在康熙跟前,歪着脑袋看着主人,不时的想去舔自己的后右腿。 康熙阻止道:“不准!” 它耷拉着脑袋,瞅向自己的右腿。 那条右腿是血淋淋的恐怖,皮肉外翻,受伤极其严重。 康熙摸摸它的大脑门,“一会儿就好,别耍小脾气!” 糯米吐着大舌头,在自己的右腿和主人间,果断的选择了听主人的话。 车上的尤佳正心疼的擦着自己的那套价格巨贵的化妆套件,郁闷的都快哭了。 “这么好的工具,第一次使用,竟然是用在一条狗身上!” 耿不寐腹诽道,谁让你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还拍胸脯对康熙说什么事都会干。 瞧,报应来了吧。 最可怜的是他,明明这东西是他出钱买得,还说不得。 对讲机里计孝南的声音再次响起:“皇后还有两分钟就到,各就各位!” “路人丙准备就绪!”卫宝的声音。 耿不寐和尤佳道:“肇事司机兼路人甲和路人乙!OK!” “Do.it.now!” 话落,康熙后退离开糯米,对着糯米比出一个开枪的姿势,“呯!” 这是很多宠物喜欢玩得互动游戏。 糯米得令,瞬间倒地装死,跟养他的主人一样都是成精的,还非常专业的嗷呜了一声。 耿不寐立刻狠踩油门冲了过去,从糯米身旁窜过,再猛踩刹车,尤佳赶紧把准备好的血袋撕破,往路上洒血——鸡血! 这个她还问过康熙,干嘛不用演戏的假血糖浆,康熙很鄙视的回道,“她也有条狗!” 尤佳就闭嘴了。 千万别跟康熙比智商,这是作践的行为。 尖锐的刹车声在清晨宁静的空气里响起,显得分外刺耳。 尤佳关上窗户对着耿不寐一阵猛拍,“行了,赶紧走!” 耿不寐立刻转弯,再加速。 “糯米!” 一声绝望的悲戚,如电闪雷鸣般划破宁静的清晨,悲怆的音色让听者无不动容,一点造作的感觉都没有,简直就像是爹娘被撞死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演技! 狗的嗅觉极为灵敏,空气里的血腥让芝麻呜了一声,爪子不安的挠了挠地面。 这时,耿不寐驾驶的车,风驰电掣地从皛皛身边掠过。 皛皛回身,眯起眼迅速的记下了车牌号码,这是职业病! “走,芝麻!” 芝麻使劲往前蹦跶,皛皛差点没能拉住它,很快她就看到了康熙和倒在地上继续装死的糯米。 康熙正抱着糯米,不停的叫唤着它的名字,糯米的右腿上滴答滴答的都是血。 敢情,他是准备了很多鸡血啊。 皛皛略略松了口气,莫怪她冷情,虽然她是爱狗一族,但有些时候,出事的不是人,事情反而好解决。 芝麻看见自己的同类倒在血泊里,围着皛皛不停的转圈。 它是警犬出身,有救援的训练,转圈表示提醒主人,前方需要帮助。 皛皛安抚住焦躁的芝麻,快步来到康熙身边。 糯米的右腿恰到好处的暴露在她的视线里,不愧是尤佳的作品,肉眼绝对很难分辨。 康熙知道她来了,顺势45度角抬起脸,一副心疼如刀绞的模样,眼角湿润,那种泪珠在眼底里打转,就是落不下来的美感,让他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仿佛一碰就会破碎。 计孝南躲在一边,用望远镜看着,要不是知道康熙在做戏,他都要跟着一起哭了。 他那十七、八座奖杯果真不是白拿的。 皛皛见到他,倒是一愣。 这张脸,不正是康熙吗?她还以为自己再不会碰到他了。 不过这时候容不得她感慨,救狗要紧。 蹙眉审视了一下糯米,正打算伸手去检查它的伤口。 康熙立刻紧紧抱住糯米,一副爱狗如命的模样,“别碰它!” 皛皛自觉不是兽医,只略懂一些皮毛,比如芝麻感冒或者拉肚子了,她还能有办法对症下药,这么重的伤恐怕一定要兽医来解决了。 糯米闭着眼睛装死,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它毕竟是条狗,康熙这么抱着它,它反射性的就想舔他。 哪知一张开眼睛,被康熙瞪它的眼神,吓得又闭了回去,顺带再嗷呜一声。 这声动静,让康熙紧张又心焦的呼喊它。 芝麻溜达到糯米跟前,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蹭它的脸,像是一种犬类间的鼓励。 康熙抓住皛皛的手,光滑又温暖的触感,让他心里有点暗爽。 计孝南看在眼里,一阵鄙夷,这绝对是趁机吃豆腐。 “小姐,这里哪里有宠物医院?” 皛皛指了指计孝南躲藏的方向,“那里有一家,不过很小,我带你去吧。” 康熙感激涕零的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泪却随微笑流出眼眶,坚强里透着些微软弱,牵动人心,相信再冷硬的心,都能被他慢慢的融化。 皛皛的心弦猛的被拨动得有些痒。 康熙抱起糯米,将它细心的护在怀里,那份呵护让同样爱狗的皛皛十分有共鸣。 计孝南看到此处,知道自己该登场了。 见卫宝还在旁边背台词,一脚踢了过去。 “赶紧给我躲起来!” 宠物诊所的医生他们俩已经买通了,他们一个是私家侦探,一个是专业投资人,双剑合璧,焉有不手到擒来的? 计孝南先查一下,诊所主人目前最想要什么? 不用说,但凡做生意的,最大的愿望就是财源广进。 接下来,就是卫宝出手,他的商业才能不是盖的,随便提两个方案就能让诊所发扬光大。 这么一来,只要证明不是不作奸犯科,诊所主人立刻将钥匙奉上。 计孝南演兽医,卫宝是路人丙。 皛皛带康熙来到诊所门口,这么一大早,诊所自然不可能开张,但是诊所主人有时会宿在诊所里,她使劲的拍了拍门。 计孝南整了整自己的白大褂,对着镜子又瞧了瞧妆容,皛皛见过他,所以尤佳给他化了妆,还贴了胡子。 皛皛常来这里买狗粮,见到计孝南并不认识,便问道,“罗医生呢?” 罗医生就是诊所的主人。 “罗医生风湿病犯了,在家躺着,我替他几天。” 演戏对计孝南没什么难度,私家侦探时常会假扮其他身份,早就熟门熟路了。 康熙焦急的冲到前头,“医生,我的狗被撞了!赶紧救它!” 计孝南很专业的翻翻糯米的眼皮,查看一下伤口,确诊道,“伤得很厉害,失血过多,要马上手术!把狗给我!” 康熙一副深怕别人弄疼糯米的表情,“手术室在哪里,我抱它进去。” 皛皛见没自己事了,转身便打算离开。 这时卫宝登场了,也是化过妆的,演一个菜鸟饲主。 “小姐,我想问问两岁大的哈士奇该买那种牵引绳!”卫宝的第一句台词顺利通过。 诊所现在就她一个人,看来是把她当成诊所的员工了。 她也懒得解释,解释更浪费时间,指了指不远处的货架:“皮的!大号!” 皮绳牢固,又柔软,舒适度也高,最适合号称“撒手没”的哈士奇。 她的脚刚迈出一步,卫宝又道:“哪种狗粮比较好啊?” 这是成心拖住她,不让她走。 手术室里,糯米已欢腾的对着康熙蹭来蹭去。 计孝南正从门缝里偷看皛皛,“你干嘛要跟着进来,你在外头不就能拖住她了。” 康熙抚着糯米的大脑门,“我越宝贝糯米,她就会对我越有好感。” “亏你能猜到这姑娘性子冷,不爱多管闲事,送你过来就会走!” 康熙喂了一块大肉排给糯米,以示对它的嘉奖,“这完全说明了我智商比你高!” 计孝南一脸黑线,还不是自己费工夫查到的资料让他想到的,虽然没查到她到底住哪层楼,特警队担任哪个职位,但她每次晨跑遇到的人和事,他都有详细记录。 一如康熙说得,这姑娘性子真的冷得有点过分,只有狗她会稍微关心点。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 康熙道,“让我冷静一下先!” “啊?冷静什么?” 康熙白他一眼,“我现在很兴奋!” 计孝南:“……” 卫宝说完第三句台词,正式完成任务。 见他走了,皛皛再次打算离开,耿不寐和尤佳又登场了。 耿不寐是路人甲,尤佳是路人乙。 和卫宝一样,任务是拖住皛皛。 除了上述原因,还有一个就是…… 计孝南瞅着康熙隔着门缝盯着人家,那眼神恨不得把皛皛吞了。 “你就不能出去瞧吗,还清楚些!” “我出去了,能这么盯着吗,她一准会起疑,别烦我!” 计孝南忍不住翻翻白眼。 是噢!我们蠢,就你智商高。 等耿不寐和尤佳的戏份完了,康熙也看够了,心满意足的走了出去。 皛皛觉今天有点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见康熙出来了,礼貌性的问道:“怎么样?” 康熙摇摇头,“还在抢救!” 皛皛说不来安慰的话,生死有命,对人一样,对狗亦然。 她留在这,也帮不了什么,都快8点了,她还得上班。 刚想告辞,康熙支支吾吾道,“有件事我想拜托你!是这样的……”他清了清嗓子,“我今天出来……没带一毛钱!” 皛皛明白了,他这是要借钱。 转念想,她出门就带了零钱,恐怕也帮不到他。 康熙将鸭舌帽压得更低,完全看不到容貌后,又说道,“本来想让助理过来送钱,但他去了外省……刚才医生说可以赊账,但……我不太想让人知道我是康熙。” 即,他是大明星,赊账的事情,他干不出来。 说到赊账,她和诊所的主人罗医生倒是有点交情,这附近只有这一家宠物诊所,她总会来买狗粮的。 “我来吧!”她虽然不爱多管闲事,但康熙她还是决定帮一下,她摔过他,他却不记仇,就当赔礼道歉吧,她也不怕他欠债不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况且他还那么有名。 她给罗医生打了电话,对方自然满口答应。 “谢谢你!”康熙脸色真诚的一点看不出作假。 “不用客气,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康熙笑道,“没事,那事我已经忘记了!对了,你住哪里,到时候我来还你钱。” “不用,我给你账号,你汇钱给我就好了!”她的自我保护意识不是一般的強。 “那怎么行,我还要登门道谢的!”说得在理,完全是一个社会好青年的表现。 “登门就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康熙很严肃的说道,“不行,知恩要图报,如果你不喜欢打扰,至少让我请你吃顿饭!” 计孝南在里头偷听,忍不住大赞。 瞧瞧这手段,真是绝了。 不告诉我地址,就跟我约会,逼着人家选一个。 皛皛有点架不住这种社会好青年,他不是大明星吗,怎么一点傲气都没有的,想想他都不计较她摔他的事情,再拒绝,反倒是她不懂礼数了。 何况,安卉和他总要有接触的,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她妥协了,“吃饭就不必了,我住在福邸8幢1201!” “电话号码也给我一下!” 皛皛一愣,“不用了吧!” “我要登门道谢,总要确定你在家吧。”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让人完全挑不出毛病。 皛皛无奈的报了自己的号码,刚说完,腰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倒不是没有防备,但他一个娱乐圈天皇巨星,和她没什么利益关系,等他登门道谢了,估计也不会联系她了。 康熙扬了扬自己的手机,“这是我的号码,记住了!” 皛皛突然发现,康熙这种人正是她最不擅长对付的人。 热情,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赖皮,就像安卉…… 这时,计孝南出来,负责最终场的收尾。 糯米脱离危险,但是最好转到大型的宠物医院,有需要的话,他会马上安排。 康熙喜极而泣,对着计孝南一阵道谢。 手术费的问题,皛皛已经解决了。 万事OK! 皛皛离开后,诊所大门一关,所有演员汇聚一堂,卸妆的卸妆,喝茶的喝茶。 康熙对着卫宝道,“她住1201室,我要1202室的住户一个星期内搬走!” 除了卫宝,所有人都是一愣。 卫宝捂额:“我就想,你为什么突然想要买福邸的房子,原来你还有下一招!” 耿不寐等人顿时想起卫宝那天带来的房产证。 “我又不是暴力逼迁,换房而已,再说了,我买得那套是最大的房型,换房又不吃亏!”康熙说得理直气壮,“理由我也想好了,你就对人家说,你朋友最信风水,他们家这套房最旺他,他愿意加钱换房,还包他们新房装修!现金支付,所有手续都可以在他们可信的律师楼里完成!” 这个你朋友=康熙本人。 这么占便宜的事,那家人除非是傻子,否则不可能不愿意换房。 康熙又补充道,“记得让他们保密,就说如果让其他人知道了风水就不灵了,你朋友就不愿意换了。” 人性这东西,康熙已经揣摩得深入骨髓了。 卫宝、耿不寐、尤佳、计孝南现在只想跪下来膜拜他。 “我还要回去拍戏,换房后,先帮我装修,一个月内完成,但是动静不要太大,别吵到她休息!随便搞一下就行了,反正我很快会想办法住到她那里。” 这狂妄的语气,但没人敢说他大言不惭,因为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耿不寐狗腿的问,“爷,您看还有其他什么吩咐吗?” “没了,哦,照片拍了吗?” “拍了!”耿不寐把存照片的SD卡递给他。 这里头正是刚才皛皛在宠物诊所里的一系列照片,绝对高清,用得是计孝南的镇店之宝——微孔照相机。 康熙心满意足的把SD卡塞进衣兜里,“好了,准备回家,老耿订机票,明天回剧组!对了,先给我买个电子相架回来……” 耿不寐一时没反应过来。 康熙指了指SD卡,“你要我这一个月,就对着SD卡的外壳看吗?” 耿不寐:“……” 他深深的表示,康熙绝对不是个人类,他开始担忧起那个姑娘了。 这第四回合嘛…… 康熙,绝对完胜。 ------题外话------ 进入新篇章……恭喜万岁爷终于赢了一回。 话说,之后皛皛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会怎样? 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 耿不寐原以为康熙会为了追女人,连戏都不拍了,差点愁出脑溢血,现在好了,赶紧让助理小陈把行李打包好,还特地嘱咐他,新买的电子相架一定要重点保护,别压坏了,那可是康熙现在的宝贝。 隔天,回到剧组,康熙迅速进入状态,导演笑得合不拢嘴。 但,很快导演又想哭了。 因为康熙要求,将他所有单人戏份全都提到前头来先拍,他可是娱乐圈公认的不NG王,单人戏份一条就过,导演只能不断重复两个词。 开拍:Actino! 拍完:Cut!(当然是不重拍的Cut!) 打场记板的师傅,不停开合的“啪啪”打板,场记板上用粉笔写了场次、镜次、导演、片名等信息,主要作用是作为拍摄每一段胶片的标记,用于后期剪辑时识别用,因为康熙的关系,这部分工作也得跟上速度。 此外,道具、服装、化妆等工作人员也得跟上节奏,还不能乱,避免不同场景拍摄的镜头在细节上出现错误。 康熙每过一条戏,他们就得赶紧动起来,连口水都不敢喝。 这部戏制作上有75集,加上单人的戏码,康熙的戏份就占了800场,要在1个月内拍完,绝对不可能,按照正常的速度,饶是康熙这种不NG的大神缩短时间,最快也得6个月左右,还没算上后期剪辑时可能需要补拍的时间。 康熙混娱乐圈那么多年,自然清楚,所以他决定1个月内能拍多少是多少,拍满1个月,他要求回家休息一周,再回来继续。 以往,他和其他演员对戏,对方NG了,他铁定摆脸色看。 安卉曾说他会骂哭演员的说法一点也不科学,他从来不会浪费口水去骂人,用眼神就足够了,用眼神就能清楚表达他有多鄙视你。 在那样的眼神下,很多演员表示心肝脾肺肾都很痛,胃更痛,很想哭。 不过,用眼神戳两刀后,他就会面瘫的坐在椅子上喝茶或者闭门养神,让导演去烦心。 但是,这次他竟然指导起别人演戏了,还传授怎么才能又快又牢的记住台词。 让众演员如沐春风,受宠若惊。 这……不对劲。 导演王老,是国内最著名的导演之一,得过不少国内国际的最佳导演奖,和康熙合作过多部电影、电视剧,虽然康熙不能让他一逞扯开嗓子骂人的快感,但他打心底里欣赏他的才华,作为导演就喜欢一点就通,灵气十足的演员。 王老就纳闷了,这是要变天了吗,剥夺他骂人的乐趣不算,还打算把他指导的活也干了,想起康熙说拍满一个月就要回去休息,他不淡定了。 晚上剧组收工后,他将耿不寐偷偷拉到角落。 “小耿啊,虽说你是经纪人,我是导演,工作不同,但我们也认识颇久了,我对你就像对儿子一样,是吧?” 耿不寐一头雾水,王老虽然有狮吼王的别称,但下了戏,是公认的好好先生,对他也很是照顾,他点点头,“您老有话就说,别卖关子,我一定知无不言!” 王老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道,“康熙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耿不寐呆住了。 王老自顾自的说道,“你千万别瞒我,刚才我还问康熙这么着急拼命的拍戏干嘛,还非得回去休息一周……” 演员拍戏家属可以探班,也有假期,但大多演员都很有节操的不会请太多假,就算是过春节,为了赶进度,也会很自觉留在剧组过年,再大牌也一样,否则名声就臭了,这么多年和康熙合作下来,别说请假,他简直就是工作狂,从没像这次一样主动要求请假的。 耿不寐回过神,心里顿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他说什么了?” 王老指指脑袋,“他说脑子疼!” 耿不寐的脸都黑了,恨不得咬康熙一口,这个梗,这家伙是玩上瘾了。 王老见他脸色变得那么难看,以为自己猜中了,心里一凉,眼圈立时红了。 只怪康熙素来太会做人,人家NG,他虽然鄙视,但合作过的演员生日,他都不会忘记送礼(其实他就是嘴巴动动,吩咐耿不寐去操劳),导演级别的,他逢年过节一定会打电话问候,像王老这种,他还会亲自拜访,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好人,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地球人。 王老心伤了,自动脑补康熙是可能不久于人世了,作为一个演员,他想尽快拍完这部戏。 说不定……这就是他的遗作。 老人最容易受感动,想着眼泪就往下掉,“好同志,好演员,好艺德!” 耿不寐满脑门的黑线,“王老,你别瞎想!” 所谓祸害遗千年,他们都死绝了,康熙都不会死。 王老泣声道:“得!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懂!” 他已将康熙划入焦裕禄同志的模范圈内,品德高尚,任劳任怨,就快死了,也要奋斗在岗位上。 “王老,你真想岔了!” 除了容易感动,老人家还有一个毛病就是固执,想到什么,就是什么,直通到底都不带拐弯的。 “你不要解释了,我真的懂!”他拍拍耿不寐的肩膀,“你放心,我和剧组一定全力配合,一定让康熙看到这部剧开播……呜呜呜呜……” 他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抹眼泪,还一边拨手机。 “傅生,我跟你说……呜呜呜……” 傅生是王老的好朋友,也是位名导演。 “呜呜呜……康熙快不行了!对!你赶紧联系一下马导、陈导、李导他们,咱们合计合计,是不是给康熙做个追悼用的纪录片啊,这事就我们几个知道就好,先别传出去,不要让人家年轻人有负担!” 这些被提到名字的导演全是曾经在颁奖典礼上因为康熙不NG抱头痛哭的那一拨。 耿不寐的内心,此时此刻就像有一千只草泥马奔跑而过…… 不愧是当导演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还捎带自己编剧了啊,这执行力度,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想跟王老解释,但老人家已经入戏入得无法自拔了,坚决认为解释等于掩饰,还好他没打算公告天下。 和王老分别后,耿不寐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未等他找康熙,小陈满头是汗的奔了过来,表情义愤填膺,手里还捧着一台笔记本。 “又怎么了!?”耿不寐没好气的开口。 小陈动作麻利的打开笔记本,手指用力戳着某论坛的一条标题贴。 赫然是——康熙疑似罹患脑癌,可能不久于人世! 耿不寐脑子一抽,差点把笔记本电脑给砸了,破口骂道,“哪个混蛋放出去的谣言!” 他相信王老不会出卖康熙,莫非他和王老的对话,被人偷听去了? 王八羔子,别让他知道是谁,他非开车撞死他。 突然,他手机震动个不停。 “老耿,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没,操他大爷的,我正在查IP地址……”计孝南的话还没说完,手机被卫宝夺走了。 “老耿,这种事绝对不能忍,我这就安排人,找到那个混蛋就往死里揍!” 这就是兄弟,平时随你怎么蹂躏,关键时刻,谁敢捅你一刀,兄弟帮你扒皮抽筋。 “你们别瞎闹,就是个帖子,作不得数,娱乐圈里这种事多了去了,我会处理!” 人红是非多,以前康熙不是没遇到过。 收了线,他捏捏鼻梁骨,和小陈交待,要是有媒体打电话过来,一律无可奉告。 到了康熙房间,他气的鼻子都歪了,指着笔记本就吼,“叫你装!这下好了,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偷听了我和王老的话,把事情捅到网上去了。” 康熙刚洗完澡,腰间围着一条白浴巾,正一边擦头,一边喝着矿泉水。 他眨眨眼,一副无辜状,却爆出惊人之语:“你说得那个王八羔子就是我!” 啪! 耿不寐的手一松,笔记本直接摔在地上,他正站在浴室门外,地上没铺地毯,是大理石,笔记本立刻摔成了渣。 康熙看了看正冒着青烟的笔记本,看样子是没得修了。 耿不寐气得发抖,两只眼珠子都在喷火。 他就知道,这小子抽起疯来,能把人气死。 康熙换上睡衣,闲适的坐在沙发上,“别激动,我可以解释!” 耿不寐彻底爆发,口水乱喷:“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康熙缓缓开口道:“老耿,我没打算一辈子演戏,否则我也不会开工作室。” 见耿不寐正找水喝,他随手抛了一瓶矿泉水过去,“我都想好了,争取年底和皛皛结婚,然后过两年二人世界,等我29岁,皛皛28岁的时候,就要个孩子……” 自信的语气活像已经把人追到手了一般,听得耿不寐立刻喷出一口矿泉水。 康熙将手边的纸巾递给他,“28岁生孩子正合适,过了30就是高龄产妇,对身体不好,别说我不提醒你,你也赶紧的!” “我没问你这个!”耿不寐要是手里有块板砖,铁定往他脑门上拍,“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发匿名贴杜撰自己生脑癌。” 谁问他生孩子的事了?还有他这自信哪来的? 这都还没开始呢,连生孩子的时间都计划好了,想过人家姑娘的感受没? “你没听懂吗?我打算年底结婚!现在都几月份了!这就是个权宜之计,能帮我减少通告,让我有时间追皛皛!” 以他现在的娱乐圈地位,通告早已排满,有些已经签了合约,没法推,真要全部完成,他哪还有时间追老婆。 耿不寐算是明白了,他早就计划好了,先骗王老,拍戏的时候就能时不时开溜,还不会落下话柄,然后彻底装病,他都脑癌了,谁还敢逼他完成已经安排好的通告,指不定同情指数大升,连违约金都不用赔,留着给他看病用。 他敢说,这家伙还会虚伪的死撑一下,表现出敬业的一面,他现在不正在干吗,看把王老忽悠的。 这样一来,美名有了,时间也有了,还没有人敢说他半句不是。 耿不寐气得忍不住捶胸,对着门口一阵喊,“小陈!” 小陈就站在门外,应声而入。 “给我拿药去!” “拿药?什么药?你平常不吃药啊?” 小陈是康熙的助理,也是耿不寐的助理,没听说他有病要吃药啊。 老耿脸红脖子粗的喝道,“老鼠药!” 小陈望向康熙求助,康熙挥挥手,他赶紧逃走。 耿不寐哀号,“让我死了算了!” 耿不寐要死要活的策略,显然没引起康熙半点怜悯,他继续规划着自己的人生大事。 “等皛皛生了孩子,我打算退居幕后,制片人还是导演,我还没想好!” 耿不寐也没打算真去死,和康熙一起那么多年,学得最好最快的就是怎么让自己接受现实。 不接受,还能怎么样? “幕后?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演戏吗?到时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还怕她会跑吗?” 康熙目色一暗,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向耿不寐时,表情极其肃穆。 耿不寐立刻坐直,每次他出现这副表情,代表说得话绝不是开玩笑,最好竖起耳朵听清楚。 “我不想以后和皛皛上街约会,还要躲避狗仔队,更不希望会有粉丝攻击她,我不想和那个人一样!” 那个人是娱乐圈一段很阴暗的历史。 6年前,康熙正式出道不久,娱乐圈也有过一个很牛逼的影帝,如同现在的康熙一样,无论演技,还是人气都是爆棚的,但他的妻子却被粉丝、狗仔队逼得差点跳楼,他的妻子后来再也无法忍受,提出了离婚,至今还需要心理医生治疗。 这位影帝也因此一蹶不振,退出了这个光鲜又内藏一些肮脏的圈子。 夫妻两人劳燕分飞。 身为明星,要么不红,一旦红了,便没有了所谓的私事,就算你躲在家里,狗仔队都有办法倒腾出新闻,谈恋爱、结婚、生子都是狗仔队们最喜欢的八卦。 在娱乐圈里,明星隐婚也是常事,尤其是男明星,因为一旦宣布结婚便成为狗仔们的监视目标。婚后,你绝不能跟老婆吵架、绝不能彻夜不归、绝不能在节假日与老婆分开过。只要出现以上情况,在狗仔们的逻辑里就是感情危机!婚姻告急!打算离婚! 明星越红,婚姻也就越被瞩目,有着更多不能控制的因素,有时候不想离婚,狗仔们都会“逼”你离,然后成天被当成大内幕的挖来挖去。 有些隐婚,是所谓的不想让粉丝伤心,怕某些粉丝因为偶像结婚闹自杀,也有受经纪公司合约限制的,还有就是老婆不是娱乐圈的人,美其名是保护家人 康熙完全也可以,但他摆明了不想那么做。 他的女人,不需要藏起来,他要她与自己牵着手昂首阔步于白日青天下。 “不对啊!”耿不寐猛拍了一下大腿,“万一你老婆当真了呢?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脸色红润、精神奕奕的出现在她面前,不就是个打击谣言的活证吗,关键时刻,我、还、能、身、体、力、行!” 这身体力行的意思,绝不是原本那个意思,健康的男人都明白。 耿不寐脸都红了,“行,你牛逼!那你家里人呢?” 康熙的娘可是每年都盯着他去做体检,就怕他脑子出问题。 “瑞士那么远,我妈不可能知道这里的消息,就算知道了,她刚看过我的体检报告,不会有问题,我老姐和姐夫肯定不会相信!” 他早就都算计好了,脑癌算什么,只要他不死,它就是个谣言。 别忘了,他自己杜撰的是疑似……可能……不是确诊……他留了余地的。 老耿被他堵得没话说,一个劲的喝水。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这样吧,将来我有儿子,让他娶你女儿……” 耿不寐道,“滚,你怎么不说是你女儿嫁给我儿子!” 康熙回道:“你那傻儿子怎么配得上我女儿。” 耿不寐一脸黑线的瞪着他。 这家伙根本是重女轻男,儿子是不要的垃圾,所以随便就能送人。 话说回来,这事说得是不是有点早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可惜,这话他现在可不敢说。 翌日,康熙到了剧组,剧组的工作人员都是王老的团队,全都红着眼睛看他,带头的王老更是眼睛都肿了,这阵势铁定是王老攒动的,大家都心照不宣了。 康熙笑容一绽,显出一丝苍白,恰到好处的让他看起来有些脆弱,但又是那么坚强。 好多人咬着唇,哽咽的别过头。 耿不寐在一旁只敢看自己的脚尖,苍白什么呀,那是他早上涂了好几层粉。 你们都被他骗了! 什么脑癌,相信他的人才是脑癌,没救了。 ------题外话------ 独家赠送——康家小剧场: 康熙:老爸,看我的电子相架,内含数十张未来老婆的照片。 康聿:我有你妈QQ视频截图百张,还有42寸巨无霸相片一副。(当年在德国学驾驶飞机与老婆分隔两地时干得事……) 康熙:我可是高清的,你那个时代怎么能比。 康聿:呵呵,我到第五章就亲到你妈了,你呢……(还是14岁的时候) 康熙:……(现在第15章,也就摸了小手,也就0。5秒) 康熙完败! 康熙他娘淼淼童子表示:这父子俩都是变态! 姑娘们,千万别嫁这种男人! 作者表示,康万岁绝对是本文中最大的变态……哈哈哈哈…… 下一章,开始近水楼台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6 一个月稍纵即逝,时值刚进入5月,B市却已进入夏季温度,但在《水潋青绡锦衣染》的剧组呈现出的又是一派白雪皑皑的冬季景象,为了在天气更热前赶拍冬景戏,剧组正在进行人工降雪,因此成了难得一见的五月雪景。 许多人觉得明星是个特舒坦的职业。殊不知在“金灿灿”的表象下,有很多很痛苦的烦恼,熬夜、通宵、早起就不用说了,最痛苦的莫过于反季节拍戏。 此刻,众演员顶着摄氏三十五度的正午烈日,穿上毛皮大衣、棉袄拍摄,就算站着不动,三分钟就能变成落汤鸡,汗流浃背,全身尽湿,衣服湿了就得一遍遍的换,脸上出汗了就得一点点抹,但往往会热得妆溶掉,一场戏拍完,脸上的妆就没了,需要不停的补妆,拍一天下来,都能捂出痱子。 为了防止中暑,剧组会熬煮一大锅绿豆汤备用,也搭建了临时的空调房,每拍完一场戏,大家都要溜进去降降温,演员也会叫自己的助手准备个百宝箱,消暑解暑的药都是必备的,还有电动风扇、冰袋、酒精、花露水、宝宝金水等。 这种时候不能埋怨,更不能叫苦,剧本要求的戏份也一定要拍好,真是身在片场,心在空调房。 尤其剧组现在还有一个重病患者,他都没叫苦,谁还敢有脸叫。 王老忧心忡忡的看着康熙,他这一个月是没日没夜的在片场拍戏,那份拼搏精神让其他演员都不敢拖后腿,他的戏份又最多,穿得也最厚,真怕他突然支持不住一头扎倒在地。 “小耿,你赶紧去跟康熙说说,让他休息一下,这么拼会把命搭上的。” 耿不寐哼了哼,“没事,您别操心,反正拍完这场,他就能回去休息了!” 这一个月,康熙罹患脑癌的事情引得媒体记者来了一拨又一拨,堵在剧组门口都不肯走,他又不能说实话,只能打哈哈,燥得他满嘴都是泡。 反观康熙这个“重病”患者除了气色差了点,睡得少了点,日子可比他舒服多了,剧组简直把他当佛一样供着,好吃好喝不说,后头还跟着三四个剧组的小工给他扇扇子,比皇帝还舒坦。 王老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又开始掉眼泪了,“唉,天妒英才啊!” 耿不寐在心里嘀咕,您老要是知道他是为了追女人才那么“拼”,恐怕天妒英才四个字,就要用在您老人家身上了——活活被气死的! 这时,助理小陈跑了过来,“老耿,保姆车到了!” 耿不寐吩咐道,“让司机停得隐秘点,千万别让门口的媒体记者发现。” “明白!” 片场里,王老一声“Cut!”,让所有人如释重负,康熙这个月最后一场戏准时顺利的拍完,这就意味着大家可以喘口气,不用那么拼了。 康熙一边往化妆间走,小陈边帮他脱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一个人还真没法脱,剧组的化妆师也手脚麻利的给他卸妆,去假头套,他换了套干爽的衣服,和王老寒暄了几句,然后架上墨镜,戴上鸭舌帽和小陈往片场的后门走。 王老伤感的挥舞着手里绢头,跟生离死别似的,还抓着耿不寐的手一个劲的说,“让他好好休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别惦记剧组的事儿,多休息几天也没关系,有我在,我搞得定!” 最后,王老拍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你也别太难过,这就是命,半点不由人,回去后康熙要有什么事,你一定记得通知我,我好作准备,那部追悼的纪录片,剧本我和马导已经筹划的差不多了,等完成了你也看看,给点意见。” 耿不寐听得嘴角直抽抽,差点破功,找准空隙,赶紧溜走。 上了保姆车,副驾驶座上的小陈转头对他嘘了一声,“小声点,睡着了!” 耿不寐瞥眼过去,康熙坐在中间靠窗的位置,椅背已被放倒,他舒舒服服的躺着,戴着旅行三件宝——U型充气枕、眼罩、耳塞,睡得正香。 他狠狠瞪了康熙一眼,虽然满肚子怨气无从发泄,仍是细心的找了条毛毯给康熙盖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吩咐司机开车。 保姆车为了避过媒体记者的跟踪,走了影视城最不常用的偏门,这是先前关照好的,他们没往机场走,直接上了回S市的高速路,虽然飞回去快,可耐不住媒体的无孔不入,随时有可能被发现,还是开车回去安全。 B市到S市的高速路程大约13个小时,他和小陈也累得够呛,一上高速都睡了过去,期间就下过两回休息站,康熙是个嗜睡的,只要睡着了就不会醒,也没人敢吵醒他。 第二天下午,他们平安回到檀宫,计孝南和卫宝早就等着了,车一到门口,冲上去就想骂康熙一顿。 这混蛋为了追老婆,连兄弟都敢骗,怎么也要骂两句泄愤。 耿不寐赶紧制止,“他还没睡醒,吵醒了,小心捅死你们!” 两人立刻收回上车的脚,站得笔直。 耿不寐又招手道,“过来搭把手,把他抬回房间去!” 计孝南问:“他睡了多久了?” “上车就睡了,没醒过,十几个小时了!” 康熙的起床气是他们都领教过得,他睡得越久,起床气就越严重,最好等他自己醒,否则就是找死。 卫宝抬肩,计孝南托腰,耿不寐搬脚,小心翼翼的姿态就像抬得是易碎的国家一级文物,三人合力把康熙送回卧室的床上,替他盖上被子,关了门,静悄悄的离开。 到了楼下,陈妈准备好了下午茶,耿不寐洗了个澡,这才舒服得大快朵颐,尤佳接了个妖精戏的活,去了剧组化妆,要后天才回来,三个男人立时围在一起八卦得不行。 “他真这么在乎皇后?”计孝南听完耿不寐解释的来龙去脉咋舌的问。 皇后已成了皛皛的代名词。 耿不寐道,“他是非人家不娶了!赶紧准备红包吧。” 连孩子都计划好什么时候生了,他是卯足劲了。 耿不寐问卫宝:“你那里怎么样,装修好了?” “按照他的吩咐,等皇后出门了,装修师傅才开工,她回家前就停手,那家人品味还行,装潢也新,就换了壁纸,重铺了地板,再把浴室给重新整了一下,一星期前就完工了,送家具的师傅也是安排在她不在的时候,我这辈子就没这么鬼鬼祟祟过!” “行了,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随他去,我都快被折腾的没气了!” 卫宝说道,“你不在这段时间,我和老计也忙着调查皇后!” “放心,她未婚,没男友!”计孝南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做兄弟的做到他们这份上,真是开天眼的福气,倒不是怕皇后不好,是怕康熙忙活了半天一场空。 “不过……我们这位皇后可比普通姑娘牛逼多了!”计孝南耸了卫宝一膀子,“你说吧,这是你查到的。” 卫宝道,“她不是特警,是特警武术指导教官!” 耿不寐呛了一口茶,一个劲的咳嗽,“教官!她才多大?” “还是特别教官!据说,黑豹队,包括我大哥都打不赢她!” 卫宝的大哥就是黑豹的主攻队员——卫晓。 “你大哥不是刑警吗?什么时候进黑豹了?” 卫宝啧啧嘴,“一言难尽!” 这事别说计孝南,连卫宝也是刚知道,这才有了门路。 三人不约而同的往天花板注目,大叹楼上的万岁爷可真会挑女人。 计孝南道:“要我,还真没胆子对皇后下手。” 耿不寐白他一眼,“那你赶紧找个有胆子下手的!” “女人哪有那么好找的。”真是坐着说话不嫌腰疼,有对象的人怎么能理解他这只单身狗的心情。 耿不寐不依不饶道,“事情也办得差不多了,你怎么还不回香港?” “我操,这是过河拆桥吗,用完了就赶我走?想都别想,我得看到结局。”他还指望做伴郎呢。 有句话说得好,今日的伴郎就是明日的新郎——伴娘就是下手的机会,皇后那么水灵,朋友必定不差的,看那个安卉就知道了。 “那你香港的工作怎么办?” “没事,那就是个兴趣爱好!”计孝南看向卫宝,“康熙的工作室还缺人吗,给兄弟我弄个职位,赚点生活费?” 卫宝凉薄的回他,“有,缺个保安,你干吗?” “干啊,月薪4万,怎么样?”计孝南死皮烂脸道。 “滚!你当自己是中南海保镖吗?” 计孝南鄙视道:“小气,你堂堂卫氏企业的二公子,这点月薪算什么,都不够你买套西装的!” 卫氏企业是跨国性企业,S市起码有三条街是属于他们家的,他虽为次子,但将来必定是他继承家业,因为他大哥卫晓对商场没半点兴趣,混得是警界 为这事,卫宝他爹差点跟他大哥断绝父子关系,这也导致卫晓很少和家里人联系说自己的事情,要不是这次为了康熙,他想到了大哥是警察,说不定有门路,也不会知道大哥五年前竟然进了黑豹。 “我是生意人,只谈钱不谈感情!” 计孝南吃味道:“你对康熙就不是这样!” 卫宝狠狠戳他一刀,“那能一样吗,你是只草鸡,他是头藏獒!” 意思是品种不一样,身价不一样,模样还长得比他威武,而且藏獒是能咬死人的。 计孝南:“……” 三人八卦完便各自回房休息,康熙家大,不差几间客房,陈妈又做得一手好菜,在康熙追老婆成功前,他们是打定主意死赖着不走了。 这一晚过得平平静静,到了早上8点,耿不寐这个天生操劳命就醒了,他下楼去厨房给自己弄了杯咖啡,刚喝一口,透过玻璃窗便看到康熙正站在花园里,糯米乖巧的蹲伏在他身边,他仰首挺立、闭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下,面如冠玉、白衣飘飘,风姿绰约,爽朗清举,活像一只在吸收天地灵气的大美妖! 噗! 呛和喷似乎已成了耿不寐的指定技能,他赶紧擦擦喷出去的咖啡,再揉揉眼睛,这是眼花了吗,从来不到中午就不会醒的人,竟然起得那么早,按以往的记录,一月的搏命拍戏,不睡个三天三夜,他应该是不会醒的。 这是要变身的节奏吗? 过了一会儿,尤佳竟然回来了,背着大包小包的往康熙身边冲。 “你又要我干什么?”她在剧组忙了一个通宵,刚想补个眠,就被他的连环夺命CALL给逼了回来。 “帮我化妆!”康熙显得分外的精神抖擞,“别化太帅,别让人一眼就认出我!” “你这是侮辱我的职业!”化妆师的职责是美化容貌,哪有刻意把人化丑的,特效和演戏是例外。 “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太帅了,你没能力?” 尤佳听了真想用修眉毛的剪刀戳死他,“谁没能力了!老娘是职业选手!” “那就赶紧,我赶时间!”康熙转身往屋里走。 尤佳跟在后头叫,“你是不是男人,帮我拿几件行李会死啊。” 康熙指指正隔着玻璃窗看他们的耿不寐,“你老公在那!” 耿不寐赶忙出来帮尤佳提行李,到了屋里,陈妈准备好了早餐,正想尽责的把卫宝和计孝南叫醒,康熙道,“不用了,他们出门办事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耿不寐想,这两个也是懒床的,怎么也早起了?瞥向正悠闲地喝着咖啡的康熙,立刻秒懂。 不用说,准是被这只大美妖给弄醒的。 咦?自己怎么没被折腾到? 康熙捕捉到他询问的视线,回了一句:“你没用!” 耿不寐只觉心头被捅了一刀,靠在尤佳肩上求安慰。 早餐用到一半,卫宝和计孝南就回来,提了一只水果篮子,还有一大袋东西。 计孝南气喘吁吁的问陈妈讨了杯水,咕噜噜的喝完,指了指地上的东西,“三袋狗粮,一袋磨牙棒,狗衣服两件,一个水果篮子,一堆狗玩具,玩具我随便选的,我又不懂!” 卫宝跟着说道,“你要的衣服和车也准备好了!” 康熙嗯了一声,对尤佳道,“赶紧吃完,给我化妆,糯米也要!” 尤佳纳闷道,“糯米干嘛还要化妆,一个月前它不是‘撞’过了吗?” “你也知道是一个月,一个月伤就能痊愈?能完好如初了?” 她闭上嘴,学耿不寐的样靠在他肩头求安慰。 耿不寐同情的拍拍她,“你买那么多狗粮干嘛?” 糯米的粮食都是有人定时送上门的,根本不需要他去买。 “登门谢礼!” 果然是要动手了! “你打算送这堆东西给你老婆?”哪有追女人送狗用的东西,他是追人,又不是追狗。 “你觉得要送什么?金银珠宝?名包华服?还是999朵玫瑰?” 这些是耿不寐追尤佳使用过的招数。 “难道不对吗?”追女人,不都是玩这几招的吗? “我真要送这些,先别说她收不收,她会怎么看我?指不定以为我想包养她,虽然我的确有这个意思!” 此包养彼包养,自然是合法的终生包养,有证书的。 耿不寐憋屈的嘀咕,“你这最后一句是多余的!” 他的心思,在场的人还有谁不知道。 康熙继续有理有序的说道,“要循序渐进!不能让她看穿我的心思,有防备了怎么办?我送的东西又不贵,也不会让她觉得浪费,反而能让她觉得我很有爱心,很善良!” 这句有爱心,很善良让他们直发冷,他要是有爱心,很善良,那他们算什么?活佛吗? 康熙又对卫宝和计孝南用一种教化的口吻说道,“你们俩也学着点,别学老耿,他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瞎猫耿不寐和死耗子尤佳当场成了炮灰。 他又啧啧嘴,“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这种单身狗怎么能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单身狗计孝南和同样是单身狗的卫宝表示这家伙的嘴真是越来越毒了,还这么算计自己的女人,就不怕现世报吗? “那你要送货小哥的衣服和车又怎么说?” 卫氏企业涉及很多领域,其中一项就是网购商城,他可是一大早被踹醒,按着他给的清单打点一切。 “现在是风头上,我要出门,不被人跟踪,不用点办法怎么行?” 送货小哥,随处可见,谁也不会想到应该在家养病的他,会扮成送货小哥满城跑。 耿不寐插嘴道,“你不是有福邸的房子了吗,住进去不就行了,还用得着扮成送货的上门吗?” “先礼后兵,懂不懂?至少得让她先对我有好感,要不然我成什么了?变态吗!” 他没打算马上住进去,还得迂回一下。 四人想:你不就是个变态吗? 这是一个连环计,他早就部署好了,就等皇后娘娘入瓮了。 卫宝、计孝南、尤佳、耿不寐表示,他们衷心希望皇后娘娘能赶紧收了他,免得他再为祸人间。 ------题外话------ 皛皛:你真是个变态。 康熙:长得帅的变态,那叫腹黑,长得丑的变态,那叫猥琐,我显然是前者。 皛皛:…… 卫宝、计孝南、尤佳、耿不寐在一旁摇旗呐喊:皇后娘娘,揍他! 皛皛:……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 皛皛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单调、还有……宅。 除了特警队和晨跑,她几乎不出门,生活必需品都通过网购,也没有上街SHOPPING的*,人类最基础的衣食住行中,唯有食让她烦恼过。 因为她不会做饭,也不喜欢下馆子,外卖意味着她要面对陌生人,更无好感,所以只能选择速冻食品,至少比方便面健康。 网购的送货人员不是陌生人吗? 那是因为福邸有专门的快递投放箱,送货人员只要把东西放入箱子,箱子会自动锁死,自动发送短信通知业主物件到达,她只要下楼按照短信里的密码打开箱子取货就行,不用跟他们接触。 为此,景飒和安卉时常担心她会营养不良,只要有空都会拉她出去吃饭,地点不会选择太远,福邸附近就有一家很不错的中餐馆——玲珑阁,格局是全包厢,没有大堂,最适合不喜欢人群的她。 三人每次来,点的菜都一样,淮扬狮子头、精炖深山鹅、笋壳鱼、蟹黄八卦羹、上汤娃娃菜、冰草芝麻色拉、醉辉煌鸡。 冰草芝麻色拉是皛皛的最爱,冰草在国内还属新食材,第一次见它的人都会好奇它表面怎么会有层“薄冰”,且经久不“化”,以为是后期加工的,实则是它的茎叶分泌出来的天然分泌物。它只能生吃,口感十分清爽冰凉,仿佛冻过一般,又脆嫩多汁,略带一点咸味,和芝麻酱是绝配。 因为美味,又养生美颜,每回都会点双份。 安卉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只要有好吃的,她就不会多话,因为受伤,她的通告锐减,更需要化悲愤为食量。 景飒正相反,风头正劲,俨然成了杰出女警的代言人,连着三期《人民警察》封面都是她,因为未婚,她还荣获了国民儿媳的称号,不少大妈甚至拨打110指名找她,要把儿子介绍给她,弄得110报警台哭笑不得,她自己也怪不好意思的。 她的确有功劳,不过是苦劳,真正的功劳应当归皛皛。 等服务员把菜上完了,景飒从皮包里摸出一个锦盒递给她,“这个你拿去!” 皛皛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蓝盾勋章。 蓝盾勋章是公安部为了表彰有突出贡献或有较大立功表现的人而制作的一种荣誉奖章,对警察而言是绝对的荣耀。 她合上盒子,又推了回去,“我要来干嘛,又不是纯金的!” 意思是——不值钱。 景飒黑了脸,“又没让你卖掉,我是觉得受之有愧,明明功劳在你!” 皛皛指了指桌上的菜,“免了!你请我吃饭就行!” “吃饭肯定我请,但是这个勋章你一定要收下,要不然我于心不安。” 案子是结了,可局长大人还惦记着她,昨天还攒动曹师兄去黑豹要人。 景飒很想透点口风,让她做好准备,但想到她的脾气,知道了,恐怕会立刻消失不见,还是不说为好,只盼东窗事发时,她能看在勋章的面子上饶自己一回。 安卉吃得正欢,瞅瞅勋章,觉得挺好看的,对景飒道:“皛皛不要,你给我好了,最近流行军装风,我正好拿它做枚胸针。” “滚!吃你的肉!”景飒夹了一支鸡腿扔进她碗里。 用蓝盾勋章做首饰,有没有想过全国人民警察的感受! 安卉笑道,“你下次再立个大功,争取个金盾勋章不就行了。” “行啊,你现在赶紧出门右拐去银行抢劫,记得多杀几个人,然后逃跑,一路逃,一路杀,老弱妇孺都别放过,逃个一年半载,等我抓你时候,你再挟持个人质,我俩火拼几分钟,最后我毙了你,你也毙了我,人质获救,这样我墓碑上一准儿能挂个金盾!你干不干?” 金盾勋章是比蓝盾更高的荣誉,只有两种情况才会被授予,一种是终生成就奖,一种是舍生忘死,将生的希望留给群众的殉职警察。 安卉听完,干笑了两声,对着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埋头刚想啃鸡腿,景飒冷不丁从她手里抢走了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耀武扬威道,“不、给、你、吃!” 三个女人胃口有限,她们只点了半只醉鸡,拢共一只鸡腿,安卉是最爱吃鸡腿的,这下只剩鸡腿骨头了。 “皛皛,你看她欺负我!”安卉耍赖的向皛皛求助。 “活该,什么不好玩,拿勋章玩,鸡腿有什么好吃的,多吃蔬菜,对身体好!”皛皛夹了一大筷子娃娃菜放她碗里。 “我不爱吃娃娃菜!”她撅起嘴,活像个挑食的孩子,用筷子拨弄着菜叶。 安卉觉得皛皛饮食比她还不健康,怎么还能义正言辞的批评她,她才是真正“挑食”的人。 皛皛凶她,“那就不准吃肉!也不准吃零食!” 她只是正餐比较不健康,但从不吃垃圾食物,每周都会在蔬果网下单订水果。 安卉耷拉着脑袋,乖乖的把菜吞进肚里。 景飒看到这熟悉的一幕,拍着桌子大笑。 要说三人的相处模式,安卉就是孩子,皛皛是妈妈,景飒是爸爸,逗逼的闺蜜三人组,不,皛皛不逗逼,她是误交损友,很不小心的混了进去。 吃完饭,景飒和安卉照旧宿在皛皛家,三人睡一张床,亲密无间,但皛皛有严重的失眠,所以给爱踢被子的两人盖了一夜被子。 第二天早晨,她自然是第一个起的,晨跑兼买早餐。 回来的时候,景飒已经醒了,正顶着鸟窝头看娱乐新闻。 皛皛刚把豆腐花盛进碗里,就听到景飒一阵哀号,惊得芝麻也吠了几声。 “康熙得了脑癌?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她像个小疯子一样扯着头发,冲着电视机直叫唤,也不知道新闻说了什么,她激动的抓着电视机不放,要不是皛皛阻止,电视机都要被她拆了。 皛皛从不看娱乐新闻,也不看报纸,没有必要她也不会上网,消遣活动是看美剧和推理小说,要不是安卉,她根本都不知道康熙是谁。 她瞥了一眼新闻,硕大的标题写着“康熙罹患脑癌,可能不久于人世”,她眉头蹙了蹙,没什么特别情绪,唯一想到的是——钱还没还。 怪不得,他没联系她。 景飒在那痛哭流涕,她却一脸严肃的考虑着要不要打电话催人家还钱。 安卉被景飒的大嗓门给吵醒了,看到新闻,一点都不惊讶,“这是一个月以前的新闻了,网上爆出来的……” 景飒凶狠的扣住她的肩膀,“你给我说清楚!” “你急什么,又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是炒作!” 景飒是康熙的脑残粉,说炒作,她第一个不信。 “炒作什么,他还需要炒作吗?”她用力摇着安卉的肩膀,“你既然知道,怎么不告诉我!” 因为破案有功,她比没破案的时更忙,不是记者采访,就是拍封面照,还得参加表彰大会,根本没时间看八卦新闻,好不容易忙里偷闲,竟然是这么个噩耗。 安卉被她摇得头晕,“是网上爆出来的,还没证实,他也没发表声明,真的假的都不知道,我怎么告诉你。” “还说呢,上次帮你劝皛皛去剧组,你说什么来着,给我康熙的签名,我问你,签名呢?” 别说签名了,签名用的纸板都没看到。 安卉自知理亏,“好啦,好啦,下回补给你!不就是签名吗,有的是机会!” 景飒嚎啕大哭,“什么下回,你都说了五六年了,这下好了,说不定以后都没机会了。” 安卉自觉捅到马蜂窝了,吐了吐小舌头,溜进盥洗室——尿遁。 皛皛仍一脸严肃的在催人家还钱与不催之间挣扎,没空理她们。 这时,景飒的手机响了,她抹着眼泪接起电话,没过半秒就变了脸色,看不到半点脑残粉的影子,“在哪?好!我马上到!” 皛皛知道一定是有案子了,刑警是24小时Standby的。 景飒迅速冲进主卧室的卫生间洗漱打理,出来的时候,皛皛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是她的外套和背包。 景飒见了,心暖暖的,狠狠亲了她脸蛋一口,“老婆,我上班去了!” 这是读书时代的一种游戏,感情要好的女生都玩过。 皛皛又递了打包好的豆浆和包子,“记得趁热吃!” 景飒穿上鞋,走之前指了指安卉所在的盥洗室,“帮我问她要康熙的签名!” 等她走了,安卉才敢出来。 皛皛没好气的瞪她,她泼皮似的笑了笑,“知道啦,下次碰到康熙一定问他要签名!” 吃完早饭,安卉也告辞了,她现在通告锐减,抓住一个是一个,不能偷懒。 今天是周六,皛皛不用去特警队,虽说不会做饭,其他家务活还是很顺手的,晒被子、洗衣服、拖地板、擦窗户,再给芝麻洗个澡就忙活到了中午。 她打开冰箱给自己弄了份午餐——臧姑娘家的冷冻三鲜馄饨。 吃完,她想到上次去诊所买磨牙棒时,罗医生推荐的狗粮食谱,决定给芝麻加餐。 她是不会做饭,但没笨到照着食谱还不会做,说穿了,人的食物,她根本是懒得学,能吃饱就行,芝麻是它的宝贝,她可以屈就地动动脑子。 这道食谱名叫牛肉蔬菜饭,所需材料为牛肉馅、大白菜,卷心菜,小白菜,胡萝卜、生鸡蛋、熟的鸡蛋黄、米饭、钙粉,植物油。 材料是罗医生给食谱时送她的,说是多买了,分她一点,她欣然接受,否则她不会有这闲情。 她通读了食谱一遍,依样画葫芦的先将蔬菜切碎,第一次切,大小都不一样,只求别切得芝麻难以下咽就行,将蔬菜入锅用少量植物油炒至半熟,再将蛋黄拌入牛肉馅,放油入锅翻炒,等肉炒好,再将炒过的蔬菜倒入锅中翻炒片刻,狗不能吃盐,所以起锅后不放任何佐料,她也没佐料可放。 炒锅和铲子还是去年安卉购物抽奖抽来送她的。 柴米油盐酱醋茶,只有茶她有,米和油也是罗医生给的。 接着,她将熟的鸡蛋黄拌碎放入小碗里备用。 最后是煮米饭。 “饭要蒸软一点……”她对着食谱咕哝着。 香气四溢的配菜已经让芝麻坐不住了,呆在她旁边一个劲的蹭她。 皛皛笑道,“你再等等,我第一次做,肯定慢,不好吃别怪我!” 光是这么切切弄弄,就花了好几个小时,做饭果然不容易,还是速冻食品节约时间。 芝麻摇着大尾巴,兴奋的围着她转圈。 等米上锅隔水开始蒸煮后,皛皛擦了擦手,饭熟至少15分钟,她正好把晒出去的被子收了。 刚把阳台门打开,手机铃铃铃的响起…… 她蹙眉一看,十分惊讶,都忘了按通话键。 康先生…… 康熙? “喂?”她不确定的接起。 “你在家?” 果然是康熙的声音。 “康先生?”她还是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对,你叫我康熙就行了!”自来熟的社会好青年再次登场。 皛皛最怕他这点,“有什么事吗?” “还钱加登门道谢,你忘记了?” 她怎么会忘记,上午还惦记了很久,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突如其来,惊得脑子有点空白。 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愉悦,一点没有重病的迹象。 娱乐新闻果然不能当真,很想确认一下,又觉得唐突,只好顺着他回答,“其实……你汇款给我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不行!”他言辞拒绝,仿佛这么做是天底下最忘恩负义的事情。 “你在家吗?”他是打定主意要亲自上门了。 皛皛想到景飒,要是她知道康熙会来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对了,她何不问他要个签名,免得她牵肠挂肚。 她爽快的回答,“在!” “好,我马上过来!” ** 另一头,康熙听着手机,还有四只招风耳拼命往他耳边凑,等他挂了电话,笑得跟贼一样,招风耳的主人们就知道皇后娘娘准在家。 “我说,这都傍晚了,你还过去?第一次正式见面,这个时间不好吧!” 耿不寐是个保守派,觉得第一次约会应该在白天,这样才显得礼貌,虽然这不能算正式的约会,更像是刺探“敌”情。 康熙戴上安全帽,披上送货小哥的夹克,真是个衣架子,那么土的衣服竟也穿出了T台潮男的味道。 “这个点儿才好,晚饭时间,她要是做饭了,面对我这个上门谢恩的,总不能不吃饭就让我走吧,要是没做饭,我请她吃饭,也很合理吧!” 尤佳在一旁啧嘴,这家伙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什么都能想到。 “行了,赶紧让他走,万一皇后娘娘用膳比别人早就没戏了!”计孝南在后头帮他整理包裹箱子,都是他要送的礼物,“放好了,出发!” 送货用的小电驴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耿不寐在后头像个为儿子操碎了心的老母亲一般叫唤道,“小心点,它不是你那辆哈雷,别摔了,破相就麻烦了,你还有戏没拍完呢。” 这绝对是经纪人的职业病。 卫宝却觉得耿不寐是越来越像大内总管太监了。 天色微暗,康熙带着安全帽,又在尤佳的巧手下微微变了一点五官,任谁也不会想到他是康熙,檀宫的门卫倒是愣了愣,这送货小哥什么时候进来的? 等回过神,康熙早走远了。 檀宫离福邸虽然分属两个区,但并不远,康熙一路顺风,哼着小曲,满面春风,沿途的人瞧见了都觉得纳闷,现在的送货小哥哪个不是风里来雨里去一脸沧桑的,这位送货小哥的精神头可真好,就像新郎去接新娘的。 不对,更像大灰狼去逮小红帽。 福邸不像檀宫那般出来容易进去难,康熙一副送货打扮,门卫都没看他一眼,顺顺利利的摸到了皛皛楼下,他迈着轻快的步伐,搬着包裹箱,按了对应楼层的呼唤铃。 “哪位?”皛皛秉承安全第一的宗旨,明知是他,还是要问。 “我!” 她刚接过他的电话,不可能听不出他的声音。 按了开门键,康熙春风得意的进了电梯。 刚进去,后头又来了几个年轻的姑娘,不是来窜门的,就是这里的住户,他往角落里缩了缩,虽然尤佳化了妆,但电梯里灯光通明,离得也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有个姑娘发现电梯里有张康熙的广告海报,看色泽,应该是今天刚贴上去的,兴奋的掏出手机拍照,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康熙也发现了,滑稽的是,他就背靠着那张海报,这脸活脱脱是个对比。 他赶紧低下头,到了8层,姑娘们出去了,他也松了口气。 电梯继续向上攀升,很快抵达12层,他来到皛皛家的门口,先把安全帽拿下来,他的头发很软,容易被帽子压变形,先拿出面镜子整理整理。 这印象很重要!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他深呼吸了片刻,才按了门铃。 门应声而开,才露出个门缝,就飘来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 康熙的眼睛顿时亮了亮,果然是开饭时间,胸腔里的心脏跳得更欢快了。 皛皛透过门缝瞅了瞅他,刚才猫眼里也张望过,险些没认出来,这副打扮是什么情况? 他注意到了,笑道,“避人耳目,要不然你这里就要被媒体包围了。” 他是个巨星,一举一动都是媒体关注的焦点,这打扮也是聪明的,可五官怎么有点不一样,她的记忆力退化了? 这人只能说“像”康熙。 康熙继续解惑,“我化了一点妆!和身上这套行头一样,掩人耳目罢了。” 站了半天,她都没打算请他进去,康熙只好主动出击,“你打算一直让我站在门外跟你说话?” 皛皛回过神,对他敞开了门。 一进屋,他顿时觉得世界真美好,顺便环顾一下未来老婆的装潢品味。 虽然冷了点,但很雅致,独具匠心,心里偷偷为自己看女人的眼光独到添上一个赞。 皛皛对于一个陌生男人的进入,感到有些不自在,觉得宽敞的空间立时变小了,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 没有茶水,也没有招呼,她站在那动都没动。 康熙一点不以为意,都登堂入室了,还怕什么,首先要获得好感。 “这是我送你的谢礼。” 还有谢礼? 皛皛觉得社会好青年都是奇葩的,她只要还钱就行了,他太热情了,心里起了一丝防备,正想推辞,发现箱子里都是宠物用品,有点懵了。 水果篮子是正常的,但宠物用品…… 康熙寻找着芝麻的踪迹,狗是他获得好感的道具。 芝麻正蹲在厨房仰望它的晚餐,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拿不出一星半点给康熙。 康熙对它招招手,露出爱狗人士的专业笑容,“你好啊!” 一个爱狗的社会好青年,被他扮演的入木三分。 “它叫什么名字?”康熙回头问。 皛皛见他对芝麻那么感兴趣,想到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有些惭愧,“芝麻!” “芝麻,过来!”康熙唤道,一脸想摸摸它的表情。 芝麻才不理他,趁皛皛不注意,想抬爪子勾一块肉肉吃。 “芝麻,不许!”皛皛喝道。 芝麻不敢再动,乖乖的蹲坐在原地。 康熙见芝麻不为所动,也不气馁,从兜里掏出封好的信封,满脸真挚的递给皛皛,“上次真是谢谢你了,也让你久等了,实在是我最近比较忙!” 这个忙,皛皛自动理解为谣言缠身走不开,他这副红润健康的模样,哪里像脑癌患者,估计长那么大连感冒都没得过几回吧。 娱乐圈真乱,这种谣言也能随便传播。 她摇头,“不用客气!” “这些礼物也请收下,我给糯米买的时候多买了些,你可不要推辞!” 现在的人怎么都喜欢用这个理由,买多了就要送人,谁想出来的。 她莞尔,既然是送给芝麻的,她也无需矫情,收下就是了。 这钱也还了,礼物也送了,他该走了吧。 康熙站在厨房门口,瞥向料理台上的饭菜,像是韩国的牛肉拌饭,还做了那么多,两个人吃绰绰有余了,他打定主意要好好尝尝未来老婆的手艺,顺便旁敲侧击一下老婆的兴趣爱好,套套近乎,顺便和她打个招呼,称他有个朋友正好住在她对门,为了躲避风头,他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计划很完美,就等她开口留他吃晚饭了。 皛皛却蹙着眉在想:他怎么还不走?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有件事没干,进书房找了一支笔和一张纸,递给康熙,“你能不能帮我签个名?” 康熙有点意外,心肝都快要飞上天了,但皛皛一点都没给他暗爽的机会。 “我朋友是你的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怎么会介意,就是有点可惜,他没想过皛皛会是他的粉丝,笃定她不太看娱乐节目,在这之前,她或许都不认识他,要不然她也不会摔他。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过不吃亏,又认识了一个她的朋友。 “景飒,风景的景,英姿飒爽的飒。” 签完名,皛皛仔细的收好,两人又没话了。 无言相对了半晌,康熙有点捉急。 他长得很差吗,表现不好吗,她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转念想,她从来没对他的容貌有过惊艳之色,要不是自己主动,她恐怕都不记得他了。 他的眼光是独到,但似乎独到的有点过头了。 还是……那次酒店的意外相遇,真让她误会了。 他决定再次主动出击,“你在做饭吗?好香!” 这么直白,她总该意会了吧。 皛皛眨巴了一下眼睛,淡淡的回:“给狗吃的!” 康熙:“……” 第五回合的登堂入室战略,大灰狼被小红帽的一句话秒杀成渣。 什么晚餐!什么旁敲侧击!什么套近乎! 全、部、都、是、浮、云! 万岁爷表示很憋屈! ------题外话------ 附赠——康家小剧场PART2 康聿:以后要有女人愿意嫁给那臭小子。 淼淼一脸同情:真可怜!我们一定要好好待她! 康聿:不,这女人肯定上辈子造了太多孽,要么就是蠢,不值得同情! 淼淼:……(那我算什么咧?) 皛皛问景飒:打公公一顿,我会判几年? 景飒:…… 作者表示:万岁爷现在要多憋屈几回,以后就换皛皛憋屈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 (上) 康熙回来的时候,耿不寐等人正有说有笑的享受着陈妈的好汤好菜,卫宝刚满上一杯啤酒,眼尖的看到了康熙,他绷着嘴唇,满面阴沉,眼里好似要射出火花一般,就像个炸药桶。 现在可是饭点,他竟然回来了。 完了!准是行动失败了,皇后娘娘没留饭,万岁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卫宝迅速反应道,“不好!赶紧散!”说完,他提着啤酒瓶和两盘菜就跑了。 耿不寐也发现了,悲呼了一声:“我的亲娘哎!”边呼喊边手脚麻利的往自己的碗里拨菜,等盛满了,拿上筷子,拉着同样拨了一碗肉的尤佳抄小道往楼上跑。 计孝南这个吃货反应最慢,尽顾着往嘴里塞东西了,康熙都快到眼跟前了,他才发现,霍地站起身,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又惦记着桌上的菜,只能狼狈的抓了半只烤鸡。 “你们这帮没义气的东西,等等我!” 没等跑到餐厅门口,就被康熙堵了个正着。 他吓得菊花都颤抖了,瞧这一脸生人勿近的表情,绝对是逮住谁,谁倒霉啊,急忙后退,穿过餐厅的小门,往厨房跑,再从厨房跑去花园,打算来个迂回路线,跑到花园,以为安全了,刚想歇口气,身后就传来脚步声,回头望了望,康熙竟然追过来了。 计孝南都要哭了,为什么每次受伤的都是他。 他边跑,边杀猪叫:“万岁爷,有话好好说,皇后娘娘不给你饭吃,你也不能吃了兄弟!不行,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不就一顿饭吗?” 康熙郁怒的脸,有如雷电之将作,“闭嘴!” 见他一点没打算放过自己的意思,他朝着屋里一顿乱喊:“老耿!小宝!救我!” 谁敢救他,明哲保身要紧,都躲在阳台上看戏呢。 两人这么一前一后你追我赶的,活像一只藏獒追着一只草鸡。 见计孝南跑得快,一时也追不上,康熙停了脚步,拔腿又往反方向跑,跑得正欢的计孝南完全没发现,这花园是个圈,等发现时,康熙早在他面前了。 他立刻高举双手投降道,“万岁爷!饶命!”就差给他下跪了。 康熙沉着脸喝道,“你瞎跑什么?” “我这不是逃命吗?” “谁要你的命了!”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把鸡翅膀给我!” 他素来喜欢吃鸡翅膀,尤其是陈妈做得。 计孝南瞅了瞅手里的烤鸡,一阵心塞,泪目的说:“要吃鸡翅膀,你早说啊,用得着这么追我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桌上不是还有半只吗?” 康熙一脸的憋屈,“比翼双飞,懂不懂?就不准我吃点吉祥有寓意的东西?” 计孝南:“……” 皇后娘娘到底是干了什么啦,让他憋屈成这样,都拿鸡翅膀说事了。 计孝南赶紧把鸡翅膀扯下来给他,免得他一火大,把自己的胳膊当鸡翅膀了。 康熙狠狠的啃了一口,边啃边往屋里走,还咕哝了一句,“没见过这么迟钝的女人!” 见他没啃人,是虚惊一场,卫宝、耿不寐、尤佳也松了口气,提着酒瓶,端着碗又回到了餐厅。 计孝南见了两人就是一顿骂,“没义气!不顾兄弟之情!见死不救!”没敢骂太大声,怕不小心又踩到康熙的尾巴。 吃完饭,康熙冷目扫了四人一眼,“待会儿帮我收拾东西?” 耿不寐微愣,“你又要干嘛?” 康熙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还能干嘛!搬家!” “你不是说要迂回一下吗?” “哼!”他粗喘了一声,脸色又难看了起来,“她都迟钝成那样了,我要再迂回,转头她都能把我忘了。” 他想过了,对她必须趁热打铁,什么迂回,长驱直入才行。 卫宝问:“你确定?她不会把你当成变态?” 这可是他自己说得,说什么太快搬进去容易造成她的防备。 “变态也比被她忽视的好!”对迟钝的人,就要下点狠药。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 (中) 福邸是新型小区,房型是一层两户,但并非门对门,门是一个朝向,中间还隔了两户人家共用的过渡层,所以出入都不会打扰到对方。 过渡层有电梯入口,每栋楼有一座公共电梯和一座专供业主使用的VIP电梯,业主入住时会得到一张电子卡,既是大门钥匙,又是VIP电梯的使用许可证,VIP电梯没有楼层按键,只有大堂和车库的选择,出门时,选择好,扫一下电子卡,就能直达大堂或者车库,回来也一样,通过电子卡的扫描,电梯会自动直达业主所住的楼层,保障了业主的私密性。 这也是导致计孝南查不到皛皛住哪层楼的根本原因,因为皛皛从来不用公共电梯。 VIP电梯也让康熙的搬家顺利的避过耳目完成。说是搬家,也就拿了一些衣服和洗漱用品,其它日常用品,卫宝早打理好了,他等于提包入住。 糯米到了新家,狗的习性使然,对着陌生的地方东嗅嗅西嗅嗅,一刻不停,等熟悉的差不多了,才安生的窝在垫子上休憩。 康熙推开窗,瞥向隔壁离了一段距离的阳台,隔着玻璃能看到皛皛种得花花草草,多是些净化空气的多肉植物,还有一株爬藤蔷薇,藤已爬到了天花板,垂满了七彩漂亮的花朵,远远看着,就觉得很美,但蔷薇是带刺的,要想摘,一不小心就会扎到手。 他冷哼:“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花。” 耿不寐觉得他这是有怨气没地方吐,看什么都不顺眼,等抱得美人归,他指不定能对着花作出一首诗来。 “你一个人真没问题?”他是操心惯了,跟只老母鸡一样。 康熙横他一眼,“我能有什么问题?记得给我送饭!” 他就是大爷的命,动动嘴巴,就有人效犬马之劳。 耿不寐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你千万别脑子一热,干那霸王硬上弓的事儿,小心皇后娘娘报警抓你!” 离得那么近,又吃瘪那么多回,万一想不开,半夜变身了怎么办? 卫宝笑道,“他真要有这心思,没等动手,就会被皇后娘娘放倒,哪还需要报警。” 这是有前车之鉴的。 康熙嗤之以鼻的说道:“我才不会干这种没品的事!” “行,知道没品就好!”省了替他收尸的功夫,耿不寐又翻了翻记事本,“有两支广告约好了下周要拍,但人家说了,可以缓一缓,等你身体好一些……” 他的通告一直很满,就算在拍戏,偶尔也会见缝插针的拍广告,人气和口碑又是一等一的好,是广告商的心头肉,除非他真死了,否则不会轻易换人。 康熙蹙眉,广告是老早就签了合约的,即便他现在“重病”缠身,也不能说不干就不干。 “排到下个月吧,等我剧组回来再说。” 耿不寐记了一笔,算他还有良知,知道什么是职业操守。 他又跟康熙对了几个合约,日程调整到他满意为止,才和卫宝离开。 康熙最近起得早,皛皛又不家,没事可干就有点犯困,倒头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傍晚的时候,耿不寐来送饭,见他睡着了,没敢叫,乖乖在一边等着,他大概是闻到饭香了,没一会儿就醒了。 “几点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 “19点!”耿不寐手脚麻利的将饭菜摆好。 四菜一汤,陈妈现做的,都是他喜欢的菜,精致又可口。 康熙打了个哈欠,踱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准备开饭时,瞥向自家的阳台,正巧一缕光束从隔壁照了过来,将他犯困的眼睛也照亮了。 他跟打了鸡血似的跑到阳台上张望,那兴奋的模样就像一只去捡主人抛出去的球的狗。 耿不寐是过来人,了解这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情。 康熙很莫名的问了句,“有酱油吗?” 耿不寐看着桌上的菜,糖醋小排骨、回锅肉、鱼香茄子、清炒芦笋,还有一碗陈妈秘制的白芷鱼头汤。 要酱油干嘛? “没有是吧,我去借!” 耿不寐:“……” 他这是走火入魔了! 等耿不寐回过神,他已经换了衣服,趁热打铁,长驱直入去了。 1201室和1202室中间隔了过渡层,形似“凸”型,得绕个弯走,到了皛皛门口,他没半点犹豫,直接按了门铃。 皛皛刚回家,烧了一锅水,准备下饺子,听到门铃响,以为是景飒,先前和她通过电话,她有东西落在了这里,正往这里来。 她对景飒和安卉是最没有戒心的,不疑有他到来,直接开了门。 门一开,她愣住了。 社会好青年,怎么又来了! 康熙笑嘻嘻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指了指隔壁,“我刚搬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皛皛愕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隔壁住着谁,也没兴趣知道。 康熙替她解惑,“这是我朋友的房子,我过来避避风头!会住一段时间!以后就是邻居了,请多关照!” 皛皛的眉毛不自禁的蹙那成一条线,对这种格外自来熟的人,她向来不知道怎么应付。 康熙又道,“对了,能借我点酱油吗?” 有借有还才是邻居的“相处”之道。 皛皛回道,“没有!”她都不做饭,哪来的酱油。 康熙不气馁的又问,“那辣椒酱呢?” “没有!”她不吃辣。 “醋呢?” 这个有……但只剩下一点点,刚够她今晚吃饺子,所以不能给。 “没有!” 她是真的没有这些东西,听在康熙耳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认定她是故意的,心火噌噌往上涌,恼得他太阳穴突突的直跳。 他忍着脾气,不死心的问道,“盐和味精,你总有吧?” 皛皛觉得他要借得东西可真多,但是很遗憾,统统没有。 “没有!”她说得清晰又响亮。 啪嗒一声,康熙额头的青筋彻底爆裂,都能飙出血来,魔王附体似的绿了眼睛。 这个女人已经不能叫迟钝了,她根本是缺根筋。 躲在转角处偷看的耿不寐心下一惊:不好!他真生气了。 康熙本来腿就长,脱了鞋,使劲往皛皛屋里一跨,整个人就进去了,冲进厨房,开始翻箱倒柜,他不相信她没有,他要她百口莫辩。 不大的厨房只能用净几明窗来形容,闻不到一点油火味,白色的瓷砖上也看不到半丝油腻,一张小小的粗木桌上放了几只碗,还有少见的大杯子,窗台上摆着盆花,简直就像家居城里的样板厨房。 可就算是样板房,还会摆些佐料瓶来增加点生活气息,她灶台下的抽屉和柜子却是空的。 炉灶上正烧着水,一旁是拆了包的冷冻饺子,还有一只快见底的醋瓶子。 醋倒是有,可她没法借。 角落里的垃圾桶里,塞满了各种冷冻食品的包装袋。 有没有东西借,已经是其次了,他开始严重质疑起她的饮食习惯,视线扫向冰箱,果断的上前打开,冷藏箱零星的放了几只橙子,一盒他昨天看到的“牛肉拌饭”——狗吃的。 下面的冷冻箱就丰富了,全是冷冻食品,冷冻饺子、冷冻馄饨、冷冻汤圆,冷冻小笼包…… 他下了个评语:狗都比她吃得好! 可见她的生活水准有多差。 “你就吃这些?” 他的突然闯入,让皛皛始料未及,他又这么乱翻一气,就算有些好感,也荡然无存了,她站在厨房门口,已冷得面无表情。 “与你无关!” 她的反应感染了芝麻,将康熙立即视为敌人,皱起鼻子,呲着牙,发出呼呼的威胁声。 忠犬可不是只有芝麻,糯米同样护主的窜进厨房,挡在康熙身前,面对芝麻竖起背毛,前肢下伏,发出令人害怕的低沉声。 皛皛记得糯米,它右后腿还包着纱布,应该是还没痊愈。 眼看就要咬起来了,康熙和皛皛同时喝道:“芝麻(糯米)!坐下!” 两只大狗立刻鸣金收兵,乖乖的蹲坐在自个儿主人的脚边,不敢再造次,两个主人却相反,都在摆脸色给对方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 (下) 炉灶上的水开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没等皛皛动手,康熙手快的关了火。 他头一撇,朝门外喊,“老耿!” 耿不寐从门边探出脑袋,“啊?” “打电话给小宝,让他送一套烹饪用具过来,铲子、菜刀、炒锅、炖锅、焖烧锅,还有调味料。”他环视了一眼厨房,又补了一句,“除了油烟机和煤气灶,料理用的东西都要,让他看着办。” “你要这些干嘛?”这是要给皇后娘娘添嫁妆? “别问,照着做!再让老计买些菜过来,什么菜都行!” 耿不寐是一头雾水,但还是照着他的吩咐给两人打了电话。 皛皛就没见过这么皮厚的男人,这是她的家,谁允许他在这里大呼小叫了。 康熙站在厨房里,双手环胸,仿佛这里是他的领地,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压迫力。 在她异常简单的生活里,从未遇到过像康熙这样的人种,自来熟、多管闲事、话还特别多,还有他的强势,让她窝火,恨不得能扁他一顿,但她是个有武德的人,不会恃强凌弱,那次在剧组,她是犯了病才不得已为之。 早知道这样,她应该下手再狠点。 两人僵持不下,两条狗也护着各自的主人,戒备着对方。 没过多久,计孝南和卫宝就来了,还推着一个小推车,上头摆满了箱子,有大有小,全是烹饪工具,计孝南还提着两个大袋子,装满了鸡鸭鱼肉、海鲜、还有蔬菜。 能那么快的准备齐全,多亏了卫氏的网购商城,一站式服务,应有尽有,卫宝打个电话就搞定了。 康熙满意的勾勾手,“进来!” 两人站在门外,有点不敢进,皛皛的底细,他们可是一清二楚,贸然进去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权衡之下,还是悲催的选择了康熙,被他荼毒太久,已刻骨铭心,怕事后被报复。 他门自觉的脱了鞋,生怕皛皛会突然动手似的,横着身子,背贴着墙,小心翼翼的往里挪,把东西放下后,就被康熙从厨房赶了出去。 他拉上厨房的玻璃门,连皛皛也进不得。 厨房的门是块毛玻璃,看不见他在里头干什么,只听得锅碗瓢盆哐啷哐啷的声音。 皛皛铁青着脸色,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像是会咬人一般,耿不寐等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没想到皮肤象奶油一般白嫩,又娇小的她生气起来这么吓人。 但她没发作出来,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书房。 呯的一声,房门被重重甩上,将他们隔绝在外,芝麻没进去,蹲在门边监视着他们。 这什么情况? 她都不用招呼人的吗?来者是客,好歹给口水喝啊。 况且,他们四个大男人,和她又不熟,她就不怕他们心怀不轨?这么躲进书房是个什么意思?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计孝南突然插了一句:“你们说,她会不会进去拿武器去了?” “别自己吓自己!她是谁?黑豹特警队的武术教官,我们……”卫宝干笑了一声,“她拿根牙签出来,我们也打不过。” 他听大哥提过,她一个人就能对付5个从军队里磨练出来的新人,揍得他们天天哭爹喊娘,简直就是个女魔头。 计孝南觉得再这么呆着,很有可能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正想溜之大吉,被耿不寐眼尖的发现,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 “你可不能没有兄弟情谊!”他说得倒是正义凛然,可眼神却出卖了他,都快哭了,“这种时候我们得共同进退!” “你说得轻巧,每次还不是我倒霉!”他可没忘记昨晚这两个混蛋是怎么对他的。 卫宝趁机敲了敲厨房的玻璃门,里头的康熙应了声:“谁?” “还能有谁?我!” 康熙开了个门缝,没见着皛皛,诧异的问,“她人呢?” 卫宝指了指了书房,“在里头,大概嫌我们碍眼,所以眼不见为净,连口茶都没给!” “那你们还呆着干嘛,赶紧回去!” “什么回去?你没回去,我们怎么回去!明早给你来收尸吗?”卫宝可没那么容易被打发走,见他一个劲的在里头捣鼓,好奇的要死,“你到底在忙活什么?” 计孝南把脑袋探进厨房,耿不寐也往里瞄了一眼。 厨房里,炉灶上正架着炒锅,热腾腾的烟雾中,一道道美食呈现在三人眼前,粉蒸排骨、客家盐焗鸡、龙身凤尾虾、干炸响铃、鱼香茄饼。 还有一道正在砧板上切着,那刀工精湛的让他们咋舌,每根萝卜丝的粗细长短都是统一的,看一旁做好的肉丸子,应该是要做萝卜丝丸子。 菜味的浓香,让糯米都快坐不住了。 耿不寐懵了,记忆里,别说做菜,他连内裤都没洗过。 卫宝比他还震惊,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什么时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他会下厨了,他明明连方便面都懒得泡。 计孝南的脑子早空白了,被吃货主宰了意识,觉得会做,不代表一定好吃,伸手就想弄块排骨尝尝。 康熙凶狠的拍掉他的手,“这是给你吃的吗?” “菜是我买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康熙瞪他,“我让你随便买,你就真随便买,你知道菜谱有多难想!” 角落里还有一堆没用的。 他把计孝南赶到一边,回到炉灶前,等锅烧热后,把油倒了进去。 油锅发出嗞嗞的响声时,他往锅里撒了一把葱花,腾起一股香味,又把切好的肉片放了进去,倒入酱油、再撒上盐,最后是勾火和颠锅,一气呵成的炒菜技艺俨然是大厨级别的。 瞬间,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葱爆肉就出炉了。 三人在一旁都看傻了眼,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人巧作千人食,五味调和百味香了。 耿不寐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烧菜的?” 康熙正往做好的肉丸子里塞萝卜丝,“16岁那年暑假,我爸妈和姐姐、姐夫一家去德国看望小姨,就我一个人在家,陈妈不小心把右手给摔断了,我就帮她打下手,看着看着就学会了!” 他向来嘴刁,不爱上餐馆,也不爱外卖,没人做,他就只好自己来,反正那时,他挺闲的。 “等一下!”卫宝回过神,“你说你16岁的时候就会了?那我们20岁那年参加野营,老计不小心把钱弄丢了,没钱买晚饭,有人好心给了我们一点食材,让我们自己做,你却扔给我们,自己一个手指头都没动,是什么意思?” 康熙仰起头,哦了一声,说:“我不是出去溜达了一圈吗,遇到个女人,非要请我吃咖喱饭,盛情难却,我就去了,吃饱了,我就懒得动了!” 那时候,他正是受人瞩目的小鲜肉,有人认出了他,他也就不客气了。 计孝南控诉道:“滚!你明明说没胃口,困了,要回帐篷休息!” 结果他们把食材全烧糊了,饿了一晚上不算,活生生饿到第二天中午。 康熙一脸的无辜:“有吗?” 耿不寐也记得,那次他们三个饿得前胸贴后背,就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睡到中午才起来,后来还是小宝给家里打了电话,派人送了钱过来,他们才没饿死。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康熙把做好的萝卜丝丸子摆进盘子里,嫌弃道:“让你们知道了,以后野营岂不是每次都要我来做饭!” 野营活动是他们每年都要玩的项目,他可没那么傻。 计孝南抖着手指,问:“那你现就不怕了?” 康熙横了他一眼,“这不明摆着的吗,对象不一样!” 顺便亡羊补牢,他先前的举动肯定惹她生气了,不露点绝活,怎么行? 耿不寐叨念了一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康熙回道:“你往大街上看看,缺胳膊少腿的人多,还是光着身子不穿衣服的人多!” “你个见色忘义的……” 突然,身后窜出一道黑影,对着四人喝道:“不许动,警察,举起手来!” 除了康熙还在捣鼓他的丸子,其他三个都吓得举起了双手。 皇后娘娘终于气得报警抓他们了? 景飒发现大门开着,就觉得不对劲,这不是皛皛的处事风格,往屋里张望了一下却没看到她的人,又惊又疑之下,便听到有男人在厨房里,脑子一抽,以为是遭劫了,完全忘记了皛皛的能耐,气得职业病就犯了,直接拔枪…… 不,没枪,在国内枪支是管制品,就算是刑警,也不能带枪回家,她只好摸了把扫帚当武器。 安卉从她身后探出脑袋,“她可是辣手女干探,你们要敢反抗,一定没好果子吃。” 说完,她又把脑袋缩了回去,绝对的狐假虎威。 她也是刚巧路过,遇到景飒就一起来了,没想到会遇到坏人。 四人都背对着景飒,她都说是警察了,他们当然不会动,除了康熙,他最讨厌别人要挟他,他又没干违法的事。 安卉挥舞着小拳头,“快说,皛皛在哪?” 皛皛听到景飒和安卉的声音,便从书房走了出来。 “我在这!” “皛皛!”见到她平安无事,安卉立刻扑向她。 景飒松了口气,但没放松警惕,“他们是谁?” “一群无赖!” 厨房里的四个男人对这个评语都黑了脸,邻居没做成,倒先成无赖了。 康熙心里不舒坦了,板着脸,转过身瞪她,“你见过无赖会给你做饭吃吗?” 不识好人心的女人! 景飒见了这张脸,整个人都不好了,先是僵了半刻钟,接着跟个疯子一样又跳又叫。 “康熙!” 动静太大,糯米和芝麻也跟着吠个不停。 皛皛头疼的捂额…… 今晚,可真热闹!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 (上) 景飒是最激动的,扯着皛皛袖子,不停的在她耳边叫唤,“康熙怎么会在这!还给你做饭?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但喜欢了多年的偶像突然出现在眼前,任谁都会疯的。 “一言难尽!”说多了都是气。 景飒听了直跳脚,“你这是要急死我吗?” 皛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你冷静点,别跳来跳去的,地板都要穿了!” “你叫我怎么冷静?” 康熙就在她眼前,不是海报,不是电视,是活生生的,还是素颜! 她曾看过一个著名摄影师的自述,说康熙是唯一不需要PS的明星,那时她还有点不信,现在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这俊美突出的五官,这极致完美的脸型,分明在娘胎里就已经PS好了。 许是做菜的关系,他看起来就像个居家好男人,白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极度性感的锁骨,袖口被卷到了手臂中间,给他的帅气更添了几分不羁,整个人隐隐有一种光泽在流动,像是一千种无暇美玉的光芒,让人不愿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 景飒恨不得能把眼珠子挖出来,贴在他身上。 她使劲拽住皛皛的袖子,“赶紧去给我拿纸和笔,我要让康熙签名!” 皛皛瞪向她手里的袖子,就快被她扯破了,“先松手!”她艰难的抽回袖子,指了指书房,“已经帮你签好了,就放在书架上!” 景飒立刻就疯了,手舞足蹈的冲进书房,抱着签名又是亲,又是笑的,活像刚从精神病医院里放出来的。 比起景飒,安卉淡定多了,都没拿正眼瞧过康熙,就是好奇他怎么会在这,给皛皛做饭又是什么意思? 她完全脑补不过来,莫非被皛皛摔傻了?还是真得了脑癌,短路了? 屋子里,四男三女,各怀心思,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耿不寐觉得老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得活跃一下气氛,他拿出专业经纪人的素养,寒暄了几句,再自我介绍一下,留个名片什么的,一时间气氛就有了好转。 康熙回厨房又捣鼓了一会儿,将黄金菠萝饭摆上桌后,菜就齐了,他对自己整出的“满汉全席”十分满意,邀功似的看向皛皛。 皛皛压根就不想理他,这世上能有几个像他这样,打着借酱油的旗号,把人家整个厨房都借走的邻居? 这根本就是强盗。 这满满的一桌菜,挤得碗筷都没地方摆了,吃得完吗? 想罢,她又纠结起一件更严峻的事来,这么多盘子,吃完了谁洗? 其他人可没她那么多心思,正所谓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康熙做得这些菜,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饿的更饿,不饿的也跟着饿了。 “好了,吃饭吧!”康熙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派头。 这不要脸的自信大概在娘胎里也是爆表的。 真正的女主人却没半点动作,还惦记着谁来洗碗这件事。 耿不寐生怕气氛又变僵,自觉的招呼大家入座。 餐桌是中规中矩的长方形,皛皛平常习惯坐桌头,面朝阳台,能见到她养的蔷薇,美食配风景,自然是相得益彰,刚想坐下,就被景飒一把推开。 “这位置给康熙坐!” 脑残粉就是脑残粉,见了偶像连这是谁的家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皛皛只想赶紧吃完,赶紧散,也就没跟她计较。 其实,她坐哪儿都没关系,康熙原本就打着坐她身边的主意,视线正牢牢的粘着她,景飒像头小猪似的突然插了进来,拱白菜似的把他拱到了桌头,还占了他身边下首的位置,崇拜之色溢于言表,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他认为在老婆还没追到手之前,老婆的闺蜜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就算她是自己的粉,也不能马虎,绝不可怠慢,也就没推辞。 反正,他另一边还空着,还有机会。 他对耿不寐使了使眼色,耿大太监哪会不明白,绝对心领神会,张嘴就想招呼皛皛过来坐。 她却不知什么时候晃到了桌尾,坐下去就不起来了。 这位置,正对着康熙,离他也是最远的。 这和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康熙的眉骨直抽抽,一脸郁卒。 耿不寐想暗示一下,偏她连个眼皮子都不抬,一副着急等开饭的表情,让他心里直捉急,这位皇后娘娘简直就像是为了气死康熙才生出来的,他就没见过这么迟钝的。 这下可好,彻底歇菜。 等他们入座了,皛皛也饿的不行了,用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就往嘴里送,菜虽然是他做得,可这栋屋子的主人是她,有权第一个夹菜。 刚入口,她的表情便是一呆。 微麻微辣的风味,轻轻的刺激着舌头,溢满了鲜味,又糯又香,咬在嘴里是油而不腻的温顺口感。 好吃! 她抬头瞄了一眼康熙,没想到他的厨艺会那么好,当明星太暴殄天物了,应该开饭馆才对。 康熙见到她惊讶的表情,嘚瑟得不行,一扫之前的郁闷,对着她勾魂的一笑,还很性感的眨了一下眼睛。 要别的女人,被他这么勾引,瞬间就能把内衣裤脱了。 可皛皛就看了他一眼,1秒钟都没有,视线一转,手里的筷子又狠又准的戳向了一边的龙身凤尾虾,完全没注意到他施展男性魅力的瞬间。 康熙的脸都青了,但见她吃得欢,心里又美滋滋的,继续嘚瑟。 一开始,众人夹菜的速度都挺礼貌,挺客气的,但几筷子下去就跟装了了马达似的,一个比一个快。 计孝南和安卉吃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还舍不得停筷子,两人为了一块排骨还杠上了,谁都不肯让,正用眼神厮杀着。 计孝南觉得这女人漂亮蛮漂亮的,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懂不懂来者是客。 安卉则在心里咒骂:你个小受,赶紧放开老娘的排骨。 她可没忘记酒店那次偶遇,认定他和康熙有一腿,甚至脑洞大开的认为,耿不寐和卫宝也是康熙的后宫之一。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皛皛的筷子神准的将两人争夺的排骨夹了去,无视两人的眼神抗议,就塞进了嘴里。 一边嚼,一边还在想,这碗到底谁来洗? 景飒是吃得眼含热泪,一脸幸福,基本已废,估摸着吃完这顿饭,她也就升天了。 耿不寐和卫宝是又被吓了一次,康熙会做菜已经惊掉了他们的下巴,现在连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比之陈妈,有过之而不及,他藏得也太深了。 回头再看康熙,几乎没动过筷子,正噙着温柔的笑注视着皛皛,耳畔悠悠传来他的声音,低哑,却温暖至极。 “嗯,喜欢蔬菜。肉喜欢有软骨的。太辣的不吃。红烧和清蒸,更喜欢清蒸。不爱吃鱼,喜欢虾。油炸的不喜欢,讨厌豆制品。” 他就这么自言自语着,温柔如春风的笑容是愈发的浓了。 ------题外话------ 差不多又该进入案件篇了,这次可能会比较血腥点,不过,大家放心,万岁和皇后的互动不会少,在第二个案子结束时,两人会有比较长足的进展。哈哈,至少也得让万岁爷亲个小嘴啥的。 话说,目前不求啥月票,鲜花,因为写书至今没加过VIP,不是很懂这个东西代表了啥,更希望大家能多评论,说一下对此书的感觉,或者有不足之处。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 (下) 一顿饭下来,算不得宾主尽欢,也算吃得尽兴,盘子里连渣都没剩下,芝麻和糯米则安静的匍匐在一旁。 计孝南和安卉两个吃货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瘫在椅子上,滑稽地就像两只浣熊,景飒已是五迷三道的飘进了一个未知的世界,谁喊她都没反应。 耿不寐和卫宝才刚吃饱,就开始怀念这顿饭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皛皛有饭后喝茶的习惯,一个人去了厨房泡茶,水壶刚放到灶上,康熙就进来了,厨房本就不大,他人高腿长的,难免身体会有接触,他还非往她身边挤。 她不喜欢近距离的靠近,立即板起冰霜般的小脸,“走开!” 她再冷若冰霜,也阻挡不了康熙。 他俯身,笑嘻嘻的看她,“还生气?” 皛皛最烦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再不愿说话,专心致志的烧她的水。 见她不搭理自己,他也没不高兴,站在她身后,静静的看着她。 光线的关系,她墨黑的发像染上了一层亮紫,发尾有些波浪的卷度,看上去蓬松又柔软,配上那张精致又冷艳的鹅蛋脸,在不动的时候,整个人都像笼罩在一片安静、柔美、纯明的气氛里,像极了一只美丽的瓷娃娃。 又小,又可爱。 他不禁纳闷,她这么娇小玲珑,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摔他,还那么利落,到底怎么练出来的,以后一定要和她好好聊一下——家暴可不利于夫妻和谐。 皛皛的心思可没他那么活跃,只想泡完茶,离他远些。 她打开茶罐头,十分豪迈的抓了一大把茶叶,扔进自己惯用的超大杯子里。 等水开了,她提起茶壶就想往杯子里倒水。 康熙伸手一拦,从她手里接过水壶,拧着眉毛说道:“你平常就是这么泡茶的?” 她眨眨眼,一脸莫名,“茶不都这么泡的吗?” 康熙看了看茶叶,是上好的龙井,一两的价格不菲,但她泡茶的技术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他横过身子,将她挤到一边,“旁边呆着去,我来泡!” 泡茶必备的五个条件:水质、心情、时间、茶量、水温,她一个没有。 皛皛对他的指手画脚已经见惯不怪了,泡茶也要讲究,他到底是有多龟毛? 茶叶好不就行了,以前在美国,她习惯喝茶泡袋,回国后因为买不到那个牌子的茶,才改喝了茶叶,喝了两年多,她觉得自己泡的茶挺好喝的。 康熙重新取了个马克杯过来,倒了半杯水进去,“龙井不能用滚水,要放凉一会儿。” 静等片刻后,他用手捂了捂杯口,觉得温度差不多了,从超大的杯子里取了三分之一的茶叶出来,均匀的投进马克杯里,等茶叶被水浸润得沉下去以后,他缓缓晃动着杯子。 皛皛以为他泡完了,正想喝,他却把杯子里的水给倒了,只留下茶叶。 她不明所以道:“这是做什么?” “第一杯是润茶,为的是展开茶叶,散发香气,不能喝。” 他提起水壶,对准杯子悬壶高冲,又快又准,半滴水都没洒出来,专业的就像茶楼里的老师傅,看得皛皛一愣一愣的。 他瞅了瞅杯中的茶汤,又闻了闻茶香,觉得满意了,才把杯子送到她嘴边,“好了,可以喝了!” 皛皛伸手想接杯子,他却不肯松手,又把杯子往她嘴边送了送,她只好就着他的手浅尝了一口。 茶汤刚入口,顿觉口鼻生香,一点苦涩的味道都没有,又甘又甜,甚是润喉生津,与她泡的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她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康熙见她喜欢,心里不知道有多爽快,明知故问道:“好喝吧?” 她点头,的确好喝。 “这才叫泡茶、饮茶,你那叫暴殄天物,牛嚼牡丹!亏你还敢买这么贵的茶叶!” 他收回杯子也喝了一口,却觉得不甚满意,“还是差了点,等下次我让小宝弄套茶具来,给你泡更好喝的。” 他的自来熟,她是充分体会了,厨艺和茶艺也领教了,“你是不是总喜欢这样对人示好?” 康熙斜睨了她一眼,“那也得看是谁?” 皛皛微怔:“嗯?”显然没听明白。 他嘀咕了一句:“迟钝!” “你说谁迟钝?” 他没好气的把茶杯往她手里一放,“喝你的茶!” “不要!”她又把杯子放回他手里,“你喝过了!” 他只觉得胸口发闷,但还是把杯子拿回来,重新帮她泡了一杯。 皛皛品着新泡的茶,眯起眼睛一脸满足,看上去特别可爱。 他忍不住抚上她的头发,如他想象的一样柔软又丝滑。 她觉察到了,忙别开头,瞪他一眼,“干什么?” 康熙镇定的说道,“头发上有茶叶!” 他的手指异常漂亮,绕着她的发丝,很是魅惑,让她有点不自在。 豆腐吃一点就行,贪多容易得不偿失。 “好了!”他放下手。 他又泡了三杯茶,刚端出厨房,耿不寐见了就想来一杯。 俗话说得好,饭后一杯茶,消食又健康。 康熙直接从他身边走过,“没你的份!” 耿不寐叫道,“没我的份,你还泡那么多杯!” 见康熙将茶送到了安卉和景飒那里,他也就没话说了,谁让自己不是他未来老婆的闺蜜呢。 真是区别对待! 计孝南消化了一会儿,终于能动弹了,自高奋勇道:“不就是茶吗,我去泡!” 他正好口渴。 康熙喝着茶,突然插了一句:“顺便记得把碗也洗了!” 今晚也就这句话让皛皛觉得最顺耳了,有人洗碗就好。 计孝南委屈的叫道,“凭什么?”吃饭的又不止他一个。 他又招惹到他哪里了? 卫宝最清楚不过了,上来勾着他肩膀耳语了几句。 计孝南听后,再不叫屈了,哭丧着脸去当洗碗工了。 谁让他刚才吃饭,坐在了皇后的身边,康熙明摆着是报复。 趁他洗碗的功夫,其他人都围坐到了客厅,皛皛本来是打算送客的,但景飒这个小疯子还在,被康熙的一杯茶又从异世界召唤回来了,求着她多留康熙一会儿。 皛皛没辙,见碗也还没洗好,就随她了。 这次康熙比谁都快,皛皛一坐下,立马扑过去占位。 可惜,她坐得是单人沙发,他再快也坐不到一张沙发上去,也就占了旁边的位置而已。 皛皛看久了耿不寐和卫宝,总觉得有些眼熟,不由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卫宝和耿不寐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天他们可都有化妆,她没那么火眼金睛吧。 康熙无比镇定的答道:“他们一个是我的经纪人,一个是合作伙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大概在什么节目上凑巧看到过,不稀奇。” 她低头一想,觉得有可能,她虽然不看娱乐节目,但每次景飒和安卉过来,总会被她们带动着看一些,也就没继续纠结下去。 一群人虽然一起吃了顿饭,但熟悉度远比不上老朋友,这么坐着过于无聊,又没什么话题,时间显得有点难挨。 这时,景飒打开电视机,兴奋的说道,“这个时间,正好有一部康熙演得电视剧重播。” 这个主意好,饭后看看电视,有助消食,还能避免冷场,最适合现在了。 还没问是哪部片子,她已经选好了台。 安卉意兴阑珊的打着哈气,她一吃饱就容易犯困,就不凑这份热闹了,一个人去了卧室。 屏幕由黑转亮,立刻闪出一个高清大特写——男女主人公的激情吻戏。 突如其来的吻戏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高清电视机就是与众不同,这缠绕的舌间摩挲,让人看得一清二楚,真是眼睛都要瞎了。 耿不寐和卫宝当场就懵了,这还让不让人好好谈恋爱了。 两人偷偷看向康熙,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拍戏嘛,少不得肉麻的爱情戏,吻戏自是家常便饭。 康熙坐在沙发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但微微能看到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 再看皛皛,她离电视机最近,除非她是瞎子,否则不可能看不到。 卫宝只觉得如坐针毡,这吻戏也够长的,都两分钟了还没完。 景飒看甚是投入,想换台都不成。 耿不寐恨不得能把电闸拉了。 他们觉得这姑娘算是完了,铁定被康熙划进了黑名单,他们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不对,是毁尸灭迹。 突然,皛皛看向他,又是上上下下一阵打量,厨艺好,茶技好,连接吻也那么好,这家伙的确有死皮赖脸的资本。 她忠恳的评价了一句,“演技不错!” 卫宝和耿不寐是汗如雨下,皇后娘娘简直就是来添乱的。 康熙一字一句的回道:“我、收、了、钱、的!” 他说得平静,说得有理,说得义正言辞。 他真是收了钱的,还是很多钱。 皛皛愣了愣,只见他眸色澄亮,嗓音带着浓浓的蛊惑,补了一句:“要你,我免费!” 景飒因为看得投入没听到,卫宝和耿不寐可是把耳朵竖得比兔子还高。 皇后娘娘这下总该明白了吧? 皛皛:“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康熙:“……”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句话,在她身上一点没体现出效果。 追妻之路漫漫也……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0 康熙是当着皛皛的面甩了门走的,她就纳闷了,说他演技好,是赞他,他干嘛生气?再看景飒像只小尾巴似的,打开门就想跟他一起走,被迷得彻底找不着北了,她伸手将她拉回来。 景飒不依了,挣扎道:“干嘛?” “你矜持点!” “这种时候还矜持个什么劲,我得送送他。”她还没看够呢。 皛皛是练武的,手劲很大,拽她就像拽只小鸡,她扑腾着手,脚却迈不出门框一步,只能对着康熙离去的身影张牙舞爪。 皛皛不想让她知道康熙就住在隔壁,否则她往后休想过清静日子。 景飒眼睁睁的看着康熙消失在拐角处,心都在滴血。 皛皛拽着她进屋,毫不留情的关上门。 景飒跪在地上,跟舞台剧上演被人抛弃的妇女似的,仰起头,抬手哀呼:“康熙,不要走啊!” 皛皛拿起扫帚把她扫到一边,“大半夜的别狼叫了,赶紧洗澡睡觉。” 景飒撅着小嘴从地上爬起来,“你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皛皛懒得理她,里里外外的清扫了一遍,碗是有人洗了,地可没人扫。 景飒乖乖的洗了个澡,和皛皛一起刷牙的时候,忍不住用肩膀撞撞她,“你还没说呢,他怎么会来你家。” 皛皛漱了口,用毛巾擦了擦嘴,“我救了他的狗。” “狗?” 她把要洗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简短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省略了借酱油这一段。 景飒对康熙的敬仰再次黄河泛滥。 “你救了他的狗,他不止送礼,还上门给你做饭,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人。” 皛皛暗自嘀咕道,什么好人,简直是死皮赖脸。 两人回到卧室,安卉已睡死,被子却在地上,皛皛替她盖上,和景飒一起窝进被子里。 景飒兴奋的根本睡不着,在她耳边叽里咕噜说着康熙的各种小新闻。 安卉被吵醒了,横了景飒一眼,“你有没完!” 皛皛见她醒了,提醒道,“去卸妆,小心生痘痘!” 安卉立马想起自己还顶着大浓妆,爬起来就往盥洗室跑,回来的时候,还敷了面膜。 她仰躺着,用手指拍打着面膜,景飒还在叽咕康熙报恩、送礼、做饭的好人事迹。 安卉听了,嘲讽道,“假好人,惺惺作态!” 景飒回道:“他到底哪点碍着你了?让你这么不待见他。” “他全身上下都碍着我了!你们都不知道在剧组里,他一演戏就六亲不认,谁NG,他就瞪谁,那眼神仿佛你是条臭虫。” 景飒自豪的说道:“那是他专业。” “专业怎么了,NG怎么了,我们也有自尊心的好不好。” 说白了就是她被康熙瞪太多次了,信心被打击光了。 景飒白了她一眼,老早就跟她说过,娱乐圈不适合她,她还不信。 安卉突然坏心眼的笑道,“不过,今天我算看出来了,这家伙他根本没病。” 景飒却是欢喜的不得了,“是哦,一点没脑癌的迹象。” “我就说是炒作了!”明天她就去报社举报他。 “炒作什么,一定是有人妒忌他红,故意造谣的。” 皛皛实在忍不下去了,吼了一声,“谁敢再说一句,我就踹她下床!” 两人立马安静,老老实实的闭上眼。 等两人睡着了,皛皛才起身,她的失眠一直瞒着安卉和景飒,每次她们留宿她都会装睡,她不想让她们俩担心,等她们睡了,她就不必再装了。 她踱步到厨房,烧了水,准备泡茶喝,习惯性的抓起一大把茶叶,冷不丁就想到了康熙,又把茶叶放了回去,重新抓了一小撮,按照他的方式泡茶。 等泡好了,她捧着杯子,抿了一口,就把杯子放了回去。 奇怪,怎么一点也不好喝? 她又重新依样画葫芦的泡了一杯,尝了尝,还是老样子,就是泡不出他那种又甘又甜的味道。 看来,泡茶这种技艺,不是看一眼就学得会的。 她放弃,决定有空去隔壁讨教一下,想着,脑中就浮现出康熙的死皮赖脸,她忍不住笑了一声。 果然,死皮赖脸的人,特别容易让人记住。 她莞尔,端着茶杯在沙发上坐下,芝麻跟着跳上沙发,窝在她腿上打盹。 她轻抚着它的皮毛,等待天明。 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揭开了浅蓝色的天幕,鸟儿清脆的鸣叫让芝麻抖了抖耳朵,兴奋的跳下沙发,叼着自己的项圈围着皛皛转悠。 皛皛替他栓上,打开门准备每日的晨跑运动。 刚走到VIP电梯,她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死皮赖脸。 “早!”康熙一身休闲运动装,戴着一顶墨绿色的棒球帽,正扬手对着她打招呼。 她愣了一下,举步艰难。 “你也喜欢晨跑?”他的笑颜格外朝气,精神抖擞的像打了鸡血。 皛皛顿有一种被鬼魂缠上的感觉,她质疑道,“你不怕被人发现吗?” 他昨天还说住这里是来避风头的,可大清早出来晨跑可不是避风头的表现。 康熙指了指脚边的糯米,“医生建议糯米要多做运动!” 狗也是需要做复建的。 皛皛望向糯米,它的右后腿还包着纱布,行动上没有任何迟缓。 她牵着芝麻走进电梯,“它的伤好了?” 康熙随后跟上,刷了卡,电梯自动关门往下运行。 “明天就拆纱布了,医生说恢复的相当不错,连伤口都不怎么看得到了。” 皛皛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又捉不到语病,“你确定这么出去,不会被人跟踪。” 康熙取下帽子,电梯里光线充足,能看到他脸上有化过妆的痕迹,就像那次他装送货小哥一样。 他可是跟尤佳学了好几次,绝不会有问题。 出了电梯,皛皛做了几个暖身运动,康熙在后头看着她,眸色是渐渐的发黑。 曙光下,玫紫色的运动露脐短装,紧绷的勒紧了她曼妙的好身材,明明是萝莉的长相,偏偏有一对呼之欲飞的浑圆,规模不算太壮观,但绝对汹涌,造型特别优美,细若水蛇的小腰,是一段迷人的雪白,马甲线的勾勒下,肚脐是可爱的水滴状。 她很好的诠释了一句话——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有资格穿露脐装的。 见过她,才知道什么叫尤物,而且是尤物中的尤物。 她就是那种让男人第一眼见到,就会两眼充血的女人。 他也敏锐的发现,附近周边很不寻常的现象,那些或打球,或看报,或做早操的全是男人,都在拿眼睛偷偷看她。这福邸简直就是个狼窝。 皛皛完全没自觉的继续着伸展运动,那两条白皙的反光、漂亮到眩目的大长腿活生生是要人命的存在。 搬过来绝对是正确的,瞧瞧这些两眼充血的狼,一二三四五…… 那种恨不得眼珠子能夺眶而出贴到她身上去的冲动,他真是感同身受。 他开始庆幸她的迟钝,要不然被人勾走了,他怎么办? 环视周边,他勾起嘴角,目光烁烁,那姿态就像在宣告皛皛是他的所有物。 他凑到她耳边,“你头发松了。” 这动作做得自然又亲昵。 周边的玻璃心顿时碎了一地。 皛皛摸了摸自己的马尾,果然有一缕头发被遗漏了。 他还嫌不够,又凑到她耳边,“我对这不熟悉,要不,你带我跑?” 皛皛只觉得耳朵痒,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笑道:“我真的不熟悉!” “好啊,看你跟不跟得上!”说着,她跟芝麻就飞驰了出去。 她以为康熙一定跟不上,她的体能可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晨跑而已,你用得着跑那么快吗?” 她一惊,回头就见康熙追上了上来,没几步就保持了平行。 见她吃惊,他淡淡的说道,“我开过演唱会……” 演唱会不光是唱歌,又蹦又跳才有气氛,这就需要很大的肺活量,在开演唱会前为了增加体力,少不得要去健身房锻炼。 “你还唱歌?”她以为他只演戏。 “那时候年轻不懂事,有部偶像剧要我唱主题曲,我觉得好玩就同意了,后来也出了几张专辑,演唱会也是那时决定的。”他加了点速度,跑到她前面,然后转身面对着她,倒退着跑,步伐很轻松,“不过我唱歌一般,这是遗传,我爸唱歌比我还难听,我妈每次生日都会要我爸唱歌,那声音简直就像冲击钻,到了第二天,我脑子都还疼。” 他说得太有画面感,皛皛忍不住笑了。 “既然那么难听,你爸还愿意唱?” 他笑眯眯的说道,“我家的男人都疼老婆,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慢了脚步,凑到她耳边,吐了一口热气,“这也是遗传!” 皛皛耳根子又是一痒,停下脚步,往死里瞪他,他怎么老喜欢这样和人说话,偏他还一副无害的表情,让她没法对他生气。 她加快了速度,铁了心想甩开他,他却跟磁铁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到了吴妈的早餐店门口,她习惯性的想买早餐,店却依旧关着,应该是小孙子劫后余生,还没缓过劲来。 她便没在停留,穿过马路往回跑。 康熙紧紧的跟着她,“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什么?” “我过几天回剧组,我想把糯米交给你照顾。”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已经好到能帮他照顾狗了。 “老耿得和我一起回剧组,其他人也没什么空,糯米的伤刚好,交给宠物店,我不放心,我见芝麻被你养得那么好,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你不是还有父母吗?”刚才还听他提到。 “他们在瑞士!”意思就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皛皛很想拒绝,她可没那闲工夫。 “我们现在可是邻居,我还做饭给你吃,礼也送了不少,你不会那么无情吧。” 这话堵得皛皛说不出一个“不”字。 “糯米很乖的,吃饱了就行。” 皛皛停下脚步,微喘着气,“你是不是早有预谋?” 康熙心头一跳,脸上却是一副无辜的表情,“预谋什么?” 她这是终于开窍了? “从昨天开始,你是不是就打着我帮你照顾糯米的主意!” 康熙别过脸,捶了一下自己的胸,他是甭指望她会开窍了,真是一点都不懂男人的心思,他明明打得就是她的主意。 “哪有!”他才不会承认,“凑巧罢了。” 皛皛也捉摸不准这个凑巧是有多巧。 跑了一圈,两人回到福邸,上了电梯后,她瞥了一眼糯米,严重怀疑这孩子缺乏运动,营养过剩,喘得都快没气了。 芝麻平静无常,吐舌头不过是散热。 两只大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平常太宠它了!你比我有经验,帮我好好训训它。” 皛皛无语,她是真被他缠上了。 到了12层,电梯门刚打开,她就听见景飒和安卉的声音。 “你怎么不叫醒我,我还赶着开会!” “我怎么叫醒你,皛皛又不在,我还迟到了呢?” 两个贪睡的,争先恐后的出门,跟火烧屁股似的。 皛皛把康熙推到墙角躲起来,压着他不准他动。 两人的身高差距很大,他只能看到她的头顶,发香扑鼻,让他蠢蠢欲动,眼一浊,就想抱抱她。 还没动手,她就离开了,他真扼腕自己的速度不够快。 等安卉和景飒走了,皛皛松了一口气,仰头警告道:“以后,景飒在的话,你别出现。” 康熙玩味道:“你吃醋啊。” “景飒见到你就像个小疯子。” “这只能说明我太优秀!”他不忘给自己添点印象分。 皛皛更认证了他的不要脸。 她走到家门口,正打算开门,发现康熙还跟着。 “你跟着我干嘛?” 康熙眨巴着眼睛,“让糯米熟悉一下环境啊!” 皛皛:“……” 进了屋,因为没买到早饭,她准备烧水煮冷冻饺子。 康熙将她赶到一边,“昨天还剩下几只鸡蛋,你拿过来!” 皛皛实在不想和他费嘴皮子,因为没用,只好依言翻了鸡蛋出来。 “听景飒说,你在美国长大的?”其实他是听计孝南说得。 他摆上煎锅,敲了鸡蛋壳,姿势熟练又优美。 她点头,“你又有什么建议?” “没,美国人炒鸡蛋都爱用黄油,我想问你是不是也一样。” 她嗯了一声。 “要干一点,还是湿一点。” 鸡蛋下了锅,已被炒的色泽金黄,香气阵阵, “湿的。” 康熙翻炒了一会儿,鸡蛋被他炒得分外嫩滑。 “去拿盘子!”他指挥道。 她端着盘子问:“有胡椒粉吗?” 美国人吃炒鸡蛋都爱加胡椒粉。 康熙看了看昨天剩下的佐料,独缺胡椒粉,立刻关火,“我帮你去买!” 皛皛刚想说没有就算了,他就不见了。 等了一会儿,他就回来了,不止买了胡椒粉,还有吐司和牛奶。 吐司被他重新用黄油煎了一下,和炒鸡蛋一起,真是绝佳搭配。 皛皛吃得很满足。 康熙却是一副怕她吃不饱的表情,“把牛奶也喝了。” 用过早餐,康熙带着糯米煞有其事的在她屋子跑了一圈,美其名的熟悉环境。 吃了他两顿饭,她已经没法拒绝了。 康熙站在书房里,瞧着她满屋子的书,都是有关犯罪心理学和连环杀手的探案小说,墙角还有一个小书架,堆着很多DVD。 《电锯杀人狂》、《十二宫杀手》、《沉默的羔羊》、《可爱的骨头》、《七宗罪》、《神秘的拼图》、《香水》。 全是连环变态杀手的电影,她的兴趣爱好真是有够重口味的。 他深觉自己不好下手啊。 皛皛想起他的茶艺,从厨房里探出头,“康先生……” 康熙脸一黑,“康什么先生,叫康熙,要不叫万岁爷!” 皛皛脸抽了抽,万岁爷是个什么鬼? 他倒蛮想听她这么叫的,他就能回一句“爱妃!” 皛皛拿着茶杯,一脸求知欲,“我泡了好多次,就是泡不出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康熙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眼里染上一层暧昧,但没表现出来。 他淡然的补了一句,“我的味道,你还用得着学吗?我泡给你喝!” “那你不在的时候……”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忍忍!等我在的时候加倍补偿你!” 皛皛:“……” 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劲啊。 ------题外话------ 万岁爷自带YY模式……不知道大家看懂了没有? 不要票,不要钻石,不要鲜花,我只要评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 (上) 耿不寐醒来的时候,发现康熙比他起得还早,很诧异,但不算震惊,他一身运动装,笃定他是陪皇后娘娘晨跑了,真是争分夺秒,明明昨晚回来气得脸都歪了。 “老耿,订周六的飞机票,周六我们回剧组!” 正在刷牙的耿不寐听见这句话,才叫震惊,差点用牙刷捅破了自己的腮帮子,这早上还陪着晨跑,怎么回来就准备回剧组了。 “你又受气了?”这位皇后娘娘的本事真是让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康熙坐在沙发上,正捏着糯米的脸玩,“早点拍完,早点了!” 戏总是要拍完的,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早点了结,他好心无旁骛。 糯米一脸的享受,任他捏圆搓扁。 “那皇后娘娘那呢?”按照昨晚的进度,他都做好了康熙会死赖着不走的准备。 “有糯米在!” “哈?”耿不寐糊涂了。 “我今早跟她商量过了,我在剧组拍戏的时候,她来照顾糯米!”他对着糯米的大脑袋猛亲了一口,“糯米,就看你的了,可要给我争气!” 耿不寐听得云里雾里的,突然脑一抽,吐了口里的牙膏沫子,口都没漱就奔了出来,对着糯米上上下下一阵摸索。 “你找什么?” 耿不寐道:“我看你是不是给糯米装摄像头了?我可告诉你,别瞎来,小心真被皇后娘娘当变态。” “你以为我是007吗?” 耿不寐喷着嘴里的牙膏沫子,“你又不是没干过!” 那次在宠物店诊所,是谁用老计的微型摄像头偷拍人家的,他是有前科的。 “今时不同往日!”他表现得很是愉悦。 “怎么个不同法?”还不是连人家的小手都没摸到。 康熙正言厉色道:“以前那是没实物,现在实物就在我跟前,我还偷拍个什么,你就不能让我追求点更实际的?” “比如说?”他现在要是能实际起来,还用得着糯米吗? “糯米让她照顾,我在剧组就能时不时给她打个电话,聊聊微信什么的,这不比照片强啊。” 这明显是刷存在感的节奏。 耿不寐没话了,回去继续刷他的牙。 “对了,最近别让我看到剪刀、圆规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又怎么招惹你了?” 康熙捂着嘴,脸上浮起一层可疑的红,跟煮熟的虾子似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原来他也会脸红,还红的这么羞耻,立刻竖起耳朵。 “它们会让我想到皛皛的腿!” 耿不寐:“……” 你是禽兽吗?这也能联想。 不,这已然是禽兽了。 作孽啊,再这么憋下去,他真要进医院了。 ** 最近对皛皛而言,人生最大的烦恼不是今天吃什么?而是遇上一个会做菜的男人,占据了她的厨房,天天变着花样的给她做饭吃,借口还特别丰富。 今天是糯米需要熟悉环境,明天是糯米需要和芝麻相处看看,后天就是糯米在你家住一晚试试,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偏她连个回绝的理由都找不到。 然后,美味佳肴和甘甜的茶,成了她每天都会想念的东西,康熙在她家晃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到最后,他竟然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她一起看新闻联播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康熙的家务能力。 他很会打扫卫生,就连最难清洁的水渍,他都能擦得一干二净,家里的水龙头被他擦得跟新买的一样。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大明星,她真以为他是开家政服务中心的。 或者说,家政服务其实就是他的副业。 他这是上门搞宣传? 她捂额,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怎么了,半天不说话?” 康熙洗完碗,坐到她身边,手里是一杯他泡的茶。 皛皛机械性的接过,这已经成了习惯,她抿了一口,一如既往的好喝。 “你怎么那么会做家务?”这是她几天来最大的疑问。 康熙托着腮帮子静静的看着她,“这你得问我爸。” 她好奇的问:“和你爸有什么关系?” 他瞬时臭了一张脸,“他嫌我老粘着我妈,把我送到了寄宿制学校念书,还是小学到高中直升式的学校,我这都是锻炼出来的。” 她听了就想笑,“你爸一定很爱你妈。” “何止,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像他这样的变态,恨不得能把我妈栓裤腰带上。” 皛皛忍不住笑出声,他这话说得太酸了。 “你别笑,是真的,从我出生开始他就不待见我!”他的脸皱成了一团,“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我真以为是隔壁老王的孩子!” 他实在没有身为大明星的自觉,这种事他也能吐槽,她笑得肚子都疼了,顺势倒在了他肩上,扬起一头乌亮浓厚的长发。 青丝拂过,柔软又妩媚,如柳丝般,扫过康熙的鼻尖和嘴唇,一开始他还能正襟危坐,不过5秒,他就心猿意马了。 这算不算投怀送抱?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浮动。 她抬起头,眼睛笑得晶亮如星辰,几绺发丝贴在她脸上,更显得皮肤像绢豆腐一般细腻光洁。 此时的她,在他眼里就像细碎的金沙一样闪着光,修长的手指不禁抚上她的脸,触及到肌肤时,他感到指尖像是被火在烧,艰难的曲了曲手指,拨开她脸上的发丝。 皛皛没有抗拒,顺带自己也拨了拨,继续问:“你妈一定很漂亮!” 看他的长相,母亲的基因一定不差。 “我妈在我心里当然是最漂亮的!”他墨黑的眸子绕着她转了一圈,“以后就说不定了! “以后?” 他又看了她一眼,很是自豪,“以后,当然是我老婆最漂亮!” 她啐道:“没正经!” “你就等着瞧吧,到时你就知道我说得都是真话。” 她摆摆手,“这种话对你老婆说去!” 他苦笑不得,捧了茶,牛饮了一口,混着咕噜的水声,模模糊糊的叹了一句,“我不正在对她说吗?” “你说什么?” 他呛了声,又横了她一眼,“我说我命苦!” 她错以为指的得是他老爸的事情,玩味道,“你是不是恋母啊?” 据说,绝大部分男人在小时候都有恋母情结。 “什么恋母?这叫孺慕之情!”他严厉的纠正道,“不过小时候,我的确很粘我妈,尤其是夏天。” 皛皛静静的聆听着,饭后和他聊天,成了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虽然都是些家长里短,但她觉得很温暖,她已习惯了和他这样相处,就像多了一个朋友,比同景飒和安卉相处还轻松,从一开始的厌烦到接受,快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吃惊,但这感觉并不坏。 “我妈一到夏天,皮肤就凉凉的,我又最怕热,所以总喜欢贴着我妈,我爸不在的时候还好,我爸一回家准把我拎出房间,自己一个人独占,太过分了!”他说得义愤填膺,好像他的整个童年都充满了阴影,过了一会儿,他看向她,眸色又沉又黑,“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爸当年是什么滋味了。” 这种明明就在眼前,还不能下手的感觉。 真是又酸,又挠心。 他转移话题道,“不说我了,说你吧,你父母呢?” 是时候知道未来的岳父岳母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了,尤其是岳父大人,他得赶紧打好关系。 皛皛的脸突然一下子拉了下来,就像刷了一层浆糊般紧绷着,手中的杯子直线落下。 康熙心惊的一把接住,烫热的水一大部分都洒到了他手上,只有少许溅到了她。 茶是刚泡的,虽然不是滚水,也放凉了一会儿,仍让他的心抽痛了几分。 “有没有烫到?”比起她裤子上的湿痕,他的手明显更严重,已经微微泛红。 皛皛的脸像是凝结了一层霜,对他有明显的排斥。 她改变得太突然,让康熙手足无措。 “皛皛?” 她不说话,如同那次在剧组时一样,仿佛她身边筑起了又高又坚硬的藩篱。 他有种前功尽弃的挫败感,他不敢轻举妄动,怕会更刺激她。 她终于开口了,“我有点累了!”语调却像褪去了所有的色彩,黯然、班驳、苍凉。 “好,我去拿烫伤药,涂完了再睡!” “不用!”她冷冰冰的拒绝。 这明显是在赶他走。 他尝试性的走近她,“皛皛,能好好和我说话吗?” 她却退了好几步,语气依旧冰冷,“我说了,不用!” “我可以走,但至少让我知道你有没有烫伤?”这是他最后的让步。 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叫道,“我说了不用了!你走!” 这种激动让她双目有些充血,像头被囚困的小兽。 康熙即使担忧,也觉得离开可能会比较好。 他从柜子里拿出烫伤的膏药,双手举起,移到一边,然后轻轻的放在离她最近的桌子上。 “不管怎么样,药一定涂,好吗?” 她满目都是戒备,也看到了他红肿的手,但她选择无视。 直到康熙离开,她才颓然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芝麻来到她身边,她抱住它,寻求习惯中的温暖,但她发现,一点也不温暖,环视整个家,更觉得空旷又冰冷。 眼眶中突然掉下了什么东西,潮湿冰冷地划过她的脸颊,在皮肤上留下一道蜿蜒曲折的线。 ------题外话------ 这几天的章节会比较重要,会剖析到皇后娘娘的过去……有点小虐,不过是虐万岁爷。 之后,你们就会知道了,嗯……不要打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 (下) 康熙一脸煞气的回到1202室,正赶上计孝南送饭过来——陈妈的吩咐,深怕她的小少爷会饿死。 正巧,耿不寐和卫宝也在。 于是,三人很没人性的瓜分了,反正万岁爷也用不上。 见到计孝南,康熙像梅超风练九阴白骨爪那样扣住他的脑袋瓜子,吓得他急忙吐出嘴里的鸡翅膀。 “万岁爷,饶命!” 康熙硬生生的将他的脑袋掰过来对着自己,“我问你……” 计孝南双手高捧着没吃过的鸡翅膀,大喊道:“交鸡翅膀不杀!” “滚!没问你鸡翅膀!”现在就是给他龙肉,他也没兴趣。 耿不寐见他脸色阴郁,跟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似的,心想准是又受气了。 这几天,他不到半夜,绝不会回来,开心得连头发都像随风飘荡的太阳光线,今天竟然那么早,八成是被皇后娘娘赶出来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总有一个女孩是为了折磨你而来到这个世上的。 他以前还不信,现在彻底折服。 康熙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耿不寐正想安慰安慰他,冷不丁见到他手背上的红肿,惊得跳了起来。 “手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打你了!” 这家伙不会是霸王硬上弓了吧。 康熙瞥了一眼手背,不咸不淡的哼了句:“被水烫的。” “她竟然用热水泼你?这么狠!?”他赶紧翻箱倒柜的找烫伤膏,“把手给我,得赶快上药,发炎就糟了,你后天还要回剧组拍戏?” 虽然没伤在脸上,但手也是明显部位,要被媒体拍到,又要闹腾了。 他没搭理,手又使了点劲。 计孝南哀号,“万岁爷,我的脑袋可不是保龄球!” “我问你,你查过皛皛的父母没?”这是他此刻最关心的。 “啊?”计孝南一愣,低头想了想,很老实的答道,“没有!” 康熙作势就想捏爆他的头,眼里涌起一片暗黑混沌。 计孝南痛得大叫:“疼!你……你先松手!”再不松手,他的脑袋就要多几个窟窿了。 康熙松开手,脸色难看的坐到沙发上狠狠瞪着他。 计孝南摸摸脑袋,先检查一下有没有多几个窟窿出来,然后才说道:“你家皇后做事滴水不漏,跟个特工似的,你让我怎么查?” 知道她是特警的武术教官这件事,还是卫宝帮的忙,他可是尽力了。 他又道:“你都渐入佳境了,不会自己问吗?” 康熙的脾气顿时上头,跟吃了火药似的吼道:“那也要她愿意说!” 卫宝在一旁听了,愈发觉得事情有蹊跷,“你怎么了?这么反常?” 耿不寐帮康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烫伤,也觉得他反常,原以为他是准备对未来的岳父岳母下黑手了,但这副样子,实在不像。 他眼珠子转了转,问:“莫非皇后娘娘的父母有什么问题?” 康熙烦躁的扒了扒头,“就是不知道才要查!” 一想到皛皛刚才的样子,他就挠心,疏离冷漠,全身戒备,像只刺猬一样,他笃定症结在她的父母身上。 计孝南见矛头又对准了自己,呐呐道:“行了!我明天就去帮你查!瞧你那副样子,一惊一乍的,不就是个女人吗?”他回身继续作他的吃货,啃了口鸡腿,又说道,“不过,她父母应该不在国内!” 这点康熙认同,福邸的房子只有皛皛一个人住,相处的这些天,他也未曾见她和父母有过联系。 耿不寐有了个想法:“皇后娘娘不会是孤儿吧?” “孤儿”两个字像一把尖刀刺到了康熙,他突然想起皛皛的屋子里没有一张有关她父母的照片,更没有她与父母的合影。 这对于一个在美国长大的人来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在美国,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司,照片永远都是一道风景线,连冰箱都会被贴上照片,其乐融融的合影永远都是主题。 除非…… 他甩了甩脑袋,觉得不对,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她是和父母一起出的国。 那么,出国后呢? 他不敢再想下去,下巴陡然绷得死紧,脑海里怎么也甩不掉“孤儿”两个字。 想起最近与她闲话家常的内容,他恨不得捅死自己。 他站起身,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狮子,焦躁的来回打转。 计孝南吃饱了,用纸巾擦了擦油腻腻的手,“你就别担心了,我准帮你查出来!” “不用!”康熙突然停住脚步。 “啊?”这么快就变卦了。 “有个人一定知道!”他没耐心再等下去了。 耿不寐问:“谁?” 他目光棱棱,划过一道闪光:“景飒!” ** 景飒接到康熙的电话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她刚从敛尸房出来,一晚上没合眼,又看了法医的解剖,整个人处于低气压状态。 “哪位?”她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口气很是不善。 “我!” 康熙的声音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浇灌到她耳里,让她直打颤,哆嗦的拿着手机往眼前一放。 屏幕上的男神二字,让她瞪凸了眼球,这电话号码还是在皛皛家吃饭时要的。 真的是康熙! 她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差点抓不住手机,抓它好似在抓泥鳅。 “喂?” “我……我……我在!”她激动的都结巴了。 “你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这句话如暴风袭来,让景飒不能呼吸。 “你在听吗?” 景飒蹲在地上,抓着心口,就像缺氧了一样,“我……有空!” “那好,十二点半,醉辉皇海鲜坊 VIP 8号厢!” 咔哒一声,电话就断了。 景飒犹如一尊雕塑,蹲在地上半天没反应。 突然,她一跃而起,狠狠抓住从她面前走过去的小李。 “我的脸怎么样?” 小李被她吓了一跳,“景队,你这是怎么了?” “你甭管!我问的是我的脸!”那模样就像拷问犯人似的凶狠。 小李吞了吞唾沫,“很好啊!” 景飒猛摇他,“什么很好,我问你狰不狰狞?” 她刚看了一场法医解剖,眼里的血光还没散。 小李很努力的看了又看,“没啊,哪里狰狞了,您可是我们警队的一支花,追你的人多得能从二号楼排到大门口……” 二号楼是刑警大队的专用楼,在公安局最南面。 景飒又是一跃,跟鲤鱼跳龙门似,转瞬就出了公安局大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2 醉辉皇海鲜坊位于S市最高端的商业圈,是一家经营海鲜为主的特色中餐厅,店内装修全由知名设计师精心打造,如它的名字一样,真是“最辉煌”,步入其中就像进了皇宫,据闻厨师长还曾是国宴的一把手。 不过,388元一盘炒青菜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它的消费群体主要是商界大佬、娱乐圈大咖、名媛俊秀、土豪,以及哔——!哔!哔!哔!(政府官员)。 因此私密性,防“风”性极佳。 景飒第一次来这种高端场所,跟着领位小姐一路走,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大开眼界。 进了包厢,她又是一惊,硕大的圆盘桌面足能容下16人用餐,格局装潢就像电视剧里看到的豪华沙龙,有沙发,有麻将桌,有台球桌,还有个大壁炉,上头挂着的电视机就跟小电影似的。 两个人吃饭,用得着那么大吗? 环视了一圈,没见着康熙,回头问领位:“是不是走错了?” 这时,康熙从包厢附带的休息室走了出来,“没错,是这里。” 一见到心中的男神,景飒就找不着北了,干站着直发愣。 康熙跟领位小姐示意道:“可以上菜了。” 等包厢门关了,景飒才醒过来,“这么大间包房,太浪费了!” “这已经是最小的包厢了!”他笑道,“这里就是专门给人谈生意用得。” 生意二字意思就深远了…… 景飒顿觉世界观被刷新了。 “来,别站着了,坐吧。” 16人的圆桌坐起来显得很空旷,但和男神单独处于一室,再空旷,她也觉得呼吸不畅。 康熙递了本菜单给她,“我已经点了几个菜,你看还有什么喜欢的?” 他语意融融,一点没有明星架子,让她胸腔里的小心脏跳得异常的欢快。 打开菜单,菜名都没看清楚,她就晕了。 这不是来吃饭的,根本是来烧钱的! 他替她斟了一杯茶:“不用客气,随便点!” “不……不用了,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这价钱,她真心下不了手。 服务员安静又利索的上着菜,她却紧张的连筷子都拿不稳。 上来就是一盅汤,青花白瓷,金边勾勒,连带着汤勺都是金铜色的,这氛围特有清宫小主的的感觉。 服务员揭开盅盖,一股香气扑鼻。 “这是党参黄芪红枣鸡汤,你是警察,又是女生,最适合不过,趁热喝!” 他说得每一个字,都如温热的汤体贴的从口中滑入喉咙一样,能让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景飒真是受宠若惊,连汤是什么滋味都忘记了。 “如果不合胃口,我还点了虫草花洋参花胶汤。” 听名字就知道,也是补血益气的汤品,最适合女人。 景飒赶忙放下汤勺,“不……不用那么客气,都挺好的,真的!” 这时候就算是洗脚水,她都愿意喝。 景飒发现上菜的服务员目不斜视,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康熙是谁的样子,果然是上流社交地,服务态度就是专业。 等菜上齐了,服务员又静悄悄的退了下去。 景飒又觉得呼吸困难了,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和在皛皛家不一样,这是真正的单独相处,她都不敢正眼看康熙,只敢用余光偷偷瞄他,见到他正夹着菜,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真是好看。 “那个……这顿饭……”桌上的菜,每一道都是精品,全是生猛海鲜,粗略估计没个万把块,出不了门吧,她实在吃得有点心虚。 康熙亲手夹了一只蒜蓉粉丝小鲍鱼到她碗里,“多吃点,我请客!” 景飒觉得这不是谁请客的问题,总要有个名目吧。 “那个……上次在皛皛家也是你请我们吃饭。”还是他亲手做得。 她虽然迷恋康熙,但不会二百五的认为,他是想追她,若是10年前,她或许会这么认为,现在都奔三了,早没有少女时代的情怀了。 她当了那么多年警察,直觉很敏锐,这顿饭一定有猫腻。 康熙又夹了一只椒盐焗明虾到她碗里,她素来喜欢吃海鲜,尤其这个季节是吃海鲜的好季节,鱼虾蟹都肥美之极,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跟手掌一样大小的明虾,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忍了又忍,最后食欲战胜了节操,决定吃完了这只虾再说。 剥壳入口,虾肉又嫩又鲜甜,和着茶香和椒盐,入口鲜美回香,啃完虾肉,手指头的酱料,她都不舍得错过。 她一边吃,一边小心审视康熙,男神就是男神,吃饭都帅得让人眩目,见他一脸平静,她实在摸不准这顿饭的用意。 静默了一会儿,康熙用餐巾擦了擦手,又饮了一口茶,说:“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景飒脑里一个激荡——终于来了! 她赶紧放下碗筷,故作轻松,“什么?” 脸上轻松,可她心里乱得很,她普通警察一枚,顶多上过几回人民警察的封面,无权无势,能有什么让他拜托的? 她越想心越乱,乱得脑洞大开。 需要警察帮忙还能是什么事?难道他作奸犯科了? 杀人?放火?吸毒?不会是嫖娼吧? 有些明星生活作风异于常人,喜欢拿刺激当生活的调剂品。 康熙不会也是吧? 难道是要她帮忙湮灭证据?还是搭桥引线,抹消案底? 她抬眼看了看桌上的菜,虫草花煎焗黄油蚝、鲍汁扣鹅掌、海参鱼肚羹、清蒸深海石斑、松茸炖海参……这TM不是贿赂吧? 听说反贪局经常来这里抓人聊天喝咖啡…… 她一急,抓着桌上的转盘企图掩饰心里的慌张,却没转动。 咦?转盘坏了? “这是自动转盘,不用你动手!” 景飒脸皮一热,赶紧撒手,刚才没注意,现在康熙提醒,倒是发现了,还真是自动的,怪不得,她老觉得面前的菜怎么总在变,心里忍不住叹道,真高级。 “想吃什么,我帮你!”他亲切的简直就像她亲哥。 “那个……那个……”她舌头都打结了。 康熙觉得是时候表明意图了,他夹了一筷子翡翠花枝招展,北海大鱿鱼和爽脆嫩绿的西兰花搭配的双影成衬,加上果木炭熏出来的猪颈肉爆炒,爽口而不腻、又有嚼劲,是皛皛喜欢的菜式,决定打包一份带回去,不知道她心情好些了没? 他放下筷子,沉稳有度,再不打算拐弯抹角。 景飒则决定直话直说。 两人同时出声。 “我喜欢皛皛!” “有罪就该自首,你放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一定会温柔的审讯……” 咦? 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她无意识的搅动着盅里的汤,瞪圆了眼睛看着他,“那个……你刚才说什么?” “我喜欢皛皛!” 她一口汤刚入口,对着康熙的脸全数喷了出去。 “你……你再说一遍?” 康熙拿起餐巾面无表情的擦着脸上的汤汁,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道:“我、喜、欢、皛、皛!” 景飒伸出手,掌心对着他,大叫了一声,“打住!” 康熙自然收声,长腿交叠的坐在椅子上,胳膊搭着扶手,神态自若的抬起俊脸,清亮的黑眸认真的与她对视着。 景飒脑子里就像糊了一层浆糊,“你让我先消化消化……” 胃需要消化,脑子更需要消化。 他说得那么平静简洁,陈述的那么波澜不惊。 确定不是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灯光下,他的黑发染着柔软的光,语调却相反,特别的坚定。 景飒吸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她的男神喜欢上了她的姐妹……这节奏……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 他始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可以不信!” “我没有不信!”只是有点消化不良。 他又替她夹了一筷子松茸炖海参,眉目生辉,一脸自信,“这就对了!” 对什么对!有没有想过粉丝的感受!? 她现在的心情有点酸,有点涩,还有点嫉妒,和男神才热乎了几天,这么快就变成别人的了。 转念一想,男神这种生物不就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存在吗?真要结婚,被窝里放屁,拉屎不关门,当面抠脚趾这种老夫老妻之间的恶心趣味,多幻灭男神。 男神还是留在欣赏层面比较好,这才是成熟女性的心智。 她迅速整理完情绪,偷偷瞧向康熙,就说嘛,哪有人会因为对方救了自己的狗,上门做饭谢恩的,就算救的是父母,也不带这么干得。 “皛皛知道吗?” 康熙的脸顿时臭得像刚从屎坑里爬出来的一样,“她那么迟钝……” 景飒好想大笑,心情一好,胃口也就跟着开了,眼睛放光的看向大明虾,离得有点远,转盘虽然是自动的,但速度很慢,她又不好意思站起来。 正这么想着,眼里的大明虾被康熙的筷子夹了过来,“吃吧!” 她美滋滋的剥壳咬了一口,“那你请我吃饭,是要收买我?” 一样是贿赂,性质可不同,这是她应得的,吃得不心虚。 “你说吧,要我做什么?”节操已被美食征服,一点没出卖姐妹的愧疚。 康熙眼中的光辉淡敛了几分,“我想知道皛皛的父母……是否还健在?” 景飒正剥虾壳的手立刻停了,脸色有些伤感,“去世了,在三年前。” 这么说她不是孤儿,那又为何提起父母就色变? “原因?”他迫切的想知道。 景飒的呼吸明显一滞,“你真想知道?”她说得时候声音还有点哑。 “是!”他像是不容许她退缩似的,黑眸再次牢牢锁定了她。 “我是觉得这件事还是皛皛亲自告诉你比较好……” 还没说完,她碗里就多了一只生蚝,肥美的让她直吞口水。 紧接着,一道清亮的带着十足诱惑的声音传来:“皛皛不会知道是你告诉我的,而我也答应你,无论我听到什么,都不会影响我对她的感情,另外……我今后所有的周边产品,你都可以免费得到,至于电影首映、见面会、剧组探班,只要是允许粉丝参加的活动,我都会给你预留最好的位置,你也可以携伴参加。” 景飒听完,节操两个字都已经不会写了。 这贿赂的手段太戳人心。 最后,他替她续上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我洗耳恭听!” 景飒吞了口唾沫,拿起茶杯猛灌,灌了好几口,她才开口,“这可是你说得!” 康熙点头,“一诺千金。” 她放下茶杯,决定豁出去了,利益虽然诱人,但正如康熙说得,皛皛太迟钝,这件事大概会一辈子憋在心里。 “你知不知道皛皛是特警队的武术教官?” “这不重要!”这不是他关心的。 他想尽办法想知道皛皛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看来她是多问了。 她又道:“你知道这个,可你一定不知道皛皛曾是FBI犯罪分析小组的组长!”她的语气颇显自豪,“是不是很惊讶?” 的确惊讶! 他从来没想过皛皛曾是FBI的探员,怪不得,她书房里会有那么多有关犯罪心理学的书。 景飒继续娓娓道来:“那一年皛皛刚上任组长没多久,因为我和安卉那时都不在美国,具体细节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华盛顿发生了一起连环凶杀案,凶手很残忍,杀了4个女人,法医鉴定和几年前一直未破的好几起凶杀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经过查证,FBI判断是凶手沉寂几年后再度犯案,他在9年的时间里,一共杀了43个人,FBI始终抓不到他,一点线索都没有,皛皛便接手了这个案子。” 她说着,一股沉重感开始扑面而来…… “皛皛真的很厉害,她很快就侧写出了凶手的年龄、性别、职业,以及大概的作案动机,甚至预测出凶手可能犯案的下一个目标,但分析会议却被窃听了,是华盛顿一家报社的记者,为了增加报纸的发行量,贿赂了FBI大楼里的清洁工,让他在会议室安装了窃听器,不仅信息全部被泄露,连皛皛的名字都登在了报纸上,凶手也逃了,为了报复,他绑架了皛皛的父母,伪装成银行抢劫案。” 她的嗓音瞬间哽咽,语调却刻意压得平静而低缓。 “皛皛当时就坐在指挥车里,亲自和凶手谈判,但是凶手的目的是报复,谈判了整整6个小时,最后还是失败告终,SWAT特警选择了突袭。” 景飒脸色苍白,通红的眼眶含着泪,“当皛皛和SWAT冲入银行的时候,她的父母还活着,但是身上绑着炸弹,然后炸弹……在皛皛……皛皛眼前……”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的滚落在圆盘桌上,她哭喊出了最残忍的结果,“爆炸了!” 康熙只觉得胸膛中那颗心被撕裂了,紧咬的牙根处尝到了血腥的咸味。 原来她不是憎恨父母,她是自责,她一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父母。 她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炸成了碎片。 他的指骨因为用力握拳泛着青白,“凶手呢,抓到了没有!” 景飒抽泣着,扯了好几张纸巾擦眼泪,“在银行抢劫案发生的半年后抓到了,是皛皛亲手铐上的手铐,但是……”她哭得更凶了,“那个杀千刀的凶手对皛皛说,不是他害死了她的父母!她才是真正害死父母的人!” 景飒哭肿了双眼,拽着纸巾的手都在颤抖,“皛皛崩溃了,一拳又一拳的砸在凶手的身上,差点把他打死,上前劝阻的FBI警员,也有好几个被她打伤,她因此被确认患上了PDST,强制性的在精神病医院治疗了两个月。” 她抽泣了几声,又说道,“我和安卉就是那时去了美国,因为皛皛在美国已经没有亲人,从医院出来必须要有担保人,我们也是在那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直到现在,她依然清晰的记得,在医院冰冷的病房里见到皛皛时的模样,她目光是那样灰冷,眼神又是那样的迟滞,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走了。 她和安卉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着她失声痛哭。 “带我走,带我离开美国……” 这是皛皛出院一个月后说得第一句话。 康熙的胸口就像结了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剧痛后,方才罢休。 在父母死后,她还在抓捕凶手,那半年,她是怎么过得,可有人安慰她,可有人为她拭去眼泪,可有人用怀抱去温暖她。 他突然想起四年前王老曾提议他去好莱坞发展,那时正好有一部电影可以让他试水,但他拒绝了,进娱乐圈只是偶然,所以那时他并不上心。 如果……那时他同意了,或许就会遇到皛皛。 或许…… 活了二十七年,他自觉没有做过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但今天,他深痛的发觉这是他最后悔,也是最愚蠢的决定。 皛皛! 这个名字像一簇火花在他脑海里窜起,然后燃烧,将他的自责、后悔彻底燃尽。 他不是没有机会,现在她离他是那么的近。 他现在就想见她,告诉她,他会成为她抵御一切伤痛的铠甲。 景飒趴在桌上哭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她抹着泪,吸了吸鼻子,又说道:“对了,当时凶手绑架的不止是皛皛的父母,还有一个人也被他当着皛皛的面炸死了。” “谁?”他脑子里全是皛皛的影子,只想赶紧结束谈话回去找她。 景飒擤了把鼻涕,“皛皛的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就像一颗炸弹,将康熙的渴望和迫切炸成了空白。 未婚夫!她竟然还有未婚夫! 因为渴望而熠熠生辉的黑眸像即将烧尽的蜡烛挣扎的吐了一口烟……灭了…… 他英俊的脸原本比月光还要干净隽永,现在是月全食一般的黑暗。 景飒伤心过度,完全没察觉,又咕哝了一句:“他和皛皛是青梅竹马,比她大3岁,在皛皛任组长的那年订的婚。” 啪!一双翠色的玉石筷子被康熙活生生的掐断。 景飒这才转醒自己说了什么,张嘴啊了半天,就没说出一个字。 康熙沉着脸站了起来,孤傲的眼睛里仿佛没有了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看不懂的情绪,乌黑的头发在没有风的情况,像火苗子一样在飘动。 她被吓到了,男神怎么瞬间变魔鬼了。 他咬着牙说了一句:“你慢慢吃!” 话落,他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连椅背上的外套都没带走。 景飒陡然想起一件事,这饭钱付了没? 这时,服务小姐走了进来,亲切又甜美的问道,“小姐,康先生走前,说您这里买单,您看还需要点什么菜吗?如果不需要,我们就……” 买单,谁……谁买!? 景飒兜里就带了50元,是用来叫出租车回公安局的。 她满脑门子的冷汗,这得多少钱!? “这里买单!” 卫宝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后头跟着正用手绢擦眼角的耿不寐,和哭红了眼的计孝南。 三人在休息室里躲着,也都听到了景飒说得一切。 “原来卫先生也在!” 景飒仿佛看到了救星,她刚才差点吓尿,但是他们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卫宝在账单上签了字。 “卫先生,是要记账,还是现在就买单!” 卫宝掏出一张信用卡,“现买,不用记账!” 景飒见了,只觉得好帅! 果然啊,男人最帅的时候就是掏卡的一瞬间,掏得还是黑金信用卡。 耿不寐急道,“赶紧买完,赶紧回去,那家伙受了那么大刺激,我怕他出事!” 卫宝也急,但他向来不喜欢私事用公费报账,尤其是他老爸的帐。 买完单,两人对着景飒点了点头,这姑娘说她是有情有义好呢,还是没心没肺,前头说得那么慷慨激烈,后头却爆出个晴天霹雳。 走到门口,两人发现计孝南没跟上。 耿不寐动气的吼了一句,“你干什么!?” 计孝南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桌子,“这么多菜,她吃不完!” 卫宝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硬生生的拖走,独留景飒一人。 景飒:“……” 我真的吃不完啊! ------题外话------ 看完这章,估计又有亲说我是吃货了,哈哈。 这章如果有人看哭,我不负责的,其实还好啦。 万岁爷真的很可怜,都已经下定决心不耍手段扑倒皇后了,被景飒给灭了。 恭喜景飒小姐彻底被万岁爷永久列为拒绝往来户。所以我就把她赐给小宝大人了。 至于那个未婚夫,真是我码字生涯以来最炮灰的一个角色,哈哈哈哈……皇后和奸夫的感情,很微妙滴,你们想不到滴,且等我慢慢写来! 明天停更一天,我要码默与犬逗咧……见谅见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 (上) 皛皛张开酸涩的眼,茫然的盯着窗外刺眼的阳光,阳光从窗户进来,被镂空菱花的纱窗筛成了一片片的斑驳落在地板上,怀里的芝麻抖了抖耳朵,朝她吠了一声,她才清醒过来。 她竟然抱着芝麻在地板上坐了一夜。 几点了? 她看向墙上的挂钟,秒针规律的行走在圆盘上,时针分针稳稳的停着,直指下午两点。 这时,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刺耳的铃声,她呆了呆,铃声响了很久才消停,不过一会儿又响了,她走过去,瞥向来电显示。 是黑豹特警队的医疗队队长——白露。 刚按下通话键,那头立刻传来高分贝的女声:“端木,你在搞什么鬼?你知道我打了几个电话,11个,整整11个电话!你竟然现在才接起来!” 皛皛又看向时钟,现在是下午两点零二分,早过了上班时间,她算是无故缺勤了。 “你说话!你没事吧?” “我没事!” 白露松了口气,又责备道:“你别告诉我,你睡死了!”这理由,她不会信。 “我只是有些不舒服!”她卷缩在沙发上,阳光洒在她身上,依然觉得有些冷。 “你不舒服?”白露的语调紧张了几分,“哪里不舒服?发烧了?还是抑郁症又犯了?要不要我过来看看你?” “不用,只是没睡好?”的确没睡好,她根本一夜没睡。 “我给你的药,有没有按时服用?”她指的是治疗失眠的药。 皛皛嗯了一声,实则白露的药她一颗都没吃。 “你赶紧找张医生谈谈吧,别把什么事都憋心里,对你没好处,我说过无数回了,心理治疗对你很重要!” 张医生是黑豹特警队的心理医生,专门负责警队队员的心理健康。 “我知道。”她回答的极其淡漠。 “你每次都说知道,可你有照做吗?”任何病症都需要患者的配合,否则华佗在世也没用。 皛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有些累,想再睡一会儿。” 白露能感受到她的敷衍,“行!我不打扰你了,你睡吧!我会帮你请假,但不准有下一次!” 警队是纪律部队,绝不允许无故缺勤。 “谢谢!” 挂了电话,皛皛依然卷缩在沙发上,阳光倾泻,如同注进万顷碧波,使空旷清冷的屋子变得色彩斑斓,却无法照亮她的心田,窗外依稀传来热闹的人声,那么好的天气,绝对适合户外活动,明明有那么多人,她仍觉得好孤独。 “呜……”芝麻甩着尾巴在她腿边蹭来蹭去。 “我没事!”她对芝麻说,亦是对自己说。 她起身,想冲个凉,好让自己清醒清醒,走到盥洗室门口,发现芝麻的食盆里狗粮都满了出来,她用的是自动喂食机,每天早上7点半和12点狗粮都会自动落进食盆,她看了看芝麻,它一直粘着自己,一定是自己的消沉,影响了它。 “去吃饭吧!” 芝麻仰着头,不愿离开,贴在她的脚边一动不动,它是一只忠心又敏感的狗。 她蹲下身子,抚摸着它的大脑袋,“我真的没事!” “汪!汪汪!”它甩着尾巴,用湿漉漉的黑鼻子戳上她的鼻尖。 “痒!”她笑道,用鼻子回蹭它的皮毛。 芝麻兴奋了,大尾巴像直升机螺旋桨似的甩出一阵风。 “去吧,赶紧吃饭!”她又道。 芝麻汪了一声,像是确定她没事了,才蹦跶到狗食盆前呼哧呼哧的狼吞虎咽起来。 见它吃得香,她也觉得饿了,走到厨房,决定给自己先弄顿饭,打开冰箱的冷冻柜,里头却空空如也,她差点忘了,所有的冷冻食品都被康熙人道毁灭了。 康熙…… 搁浅在她脚边的阳光显得有点萧瑟,影子也跟着模糊了,靡丽的透出一丝无力,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回忆起昨晚的一切,她是那么的歇斯底里,将他的好意全部推拒。 她其实已经习惯了孤独,他却生机蓬勃,耀眼生辉的闯入了她的世界,像一盏绽明的路灯把她整个包围,但黑暗依然在,并没有消失,只是有他在的时候,她故意忽略了。 有关父母的回忆,把她从灯下狠狠的推了出去,黑暗重新笼罩的那一刻,她的理智被扯碎了,揉成一团,生不如死。 他一定吓了一跳吧? 倏的,桌上的烫伤膏闪入她眼里,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腿,棉质的家居裤早已干爽,她也未觉有任何疼痛,倒是康熙那只泛红的手,让她心里渗出丝丝愧疚,不知道伤得重不重? 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她又收了回来。 他明明就住在隔壁,她却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 眼前的门扉,就像一座大山,阻碍了她前进的脚步,她直愣愣的盯着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她觉得门外好似有人,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惶然又冲动的打开门扉,门外什么人都没有。 她苦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多疑了。 正想关门,却瞄见门框的左下角处放着一个塑料袋,袋子里是两个半透明的食盒。 食盒还是烫的,盒上还有一行小字——醉辉皇海鲜坊。 她打开上面的食盒,迎面扑来一股香气,北海大鱿鱼和嫩绿爽脆的西兰花,被炒得白绿交辉,像极了美玉和翡翠,淋漓尽致的闪着一抹油青色,又散发出阵阵鲜嫩和甜美。 她愣了愣,刚想打开下面的食盒,发现食盒和食盒间夹着一张便条。 煞是好看的钢笔字写着:不准吃冷冻食品! 她陡然明白这是谁送来的! 心像倾洒在林荫中的温柔晨光,明亮灿烂了起来,充满了细碎的感动。 第二个食盒里是鲍汁海鲜炒饭,火腿、虾仁、青豆、玉米,热腾腾的烟雾中,好像白玉上镶嵌了红色的玛瑙、绿色的翠玉和耀目的碎金,充满了活力。 食盒的沉淀和温暖,突然熏红了她的眼睛,心头觉得好暖和,像是积雪融化、百花盛开、百鸟鸣唱的春天。 她回到屋里,望向窗外,天空此时一碧如洗,她细嚼慢咽的品尝着美味,眼泪却如珍珠不止,但留在指尖的温暖将她的心一点一点的绽放。 等吃完,她一定要去告诉康熙:这菜没有他的做得好!因为……好咸!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 (下) 耿不寐等人回到福邸,却遍寻不找康熙,急得耿不寐在房子里直转悠,连床底下他都趴着找了一遍。 “万岁爷!”耿不寐对着屋子叫唤,没人回应,他逗逼的跑去了盥洗室,试图掀起马桶盖…… 卫宝一把揪住他,“你急疯了是吧,那么大个人怎么躲马桶里?” 耿不寐甩开他的手,“我能不急吗?好好的一顿饭竟然扯了个奸夫出来。” 奸夫就是皛皛的未婚夫。 “什么奸夫!?懂不懂先来后到!”他护短的毛病是越来越不分青红皂白了。 “他要不是奸夫,那我们家万岁爷是什么?备胎吗?” 最可气的是这奸夫还死了,不是他冷血,自己兄弟当然摆在前头,这要活着,他真不觉得康熙会输,但是死了就不一样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只要你一辈子记得他,他就永远活在你心里。 死亡能将回忆变得比现实更美,要是皇后娘娘也这样,康熙要怎么办? 真当备胎? 好吧,就算是备胎,他也是最金贵的那只,但备胎也是会漏气的。 耿不寐越想越心惊,猛的揪住卫宝的衣领,“你说他会不会去了隔壁?” 卫宝脸色一变,“有这个可能!” 气急攻心的丧失了理智,去饿狼扑羊……不对,怎么看都像饿狼扑虎啊。 皇后娘娘绝对是母老虎级别的。 耿不寐急得直跺脚,“我早就说过,这姑娘但凡有点不好,准出事!” 两人忙不迭跑向门口,就怕康熙被皛皛给打残废了。 还没摸到门把,门就自己开了,康熙阴郁着一张脸从外头走了进来。 见他没缺胳膊少腿的,耿不寐七上八下的心顿时落了地,“你跑去哪了?不是比我们先走的吗?” 康熙的脸上依旧寒风瑟瑟,让人难以靠近,但意志格外消沉。 “我到了半路,又折回了醉辉皇。”他说,脸上的光晕若即若离。 卫宝问:“你别告诉我,你气不过,回去把景飒欺负了一顿。” 人家是女警,还得过勋章,袭警可是重罪。 康熙眼中滴落着散碎的温柔,如烟雨中溅起的迷雾,“我怕皛皛饿着……” 这几天,他天天给她做饭,冰箱里的冷冻食品都被他扔了,担心她晚上没东西吃,所以又折了回去。 耿不寐听着就觉得心疼,“你不生气了?” 他怎么会不生气,在听完那样悲伤惨烈的故事后,他多想抱紧她,抹去她所有的伤痛,却不知她生命里竟然有过别的男人,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他从来都不知道嫉妒是什么滋味,从来都是别人嫉妒他,现在是深切体会到了。 这种感觉就像吞了世界上所有的蛇胆,让他苦不堪言,又像有什么东西正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他的心,跟着渗入他的骨骼,钻进他的血管,扩散到全身。 他虽然努力压抑自己,要自己冷静,因为人都已经死了,有什么好嫉妒的,却毫无用处,反而让他更烦乱,甚至在开车的时候激起了一种想撞死人的冲动。 “什么青梅竹马!”他酸溜溜的叫嚣,“我才是她的青梅竹马,我才是最早认识她的!” 耿不寐没听懂,皇后娘娘什么时候变成他的青梅竹马了,他望向卫宝。 卫宝也是一脸迷茫,他和康熙从小学一年级就混在了一起,真不记得有皇后娘娘这号人物。 “你是不是气傻了,怎么开始胡思乱想了!”耿不寐安抚道,“行了!行了!气过就算了,人都死了!” 康熙恍若未闻,一只手突然摸向自己的后脑勺,“把我推得那么惨,都不来医院看我,还出国了,出国也就算了,竟然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有没有良心!” 这些话让耿不寐等人是一头雾水。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啪嗒一声,一颗圆滚的泪落在他手背上,惊得耿不寐三人都懵了。 这家伙竟然……哭了! “每次老爸从瑞士给老姐带巧克力回来,我都要偷拿几颗,趁着午睡的时候,放在她枕头边上,她倒好,一点都不记得了!” 他越说,哭得越凶,抹了一把泪,又道:“没良心的女人!每次吃完午饭,我都会挑最大的橙子给她,她也不记得了!” 泪水一滴接一滴滑落,打湿了他的脸颊,那眼泪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一丝丝抽离出来的,哭泣声散布在屋子里,织出一幅灰暗又沉痛的悲伤,连洒进来的阳光都变得浅淡朦胧了。 “每次画画,我都会把自己那盒64色的新蜡笔让给她,她也不记得了!” 好多个“不记得”,化成浓郁的委屈,沉甸甸的扩散在屋子里,耿不寐等人已经惊得快不相信这个世界了,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过他这么哭过,就算那次他老娘心梗,他也不过是红了眼睛,没把眼泪落下来。 戏里,他也哭过,但那是演戏,就算哭也是一只美Cry的妖精,哪里会像今天这般,哭成了泪人。 “你……你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耿不寐抽出手绢,想帮他抹眼泪。 他抬起脸,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一般,满面泪光,委屈至极,“我难受!” 见他哭得凶,几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又发现他哭得特别呆萌,像只小狗似的,真想上去摸摸他的脑袋。 “难受也不准哭!你……你可是康熙!”这个理由若不是认识他的人,一定觉得不充分,可认识他的人,绝对会认为这个理由充分不到行。 康熙,娱乐圈的神话,高冷的男神,气场强大的影帝,怎么可以哭成这副德行,像个蹲在路边走失的孩子一般。 他根本哭得停不下来,全身抽搐,一声接一声,是压抑的、委屈的、苦涩的哭声。 卫宝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老妈去世,也是这样的哭,那时康熙一句安慰都没有,一把抱住他,陪着他不吃不喝的熬了一天一夜。 他立马张开双臂,想抱住他,就像他小时候做的那样。 “滚!谁要你抱!”康熙喷着眼泪推开他,然后用牙咬着自己的手背,竭力停止哭泣。 计孝南叹了一口气,从餐桌上的水果盆里,摸了个苹果,咬得嘎嘣脆。 “他现在的感受,我倒是挺能感同身受的,就像去饭馆吃烤鸭,挑来挑去,好不容易挑中一只肥而不腻的鸭子,看着它被送进果木炭火,耐心的等着它熟,等它被烤得油亮枣红、皮层酥脆、圆润饱满、外焦里嫩、还一股子果木的清香,正想一尝它美妙的滋味时,被人捷足先登的咬了自己最喜欢的那部分,这种感觉……真是……哎呦!打我干嘛!” 耿不寐和卫宝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爆炒栗子,“就知道吃!” 他摸了摸脑袋,嘟着嘴说道:“我这不是想缓解一下气氛,说个笑话吗,干嘛动手!”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看向卫宝,“知道你对他最好,瞧你紧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他。” “胡说八道,我是怕你的脖子被他拧断!” 计孝南赶紧收声,躲到一旁啃他的苹果,脖子最重要。 卫宝憋了一会儿,又说了句:“让他哭,我看他能哭多久!” 也没多久,康熙毕竟是成年男人,哭着哭着就变成霏霏细雨了。 他抽了一记鼻子,用哭哑的声音可怜兮兮的说道:“我想喝水!” 耿不寐直翻白眼,找出一瓶矿泉水扔给他。 等他喝完水,脸就变了,刚才还是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转瞬就变成了大魔王,两只哭红的眼睛厉光闪闪,像刚吸饱了血似的。 “你……又……又要干嘛?”计孝南慌忙躲到耿不寐后头。 清泪刚灌溉过的嗓音,虽然沙哑,但一点没减损他脸上的黑暗。 “刚才你们是在做梦!”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三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卫宝很快明白了,“知道了,做梦,你没哭过!” 耿不寐赶紧点头附和:“绝对是梦,大噩梦!” 计孝南又逗逼了,绘声绘色的说道,“对,没错,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只大藏獒,它的女主人因为未婚夫死了,再不愿意嫁人,它太伤心了,就……哎呦!我的鼻子!” 他揉着鼻子,手里是康熙扔过来的凶器——矿泉水瓶子。 “老耿,给我机票改签,我晚上就回剧组!” 耿不寐愣住了,“今天?你不是说后天才……”他顿了顿,又问:“你确定?皇后娘娘那……” 康熙打断道,“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模样!” 他的心就像被一把钝了的锉刀残烈地剖开,伤口里流出的嫉妒是一个魔鬼,他怕自己会伤了皛皛。 在他平静下来前,他都不会见她。 他抿了抿嘴皮,“小宝,记得给她送饭,她喜欢吃……”到嘴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空留一口的苦涩,他进了房间。 卫宝以为他想一个人静一静,也就没打搅他。 过了两个小时,他自己又出来了,手里是一本笔记,没说什么话,直接扔给了他。 卫宝打开,笔记本里写的是菜单,从周一到周日,每天都是不同的菜。 “照这个来……” 他说完,又进了卧室,门被重重关上,再无声息。 ------题外话------ 看完这章后,有没有觉得万岁爷很萌啊?很暖啊? 万岁成熟,也小孩子气,和他爹不一样,他爹童年过得比较苦,万岁算富二代,还是老娘中年所生,所以会有些区别。 他的确很会谋略,但……有点逗逼,有点小气,也有点霸道,当然这都是对皇后才会有。对别人就是……高冷! 话说,我写了皇后的两个姐妹,还有万岁的三个兄弟,这样的友情,也很萌,有木有! PS:安卉吃货以后会是计太太…… 哈哈,以后四对夫妻出去野营,那真是……笑点会很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4 皛皛握紧手里的烫伤膏略显紧张的站在1202室的门前,勇气就像被戳了一个洞的气球,吹饱了又会漏得一点不剩,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拼命告诉自己是来道歉的,不可以退缩,纤白的手指按上了门铃。 叮咚~! 屋里的耿不寐正在收拾行李,听到门铃声,正想开门,却被突然冲出卧室的康熙给制止了。 他眼里还残留着热泪熨烫过的潮红,郁卒之色犹在,活像只没有萝卜吃的兔子。 在沙发上打盹的计孝南被门铃声吵醒,懒懒的起身,看到康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也就没出声。 卫宝从盥洗室探出脑袋,见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没有开门的意思,也挺纳闷的。 三人对望了一样,这是怎么了? 皛皛见没人回应,又按了一次门铃,依然毫无动静,她只好伸手拍了拍门。 “康熙,你在吗?” 这是皇后娘娘驾到了! 康熙显然知道是谁,所以才不准他们出声。 这房子等于是个秘密基地,除了他们三个知道,也就皇后娘娘知道康熙住这里。 康熙翻开猫眼上的盖子,透过微小的洞孔瞄见了皛皛。 她犹如夜空里的灿烂繁星,用最绝妙的黑暗与光明,汇聚于他的眼底,交织成似流星划过夜幕的温柔光辉,但嫉妒像一道死灰复燃的伤口再次割开心头,让他开门的手僵在了空中,只剩下一缕温情在眼底潋滟着。 他很想把这种苦涩吐掉,可撒落一地的,仍是浓浓的委屈和酸涩。 顿时,心又难受了,眼睛也红了,眼眶里的眼泪,像花瓣上的露珠似的,手指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 这委屈又可怜兮兮的模样,真叫后头的三个男人心疼。 卫宝凑到耿不寐的耳朵根说了一句:“呆会儿上飞机前,你给他买块巧克力。” “买巧克力干嘛?他又不喜欢吃。” 耿不寐觉得他这内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真是作孽,好好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活生生折腾成泪包了。 “哄他啊!你看他这副可怜劲儿,跟主人不在家的狗似的。” “滚!”他要是能哄,自己还用得着那么辛苦吗? 计孝南走过去,对着康熙道:“你这是要见,还是不见?” 康熙的肩膀微微抖动,抬头闭眼,让眼泪流进心里,幽怨的哼了声:“不见!” “真不见?现在不见,你小心以后没机会……” 话还没完,康熙就变脸了,比翻书还快,差点把他踹飞出去。 皛皛见许久没人回应,以为他不在家,便闷闷的离开了。 她离开后,康熙又把自己关进了卧室,谁喊他都没用。 夜的轻纱不知不觉地遮掩了一切,月光轻柔得像湖水般幽沉,又隐约得像烟雾般朦胧,露水浮地,一片凉意。 皛皛以为康熙会像以往那般敲开她的门,闯入她的屋子,占据她的厨房,为她做饭,可左等右等,不见他来,心里微微有一丝失落。 桌上的烫伤膏无比鲜明的闯入她眼里,她决定自己去找他。 打开门,计孝南竟出现在了门口,她愣了愣。 计孝南抬起手里提着的食盒,“我家万岁爷吩咐,从今晚开始,我每天给你送饭!” 卫宝负责订餐,他负责外卖服务,谁让他最闲。 “他呢?”皛皛认出他是康熙的朋友,脸色是一贯的冷漠。 “回去拍戏了,现在应该已经上飞机了。”他把食盒递给她,“对了,还有糯米!”他把牵引绳也放到了她手里,糯米匍匐在地上吐着大舌头。 它在皛皛家呆过几天,已经熟悉,没有太明显的排斥心理。 皛皛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若隐若现地泛起一丝失落,并不浓烈,像是刚刚被挤出来,还没来得及调匀。 她看了看食盒,总觉得受之有愧,成天这么吃人家的,多少都有点不好意思。 计孝南像是看出来了,说道:“你要是想拒绝,别跟我说。”他从兜里掏出一张便签,“这是万岁爷的微信号,你知道的,艺人很麻烦,微信不是他常用的手机号注册的,你按照上头的微信号加他吧,有什么话,你跟他说,我就是个跑腿的。” 说完,他蹲下摸了摸糯米的脑袋,又耳语了几句,便离开了。 便签上的字迹是她熟悉的,仿佛怕它弄丢了,她将上头的微信号默背了好几遍。 回到屋里,她打开食盒,一点也不惊讶,里头装得都是她喜欢吃的,三菜一汤,还有一份水果色拉。 心头的失落又东一片西一片地聚拢、融合,然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融融暖意,厚实的在心里扩散。 她把食盒放在桌上,并不急着享用,找出手机,翻找着菜单,她在美国长大,对国内的聊天工具并不熟悉,仍以MSN为主,安卉认为这会让她与社会脱节,便帮她下载安装了微信,但她一次都没用过。 她打开微信的APP软件,输入600600的密码,这是根据她名字想的密码,所以记得很牢,登陆后,她点击了最下面的通讯录,选择添加朋友,将康熙的微信号输进了搜索框,然后确认搜索。 很快,“吾皇万岁”四个字就跳了出来,她愣了愣,又看了看头像,是糯米的照片,才敢确定是他。 这自恋的昵称……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灵巧的手指戳了戳昵称,在验证添加好友信息里输入“我是皛皛”后,点了右上角的发送。 等了又等,也没见验证通过,猜测他可能还在飞机上,不禁有些失望,但想到他下了飞机就能看到,心情又好了起来。 她回到餐厅,准备吃晚饭,脚边的芝麻对她呜了一声。 “怎么了?” 芝麻对着狗食盆的方向吠了一声。 糯米正撅着肥硕的大屁股,吭哧吭哧的吃着芝麻的晚餐,完全不懂什么叫礼貌,吃完后,还十分嚣张的占据了芝麻的窝。 芝麻不高兴了,上去赶它,糯米死活不肯走,芝麻咬住垫子使劲的拖,企图抢回自己的床,糯米趴在上头,任由它拖来拖去。 顿时,两只狗闹得不可开交。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 这自来熟的性子和霸占他人空间的德行,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糯米,不准欺负芝麻,否则没早饭吃!”她喝道。 康熙说过,要她好好训练糯米,吃了他那么多顿饭,她绝不能敷衍了事。 糯米像是听懂了,两只眼珠子露出一汪水波。 “不听话,卖萌也没用!”她是特警队教官,卖萌这种招数,对她无效。 糯米呜了一声,耷拉着脑袋离开了芝麻的垫子。 芝麻立刻扑到垫子上躺好,誓死捍卫自己的领地。 皛皛这才想起计孝南光把糯米交给她,它的日常用品却没带过来,食盆和饮水器倒没什么大碍,这睡觉用的垫子……她翻了翻床底下,记得给芝麻买过一个宠物窝,因为尺寸小了,便没再用,糯米比芝麻小些,应该合适。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只天蓝色海军风的宠物窝,放到芝麻旁边,“来,糯米!” 糯米嗅了嗅宠物窝,又用爪子摁了摁,狗眼仍瞥向芝麻的窝垫。 芝麻在自己的垫子上来回翻滚,完全没有谦让的意思。 糯米用爪子气呼呼的像刨坑似的刨垫子,恨不得能把里头的海绵给刨出来,垫子是用厚实的帆布做得,刨了半天,就多了几条抓痕,半点破损都没有,它发出叽哩叽哩的哼唧声,可怜兮兮的窝了上去。 皛皛按了一下喂食机,盛了满满一盆狗粮,递给芝麻。 芝麻摇着尾巴,吃得一干二净,一旁的糯米趴在垫子上,眼里充满了食欲。 “不准再吃!你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没见过德国黑背的屁股能肥硕得像只大灯笼一样的。 肥胖的狗易出现循环系统和呼吸系统疾病,抵抗能力也会降低。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她决定给糯米制订个减肥计划,就从减少食量开始。 ** B市—— 飞机一落地,康熙就从VIP通道直接出了机场,上了保姆车,大半夜的他还戴着一副墨镜,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一幅僵硬的表情,有如影视剧里的特写,像永久被定格了。 耿不寐深怕遇到媒体记者,追问他脑癌的事情,赶紧让司机开车,他看了看表,刚过凌晨1点,这么晚,剧组是不用去了,决定先回酒店。 车子平稳的在马路上飞驰,夜幕沿着车的轮廓从两旁迅速蔓延,只有面前被灯光照得如白昼一般的路面,以及随风舞动的参天大树。 康熙翻出自己的手机,开机后,直接点开微信软件,手指狠戳了一记通讯录,在新的朋友一栏里,如他期许的那样,有一条新的好友添加信息。 他摘下眼镜,迫不急待的点开。 “E罩杯的萝莉,请求添加你为好友”的字样,瞬间刺瞎了他的眼睛。 这是什么鬼?小广告? 他急忙瞥了一眼头像,照片很小,他像自带了放大镜,一眼认出照片里的人是皛皛。 真是她? 他有些不置信的瞪着这句:“E罩杯的萝莉,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哪个混蛋给她取的昵称? 他笃定这不是皛皛能想出来的东西。 E…… 顿时,一股热气往脑门上顶,顶得他鼻头有点闷痛。 耿不寐就坐在他身边,他的动作那么明显,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脑袋跟着凑过了去,手机屏幕上的字反射到他眼里,呛得他一阵咳嗽。 E罩杯……这也太TM*了吧。 E罩杯(被人戏称:Ecstasy的简写,就是令人*的意思。) 耿不寐忍不住拍着大腿狂笑,皇后娘娘太劲爆了! “不准笑!”康熙涨红了脸咆哮。 “不是……我就是觉得……哈哈哈……”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要是真的……那皇后娘娘绝对是童颜巨……”最后那个很三俗的字在康熙杀人视线中硬是吞了回去。 副驾驶坐上的小陈好奇的回头,嘴还没张开,就被康熙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康熙的眼睛沉得发黑,“少给我想那些有的没的!” “行,我走,我走!”耿不寐忍着笑,爬到他后面的位置,一串闷笑自后头断断续续的响起。 康熙的视线回到手机屏幕上,满脑子都是字母E,它们像碳酸汽水里的泡泡,咕噜噜咕噜噜。 什么E……有吗? 脑内剧场被启动,各种画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有多旖旎。 猛的,鼻头的闷痛加剧,伴随着一股腥热滑了下来…… 耿不寐笑够了,站起来正想问他,要不要吃个宵夜,陡然看见康熙捂着鼻子,指缝里汩汩冒着血。 “你怎么流鼻血了?” 康熙那高冷惯了的面庞一片绯红,鼻血止不住的往外冒。 内伤很严重啊…… ------题外话------ 这个昵称当然不可能是皇后娘娘能想出来的,是安卉的杰作,至于有没有,哼哼,大家自己YY。 万岁爷这次水分流失巨大啊~呆萌继续。 下一章,要进入第二个案子了,大家准备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 (上) 午夜的光辉,犹如一块轻透的面纱,宁静又广阔,大地像被这面纱罩着,幽沉又朦胧。 皛皛坐在床头,失眠依旧,唯有看书才能熬过漫漫长夜,有时候,一本书就是一个晚上。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平时看书容易入迷的她,立刻将书一抛,迅速拿起手机,点开屏幕。 吾皇万岁已通过您的好友认证,现在你们可以聊天了。 简单的一行字,如一道暖流悄声无息的潜入她的胸怀,让她微微弯了嘴角。 打开聊天界面,面对空白的对话框,她迟疑了一下,瞥向手机上的时钟,已是凌晨2点,想要说的话,便僵在了指尖。 这么晚,他一定很累了,还是到早上再说吧。 正想着,嗖的一声,空白的对话框里倏的多了一个对话气泡,十分鲜明。 “把昵称改了!” 她微怔,有些莫名,但还是点开菜单,查看自己的昵称信息。 “E罩杯的萝莉”一跳出来,她全身的血液犹如出闸的猛兽直冲脑门。 她抖着手,脸红得就像一只熟透的苹果。 安卉这个死丫头! 她手忙脚乱的将昵称改成皛皛,又看了一眼头像,照片是她无疑,但明显是偷拍的,看上去特别幼齒,想到刚才的昵称配上这样一张照片,她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全身发麻,只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她想把头像也换了,但发现手机里一张照片都没有,她素来不喜欢用手机拍照片,瞅了一眼康熙的头像,赶紧爬下床,来到客厅,对着熟睡的芝麻拍了一张大头照,将自己的头像换成芝麻的。 设置完,她松了一口气,想回复康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灵巧的手指只打了两个字——已改。 过了很久康熙都没反应,她以为他可能睡了,刚想把手机放回床头柜。 又是嗖的一声,她愣了愣,将手机再次打开。 对话气泡神出鬼没的跳了出来:“还没睡?” 她回:“嗯。” 那头又安静了。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个对话气泡:“睡不着?” 皛皛没有回答,手指轻轻敲打着:“你还生气吗?” 这次,康熙回复的速度很快:“什么?” 她想,他一定是明知故问,但还是耐着性子的回复:“前天晚上的事。” 康熙只用了一个字回复:“哼!.!.!” 皛皛见后头跟了三个感叹号,就知道他气得不轻。 “对不起……”这是她最想对他说得话。 不等他回答,她又快速敲打道:“手还好吗?” 她没忘记他的手被烫伤了。 “已废!” 她看着这两个字,愣住了。 真的?假的? 他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跟了一句:“假的!要是再有下一次,说不定就是真的了。” 她赶忙回复:“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哼!” 这个哼字,让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来不知道男人也能这么可爱,真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 她选了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发送了过去。 康熙回她的是左哼哼右哼哼的表情。 她仰头倒在床头,高举着手机,对着屏幕里的哼哼脸,笑开了怀。 “很晚了,赶紧睡!”他说。 她却一点不困,觉得可以和他这样聊一个晚上,但还是回复了一句:“嗯,你也早点休息!” “晚安!” “晚安!” 对话框里再无声息,她却依依不舍。 莫名的空虚蔓延开来,像巨大的帷慢一般被缓缓解开,笼罩在她身上又沉又重。 ** 另一头,B市的阳春酒店,耿不寐正吃着小陈买回来的夜宵。 康熙却半口没动,对着手机一会儿笑,一会儿恼,一副傻样。 耿不寐顿觉爱情真可怕,男神也能变智障。 这模样,要谁见了,他脑癌的事情铁定坐实了,绝对病入膏肓状态。 他忍不住催了催,“赶紧吃,吃完赶紧睡,你明天一早还有十几场戏!” 康熙抬头,鼻孔里还塞着棉花,两只眼睛已经不红了,但对耿不寐的打扰颇有微词,闪着吓人的魔光。 可惜鼻孔里的棉花破坏了恐怖感,鼻孔被塞得鼓了起来,魔王还是魔王,却成了牛魔王,反而有点搞笑,真想用手机拍下来存证,以后拿来好嘲笑他。 可惜,他不敢。 康熙对着手机继续发呆,好似吸走了他的魂魄,半晌都没动静。 耿不寐吃饱喝足,准备回房睡觉,见他呆了都快半小时了,忍不住道:“回魂了!你把手机瞪穿了,皇后娘娘也不会从里头跳出来!” 康熙将手机放到一边,仰头把棉花从鼻子里取出来,“多话!” “不多话行吗?再看下去,我怕你血都要流干了!” 想起刚才的鼻血就心惊,跟喷泉似的。 康熙红了一下脸,用筷子戳了戳炒面,扒了几口,就不吃了,倒是把蟹粉豆腐汤给喝完了。 耿不寐确定他已回复神智,不会再犯傻了才离开。 康熙洗完澡,躺在床头,睁着眼睛,完全没睡意,手一摸,又把手机摸回了手里,坐起身,靠着床背,将刚才的聊天记录又看了一遍。 那枚捂嘴偷笑的表情,幻化到他眼里,便定了格,成了温情脉脉,也成了他嘴角如沐春风的微笑。 ------题外话------ 今天写得不顺手,把灵感都贡献给《默与犬逗》了,尤其后半部分的案子……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卡文……? 讲真的,作者呢,真的是最希望文能完结的人,可是我TM写不出来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 (下) 皛皛的生活十分按部就班,永远两点一线,8点出门上班,19点下班到家,双休日也不会出门,在家打扫卫生、洗衣服、看书、给芝麻洗澡,网购补给食物和水果。 现在,网购补给是彻底不需要了,因为天天有人送饭,隔三差五的还有赠品——水果篮。 周一至周五19点15分是送晚饭,双休日是早上8点、中午12点、晚上19点的三次送餐服务,比酒店的客房服务还周到。 她甚至不需要担心喜好问题,连咸淡都不用操心。 为此,她和康熙说了好多回,她有手有脚,不会饿死自己。 他的回答永远是——为了糯米。 理由:糯米的住宿费、狗粮费、驯养费,美容费都算在了饭里。 她再说下去,就是矫情,只好妥协。 于是,这饭一送就是两周,风雨无阻。 计孝南19点15分准时提着食盒来到皛皛家,按了门铃,却无人回应,这是他送饭以来,头一回扑空。 他又拍了拍门,确定皛皛不在家,估计是下班路上堵车了,无所谓等个几分钟,就是食盒里的香味太浓郁,让他有点把持不住。 今天可是蓬莱阁的瑶柱贵妃鸡,他的最爱,上蓬莱阁必点的一道菜,那真是皮滑、肉嫩、骨香、鸡味十足,回味无穷。 眼珠子咕噜一转,反正皇后娘娘还没回来,他偷吃一点也不会被发现,就吃一只鸡翅……再加一只鸡腿。 他躲到墙角里,鬼鬼祟祟的打开食盒。 走廊里是感应灯,没什么动静就会熄灭,黑灯瞎火的,他正吃得欢。 安卉提着刚买的草莓蛋糕来看皛皛,冷不丁发现角落有个人影,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吓得当场尖叫,“有贼啊!” 这一叫,走廊里的灯立刻放光,把计孝南照了个上下通透。 他嘴里还塞着鸡腿,听到安卉的声音,立马转过头,咽下嘴里的鸡肉,喝道:“瞎叫什么!” 他差点被鸡骨头噎死。 安卉认出了他,没怎么多想,冲口一句:“你这小受怎么在这?” “什么小受?”计孝南自然也认得她,和他抢排骨的女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小受了。” 他承认自己长得有点奶油,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小受这个地步吧,他绝对是百分百直男。 “你什么眼光,没瞧见我清朗俊秀,一脸男人味吗?” 他把吃剩的鸡骨头神准的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销毁偷吃的证据。 安卉瞅了他一眼,凡是和康熙有关的人,她一律差评。 “什么清朗俊秀,少往脸上贴金,你顶多就是9块9包邮的长相。” “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他直觉这话不好听。 “不懂啊?”安卉捂嘴偷笑道,“康熙要是正品,姓卫的就是高仿,耿不寐是淘宝特买,你……”她上上下下打量他,用看地摊货一样的表情说道:“9块9包邮,我都嫌贵!” 计孝南这辈子就没遇过这么牙尖嘴利,骂人不带脏话的女人,竟敢说他长得丑。 大学时代,谁不说他玉树临风、相貌堂堂、胸脯横阔、才高八斗。 若在古代,头戴一片毡巾,身穿水墨锦衣,怎么也属于一朵梨花压海棠,玉面小白龙那个范畴里的。 这女人什么品位! 他学安卉的样子,也跟着上上下下打量她,鄙夷了一句:“我要是9块9,你也好不到哪去,你个死三八!” “你敢骂我三八!”安卉怒目圆睁,说话的声线都是颤抖的。 计孝南对她吐了吐舌头,作了个鬼脸:“骂你怎么了?死三八!” 这绝对是火上浇油。 安卉怒了,她可是演过泼妇的,怒气如同涨满河堤的洪水,突然崩了堤口,将手里的蛋糕直接砸向他的脸,然后抡起肩上的小包抽他。 计孝南没想到她会动手,躲过她丢来的蛋糕,反射性抓住她的包,两人像拔河似的,谁也不肯让谁。 蛋糕落在地上,成了一滩泥。 “你放不放手!”安卉扯着自己的小包,试图用自己的恨天高踩他的脚。 “哇靠,你知不知道高跟鞋属于杀伤性武器。”计孝南只是扭来扭去的躲她,对女人动手可不是他的行事作风。 “你放手!”安卉拼了命要把包抢回来。 计孝南怎么可能会放,放了不等于让她有机会攻击自己,他可没那么傻。 嘶的一声,小包不堪凌辱的出现了一道裂口。 安卉急得直跳脚,“你给我放手!我刚买的新包!” Chanel 2.55款早春限量版方扣徽章包,售价RMB36000,她今天可是第一次用。 她心疼死了,急得脸也憋红了,见裂口越来越大,一副快哭了的模样,计孝南心一软,手就松开了。 安卉还在用力扯,他一放手,惯性使然,她直接往后仰倒。 计孝南一惊,赶紧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怕她后脑勺着地,到时脑浆迸裂,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不知道是他刚吃过鸡,手没擦干净,过于油腻了,还是安卉的皮肤太滑嫩,他竟没抓牢她。 安卉见他靠近,第一反应是用手抓住他的衣服好稳住自己,脚上的10寸恨天高踩到了地上的奶油崴了一下,她尖叫一声,更用力的抓住计孝南的衣服,整个身体的重量都用了上去。 计孝南被她这么抓着,也没稳住,跟着一起摔了下去。 安卉的脸都白了,这一摔恐怕会出大事情,计孝南处于道义伸出手护住她的后脑勺。 呯的一声,两人摔倒在地,叠在了一起,男上女下,还来了个亲密大接触——嘴对嘴。 这一下让两人都僵住了,世界就此安静。 安卉身为女演员,并不陌生接吻,对她而言,接吻就是肉碰肉,没什么激情可言,但从没接过这么油腻腻的吻,还一股鸡肉味。 计孝南刚吃了一嘴的鸡,嘴都没擦过,自然是油腻的,他显然也被吓到了。 “你个下三滥的流氓!”安卉爆发了,抡起小拳头猛捶他。 他的脑门子挨了好几下,躲都来不及。 操!这是他的初吻!洁身自好27年,就毁在这个泼妇手里了。 安卉使劲力气推开他,不顾身上沾满了奶油,从地上爬起来,抡起手里的包对着他又是一阵乱抽,“敢吃老娘豆腐,我杀了你。” 她真是气疯了,忘了手里的包已经不起摧残。 “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计孝南用食盒挡着她的连番攻击,秉着好男不跟女斗,他没还手,拼命往墙角里躲,到最后只能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承受她的抽打。 “别打了!姑奶奶!”他讨饶。 “你个混蛋!老娘青春无敌,貌美如花,竟然让你占了便宜!” 皛皛上楼刚拐弯,就看到了这滑稽的一幕,安卉披头散发的像个母夜叉,拼命抽打着躲到墙角里的计孝南,活像当家主母在教训奴才。 安卉一见到她,立刻呼救:“皛皛,这个流氓,他……他……他……轻薄我!” “轻薄我”三个字让皛皛的脸色一沉,暗黑色的瞳孔瞬间涌出凌厉,将安卉护到身后,对着计孝南散发出无边的杀气。 计孝南吓得牙齿都打颤了,这杀气凛凛样子比康熙生气的时候还可怕。 他立刻高举饭盒,作臣服状,缩在角落里解释道:“我是来送饭的!误会!真是误会!意外事故!”好似怕皛皛不相信,他又指向安卉:“是她先骂我的!” 皛皛深知安卉有把圣人弄疯的本事,尤其一张利嘴,见到不喜欢的人就会冷嘲热讽。 安卉因为有皛皛在,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叫嚣道:“我骂你怎么了?你活该!皛皛,揍他!你看,他还把我的包都弄坏了。” 计孝南立刻反驳道:“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是你用包来抽我,它才会坏得。” 这女人太不可理喻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皛皛就明白了个大概,笃定是安卉先惹得人家,她的脾气她最了解,疯起来就没底。 “进来!”她开了门,拽着安卉的衣领往里拖。 她还有笔帐,要跟她好好算一算。 “皛皛,你怎么不帮我,反而帮他。”安卉嘟着嘴,脸都气鼓了。 计孝南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万一皇后娘娘也是个护短的,他这条命就算完了,还是走为上策。 这时,景飒突然出现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皛皛诧异的看着她,“你怎么也来了?” 这是嫌她还不够乱是不是? 景飒没吭声,垂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怎么了?”她对景飒身后的男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景飒抬起头,双手合十,朝她拜了拜,“皛皛,对不起,穿帮了!” 她皱眉,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穿帮了? 景飒身后的男人开口了:“端木小姐,我是公安局……” 曹震的话还没说完,公安局三个字足以让皛皛明白穿帮的意思。 她狠狠瞪了一眼景飒,景飒缩了缩脖子,又把头垂了下去。 皛皛大步一跨,将景飒也拽进了屋,再将计孝南手里食盒提走,一句话没说,大门一关,直接将两个男人隔绝在外。 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曹震对着紧闭的门扉哭笑不得,果然如景飒说得,她不喜欢见生人。 他瞅了一眼身旁的计孝南,不能确定他的身份,试探性的问道:“男朋友?” 计孝南的脑袋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送外卖的。” 说完,他拔腿就溜了。 ------题外话------ 今天万岁爷没上线,大家不要着急,后面会有的。 先恭喜老计,老婆即将到手。 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 (上) 皛皛将食盒放到餐桌上,转头看向景飒时,清丽的脸蛋已染上了一层寒霜,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正在慢慢结冰。 景飒心惊胆战,一颗心险些跳出胸口,立刻举起双手,求饶道:“坦白从宽!我自首!” 安卉是最莫名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张望,气氛看起来不妙,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皛皛,我先去洗澡,你们……有话好好说。”她头发和身上都是奶油,决定先把自己弄干净再说。 可惜浪费了一盒草莓蛋糕,她在心里又把计孝南臭骂了一顿。 皛皛侧眸觑了景飒一眼,“说吧!”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像缓缓流淌的河水。 景飒的心却是一阵冰凉,越是平静,代表她越生气。 她紧张吞了口唾沫,缓缓道:“其实上次快感杀手案时,邓局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 “他怎么会知道?” 特警教官的工作,是父亲生前的好友,黑豹特警前任武术教官推荐所得,由他做了担保,履历上她只写了毕业于美国马里兰大学,对于自己曾任职FBI的事情只字未提。 在黑豹,只有白露和张医生知晓她的过去,白露是因为她的父亲——特警前任武术教官,张医生是父女俩为她安排的心理医生。 “是我师兄,他去美国研修时遇到了FBI的人,那时案子不是破不了吗,他就求教了FBI的人……” 皛皛明白了,她的身份泄露是一个偶然。 景飒继续道:“邓局当时就要我和师兄去黑豹要人,但那件案子已经被你分析出了结果,我们忙着抓人,要人的事情就搁置了,我发誓,那时有关你的事情,我一个字都没提。” 不仅没提,她还想尽办法遮掩。 皛皛相信她说得,否则门外的人也不会现在才来。 “那么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她的质问,景飒显得很无措,她瞅了一眼紧闭的门扉,“皛皛,你看……我师兄还在门外,你要不先让他进来。” 这件事,还是让师兄跟她说比较好。 “有他没我!”在她面前毫无求情可言。 景飒哭丧着一张脸,说道:“他是我师兄,也是我上司。” “与我何干!”皛皛冷情的回应。 特警和刑警虽然都是警察,但不是一个部门,她不必讨好一个不相干的人。 景飒深知她的脾气,心里直捉急,跑到门口,往猫眼里张望了一眼,希望师兄已走,好让她安生的度过今晚。 结果,曹震居然还在,正十分悠闲的靠着墙等候,一点没有被拒之门外的窘迫,看来他对她很有信心,认定她能说服皛皛。 “皛皛,我先提醒你,我这位师兄是出了名的固执,你要不肯见他,多久他都等得下去。他有个绰号叫蹲点王,曾经为了抓捕一个凶手,在民居里蹲了三个月,一步都没离开过,除非你是不打算出门了。” 守株待兔绝对是师兄的绝活。 皛皛本不想理会,但总不能让一个男人呆在自家门口不走吧。 她似乎想通了,伸出手,将门打开。 曹震没想到会这么快,有些诧异,赞许的看向景飒。 他是典型的东北汉子,高大、健壮、肤色有些黑,应该是长期出外勤晒黑的,五官有棱有角,十分英俊,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一点看不出是干警察这一行的,最扎眼的还属他的笑容,慈眉善目,笑得有点像弥勒佛,但眼里不经意流露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组合成了一种很复杂的气质。 “端木小姐……”他笑容满面,像个军人一样站得笔直。 “我不想听废话!”皛皛打断他,脸上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这一点都没打消曹震的笑容,他站在门口,也没要求进门,直言不讳道:“市公安局想正式聘请你为犯罪分析组顾问,并授予一级警督。” 一级警督算正处级,县公安局局长就是一级警督。 “我拒绝!”皛皛雷打不动,一点没动心的意思。 曹震毫不气馁,脸上的笑意依然阳光灿烂,“那么我们换种方式,端木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条件。” 皛皛冷笑,“如果我说20万一个案子呢?” 景飒在后头猛抽了一口凉气,这绝对是狮子大开口,很多案子的悬赏金额都没有这么高。 曹震愣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蹙眉看向她,若不是知道她的事迹,他很难想象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未成年,娇小又漂亮的女子,会是FBI犯罪分析组最年轻的组长,但人不可貌相的真谛没有人比警察更清楚,她的履历已经证明了一切。 他暗了双眸,这个条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看上去不像一个向“钱”看的人。 “端木小姐,难道不知道正义两个字怎么写吗?”他不想口出恶语,只想提醒她。 “正义?”皛皛默念这个词的时候,身上散发出透彻心肺的冰凉,眼里满是鄙夷,但声音很平静,声线没有一丝的颤抖,“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正义代表了什么,尤其是它背后的代价!” 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人,有什么资格和她谈正义。 她曾经也视正义为信仰,决心将它贯彻到底,可结果呢? 家破人亡! 她的父母、未婚夫连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一块一块的被装进黑色塑胶袋拎去了敛房。 曾经的幸福和美好,现在只能带给她锥心的痛楚,痛到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痛到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尝不出甜的味道,痛到甚至连麻木都不会。 她后悔当初没有听教授的话,留在大学任教,不去做授人予渔的人,非要做冲锋陷阵的英雄…… 正义!?她只觉得这两个字充满了讽刺。 她仰起头,吸了一口气,睁大了双眸,泪花像水晶一般凝结着,偏巧有一滴泪,流过了她的脸庞,把所有的悲伤都凝固了。 景飒从背后冲了出来,将曹震推离了几步,“师兄,不要再说了!” 曹震到嘴边话,只得吞了回去,他看向景飒,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们是警察!” “我知道!”她清楚警察的职责,但她不想看到皛皛难过,不想再看到她灰冷到连感知都没有的眼神。 她又推了一把曹震,“我们走,今天到此为止!” 两人到了楼下,景飒对着他破口大骂道:“说好了不会刺激她,你看看都干了什么?” 亲和的笑容从曹震脸上慢慢消失,静静的夜里,响起一种支离破碎的声音:“这世上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受过那样的伤害。” 景飒一僵,再说不出一个字。 两年前,曹震的妻子和3岁的女儿被凶手报复,活生生的被装进铁笼里,沉入了水库,他甚至不知道是哪一座水库。 他望着星空苍凉一笑,转身离去,踏着散漫步履的背影,像寒冬里的掠影,冻尽了一切悲欢。 时光流逝,快乐已化为灰烬,风吹灰扬,是宿命里的悲伤离别,也是不堪重负的的痛楚和思念。 ------题外话------ 曹震这个人,大家不要担心,不会成为奸夫的……真的……本文很干净,不会出现N男喜欢1女的情节。 二狗哥老了,对这种情节没啥子兴趣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 (中) 景飒静悄悄的跟在他身后,两人出了福邸,穿过马路时,她看到不远处的烧烤摊子,目色顿时一亮,上前扯住他的手臂。 曹震的脸色已恢复平静,看不出半点伤感,“怎么了?” 景飒指了指不远处的摊子,“我请你吃夜宵!” 他笑:“你这招可是十年如一日的不变!” 每次他不高兴或心情不好的时候,这丫头就会请他吃夜宵,从警校开始就没变过。 “那你吃不吃!” “吃!有人请客,干嘛不吃,你问问有没有烤秋刀鱼。” “不用问,肯定有!”这里的夜宵摊子,她比谁都熟,“走啦!” 两人来到烧烤摊,一对中年夫妻在烟雾缭绕的摊前忙碌,一旁的桌上放着各色肉串,蔬菜也不少,都被串成了串,品种繁多,看上去十分干净,地上还有几个木桶,放着各种虾,带子、扇贝、生蚝等。 摊主聪明的从隔壁的超市借了电,挂了两个白炽灯,分外明亮,曹震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拿了一次性的盘子和筷子摆在桌上,算是占了位,去超市买了两瓶乌龙茶。 景飒点完菜,见他买的是茶,有些诧异:“怎么不是啤酒!” 烧烤配冰啤酒才是王道嘛。 “案子没破,喝什么酒。”他拧开乌龙茶的盖子,倒了杯乌龙茶给她。 景飒在他旁边坐下,“我知道你怪我,但皛皛就是这脾气。”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问你,要不是我今天发现,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她缩了缩脖子,“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今天忙里偷闲想给皛皛打电话,刚要拨号,小李找她有事,她就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谁知道曹震刚好经过,看到了手机上的名字。 皛皛这名字,生僻但也容易让人印象深刻。 曹震知道她有个朋友在黑豹,名字却不知道,看到后,他就起疑了,加上快感杀人案时,她的“杰出”表现,他马上联想到皛皛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罪证确凿,狡辩都没用。 曹震拿起筷子敲了一记她的脑袋,“幸好是我发现,要是邓局,你就等着闭门思过吧。” 景飒咬了一口羊肉串,心里特别不服气,“你发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被邓局催着来找皛皛。” 曹震接过摊主送来的羊肉串,挑了串肥瘦均匀的递给她,“你有空发牢骚,不如想想明天怎么跟邓局解释。” 景飒特爱吃羊肉串,没几下功夫就全下了肚。 “怎么解释!?实话实说啊!”她把吃干净的竹签扔进空篓子里,又道:“我早说了,你们说服不了皛皛的。” 她伤得太重,没走极端把自己变成个变态,已是万幸,以她的头脑,完美杀人绝对不是天方夜谭。 摊主又送来两条刚烤好的秋刀鱼,烤得金黄酥脆,香气扑鼻。 曹震挤了些柠檬汁到鱼身上,拢起眉毛说道:“不管怎样,她提的条件,我会如实汇报给邓局。” 景飒杏眼圆睁道:“邓局怎么可能会答应!” 20万不是小数目,皛皛肯定是故意这么说得,笃定公安局做不到这点。 “按照现在的局势,我看不答应也不成。”他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眼神突然凌厉了起来,面色也显得愈发沉重,“死了两个人,我们却没线索,再没有突破口,案子恐怕就要沉了。” 说到案子,景飒就失了胃口,沉默的放下筷子,连喜欢的烤茄子都没兴趣吃了。 三天前,警局接到报案,说S市东区的烂尾楼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东区的烂尾楼,S市谁人不知,七年前那里本来要建最大的别墅区,主题是阳光海滩,为了这个主题,开发商不惜重金从美国迈阿密运了几万株棕榈树过来,没想工程建到一半、开发商破产了,工程未完,开发商已拿不出半毛钱,银行也不愿继续贷款,便搁置了,一搁置就是7年,又无人看管,钢筋混凝土日晒雨淋的开始剥落、锈蚀、杂草重生,活像个死城,因此成了很多流浪汉和乞丐遮风挡雨的逍遥窝。 尸体被发现于其中一栋别墅,他们赶到的时候,鉴证和法医已经到了,没见他们忙活,都倚着墙,一脸的惨白。 张又成还嘲讽了一句:“现在的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进去,不过半秒,就冲了出来,脸色比其他人还难看。 景飒当了这么多年警察,对死人已习以为常,尸体再恶心,她也见惯不怪了,但见到尸体后,她就吐了。 死者为男性,被大字型吊绑着,歪着头,一双眼睛冰冷僵直,如宰杀后死羊的眼,他嘴里的牙已被老虎钳拔光,身上的肌肤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没有半分地方是好的,破落的红砖地板上到处是血,却不是因为鞭抽的关系,而是他的生殖器被残忍的割下,法医的鉴定是失血过多而亡。 最让他们惊悚的是,被割下的生殖器就在他自己嘴里。 凶手不仅割了它,还把它塞进死者的嘴里。 这不是变态吗? ------题外话------ 那啥……不知道这个案子你们接受得了吗,我已经写得很隐晦了……哎……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 (下) 鉴证、法医、张又成都是男人,见了这个估计晚上都能做恶梦,但大家毕竟是专业人士,少顷后都恢复了该有的职业操守,随着法医的鉴定,他们的脸色又开始惊恐交错了。 法医方乔判断,死者所有的伤全是死前造成的,牙齿、鞭伤、还有那根香肠、两只蛋…… 还没说完,张又成就打断了他。 “哪有蛋?”他青着一张脸问。 方乔用圆珠笔指了指死者前头的一块地板,“喏,就在那,初步判定被踩爆了。” 张又成和几个刑警直接变脸,不约而同的夹紧了双腿,景飒捂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她只觉得恶心,昨夜的晚饭都快吐出来了。 方乔继续说道:“具体的等我解剖后才知道。” 法医的工作,主要是从尸体上寻找线索,共事了3年多,她对方乔的能力很有信心,按照他给的死亡时间,刑警开始排查,希望能找到案发时的目击者。 尸体的第一发现人是个流浪汉,三十来岁,衣衫褴褛,身上的衣服都大了一号,松松垮垮的,脏得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脚上的鞋子已破了头,能看到黑呼呼的脚趾甲,满面沧桑,头发像枯了的稻草,但又油腻的结成了块。 他刚来S市没多久,知道这里有块遮风挡雨的宝地,就赶了过来,别墅区大体构造是一个“品”字形,总计有72栋别墅,下面的两个区域,离路口最近,建造时,造了口井,给建筑工人饮水用,停工后,也没填埋,所以路口的几栋别墅,地理位子最佳,出入也方便,但早已有了主,流浪汉也有群体,一般不会接纳新人,他只好往里头找,谁知道会找到这么个晦气东西。 “品”字形的最上端区域,据说当时的理念是打造中国最奢华的别墅,离路口相当远,与下端之间种植了一大片树林,还有一口人造湖泊,7年下来,枝繁叶茂,又有杂草,跟丛林似的,人造湖泊早已干涸,成了野草的乐园,草长得比人还高。 案发现场就是上端区域中的一栋别墅。 景飒和小李测试了一下,小李站在树林外头,能否听到别墅里景飒的动静,答案是听不到,估计景飒拿个喇叭吼,小李也未必能听到。 上端区域一眼望去,别墅与别墅之间相隔距离很大,因为工程停顿,别墅只有地基和框架造好了,但已能看出雏形。 站在高点的地方看,真像地球末日里的场景,鸟无人烟,黄土迷沙,一副破败感。 景飒和小李逛了一圈,腿都快走断了,也没见到出口,建造初期这里肯定有其他出入的门,可能是工程停顿,这门也被堵上了,只剩下围墙。 这些围墙有明显加高的痕迹,应该是S市容整顿时做得门面功夫,从外头看,只能看到墙,根本看不见里头。 也就是说,路口的门才是唯一的出入口,如果凶手和死者要从那里进来,有流浪汉群居在那里,不可能不被发现。 翻墙吗?但这墙上都封了玻璃渣,目的就是防止有人翻墙而入,路口的大门要不是年久失修,有了可趁之机,也不会让流浪汉把这里当成居住地。 这墙造得又高,外面是大马路,就算有本事翻进来,也不可能没人看到。 那凶手和死者是怎么进来的? 法医之后,就是鉴证,鉴证科的吕新庆在这一行已经混了十几年,和张又成是好兄弟,他尽可能寻找凶手留下的痕迹,但一无所获,连踩爆的蛋上都没有脚印,只有压痕,初步判断凶手行凶时,鞋上可能套了鞋套。 可见,凶手是个非常谨慎小心的人。 而后,又发生了第二起案子。 确切的说,案子和第一起是同一时间发生的,由于别墅区实在太大,他们只是没发现,在离第一案发现场大概20分钟步行路程的地方,也有一栋别墅,在二楼也有一具死状惨烈的尸体。 这栋别墅被隐藏于一片棕榈树树中,要不是第二次勘察带了警犬,他们也不可能发现。 这栋别墅已基本建完,有门有窗,二楼的卫生间里,装潢了浴缸,第二个死者就死在这浴缸上。 浴缸内是混了盐酸的水,上头盖了一块木板,盖住了半个浴缸,死者双手反剪,趴伏在木板上,身体和木板捆绑在了一起,因为盖子只有一半,仅支撑了腿部和腹部、腹部以上没有支撑,发现的时候,死者的脑袋已扎进了水里。 方乔检查的时候,死者的脸部已被盐酸腐蚀的血肉模糊,五官完全消失,就像个无脸人。 他初步判断,死者被这样捆绑着,一开始他会靠腹部的肌肉力量,保持身体平行,不让脑袋扎进水里,但等精疲力尽,腹部力量支撑不住时,他会活生生的扎进混了盐酸的水里,不会马上死,盐酸腐蚀的剧痛,会让他挣扎着起来,然后一次又一次重复支撑、扎进水里的动作,直到再也爬不起来。 景飒听完,略微想象了一下,身体立刻发麻。 脑袋扎进去以后,混着盐酸的水,流进鼻腔,涌进耳里,挣扎大喊的话还要喝上一口,是什么滋味? 这简直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这种死法太残忍了。 之后,死者的身份被确认,因为案发现场找不到线索,警方便从死者的人际关系入手,但两天下来,一个嫌疑犯都没有,案子瞬间成了无头公案。 他们不得不寻求外援,皛皛显然是最适当的人选。 景飒幽幽的叹了口气,拨了拨已冷掉的肉串,无奈的说道:“我只希望邓局不会爆血管。” “爆血管还不至于,把你臭骂一顿是肯定的。” “我也是信守承诺!”皛皛能帮她一次,算是给情面了。 曹震道:“你这丫头,总是喜欢感情用事。” 景飒没反驳,她有时的确感情用事了些,但也是她的优点,警察做久了也会麻木,有一点赤子之心不是坏事。 两人吃完,回公安局的路上,景飒忍不住开口道:“师兄,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得,但我真不希望你逼皛皛。” “你难道不希望她能重新站起来。” 心理创伤最怕的就是消极,如同毒药,只会越来越糟。 “想啊,但我不希望她再受刺激。” 曹震仰望着夜空,月光朦胧,像隔着一层雾霾,略显苍白的月光使他感到阵阵凉意,思绪漂浮,象薄雾一般在脑海里漫延,徘徊了许久后,最终在他一声无奈的叹息声中飘散。 “我能理解她有多痛,这种痛比扶起摔倒的老人,反而被诬陷是肇事者更难受百倍,但如果因此不再行善,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会有多寒心。” “师兄,我知道你伟大……” 曹震苦笑,“我一点都不伟大,真的……”他看向景飒,眼里涌动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激动,“这件事,我也是有私心的,她是犯罪心理学的专家,或许能帮我找到巧巧和囡囡的下落。” 巧巧和囡囡便是曹震的妻女。 母女俩被沉进水库,他清楚没有生还的可能,但两年过去了,尸体至今没有找到,他连个祭拜的地方都没有,凶手早已自杀,再无人知晓她们的去处,全国那么多的水库,搜查起来就是大海捞针,他需要一个更精确的范围。 景飒没想到他有这个打算,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愧疚。 “算了,随缘吧。” 曹震的风轻云淡,看在她眼里,只觉得心疼,像是害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她上前紧紧挽住他的手臂, “傻丫头,干什么?不知羞!” “什么不知羞,你是我师兄,就是我哥哥。”十几年的感情,他们比真正的亲兄妹还亲。 曹震揉了揉她脑袋上的头发,“看谁以后敢娶你。” “哈哈,放心,你未来的妹夫一定是人中龙凤。” 他笑道:“吹吧!是个男的,活的,你就该偷笑了。” 有时,真正痛苦的人会挂起笑容,只在背后流着别人无法知道的眼泪,不是故作坚强,而是害怕身边的人潮散去后,比谁都落寂。 ------题外话------ 记得看上一章:Round26(中),我分开传得。 案子,案子,写起来真头疼……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7 虽是5月底,但B市已进入盛夏,酷热难挡。 清晨还好些,天空微微发出柔和的光辉,飘渺又澄清,让一切看起来就像露珠一样新鲜,当太阳整个跳脱出云层后,阳光便炽热无情地烘烤大地,到了正午,整个影视城,就像个大烤炉,河里的水能烫手,地里的土能冒烟。 《水潋青绡锦衣染》剧组因为康熙的回归,节奏又开始进入搏命模式,大半个月里不分昼夜的拍戏,进度非但没被延误,反而还提前了。 他的单人戏份早已拍完,总计800场戏,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照这个速度,杀青指日可待。 王老又被康熙感动得老泪纵横,每日夜里都要拉着耿不寐说悄悄话,不只是嘘寒问暖,还有那部纪念康熙的追悼剧,追着他问感想,苦得耿大太监,内火汹涌,嘴角长了个大脓疮。 小陈帮他用连翘、金银花、大青叶熬了一大锅凉茶,每天不停的灌,也没见它小,真是苦死他了。 他站在遮阳伞下,捂着嘴,心里把康熙骂了无数遍,就差剥皮抽筋了。 时值正午,剧组正在拍摄一场金戈铁马的大戏,从早上6点拍到现在。 乌泱泱的人马战队中,康熙戴着宝紫金冠,齐眉处勒了一跳龙纹金抹额,身上是一件深紫色的右衽交领窄袖袍、腰束绅带、佩带蔽膝,还束着金丝的攒花穗宫绦,登着青缎的战靴,跨坐在一匹黑马上,真是形貌昳丽,目若秋波,挥舞着手里的金炳宝剑,显得傲孤又盛气逼人,将皇帝傲视天地的强势演绎得淋漓尽致。 耿不寐十分尽责的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配上文字后,传到康熙工作室的官方微博上,这是娱乐圈最常见的宣传方式,粉丝也乐意,没多久下面的评论和转发就过了万。 这就是大咖的人气。 金戈铁马的大戏在正副两位导演的吆喝下顺利落幕,解散了群众演员后,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在剧组,无论是导演、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吃得最多的就是盒饭,因为能省很多时间,也比饭店方便,一般放饭时间20分钟,吃完了就接着工作,基本没什么午休。 王老见天热,又刚完成一个大戏,怕有人会支持不住,便放了一个小时的午休,剧组的人都高兴坏了,赶紧排队等开饭,好吃完睡上一觉。 工作人员抬了几个保温桶过来,一桶素菜,一桶荤菜,一桶米饭、还有一桶汤,因为没有专门吃饭的桌子和椅子,大家一般都蹲着吃,跟民工似的,饭菜也好吃不到哪去,但饿得时候吃什么都觉得香。 康熙以往也这样,但他不用蹲,有自己专用的休息椅,加上现在他是“重病”患者,王老特别安排了营养套餐给他,顿顿有鱼头汤喝,荤菜都多了两个,耿不寐也就跟着沾了光。 大遮阳伞下,小陈问影城的管理部借了个小圆桌过来,摆好了饭菜,等康熙过来用饭,他自己已经先吃好了,助理的工作除了照顾艺人在剧组的生活起居外,还要确保艺人在各种通告中能心无杂念地顺利完成工作,因此必须头脑冷静、做事稳妥、热情和活力也不能欠缺,忙碌的时候,甚至要一人身兼数职,说穿了和保姆没啥区别。 不过小陈算高端助理,很多活动方都要敬他三分,他正努力向经纪人的方向前进,他和陈妈一样,十分宝贝康熙,这也是康熙的人格魅力造成的。 等耿不寐和康熙来了,他就坐到一边,开始翻看康熙下一场戏的剧本,把比较重要的台词都勾勒出来,因为拍戏前,康熙会和他对一遍台词。 耿不寐刚坐下,不急着吃饭,先灌了一口凉茶,这茶是陈妈祖传的秘方,小陈学会后,每逢夏天拍戏都会借酒店的厨房熬上一大壶,供三人饮用,绝对是防暑降温的必备良药。 卫宝喝过后,还很正经的说过,如果陈妈愿意提供秘方,他保证能让它卖过王老吉,可惜陈妈没这份野心。 康熙坐着也没动,直愣愣的盯着手机屏幕。 耿不寐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到他面前,“吃饭,看什么看,不就三天没联系吗,用得着那么苦大仇深吗?” 这三天,康熙的脸臭得像有人借了他钱,还他的是冥币一样。 康熙抬起头,忧心道:“她会不会生病了?” “生什么病?没看到老计在朋友圈里的吐槽吗?”他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汤汁沾到了嘴角的脓疮,疼得他直抽气。 这饭吃起来简直能要了他的命,他只好继续喝凉茶。 他打开手机上的微信,朋友圈里满是计孝南的吐槽。 “今天风和日丽,我给皇后娘娘送饭中,皇后娘娘觉得天热,赏了我一根盐水棒冰。” “今天天空晴朗,我又给皇后娘娘送饭,今天皇后娘娘赏得是盐汽水。” “今天阴有阵雨,我继续给皇后娘娘送饭,结果变成了落汤鸡,不过饭盒没湿。” “今天还是给皇后娘娘送饭,路上给电动车撞了,我倒下了,饭盒没有倒下!” “今天……今天我TM容易吗,感冒了还在送外卖……万岁,有红包吗?” 卫宝也有吐槽,但比较简洁。 “我在点菜!” “我正在点菜!” “我还是在点菜!” “我TM和点菜是孪生兄弟。” 耿不寐忍不住嘴角一歪,立时扯到了脓疮,又痛得他直抽气。 这日子没法过了! 康熙自然也看到了这些吐槽,还很无耻的点了赞,他知道道皛皛没病也没痛,吃饭也吃得香,但三天没和他联系,他不爽到了极点。 他用筷子狠戳了一下红烧肉,“没良心的女人!” 耿不寐道:“人家不搭理你,你也不主动联系,能怪谁?”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你就死撑吧,到时候回去,她都不认识你了。”耿不寐挖苦道,算是给自己长脓疮的事情报仇雪恨。 康熙的脸色顿时像个黑漆漆的锅底,按照皛皛的过往记录,绝对有这个可能。 这时,一阵凉风吹来,让湖边的柳枝轻轻地拂过水面,如镜的湖面泛起了一道微波,也让他的心涟漪阵阵。 他不能坐以待毙。 正当他愁苦发什么信息时,聊天栏里竟出现了皛皛发来的信息,一张糯米的照片。 他欣喜若狂,却傻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在吗?”皛皛问,“糯米瘦了一些,你不会怪我吧。” 他迅速敲打了一句:“瘦点好,它太胖了。” “你在啊!” “嗯!”他发送的是一个字,内心却是万马奔腾。 他想到今天是周五,这个时间她应该在警队,问道:“饭吃了吗?” 皛皛发送了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你怎么老问我饭吃了吗?” “关心你啊,笨蛋!”这几个字在输入栏里刚打完,又被康熙删了。 他换了句:“怕你饿着,糯米就要受苦。” 皛皛笑道:“已经吃了!亏待不了你的心肝宝贝!你吃了吗?” 他瞪了一眼屏幕,嘀咕道: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笨蛋。 “正在吃!”实则桌上的菜,他半口没动。 “哦,那你慢慢吃,我不打扰你了。” 康熙只觉得胸闷,迅速回道:“吃得差不多了!” 皛皛却没了动静,他都想翻桌子了。 过了5分钟,皛皛又上线了:“对了,我想跟你说件事。” “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行字,让康熙不自禁的咧开了嘴,嘴都快咧到耳根了。 这是……想他了? 耿不寐见他笑得那么智障,就想凑过去看看说了什么。 康熙立刻闪到一边,仿佛嫌他碍事似的,躲进了一旁的灌木丛,蹲在里头一个劲的捧着手机傻笑。 他身上还穿着戏服,妆也没卸,一副古代昏君躲在草丛里玩蛐蛐的即视感。 “还得过两周,怎么了?” 皛皛道:“我想请你吃饭。” 康熙的手指抖了抖,这是要约会的意思? “你请我吃了那么多顿饭,也该我回请你一次,礼尚往来嘛,你不会拒绝吧。” 拒绝什么,他都乐得飞上天了:“好啊,没问题!” 皛皛立刻回了一个笑脸。 他不知足的补了一句:“吃完饭干什么?” “哈?” 康熙的脸又臭了,吃顿饭能花多少时间,不能这么便宜她。 “就没有什么有助饭后消化的……运动?”发完,他笑得十分暧昧,水波在眼里流转,完全是好色昏君的形象。 他聊得太专注,没发现耿不寐偷偷站到了他身后,见了这句话,他直接笑喷了,嘴角脓疮顿时破裂,飙出一道血水。 “哎呦喂!”他疼得大叫。 康熙狠狠白了他一眼:“活该!” 耿不寐用纸巾按住伤口,笑得停不下来,恨不得能在地上打滚。 “你……你……这绝对是欲求不满!” 康熙的脸红得就像熟透的柿子,扭过头,再不理他。 聊天栏里,皛皛回复道:“我不太出门,你看着办吧。”算是把主动权交给他了。 康熙仰头望天,这么迟钝,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他的心思。 算了,对她不能太急,得慢慢来。 想起自己的身份,吃饭还能找地方隐蔽,其他户外活动要避过耳目可能不太容易。 “不用了,吃完就回家吧,我给你泡茶喝。”这么久没给她泡茶,她不知道想不想念。 “最近我买了大红袍,自己试了试,觉得一点都不好喝。” 他笑:“大红袍要用紫砂壶!” “是吗?”皛皛对泡茶仍然停留在开水冲烫阶段。 “我让人给你送个紫砂壶,你自己先玩着,等我回来再泡更好的给你喝。” “不用,我自己买就行了。” “别客气,为了糯米,应该的。” 皛皛无语的发送了一个流汗的表情。 又是这个理由! ** 过了几天,皛皛收到了计孝南送来的紫砂壶,她对紫砂壶的认识不多,只觉得造型很可爱,圆滚滚的,巴掌的大小,色泽红儿不骄,温润细腻,看似简约,但壶身上画了一颗翠竹,隐约之中显得气韵非凡。 她想起最近看到的一首关于紫砂壶的诗词:日日把玩知足壶,绿茗香菡一胃舒,弱水三千非吾饮,君子恬啜石瓢露。 果然雅韵! 她转过壶身,换了一面欣赏。 细腻的砂壶上,刻着笔势雄健的两个字——康熙。 这龙蛇腾跃般的字体,让皛皛愣住了,紫砂壶是中国特有的艺术品,集诗词、雕刻、绘画、手工制作于一体的陶土工艺品,这个康熙应该是指清朝的康熙大帝吧。 她笑了笑,把玩了一会儿,就想试用看看。 紫砂壶在新壶的时候,表面没有明显的光亮,需要滚水冲洗表面,让其吸水,颜色才会变得鲜艳起来,她拿到水槽附近,用开水冲烫了一遍,然后翻身冲壶底。 壶底竟还有一副半身肖像画,用得是漫画风格。 画像是个男人,通过细腻的笔触,画面虽然简单,但张力十足,脸庞精雕细琢,眼神充满令人难以抗拒的诱惑,他鼻子英挺,唇畔勾着性感的弧度,组合出的笑容像是能让阳光从云层里拨开阴暗照耀出来,又分外的勾魂摄魄,一手以邀请的姿态伸向画面的一方。 那撩人的眼神,会让人有种他在邀请自己的错觉,好似在说:“来,一起滚床单吧!” 诱惑之强烈,让皛皛猛地喉咙缩紧,吞了几口唾沫。 旁边还画了几颗一闪一闪的星星,是那种常用于漫画男主登场的背景。 她看了又看,顿时满脑门的黑线…… 这自恋又猖狂的构图…… 她一眼就认出画得是谁? 康熙! 这大概是他的周边产品吧,他还真是蛮拼的。 这没有节操可言的存在感,简直无下限。 ------题外话------ 万岁爷又YY了,且无下限的在刷存在感……自恋,也是一种人格,充分表达了万岁爷的饥渴。 这周边产品紫砂壶,皇后凉凉,天下仅有的一只啊! 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8 当太阳失去了正午的威严,慢慢隐入西边的地平线后,夜幕降临,晚风时不时飘来一丝凉爽,影视城却依然闪烁着万盏灯火,像是长安古都的灯会。 由于白天的高温,路边栽种的树木垂头丧气的没有精神,枝条也懒洋洋的低垂着,卷曲起干巴巴的叶子,偶尔还能听到知了的叫声。 大半夜的,剧组正在赶拍夜场戏,灯光照射后,铺着鹅卵石的小径,像一条毫无尽头又五颜六色的彩带,十分华丽。 宫廷剧一般投资都很巨大,因为服装道具要华丽,场景要精美,又大多是正剧,少不得要人气高,颜值高的演员加盟,吸引观众的眼球,所以砸钱是必须的。 有了充足的资金,拍起来才能好看,灯光一打,随便哪个旮旯,都是瑰丽的视觉效果。 尤其是康熙登场的时候,绝对是复古华丽的视觉盛宴。 他是出了名的挑剧本,不是制片说好,导演称赞,他就会接,刚出道时,他多是偶像剧,类似霸道总裁爱上你的小白剧,知名度上升后,他被邀约古代历史正剧就多了起来。但,很多古装剧或宫廷剧都不够重视历史,有光博眼球不花心思的嫌疑,所以他挑剧本都会很谨慎。 如今,他偏爱架空时代的网络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因为它们不历史,但不会没常识,很多作者写得非常不错,拍前他都会把小说看一遍,还会主动加作者的微信探讨。 这就导致很多网络小说作者一旦有改编电视剧的机会,不管现代、古代,都会指明要他出演,甚至发展到有些作家写书的初衷就是为了能让他演男主,那些作品已让他演过男主的当红作家,更会斗志满满的写新书,目的是为了让他再演一次。 每次有小说改编成电视在网络上票选男主角的人选时,康熙的票数永远是第一,且将第二名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因为绝大多数网友认为,男主角若不是康熙,不如不拍,还有网友认为,就算他老了,依然不会介意他演男主。 因为男主可以是费云帆这种型号的嘛…… 且他演过的角色都被奉为经典,无人能出其右,这大神的地位,绝对到了万年无法动摇的地步。 王老喊了“Cut!”后,一场夜戏宣告完成,小陈赶紧上前,把装满凉茶的水壶盖子打开,拉出麦管让他喝水,化妆师则争分夺秒的的给他补妆。 因为古装戏服厚重,穿脱不方便,即使男人上厕所也很花时间,所以康熙只喝了一小口润润喉,他后头还有一场戏,喝多了容易上厕所。 等他喝完水,小陈又拿了一根火腿肠出来,今天的戏拍得有些久,他晚饭没吃,火腿肠是充饥的最佳食物,但吃的时候不能让人看到,否则大家都会盯着看——因为大家都很饿。 剧组熬夜拍戏是常事,如果结束的早,演员们会结伴出去吃夜宵,如果赶进度的话,别说夜宵,晚饭都会顾不上,今天就是如此。 康熙绝对经验老道,吃得快、狠、准,一根香肠三口就吃掉了,又喝了一口水,防止噎到。 等化妆师替他补上唇妆后,他就不会再吃喝了,坐到休息椅上等开拍,如果别人的戏还没完,他还能打个盹。 耿不寐拿出电动小风扇对着他,晚上温度依然有些炎热,他刚补过妆,出汗容易糊妆,得保持面部干爽。 “老计刚才来电话了,皇后娘娘收到紫砂壶了。” 他眉目里闪着得意洋洋的光芒,打开手机,想看看皛皛有没有留言,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拍完一场戏必要看两眼。 聊天栏里一片空白,得意洋洋的光芒立刻被掐灭。 耿不寐说道:“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已经把壶砸了。” 康熙抬起头,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红光。 耿不寐被他外露的杀气给吓到了,差点把手里的电动小风扇摔了,“开个玩笑嘛!” “别给我添堵!”他对这个可能性深恶痛绝。 耿不寐狗腿的跑到他身后给他捶背,力道适中,节奏专业,看样子是做过很多回了,谄媚道:“皇后娘娘一定会被你的画技惊艳到,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康熙满意了。 这画像是他用了两个晚上熬夜完成的,每一笔都是他的心(ji)血(ke)。 “不过,你确定皇后娘娘会用它?” 很多人不知道康熙有一手精湛的工笔画技艺,这是他小时候学来的,不光是工笔画,那时他还学了钢琴、小提琴、书法,完全是个有艺术情操的正太。 但,不是因为兴趣,是为了和他老爹分庭抗礼,那么多课外教学,少不得他老娘要陪他上课,周六、周日也要在外头度过,目的就是瓜分他娘陪他爹的时间。 因为这事,他彻底激怒了他爹,被送进了全寄宿制学校。 他爹的意思就是:你不是喜欢学吗,让你学个够,家也不用回了。 据说他爹还帮他报了奥数和心算,彻底把他沦陷了。 不过技多不压身,他脑子不错,学得很好,因为学好了,他能向他娘邀功,比如去旅行,不带他爹,比如去游乐园,不带他爹,比如去参加比赛,不带他爹。 最后便学有所成,成了一个艺术气息浓郁的“骚年”,虽然初衷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的工笔画学得最好,巧密而精细,笔法细腻精谨,图线描色都有很好的平面感和装饰性,哪天要是不想混演艺圈,去绘画界了,混个大师绝对不成问题。 这也是很多导演特别喜欢他的另一个原因,导演拍戏时要按照剧本布置场景,有些大气恢弘的场景,用语言很难表达出精髓,画图就会事半功倍,这样布置场景的工作人能一目了然,不会浪费时间。 著名导演冯小刚就是美工出身,拍戏时的布局图有时就是他自己画得,布置场景的工作人员就能看图照搬,细节、颜色、道具都能做得又快又好。 康熙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帮导演画布局图,曾经画过一副大型的古代兵马布局图,事后被某个导演当做国画裱了起来,挂在了书房里。 这项技艺,鲜少人知道,除非是他看得顺眼的,他真的挺会藏的,说白了就是怕人麻烦他。 工笔画好的人,画什么都会出色,漫画也一样,紫砂壶上的漫画,他却画了很久,浪费了不少纸,画完后,便让耿不寐用当天件快递给了卫宝,让他找老师傅订制了那盏独一无二的紫砂壶。 康熙举手托腮的眯了眯眼睛,“不用也没关系,看着就行。” 壶身上的康熙两字也出自他的手笔,够大,够明显,一定能加深她的记忆,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那你干嘛不把漫画也放到壶身上……”既然要看,看画更能巩固记忆。 “我虽然很帅,但看多了也会审美疲劳,放在壶底,平常不容易看到,想看的时候再看,更能凸显我的存在感。” 刷存在感也要讲方法,试想一下,如果IPOD里只有一首歌,循环播放,再好听也会腻的。 耿不寐从来就没跟上过他的脑回路,反正就明白了一件事,这家伙追老婆,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 “或许皇后娘娘根本就不想看呢?” 康熙笑道,“知道墙上的按钮吗?” 耿不寐当然知道,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心理测试,说是一个场景里,空白的墙上只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按钮旁边会摆着上很醒目的警示牌——“请不要按此钮”,然后让人进去参观。 10个人里有9个会忍不住用手去按它。 这就是所谓的“强迫症”,越不让人按,就越想按。 “你牛逼,对着皇后娘娘还玩心理游戏。” 真够黑的! 画像就在壶底,那么明显,跟按钮道理一样,用了同样的心理设置,越是看不到,越是想看。 康熙哼了一声,满脸不爽,“什么心理游戏,她就是缺根筋,不给点刺激,她就想不起我,这样才能让她时时刻刻的想着我。” 耿不寐嘴角上的疮刚愈合,不能大笑,忍着抿了抿唇,“人家好歹也是犯罪心理学专家。” 康熙托腮的手立刻拍了一下扶手,气道:“什么犯罪心理学专家,你看看她,分析了那么多罪犯,一抓就是一把,怎么就不分析分析我!” “哈?” 他义愤填膺道:“我这么大个罪犯,她竟然就没看出来!” 的确是个罪犯,罪大恶极,人家罪犯是杀人放火,他是想要睡她。 杀伤性不同,本质是一样的。 要不是知道她迟钝,他真以为她是故意的。 耿不寐在旁边叹气,中国有句老话叫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显然,皇后娘娘是当局者迷了。 ** 过了两周,康熙顺利的拍完了三分之二的戏,装个脸色苍白的样子,说两句脑子疼,就从王老感动心疼的目光中又溜回了S市,下了飞机,为了避过媒体,计孝南开着卫氏网购公司小货车来接机。 他现在是康熙工作室的后勤人员,随时Standby。 上了车,小陈先回檀宫跟陈妈报备,耿不寐要去工作室,处理下面的通告,几人分开走,混了那么久娱乐圈,行事作风都像特工一样。 小货车虽然加装了暗色窗玻璃,但康熙坐在副驾驶坐上,为了安全起见仍戴了墨镜和口罩,他歪着脑袋打了个盹,计孝南开车很稳,一路顺畅,很快抵达了福邸。 周五的傍晚,小区里都是人,货车不能停地下车库,只能停路边的停车位,康熙换上了送货小哥的衣服,戴上帽子,到VIP电梯,要走一段路,他不想横生枝节。 进了大堂,他这副打扮,进出的人也不会特别留意,悄悄上了VIP电梯,对着镜子整理着仪表,一个月里两人只通过微信聊天,皛皛没兴趣自拍,也不发朋友圈,他连她的脸都没见着,她也不发语音信息,声音也听不到,睽违了一月,即将见到活生生的她,心里满是期待和渴望,他显得又紧张又兴奋。 到了12楼,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出了门,又回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嗯,很帅! 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皛皛的门前。 门铃一按,门就被打开了。 倏的,曹震一张英俊的笑脸大喇喇的出现在康熙的视线里,清晰又明亮,但非常刺眼。 康熙嘴角的笑意瞬间冻结,冷得周边的空气都凝结了。 ------题外话------ 万岁爷要发飙了……哈哈哈。 康熙:这才一个月,奸夫2号就登场了。 犬:稍安勿躁! 康熙:我诅咒你这书卖不出去。 犬:…… 因为有写娱乐圈,我对剧组的生活细节,会有点啰嗦,大家多担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 (下) 三人吃晚饭的地方是康熙选的,是家夜排档,店名特可爱,叫“我的老婆爱吃咸的”,主营海鲜小炒和东南亚菜,装潢也别具一格,整个店看起来就像一艘船,舷窗、救生圈、甲板造得十分逼真,还装饰了不少海星、贝壳,一阵晚风吹来,仿佛能闻到海的气息。 店不算大,但门内门外坐满了人,看得出生意极好,中外客人络绎不绝、人声鼎沸,老远就能闻到香喷喷的海鲜味,让人垂涎三尺。 这么多人,怕是不会有空位了。 皛皛正想叫康熙换地方,一个光头胖小伙急冲冲的奔了出来,他从上到下都是圆滚滚的,又穿了一身白色的厨师装,像极了超能陆战队里的大白,见到康熙就像见了大哥,十分尊敬,也不知道康熙说了什么,他探出脑袋看了她一眼,笑得眼睛都看不到,还给她鞠了个躬。 她正纳闷着,曹震说道:“这家店S市的星尚频道介绍过,非常火,平常都订不到位置,那个胖子好像就是老板。” 皛皛很少关注这些东西,看来是沾了康熙的光了。 过了一会儿,康熙朝她勾了勾手指,显然他有门路,不用等位了。 她和康熙进了店,跟在后头的曹震却被胖小伙拦住。 “我和他们一起的!”曹震解释道。 “知道是一起的,但里头就两个位置,您劳驾坐外头,我给您搬个小板凳。” “啊?” 不多久,他就拿了个小板凳出来,放在了店旁靠近垃圾桶的地方,那板凳小得就像儿童座椅。 曹震呆了呆,“这也行?” “怎么不行?好歹也是个位置,你看看后头排得长龙,连尾巴都见不到,您将就下,先坐着,我马上让人上菜。” 曹震瞅了一眼排队的长龙,九曲八绕的,没一两个小时都排不到,只好郁闷的坐下。 小店二楼,皛皛和康熙坐得是包厢,珠帘一抹,分外幽静,十分宽敞。 胖小伙进来后对着皛皛喊了一声:“嫂子,第一次来,照顾不周,照顾不周啊。” 康熙拆着包裹餐具的塑胶纸,说道:“别废话,赶紧上菜。” “好咧!我马上吩咐厨房上菜!”他笑嘻嘻的又看了皛皛一眼,“嫂子,您坐着,千万别客气!” 皛皛对这声嫂子,越听越别扭,“我不是……” 康熙将拆好的餐具整齐的挪到她面前,打断了她的话,“别理他,他就这样!”然后对着胖小伙说道:“她吃不了辣,让他们少放点。” “好咧!明白!”他应了声,笑眯眯的退了出去。 “他叫我嫂子,你怎么不解释?不怕误会吗?”混娱乐圈的人不是最怕绯闻的吗? 康熙笑道:“你见到曹震进来了吗?” 他没头没脑的一句倒是提醒了她,“他人呢?” “在外头!”他抓了几粒餐桌上备着的花生,慢悠悠的剥了壳,放到她碗里,“这个包厢只准熟人进,一般人可没这待遇。” “还有这种规矩?”皛皛惊觉现在吃饭不容易,还得讲人际关系。 他将手放在她身后的椅背上,紧挨着她,对她挤了挤眉毛:“所以啊,叫声嫂子不吃亏吧?” 原来是这个意思! 皛皛无语,可转念一想,这似乎不太好,“那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外头。” 康熙板脸道:“有什么不能的,你不是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的吗?” 那口气说得好像都是为了她着想,她都反驳不了。 “不是说随便吃点吗?”是他自己说得,不求味道,只求速度。 康熙又给她剥了几颗开心果,“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再怎么随便,他也舍不得随便她。 老婆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养得白白的,再稍微胖一点点就更好了,至于外头那个……那就真的很随便了。 “不会耽误时间的,吃完我们就走,来得及。” 皛皛说不过他,只好换个话题:“你和这家店的老板很熟?” “他是我高中同学,名叫海浪,不过我们都叫他虾米,别看他现在胖呼呼的,高中那会儿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 “海浪?”她笑道:“怪不得这家店这么海味,店名也很有意思。” “他老婆起得,两人都是吃货!”他脸上微微扬起一抹羡慕,瞅了瞅皛皛,这羡慕就成了郁闷。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吃完,我到隔壁再给你买碗甜品,他老婆做得芋圆算是一绝。” “隔壁?不是一家店吗?” 康熙指了指窗外的一个小招牌,粉粉的霓虹灯牌上写着:吃完咸的,再来碗甜的。 “真有意思!”无怪乎生意会好,店名就别出心裁。 看得出他对这里很熟悉,她又问道:“你常来?” 康熙没打算隐瞒:“我有一半的股份!” 确切的说,这家店的启动资金就是他的钱。 皛皛打趣道:“你还有副业!” “养老婆很贵的,多赚点,总是没错的!”在娱乐圈,明星炒股、炒房地产、开饭店、开咖啡馆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因为谁都不能保证能红一辈子。 她捶了他一下,“又不正经!” 什么不正经,他就是太正经,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吃个饭还要藏着掖着,想想就觉得心酸。 不过,他乐意这样爱她、宠她、哄她、等她。 ** 顾客享受美味的同时,做出佳肴的厨师正在高温中“火拼”。 厨房里,连空气都是烫热的,刚进去,眼镜就能被蒙上一层雾气,火炉、油锅、铁铲、抽烟机,让整个厨房充满了轰隆隆的声音,热气、油烟迅速笼罩,扑面而来的除了菜香,就是热浪滚滚。 不大的空间里,七八个厨师正分头忙碌着,起火、配菜、下锅、翻炒、调味,一气呵成,没过几分钟就能出一道热菜。这些厨师的年纪都很轻,脸被炉火烤得发烫,背都湿透了,额头的汗水也顺着脸颊往下淌,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送菜窗口的摇铃也“叮叮叮”的不绝于耳。 白浪走了进来,提高嗓门的吼了一声:“万岁爷的菜少点辣,外头那个高个子的,给我多加几把辣。” “好咧!”一个年轻的小伙应道,面前的炉火窜得比人还高,手里的锅子颠过去,绕着火却一点无碍,一锅咖喱红薯小鸡块被炒得香味四溢,闻着就能流口水。 “海哥,皇后漂亮不?” 听到这话,一群厨师都把耳朵凑了过来。 海浪咧嘴一笑,“比我老婆还漂亮!” 顿时,引得一群人哄笑。 “就是小了点!”送菜回来的人评价道。 海浪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那叫精致!” “门外那个又是谁?”说话的正是刚才炒小鸡块的厨师。 海浪眼里冒出一抹凶光:“奸夫!” 那人立刻往锅里的海鲜炒饭,洒了一大把辣椒粉,“奸夫不得好死!” 蹲坐在垃圾桶旁的曹震,突然觉得背脊发凉,忍不住抖了抖。 过了好久,海浪才让人上菜,一大盘XO酱海鲜炒饭,色泽艳丽,配料丰富,一口下去,他却被辣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老板,这什么东西!” 海浪人高马大的站在他跟前,双手叉腰,“炒饭!” “这么辣!”曹震对着嘴用手猛扇风。 “本店特色!就是这个味道!不喜欢啊,不喜欢别吃啊,你又不用付钱。” “你这是什么服务态度?” “我就是这态度!” 曹震算是领会到什么叫店大欺客了,他长得不受人待见是不是,怎么老感觉这店里的人都不给好脸色看,坐了那么久,连口茶水都没有。 正想理论一番,皛皛和康熙吃饱喝足的下了楼,瞧两人的表情就知道吃得有多满足。 海浪笑眯眯的迎了上去,掏出名片递给皛皛,“嫂子,以后叫外卖,随喊随到,0元起送,不收饭盒费!” “不用了,我家离得远。”一般外卖不会超过3公里。 “没关系,10公里我们也送。” 皛皛干笑了一声,见他那么诚意,不好拒绝,只得收下。 康熙戴着大墨镜,遮去了大半张脸,大长腿迈得飞快,从隔壁捎了一碗芋圆西米露回来,满满都是芋圆,绝对足料。 “给景飒也买一份吧,她最近老说嘴巴淡。” 康熙立刻替她去买,跑得比兔子还快。 买完,两人先上了车,康熙坐在副驾驶坐对曹震招了招手,“上车,走了。” 曹震觉得今天这顿饭吃得窝火,当着康熙的面又不好发作,人家请客,不好吃也得感谢。 这家店,别指望他会再来了。 等他上了后座,皛皛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油门一踩,车就飞驰了出去。 康熙把手伸出窗口,比了个赞的手势,外后视镜里,海浪站在店门口回了他一个OK。 这暗号打得很专业,皛皛和曹震都没发现。 去医院的路上,康熙满脸春风,连眼睛都带着笑。 曹震则是嘴辣、心苦、憋屈、还非常饿。 ------题外话------ 作者表示,再这么下去,我自己都分分钟爱上万岁爷,真想码死他。 别人的男人……嘤嘤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0 到了医院,已是晚上八点,住院部只有值班护坐在前台,访客也不多,康熙戴着墨镜,很顺利的进了病房。 景飒是有过功勋的警察,又是查案时受得伤,因此特别优待,住得是单人病房,她躺在床上,绑着石膏的腿高挂着,正大口啃着苹果,看上去很是悠哉,一见到康熙就抽疯了,手一松,苹果落了地。 男神怎么来了!? 皛皛将芋圆西米露放在床头柜上,“喏,给你带的甜品,康熙买得。” 景飒喜不自胜,“人来就好了,还带什么甜品。”这是要甜死她的节奏啊。 她瞄了一眼康熙,他会和皛皛一起来,莫非两人已经成了?视线不确定的在两人身上打转,冷不丁瞅见后头一脸郁闷的曹震。 “师兄,你的嘴怎么红了?”何止红,都肿了,活像挂着两条肥香肠。 曹震辣得舌头还在发麻,“有水吗?” 景飒递给他一瓶矿泉水,“这是怎么了?” 他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对她摇摇手,意思是别问了,反正就是一肚子气,灌了几口水,他舒服了些,晚饭没吃,顿觉得饿得慌。 “阿景,我出去买点宵夜,你要不要?” “要!我要吃炒河粉,再来两串鱼蛋!”景飒知道医院附近有个很好吃的夜排档,替他画了张地图,“让老板娘多加点辣。” 听到辣字,曹震就觉得舌头发麻,又灌了口水,拿着地图就出了门。 皛皛纳闷了,这才刚吃完饭,怎么又饿了,她狐疑的看向康熙,车上时她就觉得曹震不对劲,但和他关系不熟,她也就没问。 康熙镇定自若的说道:“人家是警察,出了名的铁胃,平常消耗大,他又那么壮,肯定消化快。” 他说得煞有其事,好似自己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 景飒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早被康熙的俊脸迷得晕头转向了,附和道:“没错,我师兄胃口大,一天要吃四顿。” 刑警忙起来,有时都顾不上吃饭,能吃得时候,自然多吃。 皛皛没再多说什么,比起曹震,她更关心景飒。 “你没吃晚饭吗?”大晚上的竟然还要吃夜宵。 “别提了,医院的菜都没味道。”说到医院的菜,她就一肚子苦水,不止没味道,荤腥都少得可怜,她是腿骨折,又不是肠胃有问题,几天下来,嘴巴淡得发苦。 “不是给你带了甜品了吗?”里头全是芋圆,一碗吃下去准管饱。 “那不一样!”她怕人抢了似的,把柜子上的芋圆西米露抱在怀里。 男神买得,自然要慢慢的品尝,怎么可以一下子吃完。 见康熙还站着,她赶紧说道:“别站着啊,坐啊。” 因为脚受伤的关系,她没法转身,只好伸出手,费力的把椅子勾到床边,还用袖子擦了擦。 康熙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 景飒又挪了挪身子,留出点床位给皛皛,“你也坐!” 皛皛瞟向她的腿,从脚踝到膝盖都是石膏,绑得比树干还粗,“还疼吗?” “不疼了!”她跌得其实不算严重,住一个星期就能出院。 康熙寻思着要怎么向景飒套话,他可不是来看她的,是来兴师问罪的,但碍于皛皛在,他不好明着问,瞅了眼地上的苹果,瞬间有了主意,他捡起苹果,扔进垃圾桶。 “皛皛,今天来得急,没什么准备,我看到门口有个水果摊子,你帮我去买个水果篮吧!” 他长着一张万众瞩目的脸,让皛皛去买合情合理。 景飒连忙道:“不用了,这么客气干嘛,不是买了甜品了吗?” “那是皛皛让我买得,不是我的主意,来看病人,怎么能空手?” 景飒只当他是客气,“真的不用了。” 他能来看她,她已经感动得想哭了。 “不行,这是做人的原则。”他又摆出那副正义凌然的模样。 皛皛认为吃水果比吃夜宵好,同意道:“好啊,我去买。” 等她走了,康熙的脸色就变了,像黑社会上门讨债似的,黑眸微微闪着冷光,“你这师兄是几个意思?” 景飒一愣,他变脸的速度太快,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明知道我喜欢皛皛,还让你师兄接近她,存心给我添堵是吧?” 景飒回过神了,“你说师兄和……皛皛?” 康熙酸臭着一张脸,说道:“难道还有其他人?”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会和皛皛一起来,这是把师兄当情敌了,她拍着床铺大笑,只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傻,男人原来也一样,男神也不例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只要是男人就有可能。 她止住笑,“我师兄已经结婚了。” 她没撒谎,师兄的确已婚,只不过现在算鳏夫,但她不打算明说,没影的事儿,他都这样剑拔弩张,要是知道真相,岂不是要把师兄当仇人了。 “结婚了?”康熙喃喃道,顿时心里舒爽了,脸色也跟着好看了几分。 他光顾着乐,半点没欺负曹震的愧疚感,胸腔里尽是一吐酸气的畅快感。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他找皛皛帮什么忙?” 就算排除了情敌的可能,他也不许别的男人无缘无故接近皛皛,万一时间久了,看对眼了怎么办,不得不防。 “哦,最近我们碰上一宗悬案,毫无线索,所以找皛皛帮忙。” 康熙的脸色又乌漆墨黑了,皛皛的过去他很清楚,她应该很排斥自己的能力才对,否则也不会去做武术教官,帮警察查案等于是在揭她的疮疤。 “你们警察没人了吗?”他冷冷的讽刺道。 这话说得完全是看不起警察的意思。 “这不是没办法吗,这年头罪犯一个比一个狡猾,一个比一个变态。” 真是没有不变态的,只有更变态的。 “皛皛是自愿的,我没逼她。” 康熙冷哼道:“你摔断了腿,就是在逼她。” 他笃定皛皛是见不得她受伤,心软了。 他说得一针见血,景飒无言以对,“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真没想过要皛皛帮忙,为了能让师兄和邓局打消念头,她拼了命的查案,谁知道那么衰,会把腿给摔断了。 其实,她也猜到,皛皛会答应是为了她。 “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绝不会让她有事。”她信誓旦旦的保证。 “腿都断了,你还怎么照顾!” 康熙只恨自己混得是娱乐圈,早知道就该去考警校,自从遇到皛皛后,他悔恨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 ** 曹震回来的时候,给皛皛和康熙也带了一份宵夜,皛皛过了晚上八点就不会吃东西,康熙则是看不上,最后都进了他的和景飒的肚子。 皛皛这才相信康熙的话,警察的胃果然是不同凡响。 三人又跟景飒说了一会儿话,曹震接了个电话,说局里有事,便先走了。 等景飒睡着了,皛皛和康熙才打道回府。 走廊上,她的腿没他那么长,他一步等于她两步,她有点跟不上,蹙眉拽了一把他的袖子,“停下!” 康熙眉头紧锁,回望她时,脸色依然难看。 “怎么了?”先前在病房,他也是这副阴沉沉的模样,突然想到他对景飒挺上心的,莫非…… 想到的同时,她就说出了口,“你不会是喜欢景飒,心疼了吧?” 康熙本来心情就差,被这话刺得怒气直往上涌,右手掌猛地托住她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她,顺势往墙壁上按去,怒火在胸腔里翻腾,如同压力大得快要爆炸的锅炉,眼里满是星火,急促的气息吐呐在她的颈间。 皛皛愣怔住了,等缓过神来,想推开他,才知道他的臂力吓人,一时竟挣不脱,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解释道:“我开玩笑的。” “不许开这种玩笑!”他说得咬牙切齿。 她可以迟钝的到现在都没发觉他喜欢她,甚至可以漠视这份感情,但绝不容许她认为自己会喜欢别的女人。 她的身体被束缚在他有力的怀抱里,从他身上传来的灼热气息,仿佛把周遭的空气都烫热了,一瞬间她觉得呼吸都是烫的,脸颊也莫名烫了起来。 她抬头,却看到了他极为完美的唇,温润的唇色,竟然比女人还好看,猛然忆起那次晚饭后,他在电视剧里的吻戏。 “你……你先放开我……”她紧张的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她两片红润的唇,近在咫尺,像正要开放的花瓣,他真想把头埋下去,狠狠吻住这两片粉嫩的唇,辗转厮磨,但是理智告诉他,他真要这么做了,之前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他不介意打持久战,已经等了22年,不在乎再等22年,只求她,别在用这种玩笑气他。 见他紧紧抿着唇,好像在保守什么重要秘密似的,半天不说话,鼻尖嗅到得全是他纯男性的味道。 他像是故意的,又贴近了几分,嘴唇越来越近,她第一反应竟是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意识到以她的武学修养,瞬间就能秒杀他,被人这样控制住身体,还是头一遭。 他本来想捉弄她一下,点到即止,没想真亲上去,发现她竟然没反抗,还把眼睛闭上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顿时所有的怒气化为泡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绚丽多彩的烟花在脑内盛放。 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微微颤动着,像熟透的小樱桃,他真是快把持不住了,但欲速则不达,这时候,一定要屏住,他轻咳了一声,镇定一下兴奋的心情,嘴角却忍不住的往后咧。 皛皛被这声咳嗽惊醒了,猛的张开眼,入眼便是他的笑脸。 她面如火色,正想推开他,他凑了过来,在她耳边说道,“别动,有人过来了,帮我挡一挡,我没戴眼镜。” 一个年轻护士正向他们走来,应该是刚巡完房,想起他刚才的举动,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当明星还真是麻烦。 她抬手压下康熙的脖颈,让他的脸靠在自己的肩上,不让他被看到。 等护士离开了,康熙赶紧把眼镜戴上。 皛皛松了口气,刚才真怕护士认出他,到时就热闹了。 两人趁走廊上没人,赶紧溜出医院。 路上,康熙不时偷偷瞧着她,黑眸里秋水微波,荡漾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他估计错了,她其实没他想象的那么迟钝。 可以考虑收网了。 ------题外话------ 第一次壁咚失败,会有千千万的壁咚成功的……哈哈哈……不过进展很大唷。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 (上) 两人回到福邸的时候,已是深夜,皛皛将车停进地下车库后,上了VIP电梯,她用卡刷了一下,电梯关上门,缓缓上升。 电梯里,皛皛问道:“糯米还在我家,你要不要接回去。” 康熙眼波里的流光未散,像蒙了一层雾气,看她的眼神依然温暖如春。 “不用,让它呆在你那,和芝麻作伴。” 对于这点,她表示赞同,相处了一个月,芝麻和糯米的感情突飞猛进,天天都腻在一起,芝麻到哪,糯米就会跟到哪。 当然,这不是没有原因的。 为了能让糯米能多运动,她去特警队的时候,也带上了它,她训练新人的时候,就把糯米交给警犬队训练。 糯米养尊处优惯了,吃不了苦头,趴在地上赖着不动,怎么也不肯练,见它脾气硬,她就饿了它几顿,除了清洁牙齿的骨头棒子,什么也不给吃,饿得它想尽办法倒腾芝麻的吃食,甚至趁她不注意,还把喂食机给推倒了。 这气性大的都不把自己当条狗了,真想找根鸡毛掸子好好抽它,但她爱狗,下不了这手。 不过,气性大,也不能无视健康,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喂食机给藏了起来,芝麻开饭,它就关阳台,没两天,它就屈服了,乖乖的去上训练课。 或许是狗的天性,等它玩过警犬队那些训练项目后,它活泛了,上窜下跳,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竟然欺负起警犬了,警犬都是训练有素的,绝不会胡乱耍性子,它就闹得更起劲,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终于把一条新来的警犬给惹怒了。 一开始它也挺狠的露了牙,可人家是从小练习扑咬长大的,就像普通人和黑带级别的空手道行家打架,焉有赢的可能,那条名叫黑虎的警犬练得最多的就是撕咬喉咙,对准糯米的咽喉就扑了过去,它吓得夹起了尾巴,惊叫连连,等训犬员发现时已来不及。 命悬一线时,芝麻冲了上去,和黑虎撕咬的天昏地暗,它也是警犬出身,虽已退役,但她从没荒废过它的体能训练,加上上阵杀敌的经验更丰富,跟开了挂似的,瞬间将黑虎掌控于脚爪之下,苟延残喘。 这招英雄救美,让糯米彻底臣服,成了它的小跟班,吃饭再不敢抢着先吃,芝麻的窝垫它也不占了,成天都要粘着芝麻。 想到此,皛皛捂嘴偷笑了几声,她觉得糯米有些地方真的很像康熙。 “你一个人偷笑什么?别顾着自己笑,也说给我听听。” 他喜欢看她笑吟吟的样子,嘴角的弧度似月牙一般完美,双目如一泓清水,清澈透亮,波光盈盈,腮上两个陷得很深的小酒窝也像会笑似的,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应该就是她这样的光景吧。 她止住笑,简洁的将糯米和芝麻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听完,他挑了挑眉,有些不苟同道:“你觉得糯米像我?” “不像吗?”她的嘴角又扬起了美丽的弧度,“侵占它人居所、霸道、耍小性子,还有对吃特别敏感。” 他那么会做饭,又那么讲究,自然是对吃极为敏感的。 她说得这些,他不承认都不行。 不过,他坚决表示自己不会欺负人。 两人说说笑笑,电梯就到了12楼,两人互道了一声晚安,便各自回家了。 皛皛刚回到家没多久,门铃突然响了。 康熙站在门口一脸愁苦之色,她讶异的问道:“怎么了?” “电子门卡没带。” “哈?” 他继续道:“应该是下飞机的时候换了衣服,忘记把电子门卡放口袋里了。” “那你赶紧打电话给朋友,让他们送过来。” “没用!”他捂额,看上去很是懊恼,“我这一个月都在拍戏,他们也跟着忙坏了,所以我放了他们一星期的大假,来的时候,还接到他们的电话,说是结伴去长滩玩了。” 要是普通小区,钥匙没带,找个开锁匠撬门,换把锁也就完事了,福邸是电子门,没有锁眼,开门靠电子门卡和门上的感应器,和酒店的房卡类似,但更精密,卡里有客户的信息,丢了也能补,就是需要时间,一般报备给物业后,两三个工作日就能申领一张新的。 因此,电子门卡上特地标注了一句警示:请勿遗忘携带或遗失。 但,粗心大意的人总会有,物业也备用了万能卡,不过这个点,物业早下班了,最快也得等到明天早上9点。 “我本来想去住酒店的……” 他这张脸要是去住酒店,第二天早上就会有八卦出来。 皛皛叹了口气,侧了身子,让出一条道给他,“进来吧!” 康熙一点没客气,长腿一迈就进来了,背着她在身后比了V字。 身后三双眼睛看得真切,分别是计孝南、耿不寐、卫宝。 门被关上后,三人赶紧开溜,万岁爷说了这一周他们都不准出现在他视线里。 走时,听到耿不寐问了句,“你那手段保险吗?” “保险,我保证那门一个星期都别想打开。”回答的是计孝南。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case。 到了电梯口,计孝南突然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减减肥了?” 卫宝:“干嘛?” “当伴郎啊!” “……” 嘛,这不是不可能。 三人又回望了一眼皛皛家,恭祝万岁爷这一周过得愉快吧。 ** 皛皛将客房的被子从衣橱里拿出来,交给康熙,“你今晚就睡客房,被子和枕头都是新的。” 安卉和景飒经常来过夜的关系,被单和枕头套,她买了很多备用的。 “不用了,我睡沙发就行。”他接过被子,嘴角的弯度已经快要破吉尼斯纪录了。 可惜,皛皛忙着帮他整理床单,完全没看见。 “你要卷成虾米一样睡觉,我是不介意的,就怕你明早起来,腰都直不起来。” 沙发的长度可不及他的身高,必定睡不好。 “那好,我就先睡客房。”他把被子放到床上。 “牙刷有新的,漱口杯你去厨房找个茶杯代用吧。” “好!”这时候,她说什么都是好的。 她又看了一眼他脚上的拖鞋,看来拖鞋是不用操心了。 过了一会儿,她想到洗澡要怎么办?她可没有男人用的换洗衣物。 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门口有家24小时的超市,要不要我帮你去买……”内裤这个词,她有点羞于启齿。 “内裤啊!”他倒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其实,这些东西,他早就准备好了,过夜用品一应俱全,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点了点头,突然觉得心跳有点快,脸颊也有些微微发烫。 “好啊!”他爽利的答道。 “尺码呢?” “XL!” 她在心里记下了,又问道:“款式呢?” 他瞄了她一眼,笑呵呵的说道:“你看着办!” 这些迟早都会是她的活,现在正好可以练练手,这种感觉真是棒呆了。 皛皛在心里吐槽:什么叫你看着办?她哪里会知道,他喜欢什么款式的。 只好问得更详细些:“四角裤,还是……三角的?” “我比较喜欢三角,要是你觉得四角……” 她抓起枕头就往他脸上砸,他怎么总是这样没羞没臊的,“快说,别废话!” 他接住枕头,脸上的笑容未减,跟刚偷了腥的猫一样,“三角,最好是子弹头。” 子弹头更能体现他的“曲线”美,在她面前,露点美色,他也是不介意的。 骚包! 这是皛皛总结性的评价! ------题外话------ 万岁爷的子弹头装,有多少人想看? 哈哈哈……好了,温馨甜蜜暂缓,开始进入破案了……我写得是推理言情……这是小主题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 (下) 凌晨三点,万籁俱静,月光昏黄,星光稀疏,整个大地都沉睡了过去,康熙却无半点睡意,对于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来说,睡觉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就是那只老鼠,皛皛家就是米缸。 可惜,缸里的米暂时“吃”不了,最多也就闻闻味道。 他闭上眼,逼迫自己睡觉,身下的床却像长了钉子似的,让他翻来覆去,最后只能坐起身。 胡思乱想在这时候是最可不取的,因为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冲动,越是如此,脑内越是不受控制的浮想联翩……皛皛睡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猛地,想起她那一段粉嫩白皙的小腰和平坦的毫无一丝脂肪的小腹,立时一股暖流涌进体内,直冲脑门,等他回神过来,已经手脚并用的爬下了床。 他告诉自己,现在天气虽暖,晚上却很凉,作为留宿的感谢,他要去确认她被子有没有盖好,女人经不起受凉。 冠冕堂皇的理由和脑内越来越清晰的幻想,成了最有效的驱动力,促使他出了房门。 厅里有些暗黑,他一时没找准方向,却又一抹光,悄然从书房门扉下的缝隙里漏了出来。 他蹙起眉,心生疑窦,瞧向主卧室,门毫无防备的打开着,这可不是皛皛的作风。 这么晚了,她在书房干嘛? 他走到书房门前,侧耳倾听了一会儿,里头很安静,但偶尔能听到皛皛的自言自语。 “第一名死者50岁,男性,坤华大学副校长,死因:生殖器被割下,失血过多而亡,第二名死者48岁,男性,晨光大学化学系教授,死因:盐酸腐蚀致死,第三名死者48岁,男性,育英传媒大学摄影系教授,死因……” 尽管她的声音绵言细语,悦耳动听,康熙仍被第一个死者的死因惊得头皮发麻,这死法,只要是男人听见都不会好受。 景飒那句“没有不变态的,只有更变态的”,他突然感同身受。 但是再变态,也不能不睡觉,大半夜的还在工作。 他是该赞她一句敬业呢?还是踹开门跟她理论睡眠的重要性?他果断选择后者,但踹开门这种粗鲁的行为,不符合他的处事准则。 他曲起手指,轻叩书房的门。 “咚咚!”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正在角落里酣睡的糯米和芝麻被吵醒了,黑暗里四只闪着绿光的眼睛朝向他,作势就想起来。 康熙嘘了一声,两只大狗又窝了回去,吐着大舌头,没过来闹腾,继续安静的窝在垫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里头才传来皛皛的回应:“Come.in!” 他挑了挑眉,怎么还说上英文了,也没多想,顺势打开了门。 书房内,灯光明亮而又柔和,皛皛盘腿坐在地上,穿着一件过大的的T恤,领子也有些大,歪斜着,露出她白皙的右肩,T恤下是一条运动短裤,由于盘腿坐,只露出了一双可爱美丽的脚丫,即便着装宽松,她身体构成的曲线依然能让男人兴奋无比。 灯光下,她的脸庞看上去十分水润,让他有种想触碰的冲动,巴掌大的小脸此时架了一副黑色的大框眼镜,配上后脑勺的马尾,就像个清纯的大学生。 她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白板,白板上贴满了各种资料和照片,由于角度关系,他看不清照片,根据她刚才说得死因,他认定这些照片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地上也铺满了A4纸打印出来的各种图片和信息,她正咬着笔杆埋头思索,完全没注意到进来的人是他,反而伸手抓了一只杯子递给他。 “Bob,a.cuppa.joe!”鲍伯,给我杯咖啡! 康熙当下就变了脸,还拉得老长,就像某种四足畜生——马。 虽然她的英语非常口语化,是纯正美国人的说法方式,但他能听懂,他爹是机长,姐姐是航空工作者,英文在他家属于第二语种。 她太过专心思考,完全忘记自己早已不在FBI,所说所做都是当年的习惯。 通常,Bob会很专业的问她:“A.Panna?” 美式?白咖啡?还是康巴纳? 这是她最常喝的三种咖啡,仅限于办案的时候,所以品种都是清咖。 她却未等到熟悉的回答,而是冷飕飕的一句:“Who.is.Bob?” 她下意识的回头,康熙正笔直的站在门口,表情酸臭的像个没要到糖的孩子,由于超市货物种类的局限,她没买到合适他的睡衣,挑了一件棉质的大众款,颜色和款式都有些土气,他却穿出了霸道总裁的气场,就是裤子太短,被他硬生生的穿成了7分裤,看在眼里,莫名有些滑稽。 她弯了弯嘴角:“你怎么醒了?” 他却依然纠结着刚才的问题:“Who.is.Bob?”发音纯正,完全听不出原本的口音。 Bob这个名字在美国十分常见,大多用于男性。大半夜不睡觉办案也就算了,还惦记着别的男人,这不是给他添堵吗? 瞬间,跌进米缸的愉悦就被冒泡的酸味彻底镇压了。 皛皛把杯子放回地上,这质疑得有点发酸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他是我以前的同事。”她没有隐瞒,因为这是事实。 Bob是犯罪分析小组的组员,她曾经的下属,父母开了一家口碑很好的咖啡店,他本人也很会煮咖啡,所以,每次她思考案子时,他的咖啡就成了必需品。 “只是同事?”他严重怀疑Bob是她那个该死的未婚夫。 “是啊,不然呢?” 没有悲伤,没有怀念,只是很平静的述说,让他冒酸的胸腔终于消停了,突然又有点恼恨自己,刚才表现得太不成熟,吃醋这种事,摆在心里就好,没必要让她知道。 他咳了一声,调整了心态,“怎么晚,你怎么也不睡?” 皛皛指了指白板,“我在工作。” “现在是凌晨3点,你有必要这么拼命吗?”他走了过去,准备拎她回房睡觉。 她突然伸出手,掌心朝着他,“停!不准再过来一步!” 他跨出去的一只脚立刻停在半空中,“怎么了?” 她站起身,挡在他前头,“警察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闲杂人等? 他算什么闲杂人等,这点他死都不会承认,“你也不是警察,你是教官。” 皛皛懒得和他啰嗦,直接推他出去,“睡你的觉去,别忘了你是大明星,不能有黑眼圈。” 他被她推得直往后退,冷不丁瞧见书架上放着一瓶安神补脑液——主治失眠用的,藏得很好,但他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 知道她的过去后,他仔细研究过PTSD的症状,一是为了避免做出刺激她的事,让病情恶化,二是他想寻找办法治好她。失眠是PTSD的症状之一,但皛皛一直很精神,完全没有一个长期失眠者该有的表现。 难道他错了? 他扣住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问道:“皛皛,你是不是失眠?” 果不其然,皛皛游离了视线,没正眼与他对视,“没有!” 尽管说得斩钉截铁,但视线还是出卖了她。 顿时,他气得直冒火,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好好照顾过自己,他决定不跟她废话,直接采取手段。 “啊!”皛皛一声惊叫后,被他打横的抱了起来,动作又快又准。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她用力推搡他,后脑勺的马尾甩到了他脸上,乌黑发亮的秀发,轻轻一嗅,淡雅的芳香,直入鼻腔,让他的手有些发抖。 “听话!”他瞪她,语气却温柔地好像她是一片羽毛。 “你打扰到我工作了!”她捶他,捶了几下后,猛然发现自己从没想过要对康熙动武,这让她有些发愣。 “工作是白天干得,晚上是用来睡觉的。” 她不喜欢别人对自己的生活指手划脚,顿时来了气,立刻把为何不对康熙动武的原因给抛诸了脑后。 “我不想睡觉。”她怒目而瞪。 “皛皛,失眠是一种病!”他要她明白,身体健康不可以儿戏。 “我没有失眠!”她坚持不肯承认。 康熙不和她硬碰硬,换了句说辞,道:“好,你没失眠,是我失眠,我们只是探讨作息健康的重要性。” 她反驳不了,只好用力多捶他几拳。 康熙抱着她出了书房,往她的卧房走去,本来想直接把她扔到床上去,但低头瞧她时,他不淡定了,因为还在生气,她红唇微微颤动,像熟透的小樱桃,等着人采撷,那双黑眸微微泛着怒气的火光,荡漾出他从来没见过的妩媚,当真如明珠生晕,莹光美玉一般,那床近在咫尺,看上去又松软,又温暖,此时散发着强大的诱惑力。 他觉得意志力正在迅速崩溃,赶紧从房里撤退! “你又干什么?”这样抱来抱去很好玩吗? 最后,他选择了客厅的沙发,坐下后,依然抱着她,让她不得不坐在他的大腿上。 这下换她不淡定了,这姿势过于暧昧,她的手正贴在他的胸口,掌心微微传来属于他的体温。 他抚上她的脑袋,将它轻轻压向自己的胸膛,“我以前也经常失眠……” 她抬头,显然是不信他,“胡说!” “皛皛,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失眠……”他笑嘻嘻的看着她。 她又被堵得没话说。 “我们来试试治疗失眠的方法。” “数羊吗?”可见她曾经这么干过。 “你失眠的时候,数羊说英文,还是中文?” “中文,有什么不对吗?” 失眠是回国后才开始的,那时她正逼着自己说中文,自然用的是“羊”! “这是西方人发明出来的方法,但是西方人用数羊来催眠,利用的是潜意识!” 她捉不准他到底要说什么,敢情他真是在探讨。 “你看,羊的英文是sheep和sleep音近,所以数羊其实就是重复的跟自己说:睡觉吧!睡觉吧!中文的羊和睡觉没有谐音关系,所以不管你怎么数都不会有用。” 她微怔,被他这么一说,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那要数什么?” “睡觉的中文谐音,最接近的是水饺,所以同理可证,我们应该数水饺,一只水饺,二只水饺,三只水饺……” 皛皛一头黑线,狠捶了他一下,“就会耍嘴皮子,捉弄我!” 什么数水饺睡觉,分明越数越……饿! 想着,她又觉得好笑,不自觉的弯了嘴角,顿时什么气都没了。 她笑望着他,必须承认,在她26年的生命里,没有遇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那么的独特,心中的一根弦,怦然被拨动的跳了一个音符,让她惊慌失措。 “水饺如果没用,我还有其他的方法。” 她傻傻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那根弦拨动得似乎更凶猛了。 等她发觉时,她的脸已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晰的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听着每一次的心跳,她的心会感觉满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了一样,很暖,也很有安全感。 咚……咚……咚……咚…… 她闭上眼,轻数着它的节奏。 咚……咚……咚……咚…… 强而有力的搏动让她越来越心安,心安的仿佛躺在了摇篮里。 康熙微仰着头,神色安详而宁静,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她睡着了! “皛皛,我现在很确定,你爱上我了!” 他俯下头,俊美的脸缓缓而近,无限温柔的吻住她毫无防备的唇,轻轻地啃咬,柔柔地吮吸,似她是一件最珍爱的无价之宝。 “虽然只有一点点……” ------题外话------ 呵呵,皇后睡梦中被夺走了初吻…… 恭喜万岁爷……别问我皇后这是睡得有多熟,换个方向,要万岁爷这样滴吻你,94装睡,抽你也不会醒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2 (上) S市的六月是出了名的早晚温差大,下午两点的时候,是一天中最难耐的时段,空气又热又闷,阳光照到身上就像火烤一样,柏油路上焦干、滚烫,升起的热气,仿佛划根火柴就能点燃,迈一步就是一缕白烟。 皛皛睡得很沉,但也渗出了一身汗,睁眼时,只有纱窗遮掩的窗户,被阳光刺透了进来,晃花了她的眼睛。 几点了? 等清醒时,才发现已是下午,她竟然睡着了,还足足睡了10个多小时,许久未曾体验的神清气爽,让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有些凌乱的发,厚重的披散了下来,她摸了摸后脑,扎马尾的发圈已被取下,正搁在床头柜上,猛的想起入睡前的画面,她僵直了身体,呼吸一紧,脸颊立时升起两朵红晕。 她揪起被单蒙住脸,她就这么睡过去了,想来是康熙抱她上床的,下意识的瞅了瞅身上的衣服。 嗯,完好无整,算他识相! 她爬下床,走出卧室,芝麻见了,立刻窜了过来,蹭了蹭她的小腿,她环视一周,却没看到康熙的踪影。 他人呢? 她拍了拍芝麻的脑门,踱步到客房,房门只开了一条缝,她尝试性的喊了声:“康熙?” 里头,毫无动静。 难道出去了? 她悄悄推开门,见到床上的人影后,便愣住了。 床上,康熙正睡得香甜,由于是趴伏的睡姿,他墨黑的发静静的散在枕侧,只露出被俊挺的鼻梁勾勒出的侧脸,肌肤上像有光泽在流动,泛出一抹淡然,一抹肆意,微微嘟起的嘴唇却又让这些尽数卸去,凭添了一丝童趣,显出一份可爱来。 他睡得很沉,寂静的空间里只能听到他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 那露在被单外头的半截身体,高颀挺秀,轮廓完美的仿佛是用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肌肉纹理甚是细腻。 这男人,怎么睡觉的时候也能这么好看。 正想着,他突然动了动,腰际的被单下滑了几分,露出一截宝蓝色的裤腰,险险挂在他结实又翘起的臀上。 那颜色,她分外熟悉,正是她买得内裤,她赶紧上前,将被单拉上去,免得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动静太大,惊醒了他,只见他睫毛微微抖动,缓缓睁开一双朦胧的睡眼,对着她微微一笑。 这一笑魅惑至极,更惊心动魄,她突然有种被下了蛊的感觉。 “皛皛?” 他迷迷糊糊的喊了一声,长手一捞,将她抱了个满怀。 她有点被吓到了,没敢动,接着他一个翻滚,将她压在了身下,他犹似在梦中,眼神有着明显的迷离。 这样的姿势已是暧昧到极点,他还穿得特别清凉,全身上下就一条内裤,她的脸顷刻间烧了起来,脑子里嗡嗡直响,一片空白,常年练武的关系,敏健的反射神经控制了一切,伸手扣住他的喉咙,反手便是一甩,将他压向一边,曲起的膝盖重击上他的小腹。这完全是本能反应,等她回神,一个天地翻转,已将他死死压在床上。 康熙这下彻底清醒了,什么迷离都没有了,哀叫了一声,“皛皛,你想杀了我啊!” 她一惊,连忙松手,脸红耳赤的辩驳道:“谁让你睡糊涂了!” 他的确睡糊涂了,以为是在做梦,脑子里还残留着她柔美的睡颜,但她下手也太狠了,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皛皛也觉得刚才下手有点狠,忧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他没说话,眸里却充斥着对她的控诉。 万恶的家暴! “谁让你……刚才……”意图不轨四个字卡在了喉咙里,她尴尬的又红了脸,“反正……反正就是你不好。” 她耍赖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忍不住想逗逗她,“呐,肚子疼,过来帮我揉揉!” 她虽然下了狠手,但也没那么严重,若是严重,他早晕了,但这话她不好意思说,要么替他揉揉算了,可瞧见他还穿着内裤,这手放哪里都不合适,抓起枕头,就往他脸上砸。 康熙被砸得有点莫名,这算什么?家暴完了,安慰都没有,还二次攻击? 夫权何在! “皛皛……” 话才起了个头,她又把被子砸到了他身上,喝道:“把裤子穿上!” 他这才低头瞧了一眼,果然穿得清凉,属于男人的曲线正明目张胆的鼓了出来, 皛皛再不敢多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他勾了勾了嘴角,笑得春光灿然。 这就害羞了? 他套上裤子,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挺乐在其中的。 不过,这种事情得适可而止,免得被她当成变态。 皛皛刷完牙,洗了把脸,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他,白皙的脸上立时又染上片片红晕,像只受惊的兔子,连忙避开他,绕着道走。 他也没再逗她,径自进了盥洗室,漱洗完后,去了厨房。 两人睡了大半天,滴水未进,他倒没什么,拍戏的时候早已习惯,可舍不得她饿肚子,打开冰箱,里头堆满了食材,她睡着后,他让人早上悄悄送来的。 “皛皛,吃不吃炒面!”炒面做起来比较快,也容易消化。 皛皛已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门口,“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去哪?”他可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出门,今天可是周六。 她从鞋柜里取出运动鞋,“案发现场。” 他愣住了,她还真把自己当警察了。 “吃了饭,再去!”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就急着工作,这敬业态度,让他想捶胸。 “不用,我背包里有饼干和矿泉水。”她穿上鞋,背上双肩运动包,又说道:“我会很晚回来,你不用等我吃饭,对了,记得打电话叫物业来开门。” 再让他住下去,说不定她会亲手了结他。 说完,呯的一声,门就被关上了。 只留下康熙狰狞着一张脸,站在原地。 米缸里的老鼠,要有米才欢腾的起来,现在连米都没有了,他哪里还有心情做饭。 案发现场? 他蹙眉,长腿一跨,进了书房,视线在白板上搜寻了一下,自动无视那些残忍的血腥场面,他是混娱乐圈的,两年前还演过一回变态杀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没什么好惊悚的,确定了地点后,他换上衣服,开门追了出去。 ** 此时,外头的天空就像一口烧热的铝锅,倒扣了下来,笼罩了能看到的一切,热气腾腾的有些发闷,每吸一口气,都像吞了一个热馒头,憋得人咽喉都能冒出烟。 皛皛来到案发现场,刚从车上下来,还未觉得热,不过两分钟,她就觉得憋闷了,但在FBI的时候,她也曾这样到处跑,倒也没什么大碍。 只是这太阳,毒得有些厉害,出乎她意料之外,刺眼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突然,一把遮阳伞挡住了日头,在她头顶撑起一道弧线。 她回头,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康熙臭着一张脸,显然心情还没平复,“怕你中暑!” 那么大的日头,也不会多带一把伞,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我身体向来好,哪会中暑,倒是你,瞎跑什么?”他虽然戴着大墨镜,但光天白日的,万一有人认出他怎么办? “你放心,这里哪有人能认出我。” 这里是第一案发和第二案发的现场,被遗弃了7年之久的烂尾楼,即便在烈日下,它犹似一座幽灵城一般,除了衰败,再看不到其他的色彩,没有风都能扬起一阵尘土。 别说粉丝了,他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由于是命案现场,这里早已被警方封锁,流浪汉也被驱逐了出去。 “你怎么进来的?”门口明明有警察看守,不可能放他进来。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边,用影子替她挡去更多的阳光,缓缓道:“我说:是你老公,你出门的时候忘了带便当,我替你送过来。” 这是实话,但警察同志可不会这么轻松的让他进来,为了证明自己没说谎,他特地给人家看了自己的身份证,康熙这个名字,出镜率太高,门口对过那副广告牌上就有他的脸,绝对如假包换。 警察同志都兴奋了,没想到值个勤还能遇上这么大的八卦,他还特别提醒警察同志,如果不信,可以打曹震的电话确认。 恐怕现在整个公安局都知道他们是夫妻了吧。 嗯,新婚夫妻,如胶似漆,分开一会儿都不行。 皛皛瞪大了眼睛,下巴都快掉了。 他耸耸肩,“清者自清,你怕什么?” 皛皛:“……” 有时候,她真恨不得能掐死他。 ------题外话------ 这一招,万岁爷明显是向他爹学得,反正将来是会实现的,不如先绯闻一下。 哈哈哈……话说,编辑嫌弃书名太过文艺,不吸引眼球,要我改名,大家集思广益下,二狗哥已短路。 书名要符合悬疑、腹黑、宠文、暖婚要素,520小说似乎都喜欢这类直白的书名,于是,我想了个二百五的……我的皇后是神探,我的老婆是神探?(我的老公是腹黑大人,当年就是被逼着改了书名,原本叫,现代满汉通婚录的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2 (下) 没办法赶走康熙的结果,就是只能让他跟着,但与他约法三章,不准打扰她工作,不准随便开口,不准瞎动现场的任何东西,他答应得很快,仿佛只要不赶他走,让她当马骑都行。 她来到第一案发现场,因为光照强烈的关系,里头倒也光亮,黄色的警戒线,已被风吹得掉在了地上,砖色的地板上,血迹还残留着,因为时间久远,早已发黑,成了一块块印记,墙只剩下三面,露出锈成褐色的钢筋,墙上还留着吊绑死者时所用的钩子。 这样的现场并不鲜血淋漓,连血的腥臭味都闻不到,但依然让人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皛皛蹙眉环视着能看到的一切,脑海里开始架起一个鲜明的犯案现场,有死者、也有凶手,犯罪心理学最奇妙的地方就是利用细节,找出关键点,并非凭空想象,而是找出凶手为什么这么做得理由。 根据死者的死亡状况,她已经勾勒出一个可能性。 凶手是女人。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又是怎么把死者骗进来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点没注意到康熙看她的眼神都在发光。 在他眼里,皛皛任何时候都是光彩动人的,每一个微笑能让他沉醉,但现在的她,清澈明亮的瞳孔,就像一盏玲珑剔透的水晶灯,透着一股英气,更为光采照人。 果然呐,工作中的女人是最美的,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看得出,她非常喜欢这份工作,并没有因为过去的阴影感到痛苦,但他不确定是不是真如此,至少现在的她是意气风发的。 他决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犯罪心理学,老婆喜欢的,他也要喜欢。 见她沉思不语,额头却冒出了汗珠,他不声不响的走过去,替她擦汗。 她已经十分习惯他的自来熟了,没避开,还把手伸向了他。 他愣了一下,想起昨晚她也是这么伸手的,应该是要喝的东西,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瓶绿茶,这包里还装着不少东西:扇子,毛巾,湿纸巾,还有两盒三明治,几瓶饮料,都是追她的半道上,跟计孝南接头,拿过来的。 皛皛蹙眉道:“怎么不是咖啡?” “空腹喝什么咖啡?”不知道咖啡伤胃吗。 “可是我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喝咖啡。”因为能提神醒脑。 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听在他耳里却像是在撒娇。 他又替她抹了抹额头的汗,哄道:“那你把三明治吃了,我帮你去买咖啡。” 吃饱了,她想干嘛都行,这么热的天气,他真怕她会吃不消。 她摇头,“我不喜欢在思考东西的时候吃东西。”有些人越饿,脑子越清醒。 “这什么鬼理论,有科学证明吗?” 为了避免他长篇大论,就像昨晚说失眠那样,她瞪了他一眼,对着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这是在提醒他,不准说话。 他马上闭嘴,在她身边做个安静的美男子。 皛皛继续寻找线索的时候,他也没停下,拿着扇子跟在她身后扇风,这要让耿不寐看到,准能把大牙都吓掉,这平常都是耿大太监的活儿。 康熙并不懂查案的细节,见皛皛蹲在地上,东摸一下,西摸一下,已经开始往包里摸纸巾了,等她起来,纸巾立马送到,这华丽又时机准确的衔接动作,比手术时递手术刀的护士还利落。 查完第一案发现场,皛皛又紧接着去了第二案发现场,他跟着在后头,亦步亦趋,像条小尾巴似的。 两人来到二楼的盥洗室,越过警戒线,走到浴缸旁,刚盖上的木头盖板还在,但浴缸里的盐酸水已被鉴证抽走了,化验报告显示,盐酸比重不算太多,但足够让人痛苦而死。 因年代久远,浴缸原本的颜色已完全看不出,搪瓷质地,剥落的地方露出了很厚的锈蚀。 大多的变态杀手,杀人方法都是统一的,因为熟能生巧,且可以不断进化,杀得越多,手法越利落,还能缩短犯案时间,但这位凶手,完全没有按常理走。 警方一开始怀疑凶手并非同一个人,因为第三名死者的死法也不一样,只是三人同为教育工作者,有明显的共同点,如果不是同一个凶手,巧合的也太离谱了。 这也是她罗列出的第三个疑问——凶手用不同的手法杀害死者,必定有什么理由。 “康熙,帮个忙?” 他诧异的闪了闪眸色,没问,等她吩咐。 “躺上去!”她指了指浴缸上的盖板。 这是死人躺过的,他并不谜信,对于康家的男人,宠老婆是天职——这是遗传。 他依言爬了上去,“这样?” 皛皛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要趴着。” “趴着?”这要怎么趴?腹部以上没有木盖撑着,只能靠腹肌力量仰着身体。 他按照她的指示,趴得很完美,长期锻炼的关系,还挺能撑得,没把脑袋扎下去,他没什么洁癖,但从小爱干净,浴缸里的气味可不怎么好闻,如果是别人让他这么做,他早就用眼神戳死对方了。 “想象一下,浴缸里是盐酸,你这么被绑着,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来,发挥一下你的演技。” 康熙小小的入戏了一番,“我能骂脏话吗?”除此,他想不到其他的。 她笑了笑,“你想骂什么?” “操他祖宗十八代!”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根本不是杀人,这是折磨,至死方休! 皛皛问:“你没想过求饶吗?” “被这样绑着,逃又不能逃,死不过是时间问题,要求饶什么?” “BINGO!” 没错,求饶已没任何意义,但只是一开始,当脑袋扎进盐酸水里的时候,心理的崩溃会很严重,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从叫骂到求饶,直到最后连求饶都没力气说了。 相信凶手一定很兴奋!这是仇杀,凶手对死者的恨意,浓烈到足以让她变成无论是死者叫骂,还是求饶都会兴奋异常的恶魔。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她示意道。 “这就好了?我觉得还能撑一会儿。” 他还玩上瘾了。 她打趣道:“你这样保持身体平行,不让脑袋扎下去,能撑几分钟?” 他估算了一下,“45分钟应该没问题。”他的腹肌不是白练的。 “真的?” “我平板支撑的最高纪录是3个小时。”他上过几回极限运动的真人秀,有个节目就是玩平板支撑,绝对没说瞎话,“怎么样?还满意吧?” 她愣了愣,“什么?” 他眸色里流光溢彩,朝她勾魂的眨了一下眼,“我的体能啊!还不错吧!绝对持久!” 他尤为咬重“持久”两个字,听得她脸色顿时红的发烫。 这家伙又捉弄她! 她伸手将他的脑袋摁了下去,“让你再胡说。” 他没防备,直接着了她的道,脑袋砰的一声扎了进去。 “皛皛,这是实话!” “你还说!”她直接抽开木板,让他跌了进去,不管他死活的转身就走。 他从浴缸里爬了出来,灰头土脸的,白色的衬衣沾到了缸里的污渍,瞬时成了一块抹布,他也没介意,随便拍了拍,赶紧跑出去追上她。 “要回家了?”他跟在她后头,用湿纸巾抹了抹脏污的脸。 她故意加快脚步,不打算理他,继续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见她不说话,他识相的没再出声,安静的做她的小尾巴。 沿路,皛皛一直注意着周边的环境,时而停下思考,时而又拿出笔画了些东西。 康熙看了看天色,此时夕阳缓缓沉下,天边的云被一抹胭脂色绚烂成了美丽的晚霞,也开始起风了,早晚温差极大,走在外头,略有一丝凉意,他取出双肩包里的风衣,替她披上。 皛皛却默然无语,继续沉浸思考里。 过了许久,她突然回头,严肃的问道:“康熙,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打野战?” 这没头没脑的问话,让康熙虎躯一震,半天没说出话来。可以肯定她问得绝不是模拟军队作战的野战游戏。 他要答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等得有些急切,“要想那么久吗?” 他咳嗽了一声,不时拿眼睛偷瞄她,说道:“我又没试过怎么知道喜不喜欢?” 皛皛继续问:“那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别问,太阳都下山了,回家!”他迈开步子,拉着她往回走。 突然觉得周围的环境好像很适合打野战,他的脸可疑的红了。 “康熙,你还没回答我?”她追问道。 “闭嘴!”这地方比她家的床还让他觉得危险。 皛皛:“……” 奇怪,他怎么看上去那么兴奋。 ------题外话------ 写推理的时候,蛮有当年写第一皇妃的感觉的,差点把皛皛的名字写成露娜。 下回,会有第三个死者死因,不会太恐怖的,我留了力了。 万岁爷会继续做小尾巴。 打野战三个字,估计能让万岁爷YY上很成一段时间……灭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3 两人回到福邸的时候,夕阳只剩下一点点边际的光亮,如海中游鱼,偶然翻滚起的橘色鳞光,暮色已模糊,渐渐平淡得没了色彩,有几颗发白的星星透出微弱的光亮,风徐徐送来一阵清凉,把白天的燥热散尽,使人感到分外的轻松爽快。 康熙光顾着追她,忘了给物业打电话,错过了时间,有家依然回不去,皛皛只好让他继续留宿。 他完全把她的家当成了自己的地盘,一点没客气,进屋换了拖鞋,就去了盥洗室,嚷嚷着要洗澡,这一身的脏,活像刚从建筑工地干完活回来,隐隐还散发着怪味,实在有损形象。 洗完澡,他一身清爽的出来,脸上还残留着沐浴后的热潮,不愧是混演艺圈的,护肤有道,俨然是苹果肌的状态。 皛皛换了家居服,躲在书房,用油笔在白板上,勾画着只有她自己才看得懂的符号。 他探了个脑袋进去,“晚上想吃什么?” 她咬着笔盖子,模糊的回道:“随便!”显然心思不在吃的上面。 康熙也没继续问,轻轻关上书房的门,跑去厨房做晚饭了。 她一天没吃东西,不能做太油腻的,还要好消化,扫描了一下脑子里的菜谱,结合冰箱里的食材,他就有了菜单。先做了杯热巧克力送到书房,随后是几个白嫩嫩的流沙奶黄包,特意做得很小,适合一口一个的尺寸,全手工,爱心牌。 皛皛忙着思考案子,抓到什么就往嘴里送,根本没注意吃得是什么,味觉倒是很诚实,不时让她咕哝着“好吃”两个字。 他继续在厨房忙活,表情愉悦,哼着小曲,显然十分享受这种当家庭煮夫的乐趣,芝麻和糯米蹲坐他身后,甩着大尾巴,眼睛发直的盯着料理台上的美食。 古来就有君子远庖厨的说法,言下之意就是:做饭就该是女人的活,不止要做好,还要端上桌摆好,男人只管吃就行了。 他却觉得男人有张嘴,女人也有张嘴,既然都要吃饭,干嘛非得女人做饭,男人下厨,有何不可?自己的女人自己养,天经地义。 他拿了调味碟,尝了尝咸淡,满意的点点头,关了火,一锅鲍鱼香菇鸡汤就出炉了。 皛皛从书房出来,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刚吃过点心,不算太饿,仍被这香味勾得食指大动,瞅一眼厨房里的康熙,那画面美得就像是在拍电视广告,那堆本来不起眼的杂牌厨房电器,瞬间像是变成了高档货。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明星效应吧,相信他代言的产品一定都大卖。 康熙端着鸡汤摆到桌上,四菜一汤,有荤有素,颜色还特别漂亮,“去洗手,开饭了。” 她瞄了一眼墙上的钟,刚过八点,按照她的生活规律,晚上八点后,她很少吃东西,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洗了手。 “先喝汤。” 汤味浓郁,满是鸡的香味和鲍鱼的鲜甜,她由衷赞叹的他的手艺,让他留宿也不全是件坏事。 “这些食材哪来的?”她不记得自己有买过这些东西。 “我让海浪送来的,他很擅长挑食材。”只要他吩咐,就算千里之外,海浪也会送。 鲍鱼他早上就拿出来泡了,所以省了不少功夫。 皛皛记得海浪,他的高中同学,“我的老婆爱吃咸的”的店主。 “那你还自己下厨,让他送外卖不就行了?”她不止记得人,还记得他家的外卖服务。 他夹了一筷子百合炒西芹到她碗里,酸溜溜的说道:“你这是嫌我没他做得好吃?” 她连忙摇头,“我是觉得不用那么麻烦。” “我都不觉得麻烦,你麻烦什么?你怎么老惦记着别人。”这女人吃个饭都要他心塞。 这下轮到她翻白眼了,有时候真琢磨不透他的思路,这话怎么听起来就像是在吃醋。 “好,你觉得不麻烦就行。” 相处了那么久,她学会了一件事,就是顺着他的意思走,撸顺了,他就会跟狗一样的乖。 噗! 果然像糯米。 康熙见她突然发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只见她嘴角边绽出两个小酒窝,花一样的美,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笑了起来。 他笑得那么明朗、坦率,两只眼如两弯弦月,笑得灿烂辉煌,像在闪闪发光,好似有一种极为特别的魅力,看久了会拉不开眼,会盯着他目不转睛。 她目不转睛的都有些忘形了,却不自知。 康熙内心很是嘚瑟,自己整个人都是她的,还用这么盯着看吗,真想俯首在她唇上重重的啵一下,可惜以她的迟钝,如果不是自己发现喜欢他,根本没用。 他唇边撩起一弯暧昧的笑,等她睡了再好好亲她。 两人吃完饭,皛皛主动要求洗碗,却被他推出了厨房,只好闲闲的又回到书房,把资料整理一遍,消化了一会儿,她就拿了换洗的衣服进盥洗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康熙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是纪实频道,茶几上有一壶茶,两只杯子。 这种感觉就像一对夫妻,她愣了愣,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有啊!”她有吹过,只是不喜欢吹得太干。 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不吹干头发,容易有湿气。” 她在美国长大,觉得无所谓,但很奇怪,她却还是乖乖的在他身边坐下,任由他把自己的头发吹干,还梳得特别顺滑。 他把茶杯递给她,“大红袍!” 茶几上的茶壶,就是那只有他自画像的紫砂壶,一想到那副自画像,她就如坐针毡。 “那个……我困了,先回房了。” “嗯!晚安!”他还盯着电视机,像是电视节目非常好看。 皛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过了许久,她爬起来,坐在床头认真的回想他的心跳声,那种让她又暖又有安全感的声音,但起不到任何效果。 时钟跨过十一点时,她爬下床,决定回书房继续工作,走到客厅,发现康熙还在。 “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 她微怔,“嗯?” 他朝她张开双臂,看起来是那样的宽广无边,像是能抵御一切的边疆。 “来吧!失眠这种事,要得就是持之以恒。” 她不得不承认,这种时候有他的感觉真好,可她也有自己的要求。 “我不要坐大腿!”这点她觉得太羞人了。 “不坐大腿就不给,免费的你还挑!” 皛皛:“……” 如果他不是那么逗逼的话,相信会更好。 ** 第二天中午,皛皛依然顶着烈日出门,准备去第三名死者的案发现场,本来是想偷偷走得,但康熙仿佛早有所料,等她起床的时候,他已穿戴整齐,连便当都做好了,还有一壶冰镇的乌梅汤。 这两天,她睡得很好,醒来已日上三竿,连晨跑都怠惰了。 “你很闲吗?”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我这是在体验生活。” 走到一半,她又问:“你打电话给物业了没有?” “打了,跟他们约好晚上再过来,我可以付加班费。” 这是铁了心要做她的小尾巴。 她说不过他,也赶不走他,只能让他跟着,两人上了车,从地下车库出发,开往S市的城郊。 第三名死者的案发现场,是一个荒废了十几年的游乐园。 据说,这座名为“Wonderland”的主题游乐园,开发商曾号称要将其建成“亚洲最大的游乐园”,但由于当地政府与村民在土地价格问题上不能达成协议,工程建设不得不停工,到了六年前开发商又试图重新启动该工程,但项目跟不上,又无充足经验,只是借鉴了国外游乐园的设施,让投资方不看好前景,纷纷撤资,造成资金彻底断裂,它只好又荒芜了下来。 因为是环球主题,因此造了不少名建筑:埃菲尔铁塔、巴黎凯旋门、埃及金字塔、罗马竞技场、比萨斜塔,连长城都有,站在高处俯瞰,就像人类灭绝后的地球,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通往游乐园大门的石板路早已龟裂,有些石板甚至被人偷走了,坑坑洼洼的,一下雨就会积水,从繁华到萧条,它孤零零的呆在原地,城堡般的大门、巨大的广场、钢筋和塔楼都标志着一段衰败又苍凉的历史。 其实,像这样废弃的游乐园在世界上并不少,是很多废墟摄影师的最爱,因为面积庞大,开发商不得不架起大型铁丝网在四周,防止外人的进入,不过显然没用,完全阻止不了狂热的废墟爱好者,他们就喜欢这种衰败的感觉。 因为荒废得太久,铁丝网已倒塌,四周浓雾密布,几乎被野生的树木给围绕,设施都已生锈,踏入其中就像踏进了如鬼如魅的异域,每走一步都像有怪物会跑出来,即使连康熙这样的大男人都有点心惊胆颤。 废弃之地最容易衍生鬼怪之说,传说有人看到里头的雕像,回去就精神失常了,还有人说拍到了小女孩的鬼魂,甚至有人说里头有鬼门,谣言越传越多,久而久之再没人敢靠近,令它幽幽散发着活人勿近的诡异气场。 皛皛却跟没事人一样,拿着地图一路往里走,路过长草的过山车、只剩下铁架子的观光览车、还有写着鬼屋的破落屋宇,前头那布满青苔的海盗船上,那巨大的骷髅头此时看着,绝对能让人吓出心脏病。 要是侏罗纪公园要拍新作的话,完全可以考虑这里,连特效都不用。 突然,不远处草丛抖了抖,她还没反应过来,康熙已经挡在了她前头,一副捍卫姿态。 “没事!应该是出来觅食的小动物。”她真没害怕。 嗖的一声,有个小黑影跳了出来,是一只野兔,两只圆眼小心翼翼的瞅了他们一眼,又快速钻进草丛逃走了。 “看吧,就说是小动物了。”她拍拍他的后背,“走啦!” 他却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着,探头看去,发现他的脸都吓白了。 原来他胆子那么小的! 她很想发笑,但想到他明明怕得要死,还挺身守护,怎么也笑不出来了,涌出一抹暖暖的感动。 见他还傻站着,她温暖的小手穿过他的手掌,将他的手牢牢握住。 “让你别来,你非要来,现在知道怕了吧!”她像幼儿园的老师一般牵着他往前走,“你可别哭鼻子。” 哭什么鼻子,在她的手主动牵他的时候,他已经嘚瑟得找不到北了,乖得就像一只小绵羊。 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示弱,不叫懦弱,叫情趣。 又走了大概15分钟,才看到架了黄色警戒线的一片区域,是一片木林,不知道做什么用处的,还有几座森林小木屋,不远处堆放着一些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垃圾,招来不少乌鸦。 皛皛走到一颗树木前,树干上满是褐色的污渍,不用说肯定是血,还有一些细微的擦痕,东一条,西一条,很凌乱,没什么章法。 她蹙眉看了一会儿,又对他勾了勾手指。 “这次又要干嘛?” “靠着树干坐下!” 他绝对是最配合的搭档,对她言听计从。 她自言自语道:“第三名死者,被凶手用钓鱼钩将眼皮勾住上翻,无法合眼,再用钓鱼线将死者裸身捆绑于乌鸦聚集之处,钓鱼线又细又牢固,越是挣扎越是容易嵌进皮肤,导致满身血痕,又无法合眼,断水断粮几天后,全身充满血腥味,又虚弱,因此活生生的被乌鸦啄去双眼,当作腐尸啄死。” 康熙听得猛打冷颤,这死法跟第二名死者一样,都是被折磨死得。 “你如果又要问我感想,我还是那句——想骂脏话!” 被绑在这里已经够惨的了,还光着身体,被钓鱼线捆绑,连合眼都不能,哀叫也没用,可见死前有多痛苦。 “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方法,又为什么不选烂尾楼,而要选择这里?” 康熙回道:“还能为什么?凶手就是个变态!” 她却静默了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声音。 许久后,她才缓缓说道:“不,她不是变态,她或许只是以牙还牙!” ------题外话------ 第三个死者的死法已出现,大家联想到了什么了吗? 书名这东西吧,我决定了:就叫黑萌影帝妙探妻,出版还是皛往熙来这个名字。 哎,随便啦,大家表忘记皛往熙来这个名字就行。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 (上) 微风飘过,戏弄着路上的枯叶,扬起叶片打转的在空中飞舞,两旁的树木摇摆着,枯枝咔嚓咔嚓的断落下来,响起一阵又一阵的簌簌声,四周雾霭弥漫,隐隐泛出一丝冷意。 天际的夕阳如血,透过树叶斑驳了一地,像是给废弃的游乐园染上了一层血色,更显得鬼魅无比。 皛皛沉默不语,康熙也安静的跟在后头,跟来时的路线一样,沿途尽是残破不堪的景象,要不是有地图,准会迷路。 见她没搭理自己,他心里有点泛酸,刚才还牵着他的手,这会儿连句话都没有,视线忍不住瞥向那只白嫩的小手,趁她熟睡的时候,他有细细研究过,足足小了他的手两圈,跟玉雕出来的一样,粉色的指甲又薄又小,宛若花瓣,微微泛着透明的光泽,握在手里,真是又暖又软。 他突然不淡定了。 皛皛走在前头,冷不丁感觉到衣摆被扯了一下,以为是勾到了树枝,回头一看,却是康熙的手。 “怎么了?” 康熙紧紧揪着她的衣摆,一副又惊又怕的样子,“你走慢点!” 她噗嗤笑出声,光想着案子,忘了他胆子小,忍不住损了一句:“亏你是个大男人,羞不羞?” “我这是诚实!”明明窘得脸都泛红了,他还要强词夺理。 “怕了你了,把手给我。” 他迅速松开揪着她衣摆的手,伸出去让她牵着,眼里尽是得逞后的光亮。 她是一点没发现,更没发现某人已反过来握紧了她的手,还笑得跟偷了蜜似的。 两人从游乐园里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不像在市区,这里没有五彩缤纷的路灯,也没有火红的车灯,静得出奇,也黑得出奇,除了天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星光外,几乎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要不是皛皛方向感强,他们都不知道车停在哪里。 回去时,换了康熙开车,她坐在副驾驶座,打开车窗,手肘架在窗框上,托腮凝目,夏天的风,不紧不慢,时而高飞,时而低掠,她墨黑的长发,随风飞扬,宛如欢舞的绸带。 路上,康熙怕她又没心思吃东西,哄着她把便当里的点心吃了。 回到福邸的时候已过了七点,皛皛没忘记约了物业来开门,康熙这张脸是不方便出面的,物业的工作人员不是警察,没义务保密,要让他们知道康熙住在这里,不用等天亮整栋楼就会被踏平。 等物业师傅来了,万能门卡刷了半天,也没把1202室的门打开,他也直纳闷:“小姐,这门的感应器可能坏了。” 她没多大反应,无非就是让康熙再住一晚。 “多久能修好?” “现在可修不好,这门都是特别定制的,得让厂家来修。” “那师傅您帮忙安排吧。”她心里莫名的松了口气。 “行!我明天帮你报修。” 门没打开,师傅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没问她收什么加班费。 她回到家,康熙从厨房里探了脑袋出来,“好了?” “没,说是感应器坏了,明天再让人来修。” 她换好拖鞋,走进厨房,见他正在做意大利面,还是最有名的红酱肉丸意大利面,锅里正炖着玉米浓汤,还做了一大盆凯撒色拉,浓郁的香味和色泽,绝对和米其林三星有得一拼。 她又打破晚上八点后不吃东西的规矩,吃了个底朝天,洗澡的时候,她默默的站上健康秤。 果然,胖了3斤。 她对体重没有一般女人看得那么歇斯底里,只是耸了耸肩,吃得多,追加点运动就好了。 比如,训练新人的时候,可以多加一个……两个回合,可能会比较好。 第二天是周一,她要去特警队上班。 早上,在康熙营养早餐的伺候下,她神清气爽的准备出发,由于糯米的任性,她不能带它去特警队,芝麻自然留下来陪着它。 康熙在,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在门口穿好鞋,她接过康熙递过来的背包。 “这个也拿着。”他手里是一盒打包好的小点心。 “特警队有食堂。”再说,她不在工作的时候吃零食。 这话刚说完,他的脸更臭了,她发现今天早上开始,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好像她去上班是件很不可饶恕的事情。 当然不可饶恕,案发现场,他还能跟着,特警队不能,一整天,她都不在家,留他一人孤零零的面对一间空屋子,他的脸色能好看到哪去。 那盒点心还横在她眼前,她只好带走。 刚出门口,听到他在后头哀怨的说道:“你早点回来。” 她回头,见一人两条狗立在门口,眼神都是一个样的,可怜兮兮又依依不舍,顿有种养了三条狗的错觉。 开车去特警队的路上,她很严肃的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和康熙,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苦思良久后,她终于得出一个结论:嗯,男闺蜜。 ------题外话------ 今天的字数有点少,下半章是有关案子的,你们先甜蜜一下,容我慢慢写,推理真的很伤脑细胞。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 (中) 武馆内,照旧每日两小时的武术训练。 五个新人深深觉得上辈子一定是造太多孽了,在其他教官手里,至少还有扬眉吐气的机会,可在武馆,除了挨打,还是挨打,永无止尽似的。 干净清爽的榻榻米上,林俊和皛皛正在厮杀中。 皛皛手腕一翻,手中的小匕首脱手而出,化出一道银光,接着又被她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宛如银龙一般,一道优雅的弧线后,空气被刀劲所迫,化为厉风吹向林俊,眨眼功夫,刀尖便抵住了林俊的喉咙。 林俊连忙举起手投降,这是今天第三次认输了。 皛皛收回匕首,脸不红气不喘,只是微微吐了口气,像是在调整呼吸,冷瞅了他一眼,“不服气?” 他摇头,“就是觉得挺没面子的。” 她问:“因为我是女人?” 他盘腿坐到地上,灰心丧气肯定是有的,但胜在年轻,不会钻什么牛角尖,更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想法,老老实实的说道:“输给女人也没什么,可一回都没赢过,总觉得心里憋屈!” 老挨打,谁受得了,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赢不了我是因为你速度不够快。” 他抬起头,眼里充满疑惑,“啪”的一声闷响,额头猝不及防的遭到皛皛的一记猛拍。 “教官,你打我干嘛?”他捂着额头叫唤。 “等你什么时候能躲过这招了,就是你赢的时候。” “啊?”他显然还没明白过来。 皛皛抬手,又对着他的额头拍了一下,比起刚才力道又重了些。 林俊依旧没躲过,惨叫一声,身子朝后倒去,“教官,你怎么又打我!” 她笑而不语,看向坐在一旁观战的四个新人:“下一个谁来?” 还来!? 四人面面相觑,今天的兴致怎么那么高,平常她都会提早放人的。 马建明斜了斜身子,在沈潮耳边嘀咕:“有没有觉得教官今天心情特别好?” 一旁的张志勇耳朵最尖,立马凑了过来,“你也发现了?” 陈沛丰道:“何止心情好,还对我们笑呢,平常别说笑了,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 沈潮悄声的问:“你们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三人饶有兴趣的围了过去,张志勇瞄了瞄不远处的皛皛,“可能哦!” 马建明来劲了,兴奋的脸都红了,“哎,真要是谈恋爱了,对象是谁?”这才是重点。 陈沛丰摇头晃脑的分析道:“教官那么厉害,对方肯定也是个能打的,否则都没共同语言。” 四个人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 “难道是大炮!” 大炮,特警队突袭主攻队员——卫晓(卫宝的亲大哥)的绰号,主力队员里属他最能打。 四人像三姑六婆似的沉浸在八卦之中,连林俊使的眼色都没看到,等发觉的时候,皛皛已经笔直的站在了跟前,头顶立刻飘来冷嗖嗖的一句:“你们很闲吗?” 四人噤声,哆哆嗦嗦的抬起头。 “教官,我们……啊!”张志勇刚起了个头就被皛皛打断。 “哎呦!” “痛!” “嘶!” 她的手堪比苍蝇拍,一人一掌,精准又快速,四人的额头立刻又红又亮。 “中午不许吃饭,每个人绕操场兔子蹲……三圈!”她命令道。 陈沛丰哀叫:“不是吧!” 他是新人里最能吃的,一顿要吃四碗饭,没饭吃等于要了他的命。 “教官,打个商量好不好?”马建明哭丧着脸,兔子蹲三圈,腿都会站不直的。 “不服?那再加……” 沈潮连忙站起来往外冲,“我马上就去!” 剩下的三个也赶忙爬起来往外跑,开玩笑,再加码,别说午饭了,晚饭都要吃不上了。 林俊在后头,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没参与进去。 皛皛回过头,下巴往门口撇了撇,“你怎么还不去?” 他愣了愣,用手指了指自己,想确定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皛皛直直的盯着他,意思很明显——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他无语凝噎,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都蔫了。 武馆外,卫晓和魏君正准备去食堂打饭,眼见几个新人苦哈哈的绕着操场兔子蹲,挥洒着热汗,都觉得稀奇。 “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那么勤奋。”魏君是队里的狙击手,平时也狠操过这帮新人,但从没这么罚过人家。 卫晓笑道:“看来是卯足了劲要抢我们的饭碗了。” 优胜劣汰是特警队的主旨,谁最好,谁就能上战场。 “凭他们?再过两年也未必!”他是队里的第一狙击手,这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抢走的。 “勤奋是好事,我们当年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魏君朝武馆里瞟了一眼,“你我当年可没这么厉害的教官。”不怕别的,就怕名师出高徒。 “你小心教官也罚你兔子蹲!” 魏君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贫嘴,一天不贫,浑身就皮痒。 “哈哈,我倒想呢,但你看人家理我吗?” “等她理你了,我估摸你不死也残了。” 皛皛两年前初来特警队,魏君特别不服,要求公开PK,被皛皛三振出局,连她的袖子都没摸到。 “别糗我,这事说好了不提的。”这辈子最丢脸的就是这件事。 以为人家是草包,结果自己才是最草包的。 两人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声音,皛皛才从武馆里出来,和新人相处是每个工作日都要做的事情,熟悉了就不会让她感到排斥,但特警队的主力队员,她接触不多,两年过去了,只比陌生人好一点。 她先去更衣室冲凉,换了件干爽的衣服,到食堂的时候,已过了饭点,人不多,她打了一份饭,因为惦念着康熙的小点心,比平常的量少了一些,特地留了肚子。 吃完饭,她提着点心盒子,来到不常有人的凉亭,坐下后先隔着盒盖闻了闻。 有椰丝的香味,她特别喜欢吃这类东西。 她欣喜的打开盖子,不由的一愣,然后是满头黑线。 盒子里是6个白嫩嫩的日式和果子,滚上了洁白细腻的椰丝,如白雪般美丽清凉,晶莹剔透,只是团子上还用巧克力酱画了漫画式的人像。 她认识这张脸,跟紫砂壶一样,全是康熙的脸。 有笑脸、鬼脸、卖萌的脸,哀怨的脸、哇哇大哭的脸、还有……抛飞吻的脸。 这家伙,到底是有多自恋。 她不由自主的翘起了嘴角,拿起一个鬼脸的糯米团,小小的咬了一口。 软绵又冰凉,犹如果冻般的口感,浓浓的奶香和着椰丝的甜味在嘴里化开,甜得恰到好处,里头的馅是草莓的,又泛着了些许酸味。 好吃! 她又挑了一个哇哇大哭的脸,咬下去,又是一喜,这是芒果的馅料。 正吃得欢畅时,曹震从远处踱步而来。 ------题外话------ 万岁爷的意思很明显,即使不在,你也得想着我!至于大家说皇后娘娘怎么那么迟钝,其实,万岁爷和皇后娘娘之间就差一张车牌号码!你们懂了没。这个案子结束后,是东窗事发篇,顾名思义就是……嘿嘿嘿嘿嘿。曾经有位亲猜得很准,还提醒我是BUG,没错,这个BUG是特地留给万岁爷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 (下)修改 “端木!” 皛皛吞下口中的小点心,迎向来人,脸上有被打扰的不悦,将食盒的盖子盖上,放到一边,“我说过,等我分析完,报告会给景飒。” 这是查案的条件之一,除了20万酬金,她要求不去公安局,不见除景飒以外的警察,他们更不准透露她曾是FBI犯罪分析小组组长的身份,之前因为景飒受伤,她不得不和他接触,没想到他竟然还找上门了。 曹震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保持距离,他来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虐杀案的分析结果。 “我听说你双休日去了案发现场。” 绝不是什么听说,完全是康熙一手制造出来的“绯闻”。 皛皛对他没什么笑脸,但也不算冷漠,看在景飒的面子上,她不和他计较。 “嗯,看了一下现场环境。” “有什么发现吗?”他问的有些心急,眼里也充满了急切。 “在没有确定所有的疑问前,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凶手的轮廓她已初步分析了出来,但还有两个疑问尚需解答,只要疑问还在,她就不能百分百确定分析是正确的,任何一个疑问的答案都可能影响到分析的走向。 “凶手已经杀了三个人,或许会有第四个……”大多数连环杀手对于杀人的*是没有止尽的,只要没被逮捕,他们会一直杀下去。 皛皛打断他,“不会有第四个人,她已经把要杀的人都杀了。” 这是仇杀,目标明确。 她的口吻听起来非常的确定,显然已经有了线索,他不慌不忙的走近了一步,在不引起她反感的安全距离内。 “那你至少告诉我凶手的大概特征,好让警方开始排查。”因为没有任何有效的线索,三周的时间里,刑警队就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飞,白白浪费了精力和时间。 曹震的个性,皛皛早有耳闻,那次在她家门口赖着不走,就足以证明不透露点东西给他,他是不会妥协的。 “凶手是女人。”这点她百分百的确认。 “女人?” 曹震愣了愣,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这案子是极度残忍的虐杀,三名死者都是男人,说凶手是个女人,这有点不符合逻辑。 皛皛无视他的怔愣,说道:“冷酷、嗜血、残忍,从来都不是男人的专利。” 女人常被视为软弱和易受伤害的弱势群体,是需要被保护的人,从男女犯罪比率看,女性犯罪的确少于男人,尤其是暴力型犯罪,被普遍认为是男性的世界,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女性的罪犯数量也在逐年递增,在某些犯罪行为中,她们的谋略和胆色甚至超过了男人,更是无情、残忍、歹毒的能让男性犯罪者胆颤。 有人曾说过:人的生命之初依赖的是一个女人,但当女人有朝一日变成敌人时,她们会是最冷血的杀手、最残忍的屠夫、最恶毒的魔鬼。 即,女人一旦狠起来,毁天灭地皆有可能。 曹震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犯罪就是犯罪,没必要区分性别,但他无法理解这宗案子的凶手是女人,第一名死者和第二名死者的死亡时间非常接近,说明凶手是在同一个时间范围内下的手, 两个男人,她是怎么办到的? “你为何这么判断?” “生殖器!”她说得平淡,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曹震是个警察,但从一个年轻的姑娘嘴里听到这三个字,仍是有点尴尬。 皛皛又解释道:“把生殖器塞到死者嘴里这点,就不会是男人干得。” “有点以偏概全了吧,难道说男人就不会干这种事?”他不信。 “如果单指割下这个动作,我赞同你的观点,男人也会,但只是割下,出于嫉妒,出于自身的残缺,会导致一些心理扭曲者割下男人的生殖器,但一般不会塞到死者的嘴里,他们会选择泡在福尔马林里观赏,就像战利品那般,又或者……”她抬眼,面容沉静又专业:“替换自己残缺的生殖器。” 她曾经就抓过一个因为意外成为“太监”的变态,周边的嘲笑和诋毁让他的心理极度扭曲,妄想着把别人的生殖器占为己有就能获得新生,杀了一个在女人眼里公认性感又强壮的男人,将他的生殖器割下,缝合到自己身上。 不要说新生,他没感染炎症就算不错了,缝合后的生殖器没过几天就腐烂了,他便开始不断的杀,以求更多的替代品可以随时更换。 曹震听得头皮直发麻,下意识的夹紧了腿。 皛皛见到他的举动后,弹了一下手指,“你这夹紧腿部的动作足以证明男人对生殖器的重视程度,命可以丢,但生殖器绝不能丢,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男性凶手也是不会碰它的,就像男人打架,打得再狠,也不会攻击彼此的生殖器吧。”她仰起头,思虑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严刑拷打除外,通常是以折磨为主,消弱对方的精神力,比如先切掉一个睾丸……” 毁掉一个蛋,还有一个,死不了,但绝对威慑,据说天生独睾的男人也不算少,在美国这类男人可以预约手术装个假睾丸,就像义肢一样。 说到底,男人对这话儿有种癫狂的执着,不仅零件要齐全,还必须能用。 曹震听不下去了,立刻伸出手,“停!” 他非常后悔来找她,这女人说这些东西就像在谈天气。 皛皛耸了耸肩,没再继续说下去。 “就算如你所说,凶手是个女人,那么她的年龄?职业?你总能告诉我了吧!”后悔已无济于事,能套出一点是一点。 “无可奉告。”她坚持自己的行事准则,没有百分百确定前,她不会说。 他气结的握紧了拳头,偏又不好发作,她是高薪聘请来的,得罪不得,万一惹怒了,撒手不干就麻烦了。 “那你至少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做?”死者是教育工作者,光是接触过的学生就有好几百,知道性别一点用处都没有。 “查一下三个死者在15—20年前是否认识?在哪呆过?曾经干过什么?越详细越好!” “15—20年前?”这年代过于久远了,曹震很是疑惑。 “还有,我想看一下死者的办公室。”她是教官,没有搜查许可,只能通过警察授权。 “校长办公室?”第一名死者是坤华大学的校长。 曹震眸色一亮,“这个完全没问题,我可以马上安排,不如这样……”他准备和她一起去,顺便挖些线索。 皛皛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拒绝:“我喜欢单独思考问题。” 这话她对景飒也说过,闺蜜都不能,何况是他。 他毫不气馁,打趣道:“校长办公室,我还从来没去过,特想开开眼界。” 这暗示她总该懂了吧。 皛皛压根没顺着他的思路走,“我进过11次,在高中的时候,没什么好稀奇的。” 他笑道,“表彰吗?” 景飒说过,她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一直是优等生中的优等生,所有学科都是A+。 她淡然道:“不,打架!” 曹震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优等生,这根本是不良少女。 “在美国,学校的恶霸总喜欢欺负优等生,尤其那些皮肤颜色和他们不一样的,更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还比他们小了三岁,读得却是一样的课程,所以……我要反抗不是吗?” 那时候,景飒和安卉都已回国,她的智商被确认超常,直接跳了三级,十四岁的她,混在一群十七、八岁的高中生里,个子比现在还要矮小,没胸,也没臀,实在不符合西方人的审美标准,在他们眼里,就像个营养不良的小僵尸。 欺负她的人,还挺多的。 因此,武力威慑能让她的读书生涯好过些,也清静很多。 她勾了勾嘴角,脸上没有半点消沉,反而还显得很怀念似的,“在美国,只有急诊无需预约。” 担架抬进医院的,马上能见到医生,不用苦等排期,她仁至义尽了。 这年少轻狂的岁月……曹震听完一身汗,彻底打消了和她一起去坤华的念头,深感女人是凶手没什么不可能的,要像她这样,别说两个,四五个都行。 他突然万分好奇,康熙这个娱乐圈大咖平常是怎么和她相处的? 胆子真大! ------题外话------ 呆萌又狠辣的皇后凉凉……万岁爷是一点都不怕滴,下一章会有一个新人物登场,猜猜是谁呢? 格格和驸马的女儿来了!喊一声万岁爷:小舅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 (上) 等曹震走了,皛皛继续吃她的吃点心,吹了一会儿风,她便回了办公室,快下班时,特警队队长张武来找她。 比起魏君和卫晓,张武她比较熟悉,一个很纯粹的武夫,印象很好。 她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他,“找我有事?” 张武不同于一般东方男子,身高接近一米九,一身肌肉就像石块垒出来的一样,肤色黝黑,国字脸,五官很端正,就是两条大浓眉,让他看起来有点凶狠,常常把人吓得浑身哆嗦,身不由己的往后退几步。 “有事儿要你帮忙?” 他站在办公桌前,摸了摸极短的板寸头,有着与面相极不符的憨厚之态,山一样的健壮体格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棕熊。 “新人让你来求情?”兔子蹲三圈,不比负重跑步,估摸着还没完成。 他憨笑道:“我哪会来找你求情,你是教官,当然是听你的。” 特警都是这么熬过来的,教官的话就是圣旨。 不是就好! 虽然罚得有些重,但对于特警而言,体能很关键,更要随时保持身体的协调和灵活性,教了两个多月,五个新人的成长是有目共睹的,再过两周就是第一次的考核,有必要收收骨头,不然个个像猴似的,不知道轻重。 不是新人的事,那他来干嘛? 张武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废话,“上头有个任务,我想交给你去办。” 皛皛的话一向不多,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最近,各省连续发生女大学生遭黑车司机绑架、软禁、性侵的事件,舆论所致,教育局特别重视,要求各个大学能开一堂女性自救的大课,防患于未然,我觉得这主意挺好的。” 想法是好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教育局既然提了要求,老师的人选就成了问题,外头那些教跆拳道,教空手道的都是花把势,不实用。” 皛皛顿时明白了,可惜她没那么好的情操。 时钟正好走到六点——下班时间。 她背起包,穿上风衣,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明确表达了拒绝两个字。 “端木,你等等。”张武追了上去,像只熊一样的扑腾着双手。 “本来没想要你去,是让卫晓去的,但你看女大学生都是娇滴滴的姑娘,一个大男人去,不合适,弄个不好,碰到不该碰的,容易产生误会。” “不肢体碰触,还怎么学武?我是特警队的教官,不是体育老师,更不是外头那些开跆拳道馆的。” 张武冲到她跟前,棕熊的体格不是盖的,直接把走廊给堵死了。 “我知道你性子冷,不爱管闲事,可这不算是闲事,是为人民服务啊。” “为人民服务”是张武的口头禅,也是他的人生目标。 皛皛停下脚步,皱着眉头,他把路堵住了,她压根走不了,“让开!” “端木,警队内部可不许私斗!”他提醒道,有点怕她动手。 她才懒得跟一头熊动手,身高差距太大,她只好仰起头说话,“那就让卫晓去。” 本来人选定的就是他,何必让她揽这个差事。 “我也想啊,可我们都是大男人,五大三粗的,万一弄伤人家小姑娘怎么办?再说了,教她们打男人,就不该男人去教,女人才合适。” 皛皛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又盯着他的裤裆看了一眼。 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 她盯得明目张胆,毫无羞涩,张武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道,“你看……你……就比较……比较清楚嘛……” 这就是症结所在,教女人踢男人的重点部位,真是太残忍了。 “插双目不会吗?擒拿手不会吗?”怎么一想到女人对付男人,他们就会联想到重点部位。 张武当然清楚这些,他们是特警,别说一招制敌,一击必杀的招数也多了去了,但女大学生都是娇滴滴的姑娘,没学过武,有些招数不合适,学起来也难,最快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攻击软肋,想想就觉得蛋疼。 “嘿嘿!这些招数,要是遇到个狠辣的,绝对歇菜!”他动之以情,晓之于理,最后连贿赂都用上了,“坤华大学出了名的人杰地灵,食堂的饭还特别好吃,你就当去休个假。” 皛皛的眸色立刻闪了闪,“坤华?” “是啊,坤华大学,你美国回来的可能不知道,这所大学啊……” “我接!”她突然道。 “哈?”张武没想到她会那么快答应。 “什么时候?”皛皛爽快的问道。 “明天下午一点。” “ok!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准时到。”她推了他一把,“让开!” 张武赶紧侧过身,让她过去,等她走了,他还傻傻的站在那里。 稀奇了,她竟然答应了。 ** 皛皛刚到家门口,还没掏出电子门卡,门就突然开了,看到了三条狗摇着尾巴……呃,是康熙和两条狗站在门口热情地迎接她回家。 康熙一手接过她手里的背包,一手将拖鞋放到她脚尖前,她换上拖鞋,芝麻和糯米围着她乱摇尾巴,他则贴着她一个劲的嘘寒问暖,活像三百年没见过她似的。 她坐到沙发上,他也跟着挤了过来,暖声暖语道:“累不累?” 说话间,他两只手也没停着,对着她的肩膀力道适中的揉捏。 特警队的工作她早已驾轻就熟,这两天睡得又好,一点儿都不觉得累,倒是他这副殷勤伺候的小媳妇模样,让她忍俊不禁,“行了,别捏了,我又不是老人家,不喜欢这套。” 他却没停下,手势专业,力道均匀,“帮你松松筋骨,对身体有好处。”她是武术教官,肌肉舒缓很重要。 她只觉得浑身发痒,笑道:“知道你万能,但我真不喜欢这个。” 她自小习武,非常清楚如何舒缓肌肉,保证肌肉的柔软度。 他停了手,“那你先洗澡,汤炖好了,就能开饭了。”这汤算好了时间,从下午就开始炖了,眉豆陈皮鲤鱼汤,健脾养胃,利水消肿。 她觉得有闺蜜如此,真好!听话的回房拿了家居服,去盥洗室洗澡,刚把衣服放下,发现脏衣篓里的衣服不见了,她明明记得昨天换下来的衣服都扔了进去的,打开滚筒洗衣机,里头同样没有。 她愣住了,除了衣服,还有内衣…… “啊!” 尖叫声隔空传来,惊动了正用调味碟尝咸淡的康熙,他斜着身子探了出来,“皛皛,怎么了?” 她红着一张脸,从里头冲出来,“你……你做了什么?” “怎么了?” “我的衣……衣服呢?”家里就他一个人,还是个家务全能手,除了他,还会有谁,总不会是糯米和芝麻叼走了吧。 康熙笑弯了眼,原来是这件事。 “洗了啊!” 她早上八点出门,晚上七点才到家,整整十一个小时,他不找点事情做,怎么熬得过去,不止洗衣服,他还给地板打了腊,窗也擦了个遍,要不是急着做饭,他连床单都想洗。 绝不是洁癖,实在是闲的发慌,度时如年啊。 皛皛又恼又臊:“你怎么可以随便洗我的衣服。” 衣服是其次,重点是内衣,他竟然帮她洗内衣,羞死人了。 其实闺蜜帮自己洗内衣,没什么好奇怪的,但他是男人。 他关了火,用勺子搅拌了一下汤锅,一点不以为意,“你放心,我从小读寄宿学校,洗衣服是必备技能,内衣我严格执行手洗。” 他是不会告诉她,洗内衣的时候,他偷看了一眼尺寸,表示非常的满意。 皛皛抓起椅子上的靠垫扔向他,他一把接住,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眼里透着一丝玩味,就想逗逗她,“你害臊啊?那下次换你帮我洗。” 又一只靠垫飞了过来,他抱着两只靠垫,眉开眼笑,“礼尚往来嘛。” “你还说!”皛皛的脸已经红得熟透了。 “生什么气嘛,洗都洗了!”他推着她进盥洗室,“赶紧洗澡,洗完了吃饭。” 她头顶就快冒烟了,他还在耳边唠叨:“不是我说你,一个女人,怎么成天穿运动内衣!” 这是今天洗内衣的另一个感想,她竟然一件性感的内衣都没有,清一色的运动内衣,他觉得有必要和她探讨一下,运动内衣,不说款式,穿多了容易胸部下垂。 “康熙!”她羞愤的大叫。 他仍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叨念道:“真的,内衣还是要性感点比较好。” 他这辈子就她一个女人,成天看运动内衣,情趣何在,款式,颜色每日不同才好。 “要不要我帮你挑几件?保证性感舒适一样不缺!”这方面他也该操练起来了。 皛皛怒了,身体直发颤,猛地唤道:“芝麻!” 芝麻迅速赶到,抬头望着最亲爱的主人。 她凶狠的指向康熙,“咬他!” 芝麻:“……” ------题外话------ 万岁爷表示,愿意给老婆洗内衣,才是好男人,不准说他变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 (下) 芝麻茫然的看着两人,叽哩的叫了一声,表示这个命令有点难以下口。 皛皛不在,是康熙陪着它,吃得好,玩得欢,下午还给它洗了澡,专业又舒服,它对康熙的感情日益剧增,亲热的不行。 康熙命令道:“坐下!” 它被驯服了,乖乖的蹲坐在地上,摇着大尾巴。 皛皛见养的狗都变节了,气得牙痒痒,怒着脸把一人一狗都轰了出去。 康熙对着芝麻竖起了大拇指,“Good.boy!” 听到嘉奖,芝麻贴着他的腿猛撒娇,狗的节操算是碎成渣了,一人一狗还在客厅里玩起了握手的游戏。 皛皛气嘟嘟的洗完澡,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洗了,羞人的事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她都没脸见人了,洗到一半,想起康熙的话,她看了看手里的内衣。 职业的关系,她一直选择全棉质地的运动内衣,因为弹性够好,肢体屈伸自如,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不禁碎碎念道:“运动内衣又什么不好,吸汗、透气、除湿,要什么性感,又不是穿给你看的,多管闲事。” 洗完衣服,她绷着一张脸,拿到阳台上挂好,吃饭的时候都没理过康熙,一顿饭下来,一句话都没说过,吃完就躲进了书房。 康熙见她还在气头上,没再逗她,洗好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她想睡觉了,自然会来找他,可左等右等,不见她出来,他耐不住了,踱步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她依然没反应。 他回身,摸了一盒巧克力出来,下午的时候他让卫宝送了些东西过来,其中之一就是这盒巧克力。 皛皛正忙着制作女子防身术的PPT,没功夫理他,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没见他人,只见一只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手中是一盒巧克力。 “皛皛,我错了!” 男人最基本的守则:一、老婆永远是对的,二、如果老婆错了,请参照第一条。 金红色搭配的盒子特别扎眼,上头Godiva的字样,吸引了皛皛所有的注意力,她跑到门边盯着盒子看了又看。 真的是Godiva! 她打开门,狐疑的看向康熙,“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她不常吃甜食,但独爱比利时的巧克力,在众多比利时巧克力的品牌中,她最爱的就是歌帝梵(Godiva)巧克力。 他内心百转千回,顿时有些小激动。 Godiva巧克力是他老姐的最爱,小的时候,他老爹每回飞欧洲,都会带几盒回来,他就顺手牵羊偷拿了几颗,在幼儿园午睡的时候,放在皛皛枕头边上,本来想借机唤醒她小时候的记忆,没想过这会是她最喜欢的东西。 他内心暗喜不已,面上很平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 “真巧,这也是我老姐最喜欢的巧克力,最近她减肥,看不得,所以都给了我。” “你姐姐?”她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是啊,从小就喜欢!”他镇定自若道:“你不要啊,那我拿走好了!”他作势收回。 皛皛立刻跳起来抢走,“不准!这个牌子的巧克力,国内很难买到的。” 他笑:“那你不生气了?” 她喜滋滋捧着盒子,笑颜逐开,“看在巧克力的面子上,放过你了。” 其实也没生他的气,就是脸皮薄,觉得羞人,恼比较多。 她轻轻的撕开华丽的包装纸,忍不住拈起一颗贝壳形状的巧克力,浅浅一咬,是红莓松露的口味,甜中略带一丝苦味,嚼碎后红梅的酸甜润过舌头,又很快融化,一股沁心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很多人喜欢吃巧克力,就是喜欢在短暂的苦涩之后,味蕾上泛起的浓郁甜蜜,这些甜蜜,缓缓地,慢慢地,能散到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 看她吃得享受,他也想尝一尝,手刚伸过去就被她阻止了。 “这颗是樱桃甜酒味的,不准拿。” “那我拿这颗。”他的手又移到了另外一颗。 结果,她将整盒都抱在了怀里,躲到了一边,“蜜糖杏仁、焦糖软心、牛奶慕斯、香槟松露都是我喜欢的。” 她是真的很喜欢,连口味的名字都记得那么熟。 皛皛挑了两颗出来,盖上盒子,怕他会抢似的,还锁进了抽屉。 他只当多了一件哄她的法宝,高兴还来不及,哪会和她抢。 他旁敲侧击的问:“你怎么也会喜欢这个牌子的巧克力?” 她舔了舔沾上巧克力粉的手指,“四岁的时候,幼儿园午睡后,我的枕头边就会有几颗巧克力,特别好吃,那时我不知道是Godiva,和父母去美国后才知道的。” Godiva虽然是比利时的巧克力,但在美国生产,专柜只在美国、比利时、法国、以及欧洲的一些城市会有。 果然是那个时候。 他喜不自胜,追问:“谁给你的?”他想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他。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想都没想直接回:“幼儿园的老师啊,一定是我每次睡觉都很乖,奖励我的。” 因此,她也将Godiva当作人生的奖励,考试拿A+的时候,得到奖学金的时候,毕业的时候,第一次进入FBI任职的时候,第一次破案的时候,胜任FBI犯罪分析小组组长的时候,她都会买来犒赏自己。 幼儿园老师……康熙痛苦的扭过头,每磅120美金的巧克力,她竟然会以为是幼儿园老师给的,哪个老师会那么土豪。 “除了幼儿园老师,你还记得谁?” 她想了想,突然脑海里浮起一个小男孩的身影,朦朦胧胧的,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记得了!”那时她才四岁,太久远了,记不清也很正常。 康熙只觉得心里发闷,有种吐血的冲动。 两颗巧克力很快就吃完了,她舔了舔唇角,挨到康熙身边,问道:“你还有没有?” 她一向无欲无求,难得这么厚脸皮。 巧克力当然会有,一辈子都不会缺,明天就让卫宝订一大箱子回来。 但是,现在……他很不爽。 “没有!” 皛皛一点没发现他的郁闷,脑子里光想着巧克力,决定要省着点吃,每天一颗,只准吃一颗。 ** 皛皛去坤华大学的事情,没有告诉康熙,怕他又跟着她,大学不比案发现场,绝对是女粉丝的聚集地,她不想发生校园踩踏事件。 坤华大学是国内著名的高等学府,坐落于S市北区,是国内高层次人才培养和科学技术研究的重要基地,到今年刚好100年的历史,分了南北校区,中间隔了一条马路,教学设施完备,生活条件便利,据说两年前新建的学生公寓就占地30公顷,可见校区有多广大。 一路往里走,校园内绿草茵茵、树木成荫,各个不同时期的建筑,形成了各具风格的建筑群落,也有很现代很宏伟的楼宇,树木最多的是桂花树,每到8月,这里就成了赏桂花的圣地,看得出校园被设计的颇具匠心。 皛皛看了一眼地图,上课的地方是在圣光楼,离得还很远,幸好她提早了1个小时出门,时间绰绰有余,由于外貌萝莉,沿路有好几个大学男生上来跟她搭话,她决定找条小路走,避过这些正值发情期的孩子。 她穿过一条碎石路,往东行,来到一个很僻静的小花园,花草树木随风摇曳,飘来一阵花卉的幽香,她闭上眼,吸了一口青草的新鲜,沁人心脾,静静聆听偶尔传来的琅琅读书声,来到大学这样的地方,或多或少会勾起一些求学时的回忆,感觉实在妙不可言。 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尖叫,划破了她内心的宁静。 “放开小闵,听到没有。” “装什么清纯,谁不知道她在外边是被人包养的。” “滚你妈的蛋,瞎了你的狗眼,自己龌龊还赖别人。” “本少爷看上她,是她的福气,拧巴什么,多少钱,开个价。” “树哥,她们俩都挺漂亮的,不如一起带上算了!” 皛皛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花园的一隅,正有四男两女互相拉扯着,听对话有点狗血,但现实正如此。 齐格格拼命护着身后的好友,清丽白腻的脸庞满是怒容。 她身后的姑娘和她一般年岁,约莫十*岁,一张瓜子脸,皮肤白皙,清汤挂面的发型下是一张妩媚的脸,明艳不可方物,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很媚人,但眼睛很纯净。 漂亮的姑娘通常都比较招人喜欢,但喜欢也会充满恶意。 “齐格格,你算老几,要你管闲事,我看你也不是个好的。”为首的男人也很年轻,全身上下都是名牌,长得还算端正,但一副纨绔子弟的行事作风。 身后的三个男人打扮普通,举止轻浮,像社会上的小混混。 齐格格伸出腿踢他,“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横着走。” “臭丫头,不给你点颜色,你就不知道轻重。”男人挥起手,扯住她的头发。 “放开格格!啊!”被护着的少女冲了出去,想撞开男人,却被他抓了个正着。 “你个*,长成这样不就是让人玩得吗,本少爷不信睡不了你!”他扬起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闵丽影惊惧的闭上眼,等待无情的羞辱,身体哆嗦得像风中的小花。 “啊!”惨烈的叫声如被宰杀的猪一样尖锐。 她睁开眼时,四个男人叠罗汉似的摔倒在草地上,正哭爹喊娘的嚎叫。 皛皛冷目扫向这群败类,“女人可以骚,但男人不可以扰,这句话你们最好记住。” ------题外话------ Godiva巧克力这个牌子名字源自Godiva夫人,据说大约在1040年,某个二百五伯爵决定向人民征收重税,伯爵的妻子Godiva夫人恳求伯爵减收征税,伯爵勃然大怒,认为她为贱民苦苦哀求实在丢脸,于是两人打赌,只要她*身体骑马走过城中每条大街,人民全部留在屋内不偷看她的话,他就宣布减税。翌日,Godiva夫人骑上马走向城中,百姓都回避屋内,以感谢她的恩德,之后伯爵信守诺言,宣布全城减税。这就是著名的Godiva夫人传说。时至今日,众多欧洲艺术品中亦载有Godiva夫人的肖像。PS:伯爵特么是渣男中的渣男。(万岁爷:他竟然还能结婚……结婚……我什么时候能结婚?犬:吃巧克力……)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 (上) 三个小混混从突袭中回过神,“树哥!” 名唤树哥的男人便是打头的纨绔子弟,全名陈柏树,见皛皛是个女人,立刻眼露凶光,嚷道:“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皛皛站在那,毫无惧意,将两个女孩护在身后,隐隐散发着迫人的气息。 “臭婊……”陈柏树率先扑打了过来,话还没完,皛皛顺着他袭来的拳头,架住手臂,迅速摸到关节处,咔嚓一声,干净利落地卸了他的胳膊。 杀猪似的惨叫再次响起,他倒在草地上,像条上了岸的鱼,可劲的扑腾。 她冷冷站在原地,一身白衬衣牛仔裤,清爽不施脂粉却容光照人,眼睛像幽黑的深潭,清冽冰冷,寒光冰雪一般,沁入骨髓。 其余三人见状,吓得都不敢动。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啊……我的手啊……”陈柏树在草地上滚来滚去,鬼哭狼嚎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皛皛一脚踩住他的肚子,“脱臼而已,你嚎什么?再嚎一句试试,信不信我让你另外一只手也脱臼。” 脱臼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损伤,去医院及时复位就行。她是特警教官,不会真打断人家的手,小惩大诫罢了。 他立刻噤声,讨饶的话都不敢说。 她居高临下,用脚尖踢了踢,“你是自己滚,还是我送你一程?” 这还用问吗?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女人明显不好惹。 他赶紧爬起来,三个小混混连忙扶住他,迅速离她一丈远,跌爬滚打的逃离。 等他们逃远了,皛皛回头看向两个女孩。 两人杏眼圆睁,眸中仍映着惊愕,愣愣的看着她。 见她们没受什么伤,应该只是受了点惊吓,没什么大碍,她便返回原路,往圣光楼走去。 齐格格回过神,见她要走了,连忙喊道:“师姐,前面的桥还没修好,没法走。” 师姐? 皛皛愣了一下,回过头,齐格格笑嘻嘻的走了过来,“那个……刚才谢谢你,不知道你是哪个系的?我怎么都没见过你?” 不怪她会认错,皛皛的脸实在萝莉,又一身白衬衣牛仔裤的打扮,还扎了马尾,怎么看都像二十岁左右的女大学生。 皛皛看着她,这女孩有一双明镜清澈的眸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自己兴奋的一笑,眼儿弯弯就像一轮月牙,灵性十足,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突然很亲热的挽住她的手臂。 “你刚才真厉害,这么能打,是不是从小就学武?不过打得好,那个贱人陈柏树就该往死里打!对了,我叫齐格格,建筑系的。”她又指指躲在她身后的女孩,“她叫闵丽影,音乐系的,我们都是大一,你呢?哪个系的?刚才你救了我们,我请你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尽管说,不用客气,那个你收不收徒弟的?” 她炮语连珠,一刻没停,皛皛都不知道该回答她哪一个问题。 这自来熟的性子,莫名让她有些熟悉,但她不喜欢和陌生人靠得太近,就算是女孩子也一样,她不动声色的抽出被齐格格挽住的手,摸向裤兜里的地图,前面的路不能走,她得看地图找条新路出来。 摸了一会儿,发现地图丢了,八成刚才来的路上丢的。 看了一眼手表,耽误了不少时间,她得赶紧走了,“请问,圣光楼要怎么走?” 齐格格的眼珠一转,又挽住了她,“你是不是也要去听女子防身术的大课,真巧,我们也是,我带你去。” 没等她回应,齐格格拖着她往一边的小路走,“我们学校就是这点不好,实在太大,师姐你是不是南校区的?” 坤华分南北校区,中间隔了一条马路,虽然有共用的大楼,但圣光楼是北校区的,南校区的学生如果不常到北校区的话,的确会找不到。 皛皛只觉得这孩子是个话唠。 “师姐,你还没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呢?” “端木皛皛。”名字没必要隐瞒,到了圣光楼她总会知道的。 “晓是破晓的晓吗?” “天皛无云的皛,三个白字。” “这名字真特别。”她毫不掩饰的赞美。 “谢谢!” “那个……你收不收徒弟的?” 皛皛:“……” 怎么又绕回这个话题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 (中) 坤华大学的圣光楼是由慈善家捐资建设的教学科研建筑,大楼的正门朝南,全楼共有四层,从远处看去,朴素整洁,美观大方。上大课的教室就在第一层,是全校最大的阶梯教室,设有五百多个座位,一般用来上基础课,可容纳十几个班同时授课,不会发生座位不够的尴尬局面。 刚到门口,皛皛诧异的看到景飒也在,正拄着拐杖朝她挥手。 “你怎么来了?不是下周才出院吗?” 景飒揶揄道,“本来是师兄来,不过他怕死你了,不敢来,只好我出马了。”在医院闲得慌,有机会自然出来溜溜。 “手续办好了?”她指查看校长办公室的事情。 景飒点头,“等你上完课,我陪你过去。” 齐格格在后头招呼道,“师姐,我同学有抢到最前排的位置,我们赶快进去吧!” “师姐?”景飒瞧了一眼皛皛,笑道:“人家怎么叫你师姐?” 她是来上课的,怎么也该叫声老师吧。 皛皛光顾着和她说话,忘了这根小尾巴了,“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事。” “别啊,我当你徒弟的事儿还没谈完呢?” 皛皛捂额,这丫头怎么还惦记着。 闵丽影悄悄扯了扯格格的衣角,“我们先进去吧,别让师姐为难。” “不行,我好不容易遇到个武功高强的,怎么能错过,要是陈柏树再骚扰你怎么办?” 听到陈柏树的名字,闵丽影就发抖,揪着格格衣服的手指都在颤。 “小闵,你别怕!等我学会了,见他一次,打他一次。” 看得出两人的感情很好,齐格格轻拍她的手背,像个慈爱的大姐姐。 有几个女生从里头走出来,对着齐格格呼喊道:“格格,快进来,占的位置要被人抢走了。” “好,我和小闵马上过来。” 她们看向闵丽影,眼神全都露出一丝厌恶,对齐格格却很和善。其中一个姑娘走了过来,将齐格格拉到一边,“你怎么又跟她混一起了,不怕惹一身脏啊。” “文琦,你瞎说什么?” “不是吗,她抢了铃梅暑假去维也纳培训的机会,不就是因为负责考核的陆教授喜欢她吗?” 教授喜欢学生,若是单纯的师生之情正常不过,但这句话明里暗里都透着一股暧昧之意。 闵丽影低垂着头,一句话都没反驳。 皛皛站在一旁,看向门口的几个女孩,她们眼里有着明显鄙夷。 来的路上,她就察觉到闵丽影长着一张容易惹是非的脸,一双剪水大眼含俏含妖,水雾遮绕,媚意荡漾,全身上下就连露在裙子外的小腿都无声的妖娆着,她光是站着就能让一堆女生逊色。 不得不说,她这长相太容易牵动男人的神经,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男人。 但,这是天生的,她没有刻意造作。 景飒看了一会儿,也在她耳边嘀咕道,“这姑娘真漂亮,怪不得女生都不喜欢她,不过那个叫格格的姑娘也很漂亮。” 皛皛深有同感,齐格格也很漂亮,但漂亮的很正气,美而不妖,身材高挑,姿形秀丽,笑得时候,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眼珠特别灵动,不笑的时候,就像现在不满好友话中的讽刺板起脸时,一副“你丫给我闭嘴”的女王气场。 她和闵丽影站一起,一副女王和妖妃的即视感。 真好奇,她们怎么会成为好朋友的。 景飒突然咦了一声,咕哝道:“这个叫格格的姑娘,我老觉得像一个人?” 皛皛刚想问像谁,负责接待老师走了过来,是个四十来岁的女老师,带着一副金丝眼镜,脸圆圆的,看上去很和蔼,“端木教官,不好意思,刚才里头乱,忘记招呼你了,你早上发来的材料,我都复制到大课教室的电脑设备里了。” “教官!?”一旁的齐格格吃惊不小,惊讶的嘴都张圆了。 皛皛莞尔,这丫头女王气场是有,但遇事一点都不冷静。 她像头小熊一样,扑到皛皛身上,抱着她不肯撒手,“我就想嘛,一个女大学生怎么可能那么厉害,你就是负责授课的特警武术教官,天了个噜,太牛逼了,你一定要收我做徒弟。”她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像只狡黠的小狐狸,“师傅,你怎么永葆青春的。” 皛皛:“……”她突然有种被妖孽缠上身的感觉。 ------题外话------ 这个凌晨那一章是一起的,发的时候莫名漏了,大家看的时候,记得看上一章啊。 PS:改了个BUG,闵同学是音乐系的。呵呵。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 (下) 阶梯教室,顾名思义就是前排到后排,一阶更比一阶高,坐后排的学生不会被前排的学生挡住视线,由于结构设计和材料选择的特殊,站在讲台上授课时,教室内前后左右传播的声音都一样清晰,如同歌剧院一般。 皛皛进去的时候,里头已坐满了人,人声鼎沸,比菜市场还热闹,男女皆有,女生占了一大半,她悄然走上讲台,过于年轻美丽的外貌,非但没让人静下来,反而让一群男生像打了鸡血般的激动。 大学男生这种生物,要么在挂科与考试中苦苦挣扎,要么打dota,要么……追学妹、追女神、追一切女性生物。 霎时,起哄的也有,吹口哨的也有,调戏的也有。 “漂亮的师姐,你走错位置了。” “小师妹,我们这里有座位。” “师妹哪个系的,到师兄这里来,我保护你。” 景飒听到这些,止不住的笑,皛皛冷着脸,没说话,直接在黑板中央写下自己的名字。 黑板上“女子防身术”的大标题下缀着主讲老师的名字,等她写完,一模一样的名字让教室里的嘈杂声瞬间消音。 男生们傻了眼,他们全是来凑热闹的,想看看特警女教官长啥样,有的还开玩笑说一定是个女李逵,没想过教官会长得这么水灵,简直是人比花娇的女神。 女生们更震惊,这教官看上去比她们还娇弱,确定是教官?确定是特警队的?确定不是学校找来的托? 在质疑声中,皛皛淡定处之,示意景飒关灯,然后按下手里的遥控器,巨大的白屏幕缓缓落下,投影仪亮起,投射出她制作的PPT。授课对她而言没什么难度,读大学的时候,她时常帮教授备课,也有给新生讲课的经历。 简洁的PPT,图多字少,主题明确,生动有趣,她的嗓音有点冷,但字正腔圆,如涓涓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从什么人最应该警惕开始讲起,讲得十分细致,听得台下的女生一个劲的点头。 “要担心尾随的人,喝醉的人,拐角突然冒出来的人,还有一直对你心怀不轨的熟人,因为调查显示性犯罪中至少有百分之60的几率是熟人作案,黑车最好不要坐,非要坐的话一定要随时和朋友保持联系,包中常备六神或者防狼喷雾,出手时要快很准,因为如果被歹徒抢走,反将一军,惨的会是自己。” 很快,质疑声渐渐少了,除了她的声音,再没其他动静。 说到怎样避免遇到危险处境时,女生们更是听得极其认真。 美国长大的她,授课的时候很会吐槽,严肃的东西加点笑料,能将枯燥减少一半。 “尽量不要落单,加班太晚,就让住得近的同事送一下,送成男朋友的话,你就赚了!” 这后半句,引得女生们捂嘴笑了起来。 坐在最前排的齐格格举手道:“呐,教官,如果不幸陷入危险环境怎么办?遇到歹徒了要怎么还击呢?” 她最关心的是怎么退敌。 皛皛打开灯,亮光隐去了白幕上的PPT,“首先,你要想办法让歹徒放松警惕,然后要舍得下狠手,其次必须要快,趁其不备,插眼、锁喉,一气呵成,最后是赶快逃,一定往人群里跑,边跑边打电话求救。哦,对了,切忌不要因为歹徒长得帅就怜惜他。” “哈哈哈哈……”女生们又笑成了一堆。 “一定要逃吗?”有些小姑娘就是好强,觉得逃跑便宜了歹徒。 皛皛循循善诱道:“一个没有练过武术,正常体格的女子,堂堂正正的和歹徒搏斗,赢的几率太小。” 有人瘪嘴了:“那女子防身术岂不是很孬?” “不,女子防身术强调‘狠’、‘毒’,讲究‘一招制敌’,利用歹徒的无防范心理进行突袭,使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从而逃脱,逃脱才是免受伤害的关键。” 有男生起哄道:“教官,你不如亲身示范一下啊。” “可以,但我需要对手!” 后头的一排男生连忙举手,“我啊,我可以啊!” 有些积极的,自动自发的跑了上来,“教官,我们体育系的。” 体育系专出猛男和帅哥,是一个让其他院系男生充满复杂情感的系,阳光、仗义、塑造了体育系男生天使的一面,霸道、打架、横刀夺爱,则是他们魔鬼的一面。 但,不管天使还是恶魔,大学校园里的女生一提到体育系就会想到体育系的男生,提到体育系的男生,她们只会想到帅哥,光体格就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上来的四个男生不愧是体育系的,高大壮硕,孔武有力,皛皛的个头和他们一比就像只云雀。 女生们暗地里替皛皛捏了把汗,这体格差得太离谱了,不要紧吧。 坐在角落的女老师也有点心慌,这课程就是应付教育局的面子工程,旨在加强女生的自我保护意识,没必要来真的,刚想阻止,边上的景飒笑道:“放心,在她面前,他们就是四只小鸡。” 用小鸡比喻还夸大了,顶多四块嫩豆腐吧。 皛皛显得淡然又平静,挑了一个最壮硕的,让他随意攻过来,被点到名的男生摩拳擦掌,兴奋的脸都红了。 她双脚一前一后,屈着膝侧身站立,两手握拳一前一后朝向来人,拳头是人类最主要的攻击武器,也是最灵活的,在攻防格斗中,威力也最大,等人扑过来时,她伸出拳头直线攻击面部,厉风扑面,白嫩嫩小拳头瞬间停在了他的鼻梁骨上,点到即止。 他惊叫一声,后退了一步,她的另一只拳头,立刻从下方用拳面击打他的腹部和下颌。 年少轻狂的下场就是瞬间被秒杀,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她收拳,淡定自若。 女生们都看呆了,齐格格最是激动,坐在前排使劲的拍手叫好。 第一个男生有些不服气,伸手袭击,皛皛反手用掌面攻击他的下颌,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灰溜溜的逃了下去。 皛皛又点了一个男生,对方吸取前者的教训,跃跃欲试的摆出架势。 “练过跆拳道?” “教官你眼光真好,我练了好多年了。” 皛皛轻描淡写的“哦”了一声,瞬间出击,用劈拳,由上往下以拳外背棱或指棱攻击面部的拳法,和鞭拳,由左右以拳背攻击对手头部的拳法,将这个所谓练了好多年跆拳道的男生直接给轰趴下了。 这下,女生们的眼珠都瞪圆了,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接着,皛皛用手指变化出的金剪指、金铲指、撮勾、单指、双指、倒夹,戳击眼睛、咽喉、腋下等要害部位,戳得第三个男生抱头鼠窜,她都停手了,他还在讲台上来回跑,引得众女生哄堂大笑,几个男生在后头气得捶胸顿足。 轮到最后一个男生时,皛皛演示用掌和爪攻击的技能。 “这是被歹徒按压时的反击技能,以掌根猛击鼻梁,轻则鼻血长流,重则可致昏厥。在武术中这招叫迎面掌!迎面掌到位后,张开的五指以指甲贴面狠抓,叫迎面贴金,又叫洗脸炮,轻则抓破眼睑,泪流不止,眼睛无法睁开,重则伤及眼球,虽不致命,但使用方便,趁歹徒一时丧失施暴能力,便可及时逃脱。” 男生被她攻击的连连后退,等无路可退时,只能贴着墙捂脸,慌乱大叫:“教官,我输了,别打了!” 皛皛站定,气定神闲。 “我再强调一次,防身自卫不是体育比赛,不要把对手彻底击倒作为目的,使歹徒失去暂时行动能力才是最主要的,然后快速逃离现场,去报警,去求救!” 话落,教室里鸦雀无声,好一会儿才爆发出震天响的掌声。 “太厉害了,简直是女武神!” “教官,你简直是女人的骄傲!” 她们再没有质疑,一个个站起来向皛皛提问。 有个戴着眼镜的女生怯怯的问:“教官,我体育很差,体力也不好,您说得那些我也能用吗?” “自卫防身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很难,因为需要伤害对手,必须要有一定的击打力度,如果你手无缚鸡之力,再厉害的招数也没用,就算有力,遇到危险也未必有胆子使出来。所以,有机会的话,可以参加一些武术训练,例如散打,跆拳道,这些很适合年轻人,特别是散打,用来自卫最好,还能提高生理和心理素质,做到头脑冷静,临危不乱。” 这话有点波凉水的意思,她演示的都是一招制敌的招数,必须在一击之下结束战斗,因此特别强调时机、隐蔽、以及进攻的速度,不经过锻炼是很难达到效果的。 “那要怎么办?” 皛皛耐心道:“防身术也有很多种,如果上述你们觉得很困难,那么我会教大家如何科学的踢睾丸……” “哈?”好多女生一下没反应过来。 男生的脸全部铁青。 “踢……踢睾……”角落里一个圆脸女生红着脸,羞得没敢再往下说。 后面的女生很好奇的追问道:“第一次听说踢蛋蛋也要讲科学。” “自然要讲科学,盲目进攻,只会令歹徒有所防范,令自己更危险!” “教官,那你快说,踢睾丸要怎么个科学法?”这爽利又毫不避讳的表达,除了齐格格还能有谁?她正满脸兴奋的看着皛皛,眼里是彻底的折服和崇拜。 “首先一定要踢睾……”话刚起个头,好多女生都羞红了脸。 “教官,还是说蛋蛋吧。” 皛皛莞尔,更正道:“首先一定要踢蛋蛋而非*,因为蛋蛋上的神经末梢很多,且蛋蛋作为外生长类‘内脏’器官,痛感会是*的上百倍,其次攻击蛋蛋要自下往上的踢,最好曲起膝盖使劲往上顶,一是因为这比出脚快,二是因为力度更大,一膝盖下去……”她冷笑了一声,女魔头的模式自动开启,扫了一眼众男生,“你们永远体会不到男人蛋碎一地的痛感。” 众男生统一白着脸夹紧双腿,汗如雨下。 “不知道有没有谁愿意上来……” 众男生连忙摇头,谁敢上去,这不是找抽吗? 两小时的课很快落幕,女生出教室的时候都在比划皛皛教的招数,男生是后悔得不行,青着脸的也有,白着脸的也有,出去时都不敢看皛皛的脸。 到了外头,众男生扶着墙,擦着脑门上的汗,对这堂课最深的感想是——珍爱生命,远离女性。 等学生散了,景飒拄着拐杖走到讲台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皛皛。 皛皛被她看得有点发憷,“怎么了?” “皛皛,你变了?” 她笑:“胡说八道,你摔伤的是腿,不是脑子。” “真的,变活泼了!” “有吗?”她自己一点都没觉得。 景飒猛点头,“有,要几个月前,你才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给大学生授课。” 原本她还很担心,皛皛太过寡淡,怕她会气跑学生。 “可能是最近睡得比较好吧。” 睡得好,心情也特别好,自然活泼了。 景飒顿时想到了康熙,局里有不少皛皛和康熙的绯闻,但她都没当真,现在……男神厉害啊,这才几天,把皛皛的性子都给掰正了。 她暧昧的对皛皛挤眼,“睡得好?怎么个好法?说来听听。”躺了几天医院,消息闭塞,她严重怀疑错过了重要信息。 皛皛觉得她脑子一定是摔坏了,没一句话是她听得懂的。 “走了!”懒得跟她瞎扯,“赶紧去校长室!” 刚打算走,一个黑影扑了过来,吓了两人一跳。 定睛一看,齐格格扑腾一下子冲了过来,单膝跪地,小脸异常正经的抱拳道:“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皛皛:“……” 她怎么忘记了,这个小妖孽还在。 ------题外话------ 最近几章会很平静,但我每一章都有日后有用的地方。 皇后娘娘所教的女子防身术,也希望对大家有用。(现在社会真心不安全啊!) 二狗哥是个温和的女子,真的!不骗你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 (上) 皛皛和景飒出了圣光楼,前往校长办公室,齐格格亦步亦趋的跟着,身后是闵丽影。 景飒因为拄着拐杖,走得慢,不时回头看看两人,笑道:“我看这姑娘是跟定你了,不如收了算了。” 皛皛瞪她:“别添乱,又不是武侠小说。” 她头疼得揉了揉太阳穴,对这种自来熟又赖皮的人,真心不会应付,停下脚步,回头道:“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徒弟当然要跟着师傅啦,尊师重道嘛,再说,师傅,你还没答应晚上和我一起吃饭呢。”她一口一个师傅,叫得分外顺溜。 “我不收徒弟。” “为什么呀,我哪里不好了?你看我手长脚长,一看就是练武的材料,长得青春无敌又美貌,智商也高,还是学建筑的,等我成了设计师,我就效仿台北101大楼,建个以师傅名字命名的大楼。” “哈?” 齐格格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师傅,你真笨,人家是101大楼,我就建个600大楼!600不就是师傅的名字嘛,看我多孝敬你。” 皛皛有六个白,就是600。 她说得煞有其事,不止赖皮,脸皮还厚,没见过这么夸自己的。 景飒笑得前俯后仰,“皛皛,这孩子太有趣了,你赶紧收了吧。” “这位大姐姐说得太对了,师傅你赶紧把我收到你碗里,万一我被人抢走了,哭也哭死你!顺带你把小闵也收了,她虽然没我聪明,但钢琴弹得特别好,将来你有了孩子,请钢琴家教的钱都省了。” 闵丽影跟着附和道:“嗯,免费教。” 她牢记格格上课时对自己说得话——跟着师傅,流氓全死光。 见皛皛还不答应,齐格格蹙眉道:“这也不行吗?” “不行!” 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又道:“那师傅你有男朋友吗?没有的话,想不想要一个?要是已经有了?近期有没有打算换一个?要是不想换,多一个行吗?” “你又要干嘛?”皛皛哭笑不得。 她笑嘻嘻的说道:“我有一个亲舅舅,还有一个表舅,长得特帅,要是你愿意,我明天给你看照片,你选一个,我保证他们身体健康,品种优良,一胎生俩,要是两个你都喜欢,也没问题,我亲自配送到你家,你看成吗?” 景飒笑得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草坪上,皛皛是满脑门的黑线。 这也太无所不用其极了吧,考虑过你两个舅舅的感受没? 她又补充道:“你也可以试用,包退换,不收费。” 皛皛只觉这孩子一定是宇宙人,包退换,以为淘宝购物吗。 “我不需要男人!” 齐格格上前捉住她的手摇晃,“师傅,要不这样,你告诉我缺什么?我给你补!”她是铁了心的要拜师学艺。 明明烦人又赖皮,皛皛却讨厌不起来。 这时,远处走来一群人,距离关系看不清楚是谁,但打头的人一直用手指着她。 皛皛的视力极好,眯眼看去,陈柏树趾高气扬的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看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把我的胳膊弄脱臼的。”他脱臼的胳膊已经接了回去,典型的好了疮疤忘了疼。 闵丽影吓得像只受了惊的兔子,躲到齐格格的身后瑟瑟发抖。 齐格格毫无惧色,上前一步,叉腰破口骂道:“陈柏树,你个贱人,又想干嘛?” “陆校长,听到没有,我没说谎吧。” 他身边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脸容严肃,光秃秃的头上扣着一顶灰色的小毡帽,背着手走路,活像个大官。 “校长?” 见皛皛有疑问,景飒附耳道:“他叫陆源,张志遥死后,他是新任的校长。” 张志遥就是虐杀案的第一名死者,所有和他有关的人警方都调查过,陆源也不例外。 陆源道:“景警官,我校学生被特警教官打伤,这事你们管不管?” 景飒怔住了,什么情况? 齐格格急了,怒道:“明明是他先欺负小闵,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还让人打我们,我们是正当防卫。” 陈柏树捂着脱臼过的胳膊,一脸疼痛的表情,“陆校长,你是知道我家教的,我怎么可能欺负女人!” 这戏演得难辨真假。 皛皛不说话,也不反驳,一副看戏的表情。 “景警官,人是你们派来的,又是特警教官,动手打伤我校学生,总要有个说法吧。” 陆源显而易见是偏帮张柏树的,气得格格直跺脚,“校长,你是非不分!怎么能听信一面之词!” “齐同学,注意你的态度。”陆源身后负责风纪的导员呵斥道。 景飒扯了扯皛皛的衣角,“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光看不说话。” “我能说什么?说了,这位校长会听?” “你真打了人家?” “打了!”还是狠揍。 “皛皛,你还说没变,你都开始多管闲事了!”要以前,她有多远就能避多远。 她冷笑:“流氓不该打吗?” “谁说我是流氓,你这是侮辱我!” 陈柏树倒打一耙的本事着实精彩,也不知道和陆源说过什么,两人同仇敌忾。 陆源一口官腔口吻,“特警是为人民服务的机构,作为特警怎么能随便打人,有没有组织纪律性!?” 皛皛道:“这个时候纠结我打人,似乎有点避重就轻,我承认,我打了,这点我不避讳,但贵校这位陈柏树同学要求两个女生陪他去KTV逍遥,遭到拒绝后,不止辱骂,动手打人,还想劫持,比我的情节更严重吧。” 陈柏树嚷道:“你不要胡说。” “是不是胡说,我有证人,你的证人呢?”齐格格和闵丽影是她的证人,而他的证人是那三个小混混,这种情况下让小混混出来作证,等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皛皛没理他,看向陆源,“陆校长,刚上任很辛苦吧。” 陆源一愣,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身为校长,对两个受害的女生不闻不问,但对陈柏树听之任之,姿态还放得很低,你的语气甚至带了点微妙的谄媚,我猜陈家应该捐了不少钱给贵校吧。” 看陈柏树的穿着打扮便知出身非富即贵,闵丽影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可见他平日里没少做缺德事,这么风纪败坏的纨绔子弟,竟然还没被退学,做了坏事还能嚣张跋扈的请校长亲自出马,除了和学校有金钱来往之外,她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校长这么纡尊降贵。 “你……你胡说什么?”陆源抖着嘴皮子,眼神闪烁。 “嘛,这只是我初步的判断,再过3分钟,他贿赂了你多少钱,我都能看得出,你信不信?” 后头几个导员听了,面面相觑。 陆源一恼,喝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赶紧去巡视校园。” 导员们没敢留,知道有些事听不得。 “100万?”皛皛比出一个手指。 陆源脸色刷白,支支吾吾道:“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200万?” 他慌乱大叫,“你不要诬陷人!” “300万?” “什么贿赂,我一向奉公守法!”他掏出手绢擦汗。 “400万?” 陈源转头看向景飒:“景警官,这就是警察……这就是警察的行事作风吗?” 皛皛笑道:“300万!校长你胃口挺大的。” 陆源瞬间僵直了身体,额头的汗越流越多。 景飒凑到她耳边,“你怎么知道?” “我说300万的时候,他鼻子都鼓了起来,脖子上脉动的速率就跟诡异的海底生物一样,如果不是说中了,那就是心脏有问题,建议最好看医生。” 景飒回头望了一眼,果然如皛皛说得,他那鼻子鼓得不止大了一圈。 “阿景,想办法去校长办公室,我没空跟这种人瞎扯淡。” 景飒心里有数,对着陆源道:“陆校长,你看这人来人往的,有什么话不如去校长办公室谈。” 陆源立刻答应,人多嘴杂,的确不是谈话的地方。 ------题外话------ 附赠——康家小剧场三: 女儿康籽言怀孕的时候,淼淼异常期待能有个混血小外孙,等黑发黑眼的小格格呱呱坠地后,她就纳闷了,女婿齐豫虽然是中国和瑞典的混血儿,但金发碧眼,从头到脚没有半点中国人的味道,孪生妹妹焱焱嫁了德国人,生得儿子也像极了纯种的德国人,怎么轮到自己的外孙女就变了,洋鬼子的血统呢? 康聿分析道:“这说明我的基因彻底碾压了这帮蛮夷!” 淼淼表示不服气,“在以前,你们满人于我们汉人也是蛮夷!” 三个“蛮夷”立刻瞪着她行注目礼。 她缩缩脖子消了音,家里就她一个地球人,势单力薄,敌不过三个宇宙人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 (下) 一行人来到了校长办公室,因为虐杀的案子未破,张志遥的尸体还留在敛房,葬礼没举行,有些遗物没收拾走,陆源也就没用这间办公室。 陈柏树叫嚣道:“你……你有什么证据,说我贿赂校长!” “没证据!” 他表情一松,脸又狠了起来,“那你这是诽谤!” “贿赂我是没证据,但你滋扰女性,殴打女性的证据我有!”皛皛掏出手机,打开里头的视频,将屏幕朝向两人,“怎样?这是不是最有利的证据!” 视频里正是陈柏树和一群小混混辱骂、打人的场面。 齐格格蹦跶了过来,“师傅,你什么时候拍的视频?” “遇到你们的时候。” 如今这世道,是扶跌倒的老人起来都会被诬陷成肇事者的时代,好人好事要做,但不要给自己惹一身骚,开车的时候,有行车记录仪,没开车的时候,手机视频就成了最好的维权工具。 她听到争吵的时候,便将手机拿了出来,一群男人欺负两个女生的画面,被她拍得格外精彩,等她出手时,将手机放在胸口的口袋里,露出摄像头,继续拍摄,因此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下来,估计地图就是拿手机的时候弄丢的,结果就是被一只小妖孽缠上了身。 小妖孽——齐格格竖起大拇指,猛夸道:“师傅,机智啊!” 景飒看完视频,疑惑道:“你刚才干嘛不拿出来?” “太阳底下,手机屏幕反光,怎么看得清楚?” 手机屏幕在强烈的阳光下会发黑发暗,除非贴近看,这样很容易被人抢走手机,得不偿失,要被删了,她又无备份,有理也变成了没理,刑侦技术上,被删的数据能被还原,但太花时间,她没那闲工夫,未雨绸缪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室内就不一样了,画面清晰,声音也清楚,绝对罪证确凿! 陈柏树再大胆,有景飒这个现役刑警在,他也不敢胡来,狡辩道:“她……她……勾引我的!” “我……我……我没有!”闵丽影委屈的红了眼,她连笑都没对他笑过。 “音乐系的女生都说……都说你有干爹,还说你……堕过胎。” “闭上你的臭嘴!”齐格格真想甩一巴掌上去。 “我可没胡说,和你同寝室的文琦说她明码标价,陪一夜四百块,我又不是没钱,再说了,你瞧她的模样,生得就不正经……” 闵丽影瞬间哭成了泪人,她至始自终都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污蔑她。 景飒听不下去了,“你是不是男人,这种理由你也说得不出口,不把你抓回去,我景字就倒过来写。” 陈柏树忙向陆源求救,“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打发走!” 陆源抹了抹额头的汗,摆手劝道:“大家都是同学,年轻气盛,何必弄得那么僵,这事我看就这么算了,传出去对女生的名声也不好。” 这是打算息事宁人了,可笑的是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 齐格格握紧拳头,气得脸通红,又想破口大骂。 皛皛将她扯到身后,“闭嘴!” “师傅,他们简直是人渣!”眼里的两簇小火苗充分表达了她的愤怒。 “愤怒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遇事这么不冷静,你以后造得大楼别用我的名字命名,我怕是豆腐渣工程。” “啊!?”她一愣,眼珠转了一圈,回过神来,欢蹦的跳了起来,“师傅,你是愿意收我了!” 皛皛笑着将她推给景飒,上前一步,语气平静的接过陆源的话。 “一个女孩子被人搭讪,不愿意就被打,没人关心过她的感受,被人肆意羞辱,校方也没有出面安慰,被人指指点点,被同学厌恶,也不见校方有任何举措,名声这东西,你们没有保护,她又何必在乎?” 闵丽影的遭遇,所受的屈辱相信不会仅仅只有这些,来坤华不过几小时,她已经看到太多对她的恶意,真没想到臭名昭著的“荡妇羞辱”竟然活生生的发生在了大学校园里。 荡妇羞辱,是指人们贬低或嘲笑某些女性的一种可悲的社会现象,羞辱原因可能是她着装暴露,言行放浪,或者仅仅是谣传她言行放浪,还有一种最可笑的原因——她长得漂亮。 这种现象为性暴力者的罪行找到了绝佳的借口,更成了助长性暴力最好的温床,脱罪方法是使劲往受害者身上泼脏水,于是,舆论便会一面倒,变成了“怪不得”、“活该”的态度。 她从来不信妲己亡商、西施灭吴、杨贵妃乱唐的古话,某些人不去论罪肇事者,反而妄图找出受害者身上“不自重”的污点,是非颠倒,黑白不分。 最可怕的是这其中女人还占了绝大多数,甚至摇旗呐喊。 陆源听不下去了,挥手道:“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他看向闵丽影,笑着打起圆场来,“闵同学,你马上就要去维也纳了,这事陈同学的确有错,我保证他绝不再犯,你们还年轻,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影响前程,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吗?” 闵丽影哆嗦着身体,陆源的笑脸让她分外恶心,错的又不是她,为何要她息事宁人,皛皛的话让她触动颇深,除了格格,从来没有人这样为她出过头,她为什么要退一步,她不愿意再这么窝囊下去,但天性懦弱,有些话堵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 齐格格鼓励道:“别怕,有师傅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壮起胆子,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胀得脸通红,“我没有错,我不要退一步。” “校长,听到没有,小闵决定追究到底!” 陆源恼得也红了脸,“你们这是要把事情闹大!” 齐格格满不在乎的说道:“闹大就闹大,宁愿做个自我捍卫、追逐公正的‘婊子’,也不想做那忍气吞声、自我束缚的圣母白莲花!” 他被顶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又抹了一把汗,“这事闹大了,你们能有什么好处,不如这样,大家先回去,等冷静了我们再谈。” 这分明是当景飒这个刑警不存在。 景飒十分窝火,“陆校长,证据确凿,容不得狡辩,要么自首,要么我现在就逮捕他,二选一。”她眼睛没瞎,看得清清楚楚,这种人早该抓了。 陆源虚汗直流,“景警官,法理不外乎人情,他们还是学生,犯些错误也是难免的,闵同学和齐同学又是女生,闹大了也难看,不如让学生的家长过来一趟,大家有事好商量!” 他是想用父母的观念镇压孩子,常见的手段,对于女性而言,社会再提倡女权,一扯到女人的名声,有些家长的思想仍处于封建的裹小脚年代。 听到要家长出面,陈柏树的腰杆子迅速挺了起来,“等我爸来了,看你们怎么收场。” 陆源赶紧叫了几个老师过来,分别打电话给齐格格、闵丽影、陈柏树的父母。 皛皛并不在乎谁要来,趁机环视整个办公室,看到墙上那幅“上善若水”的书法,不由的冷笑,挂在这里,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景飒挨到她身边,“我看你一直在观察这间办公室,你到底在看什么?” 这间办公室的布置相当普通,也就办公桌巨大了一些,桌上插着国旗和校旗,各种文书工具被整理的非常整齐,玻璃架上、墙上全是张志遥生前获得的奖杯和奖状,一派桃李满天下的荣光,靠墙的书架也放满了书,几乎没有空余的地方,书名也都是和教育有关,有些还是他自己的著作的。 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皛皛道:“我在分析死者。” “你分析死者干嘛,分析罪犯才对啊。”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分析的。 “阿景,有时候受害者未必真的就是受害者。” 景飒摆手道:“行,我不懂你那一套,你想看就看,不过说好了,看出了什么,你得告诉我。”她没忘记师兄的嘱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皛皛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刻都没停下过,期间有个老师过来和陆源耳语了几句,他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回头和陈柏树说话时,陈柏树的脸就更难看了。 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走了进来,气场强大得让人难以忽视,除了沉浸在思索中的皛皛,所有人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齐格格见到来人,猛的扑了上去,像八爪鱼似的抱着不放,“小熙,怎么是你来了,你不是在拍戏吗?”接着,她又怒气汹汹的指向陈柏树,“这个混蛋欺负了你最爱的小宝贝,你赶紧给我好好教训他!” 景飒傻眼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康熙。 小宝贝是什么意思? 皛皛回过神,她特别好奇小妖孽的家人是什么样的,看到康熙,也愣住了。 两人好似连体婴儿似的抱在一起,亲热的就像一对情侣。 那一瞬间,皛皛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痛…… ------题外话------ 写到这里,其实案子的轮廓已经出来了,不知道大家猜到了没有? PS:闵丽影不是凶手。 万岁爷出来放风了,逗逼甥舅欢乐多,格格比万岁爷小8岁,所以不太叫舅舅。 上一章修改了个BUG,是“一个亲舅舅,一个表舅”,不是表哥,表舅就是焱焱的儿子,这个角色现在还没确定要不要出来溜达一下,这个倒是总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 (上) 接到坤华电话的的时候,康熙正数着挂钟上的秒针等皛皛回家,哀怨寂寞的表情就像一只等主人回家的狗,在‘家庭煮夫’这条路上他也走得挺欢脱的,每天都把屋子打扫的一尘不染,还把沙发角落被糯米咬坏的破洞给补好了。 芝麻和糯米叼着自己的玩具放都他手心里,抬起前爪搭在他腿上,发出叽哩叽哩声,不是要玩,是在安慰他,连狗都知道安慰他,可见他的幽怨有多深。 “喂?”他摸着糯米和芝麻的大脑门接起电话。 对方不过说了三句,他便脸色黑得吓人,拿起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临到傍晚,视线有些昏暗,他戴着大口罩,路上没遇到什么人,顺利的进入了校长办公室,见到安好的齐格格,他松了一口气,电话里只说她出了事,具体是什么事,对方支支吾吾又说不清楚,见她又跑又能跳,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落了地,又将她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确定没受什么伤,抱在怀里呵疼了好一会儿,才算真正安了心。 这个外甥,他自小宝贝,因为年纪只差了八岁,两人更像兄妹,康籽言和齐豫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大半时间都是他在照顾她。 听到格格指认陈柏树欺负她,康熙也就确切的了解了来龙去脉,取下口罩,一双眼睛露出凌厉的光芒,气氛压抑的仿佛空气都凝固了,陈柏树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格格继续扇风点火,吧啦吧啦的说着他做得那些坏事,康熙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眼里的狠劲连景飒这个时常面对凶残歹徒的刑警都被吓到了。 陆源更是被他吓得直冒冷汗,“康先生,有话……有话慢慢说!” 之前,负责联络的老师通知过他,齐格格的父母没联系上,但紧急联络人里有康熙的名字,一开始没往娱乐圈大咖这个康熙上想,没想到竟然是同一个人,明星最不缺的就是号召力,要是他一个不高兴,将事情曝露给媒体,他这个校长也就做到头了。 怒火中的康熙,听不进任何人的支言片语,但他很会控制情绪,否则陈柏树的鼻梁骨铁定被他打断。 景飒看着他和齐格格那么亲昵,心里直冒疑问,这两人什么关系?他不是喜欢皛皛吗?小宝贝又是什么意思?突然想起齐格格要拜皛皛为师,师徒抢一个男人的狗血剧情在脑子里炸开。 不会这么劲爆吧!? 皛皛蹙眉捂着胸口,闷痛犹在,像是针刺似的,一下又一下,景飒在前头挡住了她,康熙没发现她,她也就缩在角落里没出声。 陈柏树被康熙盯得发憷,哆嗦得往旁边挪了挪,康熙的视线丝毫没放松,紧紧的跟着他,冷不丁瞅见了角落里的皛皛。 霎时,眼里的冰冷狠劲立刻破碎成了渣,眨眼间暖得能融化一切,刚才还是冰天雪地,转眼就成了沙漠般的炙热。 “皛皛,你怎么在这?” 听到他叫唤自己,一种陌生又奇怪的滋味让她不想理睬他,别过头当没听见。 康熙愣住了,欢脱的心被她的无视戳得有点疼。 齐格格惊讶道:“小熙,你认识师傅?” 他皱眉:“师傅?” 谁? 齐格格挥舞着小拳头,兴高采烈的说道:“嗯,要不是师傅打跑陈柏树这个贱人,你肯定要去医院看我了,师傅好厉害的,一个打四个,揍得他们哭爹喊娘,上课的时候更厉害,把体育系的男生吓得脸都青了。”她捂着小嘴笑了笑,又道:“我今天学会了如何科学的踢睾丸,真是太长知识了。” 康熙下巴抽搐了一下,信息量有点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景飒肚子里的疑问像只不断吹大的气球,大得都快爆了,她是康熙的脑残粉,知道他有一个姐姐,没听说他还有个妹妹,这到底什么情况?谁来告诉她一下啊! 皛皛站在原地,像刚从寒水潭里爬出来似的,继续对康熙不理不睬。 顿时,气氛僵得有点诡异。 陆源正思量着要怎么堵康熙的口,“康先生,的确是陈同学不对在先,但齐同学也没受什么伤……” 康熙因为皛皛的漠视,已经不爽到了极点,没心情跟他扯淡,格格是康家的宝贝,从小别说打她,连句重话都没对她说过,现在让一个外人给欺负了,绝不可能姑息。 “景飒,你吃干饭的吗,还不抓人!” 被突然点了名,景飒回过神,人当然是要抓的,但她更关心他和格格的关系。 陆源的汗流得更凶了,慌不择言道:“不是直系亲属,说了不算。” “谁说不算的,小熙说得也就代表我父母说得,你不要找借口偏袒!” 这已经超出偏袒的程度,明显是想脱罪。 康熙冷笑:“滋扰女性者,若使用暴力或威胁可转化为猥亵、侮辱妇女罪,一般判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如果聚众或者在公共场合的,便可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陈柏树完全符合。 “你们不要以为人多就能吓到我。”陈柏树躲在陆源后头,不停朝外张望,“我爸呢?” 陆源比他还慌:“林秘书说,陈总裁去了英国,暂时联系不上。” “律师呢,我家有律师的。”他气急败坏的叫道。 说着,又有个人走了进来,是个瘸腿的男人,清瘦的体型,穿着朴素,脸容儒雅,头发已有些发白,看上去像个七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 “阿影?” 闵丽影见到他,立刻哭叫着扑了过去,“爸爸!” “你没事吧,老师打电话说你出了事,也没说清楚就挂了,我急得不行就赶了过来,你哪里受伤了,让爸爸看看。” 闵丽颖一个劲的摇头,泪水滚滚。 “闵叔叔!”齐格格唤道,“小闵受委屈了,不过没受伤,您放心。” 闵清河定了定心神,朝她谢了一声,“格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齐格格一点不含糊,把发生的事情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 闵清河听得脸色发白,抱紧怀里的女儿,他只有这一个女儿,自然疼爱呵护,顿时又心疼又愤怒,这种愤怒让他儒雅的脸一瞬间变得极其狰狞,若是手里有把菜刀,他估都能直接砍过去。 “阿影,别怕!爸爸在,就算出去要饭,爸爸也要找律师告他。” 闵家并不富裕,可以说家徒四壁,闵清河的父母文革的时候插队落户到江西的一个县城里,他也是在那里出生的,因为没赶上回城的指标,便在县城安了家落了户,四五岁的时候他患了小儿麻痹症,落下了残疾,幸好读书不错,在县城的一所小学做老师。因为残疾,婚姻大事一直没着落,三十三岁去山区支教,经人介绍才娶了当地农村的一个姑娘,隔年生了一个女儿,就是闵丽影。三口之家虽然穷,但生活得很开心,女儿两岁的时候,妻子回娘家探亲,遭逢大火,和岳父岳母一家葬生于火海,留下他和女儿相依为命,后来因为支教有功,政府特许他回了S市,又经人介绍在一所民工子弟学校当老师。 想起早逝的妻子,他心里一阵愧疚,城市里的生活不比山区,处处要用钱,物价也贵,他不得不找一些补课的活贴补家用,忽略了女儿,不曾想大学里会有这种龌龊的事情。 “听到没有,闵叔叔也说要追究到底!” “闵先生,你要想清楚,这可关系到你女儿的前途!” “你不要跟我说前途,是你们欺人太甚!”他们是穷,但也不能白白让人欺负! 两个姑娘算是统一阵线了,陆源和陈柏树被围攻得缩到了墙角里。 ------题外话------ 零点后还有一章,昨天开始拉稀,肠胃炎,去医院吊点滴,下半章要再撸一撸。今天吊点滴时看了《女法医快到碗里来》内容介绍:曾以柔整天跟各式各样的恶心尸体打交道,所以光荣成为了单身狗一枚!精神分裂,变态杀手,心理扭曲,曲寞成年痴迷研究各式各样的不健全思维,所以他不仅是单身狗,还将成为单身狗中的注孤生!当女法医遇见犯罪心理学专家……【曾以柔】:曲寞是她见过的拥有六块腹肌的完美“尸体”,对着被肢解的碎尸也能吃得下鸡肉块,淡定冷酷的不像正常人类。【曲寞】:曾以柔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心理变态者,看见尸体眼睛有光亮,举着解剖刀优雅地像在吃西餐。一场另类的恋爱,无数充满悬疑惊悚的案件,大家可以看看,蛮有意思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 (下) 康熙拨了一通电话,说了几句便挂了,冷眼看向陈柏树,“我安排了律师过来,有什么话你对律师说。” 他转头看向皛皛,眼眸又变得温暖如春,这极速的变化也不怕闪到眼睛。 皛皛冷瞪着他,两人视线来往了好几回,一个躲,一个追,景飒卡在中间,觉得有点尴尬,有话能用嘴说吗,眼睛不累啊。 过了二十来分钟,一个西装革履,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年纪三十来岁的男人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却挡不住犀利的眼神,他和康熙耳语了几句,立刻向陆源递出一张名片。 “鄙人是卫氏企业的代表律师,也是康先生的代表律师,关于这起滋扰女性案件,我当事人决定追究到底,不接受庭外和解,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律师函我们会即刻发出。” 康熙之前所说的论罪刑法的确有法可依,但从实际出发,陈柏树并没有造成实际的伤害,可能构不成刑事罪,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 陆源哆嗦的接过名片,烫金名片上那一行律师事务所的名字,让他眼一翻,差点昏过去。 这是S市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开业十年未曾输过一起案子,这位递名片的律师,更是家喻户晓的金牌律师,被称作司法界的霸王龙。 “这件案子我会亲自处理,两位小姐现在是我的当事人,事件的详细过程还需两位对我阐述一下,如果有证据……” “证据在这!”皛皛将手机递了过去。 “我马上拷贝!”果然是金牌律师,行动就是迅速。 拷贝完,他又和康熙耳语了几句,两人看起来很熟。 陈柏树吓得快尿了,缩在角落里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康熙嫌恶的看了他一眼,这种败类也就这点出息了。 “走,回去了!”他走向皛皛,想拉她的手。 皛皛甩开他,他那颗玻璃心瞬间粉粉碎。 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突然想到刚才和格格之间的亲近,嘴角立刻翘上了天。 这是……吃醋了? 皛皛回头跟景飒耳语了一句,“书架有问题,你明天让人来查一下。” 景飒愣道:“什么问题?” “查了就知道了。”她心情很恶劣,不想呆在这里浪费时间。 她一走出办公室,康熙立刻追了上去,确认她是在吃醋,他乐得都想转圈。 齐格格惊愣的望着康熙的一言一行,第一次见他这么粘一个人,活像只哈巴狗。 景飒感觉自己这个警察就像个摆设,一点用武之地都没用,末了还被人晾在了这里,转头看向陈柏树,“来,你自觉点,把手铐带上!” 陈柏树死活不肯从陆源身后出来,陆源已经瘫在了地上,再分不出力气偏袒他,他见景飒拄着拐杖,眼里闪出一丝狠戾。 “作为律师,我友情提醒你,袭警罪名会很大!”这声音传到耳里透心凉,陈柏树再不敢动。 景飒的腿不能太使力,只好电话公安局,让小李他们过来拘人。 “格格,律师的钱……”闵清河决定回去砸锅卖铁,能凑一点是凑一点,不能欠人家的人情。 “钱?”格格摆手道,“不用,这点钱对小熙是九牛一毛。”他演一集电视剧就能赚回来。 “不行,上次阿影的钢琴也是你凑份子买得。”虽然是二手货,但他依然负担不起。 “闵叔叔,真的不用,钢琴的钱,我已经赚回来了!”康熙的签名海报,她在校园里卖了好几百张,每张100元,还供不应求呢。 见闵清河还纠结钱的事情,她拉过闵丽影,往门外走,“闵叔叔,不跟您多说了,我俩还得赶紧拜师去。” 闵清河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 “爸,您先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不想父亲过份担忧。 闵清河点点头,女儿身边有格格在,让他放心不少。 “你最近钱够花吗?”女儿很懂事,从小就是优等生,虽然大学能拿奖学金,但绝大部分用来还了贷款,女儿长大了,总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我有!”她最近找了份教钢琴的家教,收入还算不错。 “小闵,赶紧走,师傅要跑了!”格格催促道。 “爸,我有空再打电话给你。” 说完,两人都跑了出去。 “格格,你慢点,小心摔跤!”闵丽影在后头提醒道。 走廊上,康熙紧贴着皛皛,“有话就说,不准憋着。” “我没有话说。”她就是心情不好,不想和他说话。 “那我说,你来坤华怎么不告诉我?”特警队不准他跟,他认了,出来外教怎么也不通知他,坤华可是出了名的恋爱圣地,他可以准备个野餐,好好跟她相处一下午。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她气闷的加快脚步。 他笑弯了眼,吃醋的劲儿还挺凶的,他好笑的摇摇头,自己憋闷了无数次,也该轮到她了,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舍,正想告诉她,自己是格格的舅舅,齐格格追了上来,一把揪住他,又使眼色让闵丽影跟上去。 闵丽影点点头,立刻追上皛皛,“师……师傅……” 她声音很软,像只小猫在叫,让皛皛说不出一句狠话。 齐格格巴着康熙不放,小脸蛋扬着洞悉的精光,“小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你不说的话,我就告诉妈妈。” 有道是,妹妹是一种可以让痞子哥哥一秒变暖男的生物,而弟弟则是一种可以让淑女姐姐一秒变泼妇的生物。 康籽言就应了这后半句,对上康熙就是泼妇中的泼妇,让她知道了,等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他曲起食指,敲了一下格格的脑袋瓜,“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问?” 猜是猜到了,但她还是很震惊,原来世界这么小的,师傅还没叫上几声,就要开始叫舅妈了。 嗯,舅妈可比师傅有保障多了。 “那你下手了没?”这关系到她用哪个称呼。 她问到点上了,他顿时有点气虚。 齐格格立刻看穿,咋呼道:“小熙,你太没用了,你竟然还没下手,要不要我帮忙,我上次参加辩论赛,认识个读医科的师姐,你要不要来点药粉?” 什么药粉,这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事你别管!” “我急啊,你赶紧造成事实,把舅妈娶回家!别让人抢跑了。还有,你千万记得努力一点,一定要让舅妈生双胞胎。” 康熙完全没听懂,“什么双胞胎?” “我刚才为了拜师,说要把你和表舅送给师傅当男朋友,还说你们品种优良,一胎能生俩,你要是货不对版,不等于砸了我的招牌吗,要是师傅退货怎么办?不行,你还是吃点壮阳的药丸子吧。” 这丫头连亲舅舅都敢卖,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你哪来的自信说我会一胎生俩?” “外婆和姨婆是双胞胎!”这是有隔代遗传根据的。 康熙又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你这是再给我压力!” 她捂着小脑袋嚷道,“有压力才有动力,你赶紧洗干净了送上门。” “别废话,快叫我声舅舅!”他已经送上门了,还用得着她说吗? “干嘛?” 他横了她一眼,“你舅妈在吃醋,误会我和你的关系了。” “哦!”她还是很聪明的,赶紧大叫一声,“舅舅,我零用钱没有了,你给点呗!” 这一声舅舅叫得格外响,聋子都能听到。 皛皛脚步停了停。 舅舅!? 齐格格欢脱的拉着康熙上前,“师傅,这就是我舅舅,我刚才跟你提过的,品种优良,一胎能生俩,你要不要,要的话打包回家吧。” 皛皛看向她和康熙,虽然性别不同,细看之下,眉眼有六分相似,她竟然会没看出来。 霎时,她心里那股闷痛散得一干而尽,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呐,问你呢,要不要?”康熙大手摸了过去,抓牢她的手。 她脸一红,“说什么呢?” 他笑道:“终于肯理我了?” “谁说……谁说我不理你了!”她别过头,有点难为情。 “是,没不理我,都是我的错!”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齐格格高兴的心里开了花,“师傅,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学校附近有家很不错的小餐馆,我欠你一顿饭。” 康熙想到饭还没做,回去做也有些晚了,同意道:“行!但你师傅不吃辣。” “知道!”她赶紧上前亲昵的挽住皛皛的胳膊,“师傅,我跟你说,我舅舅有很多优点。” 康熙跟在后头,满意的点点头。 格格不遗余力的数着他的优点,“赚得多,人也帅,身高也绝对达标,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个处男。” 康熙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草坪上,黑着脸狠狠敲了一记格格的脑袋瓜子,“闭嘴!” 皛皛扭过头,忍不住笑喷了。 ------题外话------ 万岁爷的确是处男,没开封过,如假包换。 每日推荐一本小说:《重生之黑萌影后小涩妻》(高干文)作者:凝玉雪儿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9 (上) 对于大学生而言,吃饭不需要讲情调,最重要的是接地气、最要紧的是实惠,不仅要容纳全国各地的美食文化,量还要够大。 于是,大学周边的小吃街便成了最完美的饮食消费之地。 出了坤华大学的后门,顺着一条不宽的马路拐弯,拐进去就是一条熙熙攘攘的小街,左边是各种可爱的小店,卖衣服、卖首饰、卖包包、卖小玩意,也有卖数码产品,琳琅满目的商品堆在了店门口,活像个小批发市场,右边则是一片小吃店,奶茶、海蛎煎、土笋冻、炸鸡排、花生汤、春卷、烧仙草、炸五香、臭豆腐,应有尽有,阵阵香气扑来,勾得人直流口水。 齐格格走在最前头,神情骄傲的介绍着这条街上的精华,手里紧拽着康熙的钱包,豪气万千的掏钱指使闵丽影买这买那。 皛皛手里拿着一串咖喱鱼蛋,是格格强烈推荐的精华之一,的确美味无比,她吃得津津有味,身旁的康熙因为要戴口罩避人耳目,什么也没享受到,但依然神情欢愉,手里牵着的小手才是他快乐的源泉。 走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皛皛一次也没有甩开过,他不吃都觉得很饱了,没东西吃算什么,饿三天他都愿意。 齐格格嘴里塞满了美食,鼓着腮帮子问道:“师傅,这家店的丝袜奶茶很不错,你要不要来一杯。” 皛皛摇头,“不喝了,我都有点撑了。”这一路走来,她已经吃了不少。 “没关系,买了可以带回去。”康熙的钱包在手,她花起钱来一点不心疼,迅速掏钱让闵丽影买了一杯回来。 皛皛的手还拿着鱼蛋,没法拿奶茶,正想甩开康熙的手接奶茶,他的手已经伸过去稳稳接住,另一只手则拽她拽得更紧,格格又买了好几串小吃过来,也被他接了个正着,皛皛吃完一串,他就递过去一串,气定神闲,一点局促感都没有。 四人继续往前,越往里,人越少,走了没多久,一间两层楼高的建筑出现在视线里,门口装饰得很注重细节,铺着鹅卵石的小径,门边是两盆富贵果盆栽,红绿交映很是喜气,红漆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只写了一个字——筑,湖绿色的草书在原木色的牌匾上显得分外雅致。 这并不像饭馆,反而像一家博物馆。 格格推门而入,皛皛和康熙疑惑的跟了进去。 屋子里吃饭的座位是有,但只有十来个,且没有大桌子,都是两人或单人座位,更多的是整齐罗列的玻璃柜,有大有小,里头全是建筑模型,像一间陈列室。 格格熟门熟路的摇了摇摆在柜台边的小铃铛,铛铛声清脆悦耳,像一阵风铃声。 她喊道:“秦姨!秦姨!四头小猪上门!求饭饭!求喂饱!” 声落,角落的楼梯上传来动静,一名女子走了下来,她低着头看不清容貌,身量十分娇小,身穿一件暗紫色的丝绒唐装,绣了繁密的青色花纹,配色典雅古朴,但不会让人觉得老气,她盘着古典的发髻,插了一支老银簪子,步履缓缓,流苏轻摇,十分的优雅。 等她下了楼,抬起脸,却深深让人觉得可惜。 她有一张姣好的鹅蛋脸,年岁的关系,眼角虽然已有皱纹,但眼睛依然顾盼有神,粉面红唇,半张脸纯明而柔美,另半张脸却被一块疤痕遮盖,若没有这疤痕,相信这女子只须俏目一回眸,便是绽放万紫千红的鲜花都无法遮掩她的存在,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有一股芬芳在屋内悄然散开,缓缓蔓延到每个人心头。 她走了过来,蛮腰摇曳着,如翠柳飘拂般婀娜,女人味十足。 格格亲昵的挽上她的手臂,“秦姨,楼上的小间有人吗,我带了师傅过来,这可关系到我的拜师大业,你一定要帮忙!” “拜师?”名唤秦姨的女子,外在的风姿已经很是魅人了,偏那声音也如黄莺般婉转。 她指了指皛皛,“这就是我师傅,女武神,打遍天下无敌手!”说完,她又介绍道:“师傅,这是秦姨,这家店的老板娘,单名一个媛字,名媛的媛。” 秦媛对皛皛颔首微笑,又点了点格格的鼻子,“就你鬼灵精,也不怕人家笑话。” “笑话什么,女子当自强,秦姨你不也说过吗?” 她戳了一记格格的额头,脸上的笑容十分慈爱,“我是怕小闵被你带坏了。” “才不会,小闵就是胆子小,跟着我练练大才好呢。” “说不过你!”她笑道,“楼上的小间刚走人,我还没收拾,你们先在楼下等一会儿。” “好耶!”格格拍手道,“这次来得真巧。” 秦媛又回了楼上,格格拉着皛皛坐到一边,拿了一本菜单递给她,“师傅,你来点菜,别客气,我有的是钱。” 康熙在后头往她脑门上又送了一颗栗子,“钱是我的。” “你的,不就是我的。”她嘟起嘴,又补了一句,“以后就不是我的了,所以趁现在能花,我得多花点。” 皛皛已经习惯这对甥舅相处的方式,两个都是妖孽,她环顾四周,实在好奇这怎么会是一家饭店,瞅了一眼菜单。 她诧异道:“这是家火锅店?” 格格点头,“对啊,不像是吧。” 何止不像,没见过火锅店会放那么多建筑模型的。 “这可是我们建筑系的圣地,历史悠久呢,原来的老店主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建筑师,他退休后开了这家火锅店,因为坤华最有名的就是建筑系,他也是坤华毕业的,凡是建筑系的学生来这里吃饭都能打八折,还能看到老先生生前的作品,楼下这块区域不吃饭,是个学习角,除了观摩老先生的作品外,他以前留下的手记、图书也能免费看。” 皛皛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就有信仰,无论自己多有钱多有才华,都不会忘记培育下一代,这是一种人格上的豁达,就像邵逸夫,热心于教育事业,认为中华民族要繁荣昌盛,扶助教育,启迪青少年智慧,广育中华英才,才是最至关重要的,逸夫楼便是他扶助教育最有力的方式,看来这家店的老板也是这样一个人。 想起坤华的陆源,与之比真是云泥之别。 ------题外话------ 肠胃炎持续,有点发烧,这两天更新会有点慢,但每天还是会更新,不定时,大家多担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9 (中) 四人小坐了一会儿,听到秦媛脆生生的招呼声后便上了二楼,上楼走了一段路,穿过翠竹制成的小门才知别有洞天。 二楼的店堂比起楼下大了不少,屋顶做了挑高的处理,错层结构,独具匠心,屋顶用了万里无云的彩色油画,墙上是仿真立体视觉的山清水秀图,错层之处是峰岭叠翠一般的风景画,满眼是绢丝做得奇花异草,真假难辨,几株桑竹点亮了角落的空旷处,另有桃花盛开满谷芳菲的景观,墙角的音箱时不时传出小溪流水,鸟嘤虫鸣的声音,让人犹如步入了传说中的桃花源。 秦媛笑盈盈的在前头引路,四人跟着进了一座绿瓦小亭子,四周挂了竹帘,将外头的‘风景’若隐若现的映入眼帘,更是美色满目。店内的空气也不似一般火锅店那般混浊潮湿,是一股雨后淡淡的清新之气。 这样的巧思妙心,不吃饭,光是走一圈也觉得值了。 格格见皛皛和康熙看得目不转睛,神气活现的问道:“怎么样?是个好地方吧。” 康熙毫不掩饰的赞道:“不错,别有风味。” 皛皛坐下后,环顾四周,仍不敢置信这是家火锅店,这里不像是吃饭的,更像是来欣赏风景的。 她在心里忍不住叹道,不愧是甥舅,吃饭的品味都一样的独到。 格格自吹自擂道,“齐格格推荐,必属佳品,秦姨这里每天就接待100个客人,要不是跟着我,你们都甭想进来。” 康熙在皛皛身旁坐下,帮她拆着装碗筷的包装纸,“行,跟着你有肉吃。” “那是当然的,不过今天可不止有肉吃。”她回头对秦媛说道:“秦姨要个鸳鸯锅,一边原生真菌,一边麻辣清油,海胆丸、蟹籽鱼包蛋、五味章鱼烧、蟹籽沙拉虾、瑶柱海参包、鳕鱼芝士丸各来一份,爆浆牛肉圆要两份,多宝鱼一条,半条麻辣的,半条不要辣,海虾10只,冰激凌豆腐一份,鲜藕、茼蒿、白菜各一份。” 这菜点的那叫一个顺溜,可见她在这没少吃过。 “师傅,你还要什么吗?”她殷勤的替皛皛倒了一杯茶。 皛皛来得路上已经吃了不少,哪敢再点,笑着摇了摇头。 格格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忘了象拔蚌了,这可是好东西。”她贼兮兮的瞅了一眼康熙,“以形补形啊,舅舅!” 康熙狠瞪了她一眼,他还需要补吗,早就做好了提枪上阵的准备。 甥舅两人眉来眼去的,让中间的皛皛有点莫名其妙。 “小闵,你要不要再点几个菜?” 闵丽影也觉得菜有些多,但见格格扬着手里的钱包,意思太过明显了,只好小声道:“胖冬瓜!” 她从小爱吃冬瓜,只要有冬瓜吃,她就满足了。 格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就再加个胖冬瓜!” 她满意的收了手,对秦媛撒娇道:“秦姨你赶紧让人上菜,我都快饿晕了。” 皛皛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这丫头来时路上可没少吃,竟然还饿!?什么肠胃构造? 康熙只是在一旁笑了笑,对他而言,吃什么都没关系,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吃。 秦媛记好了菜单,单子一式两份,一份拿在手里,一份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马上就来!” 闵丽影小声的唤道:“秦姨,还有酸梅汤。” 格格拍了拍脑门,“对!对!瞧我这记性,秦姨的古酿酸梅汤可不能少。” “那我先给你们拿壶酸梅汤去!”秦媛笑着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就送来了两壶酸梅汤,一大一小的两壶,隔着玻璃能看到汤色红润的恰到好处,鼻尖还能闻到一丝桂花的甜香。 康熙拿起小壶,动作迅速的给皛皛到了一杯。 皛皛肚子有些饱,正好用酸梅汤消消食,拿起杯子便喝了一口。 格格突然叫道:“师傅,别喝!” 这话说得有些晚了,酸梅汤已入喉,酸得皛皛两个腮帮子直泛口水,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酸!”酸得牙都快掉了。 格格将小壶的酸梅汤拿了过来,“这是给小闵的,她就喜欢酸的,越酸越好,普通的她嫌太甜,秦姨人好,每次小闵来,她都会特意调一小壶特酸型的,可惜秦姨没什么野心,否则这种服务态度,开个十来家分店都没问题!” 皛皛酸得脸都皱了起来,赶忙用茶水漱口,等酸劲过了,她见闵丽影喜滋滋的喝着,一点酸意都没有,还特别享受。 她忍不住问:“你怎么喝得下去?” 闵丽影腼腆的笑了笑,“我从小就喜欢喝酸的东西,读书犯困的时候,家里穷,买不起那些提神醒脑的饮料,咖啡更是奢侈品,我发现酸味能提神,也就习惯了。” “何止呢,每次吃完小笼包,要是碟子里还有醋,她准拿起来喝完。” 闵丽影脸红的解释道,“醋里有小笼包的汤汁,很……很好喝的。” 格格立马皱起小脸,“你快别说了,光听我腮帮子就泛口水。” 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有人无辣不欢,有人喜欢甜食,各有所好罢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秦媛麻利的上了菜,铜锅里一边是红油翻滚,云雾袅绕,一边是白汤如雪,香飘四溢。 格格抓起筷子往锅里不停的下菜,眼睛亮得像两只小灯泡,抽空还给皛皛调了一碗特制的酱料。 一顿饭吃得很是欢快,格格还说了不少康熙的趣事,小嘴都没停过。 “小熙有一次拍戏,和一个印度人合作,那人特别牛气,老说四大文明古国里,印度才是最有文化的国家,小熙特别不服,就问中国的筷子你会用吗?他说用手抓才是最高雅的吃饭方式,且不受制于食物,什么都可以用手抓。戏杀青后……”她拍着桌子,大笑道:“小熙就带他去吃了顿火锅!” 皛皛笑得都忘了吃,也有些不置信,他不是社会好青年吗,竟然也会这么黑人家。 这可有点和她认识的康熙不同。 她看向康熙,“你真的带他去吃火锅了?” 康熙哼道:“我只是教他正确的吃饭方法,免得他再叽歪。” 她抿嘴笑道,“你也太坏了!”可以想象这位印度兄弟的脸会有多臭。 “有吗?”他可是一点没自觉,剥了一只虾到她碗里。 这显然是不承认了,她笑了笑,想起康熙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是不是该庆幸一下,起码他没有黑过她。 想着,突然发现他不止没黑过她,对她还特别好,就像现在,他会替她剥去虾壳,将虾肉放到她碗里,他夹的菜,总是她喜欢吃的。 和他相比,她却根本不了解他,他喜欢吃什么,她不知道;有什么爱好,她也不知道。 除了职业名字,她对他的知晓近乎无。 这可不像闺蜜的相处方式…… ------题外话------ 因为肠胃炎,最近更新的字数都会少,让我去床上继续呻吟一下……拉稀真的很痛苦。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9 (下) 康熙见她突然安静了下来,既不说话,也不吃东西,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 她摇摇头,见碗里的虾已经满了出来,用筷子拨了一半到他碗里,“我吃不了那么多!” 他没拒绝,但夹了一筷子锅里烫好的茼蒿,“那就多吃点蔬菜。” 她的饮食习惯,他已了如指掌,除了芹菜,其它绿色蔬菜她一向来者不拒。 皛皛看着自己的碗,从开始吃就没空过,瞅了一眼他的碗,却是空的,她努力回想他之前吃过的东西,章鱼烧他吃了不少,应该是喜欢吃的东西吧。 她拿起放在锅边的漏勺,捞了一些章鱼烧。 “皛皛,这不是鱿鱼。”她喜欢鱿鱼,但从来不碰章鱼,两者长得有些接近,以为她混淆了。 她哪里会分不清楚章鱼和鱿鱼,将捞起的章鱼烧放进他碗里,满意的笑了笑,“你喜欢吃啊。” 康熙怔了怔,这还是她第一次给他夹菜。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受宠若惊,也不管这些章鱼烧已经在锅底沉淀了许久,烫得已蜷缩发老,牙都有点咬不动了,仍是全部吞下了肚。 “你还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夹!” 她深深的反省过了,不能老让他付出,她也要对他好一点。 这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就从现在开始。 幸福来得太快,康熙内心一阵小激动,刚想说话,格格凑了过来,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波。 “这个我最清楚,小熙爱吃鳕鱼芝士丸。”她立刻扭头朝外头喊道:“秦姨,再来份鳕鱼芝士丸,不对,来两份!” 点完菜,她又笑嘻嘻的补了一句,“我也喜欢!” 瞧这点菜的节奏,皛皛反而摸不准是她喜欢,还是康熙喜欢。 她向康熙求证道:“你真喜欢?” 他点头,“喜欢!” 不过,没格格那么喜欢。 秦媛在外头应了一声,很快便送了两盘鳕鱼芝士丸过来。 皛皛眼明手快的拿起漏勺替他烫了两个,专心致志的模样,好似在干一件大事。 热气白雾下,她樱唇柳眉,瞳如夜海波澜,转动间灵气逼人,似画中走出来的妖精般好看,等烫熟了丸子,唇角俏皮地弯着,露出颊上一对可爱的小酒窝,更显迷人 她捞起丸子放到他碗里,“好了,小心烫!” 康熙却把头扭了过去,还把眼睛给捂上了。 这什么意思?莫非是嫌弃她烫得不够好? 她诧异道:“怎么了?” “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皛皛:“……” 烫个丸子,哪来的画面,这家伙逗逼的时候真让人觉得欠揍! 吃完火锅,四人出了小店,格格拍着圆鼓鼓的肚子,一脸幸福的勾着闵丽影,虽然已过了晚上9点,街上的小吃店依然灯火通亮,热闹不已。 比起她,康熙就更幸福了,走路的脚步都像醉了酒似的有点虚晃。 到了校门口,格格想起学武的事情,连忙问道:“师傅,我们什么时候上课?” 这点皛皛倒没想过,徒弟是不收也得收了,什么时候上课,她还真得好好想想。 康熙上前,敲了她一记小脑袋瓜,“上什么课,暑假再说!” 学武他不反对,女孩子学点防身术有备无患,但不能是这个时候,老婆还没追到手,没工夫让这丫头瞎折腾。 格格嘟起嘴,“暑假还有好久。” “久什么?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现在应该好好复习功课准备考试了。”建筑系不比其他专业,每年6月底都会有一次土力学考试。 听到土力学三个字,格格就头疼,她最近光顾着参加社团活动都没好好复习。 “好吧!”她垂着小脑袋,算是同意了。 康熙趁皛皛不注意,将车钥匙掏出来递给格格,“我的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你周末的时候帮我开回家。” 格格接过钥匙,愣了愣,“那你怎么回去?” “我坐你师傅的车回去!” 格格最近大学活动比较多,连着几个月都没回过家,她也野惯了,能不回去就不回去,因此并不知道康熙搬出去住的事情,以为他是想多点时间和皛皛相处。 “遵命!”她俏皮的敬礼道,绝对恪守外甥女的职责,正准备拉闵丽影回寝室大楼,脚还没迈出去,又被康熙拎着领子扯了回来。 “干嘛?” 康熙伸出手,掌心朝上,“自觉点,拿来!”他没忘记钱包还在这丫头手里。 她跺了跺脚,咕哝道:“小气!” 她万分不情愿的掏出钱包,趁他不备又抽了几张大红钞出来,煞有其事的说道:“这是助攻费!” 今天替他说了不少好话,奶茶钱绝对不能少。 他拧了拧她的小鼻子,“小财迷!” 从她读大学开始,他签了多少张海报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她笑嘻嘻的收了钱,眼珠子骨碌一转,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赶紧把舅妈追到手,不过别那么快把舅妈的肚子搞大,暑假我要学武的。” 说完,她赶紧拉着闵丽影跑,让康熙在原地哭笑不得。 ** 第二天,皛皛照常回特警队上班,也照例带着康熙做得爱心便当。 中午时,她刚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吃饭,景飒打了电话过来,语气激动异常。 “皛皛,张志遥简直就是个变态!”她说得有点急,既没前因,又没后果,只是一个劲的在叫骂。 皛皛打断道:“查到了什么?” 她没忘记昨天让景飒查书架的事情。 景飒像把机关枪似的说道:“黄书,黄碟,还有情趣用品,*的用品也有一箱子,全都藏在书架后面的墙里。” 书架就是个门面,后面暗藏玄机,他们挪开书架后,才发现墙是假的,轻轻一推就出现了个小柜子,里头堆满了情&色之物。 “光是充气娃娃就有十来只,鞭子还有七八种型号,这家伙怎么把这种东西藏学校里!” 皛皛笑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老婆更会找东西的生物吗?” 私房钱都能找出来,何况是其他东西。 “对了,你怎么知道书架有问题的?”这个疑问缠绕了她一个上午,实在好奇她是怎么发现的。 皛皛未回答,问道:“我让曹震查三个死者15—20年前的关联,有消息了没?” 景飒道:“小李已经在查了,下午应该就会有结果。” “那好,等有结果了马上通知我。”话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景飒瞪着手机,每次都这样说了半句就不说了,这不急死人吗? “景队,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理?” “全都带回去!都封严实了!这可是证物!”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0 (上) 正午过后,盛烈的璀璨日光,变成了氤氲的午后暖阳,既没有有日出的丰沛鲜盈,也没有日落的衰飒苍凉,透着一丝浪漫,抛洒着恰如其份的温暖。 皛皛坐在办公室的窗边,一边慢慢的啃着康熙作得小零食,一边静静地享受阳光,比起正午阳光的酣畅抖擞,她更喜欢午后暖阳带来的惺忪迷殢,有点小小的慵懒,让人身心放松。她靠着墙壁,慢慢闭上双眼,追寻阳光里夹杂的若有若无的香气。 她很少会这么打盹,但最近总是吃得很饱,忍不住就开始犯困。 正要入梦时,一声急吼打破了这餍享的午后时光。 “皛皛!” 景飒拄着拐杖,虽然蹒跚,但步伐很快,连蹦带跳的直接闯入。 皛皛睁开眼,敏捷清晰的思维又回了炉。 “你就不能好好呆在医院吗?这样蹦蹦跳跳也不怕摔个狗啃泥。” 她将拐杖放到一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用手扇了扇风,估计走得快,外头又有点热,晒得脸蛋通红。 “你不是说一有消息就让我通知你吗。”她可是一拿到小李查到的资料就赶了过来。 皛皛笑道:“电话里也能说!通讯设备不就是为了方便快捷的联络才发明的吗?” 她摆摆手,“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先给我倒杯水,我渴死了。”她马不停蹄的赶来,不是来跟她说废话的。 皛皛想到康熙做得苹果雪梨水还在冰箱里冻着,正好拿出来解暑。 景飒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冰爽又滋润,一口下去浑身舒畅,眼睛一亮,不由问道:“这糖水真好喝,哪买得?” 她忍不住又灌了一口,喝了个底朝天,伸出手又想要一杯。 皛皛也觉得特别好喝,又给她续了一杯,刚想说这是康熙做得,觉得不妥,景飒是康熙的脑残粉,要知道康熙不仅住在她家,还天天为她洗手作羹汤,估计会嚎啕大哭吧。 “这是白露送得。”景飒和白露不熟,应该不会穿帮。 “医疗队的白露?” 她点头,转移话题道:“你不是有事要说吗?” 景飒解开警服领口的扣子,觉得舒爽了不少,从公文包里将一叠资料递给她,“这是小李查到的资料!” 说着,她还想要一杯苹果雪梨糖水,发现保温杯里已空空如也,只好让皛皛替她倒杯冰开水。 “张志遥、鲁岳伟、任彦这三个人,二十年前都曾在贵州一个山窝窝里当过支教。” 鲁岳伟和任彦便是第二名和第三名死者。 皛皛蹙眉道:“支教?” 说到支教就会联想到山区里的孩子,这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 城里的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中宝心头肉,但出生在偏远贫困山区的孩子,从小就要担忧生计,刚学会走路就已开始帮着父母做农活,跟泥土、庄稼、田地、大山、青蛙为伴。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经常吃不饱,穿不暖,读书学知识,更是一件奢侈的事。 支教便成了改善中国贫困地区教育现状的方法之一。 景飒喝了口水,嘲讽道:“你也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这三位可是在山区支教了整整四年。” 支教是一项支援落后地区乡镇中小学校的教育和教学管理工作,有公开招募、自愿报名、组织选拔、集中派遣的方式来进行,一般为期半年到两年,但这三位却支教了四年,在那种穷山恶水,连条好路都没有,只能吃糠喝稀的地方呆了四年。 如果是在昨天以前,她一定会认为张志遥是个好人,但在搜出张志遥那些情&色物品后,她十分怀疑。 当然,仅仅好色不足以下这样的判断,男人哪有不好色的,看个小黄碟,玩个充气娃娃在如今这个社会真算不得什么,但这位坤华校长的私人珍藏里竟还有不少娈童作品,那就不只是好色这么简单了,简直是道德沦丧。 皛皛看了一眼三人支教四年的总结报告,满满一册子,一句话概括就是鹤发银丝映日月,丹心热血沃新花。 “这三人在支教前都是青文大学的老师。”景飒从资料里抽了一份档案出来,翻到贴着旧报纸的一页,“青文大学现在已经倒闭了,没倒闭前也就是一所三流大学,二十年前青文发生过一起女大学生的轮&奸案,闹得挺凶的,不过那时候遇上这种案子,受害者都不愿意出来作证,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三个人就在之后主动要求去支教。” 皛皛接过档案,旧报纸上刊登了一则新闻说得便是这起轮&奸案,发生的时间和地点都有,但没有受害者的信息,直接是化名,谁是罪犯更是一个字也没提,最后结论就是案件还在侦查中。 “有没有这件案子的调查档案?” “我让小李去查了,因为是二十年前的案子,时间有点久,需要点时间。”刑事案件都会有存档,查起来并不难。 “那好,有消息了马上告诉我!” 景飒哀叫,“又是这句,你就不能换句别的话吗?” “我不是刑警,没有调取刑事档案的权利,不找你,我还能找谁?”她是特警教官,虽然被公安局聘用,但只是顾问,职权有限。 “是你自己不愿意来公安局坐镇,否则别说调取档案了,只要能破案,你想干什么都行!” “没这个必要!” 景飒翻翻白眼,就知道她会这么说,自己只好继续做那人肉传声筒。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书架有问题的。”这个疑惑让她纠结了大半天,太想知道答案了。 皛皛将档案放回到桌上,轻笑道:“在办公室里,我发现有不少获奖或是参加活动的合影。照片中,张志遥的存在感极强,旁人的视线或多或少都有没对准相机焦距的时候,但他在每张照片里都是正面,视线的焦距也都对准了相机,这说明他非常注重形象,不容许别人偷拍他,在着装上,他总是深色的西装,领带却十分艳丽,深色西装非常符合他的职业和年纪,领带的颜色却一点不衬他,但因为鲜艳,能让人一眼从人堆里看到他,加上整个办公室挂满了奖状,摆满了奖杯,又放在最明显的位置,太过炫耀,所以我十分肯定他是一个非常虚荣的人,极度看重别人的评价,自我表现欲很强,总想压人一头。” “有道理!”景飒听得直点头,“但这和书架有什么关系?” “对于一个虚荣心非常重的人而言,书架上应该只会放自己著作的书,或者将它们单独放一层,且是放在与人的视线平行的那一层,因为这样会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就像他的着装、奖状、奖杯那样,但他没有,反而把它们放在最底层不显眼的角落,上面的书却是厚重的大开本书籍,紧密罗列,毫无缝隙可言,看起来就像一堵墙,这样的布局完全不符合他的性格,还不如不摆书架,多一面墙挂奖状不是更好,但他还是摆了那样一个书架,难道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景飒听完就一个感想:遇到皛皛,张志遥真是倒霉透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0 (中) 景飒听完就一个感想:遇到皛皛,张志遥真是倒霉透了。 她又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要查张志遥、鲁岳伟、任彦三人十几二十年前的事?” 三人的人际交往,警方从一开始就有重点侦查,三人是被同一个凶手所杀,不排除可能认识凶手,和凶手在社交圈子里有过交集,但侦查下来却一无所获,三人的交际圈子完全不同,无论是生活工作都没有任何接触,若不是皛皛要求调查十几二十年前的事,真不知道三人会有这么一段过往。 皛皛不答反问道:“你觉得这件案子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三个死者都是被折磨死的,比较符合仇杀,但也不排除凶手是个变态。” 杀人动机无非情、仇、钱三种,情的话,三人已婚,没有婚外情,夫妻和睦,不符合情杀的条件,金钱方面也干净,没有借债,没有贷款,更没有经济纠纷,那就只剩下仇杀了,若是仇杀,凶手必定是认识他们的,可调查三人的交际圈子,却找不到这样的嫌疑人,反观三个人的死因,变态反而更符合一点。 皛皛笑道:“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变态连环杀手,这起案子显而易见是一起仇杀案!” “为什么你那么笃定?”突然,景飒拍了拍没受伤的腿,“师兄之前告诉过我,说是你说得,凶手是个女人!” “没错,是我说得。”她很确定凶手是女人。 景飒却不肯相信,“一个女人能这样杀三个男人?那么残忍,又那么一干二净!就算是仇杀,也不用那么狠吧,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等等!”她沉了脸色,视线瞥向青文大学的档案,“难道和被轮&奸的女大学生有关?” 倏的,她激动的站起身,忘了腿还受着伤,立刻疼得龇牙咧嘴。 皛皛连忙过去扶住她,“你小心点,腿还没好!” 她现在哪有功夫关心自己的腿,扯住皛皛的袖子,激动道:“我说得对不对?是不是跟女大学生轮&奸案有关?” 从目前调查的结果看,这个女大学生是唯一一个和三名死者都有过接触的人。 张志遥、鲁岳伟、任彦是在轮&奸案后主动要求去支教的,时间太过巧合,如果三人是轮&奸案的凶手,支教是为了避风头,这就说得通了。支教四年,时过境迁,一切都变得风平浪静,三人还得了不少嘉奖,谁还想的起他们之前干了什么? 虽然是猜测,但越想越觉得合理,她抓起一边的拐杖,急道:“不行,我得赶紧回警局!” “你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我快下班了,再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医院。” “回什么医院?女大学生的案子我得回去催小李赶紧查!” 她的急性子,皛皛早已习惯,“你先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我就是听你说得太多了,自个儿想通了!”她的腿因为绑着石膏,重心难免不稳,撑着皛皛的肩膀,将拐杖放到正确的位置,然后拄着拐杖就往外跑。 “阿景!你跑慢点!”没见过腿受伤的人,跑得还能像只兔子一样。 她摆摆手,仍走得飞快,一会儿就没影了。 皛皛走到桌边,拿起青文大学的档案,对于景飒说得那些,她早已想过,但她有所保留。 等快下班时,景飒又一次冲了进来,脸上满是兴奋和期待,一股脑的将调查档案的卷宗扔给她。 皛皛慢条斯理打开卷宗,只是看了一眼,便道:“她不是凶手!” “哎!”景飒惊叫,“为什么?” “档案调查里有验伤报告,以及受害者的自述,从这些线索上看,绝不可能是凶手!”皛皛合上档案,将它直接丢弃到桌上。 景飒气急败坏道:“你能不能说清楚点,我没你智商高!” “档案里写的很清楚,她是被迷&奸的,醒了才发现自己被强奸了,她完全没遭到暴力殴打或是性虐,连抵抗伤痕都没有,对于强奸的过程她一丝一毫都记不起来,唯一记得是昏迷前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三个男人,她连强奸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要怎么报仇雪恨!” 景飒反驳道:“这三个人不是后来主动要求去支教了吗,或许人家姑娘聪明猜到了呢?” “就算如你所说,她猜到了,但迷&奸这种心理创伤远没有亲眼亲身经历的创伤大,衍生出来的恨意不足以犯下这起虐杀案。” 在心理治疗上,迷&奸的女性比起暴力性侵更容易治疗和安抚,恢复得也更快。 ------题外话------ 早上还会有一章……处女座码字最大的麻烦就是,自己写完会看很多遍,除了捉虫,还会很容易推翻自己写得东西……精神洁癖……PS:说处女座洁癖的人都不了解处女座,我们只是精神洁癖!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0 (下) 景飒扒了扒头,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脸上的兴奋和期待彻底荡然无存,抱怨道:“这也不对,那也不对,还怎么破案?” “我也没说你不对!”皛皛喝了口水,抿了抿唇,“方向没错,这起案子的动机的确和性暴力有关。” “你不是说和女大学生没关系吗?怎么又说和性暴力有关?我都快被你弄糊涂了。”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咕噜咕噜的灌了一口,水是凉的,让急躁的心平静了点,当了那么多年警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归根结底就是没找到关键点。 说到关键点,皛皛给出的线索里,还有一个问题,她没弄明白。 “撇开性暴力问题,张志遥你有明确调查过,其他两个你怎么没调查?”她曾说过‘受害者未必真的就是受害者’,这起案子的受害者不止一个,没道理厚此薄彼。 “不需要!”皛皛清冷的回应。 “理由?”她这会儿学聪明了,与其自己总是走错路,不如听皛皛亲自公布答案。 “动机和性暴力有关,这点我确认无疑,而张志遥是性暴力事件的主谋,鲁岳伟和任彦则是从犯,不过一开始我只是猜测,并不能完全肯定,所以才会要求调查办公室,你在书架后找到的那堆东西也就确定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景飒觉得更糊涂了,“为什么说张志遥是主谋?” “三个死者死法各不相同,但唯有他的生殖器被割了下来,鲁岳伟和任彦却没有,这足以说明凶手对张志遥的恨更多些,换句话说,如果凶手曾被这三个人强奸的话,张志遥必定是第一个强奸她的人。强奸案中第一个施暴者通常都会是主谋,相比于其他人,受害者的潜意识会将这个人当做第一仇恨对象,从低位从属而言,这个人也必定是领袖。” 景飒明白了,只要确认了主谋有性暴力的可能性,从犯必然也是,要不然怎么能叫作从犯。 这么一说,道理非常对,但又回到了原先的问题上。 “若女大学生不是凶手,岂不是还有其他受害者?” “没错,女大学生受害的过程不足以让她能恨到这样去杀三个人,一定还有第二个人曾被三名死者侵犯过!” “这三个人到底对凶手做了什么?”景飒敏感的察觉到皛皛一直在强调恨的程度,被迷&奸还够不上强烈恨意的话,那要怎样才算? 皛皛眸色一暗,平静的声音渐渐变调,冷涩凝绝。 “这只是我的猜测,但*不离十了,恐怕三名死者对凶手做得已经超出了禽兽两个字。” 景飒捏了捏自己的手,莫名感到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感,听她继续往下说。 “张志遥的死法已经说明了一切——殴打、监禁、性虐,在侵犯上应该有很多次迫使凶手对他口&交。” “口……”景飒愣了愣,没好意思说全,“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若只是单纯侵犯,割下生殖器扔了就好,她却刻意塞进了他的嘴里,我想她在实施这个行为的时候一定指着张志遥嘲讽大叫:‘你不是最喜欢口&交吗,现在就让你自己也试一试!’同样的,用鞭子抽也是一种报复行为,她所做得都是张志遥曾对她做过的事情。” 景飒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说得太有画面感,她有点被吓到了。 “鲁岳伟是死在盐酸水里,死前不断挣扎,属于力竭而死,这代表鲁岳伟在强暴凶手的时候,曾不断摁着她的脑袋,要让人失去抵抗力最好的方法就是摁进水里,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失去反抗的意志力,所以我判断鲁岳伟是个喜欢从后面强暴女人的男人,不排除有肛交的习惯。” 景飒听得脸都青了,想喝口水压压惊,发现水已经喝完,腿又受了伤,只好放下水杯,不停的咽唾沫。 “摁进水里……不是盐酸水吗?” “盐酸水是凶手用来模拟痛苦的一种方式,当脑袋被一次次摁进水里,还要同时忍受被强暴的痛苦,这种痛苦恐怕对她而言,和被摁进盐酸水的痛苦是一样的,她想要鲁岳伟也尝尝这种滋味。” “那任彦呢?他是被乌鸦啄死的,代表了什么?” “任彦的关键点是他的眼睛!” “眼睛能施什么暴?” “阿景,他的专长是什么?” 景飒想了想,“任彦是摄影系的教授,最擅长的是摄影摄像。” “据我判断,任彦是三人里强暴凶手次数最少的人,但并不代表他的加害是最轻的,因为他的兴趣可不是强暴女人,而是拍摄记录强暴她的过程,也可以说他喜欢看女人痛苦的表情,他一定在张志遥和鲁岳伟施暴的时候,拿着照相机或者摄影机不断拍摄,才会落得这种死法。” 凶手用钓鱼钩让他双眼不能闭阖,被啄去双眼的时候,他还是活着的,这种恐惧就是凶手对他的报复。 一丝冷意窜过景飒的脊梁骨,让她说不出一句话,若一个女人真被人这么残害施虐,她是怎么活下去的。 皛皛倚靠在桌边,音调又平静了下来,“所以凶手绝不可能是个变态,她不过是以牙还牙!” 这是她勘察完案发现场的总结。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我至今没想明白。”她曾经有两个疑问,一个是确定张志遥是否有性暴力的倾向,答案已经昭然若揭,第二个疑问却还没解开。 景飒发青的脸也恢复了过来,诧异道:“你也会有不明白的?” 她光是看了案发现场和死者的死法就判断出了一堆线索,还有什么是她没想明白的。 “我之所以要你们查找三人15—20年前的事情,是我确定这不是一起冲动性的犯罪。” “怎么说?” “阿景,若你被人强暴,第一时间你会怎么报复对方?” 景飒第一反应是报警,但皛皛绝不会想要这个答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捅死他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1 (上) “阿景,若你被人强暴,第一时间你会怎么报复对方?” 景飒第一反应是报警,但皛皛绝不会想要这个答案,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捅死他们。” 说完,她又觉得太便宜这种强暴女人的畜生了,应该凌迟才对。 皛皛看出了她的想法,“不用怀疑,你的想法没错,这才是最直接,最能表达恨意的方式,但有一个前提,这种想法往往是刚被强暴后才会有的心理,因为刚受到伤害,惊惧远大于仇恨,当惊惧慢慢消退,恨意才开始出现,产生出一种极为冲动的报复心理,容易选择直截了当的法子,比如砍死对方,捅死对方,用车撞死对方。” 这是肾上腺素在捣鬼,人类在失去理智的时候,容易头脑发热,拿着菜刀就能冲出去。 景飒心领神会的拍了拍脑袋,“懂了!杀张志遥、鲁岳伟、任彦的凶手却不是这样,也就是说凶手并不是近期被他们侵犯虐待的,所以不属于冲动型的报复杀人,而是酝酿了很久的杀意,但是十几二十年前……会不会有些远了?” 皛皛摇头,并不觉得久远,“判断这个时间点,是因为考虑到了凶手的年纪,她不可能很年轻,因为太过年轻做不到这样周密的部署,不单单指智商,还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策划,另外若是太年轻也不能冷静的避过警察的盘问和侦查,至少不会是十几岁或是二十来岁的女性,但女人最容易受到性侵犯的年纪是在15—25岁左右,既然不是冲动型犯罪,那就需要一定的时间跨度,但我调查过近十年内所有登过报或是论坛上的八卦信息,并没有发现符合凶手遭遇的案子,因此凶手被三人的侵犯的时间至少在10年以上,但绝不会超过20年,超过20年的话,凶手的年纪便会太大,未必有足够的体力杀人,综合这些线索推算,凶手的年纪应该在35—45岁之间。” 35—45岁的女人不仅有足够的阅历,也有相当的镇定能力,体力也不会太差,是最符合这起案件的年龄侧写。 她继续道:“我猜测,凶手当年被三人侵犯后,因某些原因无法报警,不排除有把柄在三人手上,又或者和女大学生的轮&奸案一样,怕受到歧视,不敢出来作证,让三人继续逍遥法外,但恨意长存,她一直在脑海里幻想着如何杀掉这三个人,靠着幻想来平复心里的恨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杀人的手段完美无缺。” 这是一种很典型的心理发泄,即使恨一个人恨得想杀死,却未必会动手,尚能控制住情绪,知道杀人的后果,只好把所有的恶意幻化为潜意识的杀戮。 比如上司和老板,相信很多员工能想出一千种杀他们的方法。 景飒又提出了新的疑问:“要真像你说得凶手曾靠着幻想杀人来平复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平静了,又为什么会动手?” “这也是我至今没弄明白的一个问题。” 皛皛推开窗户,望向远方,眉宇间有着一丝凝重,这正是她一直没猜透的第二个疑问。 女人在受到强暴伤害后,会分为四个阶段:惊惧期、激进期、平复期、淡漠期。 其中,激进期是最容易产生报复行为的阶段,一般在受到伤害后的一至三年内,这个阶段往往会被羞耻心、自卑折磨,也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时期,大多女性会变得胆小如鼠,甚至自闭,夜深人静之时便成了衍生仇恨的时候,失眠之夜只能靠着幻想,靠着潜意识的杀戮来惩罚伤害自己的禽兽,若真恨得无法抑制,也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内爆发,凶手却没有。 十几年的时光足以让受害的女性进入淡漠期,重新开始生活,凶手偏偏在这个时候将恨意用最残忍的方式表达了出来,实在违反常理。 这杀意来得太突兀,她隐隐有种预感,凶手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 那……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无法解开这个谜,也就无法找出凶手。 ** 皛皛越想,脸色就越凝重,望着远方的眸色露出一抹嘲讽和讥笑。 老实说,她非常厌恶这个案子,因为她也是女人,对于女人而言最大的伤害就是强暴,能击碎一个女人所有的坚强,人往往通过哭泣来宣泄自己的痛苦和悲哀,她却在想凶手是否哭过,她是否恨得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她就像两生花,一株绽放脆弱,一株结出残忍,它们两相缠绕,最终让她成了一个杀人犯。 但,杀人就是杀人,牵扯上了就永远不可能沾上正义两个字。 景飒见她不时露出嘲讽和讥笑,心里其实也有点明白,正如她说得,受害者未必就是真的受害者,三名死者根本就是死有余辜,但律法不会这样判断。 两人都沉默了,等回神的时候,暮色暗淡,残阳如血,镶着金边的落日,圆得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让地面的一切都罩在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面对这样的落日,想深埋在心里的苍凉却是更浓了。 景飒脸上略有些伤感,幽幽的说道:“皛皛,我先回去了。” “要回警局?” “回家!” 现在这副心情回警局,一定会被曹震看出端倪,少不得一番训斥。 “我送你回去!” 皛皛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这受伤的腿被她折腾了一天了,还是少走动为妙。 “不用,来的时候是小李送我来得,我让他在外头等着,现在正好能顺路送我回家。”她拿起拐杖,蹒跚的慢慢走出办公室。 皛皛确认她上了车,才安心返回办公室,正打算收拾一下准备回家,张武突然走了进来。 “端木,太好了,你还没走!有事跟你说!” 这人长得像熊,连嗓门也跟熊似的震耳欲聋。 这时候,皛皛特别不想看到男人,眼神犀利的像一把刀子。 张武敏感的发现了她的不爽,连忙压低声音,站在门口不敢再进,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哪个混蛋招惹她了。 “有话快说!”她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没工夫和他扯淡。 他吞了口唾沫,不愧是他们特警队的名物,气场真慑人,有时连他都有点怕。 “呃……是这样的,你昨天不是去坤华上课了吗,反响热烈,不止坤华的女学生,其他大学的女生也有旁听,回去就跟学校提了建议,希望你能多上几堂课。” 他可是实话实说,一点没添油加醋,也不知道她上了什么内容,特警队的电话今天都打爆了。 他搔了搔头,自己是来当说客的,眼下她心情那么不爽,看来是要黄了。 “我接!” 张武瞪圆了眼,“哎?” “没事了?没事我就下班了。”她径自往门外走。 这可真是稀奇了,她竟然又同意了。 “你真愿意!”他不得不再确认一次。 她皱眉,停了脚步,她看上去很不讲诚信吗,还要他再问一遍,“我不说第二遍!” 她从来不是圣母,只是受了案子影响,女人只有学会自保,才能远离危险,希望那些企图侵犯女人的禽兽能被揍得很惨,反正新人马上要考核了,这周训练计划就能完成,她正好有空。 “端木,你变了!”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说她变了,懒得理睬,她加快脚步往停车场走去。 刚到停车场入口,卫晓像只猫一般无声的从一侧走了出来,脸上明显写着有事相求。 初见卫晓的人都会深深觉得他长得有点像韩剧里的花美男,五官清秀俊美,形貌昳丽,皮肤白皙,气质优雅,要是化个妆能比女人还漂亮,任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美男子会是特警队的主攻队员,身手矫健,鲜少有人能打赢他。 不过,细看之后会发现,他有一双如深潭一般冷凝却绝美的眸子,血色极好的嘴唇总是微微勾起,像是在嘲笑世间愚蠢的一切。 他的个子很高,比模特还要完美的九头身像个王者一样的俯视着她。 “有事?”她身量的确娇小,但讨厌抬头仰视别人,退了几步,站远点就能与他平视了。 卫晓只是外表有点娘,内里是十足的男子汉,说话从不拖泥带水。 “端木,我想请你假装我的女朋友!” 她一愣,很是惊讶,万万没想到是这个要求,声线却不慌不忙的问道:“理由?” 相比张武这个特警队队长,卫晓和她并不熟,两年来说过的话不超过20句。 他冷声道:“我想让家里的老头子死了心,免得他老是安排相亲。” 他多年没有和家里联络了,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三天两头的来骚扰他,估摸着和卫宝脱不开关系,早知就不跟这个弟弟联系了,弄得他现在整天不安生,相亲的电话,一天能接到三十来个,为了老头子的心脏,他勉为其难的参加了几次,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相亲不过是个幌子,他很清楚老头子是想逼他回去继承家业。 皛皛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越过,头也不回的走向停车位。 卫晓不气馁的跟了上去,“就一次,陪我吃顿饭,在老头子面前过过场就行,等结束了,你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 他是豁出去了,只想尽快了结这件事。 “为什么不找白露?”特警队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卫晓直接否决:“她不行!” “不行?” 白露和特警队相处的时日更久,话题也多,这种事就应该找一个聊得来的人假扮,她和他连个话题都没有,不怕穿帮吗? 他毫不犹豫的回道:“我家老头子喜欢强势的女人,你才有那个气场能压得过他!” 皛皛:“……” 这不是找媳妇,这是找仇人。 “你要是答应,可以向我提任何要求!”他再三声明,言辞灼灼,“无论是什么要求!” 皛皛上车、关门、启动引擎,动作一气呵成,最后油门一踩直接溜了。 ------题外话------ 卫晓是小宝的亲大哥……找死的节奏。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1 (下) 卫晓没想到她会脚底抹油的开溜,一时没反应过来,傻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绝尘而去。 “我就说这种事你找端木,根本是自找没趣,她会答应才怪!”魏君倚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已经笑弯了腰。 卫晓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要你多话!” “你还是找白露吧,模样好看,性子也好,平常你们俩不是话挺多的吗?” “我很了解老头子,他就想找一个强势的女人,能管得住我,最好能把我拐回家!白露没那种杀伤力,老头子见了也是白搭,端木就不同了,他一准见了高兴,以后都不会再烦我了。” 他要的是永绝后患,所以必须是老头子欣赏的女人,不然特警医疗队的女人那么多,随便找一个就行了。 魏君想象了一下,浑身打了个哆嗦,“你就不怕到时你家老头子说些不好听的话,惹端木不高兴?她可是女魔头,气极了能把你家老头子狠抽一顿。” “不会!你别看她每天都把新人整得哭爹喊娘的,但我看得出她教养很好,断不会做出打老人的事情,她估计连翻桌子的事都做不出来。女人的教养从日常行为里就能看出来,她是很能打,性子也冷漠,全身笼罩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但每次食堂吃饭,无论是打饭的阿姨,还是清洁的阿叔,她都非常礼貌,警队里都是男人,总会飙两句脏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白露偶尔也会骂两句脏口,她却从来没有,可见她修养有多好。” 魏君打趣道:“啧啧,看不出来,你这么注意过人家,看来是很有好感,不如别假装了,你直接追人家算了,我觉得你俩挺配的,一样那么能打,模样也都好看,将来生个娃,说不定就是特警队的未来之星。” 卫晓瞪了他一眼,“少贫嘴!我和她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我瞧着行!她又没有男朋友,你努力追一把,说不定就成了,一不用假装,二不怕你家老头子揭穿,何乐不为,这才叫一劳永逸。” “我没打算结婚!”特警本来就属于高危险性的工作,他又是主攻队员,随时可能殉职,不能害人家姑娘一辈子。 “好,当我白说,你就一辈子打光棍吧。”魏君摆摆手,走过去勾住他的肩膀,“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想他是不会放弃的,这家伙性子固执起来,冲锋车都拉不动。 卫晓思量了一会儿,很爷们的说道:“求是没用了,只能动武了。” “动武?你小子别胡来!”霸王硬上弓对人家没用。 “我没打算胡来,我是决定光明正大的踢馆。” “踢馆?” “踢我们警队的武馆!” 魏君惊得眼珠都瞪了出来,“你来真的啊?” “谁赢了就听谁得,这才公正!” “公正个毛线,这是我们哥几个处理事情的方法,你跟人家姑娘也玩这一套,像话吗?”特警队本就男人居多,遇到意见不合,不会像娘们一样打嘴炮,会用打架的方式来决定,这和要人家假装女朋友不是一码事。 “对她,只能这么来!” 卫晓也知道不合适,但没其他法子了,总不能跪下来求她吧,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你确定能赢?”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知道她有多厉害。 卫晓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我体力比她好!” 这是打算持久战。 魏君觉得赢面还是有的,他是特警队的主攻人员,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你觉得我赢不了?” 他摇头,“一半一半吧,反正兄弟我是帮不上你了。”他是手下败将,何以言勇,他看卫晓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也不好泼冷水,转移话题道:“我就纳闷了,你家老头子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干嘛老想着你继承家业,因为你是长子的关系?” 提到这个,卫晓就来气,一脸不爽的哼道:“我们家没有长子嫡孙的老观念,他其实更疼小宝,不过是我从小不听他的话,他心里不舒服,不想放过我!” 论经商才能,小宝比強他了百倍,卫家迟早是要交给他打理的,老头子是自尊心作祟,不喜欢有人忤逆罢了。 “看来卫氏财团的大少爷也不好当!你家老头子真是应了那句有钱就是任性的话。” 有钱人的想法就是奇葩。 卫晓只觉得心塞,这回说什么也要断个干净,否则永无宁日。 魏君嘿嘿笑了一声,“兄弟我是爱莫能助了!你自求多福吧!我挺你!”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盘算着回去开个赌局,十年难得一见的比武盛会,不能白白浪费了。 ** 皛皛的车刚开到停车场,就见康熙像个黑脸门神一样站在她的停车位上。 “你下来做什么?不怕别人看见吗?”他是嫌日子过得太安宁了是不是。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他黑着脸让开道,让她先把车停好。 “电话?”她想起今天都没看过手机,工作的时候她都调了静音,也鲜少会刷微博微信,从包里翻了出来,打开手机屏幕,竟然有三四个未接来电,都是康熙的号码。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我以为你出事了?” 她下班一向准时,但今天晚了一个小时还没到家,起初以为她是加班,也没在意,便想打电话确认一下,结果她没接,微信也不回,关心则乱,他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她还是没接,心里一急,就想冲出去找她,但他的车让格格开回了家,没车可用,老耿几个最近见他没召唤,真出去逍遥了,过两天才能回来,真是急的他团团转,冷静下来想想,只好安慰自己她是特警队的教官,不用出任务,不可能会有什么危险,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打了114查了特警队的电话,打过去才知道她刚走,这才让他安了心。 心是安了,气却涌出来了,七情六欲的控制权早被名为爱情的病毒搅得崩溃了,还是他一头热,着实让他气得不轻,但见到她好好的站在眼前,再大的气也灰飞烟灭了。 满肚子的火气,满腹的牢骚最后只化成了一句:“以后晚回家,记得给我打电话!” 语气都是温柔的,大点声都不敢。 他暗暗叹了一句:妻奴这条路不好走啊。 皛皛独来独往惯了,一点不觉得这事有多严重,但昨天开始她决定好好对康熙,不由的反省了一下,见他脸又黑又臭,额上还冒着些许汗,是真的很担心她。 她乖顺的应承道:“嗯,下次不会了。” 说完,她腹诽了一句:有个男闺蜜也挺麻烦的。 见她那么听话,康熙瞬时欢脱了,接过她手里的背包,牵着她的小手上了VIP电梯,等到了12楼,皛皛瞟了一眼隔壁的房子,想起他家的门似乎还没修好。 “修门的师傅还没来吗?”这几天要紧查案,她都忘了这件事。 康熙悠哉的开门,替她放好拖鞋,“来过了,说是缺了一个零件,暂时修不好,下周才能补到零件!” 事实是人家售后服务出奇的好,立刻找了技术员过来修理,为了拖延修理的时间,也为了不暴露身份,他从门缝里塞了人家一叠钱,让人家下周再来。 老婆的窝甚好,他不想那么快走。 皛皛倒也没怀疑,“你怎么不让他们直接换一扇新的。” 康熙一阵心塞,遇到这种事情,她的智商就会特别高,原先的计划还真没想到有换门这一招,这绝对是个大BUG,万一她真让人过来换门怎么办?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要赶紧补救,让她打消这念头。 “你是要赶我走吗?”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活像受委屈的小媳妇,若给他一条手绢,他估计能扑倒在地上,当场哭给她看。 她翻了翻眼皮子,觉得越说越错。 算了,当她没说过。 她洗完手,正准备吃饭,康熙还是那副‘你这是要赶我走啊’的苍凉感,对着糯米和芝麻正碎碎念着:“我天天给她做饭兼打扫卫生,请个保姆还要工资呢,我免费的,她还嫌弃我。” 芝麻和糯米蹲坐着,极其认真的听他发牢骚,不时叽哩一声,双双抬起前爪搭在他腿上,好似听懂了在安慰他。 这情景真的有点好笑,哪有人跟狗诉苦的,可她没敢笑。 “你们就好了,不用干活,只要甩甩尾巴,她就把你们当宝,我呢,一颗任劳任怨的心打了水漂,连朵水花都没溅起来,这才住了几天,她就嫌我烦了。”他抓起芝麻的爪子,朝她挥挥爪,“你也帮我说两句,你是她的心肝宝贝。” 芝麻还真就对她吠了一声,大有同仇敌忾的意思。 “行了,你不要发牢骚了,我没想赶你走!只是建议!”修不好就换一扇门,有什么不对的,大多电子产品不都这样吗。 他哀怨的回头,咕哝道:“你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小眼神悲戚的像她是个旧社会的包租婆,她捂额,他就是有本事模糊事情的本质。 “好,那你说,怎么算才是诚意?” 他眼珠咕噜的一转,“比如说你愿意住多久就多久!这才叫诚意!” 这不是诚意,这分明是耍赖皮。 见她不回话,他更哀怨了,蹲在墙角开始种起蘑菇了,连带着两条狗也窝在他怀里像是被她遗弃了似的。 她这里菜饭香喷喷,温暖又光亮,他那头跟破落户似,笼罩着一层阴暗,对比过于鲜明,一副她是黄世仁,他是杨白老的场景。 皛皛没辙,“好啦,好啦,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背对着她,笑容绽放,嘴角都快到耳根了,收了笑容立马回头,“你说得!” “是,我说得!” 他站起来,精神抖擞,长腿一迈,欢脱得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吃鸡腿!” 见他笑得跟开了花似的,哪还有一丝哀怨的情绪,皛皛突然有种上当的感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2 (上) 吃完饭,皛皛洗了澡,进了书房,继续她的破案大业,康熙洗了碗,将厨房打扫干净,然后洗澡、泡茶,却寂寞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时往书房的门扉瞅一眼,继续开启他的‘怨夫’模式。 有人说,保持安全距离的单相思,只会产生容许范围内的酸甜苦辣,他是熬得心肝脾肺肾都隐隐作疼了,伺候了那么久,软玉温香半点没有,就两条狗陪着他。 山峰般的眉形下,俊美的脸盘上布满了郁闷之色,女人有事业心,他绝对不反对,但也不能这么无视他的存在,乌黑深邃的眼眸里散涣出些许不满,两颗眼珠却像算盘珠子似的滴溜溜转个不停,再过几天,他就该回剧组了,得分离不少时日,没点甜头,怎么度过漫漫长夜? 薄厚适中的唇畔勾起一抹笑,视线瞟向茶几上的DVD碟片,人定胜天,机会是靠自己制造的。 他起身,踱步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 “进来!” 他开了门,只是探了个脑袋进去,“在忙?” 皛皛正在看景飒发来的邮件,里头是三名死者的人际关系表,她在作筛选,但没发现疑似凶手的人,她取下平光眼镜看向康熙,他很少打搅她的工作,倒是递茶送水比较多。 见他只探了个脑袋进来,不像是来送茶送点心的,“有事?” 他点头,“有件事求你帮忙!” 稀奇了!今天求她办事的人真不少。 “说吧!”如果是假扮女朋友,她可不干。 “能不能陪我看电影?” 这算什么要求? “要出去看?”她不确定的问,要是看碟片,家里有设备,他一个人也能看,用得着人陪吗? “看碟片!”他这张脸怎么可能跑出去看电影,除非是他主演的电影,比如首映礼之类的。 她的娱乐活动很贫乏,大体就是宅,兴趣爱好是看书和看碟片,选择却很单一,多是和犯罪心理学有关的题材,这是职业病,因此这类书籍和碟片她也存了不少,但自从离开FBI后,她很少碰这些了。 康熙会提这个请求,她也挺好奇的,想着案子没什么进展,干坐着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看个电影调剂一下。 她爽快的答应了,合上笔记本走到他跟前,“什么片子?” 他别过头支吾道:“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她挑眉,这么神秘?好奇心更大了,见他拿出碟片盒,电影名没看清,但碟盒上的海报却很鲜明,诡异的冷暖色调对比,枯黄的树叶下掩埋着铅色的尸体,部分面孔或肢体暴露了出来,尸体裂口处的缝合线随风飘荡着,四处飞溅的血花冻结在呵气成雾的玻璃窗上。 这是典型的恐怖片海报,能瞬间给予感知上不寒而栗的一击。 即,一张海报纸也能吓死人! 她霎时明白了,不禁捂嘴偷笑,怪不得要人陪,原来是不敢一个人看。 康熙将碟片送入影碟机后,跑回沙发紧挨着她坐下,连芝麻和糯米也被他抱了过来。 她差点笑出声,这是有多害怕,有人陪还不够,还要拿狗充数。 “怕,你还看?” 他脸皮子一绷,有被戳穿的尴尬,但抵死不承认,“谁说我怕了,我是觉得这样暖和!” 六月的天气不出汗就不错了,还暖和,也不怕捂出痱子。 “为什么突然想看恐怖片?”害怕成这样也要看,总有个理由吧。 他蹙眉,万分不情愿的说道:“最近接了部新戏,就是恐怖片,和这部片子类似,我想观摩一下,顺便找点感觉!” 他片约向来多,看过剧本,觉得很不错,耿不寐也觉得很有水准,于是就接了,趁着有空,他让小陈找了些类似的片子送过来,这是他的习惯。 “敬业是好的,但要量力而行!”瞧他紧张的模样,她都快憋不住笑了,“你演戏就不怕了?” “我都说了,我不是怕!”他瞪她,“这是借鉴经验!再说了演戏有什么好怕的。” 皛皛翻翻白眼,是哦,演戏的时候周围一群人,他是不用怕了,人多‘暖和‘嘛! 她决定不戳穿他,免得他恼了,两人贴得有点紧,不免有些热,她挪了挪,想跟他分开一些,他却像狗皮膏药似的又贴了过来,深怕她会跑似的,挽住她的胳膊,“你要陪我看完,不能半道走!” 她无语,伸手拿起遥控器按了播放键。 影片开始播放,绝对高清画面,除了单纯的视觉刺激和音乐烘托外,情节被设计得非常巧妙,有着一切恐怖片的花招,诡异之色也被发挥到了极致。 故事讲得是一个美丽的女孩遭到一群男人的强暴,瘦弱的男友胆小如鼠不敢反抗,躲在角落里眼睁睁的看着她被人欺辱致死,事后也没敢报警,让这群男人逍遥法外。 几年后,这名瘦弱的男友成了一名摄影师,结了婚,家庭幸福,和妻子去旅行时,他拍得照片莫名都会出现人影形状的白斑,肩膀开始无端端的疼痛,去医院检查一切正常,但一次例行体检,在称体重时,他惊悚发现标准身材的自己竟然有300磅重,原因不明。 接着,曾经强暴女孩的那群人全都离奇遇害,死状凄惨,凶手却找不到,他也跟着经历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鬼怪事件,后来遇到一个和尚,被告知是女孩的鬼魂在作祟。 因为各种离奇事件,他曾经的不堪被曝露,妻子知晓后提出了离婚,他不想失去妻子,找到和尚询问解决方法,和尚告诉他,通过相机可以看见女孩的鬼魂躲在什么地方,他恼怒的回家,拿起相机在各个角落拍照,想找女孩理论,让她别再缠着他,但拍遍所有的地方都没找到她,他气愤的扔掉相机,相机掉落时,镜头正好对准了他,落地时碰到了快门。 咔嚓一声,一张诡异的照片缓缓吐出,由暗转明,他慢慢拾起照片,将它拿到眼前。 照片里,他的脖子上赫然骑着一个女鬼,她紧紧地抱着他,如同两人相恋时,她的承诺——我会缠着着你一生一世! 镜头开始回放影片前半部的细节——他拍摄的照片总是有人影的白斑,脖子开始疼痛,体重飙升,和尚看他时的诡异眼神,他惊惧的选择跳楼自杀,可惜死不了,女孩舍不得他死,结局是他在精神病院痴痴呆呆的活了下去,但脖子上一直骑着穿着白裙的女孩。 她惨白着脸,红唇却笑得猖狂。 这是一部以“爱”为名的恐怖片——背负一生的爱,只是一时欠下的债。 影片拍得够血腥,也够变态,气氛铺排得很惊悚,充满了杀机,最点睛的就是那张凶残的照片,看过后估计很多人都不敢拿照相机拍空旷的角落,就怕拍出不该拍的东西。 皛皛看得很过瘾,这片子让她想起了虐杀案,深有共鸣,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也要背负沉重的枷锁,真是大快人心,让她心情倍好。 康熙是看得一惊一乍,紧贴着她还不算,芝麻都被他抱到了腿上,用它竖起的耳朵遮着眼睛,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挫样。 那张照片出来的时候,他吓得抱紧了皛皛,像只无尾熊,脑袋死死埋在她的肩窝里,不停的问:“镜头过去了没有?过去了没有?” 明明是恐怖片,皛皛被他搅和得笑了好几次,“那是假的!又不会从电视里跳出来!” 他评价道:“拍得那么逼真,导演简直是个变态!” 恐怖片不就是讲究逼真吗,你让人家导演情何以堪。 他扑进皛皛的怀里,不停的拱来拱去。 “你是狗吗?”芝麻都比他镇定。 芝麻以为他在玩,凑过去舔了他一口,惊得他脸色发白,哇哇大叫。 皛皛差点笑破肚皮,想起那次他去废弃游乐园的事,人高马大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胆子比老鼠还小,那么壮的一个人压在她身上,实在有点沉,加上芝麻和糯米玩闹的想攀到他背上,她被压得无法动弹。 但,她莫名觉得他这样很可爱,摸摸他的脑袋,又哄又安慰,“好啦,结束了!” 他抬起头,眼神里有着惶惶不安,“完了?” 她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你快起来,重死了!” 他呼了一口气,脸色依然发白,手还抱着她不放。 “贪求刺激虽然是人的本性,但真的别强求,你知不知道世界上真有人因为看恐怖片被吓死的。” 他红着脸狡辩:“我是借鉴经验!” 上次去案发现场,他也是这么说得。 “现在借鉴完了,睡觉了!”电影时长两个多小时,现在都过凌晨了。 她伸了伸懒腰,坐了两个多小时,又被他折腾了一番,真觉得累了。 他突然抖起了嘴皮子,“睡……睡觉!” “不睡觉,你还想干嘛?”这家伙有时真让人恨得牙痒痒。 “我觉得心灵受到了重创!能不能别睡,我们聊聊天。” 皛皛拿眼横他,看个恐怖片也能心灵受重创,这家伙真是不作不死的典范。 “懒得理你!” 她径自回房准备睡觉,但没有了康熙的心跳声,她根本睡不着,只好翻来覆去。 突兀的门口晃进一个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皛皛,我怕得睡不着!” 这会儿他倒承认自己害怕了。 他慢吞吞又挪了一步进来,“怎么办?” 她怎么知道要怎么办? 他又开始碎碎念了:“平常都是我哄你睡觉,也该轮到你哄我了,这才公平,不能光我一个人做人肉催眠机!” “那你跟糯米睡好了!” “糯米有芝麻,你看狗都懂得相互扶持!” 她词穷了,每次都辩不过他。 他一双眼睛像小鹿斑比似的看着她,又萌又圆,“要是我睡不好,饭就没心情做,饭没心情做你就吃不好,你吃不好……”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堆,每句都离不开一个中心思想——他不好,她也不会好。 她被他碎碎念的头皮直发麻,“闭嘴!” 他瞬间消音,两只眼珠子却更“楚楚动人”了,像含了一泡水汽在里头似的,不时的偷瞧她。 她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天可怜见,她怎么会被这个妖孽缠上了身。 “一起睡总没怨言了吧!”就像他说得礼尚往来。 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道弧线,淡得看不真切,眼珠子狡黠的像只得逞的狐狸。 “真的可以?” “再啰嗦,你就去睡狗窝!” 他屁颠屁颠的奔了过来,爬上床,乖乖的在她身边躺好。 皛皛偷偷检查一下自己睡衣,传统保守款,长袖长裤,保证滚来滚去都不会露肉。 见她还不躺下,康熙咕哝道:“你怎么还不睡?” 这会儿他倒急不可待的想睡觉了,真是双重标准。 她小心翼翼的躺到一边,和他离了一段距离。 “过来点,不然怎么听我的心跳!” 皛皛脸颊莫名发烫,睡在一起还是头一遭,身体有点僵硬。 他自动自发的凑了过来,“睡觉而已,你害羞什么?”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他伸手一捞,将她捞进怀里。 她猝不及防的贴上他的胸膛,脸颊立刻似火烧,想离开,又不敢瞎动,突然觉得这时候还是赶紧睡着的好,睡着了就不觉得别扭了。 她赶紧阖眼,许是真累了,不过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一旦睡着她就不容易醒,睫毛像洋娃娃般,既长又密,美丽中又透着几分神韵,尽显妩媚风情,他骤然探手,掳来她的小脑袋,俯首在她唇上重重啵了一下。 每晚偷一啵,心情愉悦。 她突然翻了个身,睡衣向上滑了一寸,露出背后的腰窝,白皙又迷人。 康熙痴痴的盯着,知道她有马甲线,没想到还有腰窝,俗称维纳斯的酒窝,被视作人体的性感之眼。 他点了点她漂亮的鼻子,不由轻叹:“我的小妖精!” 将她搂回怀里,再替她盖上被子,他顺带掏出手机拍张照留念。 不对,要多拍几张,回剧组后就靠它度过漫漫长夜了。 这软玉温香的感觉……倍爽! ------题外话------ 文中的电影名字叫《鬼影》,记忆犹新,大家可以看看你,泰国滴!PS:照片那段我真是有点被吓到了。 这是多么另类的“睡”,离滚床单不远了。 所谓腰窝就是背后腰间有两个凹下去的窝,位于臀部骶椎上方和腰椎连接处的两侧,在美术界这被称之为圣涡!大家回去照照镜子吧。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2 (下) 旭日东升,空气里弥漫着破晓的微光,像一束亮闪闪的金线缓缓洒落,皛皛微翘的睫毛慢慢抖动着,从酣睡中醒来,脑子还有些迷糊,伸手摸向床头柜上的闹钟,却被一片温热挡住了去路,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缓缓张开,一张男性脸孔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视线里,近得与她鼻尖相对,稍一动就能蹭个正着。 康熙睡得正沉,绵长的呼吸均匀有力,棱角分明的五官完美得有些不真实,细腻的皮肤泛着一抹健康的红润,如羊脂美玉一般,脑门上的头发微卷蓬乱,非但没觉得邋遢,反而添了几分童趣。 冷不丁瞥见自己的手正搁在他不着寸缕的胸膛上,那块最坚实的胸肌正规律的起伏着,像一块包了绒布的铁块,传递着阵阵热流。 她全身的血液,顿时逆流而上,直冲脑门,两颊都红透了,慌慌张张的跳下床。 康熙被吵醒了,微蹙起双眉,长睫轻颤,极为性感的唇嘟了嘟,柔化了整个刚棱有力的脸部轮廓,待他一双眼张开时,眸色就像一滩浓得化不开的墨,让浓烈的阳刚魅力,再也无可隐藏。 这一觉睡得分外舒畅,他都舍不得起来,慵懒如一只优雅的豹子,见她已经醒了,还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顿时懊恼自己睡沉了,错过了偷早安吻的机会。 皛皛捂着发烫的脸,面对这么个衣冠不整的男人,眼睛都不知道放哪里好。 “你干嘛把衣服脱了?”睡觉前明明是穿着的。 他瞟了一眼自己的光膀子,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仍是大喇喇的躺在床上。 “天热!” “把衣服穿上!”她可不想长针眼。 他却不为所动,醇厚的的嗓音带着一点点赖皮,“大热天的穿什么衣服!” 说完,又对着她漾开一抹撩人心弦的笑。 她的心突然快速的跳动起来,像刚跑完一圈马拉松,为了掩饰这不正常的躁动,用枕头往他身上砸去。 他接了个正着,笑道:“你先让我缓一缓!” “缓什么?” 他抬起手臂,“喏,你躺了一个晚上,现在都没知觉了。” 她一听,全身的血又开始逆流了,怪不得早上起来,觉得枕头比平常高了一点。 “还有……”他若有似无的瞟了她一眼,“我是男人!” 起先她没明白,看到他扯过被子遮住下半身,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又摔了个枕头过去。 “这种事你不用跟我说!” 他啧啧嘴,“这说明我很健康……” 男人独有的早晨生理反应,学名擎天一柱,没法控制的,绝对说明了他健康的程度。 皛皛脸红得都快滴血了,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还不起来!” 他站起来乖乖穿好衣服,惧内神马滴,他挺乐意的。 她气呼呼的躲进卧室的独立卫生间,用冷水泼了泼脸,好让脸上的烫热消散。 康熙在外头笑得开怀,伸个懒腰便去了客厅的盥洗室,等梳洗完,她也穿好了出门的衣服。 因为起得早,皛皛带着芝麻和糯米出去了溜达了一圈,算是晨跑了,回来时康熙已经做好了早饭,正在捣鼓他的爱心便当。 两人一块吃了早饭,她还气鼓鼓的,光吃没说话。 倒是康熙像只老母鸡似的说个不停,“今天做了冷面,别用微波炉,淋上酱汁就行了,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记得带伞,雨天路滑,开车慢点……” 皛皛拿过便当,他又嘱咐:“回来晚的话,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每天早上他都会那么多话,她已习以为常,但今天因为被他气到了,回头狠瞪了他一眼。 他却看着她,清澈的目光不含一丝杂念,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她的脸又忍不住红了。 妖孽! ** 到了特警队,皛皛把便当放进了冰箱里,然后到更衣室换好训练用的背心和工装裤,刚走到武馆门口,五个新人簇拥了过来,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沈潮冲在最前头,咋呼道:“教官,出大事了!” 她拧眉,特警队能出什么大事,并没放在心上,进了武馆才发现卫晓正在等她。 他站得笔直,双手环胸,表情严肃,花美男的气质清新满怀,淡而不疏,绝对风度翩翩,白马王子一枚。 “早!”他声音清冽的向她打招呼。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锲而不舍。 “端木,关于昨天……” “拒绝!” 他也不恼,依旧站得笔直,因为皮肤白,五官俊美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粉润。 “那就比武定论!” 她早上的气还没消,被他这么一闹,更窝火了,当下便冷了脸。 林俊等人因为不清楚两人的事,只能在一旁瞎猜。 马建民捂着嘴,小声道:“这是传说中的夫妻吵架?” 之前他们还猜两人是不是一对,这么快就上演全武行了。 张志勇分析道:“不像,叫端木这么生疏的称呼,不可能是男女朋友!” 林沛丰更关心两人谁会赢,瞪大了眼睛望着两人,这机会绝对千载难逢。 张武和魏君闻风赶了过来,躲在武馆门口朝里张望。 张武见卫晓真在里头,受惊不小,昨天就听他说要过来踢馆,以为是开玩笑的。 魏君没料到他会一大早过来堵人,这赌盘还没开呢。 张武道:“不行,这事我得阻止!” 这群小子是一个比一个活泛了,说了警队不准私斗,竟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求人办事不能用嘴吗,打架是几个意思,怎么说端木也是女孩子,他的脚还没跨进去,两人已经虎虎生威的打了起来。 “奶奶的熊!”他魁梧彪悍的身躯挤进新人堆里,一双虎目立时就喷出了火,“当我是死的是吧!” 魏君捂住他的嘴,“老大,你就别添乱了!” 皛皛本来没打算应战,没想卫晓会主动发起进攻,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她就范,瞬间让她起了反抗心理。 有些事多说无益,说了只显赘余。 她冷着脸,眉眼间的杀气分外慑人,林俊等人光看就觉得心颤,他们可是每天都对着这么一张脸熬过来的,顿时觉得浑身的皮都在抖。 两人打得风起云涌,看得边上一群人鸦雀无声,两只眼珠子都随着两人的动作来回转动,两人突然分开,双双静止不动的估量形势。 皛皛静静的站着,眉眼微蹙,却是如洛神临世一般好看,不动美人的绰号就是这么来的,不动的时候真是灼若芙蓉出渌波。 倏地,她宛若蛟龙一般腾跃而起,飞踢了过去。 卫晓的退避与防御算是快的了,仍被脚风擦到。 “厉害!”林俊在一旁叫道。 皛皛莲步生风,似浮光掠影一般进行快速攻击,这连番攻击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卫晓被逼得连连后退。 她的身法实在太快,行动起来却又如谪仙一般飘逸,牢牢将他锁定。 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了一身,险险躲过皛皛的掌风,然后直推一把,但她又飞起脚狠踢了过来,他只好拢身闪避,肋下露了空隙,立刻中了好几拳。 魏君在一旁看得着急,忍不住替他呐喊示威,“大炮,加油啊!” 卫晓只觉得肋下像被一把榔头砸过一样,疼得直吸气,想起昨晚张武说得话,和端木单挑简直就是找死,他现在无比认同。 他赶紧朝后退去,却慢了一步,皛皛又闪电般的踢出一脚,他那高大的身躯直直的飞了出去,一个鲤鱼打挺,他狼狈的爬起,她已迅速跨出一大步,狠狠一拳袭来,又击中了他的小腹,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主攻队员,一点疼痛算不了什么,找到空隙就回击了过去,她却速度极快,他挥来的同时,身形一闪,已站到了他的身后。 他回身就是一个擒拿手。 两人战况激烈,围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武馆的门都被堵死了。 门外还有一些人看不到,只能问前头的人。 “都30分钟了,还没分出胜负?” “大炮哪那么容易输。” “前头让让,给点空位啊!” “端木果然厉害!” 武馆里,皛皛和卫晓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且满头是汗,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格斗本就耗体能,按现在的局势看,卫晓已经渐渐适应了她的速度。 别看他身材高大,却极为灵活,肌肉均匀发达,皮下脂肪也适当,小腿肌肉突出,跟腱长,脚腕细,足弓高,绝对是练家子的体型。 那双眼睛,也生得既聪明又骄傲。 该死的骄傲! 这家伙体力好的有点过头了,力气也大得像头牛,还一副要么打死我,否则我绝对不放弃的表情,皛皛打得有些郁卒了,等他再次攻来,她灵巧的避开,转身伸出手制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停!” 卫晓一个紧急刹车,“哎?” 她收起架势,脸色平静,“我输了!” 卫晓皱眉,她一直占着上风,怎么就认输了。 “教官,你干嘛认输,明明就快赢了!” 虽然每天被她折磨得皮肉惨痛,但他们打心眼里尊敬她,是师傅一样的存在。 皛皛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汗,又喝了口水,喘了一口气说道:“30分钟是我的极限,再打下去,输的人会是我!” “为什么!?”林俊不甘心的叫道。 “我的个子矮小,和他一比,手和脚都不够长,他用一分力气就能打到我,我却要用两分,甚至三分的力气才能打到他!” 所谓格斗,力气、速度、技巧、体能,一个都不能缺。 她的体能的确不错,但同时也是她的死穴,生来娇小,要赢只能在速度和技巧上下功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是这个道理,但前提是需要足够的体能,比起手长脚长的人,速度越快,体能消耗也就越快,一旦体能下降,她的弱点就会曝露。 卫晓不同,他的体能在她之上,前期的挨打,已经让他开始习惯她的速度,她的体力下降后,即便用技巧弥补,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输定了! 卫晓没有赢的喜悦,看她的眼神却变了。 “那你同意了?” 她点头,愿赌服输,“时间和地点记得告诉我,但别指望我的演技!” “不需要,你人去了就行!” “我不会穿裙子,也不会穿高跟鞋!”她的衣柜和鞋柜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 他颔首,“无所谓!” “奉承的话,我也不会说。” “没关系!”他也不会奉承。 她扬起眉毛,耸了耸肩,“OK!” 说完,她捡起地上的外套,风轻云淡的好似刚才的激烈打斗都没发生过。 魏君兴奋的冲过来抱住卫晓,“兄弟,给哥几个长脸啊!” 卫晓看向远去的皛皛,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潇洒的女人! ------题外话------ 皇后凉凉也不是万能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3 (上) 皛皛回到更衣室,优哉游哉的冲了凉,换了衣服,一场架打下来,汗如雨下却也痛快淋漓,这时候吃午饭格外的香,冷面淋上微酸的酱汁,拌上胡萝卜丝、黄瓜丝,佐以炸虾和牛肉,不止开胃,更是美味到极点。 这天气,荞麦冷面最是应景,饭后还有一碗蜂蜜水果龟苓膏作甜点,真是人间一大享受。 想到康熙这只妖孽,她心里就有点矛盾,天天被他这么伺候,真的不要紧吗,每日三餐,下午茶,偶尔还有夜宵,她是越来越习惯,也越来越坦然了。 要哪天这家伙不乐意干了,怎么办? 想到此,她的心如同这蜂蜜水果龟苓膏,香甜的味道下带着一丝丝的苦,她即挡不住甘甜,也挡不住苦涩,混淆在心头,却莫名发酵成了一股酸涩。 瞟向书桌上的手机,她下意识的拿了起来,打开微信,好友圈里总共也就三个人——安卉、景飒、康熙。 安卉每天必刷微信,名副其实的吃货,晒得最多的就是食物,也有自拍、卖萌,或者转发些段子和心灵鸡汤类的帖子,景飒就比较单一,老转发全国各类刑事案件的报道,以及康熙在娱乐圈的各种新闻。 以前,她从未关注过,现在不时会看看,每次看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这高冷又拽得二五八万的男人,和住在她家的逗逼真是一个人吗,一点都不像,媒体镜头下的康熙是个不折不扣的冰山面瘫男,想努力博得一笑都难,要多冷艳有多冷艳,万年的波澜不惊,而家里那个活像一只哈士奇,又黏人又会卖萌,要不是名字一样,真怀疑是两个人。 她忍不住扬起嘴角,突然瞅见康熙发在微信圈里的照片——和芝麻糯米一起的自拍照,三只脑袋并列,他在中间。 文字是:主人不在家…… 她当场笑喷,忍不住动动手指,点了个赞,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欢快的将龟苓膏吃完,然后将饭盒洗干净。 本想打个小盹,张武急冲冲的奔了过来,“端木,几个大学的课程时间表发过来了,你看看,要是时间不合适可以改。” 要求上防身术课程的学校有七八所,都是名校,看起来非常重视,排课时间都放在了精神抖擞的早上。 她比对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工作时间,确认无误,表示接受,“就按照这个时间来吧。” “那我让人去回复!”张武收回表单,偷偷斜睨了她一眼,见她表情轻松,还透着一点小欢愉,心里有些纳闷。 输了的人一脸好心情,赢的人却像三魂去了七窍似的,一直在发呆,唤他都没反应,整个一颠倒,让他有点捉摸不透。 “还有事?”见他眼神怪异,她忍不住问道。 他摇头,没敢多留,一是怕说错话,二是最近他比谁都忙,还得赶着回去训练新人,考核临近,是特警队的头等大事,一点都不能松懈。 等他走了,皛皛抽空完成了新人考核的题目,整理归档后发送给了张武的邮箱,教官第一阶段的工作算是结束了,她伸了伸懒腰,打开存在电脑中有关虐杀案的卷宗。 每一条记录她都细心通读和研究了一遍,但线索好像完全断了,一个可疑的人都找不出来,S市虽然很大,但三人同为教育工作者,不可能真的一点接触都没有,而且三人还曾一起支教…… 支教……? 她目色一亮,立刻拿起手机拨打景飒的电话。 “喂?” “阿景,派人去三人支教的地方调查一下,或许会有线索。” “支教的山区?你等……等一下!”景飒刚巧在吃饭,嘴里塞了东西说起话来有些模糊不清,朝着一头嚷嚷道:“师兄,你先别走,我有事跟你说……皛皛,我马上和师兄去找邓局说这件事,晚上给你回复。” “好!” ** 临近下班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雨势不算大,像天庭飘下来的千万条银丝,密密地斜织着,洒向各个角落,过了一会儿,雷声响过,银丝变成了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下落,滴滴答答的下个不停,花草的叶子上都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水珠。 皛皛听了康熙的话,包里塞着一把伞,办公室离停车场距离不算近,她慢悠悠的撑起伞在雨中漫步,上了车就放心了,福邸的地下车库有直达的VIP电梯,任它雨势再大也没关系。 回去的路由于下雨,稍微小堵了一下,停车时,她下意识拿出手机给康熙发了微信,告诉她自己可能会晚些回家。 他立刻秒回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她叹气,又多加了一句:“堵车!” 表情立刻变成了大笑,“哦,那你当心,慢点开!” 雨势越来越大,堵车也变得越来越严重,走走停停,半小时的路程,竟然磨蹭了一个半小时,回到家免不得要听康熙一顿哀怨的碎碎念,她耳朵已经生茧了,任由他一个人唱着独角戏,要忍不下去了,吃饭的时候就给他夹个菜,他一准会闭嘴,百试百灵。 吃过晚饭,她照旧去了书房,案子没破,实在没空逍遥。 景飒很快打了电话过来,“师兄决定亲自跑一趟三人支教的山区,明早就出发。” 有曹震出马,她绝对放一百个心。 她又问:“你怎么突然想到要调查那个山区?” “三人支教的时间是在20年前,符合凶手受迫害的时间段。” S市里没有嫌疑犯,三人曾经呆过的山区未必也没有,仇恨可不会因为路程远而消失。 “呐,上次你说任彦可能拍下折磨凶手的照片和录像,为什么不从这条线跟进?如果能找到他拍摄的东西,凶手就无所遁形了。” 这绝对是一条大线索,张志遥的书架就是最好的例子,皛皛却无半点动静,从未提过要去任彦的办公室或家里走一遭。 “从死亡方式来说,他用摄像器材拍下折磨凶手机会很大,但这些东西不可能还在!” 景飒疑窦道,“你不是说他很喜欢拍折磨女人的画面吗?那应该会收藏才对,说不定偶尔还会拿出来欣赏,这种变态不是不可能。” “这种可能性我也猜测过,但三人在S市没有任何接触,显然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这种情况下,有人会愿意自己的把柄落在别人手里?风水轮流转,要是谁没混好,这就是敲诈的资本,就算不会被敲诈,要是有人不小心发现了怎么办?对于张志遥和鲁岳伟而言,任彦拍摄的东西就是颗定时炸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太过危险!既然决定不再见面,这个隐患必须要先拔除!” 如果要断,就断得彻底,抹去所有可能威胁自己的东西,也是为了避免日后的纠缠不清。 “我想东西一定是在三人亲眼的见证下毁掉的,所以不可能还存在!” “任彦就不能拷贝一份,偷偷留着?” “三人的从属关系中,他最弱,不会有这种胆子!” 景飒忍不住哀嚎,“这帮畜生也太狡猾了!” “再狡猾,也会有马脚!不过是我们还没发现罢了!” “我只求师兄能带有用的线索回来,别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这案子已成她的心病了,一天不破,心里就膈应得慌。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3 (中) “我只求师兄能带有用的线索回来,别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这案子已成她的心病了,一天不破,心里就膈应得慌。 皛皛却很有信心,她预感曹震此行一定会不负所望,哪怕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行。 结束电话后,她在书房又坐了一会儿,对上次制作的女子防身术PPT进行修改,还增加了一个篇幅——如何自制防狼喷雾。 这种东西,制作方便,又省钱,最适合女大学生了。 做完,她又细细检查了一番,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关了电脑,准备睡觉。 出了书房,以为康熙会在客厅等她,却没看到人。 莫非已经睡了? 她疑惑着走到客房的门前,“康熙?” 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回应都没有。 她皱皱眉头,他从来没这么早睡过,每次都会等到她工作结束为止,这似乎有点反常。 难道生病了? 她心里一惊,立刻转动手把将门打开,房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摸向门边的开关。 灯火通明下,这间面积不大的小客房可以说是一览无遗,因为一直是她自居住,房间里的装饰品极少,十分简约,一点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没有。 此刻,正中央的床上,枕头整齐的摆放在床头,铺盖在上头的被单更是被整理的连一条褶子都看不到,别说人了,连人躺过的痕迹也没有。 她微怔,这家伙大半夜的不睡觉,上哪去了? 回到客厅,她又不放心的去了厨房,盥洗室也逛了一圈,确定无人后,一股难言的慌乱传过四肢百骸,说不清是为什么,她心里不停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害怕。 人的一生总会有人不断的进入或离开,她以为自己能接受,能变得无所谓,可是此刻她却有些慌乱。 突兀的,她发现糯米和芝麻也不在,这绝对不正常,以往它们这个时候都已经在窝里睡着了,如果不在客厅,就会在她的卧室里。 她急忙跑向卧室,开门的刹那,里头的情景瞬间塞满了空荡的心房。 康熙正靠坐在床头看剧本,糯米的大脑袋安静的搁在他的小腿上,旁边是蜷缩成一团的芝麻,这样的画面如一丝温暖的春风,不经意间已带给她满满的安心,慌乱的情绪变得不堪一击,从她心头缓缓消失。 刹那间,她觉得一百个美好的未来,都抵不过这一刻的温暖, 她站在门口傻傻的看着他们,都忘了要进去。 芝麻灵敏的察觉到她的存在,蜷缩的身体立刻展开,跳下床迎接她。 康熙从剧本中回过神,显得有些诧异,他看了一眼床头上的闹钟,刚过9点,平常不到11点,她可不会从书房里出来。 “工作忙完了?” “嗯!”她和芝麻玩闹了一会儿,往卧室里挪了两步。 他眸色一喜,虽说早睡早起身体好,但她向来不会早睡,看来能窝在被子里聊会儿天了,他将剧本放到床头柜上,占着床铺中间位置的身体迅速往左边移了移,大手拍了拍右面,“过来睡吧!” 什么叫过来睡吧,这可是她的房间。 安心过后,她的心态又恢复正常了,“你怎么在这?” 康熙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昨天刚看完恐怖片,心理承受有限,要有个缓冲期,哪能一下子就好,和你失眠一样,需要长期治疗!”他说得理直气壮,好似这是个大毛病。 见鬼的大毛病,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 皛皛站在床边斜睨了他一眼,“所谓的长期的治疗是多久?” “不好说,等我不怕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说完,他钻进被窝,舒服惬意的躺了下去,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芝麻和糯米趴在他身上也没下来,还对着她猛摇尾巴,显然是一伙的。 这感觉就像家庭会议,投票表决,结果是三比一,她这个少数必须服从多数。 她在床边磨蹭着,想把康熙踹下床,但又下不了手,万一这家伙生气跑了怎么办?她似乎很不喜欢那种没有他的感觉。 “你保证不会脱衣服!”这是她同意的前提条件。 “行!”他爽快的答应。 “要保持距离!”她不想早上醒来被他吓一跳,眼睛一睁就是他的脸。 “这点我有异议,你这床就这么一点大,怎么保持距离,再说了,又不是我过去招惹你的!” “难道还是我招惹你的?”她的睡姿一向良好,属于睡着的时候是什么姿势,醒来也必定是什么姿势,连地方都不会变。 “事实胜于雄辩!你上来试一下就知道了!” 她坚决不信,依言爬上床,与他保持距离的躺下。 床是不太大,但足够睡两个人,等她躺好,糯米和芝麻就没地方挤了,乖乖跳下床,睡到床脚去。 两人仰躺的时候很平静,过一会儿侧睡时,康熙睡的那一头因为体重关系明显凹了下去,她比他体重轻多了,没有凹陷,与他之间就形成了高低,中间出现了一个斜坡,她都没动,缓缓滑了过去,直往他怀里滚。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康熙用手支着头,侧起身瞅着她,“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皛皛窘得脸都红了,又挪回了原来的位置,没多久又滑了过去。 他笑道:“皛皛,要顺应天意,地球引力不可违抗。” “这才不是地球引力,明明是你长得壮,谁让你这么壮的!” “这你就得问我爸了!”遗传是门深奥的科学,老爹啥样,他就啥样,无从选择。 皛皛:“……” 没话可说,只好背过身去。 他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背脊,“背过身去,你怎么听心跳!” 她只觉得牙痒,怎么自己老是处处受他限制。 “呐,我可是敞开了胸怀……”他很无耻的开始解扣子。 她脸红的叫道:“说了不准脱衣服的。” “这是解扣子,不叫脱衣服!” 她不敢看那一片白花花的胸肌,只好抬头瞪他,“你这是耍无赖!” “哪有无赖啥事不干,专伺候人的,你看啊,我每天……” 让人耳朵长茧的碎碎念又来了,她二话不说赶紧贴上他的胸口,听心跳睡觉,睡着了眼不见为净。 入梦之前,她突然意识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他们这样睡一起真的合适吗? 这家伙以后有了女朋友怎么办?要怎么跟女朋友解释她和他的关系? 男闺蜜? 人肉催眠机? 狗保姆? 家政服务员? 小跟班? 呃……为什么她会有一种百分百会导致两人分手的预感。 好吧,如果这家伙真因为她找不到女朋友的话,她会陪着他的。 ------题外话------ 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好像卡、文、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3 (下) 翌日早晨,康熙比她起得早,没让她一睁眼就被他的脸吓到,当然他是不会告诉她,这是为了偷早安吻,还亲了两次,结果差点把持不住,赶紧起床做早饭,分散注意力。 皛皛一夜好眠,醒来见他起床了,愣了愣,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乖了,心里又莫名觉得少了点什么,心情有点小小的复杂,但没想太多,拿了衣服去盥洗室刷牙洗脸。 漱洗时,她发现嘴唇有点肿,摸了摸还有些泛疼,像是破皮了,真是奇怪了,莫非睡着的时候,自己咬到了? 所幸肿得不是很厉害,用冷水敷了敷就好了很多。 她换好衣服,见康熙在厨房捣鼓爱心便当,想起今天要去大学上课,带饭盒子不是很不方便,本想实话实说,但这家伙前科累累,要知道了,铁定会像跟屁虫似的跟着,到时一定‘天下大乱’,身为特警队的教官,可不能给警察叔叔添麻烦,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吃早饭的时候,皛皛发现平日里康熙像有讲不完的话,今早却是惜字如金,半天都没吭过声,早已习惯了他的唠叨,冷不丁耳根这么清静,反而浑身不自在。 她不由问道:“怎么不说话?” 康熙拿眼偷瞧了她一记,视线在她樱桃色的唇上溜达了一圈,早上亲得有点狠了,下次一定要注意,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寝不言食不语!” 其实是心里有点心虚,正在深刻反省中。 她白了他一眼,“少来!” 什么寝不言食不语,这话从他嘴里说不出来一点都不般配,他的碎碎念可是比唐僧的段数还高。 “昨晚没睡好!”他随便找了个理由,语气却有点不是滋味。 岂止是昨晚没睡好,从住她家开始,他就没睡好过,一到半夜就想变身成狼,奈何她这个小红帽一点机会都不给。 “做恶梦了?”胆子小的人看完恐怖片会做恶梦,以为他也是,“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看恐怖片,自作孽不可活。” 康熙喝了一口牛奶,心里直发笑,长这么大还真没做过恶梦,最近春梦倒是做了不少,可惜没实践的机会,她既然这么问了,他也就顺杆子往上爬了。 “谁知道那片子会恐怖成这样,这明显是犯规!” “鬼片而已,全都是假的,是你自己吓自己!”明明胆子小,还非要找理由。 “你不觉得女鬼很可怕吗?光提女鬼两个字,我就手抖脚抖!”为了验证自己没说假话,拿筷子的手还真的抖了三抖,“我也知道是假的,但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皛皛觉得有必要开导他一下,免得他把自己吓出病来。 “所有鬼片其实都有共同点,鬼片里基本都是女鬼,她们都喜欢穿白裙子或者红裙子,标准配备是长发,脸色惨白,升级版本也就多加了眼睛流血,手指干枯,死因是千篇一律,为了情而死,不是遭人强暴,就是被男主背叛陷害,宗旨就是找男人报仇,出现方式就更雷同了,要么倒立着和你face.to.face,吓你一跳,要么含蓄的低着头一边展示她乌黑亮丽的长发,一边朝着你慢慢爬过来,按照这种固定模式,攻略都能写个三四本了。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不欺负女人,她们也不会找上你!” 人家女鬼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专找欺负自己的人。 康熙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愧是犯罪心理学的专家,不光是人,鬼的心理都被她分析出来了。 她又自顾自的说道:“女鬼一般都喜欢阴凉的地方,比如壁橱里、井里、被窝里,分分钟见光死的节奏,她们还都有尿频的毛病,每次上厕所都能遇到她们,还喜欢和人一块照镜子,各种傻好不好!中国有句老话,人见鬼怕三分,鬼见人怕七分,说到底,鬼怕人更多些!这么蠢、萌、呆的生物,你根本没理由怕她们!” 康熙是仰头望天,这蠢、萌、呆的形容,真要有女鬼,不知道听了会不会哭! 这到底是安慰,还是吐槽? 话说,这是看了多少恐怖片才有的总结,她不说还好,一说他更来气。 她对什么都心细,唯独他! “你听见我说得没有?看天花板干什么?” 他没好气的瞪她,“我落枕!” “落枕?很疼吗?我给你捏捏!” 这倒挺合他意的,是该给他捏捏,伺候了她那么久,也该她伺候他一回了。 “你先放松,我下点力,马上就好!”她对这种肌肉牵拉伤最有一手了。 皛皛将手搓热,将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四指放在内关穴位的背侧,替他推拿,手法轻柔,他十分享受,眯着眼睛都快睡着了。 “舒服点没有?” “舒服!”简直是人间天堂。 她又用拇指用力掐住内关穴位,“有没有感觉到酸?” 酸是一点没有,心里是甜滋滋的。 不过,她会这么问,想必落枕的人应该会是酸的,“有,特别酸!” 机会难得,得让她多伺候一会儿。 “哦,那你的肾不是很好,有点虚,要补补!” 康熙的脸瞬间就黑了,“落枕关肾什么事?” “气虚寒凉才容易落枕,当然和肾有关!”中医理论上可是有这么详细描述过。 这分明是在说他……不行! 他冷着脸哼道:“能不虚吗?” “哈?” 他转过头,脸臭得像块茅坑里的石头,“天天这么硬生生的憋着,不虚才怪,再憋下去,某些零部件都快生锈了!” 虚,也是有理由的。 根本原因是缺、乏、操、练! 皛皛:“……” 她是不是踩到地雷了。 吃完早饭,她提着沉甸甸的饭盒准备出门,康熙送她的时候,还阴着一张脸。 “我走了!” 他用鼻子哼了哼,一脸不爽。 皛皛汗了一下,说他一句肾虚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男人就是男人,总在这种事上较真,想他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也就没搭理,免得他更来劲。 看看手表已经晚了十几分钟,不能再耽搁了,赶紧出发。 上课的大学并很远,车程三十分钟,离坤华大学北校区就隔了两条街,是一所女子艺术大学,好在路上没堵,让她准时到达。 因为是女子大学,没有男生,校方便派了几个体育老师来协助她,课上得格外顺利,还提早了十分钟下课,许是和几个男老师示范动作时,体力消耗有点大,肚子竟有些饿了,刚想找个地方午饭,发现饭盒忘在车上了,急忙赶到停车场。 停车场是露天的,6月的太阳,毒得吓人,她的车暴晒在阳光下两个多小时,车内温度至少有60度,俨然是一只大烤箱,拎出饭盒一看,康熙准备的可乐炸鲜奶卷已经化成了一滩泥状物。 她的午饭彻底泡汤。 ------题外话------ 万岁爷不是肾虚,是苦等皇后凉凉开封,等得都快锈掉了…… PS:本文5月28日开始入VIP,这还是码字以来第一次入VIP,特地和编辑说到了25万字以后才入V,因为以前都没有入V的习惯,这次想尝试一下,顺便治治自己的懒散。 敬请谅解! 亲们是否愿意看VIP文,我不强求,如果没法看,可以等出版,一样的。 开始蓄力,争取首订那天能万、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4 (上) 皛皛找了就近的女厕所,将饭盒子洗干净,重新放回车里,想着午饭要怎么解决? 这个时间回特警队,食堂已经收摊,回了也是白回,康熙倒是在家24小时standby,但要是这么回去了,大学上课的事准会穿帮。 思来想去,只有靠自己了。 艺术大学的食堂离停车场不远,顺着路标就能找到,可惜僧多粥少,等她到的时候,已经没什么菜了,若是以前,饿一顿影响不了她,但最近被康熙养得太好,一顿不吃就饿得慌。 她想起坤华大学离这里不远,齐格格带她去过的小吃街也在附近,那里的鱼蛋,她一直念念不忘,正好今天有这个机会。 出了校门,她凭着极强的方向感,往小吃街走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比起晚上的热闹,小吃街的中午显得有些冷清,不过外卖小弟看起来很忙碌,电动车来回的在小巷子里穿梭。 皛皛找到卖鱼蛋的小摊,要了两串鱼蛋,一份手抓饼,现做的有点烫手,一时半会儿吃不上,她便拎着食品袋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打发时间,刚迈了几步,前头突兀的滚来几只青苹果,一路滚到她的脚尖前。 “不好意思!”柔柔的歉意在前头响起,由远而近。 皛皛听到声音,抬眼看去,一个中年妇女正往她这里走来,她手里的塑料袋破了个洞,苹果一只接一只的往下掉,落到地上止不住的往前滚。 这妇女她认得,正是火锅店的老板娘——秦媛。 她一如初见时那般,合身的着装,婉约的盘发,处处透着优雅,但又生生被脸上的疤痕毁去了一半风采,那疤痕并不狰狞,但在阳光下却是惊人的清楚,走过的人不时瞧她一眼,有些还会跟同行的人窃窃私语,她却完全不在意,好似脸上的疤痕并不存在,一边半蹲着捡苹果,一边对路过的人柔声说着抱歉。 皛皛见不远处的小商品店有卖环保袋,走过去买了一个,将捡起来的苹果丢了进去,等捡完了,她将环保袋递给秦媛。 秦媛缓缓抬头,眼睛似乎有点红,等看清了,也认出了她,但不能确定,“端木师傅?” “叫我端木就行了。” 她接过环保袋,抹了抹眼角,笑容美好,“谢谢!” “不客气!”皛皛见她一直在揉眼睛,又道:“要不要纸巾?” “没事,沙子掉眼睛里了,过一会儿就好!”秦媛迅速将捡起来的苹果放进环保袋里,袋子很快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皛皛又帮忙捡了两个。 她一边道谢,一边说道:“怪我太贪心,一下子买多了,水果店的老板塑料袋刚巧用完,只剩了这一个,我以为路近,撑一下没问题,没想半道就破了,还好遇到你了,这袋子多少钱,我把钱还你!” “不用!袋子值不了多少钱,你拿着用吧。” 她连忙摇头,“这怎么行,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店里,我请你喝杯咖啡,等我放好苹果,再把袋子还给你,对了,吃过午饭了吗? 皛皛想说不用了,她却眼尖的看到了她手里的小吃,眉目亲和的说道:“看来是还没吃,这样可不行,边吃边走对肠胃不好,还是到我店里去坐坐,吃完了再走,天又这么热,小心中了暑气。” 她实在是个温柔的女人,声调软软的听在耳里很是舒服,想着自己也正要找个打发时间的地方,免得太早回去被康熙瞧出端倪,也就答应了。 “那就麻烦你了。” 她笑道:“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进了店,秦媛将塞满苹果的环保袋搁在前台上,“阿美,把苹果拿进仓库去。” 前台叫阿美的女服务生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长得很清秀,但皮肤有些粗糙,也不白,绑着两条麻花辫,看起来像农村来的,她见满满一袋都是苹果,嘟起嘴说道:“秦姨,你怎么又买那么多青苹果回来,吃得完吗?” “便宜!” “便宜也不能这么买,你分明是在送钱。”她捧着环保袋一脸心疼,好似花得是她的钱。 “就你多话,没见到客人来了吗,还不赶紧给客人点单。”楼上又走下一个女服务生,也是二十来岁的年纪,比起阿美,她显得有些圆润,也绑着两条麻花辫,看上去格外憨厚,笑眯眯的走过来敲了敲阿美的脑袋,“把苹果给我,瞧你这点力气,搬块砖都能砸到自己的脚。” 阿美摸摸脑袋,对她吐了吐舌头,“那是你胃口好,一顿要吃三碗饭。” “你找打!!” 秦媛在一旁笑道,“你们两个别闹了,让人看了像什么,赶紧招呼客人去。” “噢!”阿美应了声,转头对着皛皛道,“小姐,你要喝什么咖啡!” 秦媛忙道:“她的咖啡不用算钱,我请客,回来的路上苹果掉了一地,幸好有她帮忙,我来招呼就好。” 她招呼皛皛坐下,奉上一张制作精美的菜单,“你看看,喜欢喝什么?” “拿铁吧。” “好!”她收了菜单,回头对圆润的服务生说道,“小丽,一杯拿铁,再拿一份栗子蛋糕!” “不用了,我已经买了午饭了!” “你就别客气了,一块蛋糕,值不了几个钱!” 小丽应了一声,麻利在前台开始做咖啡,技巧很是专业。 秦媛又道,“你先坐会儿,我上去洗把脸。” “没事,不用顾虑我。”她今天白吃白喝,已经知足了。 等秦媛走了,皛皛环视了一圈,陈列柜里的建筑模型引起了她的兴趣,记得格格说过这些模型都是上一任店主的作品,对坤华大学建筑系的学生免费开放,本以为就是个读书角,没想还经营咖啡馆的生意。 这个时间,店里没什么人,尽管建筑模型占了不少空间,仍显得很宽敞,她看了几个,发现都是S市里极为著名的建筑,墙上的手稿中还有S市最负盛名的标的性建筑——三环电视塔,右下角的落款是秦扬。 “小姐,拿铁!”小丽端着咖啡缓步走来,见她看得入迷,介绍道:“这些都是秦老先生的真迹,只有我们家有!” “秦老先生?” “嗯,秦老先生就是我们秦姨的父亲,不过三年前病逝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模型和手稿被保护那么好。 “您慢用,栗子蛋糕马上送来!” “谢谢!” 皛皛喝了口咖啡,口味十分地道,绝对是1份浓缩咖啡+1.5份热牛奶+0.5份奶泡的比例,看了一眼自己买的鱼蛋。 咖喱鱼蛋配咖啡,这组合太奇葩了,还是拿回去加菜好了。 至于手抓饼和三明治差不多,勉强能和咖啡凑合。 过了一会儿,小丽送了栗子蛋糕过来,造型简朴,尝在嘴里微凉,生油栗和香草荚的香味浓郁,但不甜,是她喜欢的口味。 叮铃铃…… 前台的电话突然响起,阿美做着咖啡忙不开手,正在擦桌子的小丽赶紧跑了过去。 “你好,筑咖啡店……” 甜美的问候声刚起,也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小丽脸色一白,眼圈也红了。 “怎么了?”阿美回头问道。 小丽摇着头,泪珠子却直往下滚。 “你说话,别哭!”阿美放下手里的活,将她拉到角落里,“是不是没找到?” “嗯!”小丽点头,哭得更凶了,“名字虽然一样……但……但不是……” 阿美听了,也是一脸难过,安慰道:“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不会一辈子都找不到的。” “这都两年了,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好不容易有个消息……”她抽泣了一声,“你说是不是真像别人说得我命不好。” “什么命不好,你不要胡说,命不好也是那些人害得!”说着,阿美的眼睛也红了,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脸上的神情却充满了恨意,“那么多赚钱的行当不做……非要……非要……”话没说完,她也哭了起来。 “你看你这人,人家哭,你也哭!” 阿美抹着眼泪,“我难受!” “难受什么?你还有个好男人,人家正等着娶你呢!” “这时候你还笑话我!不是说了吗,没找到前,我是不会结婚的,所以你有我陪着,咱俩一起努力总能找到的,要是找不到,我们还有秦姨!” “那你还不让我劝秦姨,你看她每次回来都买那么多苹果,准是那个老妖婆骗了她。” 小丽哭着咋呼道:“什么老妖婆,秦姨是看她可怜,想帮衬一下!” “她有手有脚,又开了个水果店,不是能赚钱吗,干嘛还要秦姨隔三差五贴补她,我看她就是个疯婆子,好好的水果店,哪有只卖青苹果的。” “她一把岁数了,脑筋不好,又无儿无女,真的挺可怜,你就不要较真了。” 阿美用哭得红红的眼睛瞪她,“你就会帮秦姨说话,忠言逆耳知不知道。” 小丽连忙拱手道:“好啦,下次我一定帮你劝。” “你说得,别又心软了!”阿美吸了吸鼻子,“快,别哭了,待会儿秦姨看到,又要替我们操心了。” 两人互相抹去对方脸颊上的泪珠,这才恢复了一点生气,从角落里出来。 ------题外话------ 离入VIP还有两天……存稿也是蛮痛苦的事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44 (下) 秦媛下楼见两个丫头都红着眼睛,已经瞧出了端倪,她什么也没问,径自走到前台,“小丽,今天客人不多,你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今天轮到我夜班,要我走了,阿美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她毛手毛脚的,上次还把菜都打翻了。” 店里的班都是排好的,都已经下午了,要换班也来不及了。 “傻丫头,我不是人吗?”秦媛翻开前台的桌板,走了进去,“心里不痛快就别憋着,回去放松一下,就算什么都不做,睡一觉也是好的,凡事慢慢来,总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小丽眼圈又红了,“秦姨……我……”她没说下去,背过脸去,拼命忍住眼泪。 秦媛揉揉她的发心,“什么都别说了,我心里明白,你们是怕我担心瞒着我,放心吧,秦姨这把岁数,吃得盐比你们吃得米还多,少一个人而已,我应付得来。” 阿美在一旁也劝道:“听秦姨的吧,我保证不会再打翻菜盘子了,那次绝对是意外,再说夜大快考试了,你不是老担心自己考不过吗,现在秦姨放你假,还不赶紧回去抱佛脚,别到时考砸哭鼻子。” “阿美说得对,回去睡一觉,醒了再起来挑灯夜读,考个好成绩出来,比什么都强!”秦媛抹去她脸颊上泪痕,“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有恒心,总能找到的,好了,赶紧回去,别在这杵着了,你这么大个,挤得慌。” 小丽被她这么一逗,猛跺脚,“秦姨,我不胖!” “嗯,是不胖,丰满!满意了吧!瞧你这副模样,去,赶紧洗把脸去,都变小花猫了!”她系上围裙,将小丽推了出去,又瞧了一眼客户的点单,走到咖啡机前熟练的磨着咖啡豆,“阿美,打个奶泡去。” “好咧!” 小丽抹了抹眼角,看着秦媛充满了感激之色,冲进去抱住她,“秦姨,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秦媛手里正忙着,笑道:“别拍马屁,我可不是让你白休的,请假的钱还是得照扣。” 她却依然抱得紧紧的,“你说什么就什么,我都听你的。” “都多大了,还撒娇,赶紧回去,路上小心点,别吃泡面,对身体不好,去厨房拿些点心,饿了热一下就能吃。” 小丽破涕为笑:“能吃金丝糕吗?” “说要扣你钱,你就点最贵的吃啊,不害臊!” 她皱皱鼻子,圆嘟嘟的脸显得分外可爱,“我最喜欢三婶做得金丝糕了,又糯又甜。” 秦媛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好,怕了你了,上去问三婶要吧。” 小丽像只小猪似的抱着她又拱了拱,“谢谢秦姨!” 阿美听到金丝糕,嘴也馋了,“你给我也拿一块,我好晚上当夜宵吃。” 秦媛眼波里竟是慈爱的温柔,就像这两个丫头是她的孩子一样,“好,都有!瞧你们俩嘴馋的,再吃下去,我这柜台都要扩建了。” 三人顿时笑成了一团,皛皛坐得近,又无事可做,便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如今这社会,这样善解人意又体贴的老板绝对是凤毛麟角,光是这份心就很难能可贵了。 小丽精神抖擞的跑上了楼,很快拎了盒点心下来,嘴里还叼了一块,阿美见了就想抢过去,小丽说什么也不给,笑眯眯地吃干抹净,趁她气头上,赶紧跑出门,阿美想追都追不上。 等她走了,秦媛又续了一杯咖啡给皛皛。 “瞧我这脑子,事情多,就把你给忘了。” “没关心,我也坐得差不多了,该走了!”皛皛瞧着桌上的榛果玛奇朵,自己已经免费喝了一杯,再来一杯怎么好意思,立刻道:“这杯多少钱,我付给你!” “不用,不用,我这咖啡都是便宜货,没外头好,你喜欢就成,真不用掏钱!”她让阿美把空杯子收了,然后优雅端庄的坐到皛皛的对过,“蛋糕还合胃口吧。” 皛皛真心称赞道:“很不错,甜而不腻,栗子香味也浓郁。” “客气了,我也是有样学样!”她谦虚道。 “那也是你有心了。” “做生意都是这样的,对了,我听格格说,你是特警?” 皛皛更正道:“不,是教官,特警教官!”她属于特聘,并没有警衔,所以很多人会搞错。 “其实我也不懂这些,就是觉得你好厉害,教官可不是人人能做得。” “就是工作而已,没什么厉害的。” “那你真会教格格和小闵武术?” 不用问也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准是格格这个大嘴巴说得。 “武术两人学起来太难了,也过了打基础的年纪,我只是教她们防身术,这个更实用。” “防身术,学起来,难吗? “怎么?你也有兴趣?” 她连忙摆手,“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怎么学,连腰都是硬的,我就是问问,因为身边鲜少有女孩子学这个。” 皛皛皱眉,“那你是觉得学这个不好?” 秦媛摇头,“怎么会,我绝对支持女孩子学,这是好事,就是……”她顿了顿,眸色看向皛皛,“不知道你打算在哪里教?”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出乎意料,她打听这个干什么? “这事其实还没真正决定下来,也不知道两个丫头有没有这个耐心!练武可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不吃点苦头,学不会!” 秦媛听了,却是眼一亮,有些小兴奋,“既然你还没想好,那我跟你打个商量好不好?” “你想说什么?” “我这店后面有个院子,我平时经常打理,种了一片草坪,面积虽不大,但也挺宽敞的,前两天我还找了一个师傅订制了一套石桌石椅,要是你愿意,可以在院子里教两个孩子,又清静,又有地方休息,草坪上也不怕摔伤,一举数得不是吗?” 皛皛一愣,没想到她会说这个,顿时有点云里雾里的。 “你放心,我不收钱!” 皛皛也没觉得她是为了钱,只是这请求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秦媛继续道:“不瞒你说,我这店里都是女人……你知道的女孩子容易让人欺负……”她边说边看着她的脸色,“平时晚上下了班,走夜路回去,我真是担心……” 皛皛明白了,瞅了一眼喝了一半的榛果玛奇朵,这咖啡根本不是免费喝的,这是早有预谋,什么大院子,什么草坪,这都是有前提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光教两个人有点浪费?” “不,不,怎么会呢,教人也挺辛苦的,我就是想让店里的几个女孩子……”她咳了一声,“旁观一下!” 呵呵,旁观? 旁观能学到什么?唬人都不行。 她见皛皛没反应,又道:“你管你教,不用在乎我们,咖啡啊,水果啊,点心啊,你们也可以随便用,不用跟我客气!” “秦姨,你可真会做生意!” 刚才以为她不在乎钱,现在想想她精明着呢,两杯咖啡,一块蛋糕,还有后续这随便用,全都是计划好的。 秦媛见被拆穿了,也不尴尬,笑得极其明朗,“那也得看人!” 果然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要是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再商量,我保证就是旁观!要不,我再帮你做杯咖啡,再换个口味,我这还有焦糖玛奇朵,蓝山咖啡,美式咖啡也有……” 这是打算用咖啡灌到她答应为止的意思吗? “我都免费喝了两杯咖啡了,再来第三杯,晚上是甭想睡了。” “这你放心,我这的咖啡咖啡因含量超低。” 皛皛:“……” 看来,她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无奸不成商这句话,她今晚回去一定抄写300遍。 ------题外话------ 5月28日的VIP的首订,我准备了奖励活动,明天会详细把规则写出来,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我们VIP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婴儿塔 (一更) 皛皛比平日早了两小时回家,开门进屋,换好拖鞋,却没见康熙的人影,糯米和芝麻也不在,偌大的屋子清静异常。 她不禁纳闷,这时间他不应该开始做晚饭了吗? 人呢? “康熙?” 回应她的是一阵‘嗒嗒嗒’声,芝麻从她的卧室里跑了出来,摇着尾巴,讨好的来回蹭着她的小腿,自从康熙借住在这里后,她都没怎么和芝麻亲近过,难得今天有时间,兴致一起便蹲下身子往它大脑门上亲了一口,又揉了揉。 嗯!皮毛顺滑,还带着点薄荷的味道,应该是今天刚洗过澡。 芝麻兴奋的舔着她的脸,尾巴甩得都能刮起一阵风来, 她笑着躲开它,轻揪了它一把耳朵,“行了,行了,痒!” 芝麻吐着大舌头,听话的不闹腾了,乖乖的蹲坐在地上,等她起来了,它甩着大尾巴‘嗒嗒嗒’的又溜进了她的卧室。 见它不像往常一样粘着自己,又往卧室里溜达,她好奇的也跟了进去,它现在更亲康熙,对她都爱理不睬了。 刚走到门口,她就被床上的活色生香刺激得僵化了。 康熙趴在床上,睡的正熟,安详得就像个婴儿,也的确是婴儿,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条内裤,还是豹纹的,露在外头的小麦色皮肤像刚抹了一层橄榄油,如丝缎一般的光滑亮泽,那种毫无瑕疵的的细腻感,实在让人怀疑这是男人的躯体,从上到下的曲线或轮廓无不透着火辣辣的性感,又隐隐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他身边卷缩着打盹的糯米,紧紧依偎着他,芝麻也不甘示弱,猛的跳上床,一个扑躺,就把脑袋搁在了他的臀上,匀称又极富弹性的臀肉就像果冻似的颤动了一下。 真是Q弹至极,皛皛的眼睛就快被闪瞎了。 这男人就不能穿得整齐点再睡吗?还睡得那么妖娆,简直就像个散发荷尔蒙的机器,让人防不胜防。 她脸红的轻啐道:“知道你身材好,但也不用这么秀吧,我又不会往你裤裆里塞钱,这么积极做什么?有本事去牛郎店,保证你日进斗金,赚得盆满钵溢。” 见他睡得香,她就来气,杏眼骨碌一转,心里就有了个坏主意,走到床边,学着女鬼的模样,阴森森的喊道:“康~熙~我~死~得~好~冤~枉~啊~” 每次都是他吓她,这次也该让她吓唬吓唬他了。 糯米和芝麻瞪大了狗眼看向她,她嘘了一声,不准它们出声。 她继续张牙舞爪的女鬼状:“康~熙~我~死~得~好~冤~枉~啊~” 见他没反应,她又对着他的脸吹了一口气,不信他醒不过来。 倏地,一个天旋地转,她猝不及防的被他压在了身下,两人脸对着脸,这突如其来的位置转换,让她一阵脸红心跳,女鬼都忘记装了。 她瞪圆了眼睛问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进来的时候!” 他最近晚上睡得少,趁她不在就想补个觉,晚上才能有精神欣赏她的睡容,没想她今天回来的那么早,他可没想勾引她,老色诱,也会视觉疲劳的,偶尔为之就行了,只是衣服已经脱了,穿也挺麻烦的,不如让它顺其自然,谁知道她会想装鬼吓他。 “你骗我!”这家伙竟敢装睡。 他摇头,“明明是你想欺负我。” “我哪有!”她脸红的狡辩。 “你装女鬼吓我!”他陈述着事实 “我……我……”没想人没欺负到,反被人抓包了。 他扬起笑,透着一股玩味,“皛皛,你想过没有,要是把我吓坏了,你得养我一辈子!” “谁要养你一辈子!”她涨红了脸反驳,“又……又……没吓到你!你……你……先起来……” 他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又没穿衣服,还贴得那么紧,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皮肤上灼热。 康熙可不想这么快起来,这姿势他舒服着呢,还想继续跟她讨论有关‘养一辈子’的事情。 见他不动,她有点急了,只见他面颊上徐徐绽放着柔和的笑容,眼眸中是星河一般的璀璨,那样优雅又充满阳光,明亮到她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意识到自己的窘境,脑子有点乱,想推开他的手就这么搁在了他的胸膛上,掌心下的触感让她的脸颊瞬间红得发烫,手心也烫出了汗。 他的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上,小力的捏了捏,逗趣道:“要女鬼都长你这样多好,我都不用怕了,用个瓦罐装起来,走到哪儿就能带到哪儿。” “不正经!你当是倩女幽魂吗?赶紧给先给我起来!”这么压着她,她都动不了了。 “噢!”回是这么回的,动作却阳奉阴违,明显想赖着不走。 皛皛受不住了,想使力推开她,莫名使不出力气,那只被他握住的小手,更是虚软的。 康熙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忍不住喜上眉梢,竟然没挨揍。 好现象!测试反应良好,甚至超出了预期的效果。 看来,以后能尽情推倒她了。 皛皛见他笑弯了眼,一脸贼兮兮的模样,更恼了。 “你笑什么?” 他立刻收了笑容,换了一副正经的表情,“有吗?” “明明就有!” “皛皛,不如我们再谈一下养一辈子的事情?” “谁理你!”她怒叫,“还不起来做饭!”她总算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 这倒是提醒了康熙,喂饱老婆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虽然不舍,但他还是爽快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慢条斯理的穿上裤子。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身上的重量一轻,皛皛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捂着发烫的脸,喏喏道:“警队没什么事,所以提早下班了。” 去大学上课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告诉他的。 他也没多问,穿好衣服就去了厨房做饭,标准的‘家庭煮夫’。 皛皛坐在床沿上,两只手还捂着发烫脸颊,好一会儿才真正冷静下来。 厨房里,康熙正忙得不亦乐乎,菜谱好像不用脑子就能想出来似的,荤素搭配得也极具营养价值,连白米饭都煮得比别人好吃。 等吃完饭,还有一盘蜜瓜当饭后水果,又甜又多汁。 “哪来的蜜瓜!”他就像个百宝箱,每天都会有惊喜。 “网上订的,新鲜直送。”卫氏网上商城下单绝对妥妥的,效率就是这么迅速,卫宝这点上绝对功不可没。 吃着甜甜的蜜瓜,皛皛分外惬意,这样的日子她已经十分习惯,习惯到像呼吸一样平常,偶尔也会想要是康熙不在了怎么办?每次想到,她都会莫名的心慌,但性子素来就冷,不会想得太多,只会将它压在心里。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 她想自己总会熬过去的,最多也就是回到原来的日子。 没什么好慌张的,可越是这么想,越是慌乱,连觉都睡得不安稳。 这夜,她做了一个康熙离开她的梦,梦里他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可及,她却总是抓空,无论怎么喊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头,走得越来越远。 锥心的疼窜入四肢百骸,睡梦中她的又抖又颤。 “康熙……”她缀泣道。 康熙还醒着,听到她喊自己,又睡得很不踏实,猜到她是做恶梦了,张开双臂将她搂紧怀里,在她耳边柔声哄着,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的耳语,熨帖了她慌乱的心,一次又一次在她耳边响起,直到她在梦里牢牢的抓紧了他。 然后…… 梦里,她给他套了一个最结实的狗项圈。 “呵呵,这样……这样……你就跑不了……” ** 第二天,皛皛醒来有点恍惚,康熙喊了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下床的时候她还差点绊了一跤。 漱洗时,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昨夜的梦断断续续的,她已经记不清楚,总觉得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吃早饭的时候,她也魂不守舍的,不仅叉子和刀拿反了,等康熙帮她更正了,切个培根差点把自己的手也切了。 康熙看得一阵心惊,赶紧帮她把东西都切碎了,只准她用叉子吃东西。 她稀里糊涂的答应了,等吃完,康熙怕她这样开车会有危险,要亲自送她去特警队,这还得了,她立刻清醒,连忙打消他的念头,再三保证自己很好,拿着饭盒就奔了出去。 到了停车场,上了车,她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更清醒些,否则危险驾驶可不是闹着玩的,查了一下上课的课程表,今天的大学有些远,恐怕要迟到了,她再不敢耽搁,踩了油门飞驰了出去。 大学那边倒是对她的迟到不以为意,准备还很充分,趁她没到,大概介绍了一下她的身份,省去了不少时间,整堂课比在艺术大学时还顺利。 到了午饭时间,她找了个清静的草坪,坐在树荫下享受美味,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学乖了,第一时间让大学的老师将她的午餐放进冰箱里,昨晚也特地嘱咐康熙要做不用微波炉加热的菜式,得到了他的积极响应,午餐做得是饭团,别看白乎乎的外表没特色,馅料却是大有乾坤,每一只都是不同的。 正吃着,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屏幕上闪烁着景飒的头像。 “喂?” “皛皛,你在哪?” “罗京大学。”这是今天上课的大学校名,和坤华一样是重点名校。 “怪不得我打你办公室的电话一直没人接,你怎么又去大学了?” 她叉了一个金枪鱼饭团塞进嘴里,“最近我都会到大学上课,像坤华那次一样,是曹震有消息了?” 景飒在电话那头语气骄傲的说道:“我师兄这个人,要么不做,做起来必定是鞠躬尽瘁的。” 鞠躬尽瘁她没兴趣,只想知道案子的线索。 景飒却啰里吧嗦的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那地方实在太偏僻了,师兄下了飞机,又转了长途汽车,然后再换牛车才到那地方,这次师兄是吃足苦头了,他最烦交通工具了,等他回来,不知道会不会脱层皮。” “说重点!别老是东拉西扯的,查到了什么?” “你别急啊,我总要为师兄的辛劳宣传一下啊,要不然这罪岂不是白受了。”她清了清嗓子又道,“师兄先和当地的派出所联系了一下,接着张志遥他们支教的村落就派了保安队过来,哦,你大概不知道什么是保安队,那村子太过偏僻,离最近的派出所都有百十里地,真要是出什么事,派出所都赶不过去,所以派出所起了头,从村里选了一些壮丁出来保卫村子,也会抓点偷鸡摸狗的事,每个季度去派出所总结一回工作,算是一份工作了,不过一般能进保安队的都是村里有点地位人家的孩子,工资不算多,但至少是个有门脸的活。” “他们认识张志遥?” 景飒点头,“认识,说是听村里的人说过,张志遥、鲁岳伟、任彦三人在那个村子里还挺有名的,现任的保安队长据说与他们熟识,但人没来,说是病了,不能见人。” “病了?那来的人又怎么说。”她不在当地,只能通过景飒了解,自然要问得详细。 “还能说什么,称赞呗,简直把张志遥捧上了天,说这辈子没再见过比他更好的老师,说他是生活的导师和道德的引路人。” “曹震有言明张志遥三人已死,他是来查案的?” “那是当然的,总要把事情说清楚了,派出所才好出面。” ”那个保安队长的年纪多大了?” 景飒翻了翻笔记本,曹震说得她都记了下来,“五十来岁的年纪,做了保安队长二十来年了。” 皛皛冷笑:“是吗?那敢情好,你告诉曹震一定要去会会这位保安队长。” “哎?” “这人很可疑,病得也太唐突!”这不是她的直觉,是判断,“S市公安局虽然和那边的辖区不同,但算上级部门,就算来得是一个刑警,对穷乡僻壤的人来说也是大人物,何况还是来查杀人案的,就算病了,没法亲自来,也断不可能避而不见。” “你是说他做贼心虚?” “有这个可能,他的年纪和张志遥等人差不多,又是保安队的人,总会有所接触,张志遥三人在那呆了四年,想要过好日子,和保安队的关系必须融洽,指不定还和他称兄道弟呢。” 山村里,保安队就像地头蛇,万万不能得罪,一旦得罪了,随便按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能让人吃不完兜着走。 “好,我会跟师兄说。”景飒在本子记下这一条,“哦,对了,师兄让我问你,他该往那个方向查!” “这村里有几户人家?” “四十来户吧,都是老人和孩子,年轻人大多都出去打工了,那地方连条像样的山路都没有。” 这是很多山区的现象,老人年纪大了只能在家里有一天没一天的活着,孩子便是现在所说的留守儿童,整年都见不到父母,只能与山林为伍。 “那就让他挨家挨户的问,张志遥三人在那里的四年,无论大小事,全都要问,但不要局限与三人有关的事情上,那四年村里发生了什么也要问。 “这都快二十年了,你确定能问得到?” “有些事,知道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甚至记忆鲜明,或许有人正等着你们去问也说不定,当年的害怕经过时间的沉淀很可能已转为愧疚和负罪,当然也不排除继续害怕的,但这些都不重要,无论愧疚和害怕,相信曹震应该都看得出来。” “行!我定会一字不漏的转达给师兄!” 皛皛又问:“那个村在子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这你问到点子上了,这村子重男轻女的厉害,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不少男人娶的都是外来新娘,像越南的,柬埔寨的,听说都是花钱买来的,手续倒也合法,听村里老一辈的人说,因为重男轻女,谁家要生了女娃娃,就会扔到后山任其自生自灭,也有当场摁河里溺死的,为此村里还建了一座婴儿塔,专门用来放遗弃的女婴。” 婴儿塔是中国人重男轻女恶习的一种代表性建筑,源自一些人家不忍见亲生骨肉在水中挣扎啼哭,或是害怕早殇的婴儿冤魂不散,一些地方就在乡间田野修建小塔,将欲溺死的女婴放置其内,任由日晒雨淋,虫噬蚁啃,自生自灭,最讽刺的是,他们大多认为此举可求得心灵上的慰藉,于是群起效仿,婴儿塔的数目也就日渐增多,成为一道荒野奇观。 皛皛听了咬牙切齿道:“真是丧尽人伦的恶俗!” 景飒也很有同感,“简直就是畜生不如,就因为这样才造成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社会问题层出不穷,这帮人也不想想要不是当年这么残害女婴,自家儿子又怎么会娶不上老婆,真是天理循环,自食恶果。” 不仅仅是偏远地区有这种理念,大城市里的人也会有,总觉得生儿子是传宗接代,女儿就是赔钱货,最可怕的是不止男人这么想,有些女人也这么想,甚至为此不惜一切。 “二十年前也是这样吗,也有外来新娘?” “应该没有,据我所知外来新娘这种新型产业,是近几年才有的,合法的娶一个要花不少钱,为此有些男人到了三十来岁才结上婚。” 她皱眉道:“那么二十年前,这村里的人是怎么结婚生子的。” “哎?” “既然男女比例失调,又没外来新娘,他们去哪找的女人生孩子?” 景飒一愣,这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皛皛突然沉吟道,“让曹震在查一件事?” “什么?” “查一下这村里是否有人专干拐卖儿童的事,尤其是女孩。” “啊?”景飒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呃……有关系?” “现在还不知道,但我觉得这对破案可能会有很大的帮助。” “好,我马上让师兄去查。” ------题外话------ 这是第一更,下午还有一更,大家抢奖励的时候,记得两章都要点哦,否则只点一章没有奖励,但抢楼的顺序先后是以第一章为准的,例如,你第一章是第一名,也点了第二章,不管你第二章排第几名(只要在今天23:59:59前点就行),我都算你第一名哦。但如果你第一章VIP点的时候是第一名,但没点第二章,抱歉,不算!请一定记住规则,另外,记得留言,不留言我就没法奖励你们,因为留言哪一个界面上才有那个奖励按钮。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巧合( 二更) 吃完午饭,皛皛匆匆回了特警队,正午骄阳,一群新人正在操场上为考核做准备,挥洒着热汗,背着30斤的负重折返跑,一个个喘得都像牛一样。 “咦?教官怎么回来了?”林俊正拿着冰过的矿泉水瓶往脑门上灌。 张武见了也奇怪,这两个星期她都外派给了几所大学上课,不需要回来报道,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吩咐几个新人自行练习后,走了过去。 “端木,没事吧?”不会是上课的时候又和校方闹矛盾了吧,她上次去坤华,就把人家校长给搞下台了。 她能有什么事?不过回办公室借用电脑查点事情,家里也能查,但康熙在,这么早回去,没法自圆其说。 她摇摇头,“有些工作还没完,回来整理一下。” 张武安心了,不是闹矛盾就好,“那你忙,我先回去了。” “嗯!” 皛皛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打开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始搜索她要的线索,她的行动一向快速,黑曜石一般的眸中掠过一条又一条的数据信息。 她会让曹震去查拐卖儿童的事情,并不是主观臆断,而是听到景飒描述后,脑中闪过了一丝灵光,起初她怀疑凶手可能是村里的人,但现在看来未必,如果凶手出生于重男轻女严重的村落,绝大多数情况下会被洗脑,认为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赔钱货,毫无用处,任人践踏,绝不可能歇斯底里到犯下这样的虐杀案,她不太可能会有这样的勇气,这是长期压迫下产生的奴性在作祟。 如果拐卖过去的是婴儿,与上述并不会有本质上的差异,但如果是年岁稍大些的孩子,大到已经有足够认知能力了,差别就会很大。 当然,这只是她的假设,还不能成为定论,但可能性很大。 她拿起手机拨打景飒的电话:“阿景,能不能查到三十多年前的拐卖儿童记录?” “你怎么说风就是雨啊,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普通人的感受?”中午才说让师兄去查村里有没有和人贩子接触的人,这么快她又有下文了,节奏也太快了点吧。 “你只说能不能查到?” 景飒仰头望天,默哀三秒自己是普通人的事实。 “要是近十年被拐的孩子,能从寻子网站上查,基本都有登记在案,相关信息也十分详细,公安局也有专门针对失踪儿童的信息库,里头不止有儿童的信息,也有父母DNA的档案,但这种高科技手段也是近几年才有的,三十多年前恐怕有点难度,有没有更详细点的细节?要不然太难差了。” 尽管公安部搭建了全国性的失踪人口信息系统,严厉打击人贩子,每年还是有至少1万的儿童被拐卖,而被解救的儿童仅有不到十分之一能够回到自己亲生父母身边,别说三十年,十年就是一个坎,多少父母因此绝望。 三十年足以让一个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如果一直了无音讯,别说警察了,亲生父母估计也早放弃了。 “不,你误会了,我要找的虽然是一个被拐的孩子,但她很可能已经回到了父母身边!” “哎?”都已经回来还查什么? “她被拐时的年纪约莫8—10岁,是女孩!” “8—10岁?这年纪可不是人贩子喜欢的目标!” 人贩子的目标多为婴儿,或是1—5岁的孩子,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记忆很容易被替换,当然也有更大的,13至15岁的女童,这种多为被卖淫团伙拐卖,8—10岁却是个尴尬的年纪,能逃,能闹,也认得清人,拐走了也不容易遮掩,卖淫的话太小,买给人家当孩子又太大,养都养不熟。 “虽然不是人贩子喜欢的,但缺少女人的农村会很喜欢,年纪小,但有力气了,不会白吃白喝,可以干很多农活,养个七八年就能生孩子了,不是吗?” “你是在告诉我,这孩子被拐去当童养媳?” “除了这个,我还真想不到其他可能性。” “你确定?”这案子真是越查越觉得惊悚了。 “只能说可能性很大!” “好,我会想办法查查看,但你还没告诉我,查这个干什么?” “她很可能就是凶手!” 景飒听了,震惊不已,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凶手?全国被拐的孩子多了去了,你怎么能确定一定是从S市拐过去!” “如果你是被拐的孩子,记得父母的长相,家住在哪里,当有机会逃出升天,你会回哪里?”她不等景飒回答,自己就先说了,“自然是家,三名死者既然是在S市被杀的,那么她的家在S市可能性很大。” “也可能跟踪张志遥他们来的啊。” “这种可能性不大,她对S市很熟悉,知道那些地方是杀人的好地方,如果是外来,做不到这么精密,她能隐忍十几年,我想有一部分原因也和她的父母有关系,因为父母,她开始正视人生,重新生活,但命运就是那么残酷,张志遥等人偏偏也回到了S市,这其中应该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又起了复仇的念头。” “比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皛皛摇头,“这个动机太牵强,张志遥三人也是十几年前回的S市,想杀,早就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或许那时还没碰到的,最近才碰到的。”景飒提出一个可能性。 “嗯,这个可能性也有可能,但如果是这样,实在不符合她犯案时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残忍,应该会杀得更冲动一点才对,我倒觉得还有另外还有一种能性。”她的眉目锁成一道川字,“她的父母可能已经去世了。” 父母在时,她没想过要报复,只想让两位老人家安享晚年,这是作为子女的孝意,但当两位老人去世后,只有她孤零零一人时,这种杀机会不会成倍的增长? 她不确定,但觉得相比前者,后者更符合一些。 “父母在不远游……吗?” “不到最后,我也不能下判断,但我想我们离真相应该不远了。” “我马上就去查一下三十年前有没有这样的案子,如果是被拐的孩子已经回来了,应该不太找。”被拐的孩子能回到父母,几率实在太小,倒是因祸得福,缩小了查找的范围。 “我等你电话,曹震那若是有消息……” “你放心,一有消息,就算是半夜里,我也会打电话给你。”她和皛皛一样,查案的心情都是迫切的,恨不得一天能有72个小时。 挂了电话,皛皛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到了往常下班的时间,收拾了一下,也就回家了。 吃完饭,她本想和芝麻玩一会儿就睡觉的,因为明天上课的大学在郊区,路程有些远,她想早点睡,免得精神不济。 没想景飒会打电话过来,语气却十分失落。 “没查到?”她这么晚电话过来,还那么失落只可能是案子的事情。 她灰心丧气的说道:“为了查这个案子,我特地求了小李的老爹,哦,小李的老爹也是警察,三十几年前他可是警队里出了名打拐神探,老人家退休后,也没闲着,加入了寻找失踪儿童的义工组织,他对自己经手的儿童失踪案记得非常清楚,符合你说得一共有72件,其中55件是男孩,剩下的女孩里只有3件是8—10岁的年纪,其中2件是绑架勒索后失踪,后来尸体被找到,确认是绑匪撕票,这最后1件倒是符合你说得,但是孩子至今没找到。” 皛皛听了也觉得失望,这条线索看来又是一条死路。 景飒叹气道,“李老爹直到现在都很介怀这件案子,听说这孩子又聪明又漂亮,弹得一手好钢琴,因为父亲早逝,和母亲相依为命,靠着一个水果摊过活,本来挺幸福的,结果和母亲去水果集贸市场进货的时候被拐走了,最可怜是她的母亲,快70岁的人,至今没有放弃,仍守着自家的水果摊,巴巴的等着女儿回来。” 这样的案子就算不是自己经手,也会觉得难受,对于警察而言,退休后,最遗憾的就是那些自己没破的案子,到死都会惦记着。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案子都让人觉得难过,至少也有皆大欢喜的。” 皛皛不由笑道:“你倒是恢复得快。” “李老爹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说他那些案子,为了查案,我是听他唠叨了半天,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过,他经手的案子里,有一件真是幸运的离奇,也是拐卖案子,不过拐卖的是成年女性。” “拐卖妇女?” “嗯,不过人家可不是妇女,是个刚20出头的姑娘,和朋友去乡下采风时被人拐走的,这件事报纸也有报道,女孩子的父亲还是S市的名人,是个建筑师,我们那座三环电视塔就是他设计的,叫什么来着……秦什么来着……”因为9岁女童的拐卖案没有下文,她心情难免失落,听得时候就没认真听,一时间也想不起人家叫什么名字。 皛皛却想到了,“秦扬!” “对,对,就叫秦扬,后来过了几个月,姑娘竟然自己回来了,可惜脸上留了疤……咦?你怎么知道人家叫秦扬?”她连娱乐新闻都不看,竟然会知道这个。 “因为你说得这个姑娘,我正好认识!” 这人就是秦媛。 “她什么时候失踪的?” 景飒说了个大概的年份,然后问道:“怎么了?” “没,只是问问。” 她被拐走的时候,张志遥等人还在山区支教,她的店恰巧就在坤华大学附近,她的父亲三年前刚去世。 这一切是巧合吗? 这也太过巧合了,但她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那样的村子拐一个20来岁的成年女子过去,相较一个*岁的孩子而言,风险系数太大,而且已经成年的年纪不太容易教化,远没有*岁的孩子在长期的压迫下更顺从。 到底是她想错了,还是事实就是这么巧合? ------题外话------ 友情推文: 1、《重生之黑萌影后小涩妻》(高干)作者:凝玉雪儿 2、《秘宠之霸爱成婚》作者:铭希当单纯天真的小绵羊突然变成了一头凶残嗜血的大灰狼时,当冷酷面瘫的万年冰山转化为柔情似水惧内的五好男人时,世界凌乱了。 3、《女法医快到碗里来》作者:顺宝宝女法医VS犯罪心理学专家,看似高冷,实则一对逗比。 4、《再婚难逃之首席专宠》作者:纳兰禾子“明天民政局见,要卖身就卖一辈子!”他说,她在所难逃。 5、《权宠病态萌妻》作者:刃上舞一对夫妻有病同治有药同吃的故事 上面是小伙伴的文,也请大家多支持。该章为二更,大家记得点,尤其是抢奖励的朋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秦媛其人 “皛皛,你还在吗?怎么老半天不说话?”景飒催问道,“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了?” 皛皛苦笑,要能想到什么就好了,只觉得这案子越来越没有头绪,像一团被猫搅乱的线球,理都理不清。 “我什么也没想到,但有个人要去见一见。” “谁?” “秦媛,秦扬的女儿。”无论秦媛是否和案子有关,她都必须亲自去确认。 “你怎么会怀疑她?” “现在说什么都是假设,你不如再问问小李的老爹,有关这件案子的细节,比如她被拐卖到了哪里,拐她的人有没有被抓到?” “好,我回去翻一下卷宗。” “我也不能确定她是否与虐杀案有关,但从目前我了解的情况看,她嫌疑有点大。” 景飒呼吸一沉,在电话里嚷道:“那我跟你一起去见她!” “你去作什么,她不一定是凶手!你去了反而会误事,若她真的是凶手,知道警察开始怀疑她了,还不有所防备?” “你不说,她怎么知道我是警察!”警察又不一定要穿制服,穿上便服谁知道她是警察,“再说了,我现在腿不好,要拄着拐杖走,属于伤患,她更不会怀疑了。”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伤残人士,我还以为你早忘了,这么来回奔波,上蹿下跳的,你就不怕腿再断一回?” “少触我霉头,这是敬业!”她怎么说也是拿过蓝盾勋章的女警,这点素养还是有的。 皛皛拗不过她,“行,随你,那我明天下午两点到公安局来接你?” “不用,有小李在,他现在是我的专职司机,接送很方便,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 皛皛将地址告诉了她,“记下了?” “嗯,记好了,明天下午两点见。” “好,晚安!” “晚安!” 皛皛挂了电话,眉头紧锁的坐在书房里,她对秦媛很有好感,落落大方,温婉持重,虽有商人的精明,但不市侩,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若是凶手,实在可惜。 康熙从门外走了进来,“大小姐,女王,皇后娘娘,可要吃夜宵?” 今天回来就没理过他,他只好主动上门求关注了。 她愁眉思索的脸庞立刻被他的称呼逗乐了,“什么大小姐女王,你又讨打是不是?” 他挤挤眉毛,“这可全是尊称,皇后娘娘。”还是皇后娘娘叫起来好听。 “皇后娘娘是已婚妇女,我还单身。” 他自信十足的说道:“放心,你很快就不会是单身了。”只要她想嫁人,他可以立马带她去民政局登记。 她戏谑道:“这是又多了一项副业?预知未来?” “技多不压人啊,皇后娘娘,你瞧着好了,我这预言极准!” “好,承你吉言,我等着!” “嗻,那皇后娘娘吃夜宵不?” “吃!”有的吃干嘛不吃。 自从他住过来以后,晚上八点以后不吃东西的规矩,早就荡然无存了。 “奶黄包?下沙烧卖?还是虾仁云吞?”在吃这个问题,他永远出的是多选题。 皛皛果断选择了下沙烧卖,用春笋、鲜肉和猪皮冻为馅料,不添加糯米,绝对鲜美多汁,但她只准自己吃两个。 康熙将蒸好的下沙烧卖放上桌,蒸笼里热气袅袅,揭开笼罩,鲜香之味便在空气里扩散,引得她食指大动,用筷子夹起烧卖沾点醋,一口咬下去,滋味美妙地连舌头都能吞下去,她没把持住,吃完两个又两个,直到胃撑住了才悻悻然的停了嘴。 “来,喝点茶,消消食。”康熙将茶杯递给她,是解腻的乌龙茶。 她喝了一口,冲淡了嘴里的鲜味,又站起来走两步,等肚子不那么胀了,跑去盥洗室刷了牙,然后满足的闭上眼睛躺倒在床上,不一会儿睡意渐渐涌了上来。 康熙收拾好锅碗瓢盆,走到卧室的时候,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像只小猫一样卷缩在床的中央,他静悄悄的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见她睡得香,不禁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她居然抬手拂了一下额头,好象很不高兴他打扰了她的梦一样。 他又好笑又好气,偏偏要打扰她,用下巴摩挲着她。 她微微睁开眼,不知看没看清楚,一会儿又闭上了,不仅没抗拒,反而像只小猫似的回蹭他,含含糊糊的低喃,“康熙,我好像……不用……听你的心跳,也能……睡着了。” 温暖从她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带着说不出的魅惑,“你是在做梦,梦里才不用听我的心跳。” “是吗?” 他继续蛊惑,“当然。”这来之不易的福利他怎么能让她断了。 她嗯了一声,自动靠近了他几分,滑溜溜的脸蛋白里透红,像只小苹果,他忍不住嘬了一口,几秒后,她伸手挠了挠被他亲过的地方,往他怀里拱去,一声不响的又睡了过去。 他弯起嘴角,搂着她一脸满足,呼吸声如树叶的微叹围绕着她,眉宇间只留下对她不可言说的宠爱。 寂静的夜里,只有两人彼此的呼吸,安详、沉静、几乎是相同的频率,十分和谐。 他漫不经心的叹道:“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能侍寝啊?” 没人回他,只有他迷蒙眼眸那一丝丝无止境的期盼…… ** 皛皛精神抖擞的上完课,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小吃街,在街口等着景飒。 “阿景,这里!”她招了招手。 景飒也朝她挥了挥手,走得又快又稳,俨然是习惯用拐杖走路了。 “你说的人在哪?”她对秦媛好奇极了,撇开凶手问题,这女子绝对算得上奇迹之人,“我昨天彻夜查了她那件拐卖案的卷宗,看完之后,我真心佩服她,这女人太有骨气了!” “怎么说?” 景飒脸上扬起了一丝崇拜,“你知道她那张脸是怎么毁的吗?” 她摇头,“看着像是烫伤。” 景飒兴奋的公布答案道:“她当年去乡下采风,误上贼车,被一个卖淫团伙拐走,人家见她长得漂亮,就想第一个卖了她,她知道后,一声不响直接拿起烧着的柴,用有火苗的那端烫残了自己的脸。” 皛皛一震,没想到秦媛的脸是这么毁掉的,怪不得她从不掩藏脸上的疤痕,那对她而言是所有的勇气和骄傲。 “因为毁了脸,卖不出好价钱了,人贩子就把她卖到乡下,做人家的生子工具,被强暴后,她就怀了孕,然后趁人不备,偷偷用铅丝做了个勾爪……”景飒顿了顿,脸色略略发青,“呃……你懂的,流产后,买她的那家人把她毒打的遍体鳞伤,她还是不肯屈服,仍坚强隐忍着,直到找准机会逃了出来。” 听到勾爪时,皛皛的脸色也很难看,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别说自己动手,就算到正规的医院,找医生处理,很多女人都会腿抖。 “那个拐卖团伙抓到了吗?”她很想知道那帮人的下场。 “抓到了,一网打尽,带头的已被枪毙,从犯现在还在大牢里蹲着。” “她当时被卖到了哪里?” 景飒回想道:“西北一带,不算太穷,只是民风彪悍,有点封建的小村落,也亏她路上遇到个好心人,要不准死在路上,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部分器官已经有了衰竭迹象,还好救得及时,没把命送掉,不过她流产后没好好养,又是用铅丝自己下得手,感染了细菌,整个子宫都切掉了。” 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被人贩子毁了,真是人神共愤。 “那买家呢?”一个巴掌拍不响,要说人贩子有罪,那买家也有罪。 “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景飒一脸气愤,“死真是便宜他们了。” “死了?怎么死得?” “她被救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警察做了笔录后,去了那个村子,那地方的人蛮横至极,全是法盲,真是应了一句穷山恶水出刁民,连警察都敢打,就像土地主一样,去了几次他们都不肯说,听说有个记者乔装混了进去,想做追踪报道,结果被村民发现,差点被活埋,警方就决定等她病好了亲自去指认,没想她病了半年,等痊愈去指认的时候,村子遭了瘟疫,人都死得差不多了,更问不到,真是人在做,天在看,报应不爽!” 国内有很多这样的村落,不止法盲,还封建,更极其护短,团结起来一起蛮横。 皛皛陷入了沉思,那岂不是死无对证,她有没有拐卖到那里也是一说。 景飒问:“怎么,你觉得不对?” “这一点没有足够的证据,也只能是她说哪里就是哪里?” “你是觉得她说谎?有必要吗?” 皛皛拢了拢眉毛,的确没必要,在那种情况下说谎是最不明智的行为,九死一生回来,见到父母,以她秦媛那样刚烈的性子,最想做的就是让害她的人绳之于法,又何必隐瞒自己被拐卖的地方。 她想起前天在店里喝咖啡听到的对话,那时她还不明白阿美和小丽说得是什么,现在她却明白了,这两个女孩应该也是被拐卖的孩子,长大后回到S市寻亲,因为失联太久,又或者被拐的时候年纪小,只能模糊的记得一些家人的信息,加上那时候远没有现在通讯发达,所以在寻亲的道路上屡屡碰壁。 被拐卖的孩子并不一定都凄惨,有些买家是自己不能生,买个娃回来养老,对养子养女会十分疼爱,阿美和小丽应该就是属于这种,但再疼爱,也割不断血浓于水的亲情。 秦媛因为被拐卖过,感同身受,所以收留了她们,给了她们一份工作,让她们不至于流落街头,会讹她去店里教防身术,也是因为这些女孩子,担心她们有一天会像年轻时的她一样,又被人贩子盯上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子,真是用心良苦。 突然,她脑海里闪出一个片段,那就是阿美说得‘老妖婆’。 “阿景,那个9岁女孩的母亲现在在哪里?” 景飒见她又转移了方向,忍不住哀叹道:“你这脑子怎么一刻不停的,一会儿这,一会儿那的,我要不是你闺蜜,真想抽死你。”她掏出口袋里的笔记本,翻了翻,“咦?巧了,那家人的水果摊就在这附近?” 果然! 她看了一眼笔记本上地址,说道:“我们走!” 景飒赶紧跟上去,“你不去秦媛店里了?喂,听到我说话没有,走慢点,我拄着拐杖呢!” 真是说风就是雨,太雷厉风行了,还好她没做刑警,要和她搭档,一定累死。 死因:脑细胞衰竭。 两人沿着门牌号码一路寻找,过了两条街,来到一排骑楼下。 骑楼是S市的老建筑,华南特色的中式建筑设计,一楼临近街道的部分建成了行人走廊,走廊上方则为二楼的楼层,犹如二楼“骑”在一楼之上,故称为“骑楼”。 现在,骑楼一般地下(一楼)用于经商,二楼以上住人,既可防雨防晒,又便于展示橱窗,招徕生意,但由于年久失修,很多骑楼都成了危楼,面临拆除。 此刻,她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即将拆除的区域,墙上全是用红油漆写的拆字,楼上楼下都看不见人,到处都是垃圾和废纸,残破又萧瑟。 景飒又对了对笔记本上的地址,“没错啊,应该就是这里?难道已经搬走了?” 皛皛却清楚,水果摊还在,因为前天秦媛还买过一大堆苹果。 正想继续往前找,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嘶喊,“你不要再说了,我死都不会搬走,我女儿只认识这里,要是我搬了,她就找不到我了。” “陈阿婆,你是最后的住户了,要是不搬,我们很难做的,这里后天就要拆除了,你要再这样,就是妨碍公务。” “滚!你要再不走……我就用水泼你!” “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你怎么真泼啊!” 前头的角落窜出一个人影,西装革履,是个年轻的男人,看着就像政府单位工作的人。 皛皛走了过去,还没走到门口,又是一盆水泼了过来,还好她反应快,躲了过去。 里头冲出来一个老妪,身形瘦小,白发苍苍,蓬乱的头发和身上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旧衣让她看起来就像个乞丐,她端着脸盆,追着年轻人,“滚,你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你真是不可理喻!” 年轻人虽然神情愤怒,但修养不错,没对老人动手,也没骂脏话。 那老妪死守在小摊前,用脸盆作为武器,护着身后小小的水果摊,仿佛那是她生命里的所有,摊子上除了青苹果,再没有其他水果。 年轻人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被浇湿的西装,又说道:“拆迁又不是不给钱,足够你养老了,你看你这水果摊只卖青苹果,谁会来光顾,你想饿死自己吗?” “我女儿喜欢吃,她最喜欢吃青苹果了,你懂什么?我要替她留着。” 话里字间都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没有半分保留。 “你女儿已经失踪三十多年了,不可能……” 皛皛冲了过去,拦住他继续往下说,冷声喝道:“闭嘴!” 年轻人吓了一跳,“你是谁?凭什么叫我闭嘴!” 景飒在后头叫道,“让你闭嘴就闭嘴,废话什么?懂不懂人情世故,我告诉你,站在你面前的这位可是空手道黑带,你要再说一句话,立刻劈晕你!” “你这是恐吓!” 啪嗒一声,年轻人冷汗的看着皛皛,她手里是一块废弃的砖头,她用手刀直接劈成了两半。 他抽了一口气,说话都结巴了,“你们……你们有话好好……好好说!我市……市政局的,这个……老婆婆……”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站一边去!”景飒用拐杖戳得他直往后退。 “我这是……这是工作……又不是……不是讨债!”他语无伦次的強辩。 老妪见皛皛是站在自己一边的,笑开了怀,拿着脸盆啪啪啪的拍着摊子的一角,“叫你们再欺负我!哈哈哈!”她拉住皛皛的手,亲热的说道:“姑娘,你吃不吃苹果,我女儿最喜欢吃了,她说这苹果酸得开胃又提神!” 皛皛这才看清她的脸孔,面黄肌瘦,干枯粗糙,皱纹满布,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透着一股信念,像会燃烧一般,但眼里头还有一丝对不准焦距的涣散,让她显得有些疯癫。 这是一个母亲执念的疯狂,无论多少年,她都要等下去的疯狂,又或者说她其实已经疯了。 “你不知道,她最喜欢青苹果了,只要一看到青苹果她就都很高兴,每次她放学,我都会给她榨一杯苹果汁,夏天的时候还会在里头放几块封了蜂蜜的冰块,她就喜欢酸里带甜的味道,你要不要喝,我给你榨一杯?” “好!” 她高兴的拍了拍手,伸手就去拿苹果,又突然一顿,变得神神叨叨的,“可我女儿不见了,都怪我,为了3块钱,就把女儿给弄丢了,要是我没和人家讨价还价,看着她一点,她就不会丢,3块钱!为了3块钱,我竟然把女儿弄丢了!”她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凄厉,让人听得心里一阵抽痛。 皛皛没听懂,景飒却很清楚。 “档案上说,她女儿失踪那天,她带着女儿去水果集贸市场进货,原本要的水果涨价了,她想给女儿买件上学穿的新裙子,一直在和老板杀价,等回过头孩子就不见了。” 那不是为了钱,那只是为了给女儿更好的生活,所以锱铢必较,但成了她永远的痛。 陈阿婆晃头晃脑的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全然忘记了要说榨果汁的事情,呆呆坐在摊子前的小板凳上,手里抱着一只残旧的童鞋。 “婆婆,我想问问你,你女儿除了青苹果……” 陈阿婆突然看向一个方向,眼睛亮得像是找回了所有的神采,“圆圆!圆圆!” 皛皛转头看去,却没发现什么人。 她的眼又暗淡了下来,“圆圆又走了!” 景飒纳闷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哪里有圆圆?” 年轻人插嘴道:“你还不懂啊,她是疯子,圆圆是她女儿的小名,大名叫陈怡,9岁的时候失踪的,至今不知道下落,她魔障了,死都不肯搬,老说女儿会找不到她,这都三十多年了,要回来早回来了,这骑楼有七八十年历史了,里头早已锈蚀,她要再不搬,哪天砸下来,那才会叫女儿找不到她。” “你们想怎么安置她?”景飒问。 “她这铺子虽小,但也是个摊位,楼上还有一个阁楼的住所,拆了能分到三十万,福利局的意思是她算孤老,可以用这三十万住到养老院去,我从三个月前开始跟她说这事,她就是不肯,我好话都说尽了。” 景飒愤愤道:“她有这念想有什么不对的,你就不能设身处地的想想。” “我能怎么想?难道帮她去找女儿吗?哼,要我有这本事,早这么干了。”他也不是无情无心的,是爱莫能助。 皛皛见陈阿婆一直呆坐着,问什么也不回,从她口里似乎很难挖出什么线索来,但她不想这么放弃。 “阿婆,给我秤一斤苹果好不好?” 她终于有了反应,欢喜道:“你也喜欢吃苹果?” “嗯,我喜欢榨汁,然后放冰块,加了蜂蜜的冰块。” 她更高兴了,“你怎么和我女儿一样!” 当然一样,都是听她说得。 景飒翘起大拇指,这套话的本事绝对一流。 “除了我,平常还有谁来买你的苹果?” 陈阿婆的眼睛亮了亮,笑道:“有啊,圆圆!” 皛皛一愣,“圆圆不是你女儿吗?” “对啊!”她抓了几个苹果放到秤盘上,“你等着,我给你挑几个大的。” “谢谢婆婆!”皛皛应合着,“圆圆既然是你女儿,你怎么还卖苹果给她。” 陈阿婆又恍恍惚的歪着头,“她是圆圆,但又不是圆圆。” 这糊里糊涂的话,让皛皛有些捉急。 “你的苹果!”她将苹果装了袋子递给她。 “谢谢,多少钱?” 她比出三根枯黄的手指,“3块!” 这一大袋苹果少说有二十来只,她竟然只卖3块。 她的确疯了,除了女儿,她只记得3块,这两者都是她的心病。 皛皛给了她一张100大钞,“阿婆,不用找了,我下次来买苹果的时候,你从里面扣。” 她摇头,仍是比出三根指头。 皛皛正想劝劝她,她又像刚才那般闪亮了双眼,一阵猛叫,“圆圆!” 景飒和皛皛又看了过去,仍是那个方向,但不同的是正有一个姿态优雅的人缓缓走来,等人走近了,陈阿婆扑了过去,“圆圆,快来看,今天的苹果很新鲜。” “我知道很新鲜!”她笑吟吟的看向皛皛,“端木师傅你怎么也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媛。 ** “她认识你?”景飒没见过秦媛,自然不认识她,但见到她脸上的疤痕后,认了出来,小声道:“她就是秦媛?” “嗯!”皛皛点头。 “秦姨,你我正要去找你!”说话的是来劝陈阿婆搬进养老院的年轻人,“你赶紧帮我劝劝她,不能再拖了,这楼后天就要拆了。” “我知道,你别急,我不是说过我正在想办法吗,瞧你这满头大汗,赶紧擦擦。”她笑容温和的掏出纸巾递给他,“你放心,今天我就带陈阿婆走,不会让你难做得。” 他脸上一喜,“真的,那太好了。” “不过,话我要说清楚,不能因为她是个老人,就克扣拆迁费,该给多少就给多少,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她说这话的时候难得板起了脸,有那么点晚娘的味道。 “这……”他为难了,想了一会儿后,又猛的跺了跺脚,“行,只要你让她搬走就成,我现在就回去找领导说这件事去。” 他也爽快,说干就干,招了辆计程车就走了。 陈阿婆用手勾着秦媛,有意无意的摸着她手腕上的彩绳,脸上扬着笑容,散发着浓浓的慈爱之色。 秦媛对她也很和善,从头到尾都没嫌弃过她的脏污,“婆婆,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朋友有个果园,种了很多青苹果树,但他是个二愣子,好多树都被他养坏了,我知道你种苹果树有一手,能不能去帮帮他。” 陈阿婆有些犹豫,“我女儿要是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 “怎么会呢?我在这给你竖块牌子,上头有你在哪里的消息,她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不就知道了,再说,她那么喜欢青苹果,你要种得好,说不定人家愿意把果园交给你打理,你不就有更多的苹果让她吃了吗?” 陈阿婆连连点头,“对,你说得对,圆圆喜欢苹果,也喜欢苹果树,她说过要在苹果树上架个秋千。” “这就对了,你先过去打理,把她的愿望都视线了,她就回来了!” 陈阿婆兴奋的脸都光亮了起来,急切道:“那我什么时候走?” “现在不行,你得先洗个澡,换身衣服,打扮得精神点,这样能让人有好感啊!” “好,我听你的。”陈阿婆一口答应,美滋滋的靠着秦媛。 秦媛微微松了口气,朝后头招了招手,两个眉清目秀穿着护工装的姑娘走了过来。 她嘱咐道:“交给你们了,好好照顾她。” 其中一个姑娘回道:“放心吧,秦姨,我们都安排好了,婆婆不会有事的。” “前天我来的时候,给她打包了一下行李,就放在楼上,是个红白蓝的蛇皮袋,你们帮着带走吧。” “我这就上去拿!” 过了一会儿,两人搀扶着陈阿婆上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上写着——我爱我家养老院。 等车开走了,秦媛一副如释负重的表情。 皛皛在一旁说道:“那家养老院资质可靠吗?”有些养老院是挂着羊头卖狗肉,名不副实,为的是赚钱,暗地里还会克扣老人的伙食。 “这是我一个义工朋友介绍的,我去过几次,在郊区一个农庄里,院长是个慈善家,家底丰厚,喜欢做善事,是个老好人,最近有个名额,我就托朋友安排了一下。” “你为什么对陈阿婆这么好?” 秦媛笑道:“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愉快,不需要拐弯抹角。 “我的确有话要问你。” 秦媛最美的地方就是她的气质,像个大家闺秀,安静婉约,看到这样的她,实在很难想象她曾遭遇过那样的迫害,她不仅没有愤世嫉俗,指天骂地,也没有颓废如丧尸一般的躲在黑暗里,而是大大方方的在白日下洒脱的活着,还能热心助人,实在难得。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天又热,去我店里吧。” 皛皛点头,又指了指景飒,“她是我朋友,叫景飒。” 秦媛颔首,“景小姐。” “叫我阿景就行了!”景飒看着她,眼里有着尊敬。 秦媛拿起陈阿婆摆在摊子上的脸盆,“两位不知道能不能帮个忙?” 皛皛看着那一摊子的苹果就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你要把青苹果都带回去?” “端木师傅你真聪明。” “我倒觉得这是你商人的精明在作祟。” 她摇摇头,“节约是美德,铺张浪费是最不环保的行为。”她说得义正言辞,脸上仍是笑吟吟的。 三人将剩下的苹果都装进了塑料袋,一人两个袋子,徐徐走向秦媛的小店。 到了店里,当班的阿美看到皛皛就奔了过来,“端木师傅,你真会教我们防身术吗?” 皛皛头上一阵汗,不是说旁观吗? 景飒笑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到处收徒弟了。” 皛皛没好气的说道,“被讹了!” 秦媛将苹果交给阿美,“放心吧,她一定会教的,去,把苹果拿给三婶,让她做些苹果拔丝下来!” “好咧!”阿美嘿咻了一声,先拎了两个袋子上楼。 “端木师傅,阿景,来,这里坐。”秦媛招呼道,“要喝什么咖啡?” 皛皛坐下后,先说了声,“这次你可千万不要免费!” 景飒不知道原因,好奇道:“有免费的咖啡干嘛不喝。” “我就是喝了两杯免费的咖啡才被讹成了这店里的防身术老师,再免费的喝下去,说不定连客人都要教了。” 秦媛笑弯了眼,“这主意好,我看就这么办,消费满888元,免费送一节防身术课程。” 皛皛的眼角抽了抽,“你不要开这种玩笑,真要这样,我可不会再来了。” “我真觉得挺好的。” 景飒捂着嘴笑道,“我也觉得不错,保证生意兴隆。” “你少添乱!”皛皛的脸都黑了。 秦媛止住笑,将菜单递给她们,“这个提议我们以后再讨论,还是先点咖啡吧!” 景飒要了一杯摩卡,皛皛则点了一杯拿铁。 秦媛亲手帮她们做好,送了过来,然后优雅坐下,“说吧,要和我谈什么?” 咖啡热腾腾的冒着热气,透过白雾飘着浓郁的香气,皛皛先品了一口,有重复了那句在水果摊问过的话,“为什么对陈阿婆那么好?” “这和我的经历有关!”她放在桌上的手交握着,淡淡道:“我也被拐过,知道那种痛。” 平静无波的语调一点没有想起往事的哀伤和愤怒,更不介意让别人知道。 这点皛皛早已知晓,“就这么简单?” “难道还要其他什么理由吗?” “阿美和小丽也是?” 秦媛稍稍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皛皛又喝了一口咖啡,“前天我来的时候,你和她们的对话我都听见了。” “原来如此!呵呵,没错,小丽是两年前我在火车站遇到的,至于阿美则是在救济站,她们都是小时候被人贩子抱走,卖给了想要孩子的夫妇,没受什么苦,就是长大了,想要找回亲人。” 景飒问道:“你这店里不会都是和拐卖有关的受害者吧?” 秦媛点头:“厨房里的三婶也是,她是女儿被抱走了,丈夫想让她放弃,再生一个,她不愿意,丈夫就和她离婚了,她想攒钱继续找女儿,就来了我这里!呵呵,我没什么大理想,只想能帮一个是一个。” 景飒听都有点感动,但咖啡喝得有点多,想上厕所,抱歉了一声,拄着拐杖走到洗手间,路过陈列的建筑模型时,她随意瞟了一眼,脸色一变,喊道:“皛皛!” 皛皛走了过去,“怎么了?腿疼吗?” “不是,不是,你看!”她指着陈列柜里的模型。 赫然是张志瑶、鲁岳伟被杀时的烂尾楼模型,以及任彦被杀时的乐园模型,因为是设计模型,上面标注了不少细节,进出口通道,安全出入口等。 皛皛来了两次都没察觉,没想景飒会突然发现。 又是巧合吗? “这是我父亲设计的,你们有兴趣?”秦媛见她们俩看得仔细,也走了过来,“这是我父亲最喜欢的作品之一,可惜只有模型了,两个地方现在都废弃了。” 皛皛抬头,目光一凛,突然问道:“你杀过人吗?” 别说秦媛吓到了,景飒也被骇了一跳,“皛皛,哪有你这么问得。” 皛皛直直看向秦媛,等着她回答。 秦媛没想她会这么问,呆愣过后,脸上的平静慢慢剥落,清晰的说道:“杀过!” 顿时,景飒整个人都懵了,她还承认了。 “杀了一个孩子……”那是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 皛皛扫视了秦媛一圈,良久后,她才开口道:“那不是你的错!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女性,并不总是慈爱的母亲,在那种情况下,孩子连上天平秤的资格都没有。 景飒站在原地直发呆,都忘了要上厕所。 倏的,‘呯’的一声响起,有点像枪响,三人都吓了一跳。 前台,阿美不小心戳爆了一个装饰用的气球,正搔着头向她们道歉。 秦媛看向景飒反应,有些了然的说道:“如果没猜错,阿景是警察!” “咦?你怎么知道?”今天又没穿制服,她怎么会知道。 皛皛拍了她一记脑门,“听到呯的一声,你的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腰间,这是准备拿配枪的姿势,你觉得普通人会在腰上配枪吗?” 她是刑警,出任务的时候会配枪,因此一听到类似枪响的声音,她第一时间就是拔枪反击,就算现在不是出任务,没有配枪,也是习惯使然,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没经过大脑的条件反射。 景飒看了看自己的手,还真是拔枪的姿势,为了这个,她连拐杖都扔到了地上。 秦媛将它拾了起来,“你腿不好,赶紧坐下。” “没事,没事!”她重新拄好拐杖,扯了扯皛皛的袖子,小声道:“你干嘛那样问人家!” “我只是想看一下她的反应!”与其混乱,不如快刀斩乱麻。 “那她是不是?” “什么?” “凶手啊?”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皛皛摇头,“她不可能是凶手!” 秦媛将两人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什么凶手?” “我正在帮助警察查一宗虐杀案,也和拐卖有一点关系!”皛皛觉得无需对她再隐瞒下去,不如老实说出来。 秦媛怔愣了一下,想起她刚才问的话,“你们不会以为我是凶手吧?” 皛皛很老实的说道,“至少在今天前,你的嫌疑很大!” 她有点被吓到了,瞪圆了眼看着皛皛,“在今天前是什么意思?” 皛皛又走回了原先的座位,“说来话长,不如坐下,如果你愿意听,我会开诚布公。” 她走了过来,“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景飒已经云里雾里了,等清醒了,赶紧上了厕所,回来的时候,就见秦媛笑得眼泪都出来,拿着手帕不停的擦拭着。 “就因为我被拐过,父亲去世了,还有店就开在坤华大学附近,以及我对陈阿婆很好……哈哈哈,我竟然成大人物了。” 景飒觉得吧,有些女人真的不能用常理来论,被当成凶手,还这么高兴,但是她还是没明白,为什么皛皛会说她不是。 她急急的走了回去坐下,等皛皛解释。 ------题外话------ 万更的感觉,就像难产,然后拉了出来……第一次万更……第一次……我觉得万更对我很有难度啊。6000更行不行!推理很难写的。PS:即将破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道德洁癖 秦媛笑够了,也好奇皛皛为何没将她当成凶手,她说得那些理由,要换个糊涂点的警察,那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那你说说,为什么我的疑点那么多,你还觉得我不是凶手?” “你不介意我们擅自调查了你的档案卷宗吗?”这点皛皛必须抱歉,虽然是纯属偶然。 她豁达道:“那不是什么隐晦的事,被人知道也无所谓,你们也是查案,想找出凶手罢了,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只是惊讶竟然还有人记得。” 每年被拐的儿童、妇女数以万计,每次都是激起千层浪,又回归平静,然后被人遗忘。 景飒道:“是当年负责这件案子的老警察提起,我们才知道的。” “李叔叔?” 秦媛不由感叹,“他老人家真是个好警察,竟然还记着,有空替我向他问个好!” 景飒点点头。 “不提这个了,还是说说,为何你会认为我不是凶手?” 皛皛没打算隐瞒,直接道:“有三点:一、我刚才问你杀过人没有,你说杀过,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在你眼里看不到愤怒,看不到哀伤,甚至连一点愧疚都看不到,你只是陈述了一件做过的事情,不带一点感情&色彩,那代表你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做这件事情,然后你又说,杀了一个孩子,这个时候你的表情才变得有些不平静,既然你不后悔,又为何会不平静?只有一个答案可以解释,你的道德底线告诉你,那到底是一个人,和你一样的人,无关是否无辜,无关是否憎恶,你只是介怀自己杀了一个同类!仅此而已。” 秦媛无波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涟漪,微微有些激动,握住皛皛的手,说道:“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这种话的人,我以为没人能理解,所有人只会说我做得对,那个孩子不该留,我当然知道孩子不能留,但我的确杀了一个人不是吗?” “你可以不用当它是人,当它是一把禁锢你自由的锁,是个物件,你只是把锁毁了。” 她轻笑,像找到了知己似的高兴,“你说得其实我明白,只是偶尔想起,心里总堵得慌!” “因为觉得信仰有了污点?” 她猛点头,“对!你怎么知道?” “你是典型的自我约束型道德洁癖!” 道德洁癖是指在道德上面极端苛刻,不承认人的基本的生理、心理上的需求,在道德上不允许有一点的不道德。 但,秦媛属于自我约束型,只对自己的行为要求严苛,所以即便被人伤害过,她也愿意敞开心扉帮助人,不是白莲花,是真正的善恶分明,她会对坏人憎恶,会参加抵制运动,会因为不公正反抗到底,但一定会遵循法律来处理,绝不会动用私刑。 若是外向型的道德洁癖,就会制造出大量的伪君子,动不动要求别人自证清白,要求别人从里到外向外界袒露,以一种社会运动的方式胁迫每一个人都符合其要求,而自己是——要你们管! “咦?你不是学武的吗,怎么心理学也这么好?” 景飒骄傲的说道:“超级会打架不过是她的被动技能,犯罪心理学才是主动技能!” 秦媛敬佩的看向皛皛,“你会的东西可真多,竟然还帮警察破案!” “只是偶尔帮忙!”这次则是因为收了钱。 “那第二是什么?” “第二嘛,要你真杀了那三个人,我问你杀过人没有,你不可能那么平静,也不会那么快说出‘杀过一个孩子’这样的话,应该会想方设逃避问题,比如回答‘你在开玩笑?’这种既不突兀又能蒙混过关的话。” 景飒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那也可以装啊!” “装?”她摇头,“这个问题,本就是一个圈套,若她真是凶手,无论是孩子,还是张志遥三人,她都会避而不谈,因为她不能让警察发现她和杀人的事情沾过边,这是一种心理上的自我防卫,躲避警察怀疑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能让他们对自己的过去感兴趣,因为这样很可能会把老底揭了。” 景飒郁闷的咕哝道,“你下套前就不能跟我先打个招呼?害我吓了一跳,生怕她……”她抱歉的看向秦媛,后者无所谓的笑了笑,“你就不怕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还是轻的,万一直接掏出把刀捅人怎么办?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秦媛揶揄道:“看来以后跟端木师傅说话要留点心。” 这点景飒绝对赞同,“没错,和皛皛说话一定要当心,她的脑子都不知道是怎么长得。” “那第三又是什么?”她说过有三点,现在只说了两个。 “第三点,也就是我最不明白的一点,你要是凶手,怎么可能把店开在离坤华那么近的地方?” 秦媛觉得很莫名,这和她开店地址有什么关系,这店自她父亲在世时就已经存在了。 景飒也觉得这两者没什么直接联系,“难道店开在张志遥任职的附近就不能杀人了?” 皛皛抡起小拳头捶了一下她的脑袋,“坤华离这里才几步路,又是小吃街,你就笃定张志遥不会来?若他来了,难道会不认识秦姨?” “要说张校长的话,还真来过几回,都是带人来,是大学里的几个教授。” 校长请同事吃饭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听了虐杀案的事情后,秦媛心里是又怒又惊,没想到张志遥会是个衣冠禽兽。 “看吧!” 景飒摸摸被捶过的头,“说不定时间太久,他认不出来了呢?” “秦姨习惯亲自招呼客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和对话,你觉得认不出来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或许是我的疤让他认不出来呢?”秦媛一点不介意拿自己当比喻。 “你另外半张脸可没有,张志遥三人如此欺辱凶手,怎可能记不住凶手的脸,若你是凶手,恐怕看到你之时,他就会表现出来。按照他现在的地位,你的存在是一根刺,或许还会贿赂你,若是贿赂不行,他可能就会想方设法的杀了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是这个道理,财也不仅仅单指钱,还有名誉、荣耀、权利! 张志遥是个虚荣心很重的人,他怎么可能允许威胁存在于眼皮底下。 “那你昨天就该跟我说,秦姨是凶手的可能很低!” “那是因为你查出秦姨被拐的事情后,有些地方实在太巧合,连我都有点怀疑了。” “没来店里之前,你还说,她被拐卖去的地方可能是她说谎!” 秦媛急忙澄清道:“说谎?我那时恨不得他们全村的人都能坐牢!怎么会说谎!” 那时的她,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受到了极重的创伤,強撑着意志力,完成了警察的笔录,就是要他们尽快去抓人。 “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这是破案必经的过程,先提出异议,再论证,最后才会有正确答案。” 景飒举起手,状似投降道:“是,你最聪明,我笨!” “你不是笨,是喜欢钻牛角尖!”即,一条肠子通到底,不会拐弯。 “是啦,是啦,你不如也收我做徒弟算了,你教人家武,空的时候就教我心理学,你觉得怎么样?” “拒绝,真想学的话,请自学成才。” 秦媛羡慕的看着两人拌嘴逗趣,眼窝却涌出一丝落寞。 皛皛发现了,“怎么了?” 她叹了一声,“我也曾有一个很好的闺蜜,可惜……” “可惜那次你被拐的时候,她没救你,甚至还倒打一耙,将你推入火坑!” 秦媛诧异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她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包括警察。 “卷宗上写着两女一男乡下采风,只有你一个被拐,以你的个性,误上贼车这种说法太滑稽,我想误上贼车这句话不是你说得,而是你那两个朋友报案时说得谎话。” 她是个心思敏慧的女子,做事谨慎,怎么可能会误上贼车。 秦媛再次握住皛皛的手,嘴唇微微发抖,“你猜得没错,这件事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是她非要坐那辆黑车,我已经隐隐觉得不对,但是她说很累,不管不顾就上了那辆车,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那时明明可以同心协力的逃走,但她为了自己,将我打晕……”说到这里,她已经语不成调。 “男的又是谁?他没有帮忙吗?” 她抹去眼泪,不准自己哭,“我男朋友!” “他看到人贩子抓住了我们,窝囊的不敢反抗,等闺蜜将我打晕了,两人扔下我就一起逃了。” “过分,竟然还有这种人!?”景飒愤怒的叫道。 “等我逃回来才知道他们虽然报了案,但没有说实话,连具体我在哪里上的车也没有老实说。” 景飒猛拍了一记桌子,“这对狗男女现在在哪里?” “美国!我出事后不久,他们拿到了去美国进修的资格,双双出了国,听说还结了婚。” 景飒用拐杖戳着地板,“这对狗男女,真是畜生不如!” “不过,听说没过两年就离婚了,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他曾找过我,说是来道歉的。” “我猜,你见到他后,一定甩了他一巴掌!” “不,是两巴掌!狠狠的两巴掌!” “打得好!”皛皛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那你回来后又为什么没说两人的事?” 卷宗上既然没有修改出事原因,说明她默认了。 “是他的父母来求我不要说出去,怕影响到他的前途!” 景飒听了,猛的站起来,正想破口大骂,被皛皛一把揪住,又坐了回去。 “以你的个性,我想绝不是因为这个请求才打消的念头。” 秦媛的眼里充满了骄傲,“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再见到这家人,不想再让他们来骚扰我!无论他们过得有多好,有多风光,在我眼里只会是廉价和肮脏,我不会羡慕,也不会嫉妒。如果能让他们从此在我眼前消失,我不在乎这点委屈。” 这就叫眼不见为净。 景飒却愤愤不平,“这也太便宜他们了,你的心也太好了。” 皛皛和秦媛异口同声道:“这不是心好,是做人的境界!” 说完,两人对望了一眼,都笑出了声。 这时,阿美蹦蹦跳跳的端着刚做好的拔丝苹果走了过来,“新鲜出炉的拔丝苹果,绝对开胃爽口!” 秦媛见了,叩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瞧我这脑子,说了那么多也没好好招呼你们,赶紧趁热吃,三婶的拔丝苹果可是一绝。” 盘子里,拔丝苹果色泽金黄,块型光滑,味酸甜,外脆内软,一拔一拽间,金丝满布,似蚕吐细丝。 景飒连续吃了好几块,都舍不得停嘴。 皛皛以为会很酸,没想甜酸正合适,但拔丝苹果还是康熙做得好。 秦媛又道,“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留下来吃晚饭!” “不了,这案子正在要紧的阶段,我还得回去理一理。” “吃完饭,再回去理,又不差这点时间,哪有光顾着破案不吃饭的!”秦媛的话里多了一份浓浓的关怀,她是打心眼里喜欢皛皛,“要不我给你打包一份饭菜回去?” “不用那么客气,等格格和小闵放暑假了,我就会过来教她们防身术,你还怕我吃不到你这里的美食吗?” 秦媛略有些失望,“好吧,那下次我再请你们吃饭,就当谢谢你们洗清我的嫌疑。” 皛皛却泼了一盆冷水过去,“你是没有嫌疑了,但你这店估计和凶手有点关联。” 景飒嘴里还塞着拔丝苹果,一根糖丝没吞进嘴里,她吸了吸嘴,说道:“因为那两个模型?” 皛皛点头。 “这模型是我父亲生前留下的,只要到过店里的人都能看到!” 要真像她这么说的话,那嫌疑犯可就多了去了。 这正是皛皛头疼的地方,嫌疑犯那么多,要怎么锁定范围? 她得回去再好好想想。 秦媛也就没挽留,皛皛和景飒便各自回了家。 ** 两天后,曹震从山窝窝里打了电话过来,没有找景飒,直接打给了皛皛。 这天刚巧是周日,她在家,但康熙并不因此而高兴,因为今天是他回剧组的日子,本想和她好好说会儿话,却被这通电话给打搅了。 皛皛一接到电话就当他不存在似的,躲进了书房,大半天都没出来。 等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衣服,背上书包打算出门。 “你去哪里?”双休日她可从来不出门。 “加班!”实际是去公安局,曹震查到了不少信息,但需要和景飒等人开个视频会议。 “教官还要加班?” “嗯,最近新人开始考核,有些事要我跟进。”她在门口穿上鞋。 “皛皛,我……”他想说今晚回剧组,晚上八点的飞机。 她听都没听,直接出了门。 呯的一声,人就走了,屋子里就剩两条狗陪着他,瞬间他就阴暗了。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了,皛皛有钥匙,自然不可能是她又回来了。 门一开,许久不见的耿不寐、计孝南笑嘻嘻的出现在了门口,他们先前就在隔壁,见皛皛出门了才过来的。 “万岁爷,逍遥的怎么样?可有进展?” 计孝南送上一袋芒果干,“来,菲律宾著名的7D芒果干,咱们孝敬皇后娘娘的。” 康熙满脸阴郁,没伸手接,阴鸷的盯着两人,“真会玩,一眨眼就给我去了菲律宾,我还以为你们不打算回来了?” 这话说得好似他们很不务正业似的,明明是他让滚蛋的好吗? “你不是说,不准我们出现吗?”计孝南将芒果干放到桌上,“我们可是完全照你说得在做。” 不止没出现,还很干脆的直接从中国消失了。 回想起来,菲律宾的海滩真是赞! “你这是欲求不满,还是纵欲过度?”耿不寐看了一眼康熙,觉得这两样都不像,“得,准是没搞定!” “谁说我没搞定?”这点他死不承认,至少睡一张床了,但盖着棉被纯聊天这种事情,他不想说,太伤自尊了。 “那你还郁闷什么?” 他嘟起嘴,不吭声。 耿不寐休假了几天,惬意够了,又恢复了他经纪人的本色,“都逍遥七天了,该回剧组了,剩下戏的也没几场了,等你杀青,回来再接再厉啊。” 说完,他指挥计孝南,帮康熙整理行李。 “这些不用拿,都留在这里,回来还有用。” “你还想住啊,这门坏的理由,用一次还行,两次可容易穿帮。”哪有人家里天天门坏的。 “你懂什么?我当然有自己的办法。” 耿不寐停了手,拿出笔记本,和他先对了对接下来的行程,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长串,全是有关他通告的事情。 康熙一边听,一边在阳台等着皛皛回来。 结果,皛皛不仅没回来,电话都没打一个。 他气得头顶直冒青烟,气呼呼的出发去了机场。 耿不寐问:“不跟皇后娘娘打声招呼?” 他正在气头上,别头哼道:“谁让她不理我!” 耿不寐也就没问下去,拿了登机牌,走进VIP通道,到了贵宾室,他还硬脾气的倔着。 呦呵,这是决定硬一回了? 没想刚坐进头等舱,飞机还没起飞,康熙就默默掏出手机,给皛皛发了微信。 “我回剧组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吃饭,这几天会下雨,记得出门带伞!芝麻和糯米的狗粮我已经订好了,你不用再买!我炖了汤,已经去过油了,你热一下就能吃,冰箱里的食盒是明天的午饭,记得带!晚上到家了给我回复!” 这一长串的嘱咐,看得耿不寐直叹息。 男人的尊严何在! ------题外话------ 破案在即……灭哈哈哈。 秦媛不是凶手……你们再猜。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案中案 S市公安局—— 虐杀案的专案小组已全部在会议室就位,皛皛姗姗来迟,来的时候没找到景飒,顺着指示牌摸到了刑警大队的专用楼,在走廊上遇到了张又成,他是个老烟枪,见人还没到齐,赶紧溜出来抽一根。 吞云吐雾之际,见皛皛在走廊上转悠,好心道:“姑娘,办户籍的大楼在前面一幢。” 最近在作人口普查,来公安局办理户籍业务的人特别多,他已经遇到过好几个走错路的,以为她也是。 “请问刑警大队的会议室在几楼?” 张又成吐了一口烟,“在三楼!哎?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谢!”皛皛没理他,直接上了楼。 会议室里,景飒左等又等,没见她来,正想给她打电话,眼角余光便看到她走了进来,立即迎了上去。 “你怎么这会儿才来?” “路上堵车!” S市是国际大都市,不管是工作日,还是双休日,往市区方向的车流量永远密集的像蚂蚁搬家。 “我以为你迷路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半路上手机没电了。”她平日不太用手机上网聊天或者刷微博,所以是隔一天充一回电,昨晚没充电,今天和曹震说了很久,导致电池告罄了。 景飒清楚她的生活模式,对手机完全没有依赖性,有没有都一样,不会因为没手机而坐立不安。 “来了就好,来,这里坐。” 本来会议室挺嘈杂的,刑警虽然大多是男人,八卦起来可不输女人,趁着还没开会都在打诨聊天,皛皛进来时没人注意到,等她坐上会议桌的首位成了最扎眼的存在时,整个会议室瞬时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景飒介绍道:“哥几个都听好了,这位就是我们S市公安局特聘的犯罪心理专家端木皛皛。” 除了小李,其他人都一脸不可置信,抽完烟回来张又成更是吓了一跳。 这么年轻!? 还是个姑娘!? 不是说FBI犯罪分析小组的组长吗? 不是说是个破案无数的神探吗? 不是说FBI和CBI为了抢这位犯罪心理专家差点打起群架来吗? 不是说特别能打架,能把特警队的新人揍得哭爹喊娘吗? 怎么完全和听说得不一样!? 特聘的犯罪心理专家不应该是一个四五十岁,一张刀疤脸,孔武有力,身高一米九的大汉吗?怎么会是个年轻的姑娘!看上去就像个在校的大学生,做专家的助理还差不多。 不能怪他们会这么想,除了景飒和曹震有接触过皛皛外,只有小李因为接送景飒的关系和她碰过几次面,但也知之不深,其他人则是压根就没见过她,消息也是听人说来的。 特聘皛皛的事虽然有提过,但没怎么详细说,她又要求低调,从没在公安局露过脸,成了一个神秘的存在。 这越是神秘,越是会被人传得邪乎,谁想会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 景飒对他们的意外倒是在意料之中,瞅了一眼皛皛打扮,清汤挂面的发型、一如既往的白衬衣牛仔裤,脂粉未施的脸上秀丽清纯的仿若初生的鸢尾,又恬静美好的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绝对是现今大学校花兼女神的标准长相。 “不是让你穿套装过来吗?看上去成熟点!”这年头流行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话,年纪成熟会看上去阅历丰富,有能力。 “我穿套装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OL的套装她倒是有的,那还是回国后为了找工作买得,穿了一次就压了箱底。 顶多从在校大学生变成了应届毕业的大学生,完全掩盖不了她长了一张萝莉娃娃脸的事实。 “那至少看上去大了两岁,不是吗?” 皛皛环视坐在下头的众位刑警,他们眼里都闪着一小簇质疑。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难道他们都没听过?” 一语双关,既讽刺了这帮刑警没眼力劲,又突显了她的能力,还让人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除了景飒和小李,其他人的脸皮都抽搐了一下。 这、姑、娘、不、好、惹! 景飒觉得气氛有点僵,赶紧拍手打圆场:“哥几个,别大惊小怪的,没见过美女啊。” 众刑警会意过来,纷纷表示出热烈欢迎的态度,但皛皛看得出来,他们脸上仍有那么一丁点怀疑,她已经习惯了,真金不怕火炼,她从来不会去头疼长相带来的不公平。 因为,她的存在就是证明。 在景飒的鼓动下,大家都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完事后,会议开始。 行政部的姑娘坐在角落里开启了视频,大概是信号有些差,正前方的白幕上曹震的脸歪歪扭扭的,一会儿又变成了雪花,调试了几分钟,画面才正常。 曹震的那张脸一出现,张又成就咋呼道:“曹队,你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 何止憔悴,那张五官端正,特别阳刚的脸,看上就像在建筑工地里风吹日晒了好几年的民工,特别干枯,一点光泽都没有。 “屁话,你来这里试试,又干又燥,我全身都起皮了,一抓全是白屑,这里到现在都还有没通电,喝水靠的是地头水柜,我这套视频系统和信号机还是到200公里开外的市里借得!” 但凡穷的地方都干燥,缺水是一大主因,否则我国怎么会有南水北调的举措,有水喝就算不错了。 所谓地头水柜,就是在山脚下的旱地旁,用砂石、水泥建造容量在数十至上千立方米不等的蓄水池,通过地头水柜收集雨水,为田地、人畜饮水提供水源,条件好些的话,这些水柜内还会养鱼。 “我说什么来着,让你去的时候多带两瓶大宝!你还不听!” “我又不是娘们,要什么润肤霜,别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见天的吃咸菜萝卜干,没力气和你瞎掰!” 众刑警听了曹震的一番话,哄堂大笑。 “端木!”曹震像是没听到他们的取笑,直接看向了皛皛。 皛皛面无表情,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见曹震找自己,应了一声:“说!” 曹震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唇,一下子脸就凝重了起来,“和你猜的一样,这村子有买卖儿童的习惯。” “女童?那有没有成年的女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起话来,让其他人不再起哄,严肃了起来。 “都是8—10岁的女孩子,被人贩子拐了以后,辗转运到这里,再卖给村子里的人,前前后后有十几个。” 景飒看向皛皛,“真被你说中了。” 曹震又说道,“这村子有百多年历史了,因为地域位置极其偏僻,地理条件恶劣,相当的落后,连山村二级路你都看不到!” 别以为二级路是一条路,那其实就是条小径,一个人走都嫌窄。 “因为太穷,民风未开化,重男轻女的厉害,光是婴儿塔就有七八座,女婴在这里比猪狗都不如,为了儿子能活,女孩子就成了牺牲品,溺死、掐死、好些的就是放进婴儿塔自生自灭,几十年下来,女人少得可怜,为了传宗接代,只好问人贩子买女童,但不要太小的,因为还要养,也不要太大的,怕逃跑,就要8—10岁的,饭能自己吃,吃得不多,又能干农活,还不用担心逃跑。” 皛皛突然提了个问题:“你说前前后后有十几个,指得是多少年里的事情?” 曹震翻了翻自己的记录,“就这三四十年里的事情。” “太少!” 张又成嘴里叼了根烟,没点火,因为会议室禁烟,老烟枪只能闻闻烟味过个瘾,“你说少是什么意思?” 皛皛没回答他的问题,问道:“这村子一共有多少人口?” “四十八户人家,加上出去务工的,一百二十多人口吧,三四十年前的话更多些,近十年都出去打工为主,有些外头混的好,也就不回来了。” “三四十年的能查到的有十几个,我算个整数就是20个,以四十年计算,平均每年买两个孩子,你们不觉得太少了吗?” 众人皆是一愣,不知道她指得是什么? “以现在一百二十多的人口计算,除去老人孩子,又是男性居多,成年的男丁除去已生育的,至少每年也会有二十来个等着娶媳妇,这还是人口少的时候,要是以前人多的时候,等生孩子的男人恐怕更多,再怎么算,十来个总会有的,你们觉得两个女童,要怎么才能让全村的人都实现传宗接代的任务?” 这一问,又让会议室里的人愣住了,没人知道该怎么回答。 的确是太少了。 “那就是虚报?” 曹震道:“这些买卖都有记录,数字没问题。” 过了许久,皛皛从牙缝里蹦出一个词:“共用!” 全场哗然,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皛皛咬着牙关,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很符合村庄的经济环境,穷得连亲生骨肉都能弄死的经济条件,又能挤得出多少钱买女童生孩子,一家一个?不可能,那太贵了,不可能买得起,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几家人凑钱买一个,轮流用!” 生完一家的孩子,再生另一家的,这才“经济实惠”! 听完,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说白了,这些孩子被买到村里,就是生孩子的机器,又或者说是能生孩子的充气娃娃。” 这形容好残忍,却是最真实的写照。 曹震沉默的没说话,也就代表了皛皛的判断正确。 “他妈的,那里的警察都是死的吗?”张又成拍桌子吼道。 皛皛瞟了他一眼,“也不能全怪警察,那种地方基层警察要干得事太多了,待遇也低,条件也有限,如果有人瞒着不报,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你说得没错,村子隶属的县级派出所,真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都被保安队瞒住了!” 保安队长王德业就是其中的败类,要不是他使了点手段,还真是撬不开他的嘴。 瞒是必然的,这是全村的事情,人家生了儿子,难道保安队就不用生儿子吗,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全村的人都知道买了个媳妇,本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原则,必定相互看管,轮流监督。 “真他妈的禽兽!”张又成点了根烟,再不管什么禁烟,愤怒的狠吸了两口。 小李问:“孩子的时候逃不了,大了总能逃吧。” 毕竟8—10岁的孩子已经有很好的记事能力了,小的时候没什么体力,等大了有体力了,不就能逃跑了? 曹震在村里呆了几天,早把事情摸透了,“你以为没人逃过吗?只要敢逃,全村的人都会出动去找,找到就是一顿揍,就算运气好躲过村民的搜捕,又能怎样?连条好路都没有,群山环绕,不出半天就能迷路,要是跑进原始森林,死在里头也没人知道。在这里马拉松长跑健将,也未必有这个能耐和体力跑出去,什么叫九拐十八弯,什么叫山道险恶,这里全体现了,直接能把蜀道爆出翔来!” 十几公里的山路,坡度又高,被拐的人在逃跑的时候又一定是心慌失措的,这样的心理下能跑个两公里就算不错了,但是村民家里还有猎犬,人追不到,狗总能追到的吧。 在这种地方,一个放牛的人都比田径冠军跑得快,因为足够熟悉。 而被拐的儿童,在这里是失去自由的,能有多少机会勘察逃跑路线,光是干活就能累死,一到天黑就会被关起来,敢反抗敢啰嗦,随时随地一顿耳光。 逃,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过近十年,他们不再买孩子了,因为出去打工的人多了,能赚钱买外籍新娘,毕竟时代进步了,年轻一辈也懂了点法,知道这种事伤天害理!” 小李没了话,他刚当警察没多久,经历不够,有些想法还太天真。 这话题变得极其沉重,这是城市里的人,没经历过的人无法想象的。 皛皛大致了解了买卖女童的事情,与她猜测的不尽相同,除了“共用”这惨无人道的事情,但有区别吗? 这些孩子在被拐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凄惨。 “你还查到了什么?” 曹震拧了拧鼻梁骨,他最近为了查案睡得不多,盯着屏幕久了眼睛就发酸,他打起精神说道,“照你的意思,挨家挨户的问,买女童这事就是一个被拐来这里的孩子说得,她在这已经二十来年了,逃了好几次,腿已经被打断,再没法逃,生了四个孩子,我问得时候,她还怕得不敢说,直到我把王德业,就是保安队队长绑了,她才敢说出来!” 因此,他去逼问王德业的时候,他才肯老老实实的说。 “王德业二十出头的时候进了保安队,前任保安队长跟他说了不少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三十多年前村里买过一个女童,这个女童倒没被共用,是村里一家人独买得,为的是给家里弱智的儿子准备的媳妇,长大后却生不出娃,那家人以为她没用,就想把她卖给王德业,后来村里来了个支教的老师,愿意教他们儿子读书认字,两个老的就把这女孩子说成是自己的闺女,嫁给了支教的老师。” 皛皛问:“支教老师?” “不是张志遥他们,是在他们之后来的,叫闵清河,瘸了一条腿,三十好几也没娶到老婆,也就答应了,没想两人结婚后就生了女儿,听说婚后这位闵老师对她很好,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 景飒鄙夷道:“真是报应,不是女孩不能生,是那弱智儿子的问题。” “不过,这女孩的命不好,女儿两岁的时候,她回娘家,没想晚上家里着火,一家四口全被烧死了。” 众人莫不为此唏嘘,好不容易遇到个好人,最后还被烧死了,这命真是够苦的。 “那她老公和女儿呢?”景飒问道。 “已经回城了,因为端木说不管什么事都要查,我还特地跑让市里的公安局查了一下,父女现在都在S市,对了,女儿还是坤华大学的高材生,学音乐的,叫闵丽影。” 景飒和皛皛立时一惊,这么巧! “你们俩怎么了?” 皛皛眼眸发黑的问道,“你确定这个女孩和那家人全都烧死了?” “王德业是这么说得。” “他怎么说得?” 曹震回想道:“他说,着火原因是两个老的尖酸刻薄,得罪了另外一户人家,算是邻里纷争,据说两个老的住的房子是另外那户人家祖宗留下的,被他们强占了不肯还,那家人的儿子气不过,放火酿成了大灾。” “放火的人后来怎么样?” “逃跑了,过了三天在林子里被发现摔死在山崖里。” 听完,皛皛曲起手指叩着会议桌,好久之后她才说道,“这不对,不应该用放火这种手段。” 曹震问,“不用放火?那用什么?” “为了房子的利益而起的杀机,用火烧,毁得一干二净,还有什么利可图,若是这家人全死了,房子空了,不就回他手里了吗,若说直接拿刀捅死人动静太大,怕被人发现,放火难道动静不大,这种情况下毒才是最好的方法!” 既然是利益之争,杀人的前提也得留存了利益,放火烧得什么都没了,完全违背了动机。 “王德业在说谎!” ------题外话------ 呵呵,峰回路转……话说,我要办QQ群吗,要吗,要吗?正版QQ群?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保安队长 “王德业在说谎!” 这句话从皛皛嘴里说出来后,曹震忍住骂脏口的冲动,这个王八羔子竟敢骗他,待会儿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放火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张志遥、鲁岳伟、任彦三人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 即使惊讶闵丽影一家也牵扯进了虐杀案的线索里,皛皛也不会急着去找人,任何事情都得分清楚主次,眼下,这三个人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景飒敏锐的发现到刑警看皛皛的眼神都起了变化,从一开始的质疑,到惊讶于她精准快速的分析能力,再到暗暗激赏,像走马灯似的在每个人眼里轮番上演,起先她还担心皛皛没法融入警队,因为她的性子太冷漠,和这些人又不熟,生怕会有矛盾,现在想想这担心根本是多余的,她从来都不需要去配合别人,见过她能力的人,只会死心塌地的以她马首是瞻。 曹震拿起一只破杯子,喝了一口水,含了好一会儿才吞下去,这地方缺水严重,想咕咚咕咚的喝个痛快都做不到。 “三人的支教生活过得相当滋润,吃得好,喝得好,孝敬保安队也孝敬的勤快,没过两个月,就和当时的保安队长称兄道弟,你们大概想问他一穷支教老师,每个月支教工资都不够买几斤猪肉,哪来的闲钱?王德业说了,这三人每三个月都能收到一笔钱,问他们也不说,一次醉酒露了点口风,说是拿钱与人消灾。” “这什么意思?”张又成掐了烟,作为一个老刑警,怎么能输给年轻人,往自己的记事簿上看了又看,想找出门道来。 皛皛念叨着拿钱与人消灾这句话,脑中一个激闪,笑道:“阿景,看来女大学生被轮&奸的案子不是他们干得。” 景飒记得这件青文大学的案子,当时她和皛皛猜测这三人就是当年轮&奸的罪犯,为了躲避风头才主动申请支教的。 “你是说,他们替人背黑锅?” “没错,虽然是背黑锅,但受害者不肯站出来,没有有力的指证,他们这黑锅背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真正罪犯会很安乐,这黑锅背后,必然是对等的交易,封口费,以及保证他们的将来。” “但,那姑娘说了昏迷前有看到三个人影!” 皛皛摇头,“她没有看到三人的长相,所以三个人不过是个数字,可以是任何人。” 景飒愕然道:“那会是谁?” “真正的罪犯职位应该不低,否则不会要求张志遥三人用远走他乡的方式转移注意力,主动离职就可以了,我猜真正罪犯那时必定在评什么职称,或者……” 景飒脱口道:“升迁!” “Exactly!且要评的职称和升迁的职位都很重要,否则不会如此紧张!”皛皛眼珠一转,突然看向张又成,“你!看上去挺能干的,去查查青文大学那件轮&奸案发生时,哪些人正面临升迁或者评职称。” 张又成被那句‘挺能干的’赞得心里那叫一个美,“好,我马上去查!”他立马站起来,往外冲,等出了会议室才反应过来,“哎,我干嘛要听她的!” 正打算跑回去,想想里头不能抽烟,还不如外头自由,便打消了念头,跑去查线索了。 景飒凑过去小声问道:“你干嘛叫老张?” “他在抽烟!”而她非常厌恶二手烟。 景飒呛了一声,没想是这个理由,“万一他不听你的,怎么办?” 张又成是个老刑警,从警二十多年,就算职位不高,资历摆在那里,在局子里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年轻一辈的刑警真要他做什么事,也会用一个‘请’字,哪像皛皛用得是命令式的口吻。 她又刚来,怎么也找个年轻的好摆弄,比如小李。 “他干了二十年的刑警,职位还没你高,可见他能力不足,靠得是苦劳,以及在职年龄在撑场面,所以我先赞美他,再叫他办事,这种情况下,他心里美着呢,只会想到要好好表现,不能让我看扁!你再看看这帮年轻的,见我叫张又成办事,没叫他们,一定会觉得我看不起他们,估计现在心里头正打着主意要拼命表现自己。” 景飒扭头看向会议室里的众位刑警,果然如皛皛说得,他们正襟危坐,眼里都冒着一股好胜心。 “皛皛,你确定这不是报复?” “嗯?” “报复他们质疑你的能力?”因为她长得年轻。 皛皛玩味的笑道,“你说呢!” 景飒捂额,睚眦必报这个成语绝对是为皛皛量身定做的,瞧这帮人被她唬得多么听话,完全陷入了她的节奏。 曹震通过屏幕也看了这一幕,他可不笨,景飒都想到了,他怎么会想不到,这才多少工夫,就被人收服了,再这么下去,等他回去,所有人都只听端木皛皛的话了吧,那他这刑警大队队长不等于成摆设了吗? 他清了清嗓子,赶紧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王德业还说,前任保安队长没少带张志遥三人去县里玩,黄赌毒一样不落,鲁岳伟、任彦玩得很起劲,张志遥却一样没碰,有时候还会喝止鲁、任两人。” “这家伙会不玩女人?开玩笑,那他书架后面那堆东西哪来的?” 皛皛却说出了不一样的见解,“他虽然喜好女色,但据我判断他在这方面是个很有要求的人。” “他能有什么要求?不是应该只要女人就行吗?” 皛皛摇头,“我说过他虚荣心很重,这就代表他渴望权利,对自己的未来有一番计划,在这情况下他不会胡来,玩女人也不会玩这种出来卖得,至少得干净,要是不小心染了什么病,谈什么未来,想娶个有地位的女人都不行。” 景飒鄙夷道:“就是个衣冠禽兽。” “他应该偏爱年纪小的女孩,因为年纪小大多会是处女,如果不是,那就是非常漂亮的,会让他认为配得上自己的。” 景飒忍不住辱骂道:“变态!” 皛皛继续分析道:“鲁、任两人和他是一条船上的,所以他绝不会任由这两人行差踏错,这也说明他的确是三人里的Leader。” 曹震同意这种说法,“王德业说过,任、鲁无论大小事都听从张志遥的话,他要说往东,两人绝不敢往西,以至于三人后来都没怎么去县城玩闹,顶多就是隔三差五的去喝个小酒,吃点肉,让当时的保安队队长揩了不少油水。” “这个前任保安队长是个什么身份?” “是村长的儿子!在那种地方,村长就是土皇帝,儿子等于是太子,不过这家伙好逸恶劳,身子弄废了,在张志遥支教的第二年翘了辫子,他死后,王德业当了新队长。” “前任的保安队长没有儿子?” “有一个儿子,当时二十来岁。”他笑道,“还是你聪明,被你发现了,你猜得没错,王德业能当上队长,张志遥等人功不可没。” “这是个肥差,没理由不给村长家,而便宜了别人。” 儿子死了,怎么也该让孙子替上,没道理会让别人抢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暗中帮了王德业。 “张志遥为这件事花了不少钱,其中之一就是给村长的孙子买了个女童,独买,不共用,就是那个逃了好多次,被打断腿的女孩子。” 皛皛了然道:“比起传宗接代,一个保安队长的差事算得了什么,就算是肥差,有薪资,但也不够独买一个女童的,这笔买卖对他们来说很划算。” “没错,也正因为此,王德业把张志遥当成了再生父母,对他言听计从。” 景飒提了个问题:“既然共用也能生娃,干嘛这么计较是否能独用?” 皛皛道:“女人怀胎十月才能分娩,你能保证一胎得男,又没有B超,不能在怀孕的时候知道性别,若生下的是女孩,必定是不要的,那就还得等十个月,这么不停的生,环境又恶劣,恐怕生不了几胎,那些女孩就会亏虚,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月子可言,等轮到自己说不定就生不出了。” 这就是被拐孩子的待遇,她们讲的任何话都不会有人回应,即将与她们发生关系的男人,更不会管她们的喜怒哀乐,不会在乎她们在床上叫得是否*动听,他们只在乎完成交配的过程,然后她们是否能生出儿子,要不是儿子就继续生,不停的重复交配过程。 如果这些孩子听话,不吵也不闹,第一年就生出一个儿子,也许接下来的日子会好过些,因为第一胎就是男孩,对其他男人而言就等于有了生儿子的保障,别指望他们会知道生男生女其实是男人决定的,说给他们听,他们也不会信。 最差的是生不出儿子,天天被打,在这种地方,不会有人去谈论婚姻、爱情这些扯淡的哲学问题,只有最原始的动物本能的交配。 曹震也跟着补充道:“就是这个理,要是共用,谁家出钱多,谁就先用,少出钱只能排在后头,自然独用的是最好的。” 只管生自家的孩子,不用顾忌别人,也省了等得时间。 景飒气愤的直咬牙:“这帮人是不是疯子,生了女孩为什么不留下,为什么还要弄死,这什么变态心理。” 曹震道:“因为要养,要精力,能不能养大还是一说,若是养大了,自家又不能用,否则就是*。” “那别人家的儿子呢?” 皛皛冷笑,“自己花钱花精力养大的是别人家的媳妇,你觉得他们肯吗?” 别说景飒了,其他刑警听了也都纷纷骂起脏话来。 “我操!这什么心态!” “还是人吗,屎壳郎都比他们強!” 小李认真做着笔记,听到这些,举起手来提问:“其实我刚才就想问了,这地方那么难逃走,别说女童了,成年女人都不一定跑出去,干嘛还要女童。” 除去逃跑的因素,成年女孩子到了就能生孩子,不是更快吗? 皛皛回答道,“8—10岁年纪的孩子是想不到自杀这条路的。” 这个答案异常沉重,让所有人都觉得压抑。 的确,小孩子自杀的可能性比成年人低得太多,要是买得是成年女子,一时想不开撞墙自杀怎么办,防不胜防,钱就等于打了水漂,小孩则不会,打骂几次就学乖了,等长大了,性子或许就给磨平了,当然也有磨不平的,那么下场只有逃一次打一次。 人的一生有很多个阶段,但没有哪个阶段能比童年时期更珍惜生命。 小李听了,突然眼圈一红,站起来呼喊道:“曹队,我要去你那地方,我要去看看这帮村民,不,这帮畜生到底长啥样!” 坐在小李身边的一个刑警拍了拍他的脑袋,“不愧是老李叔的儿子,有骨气!” 小李全名叫李不拐,名字是他那被誉为打拐神探的老爹起的,就是期望这世间再没有拐卖儿童妇女的事情发生。 皛皛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有这份心很好,希望二三十年后,你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 人民警察大部分都是尽责的,但总有那么几条不作为的臭虫混在里头,这在哪个行业都一样,一旦少部分人的不作为,就能带来恶劣的影响。 因为这些人很可能把某位被拐妇女攒了好几年的人品,发出去的求救信号给无视了,信号让这些人接了,抬头看一眼地图,来一句“哎呀我擦,路途这么遥远”,或是“哎呀,我势单力薄!”或者“我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就这么被无情的放下,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如果没有保护伞和这帮不作为的臭虫,人贩子会这么猖獗? 偷懒,嫌麻烦,怕惹事,绝对有,但却断送了一个被拐妇女一辈子唯一能逃出升天的机会。 小李牢牢将这句话记下,皛皛说得他懂,要做一个好警察,必须几十年如一日保有那颗甘为公仆的心。 他坐了下来,擦干眼泪,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发誓将来有一天一定要将所有的人贩子都抓了。 后来,他也的确履行了自己的誓言,成了新一代的打拐神探,救了数以万计的被拐妇女和儿童。 三十年后,他在追捕一个人贩子团伙时,壮烈殉职,享年五十四岁,戎马一生,终生未婚,他刻在墓碑上的名字被无数获救的妇女、儿童抚摸过,每年都要补一次漆,墓前的新鲜花束也从未中断过,以他为榜样的后起之秀也如雨后春笋般投入到与人贩子的抗争中去。 李不拐是名副其实的大英雄! 当然,这是后话。 皛皛言归正传道:“既然王德业对张志遥言听计从,那么张志遥做了些什么,他应该都很清楚。” “他的确清楚,但不肯说!”这是曹震目前最头疼的事情,这家伙都能骗他,这说明他还藏着掖着不少肮脏事。 “你对他说过张志遥三人的死法没?” 曹震起先是一愣,然后慢慢回味这句话,如茅塞顿开,“我明白了!” “务必实话实说,当然添油加醋也是可以的。” 他不肯说,那就吓到他肯说为止。 “我保证完成任务!” 会议到此也就结束了,看了一下时间,竟然已经凌晨两点了,景飒伸了个懒腰,朝皛皛说道,“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宵夜!” 皛皛这才记起晚饭没吃,“景飒把手机给我!” “哎?你要给谁打电话?”她把手机递给皛皛,“因为开会,所以我关机了。” 皛皛接过,迅速开机。 景飒见她一副紧张的模样,又重复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到底要打给谁?” 除了康熙还能有谁,她的手机没电,又没带充电器,这么晚还没回家,他铁定又要闹腾了,她知道景飒有康熙手机号码,找到号码立刻拨打了出去。 电话一接通,就是康熙一顿吼,如天上雷公一般震耳欲聋。 “景飒,皛皛在哪里!?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你作什么关机!还有……” “是我!”皛皛悠悠的打断他的咆哮。 咆哮声立刻被打断,“皛皛?” “嗯!” 确定是她后,康熙的脾气又上来了,不过不敢太大声,怕吓着她,“你为什么关机!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夜。” 他已经到达了B市,一下飞机就打开手机看微信,结果没有她的回复,打电话竟然关机,让计孝南去敲她家的门,只有芝麻和糯米的吠叫,他心急如焚的又打了特警队的电话…… 说到这事,他控制不住脾气了,“你竟然骗我!” 她根本没有去特警队加班,这都还没结婚呢,她就开始骗他了,以后还了得。 皛皛根本不知道他那些小心思,对自己没跟他打招呼晚归的事情很是歉疚,听他提了这事,愧疚感就更大了。 “对不起!”她很老实的低头道歉。 要是其他人这么道歉,康熙准会说:“道歉有用吗,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可惜,道歉的人是皛皛,他不敢这么猖狂。 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我要跟你分手五分钟……” 皛皛一愣,分手五分钟是个什么意思? 然后他自己又改了时间,“分手一分钟好了!” 五分钟和一分钟有区别吗? “康……” 他打断她,“分手一分钟,一分钟里不准跟我说话。” “哦,那我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康熙听到这句话,气得头顶冒出一缕青烟,她就不能哄哄他吗? “好了,一分钟到了,不准挂电话。” 耿不寐在旁边掐着表,什么一分钟,十秒才刚过。 “我待会儿和景飒出去吃夜宵,要不要给你带点?” 康熙胃里直泛酸,竟然还有心情吃夜宵,他可是为了找她,连晚饭都吃不下。 “你手机为什么关机?”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已经回剧组了,说明还没看过微信。 “哦,没电了!” 这个理由他尚能接受,“我不在家!” “嗯?” “我已经回剧组了,晚上八点的飞机走得。” 皛皛一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哼,你不也出门不告诉我吗?”这叫半斤八两。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二十来天就能回来!” “哦!” 什么哦,哦一句算了? “会想我?” 皛皛考虑了一下,“嗯,估计会想得。” 想念他做得饭菜、饮料、甜品。 康熙满意的笑弯了眼睛,“这还差不多!” “等等!”皛皛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不在,我要怎么睡觉!?” “我留了东西给你,你回去就知道了!” 景飒想凑过来偷听,被皛皛的手掌一把推开,“好,知道了。” “吃饭的事,你不用担心,老计会负责送的。” 又送饭!? 好吧,她反正已经习惯了,有总比没有好,“嗯!” “那你早点回去睡觉,吃夜宵的话去海浪的店里,我替你打电话安排,他那里干净卫生,你不是也喜欢他家的菜吗?” 皛皛赶紧摇头,“不用那么麻烦!”吃个夜宵而已,一碗馄饨就行了,哪需要这么隆重。 “麻烦什么?”心里忍不住嘀咕一声,那以后都是你的产业!笨蛋! “真的不用了,我打算和景飒在附近吃碗馄饨就好了,下次吧。” “那好,吃完了赶紧回去,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这话对别人是关怀,对皛皛却是侮辱,她这身手还用得着小心二字吗,恐怕是歹徒要小心,但她不会那么想。 “知道,你也保重!”她知道拍戏也是件很累的活。 “嗯,晚安!” “晚安!” 她爽爽利利的挂了电话,康熙却在那头看着电话直发呆。 耿不寐很主动的将电子相框,各种照片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全是皛皛的照片,替他放在房间最显眼的地方。 “行了,不用看手机了,那么多照片,你看一晚上都够了。” “谁说的,手机里的照片才精彩!” 手机里全是皛皛的睡像,各个角度,各种清晰,还有两人脸碰脸的合影。 耿不寐:“……” 我操,这算不算艳照门!算不算! 你个变态! ------题外话------ 皇后凉凉是不是很鸟不起……可惜,鸟不起的聪明劲完全没使对地方。不过万岁爷的幸福生活已经不远了。 PS:我知道大家看到被拐孩子妇女凄惨生活会很难受,但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大家都要注意自己的孩子,因为被拐的孩子百分之90都是因为父母的监管不利,我曾看到过一个妈妈推着婴儿车出门,因为风大,防晒伞被吹走了,她竟然放下婴儿车,去追伞,追了几十米路,当时我就傻傻的站在婴儿车旁看着,真想问一句,他妈的伞重要,还是你孩子重要。基本而言被拐妇女第一件事就是被打,被绑,被强暴,大家千万不要上黑车,女孩子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闵夫人 挂了电话,皛皛将手机还给景飒,“去哪里吃宵夜?” 景飒挤眉弄眼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刚才给谁打电话?” 皛皛整理着自己的背包,“明知故问!” 手机上有通话显示,她看了不就知道了。 “真是康熙!?” 虽然没听见康熙说了什么,但皛皛说的那些话,她是一字不落全听见了,那句‘你不在,我要怎么睡觉!’让她好奇的浑身发痒。 皛皛本来还想瞒着,但刚才着急打电话,没顾虑到这点,让她全听见了,想瞒也瞒不住了,“嗯!” 景飒惊愕的张大了嘴,“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跟他上床了!” 男神的魅力是巨大,但她不相信皛皛会那么容易就让人吃干抹净了。 “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他是朋友关系,男闺蜜,你听过没有!” 她和康熙是睡在了一张床上,但和上床是有本质区别的,关于这点她不打算说得太详细,免得景飒听了刺激太大,神经短路。 “男闺蜜?”景飒顿时笑疯了,“哈哈哈,男闺蜜!你竟然说是男闺蜜!” 皛皛皱眉,“男闺蜜有什么不对的?” 景飒捧着小腹笑得花枝乱颤,停都停不下来,“皛皛,你要是再这么迟钝下去,总有一天康熙会拉着你一起去死!” 要让康熙知道皛皛当他是男闺蜜,还不知道会怎么报复社会。 “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皛皛背上书包径自往外走,“不吃夜宵的话,我就回去了。” 景飒笑岔了气,见她要走,赶紧跟上,“等等,你还没说呢,男闺蜜跟你睡觉有什么关系?” 面对她的追问,皛皛有点难以启齿,回身猛弹了她一记额头,“哪来那么多问题?” “这就是你不对了,说好了闺蜜之间没有秘密的,你不能因为有了男闺蜜,对我这个女闺蜜就厚此薄彼啊。” 见她一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皛皛选择无视,“你到底吃不吃夜宵?不吃的话,我真走了!” 景飒赶紧拖住她,“吃,当然要吃,不吃怎么有力气查案!吃烧烤好不好!?” “不准吃烧烤,大半夜的吃那么油腻不容易消化,对肠胃不好!”皛皛的老母鸡性格又冒出了头,“吃馄饨!” “馄饨有什么好吃的?夜宵就应该是冰啤酒和烧烤!” “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去吃吧!” 吃夜宵哪有一个人吃得,孤零零的多没意思! 她只好改口,“好啦,听你的,馄饨就馄饨!”大不了她加块炸猪排就是了。 皛皛对警局附近不熟,只能跟着景飒走,到了能加炸猪排的馄饨摊子,已是凌晨三点,不见一个客人,微风轻轻地吹过,偶然能到一两声狗吠,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摊主正做着收摊的准备。 见有客人上门了,老板热情的招呼了过来,两人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点了两碗荠菜馄饨,一份炸猪排。 热腾腾的馄饨一上来,景飒囫囵吞枣似的吃了两个先垫垫底,隔着热气,她问:“这案子你是不是已经有答案了。” 皛皛往馄饨汤里洒着胡椒粉,“怎么突然这么问?” “感觉!”警察的直觉向来很准。 皛皛没打算瞒她,心里的确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凶手极有可能是小闵的母亲。” 景飒一惊,被馄饨烫到了嘴皮,嘶了一声,“怎么会?她不是已经被烧死了吗?” 死人要怎么杀人? 皛皛用调羹将洒了胡椒粉的热汤摇匀,“若她没死呢?” 景飒的脑子乱得像被人塞了一堆浆糊进去似的,怎么也想不通这句话的意思,五官都想得扭曲了,最后放弃道,“不行了,我的脑细胞已经所剩无几了,你还是直说吧,别再考问我了。” 皛皛喝了一口汤,觉得胡椒粉的味道还不够浓,又洒了些,虽然吃不了辣,但独爱胡椒粉的辛味,“以下只是我的推测,但我……” 景飒突然打断她,学着她的口吻说道,“但我觉得这是最符合本案的可能性……这种官方前奏你就不能省略一下?直接进主题行不行?” 皛皛被堵得停顿了一下,默默的吃了一个馄饨后,开口道:“我之所以觉得那把火蹊跷,除了放火烧得什么都没了,完全违背了动机外,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 “要长期监禁一个人不被发现,你觉得什么方法最好?” 景飒用筷子夹起一块切成条的炸猪排,沾了些辣酱油,“监禁的地方一定是逃不出去的地方,要够隐秘,也要够安全,不能让被监禁人的家属有线索可寻,也就是要藏得完美!” 皛皛摇头,“是监禁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一个在众目睽睽下已确定死亡的人。” 啪嗒一声,刚要进口的炸猪排从景飒嘴边掉了下来,她倒吸了一口气,“你是说,这把火是张志遥他们放的?” “只有这个可能!”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入土为安的人,谁会再去怀疑她的去向,包括她的亲人也不会怀疑,没有怀疑就不会有被发现的危险。 这和‘没有尸体就没有谋杀案’是一个道理。 “可是,被烧死的还有那对老夫妻和弱智的儿子,这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皛皛吹了吹调羹里的馄饨,“我不觉得他们无辜,反而认为他们也是帮凶之一。” 景飒又是一惊,“帮凶?哪有帮凶会把自己也烧死的。” “曹震说过,闵夫人是回娘家的时候被烧死的,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被人拐卖到穷山沟里十几年,每天有干不完的农活,不是挨打就是挨饿,还要被一个痴傻的男人天天惦记着,好不容易嫁了一个男人,脱离了这个家,她怎么还会回去,恨这家人都来不及!” 一个孩子被卖到这里,第一件事通常是苦苦哀求,求他们放了她,求他们联系父母,求一切可以回到原来生活的可能性,但有用吗,回答她的只会是一顿毒打,囚禁,直到她绝望,对她而言,这家人和人贩子一样,都是毁了她人生的恶魔。 不仅不会回去,恐怕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或许她被这种生活折磨的懦弱了,这样情况又不是没有!” “不,如果她是凶手,绝不会,她只会将所有的恨意压在心底,期望着有一天能将这帮人绳之于法,所以她不可能主动回去,除非有人要挟她。” “要挟?” “我和你都见过小闵和她的父亲,小闵就不说了,你觉得闵清河知道村里有长期拐卖儿童的事情吗?” 景飒微怔,“听你的意思,他是不知道?” “一定不知道,确切的说,越是不知道,他越是安全!” 景飒绞尽脑汁的思考起来,连炸猪排都顾不上吃了。 皛皛继续道:“我想这位闵夫人从没和丈夫提过自己是一个拐卖儿童,也从没说过村子里的恶习,因为一旦说了,这一家三口就算完了。” 景飒心头微微一凛,“灭口?” 皛皛抬眸看了她一眼,“难道不该被灭口吗?为了传宗接代向人贩子买孩子的恶习,全村的人不仅参与,也全都是默许的,为此,村里的人不可能说出去,但闵清河是外人,支教两年就会回去,若他知晓了,说出去怎么办?报警了怎么办?为了传宗接代这件头等大事,灭个口又算得什么,杀了埋了就是,比踩死蚂蚁还简单。” 景飒越想越心惊,但又觉得不对,“要真是这样,那家人怎么还会把她嫁给闵清河,糊涂了不成。” “闵夫人曾被误以为没有生育能力,既然不能生就是浪费粮食的牲口,是一个负担,曹震说过,这家人本打算把她卖给王德业,但闵清河心善,愿意教他们弱智的儿子读书写字,这个儿子再怎么弱智也是他们的心头肉,他们必然想法设法的要留下闵清河,结婚就成了最好的挽留。” 她见过闵清河,虽然认识不深,但看得出他为人十分正直,支教任务一般是教小学生读书,这家人的弱智儿子早已成年,不可能跟和小学生一起念书,应该是他起了怜悯之心,义务相助。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是每个支教老师都愿意做得。 “那闵夫人愿意?” “那种情况下,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就算要她嫁给一头猪,她也得嫁,但闵清河是支教老师,我想她心里是很情愿的,因为这可能是她离开村子的唯一机会,等闵清河支教时间满了,夫妻俩就能一起离开,但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出嫁前,这家人应该会提醒她,要是敢透露自己的来历,或是村子里买孩子的事情,闵清河就会死!从而让她知道了一个事实——村子里的人绝不可能让她离开,当她想通这一点后,便做好了一个人继续留下来的准备,也不会对闵清河提任何有关自己或村子的事情,只要什么都不知道,他就能全身而退,等有了女儿后,这种愿望必然更加强烈,因为她又有了生育能力,能继续为村子里的男人‘效劳’,如果哪天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要抢她怎么办?闵清河岂不是成了一道障碍,依照村里的人自私程度,什么事干不出来,所以她必须要让丈夫和女儿尽快离开!” 在那样的情况下,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全家人一起死;要么她留下,丈夫和女儿离开,作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后者是她唯一能选的路。 景飒没了吃夜宵的心思,一股怒气堵在心口,让她食不下咽。 “那时,她和闵清河夫妻恩爱,女儿已经两岁,也就是说从结婚到生子已过了三年的时光,已经超过了闵清河支教的任期,其中的理由可能是孩子太小,不适合上路,也可能是那家人刻意挽留的关系,但时间越长,她的心就越不安,因为在村子里留得越久,父女俩就越不安全,她不可能会让女儿在这种村子里长大。” “所以……那天,她回去就是为了这件事?” 皛皛点头,“我想,她曾经向王德业提过这件事,要离开村子必定要经过保安队长的同意,但是没有得到回复,所以,起火的那天应该是王德业和那家人用这件事将她骗了回去。” 她欣喜的以为丈夫和女儿可以离开了,却未曾想是羊入虎口。 景飒气得直发抖,两只手死死的抓住桌沿,“这帮人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皛皛叹息道:“小闵长得不像她父亲,美貌必然是来自于母亲,这位闵夫人一定非常漂亮。” 女人的美貌是一把双刃剑,能伤别人,也能伤到自己。 “张志遥应该觊觎了她很久,但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我想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帮王德业坐上保安队长的原因之一,有了他的帮忙,有些事就会好办的多。” “但也不能因此把那一家人都杀了吧?” “我想是利益出现了分歧?” “哎?” “别忘了,这家人一开始以为闵夫人不能生才愿意将她嫁给闵清河,但事实是她有正常的生育能力,这种情况下,他们渴望传宗接代的心估计又死灰复燃了。” “那明显是他儿子的问题。” “他们可不会那么想,死都不会承认儿子是个没生育能力的人,只会想一定是自己儿子‘用’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满脑子想得是怎么将闵夫人弄回来,继续做他们家的生子机器,相信这也是他们愿意骗闵夫人回来的主要原因,但这和张志遥等人的初衷就背道而驰了。” “所以干脆全灭!” “这个可能性很大,若是他们坚决不肯,计划不仅付诸流水,还多了不必要的知情者,万一说出去怎么办?不如一起杀了。” 景飒又问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在失火后一定是被监禁在村子里的某个地方,难道就没有人发现?” 就算人人都当她死了,不知道她还活着,这样被人监禁折磨,总会有动静吧! “监禁在村子里?不,这绝对不可能!她既然会是凶手,那代表最后她逃了出去,如果被监禁在村子里,那样的山路和环境,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真要能逃得出去,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被拐儿童死在那里了,村子里的房子结构简陋,隔音设施必定很差,要有动静全村人的人都会知道,监禁还有意义吗?张志遥不可能做这种不利己的事情,我猜测,失火那天,她就被人带出了村子,藏在了其他地方,比如张志遥等人经常去的县城。” “县城?” 皛皛将吃完的空碗移到一边,喝了口茶,“对,依照张志遥等人的经济条件在县城租一间仓库不是什么难事,选择稍微偏僻点,周边没什么人家的仓库那就更便宜了,谁也不会发现,她就是在那间仓库里受到了他们非人的折磨和虐待,讽刺的是这也让在她逃走的时候,不至于死在山里,或者迷路,毕竟县城有一定交通设施,比如运猪的卡车,运煤的货车!” “她要是逃出来了,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去找闵清河!” “她不会找警察,对一个心灵和*受过重创的女人而言,警察是这世界上最无用的人,救不了她的童年,更救不了她的未来,保安队那些畜生不就是警察指派的,你指望她会去相信他们吗?至于闵清河……”她无奈的一叹,“我想她一定很爱这个丈夫,正因为爱他,更不能害了他,村里连电话都没有,她要怎么联系他,跑回去?恐怕在半路上就会被张志遥他们发现,就算让她跑回去又如何,能逃得出村子,她只有远远的离开……” 以上只是她的推测,最终还是要等曹震从王德业嘴里套出消息后,才能真正确认。 只是……她蹙眉,还有一个点没有联系上。 “那回到S市后,她又为什么不去找他们!”时过境迁,也该骨肉团圆了。 “我想她应该不知道闵清河和女儿也在S市,应该是杀人前不久才知道的。我曾说过,她能隐忍那么多年才杀人,绝不会单单只为了自己,之前我没想到,现在我想到了,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小闵!母爱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感情,无可比拟。我想她杀人的动机应该就在此,至于具体是什么,或许只有等抓到她的时候,我们才会知道。” 景飒沉默了很久后才说道,“皛皛,我不想抓她!” “你必须抓她!” “为什么!她根本就是被人逼成这样的!” 这个女人受了那么多的苦和痛,她没有害人,她只是杀了一帮畜生,作为警察她不该说这样的话,但她就是不忍心。 “我虽然还不能确定她现在的身份是谁,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即便她能行走在青天白日下,但她的灵魂依然被困在黑暗的深渊里,举步艰难,这个世界无论多么华光异彩,在她眼里依旧是黑白的,她外表或许是个活人,可内里是皮肉溃烂的行尸走肉,难道你就不想把她从深渊里拉出来,让她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救?难道她不比任何人有资格活在阳光下吗?还是你要继续让她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继续发臭发烂!” 景飒一头趴在桌上大哭了起来。 皛皛安慰道:“死刑不可避免,但至少……让她在最后的人生里,能活得像一个人!阿景,这是你做警察职责!” 抓她,不是为了要逮捕她,而是为了救赎她。 但愿,她还能成为一个人…… ** 天快亮的时候,皛皛才回到家,打开门的刹那,顿觉得一室的冷清,不过少了一个人而已,怎么会差那么多,康熙在的时候家里是温暖的,现在却冷清的让她像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芝麻和糯米蹲坐在她身边,不时朝门外看,狗眼里满是期待。 皛皛交替的摸着它们的大脑门,“他去工作了,最近都不会回来!” 芝麻和糯米像是听懂了,失望的呜呜叫。 窗外,隐隐能听到几声鸟叫,曙光慢慢从天际出现,如鱼肚白一般装扮起蔚蓝的苍穹,花香润着透明的晨露,弥漫着芳馥的气息。 她伸了一个懒腰,天都亮了,想睡觉是不成了,今天还要去大学上课,她不能失信于人,赶紧去卧室拿换洗的衣服,准备洗个澡,让自己清醒清醒。 走到卧室门口,冷不丁瞧见到床上有个大抱枕,等看清了,她整个人差点摔在地上。 这是个什么鬼? 抱枕呈长方形,足有一个成年的人身高这么长,从床头直到床尾,宽度约半米左右,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上面的图案,竟然是康熙的真人全身像。 绝对高清质地。 图里的他,英气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体,一双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性感的薄唇紧紧的抿着,手背贴额,手掌朝上,衬衣凌乱,露出胸膛,一双穿着牛仔裤的长腿随意交叠着,腰间的裤头还是解开的,另一只手撩人的搭在上头,充满了令人疯狂的魅惑,身下躺着的背景与白色的床单融为了一体,活像真人在场似的。 她深深无语的跪在地上……突然想起康熙说过有东西留给她,莫非就是这个物件。 这玩意要是放身边,她还怎么睡觉,她是要睡眠,不是要亢奋! 她气恼的冲上去将它砸到地上,这个混蛋,怎么能自恋成这样,这又是哪里来的周边产品,她严重质疑起他的公关团队。 有这么刷存在感的吗? 芝麻和糯米好奇的对着地上的抱枕嗅了又嗅,抬头看一眼皛皛。 “你们喜欢,拿去好了!” 芝麻和糯米还真就趴了上去,就像往常趴在康熙身上一样。 突兀的,抱枕里传出一阵声响,是‘咚咚’的心跳声。 皛皛一愣,倾身凑近听了听,果然是心跳声。 芝麻和糯米也听到了,对着声源吠叫了一声。 她将抱枕拿起来检查了一下,这才发现抱枕里有机关,中间的部位轻轻下压,就会触动里头的按钮,原理和一些会发声的玩偶一样。 皛皛再次陷入无语之中,这玩意要是送给景飒会怎么样?景飒一定会疯吧,说不定会直接被人送进疯人院,她还是不要害人了。 抱枕的面料质地很好,柔软又舒适,她抱了一会儿,竟有点舍不得放开。 睡眠专家说过,健康的睡觉方式是侧睡,如果能抱着长条状的抱枕靠着,下端夹在腿间,可以形成对脊椎最好的侧卧姿势。 这个……呃……有,总比没有強,至少能让她睡个好觉。 但,一瞟到抱枕上康熙的那张脸…… 他看起来像只趾高气扬的波斯猫,带了点嚣张的味道。 她决定翻过来用背面,这样就不用看这张脸了。 等她翻过来一看…… 它、竟、然、是、双、面、的! ------题外话------ 万岁爷温水煮蛙一般的继续刷存在感……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最后的碎片 当皛皛看到抱枕反面的图案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将它扔到床上,仿佛它是个烫手山芋,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我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看错了!”她絮絮叨叨的重复着这句话。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一只眼,偷觑了一眼。 那画面生生闪瞎了她的眼睛。 这个混蛋!正面好歹穿了衣服和裤子,反面除了条内裤,什么都没穿,姿势却是一样的,光溜溜的小麦色皮肤上还微微泛着一颗颗小水珠,就像刚洗过澡的状态,人说君子如玉,明玉如水,他倒好,直接来了一个湿身诱惑。 皛皛狠狠的将抱枕又摔砸到地上,正想用脚丫子再踩两脚泄愤时,躺在地上的“康熙”仍懒洋洋地笑着,那是风情万种的笑容,也是令人心醉神迷的笑容,顾盼烨然间,仿若一块磁石吸引着她的视线,漂亮的脚丫子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 “混蛋!”她小声叫骂道,见“某人”躺在地上挺可怜的,红着脸又将它捡了起来。 这反面是绝对不能看了,正面还能勉强对视两眼。 突然,她发现抱枕上除了康熙的人像外,左上角还有字。 穿衣服的正面写着——白天用。 她愣了一下,下意识翻到没穿衣服的反面,左上角也有字,写着——晚上用。 呃……好高级! 竟然还分日用和夜用,这算什么,卫生巾吗? 抱枕上,那妖般魅颜,莲华一般的姿容,仍是那么清晰扎眼,那么的真实,让她没法将它束之高阁,好似‘他’是有生命的一般,等她回神过来,惊觉天已大亮,赶紧抛下抱枕,冲进盥洗室洗澡换衣服。 等出来的时候,她瞟了“某人”一眼,将它塞到被窝里,严严实实的盖上被子。 芝麻和糯米紧紧盯着床上被掩盖的凸起物,一副想跳上去亲近的模样。 皛皛低低喝道:“不准给我拖到狗窝里去!” 芝麻和糯米高高竖起的耳朵耷拉了下来,伤心的呜呜了两声。 皛皛将它们赶出卧室,将卧室的门锁好,确定它们进不去了,背上书包出了门。 虽然一夜没睡,她的精神依然很好,一点看不出熬夜的迹象,顺顺利利的上完课,她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秦媛的店。 在曹震还没有消息前,有些事她想先弄清楚。 秦媛正在前台点算刚进货的咖啡豆,见她来了有点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 “有点事!”她半路上打了电话给格格,让她带闵丽影一起过来。 如果凶手真是那位闵夫人,那么小闵就是解开案子最关键的一把钥匙。 秦媛将点算的活交给阿美,招呼道:“赶紧过来坐,又去大学上课了?” 她点头,那天和秦媛聊得很投机,两人算是成了莫逆之交,“我叫了格格和小闵,有没有安静一点的位置。” “现在客人不多,你看哪里安静就坐哪里吧,要喝什么?” “摩卡!” 皛皛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靠着墙,刚好能坐三个人。 秦媛做好咖啡端了上来,还有一盘开心果,“这开心果是别人推荐的,吃起来特别香,你试试!” 盘子里的开心果,颜色呈自然奶黄,无漂白,颗粒丰韵饱满,壳薄易剥,隐约能看见深紫色的果衣裹着碧绿脆嫩的果仁,她伸手剥了一颗丢进嘴里,“嗯,口感香脆,好吃!” 秦媛见她喜欢,笑弯了眼睛,“喜欢的话,回去的时候你拿一包。” 她现在对皛皛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似的,一有好吃的就想打包往她怀里塞。 “不用,这一盘子够了。” “别跟我客气,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所谓洗脱嫌疑不过是一个巧合,她还当真了。 皛皛笑道:“好,我回去的时候问你要。” “没问题!”她满意点点头,“还想吃点什么?” “刚吃过午饭,现在吃不下!”这次上课的大学有提供工作午餐,她是吃饱了才来的。 “下次要是中午过来,记得给我打电话,我这里的东西怎么也比外面的好吃,一定让你吃饱吃好。”她这个老板娘对自己家的东西还是很有自信的。 自从认识康熙以后,皛皛觉得身边总会出现很热情的人,掏心挖肺似的对她好,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师傅!”一声清脆的呼喊从门口传来,声音刚到,人就扑了过来,“师傅,你总算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把徒儿我忘了!” 齐格格像只小猪一样使劲往皛皛怀里拱,两只手牢牢的抱紧了她,像是她随时会飞走似的。 “我没把你忘记,只是最近忙……”她看向格格后头的闵丽影。 她微笑的站在那,袅袅婷婷下是惊人的美丽,齐肩的长发上一左一右夹着两只粉蓝色的发夹,将头发紧紧地拢在了耳朵后面,露出一张光滑白净的脸庞,皮肤透着淡淡的红粉,让她更显得明眸皓齿,玫瑰般娇艳的嘴唇也呈现着最完美的弧度,她穿着一条蓝底白花的连衣裙,裙摆很大,腰身又很细,有风吹过的时候,裙子就像一只花蝴蝶一样飞了起来。 看到她,皛皛就联想到了闵夫人,十几年前,她一定也是如此的美丽,粗布烂衣也难掩秀色,却遭来一群畜生的凌辱。 现在的她,又是怎样的?蹉跎十几年的时光,她是否依然美丽,还是像凋零的花一样,枯萎残败了? “师傅,你老看着小闵干什么?怎么不说话?”格格撒娇贴在她身上,小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皛皛回过神,打趣道:“小闵比你乖多了!” 格格不服气的说道,“她不叫乖!是呆!” 闵丽影脸红的朝着皛皛绽开笑容,又羞涩的收了回去,怯怯的站在格格身后,动都不敢动。 皛皛皱眉,隐隐有些担忧。 这孩子如果知道亲生母亲还活着,活得那么屈辱,甚至为了她杀人,这懦弱胆小的性子能受得了吗?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 反观格格,无论何时何地都像个小魔女似的古灵精怪,俨然是坚强与顽皮的综合体,若她是闵夫人的女儿,受惊过度导致一蹶不振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在她身上,这丫头恐怕会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指天骂地,还会要求鞭张志遥三人的尸体。 看来,她必须小心言辞,不能让她发现端倪,免得伤害了她。 格格嘟起小嘴,“师傅,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可要生气了。” “你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贴在我身上,我一没推开你,二没骂你,这还叫不理你吗?”真是个得寸进尺的小丫头。 “嘿嘿,我知道师傅疼我!”她眼珠子咕噜一转,活像只刚出笼的小狐狸,“师傅啊,我舅舅……您用得还行吗?” 皛皛刚喝了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什么叫用得还行吗? 格格见她这副反应,啧了一声,满脸鄙视,在肚子里嘀咕道:小熙,你也太没用了吧,竟然还没搞定! 她可是早就认定师傅就是舅妈,要是被别人家的男人拐跑了怎么办? “如果小熙不行,你跟我说,我德国还有个表舅,你要不要看看他的照片!”她是真怕皛皛被人追走了,到时一场空,瞬间就把康熙给卖了。 亲舅妈要是做不了,表舅妈也是一样的,反正都是舅妈,差一个‘表’字,没啥区别。 皛皛对此敬谢不敏,光是一个康熙,她就已经受不了了,再来一个舅舅,她可不要。 “格格,我暂时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她还是和小丫头说清楚得好,免得她一个劲的推销。 “为什么呀?有个男朋友有什么不好的!”格格掰着小指头一个一个的数道,“师傅你看,有个男朋友,冬天睡在一起暖和,夏天可以给你扇风,饿了给你做饭,渴了帮你倒水,逛街刷他的卡,累了让他背,上下班早晚接送,雨天送伞,双休日打扫屋子,节假日收礼物,情人节什么的还有大餐可以吃,大姨妈来了,还有人能给你煮红豆汤,干嘛不要!我要不是从小被外公和爸爸看得严,早就想找一个了。” “你确定说得是男朋友?”这听起来更像全职保姆,除了刷卡那个点以外。 她点点头,“我外公就是这么对我外婆的,我爸爸也是这么对我妈妈的,所以没错,男朋友都是这样的,所以外婆和妈妈才会将他们转正做老公啊!” 她说得理所当然,一副这才叫男朋友,没达到这些标准都是次品的表情。 皛皛脑门上冒出一滴汗,那是你家出产的男朋友,不是谁家都有的。 她突然想起康熙说过,他家男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疼老婆。 果然是真的,他没说谎。 还说……这是遗传! “师傅,要是你嫌麻烦不想换,那这样好了。”她掏出手机,打开里头的记事本,“小熙要是哪点没做好,你跟我说,我记下来,回头立马让他改。” 皛皛捂额,真心哭笑不得,哪有这样推销舅舅的,她也纳闷了,为什么她和景飒一样,都认为她和康熙是情侣关系,她和他明明只是朋友。 是不是她做了什么,让她们误会了? “我和你舅舅不是那种关系!” 她觉得自己要好好反省一下,她被误会,没什么关系,影响不了什么,但康熙是娱乐圈响当当的大人物,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引起八卦周刊的注意,她可不想害了他。 格格漂亮的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水汽,“师傅,你这是要退货吗?换货真的不行吗,我都给你国产的换进口了,你还不要!” 她的表舅是中德混血儿,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是‘进口’的,不过是进口零件国内组装。(娘是中国人,在她肚子里孕育的,可不就是国内组装吗?) 皛皛:“……”怎么就说不清了呢。 秦媛在旁边听得出神,她对康熙的印象很深,虽然早已过了追星的年纪,但娱乐新闻也是有看的,她知道格格有个娱乐圈大咖级别的舅舅,不过一直没真正见过面,直到那次她带皛皛来火锅店吃晚饭,她才见到了康熙,真是名副其实的帅哥一枚。 那天虽然接触不多,但她看得出,康熙对皛皛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这可不是普通关系能表现出来的感情,原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但看皛皛今天的反应明显就不是。 这么说……是康熙暗恋人家?女主角却完全不知道? 她愕然的看向皛皛,明明是断案如神的人,怎么会看不出人家喜欢她?这聪明劲都到哪去了? 皛皛被秦媛盯得有点发憷,“秦姨,怎么了?” 秦媛慌忙别开视线,笑道:“没事,你们继续聊!” 没想到有人竟然会对感情迟钝成这样的,真是术有专攻,业有所精,难怪人家会说,智商高的人,情商都很低。 但,她没点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双方自己想通了才行,外人最好不要瞎掺和。 秦媛抿了抿嘴,将红娘精神压回了心底,笑着对格格、闵丽影说道:“你们师傅,决定暑假的时候,在我这里教你们防身术,我呢,沾了你们的光,说吧,想吃什么,这顿我请。” 格格眼里的水汽立马消散,坐在位置上熟门熟路的点起单来,“丝袜奶茶,洋葱圈,番茄酱要多点,吞拿鱼三明治,水果巧克力松饼各,蓝莓芝士蛋糕,外加一份芒果冰沙!小闵,你要什么?” 闵丽影坐在她身边,小声道:“你都点好了,这些够了。” 格格一点没客气,又说道:“小闵爱吃拔丝苹果,再来一份拔丝苹果好了,对了,还有鲜榨的苹果汁,秦姨,记得要青苹果做得。” 她连菜单都不用看,说得还特别顺溜,好似这家店是她家开得一样。 秦媛一点没恼,都记了下来,“好!我马上去安排。” 格格对闵丽影挤挤眉毛,“傻丫头,免费吃,你那么客气干嘛!” “那是秦姨客气。” “对啊,所以我们更该多吃点,吃饱了才好到大学里给秦姨招揽生意啊。” 闵丽影显然不是她的对手,刚起个话头就被堵了回去,又静静的坐在那不说话了。 皛皛却若有所思了起来,好一会儿,她看向闵丽影,“你喜欢吃青苹果?” 她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格格像只小麻雀似的替她答道,“师傅,你忘了,小闵爱吃酸的东西!” 她没忘,只是没想会和青苹果联系起来。 格格又说道:“你啊,趁着还在国内,多吃点青苹果解解馋,谁知道维也纳有没有你要的口味。” “维也纳?” “是啊,小闵8月要去维也纳培训,要去大半年!” 皛皛想起来了,那次去坤华上课,有个女生就因为这件事嘲讽过她。 “准备得怎么样了?”皛皛关心的问。 她抬眼,笑得很腼腆,“等格格考完试,我想让她陪我去买个大点的行李箱,其他的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跟你说过几遍了,我家里有个新的,干嘛要花钱重新买,虽然培训是免费的,还有奖学金可以拿,但能省则省,你到那里还要生活的,到处得用钱。” “没关系,行李箱又不贵,反正都要用的,还是买一个的好。” 格格像个大姐姐似的叮嘱道:“你记得,到了那里要经常给我打电话,要是谁欺负你,赶紧告诉我,我马上飞过去帮出气。” 闵丽影一个劲的点头,看格格的眼神分外温暖。 “还有,学校那几个白痴女人说得话,你别放在心上,这次培训,你是凭实力得来的,随她们乱嚼舌根去,别当真,听过就忘,谣言止于智者!” “怎么了?” 听到皛皛这么问,闵丽影的小脑袋迅速低了下去。 “那都是莫须有的事情,论钢琴演奏,小闵绝对是音乐系最好的,本来就应该是她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被取消了资格,是刘教授帮她争取回来的,那些女生明显就是嫉妒,在学校里散播谣言,说她为了能去培训和刘教授有暧昧关系!” “取消的原因是什么?” “谁知道!八成是哪个有钱人家的白痴女儿花钱搞得鬼!” 皛皛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格格想了想,“两个月前吧!” 两个月前…… 皛皛的黑眸微微眯了眯,沉思了一会儿,却没再提这件事。 “既然是凭实力争取来的,那就抬头挺胸,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对,就是这个理,你听到没有,连师傅都这么说!” “嗯!” 格格叹气道,“你别老嗯嗯,说话!” “我知道了!”她乖巧的回答。 格格摸摸她的脑袋,“放心,逢年过节,我一有空就飞去看你,你去了以后,先看着有哪些好玩的地方,等我去了就不会抓瞎了。” “知道!” 格格又提醒道:“你八月才走,趁着七月有空,多跟师傅学两招,也好自保。” 闵丽颖点点头,“嗯!” “又说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秦媛走了过来,将格格点的东西都端上了桌,“你的奶茶,小闵的苹果汁,吞拿鱼三明治谁要?” 格格将盘子挪到了自己跟前,“这些都是我的,你把苹果拔丝给小闵就行了。” “小馋猫!亏得你吃不胖!” 格格笑嘻嘻的说道:“那是我家基因好!”她又看了一眼皛皛,“师傅,我家基因真的很好,生的女儿,不管怎么吃都不胖!” 皛皛被她弄糊涂了,你家生女儿会不会胖,跟她有什么关系。 “生儿子的话,那就更好了,一定是大帅哥!” 她吃着东西,也不忘见缝插针的给他们康家做广告。 皛皛拿起一块三明治就往她嘴里塞,“多吃东西,少说话!” 秦媛看了直发笑,将托盘里的拔丝苹果放到了闵丽影跟前,“来,你的拔丝苹果,趁热吃!” “谢谢,秦姨!” “那你们继续聊,晚上有客人订了位置,我得去厨房盯着,你们要是吃完,觉得不够再叫我!” 这么多东西,怎么会不够,皛皛光看就觉得很饱了。 格格吃得分外高兴,一会儿是咸的三明治,一会儿是甜的水果松饼,一点没有会窜味的困扰,跟饿了好几天似的。 皛皛忍不住提醒,“你慢点吃,别噎着。” “没事,这点我像外婆,吃饭快,说话快,连拉粑粑也快!”她顿了一下,又道,“师傅,你放心,我外婆已经将这个缺点遗传给我了,再要有孙子孙女的话,一定不会被遗传到。” 她没好气的瞪她,“这你不用跟我说!” “嘿嘿,因为我家是出了名的诚实,童叟无欺,绝不会欺骗女孩子的!” 意思就是,你放心嫁进来吧,我们家都是好人。 皛皛被她逗乐了,有了点胃口,顺手拿了一块拔丝苹果,刚入口,她就吐了出来。 好酸! 格格赶忙把奶茶给她,“师傅,都说了,小闵爱吃酸的,你怎么还吃啊,赶紧漱漱口!” 皛皛喝了一口奶茶,将嘴里的酸味压了下去。 闵丽颖愣愣的看着她,大概也想关心她一下,学格格的样子,糊里糊涂的把苹果汁给了她,“师傅,喝苹果汁!” 漂亮的瓷杯里,苹果香浓郁,闻着倒不酸,还有一股蜂蜜的甜香。 蜂蜜? 皛皛蹙眉看向杯子,果汁里还放着好些冰块,看起来和平常用的冰块没什么区别,但她注意到冰块的中间有一点点黄色,但格格奶茶里的冰块却没有。 为什么!? 脑中似有一副还未完成的巨大拼图,无数的碎片纷沓飞舞着,一块又一块的落在拼图上,然后是最后一块碎片,当它落下时,拼图完整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皛皛猛的站起身,脸色凝重。 格格吓了一跳,“师傅?” “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做,我先走一步!” “唉?”她舅舅事还没说定呢,这就要走了? 皛皛拿起书包,走向门口,到了门口,她又停了下来,看向闵丽颖,“小闵,你过来!” 闵丽影乖巧的走了过来。 皛皛看着那张纯真又美丽的脸,轻柔的抚上她的发丝,“记住,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绝不会因为你的不堪而放弃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世界很残忍,不要自怨自怜,学会尊重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又何谈别人的尊重,伤口会疼,但总会留疤,但不要因此为了博得同情将它一次次的揭开,因为那样伤口永远都不会有痊愈的一天。” 闵丽影虽然不清楚皛皛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她知道,皛皛在关心她。 “恩,师傅,你放心,我懂的。” “能懂就好,但愿……” 她笑了笑,人世界并没有完美的事情,所有的完美都是来自于人的心态。 但愿,这个孩子能比谁都坚强。 ------题外话------ 终于到落花疑云篇的最后篇章了……哈哈,我可以松口气了。大家看得时候帮我捉虫……处女座,就这点龟毛! PS:正版QQ群决定下周开始搞起,有谁愿意做管理员的,跟我说,等以后皇后娘娘和万岁爷确立关系了,那些个不能放上来的H章,就是大家的福利了。 嘿嘿……然后,请大家给票票,评价票,请务必点了五颗星再投哦,月票能给就给吧!我其实都不知道这要来干嘛! 对我而言,6000更,已是极限,我现在慢慢向7000更进发!来,给我动力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宇宙人是从小养成滴 番外出场人物: 淼淼:康熙他娘 康聿:康熙他爹 康籽言,小名格格:康熙他姐姐 齐豫:康熙他未来的姐夫 ** Part01 妈妈偏心 康熙今年3岁,长得人见人爱,又帅又可爱,谁家要是有女儿的见了他准问淼淼要不要结亲家,喜得淼淼到哪都会带着他。 虽然是中年得子,但淼淼珠圆玉润,像孪生妹妹焱焱说得脸皮子都撑开了,见不着皱纹,她保养得又好,45岁任是看上去像35岁,带着儿子出门,谁都不会怀疑孩子不是她生得。 这天,淼淼带着康熙去超市购物,无非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买完了正打算回家时,康熙看到了一架遥控小汽车,站在那里看了好久。 淼淼瞄了一眼价格,600多块,太TM贵了,她知道孩子不能太宠,不能想要什么就买什么,他的玩具够多了,而且每次买完最多玩个两三天,他就不感兴趣了,实在是浪费。 “小熙,我们回家了。” 康熙抬头,漂亮小脸上满是渴望。 “不行!太贵了!”淼淼板着脸说。 他倒没闹,乖乖的牵着淼淼的手往收银台走去,两人走着,他看到前头买卫生棉棉的地方,漂亮的眼睛骨碌一转,摇着淼淼的手说,“妈妈,买这个……” “买什么?!”淼淼都瞪凸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仰起脑袋一本正经地回答: “买卫生棉棉呀!比小汽车便宜多了,才几元钱,电视上不是常常说,只要使用卫生棉棉,就能玩好多东西吗,想怎么样都行,可以倒立,可以跑步,可以骑脚踏车,可以划船,可以跳绳,还能在床上滚来滚去,多好,妈妈买这个,小熙要买这个。” 虽然才3岁,但是他行动很是敏捷,松开淼淼的手,撒丫子就跑了过去。 淼淼震惊的不行,“小熙,这东西……你不能用。” 康熙又大又圆的眼睛立刻充满了水雾,“妈妈偏心,给姐姐买,不给小熙买,人家都不要小汽车了,要这么便宜的东西,替妈妈省钱,妈妈都不给,却每次都给姐姐买!” 淼淼一个头两个大,这不是省钱的问题,这是……这是……他就算长到100岁,这玩意他也用不到。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讲。 康熙撅着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嘴里还嘀咕着,“偏心,妈妈偏心。” 周边的人光听到他说要给妈妈省钱这句话,只当他是个乖巧又懂事的孩子,也没去细想他到底要买什么,冲着偏心两个字都拿有色眼光瞧淼淼。 淼淼被注目的全身不自在,又不能向儿子解释,只好强行拉他走。 康熙抓了一包卫生棉棉就往车兜里扔,淼淼一路拉,他就一路抓,嘴里还大声说着,“小熙要买这个嘛!” 这下旁人都知道他想买什么了,扑哧都笑了出来。 淼淼囧死了,脑子一热,说道,“你想买什么都行,就是不能买这个!” 康熙立刻停了手,“真的?” 淼淼只想赶紧走人,什么也没想,立刻点头。 康熙扯开笑容,那叫一个“阴”容焕发,绝对像他爹,脱开淼淼的手,往玩具区跑,指着刚才看到的小汽车,“妈妈,不守信用会胖的哦。” 淼淼崩溃的泪流满面。 又是个小宇宙人。 ** Part02 幼儿园二三事(皛皛这时候已经去美国了) 幼儿园上户外课,这时候的中国教育终于想到了要让孩子从小就有安全意识,之前有上过遇到地震和火灾时的自救方法,今天则是教小朋友遇到熊该怎么办? 教之前,老师先让小朋友们围成一个圈站着,体育老师穿着布偶服装扮成熊,猛的跳出来吓他们,一旁的班主任问:“小朋友,这时候该怎么做呢?” 小娃娃们顿时四处乱逃,唯独康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只“熊”张牙舞爪的奔过来,好多小朋友都在叫,“康熙快逃啊!” 康熙眯了眯眼,摆出一个姿势,“我是铁甲勇士,能量晶石必杀绝招,哔哔!冷冻光线!” 铁甲勇士是最近热播的动画片,跟奥特曼属于一类。 “熊”愣住了。 康熙见了,啧了一下嘴,走过去踢了踢“熊”的小腿,提醒道,“喂,你该倒地了!” “熊”和班主任崩溃。 又有一次,生物老师带了蚂蚁工厂给小朋友看。 很多小朋友眼见透明罐子里不停挖洞的蚂蚁,好奇的问,“老师它们在干什么呀?” 老师笑眯眯的说道,“它们正在给自己建造舒适的房子,看它们多勤劳,从不浪费时间去玩耍,所以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康熙打断了,他坐在椅子翘着二郎腿很鄙视的说道,“P啦,每次我和妈妈去郊外玩,总会遇到它们,它们哪里勤劳了,还不是一样去郊外玩耍。老师不要骗小孩子,你是老师哎,这是不道德的。” 生物老师崩溃。 ** 一次幼儿园开音乐班,老师动员所有小朋友参加,首先让小朋友选择喜欢的乐器,无论是那种乐器都会有专业老师教导,如果不想学乐器,也可以唱歌,等学习后,会选最优秀的小朋友组成一个乐团,可以到全国各地去表演,表演完了老师也会带小朋友去各处玩,这么好玩的事情,很多小朋友都跃跃欲试,但是他们都犹豫不决,不知道该选什么,康熙站在一排乐器前看了又看,小朋友甲问,“小熙,你想学什么?” 康熙答,“钢琴好像不错,挺帅的。” “很帅吗?” 康熙很肯定的点头,“帅!” “那我学钢琴好了。”小朋友甲兴奋的跑到老师那边报名。 又有一个小朋友乙过来,康熙盯着小提琴自言自语道,“小提琴看上去好拉风!” 小朋友乙听了,赶忙抱起小提琴跑到老师那边要求参加小提琴学习班。 小朋友丙还在犹豫,举棋不定。 康熙走到他身边嘟哝道,“吹小号看起来够威武。” 小朋友丙听了眼睛一亮,撒丫子奔到老师那边选小号课程。 接着,康熙不停游走到为选乐器而犹豫的小朋友身边,说着这个很好,那个很好,也有说唱歌也挺不错的话。 一轮下来,所有小朋友都选好了要学的课程,唯独他还没选,只见他优哉游哉的走上去,拿起三角铁。 三角铁又称“三角铃”,是一种古老的打击乐器,是管乐队、管弦乐队、交响乐队乃至歌舞剧乐队中必不可少的打击乐器。常常在华彩性的乐段中加入演奏,以增强气氛。 小朋友觉得很奇怪,他刚才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三角铁,一个字都没提过,光说其他乐器好,唱歌好,怎么自己选了这个?结果,只有康熙一个人选了三角铁。 对于一个乐团而言,三角铁是不可或缺的,因此康熙根本不需要和人比赛,理所当然的成了能够巡回全国的乐团一员,因为就他一个啊。 幼儿园的乐团选的曲谱十分简单,整场演奏下来,他顶多敲两三下就没事了。 表演的时候,乐团里的其他小朋友挥洒着热汗,玩命似的弹钢琴,拉小提琴,或者涨红着脸吹小号,吹长号,康熙只在中间段*的时候,左手手掌弯曲举至胸前,把三角铁上的绳环挂在食指上,再以拇指辅助握持,右手持击槌,十分轻松的敲了敲。 叮!叮!叮! 三下后,他便没事了,坐回椅子上,打着哈气,等收工,等着老师带他们去玩。 音乐老师崩溃! ** Part03 康聿VS康熙(父子对决) 最近电视正在重播几十年前的老片,道明叔演的《康熙大帝》,康熙小童鞋彻底入迷了,康聿虽然是正统的爱新觉罗家子孙,可这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从没跟儿子说过,康熙也就完全不知道,突然发现这个皇帝也叫康熙,而且和他的名字一模一样的写法,兴奋啊,看到后面开始“入戏”了。 他冲着淼淼喊,“额娘,朕饿了,要用膳!” 一开始淼淼只当他好玩,毕竟他还小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他来劲了,一会儿是“额娘,朕要沐浴!”,一会儿是“额娘,朕要乃侍寝。” 康熙和格格不同,从小粘淼淼,到现在还喜欢和她睡。 可是侍寝…… 淼淼满头黑线,侍寝你个头啊侍寝,你让额娘侍寝……这算什么! 一个星期下来,全被他朕来朕去了。 周末,大学住寝室的格格回来了,见了他,就想捏他的小脸蛋,他出生时,她就不待见他,后来等他会说话,会走路时,她因为读大学需要住宿,长期不在家,因此每次回来都想捏捏他,欺负欺负他。 他怒道,“大胆,就算你是朕的皇姐,也不可以对朕不敬,要再这样,朕下令让你和番。” 说完,他瞄了一眼送格格回来的齐豫,愣了一下,而后捂嘴奸笑道,“朕忘了,你早和番了,哈哈……” 齐豫是混血儿,金发碧眼的美少年,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瑞典人,他随母姓。 格格气得不行,这小子敢这么对她说话,但是又没法反驳,她还真算和番了。 齐豫这金发碧眼的长相在古代不是番人,是什么? 淼淼心里急啊,这孩子怎么玩上瘾了,真怕他之后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想教训他,但这个儿子也是个小宇宙人。 一句“后宫不能干政!”让她泪流满面。 她这个地球人完全招架不住。 又过了两天,康聿执行完飞行任务回来,淼淼像见到了救世主,扑上去跟他咬耳朵,嘀咕着康熙最近的劣迹。 康聿听了,瞅向一副如临大敌的康熙。 康熙在想,电视剧里的康熙是没爸爸的,只有叫孝庄的皇祖母,这个老太婆基本忽略不计,所以他还是老大,可自己有爸爸,皇帝的爸爸不就是太上皇吗? 太上皇回来了,他这个皇帝就不是老大了说。 话说,太上皇能干政不? 讨厌,电视里没说。 康聿倒不急着教训儿子,先和淼淼温存一下,接着吃饭、洗澡,康熙秉承“敌不动,我不动”的处事方法,也没“犯病”——不说话。 睡的时候,康熙又来劲了,手脚并用的爬上主卧室的床,想说,“额娘,朕要乃侍寝。” 康聿眼见,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扑腾着双腿的他提溜出门口放到地上,瞥了他一眼道,“皇儿,不用跪安了,早些睡吧。” 砰,房门一关,把他给隔绝在外。 康熙愣住了。 5555…… 他耷拉着脑袋回自己房间睡觉。 淼淼还指望着康聿教育儿子,却没想到他跟儿子玩上了,什么跪安,刚想质问,康聿早脱了衣服把她揪上床,将她牢牢压在身下,笑着说,“爱妃,侍寝!” 靠! 真是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 她脸一别,懒得管了。 隔日,正好是月头,是康家儿女发零用钱的时候。 康熙年纪虽小,但也有零用钱——20元。 这是康聿教育子女的方式,给零用钱,让他们自己合理运用,超支了也是自己负责,他可不会帮忙,让他们从小就学会理财之道。 零用钱的尺度也会随着年龄有所增加,今天刚巧是康熙六周岁的生日,也就是说他可以拿25元了,小家伙有个爱好就是存钱,淼淼有给他买过一个巨大的透明存钱罐,他老喜欢往里塞钱,看它越满,他就越欢喜。 所以每次发零用钱,他都要一元硬币。 今天可以拿25个硬币了,他高兴的一大早起床,和格格恭恭敬敬的站在风门口等自己爹出来。 格格拿到零用钱后,打扮的花枝招展,屁颠屁颠的出门了。 康熙兴奋的等着康聿给钱。 康聿自然是给的。 可是数了数,不对啊,怎么还是20个。 他疑窦的看着自己的爹。 康聿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的说道,“皇儿,永、不、加、赋。” 永不加赋…… 这个电视上有演,就是不要给老百姓加税收。 可是跟他有毛个关系? 他看向康聿,康聿老早不理他了,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起报纸。 他愁苦了,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说:“喂,皇阿玛,钱少了,再加点……” 他阴郁的耷拉着脑袋,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亏他聪明,想了又想,突然想到要是老百姓不加税的话,国库里的这笔税收不就也不会增加了。 国库=零用钱。 顿时,僵住了。 要是他还是小皇帝的话,岂不是一辈子都只拿20元。 惊吓! 这次终于换康熙自己崩溃了。 这时候,淼淼买早点回来了。 他立刻扑了上去,“妈,爸欺负我,少给我5元,让他给我,让他给我!”他是真急了,恢复了小孩子的本性——耍赖,又跺脚又扯淼淼的衣服,脸都涨红了。 淼淼一听,奇了,怎么不自称朕了,狐疑的瞄向看报纸的康聿。 康聿放下报纸,微笑的看着她,狭长漂亮的黑眸里一阵阴光。 淼淼见了,忍不住一抖。 自此,康熙小童鞋再也没自称过朕,NND只有20元“国库”的皇帝谁想当!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题外话------ 这个番外是当年《腹黑》出版后写得,所以没放进书里,很多亲有点遗憾,如果《皛往熙来》也能出版的话,这个番外就可以放进去了,下一章,我可能要慢点更,补个番外,给大家润润眼,如果已经看过的亲,怀念一下好了,变态是从小就能看出来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格格与驸马(康籽言篇) 康籽言,小名格格,康聿和欧阳淼淼的长女,康熙的姐姐,不是齐格格哦。 格格四岁了,升上了幼儿园的中班,这年班里来了新朋友,是一个漂亮到无极限的混血小男孩,金发碧眼、皮肤白皙、像洋娃娃一样,因为爸爸的工作变动,来到了S市,巧的是这个小朋友的爸爸也是飞机师,还是康聿的同事。 男孩的中文名字叫齐豫,今年同样四岁,妈妈是北京人,爸爸是瑞典人,有趣的是虽长着一张西方脸,却半句英文都不会说,原因来自他那热爱中国文化的爸爸,早年齐爸爸为了学中文,向航空公司申请去北京工作,等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后,遇到了齐妈妈,一个贤惠又温柔的女人,好在齐爸爸会说中文,和不会英语的齐妈妈在沟通上没有障碍,很快两人陷入爱河、然后结婚、隔年齐小朋友就出世了。 齐爸爸认为汉语是这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又是十足十的中国迷,所以齐同学的中文名随母姓,不仅如此,齐爸爸因为说中文说惯了,从不对齐小朋友说英语,又是个飞机师,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齐妈妈也不会说英文,于是,齐小朋友只会说流利的中文,还是标准的京片风味。英语,估计他还没格格厉害。 漂亮的小男孩总是吃香的,又是个混血儿,转瞬间将原本班里最漂亮的格格的地位给抢走了,成了瞩目的焦点。 格格很生气,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有一回,格格不小心看到齐小朋友嘘嘘,震惊的发现他的下半身和自己不同,但她淡定的当没看到,从旁走过。 晚上,格格去外婆家吃饭,外婆是个法医,在书房里的墙上挂着一副人体的器官图,上面详细标注了人体各器官的名称。 她看了又看,伸出手指指向一处,“妈妈,那个字念什么?” 欧阳淼淼当场喷饭,头大的看着女儿指的地方。 你说这人体器官干嘛非得是男的,女的不行吗,她又干嘛非指那个字,难道是笔划多的关系? 格格是出了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个性,见淼淼不说话,就去问外公,问外婆,问小姨,他们全都跟抽风似的摇头,再摇头。 最后不行了,统一用怨怼的眼神看向欧阳妈妈。 你说你,干嘛非挂副人体图在房间里,挂副国画不行吗? 欧阳妈妈不停的灌汤,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只有康聿很镇定,完全没被惊到,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爸爸,爸爸,告诉格格,那个念什么?” 所有人都屏息的看着康聿,只见他抱起格格,瞥向那副人体图,用极为淡定的口吻回答道,“蛋蛋!” 众默,倒地不起。 格格明白了,点了点头,搂着康聿的脖子,对他的脸猛亲,“还是爸爸最厉害!” 隔天,康聿飞去了瑞士,格格跟着淼淼去附近的超市买零食,看到超市门口的摇摇车,一元硬币放进去摇三分钟的那种,吵着闹着要坐。 “不行,你昨天已经坐过了,今天不能坐了。” 格格嘟着嘴,一脸不高兴,陡然看见齐小朋友的妈妈带着他也来逛超市,齐小朋友还很开心的坐上了飞机款的摇摇车。 格格内心一阵嫉妒。 趁着淼淼和齐小朋友的妈妈寒暄,她跑了过去。 齐小朋友玩得可开心了,还大叫着:“飞啊,飞啊,飞啊!” 格格眼珠骨碌碌一转,小恶魔般的扯开了笑容,“喂,外国猪!” 这是格格给齐小朋友起的外号,因为他和自己一样属猪。 齐小朋友很亲热的叫道,“格格,你也来了!” “嗯,来了,和妈妈一起!” “你也来玩摇摇车啊!”齐小朋友指了指旁边空着的其他摇摇车。 格格顿时一副惊恐状,猛摇头。 齐小朋友疑惑了,“怎么了?” 格格惊恐的说,“你不知道吗,这个东西不能多坐,要不然蛋蛋会没有的!” 齐小朋友是男孩,当然知道蛋蛋是什么,顿时脸色发青,连滚带爬的爬下摇摇车,泪奔的往妈妈那里跑去。 格格坏坏的一笑,手脚并用的想爬上还在摇动的摇摇车,但是太矮了,爬不上去,于是她对着淼淼大喊,“妈妈,妈妈,快,快,抱格格上去,摇摇车还在动,还能动一分钟!” “……” 淼淼倒地不起。 * 暑假的时候,康聿带着淼淼和格格去了一次泰国,是公司的福利,同行的还有齐小朋友和他的爸爸妈妈,一家人聊得很开心,不仅去了大皇宫,还看了人妖表演,因为只有格格和齐小朋友两个小孩子,他们的感情顿时激增。 开学的时候,格格和齐小朋友在玩堆沙子的游戏,她对齐小朋友说,“看遍整个幼儿园,就你最像美羊羊!” 齐小朋友回答,“格格,美羊羊是女孩!” 格格呛了一下,她虽然喜欢看动画片《喜羊羊与灰太狼》,但是对里面几位主角认识不深,因为她最喜欢的不是里面的羊,而是里面的一只母狼——红太狼。 红太狼是《喜羊羊与灰太狼》里的明星角色,灰太狼的老婆,大女子主义,家里不允许有其他掌权者存在,习惯用以平底锅来管理自己的老公。 在她的认知里,她觉得美羊羊是个蠢蛋,管它是公的还是母的。 被齐小朋友这么一顶,她面子挂不住了,眼珠子又开始骨碌骨碌的转了,“你……怎么知道,它是女孩,你脱下过它的裤子,不对,是羊毛,有看过?” 齐小朋友很纯洁,很单纯,顿时摇头,猛摇头,“没有,没有!” 格格眼一眯,阴沉沉的说道,“那就是了,我告诉你,其实……它是人妖!” 齐小朋友惊得嘴都张大了。 格格满意的点头。 震惊过后,齐小朋友想到格格说他像美羊羊,立刻哭了,“格格,你是说我像人妖吗,不要,小豫是男孩,不是人妖,不是……” 齐小朋友再次泪奔。 格格吧唧了一下嘴,继续玩她的沙子。 这个蠢蛋! * 转眼格格已是14岁的少女了,不仅长得像个小妖精,还漂亮到人人惊艳,不仅是班花,还是校花,个性更是御姐+女王型。 格格身材很好,发育得凹凸有致,虽然才14岁,但是比起同龄的女孩,她绝对是个波霸,淼淼每次在洗格格的内衣时,都忍不住泪光闪闪。 终于TM的有一个地方像她了。 齐豫同样是14岁,小时候是帅哥,长大了更是帅得天崩地裂,在学校里,一群又一群的女生老跟在他屁股后面转。 格格看了很不舒服,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就是不爽。 在她的认知,齐豫是他的所有物,小时候是玩具,再大点是出气包,现在则是免费的佣人。 齐豫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她一直很迁就,逆来顺受,她说往东,他绝对不敢往西。 有一天,格格看见齐豫和女孩子眉开眼笑的,刺得她脸都黑了,在看看那个女生,哪有她漂亮,要腰没腰,要胸没胸,真想去揪他的耳朵,问他是不是眼睛瞎了。 但是,格格不会这么做,她要维持良好的形象。 放学的时候,格格要吃点心,齐豫赶紧骑自行车载她去麦当劳。 店堂里很安静,人很少,他们选了个很僻静的地方,格格坐在位置上,大腿微露,眉眼45度,吐气如兰的说道,“豫,我美吗?” 齐豫脸都红了,猛点头,“格格很漂亮!” “身材呢?”格格的领结微开,露出小小的沟壑。 齐豫的鼻子差点喷血,他可是正值青春期的男生啊,“很……棒!” “哦……”格格很感性的拉长了尾音,然后漂亮眼睛一瞪又一眯,“怎么你想摸?” 齐豫惊了,摇头,再摇头,再猛摇头。 格格说,“那是,只有我未来的老公才可以摸,除非你是……” 齐豫冲动了,“要是我做了你的老公就可以……” “那是……”格格拉紧衣服,放下裙子,看齐豫的样子就知道被自己迷倒了。 她圆满了,开始吃东西。 齐豫同学内心无比激动,握拳发誓。 我长大了,一定要娶格格! * 又过了十年,格格和齐豫结婚了。 新婚时,淼淼实在看不惯格格老欺负齐豫,趁着格格去洗澡,她对齐豫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豫啊,你不要老装傻充愣,别老宠着格格,再这样下去,她更加无法无天了!” 齐豫也是个飞机师,正在沙发上写着飞行日志,他抬头看着丈母娘,目露温和,柔水般的温柔满溢而出,“妈,没事,我装傻,格格喜欢,她喜欢就好!” 淼淼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齐豫突然想到格格洗完澡要吃仙草冻,赶紧拿起钱包,往外冲。 等他走了,淼淼看向躲在门边偷听的格格,“听到了,还不对人家好一点!” 格格脸红的嘟哝道,“知道了啦!” 晚上,新房内,格格打算好好对齐豫一次,展现自己最温柔的一面。 一小时后,被齐豫在床上折腾的想尖叫的格格,一脚把他踹下床,怒吼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是吧,给我滚上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另一边,淼淼对着埋在她胸脯上气喘吁吁的康聿说道,“聿,你能不能也装傻一下,哄我开心!” 康聿:“……” 他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睡觉! ------题外话------ 最近很多人都想知道康籽言和齐豫的故事,我就放这个番外出来给大家看看,为齐氏夫妇的出场做准备。 PS:多谢大家的关心,我的肠胃炎已好转,继续努力码字,并开始存稿ING…… 努力向8000日更进军……万更,真的有点困难…… 因为写悬疑,真心有点难度,请大家多见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康聿的报复 出场人物:康聿(康熙他爹)淼淼(康熙他娘) ** 大多爱新觉罗的子孙在辛亥革命后就纷纷改姓,例如姓赵,姓罗,姓金,或者其他。因为要是不改,很难逃脱中国近代史上的几次革命。 康聿的父亲在文化大革命时期,受了好大的罪,关在劳改所十三年才被放出来,然后以修自行车为生。 康聿三岁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是个善良的劳动人民,靠农活为生,康聿六岁的时候,为了能让他过更好的生活,康聿的母亲带着他从辽宁抚顺辗转来到S市,却碰了一鼻子灰。因为盘缠问题,康聿的母亲暂时留在S市郊区打工,并找了一栋民居,暂时安顿下来。 六岁的康聿长得十分可爱,虎头虎脑的,却一点都不活泼,也不爱玩,或许父亲的早逝,让他比同龄的孩子更为早熟。相比在父母溺爱下长大的小孩子,他简直像个小大人,农活和家务事都做得有模有样。 许是皇族后裔,据说还是醇亲王载沣的后代,他个性上十分强势,过了短短的日子,就成了当地一群孩子的小霸王。 康聿的性子也很执著,只要是认准了,通常都会直线走到底,都不带拐弯的。例如有一次给母亲送饭,他选了最近的路,很难走,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就像是翻山越岭,可他偏不改道,遇到障碍物,就用脚踢,要是踢不动,他就跨,跨不过就爬,反正就是要走这条道。 康聿小时候的家境可称得上家徒四壁,什么物质都没享受过。一个月总有二十来天是萝卜干配白饭,他从来都不会抱怨,只会用脑子想办法给家里加菜。比如和认识的男孩子玩拍烟纸,赢他们的零食;或者玩水枪的时候,赢他们家的饮料。虽然不喜欢玩,可是如果能赢东西,他就干。 某日,他给在生产队承包的农田里干活的母亲送晚饭,回来的路上看到一只土黄色的小狗,圆嘟嘟的甚是可爱,便上去逗了一把。他这逗动物的本事实在有点另类,蹲在地上,用树枝戳来戳去,小狗估计才三个月大,被他这么一弄,叽叽乱叫。 突然,一个洪亮却带点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干什么欺负小狗!” 康聿回头,顿时眼睛一亮,从没见过这么像洋娃娃的女孩子,她约莫四五岁,小小的就像根豆芽菜,头发卷卷的略带点深褐色,两只眼睛水色明亮,而且又大又圆,皮肤更是粉粉的。她身上很脏,一件白色的连身裙上面全是泥巴,脚上一双红色的小皮鞋更是泥点斑斑,可她仍是十分漂亮和可爱。 小女孩怒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嘴里质问道:“你不可以欺负小狗,你看它都被你吓坏了。” 康聿想说,我没欺负,就是逗它玩呢,可手里的树枝在小女孩眼里怎么看都像是欺负狗狗的凶器。 他正打算解释,小女孩抡起拳头,打了过来。 一时没防备,康聿硬生生被击倒。 他可没想到像豆芽菜一样的小女孩有这等力气,捂住火辣辣的脸就想还手,可小女孩一点都不给他机会,一脚踩上他的肚子,还用力踩了两下,嘴里骂道:“让你欺负小狗,让你欺负!” 康聿火大了,抓住小女孩的脚一个翻身,接着反扑上去,哪知小女孩行动灵敏至极,抓起他的胳膊,张嘴狠狠地一咬。 痛得他哇哇大叫。 她的牙齿简直比狗还锋利。 他一把抽回手,看见手臂上出现了一个鲜红色的牙印。 女孩子哼唧着鼻子,又快速地用脚踢他,他连番被攻击,打得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抗,小女孩还不肯罢手,四下寻找可用的东西,突兀地瞧见一块盖房子用的红砖头,飞一样地奔了过去,拿了起来,又奔了回来。 她吓唬道:“再不滚蛋,我就用石头扔你!” 康聿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非常生气,可脑子清楚,万一她发疯了,真把砖头扔过来,受伤的一定是他。只好愤愤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后退。 小女孩继续用砖头吓唬他,瞪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作势要扔过来。 好男不跟女斗。 康聿龇牙咧嘴地想,看她玩得一身脏,一定是住在附近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总有机会报仇的。 先不跟她一般见识。 于是,他愤愤地离开。 之后他开始四处打听她是谁家的孩子,在几个朋友那里得知,小女孩是生产队大队长的女儿叫欧阳淼淼,管她是谁的女儿,竟然敢打他就得付出代价。 准备了几天,他带上从朋友那里赢来的划炮准备去报仇。 虽说是报仇,但对于打女生,他还是觉得很丢脸,就想用划炮吓吓人家。 偷偷摸摸来到女孩家门前,小女孩家有个小花园,四周都是石块垒砌的栅栏,挺高的,但以他的身高能看清花园里的一举一动,他就站在那里踮起脚往里张望。 小女孩正在花园里和狗玩。 一只小黄狗,还有一只…… 康聿看着那只庞大的狼狗,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狗,只见狼狗张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小女孩笑得很开心。他捏了一把汗,这么大只狗,她竟然一点也不怕,还用手伸进去扳弄狗的牙齿。 看得他冷汗一阵接一阵。 她不怕被咬吗? 这时,小女孩说道:“贝贝,乖,你要生小狗狗了,不要乱跳。” 敢情还是只母狗。 可不管什么狗,那么大只也太吓人了。 他本来还想甩个划炮进去吓她,可看到这么大只狗,怎么下手? 万一狗吓到了,发狂了,咬到人家怎么办? 只好暂时罢手,等她一个人的时候再动手。 等了三小时,那只大狼狗寸步不离地黏着她,让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天黑的时候,他只好打道回府。 过了几天,他再来,小女孩身边还是黏着那只大狗。 连着一个月,他天天守株待兔,却天天都没法报仇。 等女孩终于一个人了,他倒下不了手了。他等了一个月,知道好多事情,知道小女孩最近身体不好,所以父母都不让她出门,只让她在花园里转两圈,好像是心脏不好,万一吓得她心脏病发作怎么办? 他抓了抓头,有狗的时候不行,她一个人的时候也不行,这么说他这仇是报不了了? 他郁悴地回到家,扒着饭,一脸沉黑。 晚上的时候,附近几家人都围在院子里看电视,他也去了,反正是免费看,又不耗他家的电,干吗不看。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挺认真地在看电视,隔壁却是大吵大闹。 又是夫妻在吵架,这对夫妻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吵架就跟吃饭一样,起先还有人去劝架,到后来这么个吵法谁还有心思去劝。 当没听到,当没看到。 过了一会儿,男的就甩门走了出来,嘴里还咒骂着。 院子里的赵姓老人就忍不住了,对着男人说道:“你说你当初干吗娶她,不好好过日子,成天没事就吵。” 那男人回道:“我和她有仇,所以娶她,这样我才好天天奴役她,让她给我做饭洗衣服,还让她给我生孩子!你管得着吗?” 说完,男人就出去喝酒了。 知道的人都明白这是气话。 可康聿不明白,他才六岁…… 小孩子的理解有时候就是那么天真。 脑子尽琢磨着这句“我和她有仇,所以娶她,这样我才好天天奴役她,让她给我做饭洗衣服,还让她给我生孩子!” 敢情还能这么报复人的。 他眼睛一闪,或许他也可以这么干。 好! 他决定了。 他要娶她! 可是要怎么结婚呀? 不管了,反正他要娶她。 接着,他开始想办法和女孩认识,然后……哼哼。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去认识,便和母亲回了老家。但这个想法一直存在,从没打消过。因为一直在想,小女孩就像刻在了他脑海里,怎么都不会忘。 十五岁那年,母亲又费了不少心思和钱,再次让他来到S市,暂时寄住在小舅舅家里。舅舅家离童年时的生产大队不远,凭着记忆他来到了当年小女孩的家门前。 景物依旧,不过当时居住的民居已经拆了,生产大队也不在了,听说小女孩的父亲做起了生意。 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了,胳膊上的牙印还在呢,所以他还想着报仇。 大门突然被打开,他下意识地躲到一边去,入眼的又是一条大狗。 怎么这条狗还在?它是狗精吗?不会死的? “莱西,乖乖别动哦,等我遛你……” 他觉得声音真好听,闻声看去,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牵着大狗出了门,一眼就认出她是谁了,那双眼睛,他可不会忘记,还是那么漂亮。 长大了,还长得挺好看的,和小时候比就是瘦了,没吃饭吗,瘦成这样? 那条大狗仿佛知道要出门了,直往前冲,少女哪是在遛狗,分明是狗在遛她。 他一直跟在她身后,偷偷地跟,纠结她的小胳膊小细腿会不会被大狗的冲力给扯断了。 脑海里又思索着,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然后实施当年的计划。 奴役她,让她给他洗衣服做饭…… 想着,心里就有点……乐。 倒不是可以报仇的那种乐,是说不清楚的感觉。 少女遛完狗,回了家,他看着她关上门,心里突然觉得空空的,心情郁悴地回到舅舅家,舅妈一见他就是一阵怒吼,“死到哪里去了,光吃饭不干活!” 听得他心烦意乱,不过忍了,因为不想母亲的心血白费。 他这个外省市的学生要在S市上学,挺困难的,就算他在原来抚顺的学校功课再好也一样,折腾了大半年,也没找到。 这大半年,他忙着赚生活费,以便减轻母亲的负担,偶尔会去偷偷看看那个藏在心里的小冤家。 看着,看着,心里的味道又变了。 尤其是看到她和狗这么亲密,心里就发酸。 赚生活费的时候,他认识了沈伯伯,一个老好人,反正舅妈和舅舅不待见他,他还不如跟沈伯伯过。和母亲商量了一番,他就去沈伯伯家住了,顺便帮他看顾商店,在沈伯伯这里他学到了不少东西,尤其是男人跟女人…… 于是,他明白了一件事!顿时心情开朗了。 沈伯伯的人脉很广,没多久给他找到了可以转学的学校,不过要重新读初二。正好初二(3)班的班主任是沈伯伯朋友的女儿,送了点礼,事情就搞定了。 一开始他挺不愿意的,凭什么要重新念初二,他还想早点念完书找工作,好奉养母亲,让她过好日子。 但在去学校参观的时候,他看到她也在这个学校,读的正是初二(3)班,什么想法都没了,立马同意重念初二。 转学的那天,他站到了讲台前。 她却在最后的座位趴着睡觉,老师在黑板上写上他的姓氏时,在惊奇声中,她醒了。 两人的视线就此对上。 康聿黑色的眸子灿亮了起来…… 欧阳淼淼,你是逃不掉了。 ------题外话------ 有亲问,康熙为何不能姓爱新觉罗,我来解答一下,按照清帝逊位的规定条款,爱新觉罗家族的人在辛亥革命后都改了姓氏,比如“金”,“罗”,比如溥仪的弟弟溥任身份证的名就叫金友之(这位皇弟2015年4月刚去世了,享年97,生的儿女还加了*,有几个还任了政协委员咧,哈哈哈。 我这两天卡文卡得爆难受……救命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尺寸问题 虐杀案结束后,皛皛的生活回归了平静,大学的教学任务顺利完成后,她回了特警队,继续她朝九晚六的教官生活,新人考核也已全部结束,所有新人都没有掉队,没辜负她的一片教导,真是可喜可贺。 闵丽影启程去了维也纳,皛皛和格格亲自送她去得机场,她胆子小,感情也细腻,免不得抱头痛哭一场,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差点误了登机的时间。 她走后不久,S市便迎来了最酷热的八月,整个城市炎热的就像个蒸笼,地面火热的仿佛一点星火就会引起爆炸。 玻璃般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都受不住它的炙热,躲得无影无踪,因为没有一点风,树木无精打采地站在路边,给路过的人带来一丝可怜的阴凉。 柏油路也被晒得软软的,踩在上头就像踩在橡皮泥上,来往汽车呼啸而过时,路旁的人便哗啦啦的淌着汗,像是快融化的蜡人。 因为过于炎热,特警队放了下午半天假,皛皛没事可做,就去了秦媛的店。 刚到店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一阵清脆的叫嚷声,“陈柏树,你也蠢得太离谱了吧,连酱油和醋你都分不清,你鼻子用来干嘛的,装饰品吗?” “你不要瞎嚷嚷,这店又不是你家开得,你不是我老板,我老板都没说我,你起什么哄?” 皛皛摇摇头,走进店里,空调的凉风瞬间收干了毛细孔里的湿热,让人精神一振。 “格格,你怎么又来找他麻烦了?” 格格见是她来了,惊喜道:“师傅,你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早?” 她笑道:“特警队下午放了假!” 格格像只小猪一样拱了过来,亲昵挽上她的手臂,撒娇道:“师傅,你看看这个陈柏树,蠢得像猪一样,你干嘛把他弄到这来!” “他从小富贵怪了,现在离家出走,想学点生活技能,给他一点时间!” 格格对着陈柏树做了一个鬼脸,“什么离家出走,就是有爹生,没娘教的地痞流氓!” 陈柏树穿着一身厨师装,听到这话,气得脸都红了,“谁说我是地痞流氓了,哪个地痞流氓会向你下跪求原谅的。” 格格吐了吐舌头,“下跪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别犯错啊。” 皛皛好笑的看着两人,每天见面都会这么吵,跟火星撞了地球似的。 陈怡被捕以后,陈柏树来找她,说要亲自向格格和小闵道歉,让她出面作个见证,她欣然同意了,但提出要求,既然要道歉,就道歉得深刻点,好让他长点记性。 依照格格不依不饶的性子,让他下跪,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他也没退却,当着两人的面真就跪了,还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做欺负女人的事情。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也就结束了,没想陈柏树会和父母闹翻,竟然离家出走了。 因为没地方可去,又找了她,见他身无分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就心软了,便问秦媛店里缺不缺人,秦媛一开始因为小闵的事情,死都不愿意,但他挺能说得,说店里都是女孩子,要是遇到像他上次欺负小闵那样,欺负她们的人怎么办,岂不是都没人可以帮忙了,就算他打不过人家,至少也能起点阻喝作用,总比没有强。 这话倒是说动了秦媛,加上她再三保证他改邪归正了,他又表现得很诚恳,秦媛就把他留下了,从厨房学徒作起。 皛皛怕他娇养惯了,吃不了苦,所幸把条件定得严苛点,学徒期间没有薪资,只包吃住。 他没反对,欣然接受了。 七月的时候,她每天下班都会来这里教防身术,格格自然天天准时来上课,一来二去就和陈柏树杠上了,见面不到五分钟两人就会吵起来。 “你天天来就是为了和他的吵架的吗?” 她用小鼻子哼了一声,“我才懒得理他,我是怕他把秦姨的招牌给砸了,他竟然蠢得连酱油和醋都分不清!” 陈柏树反驳道,“你不也砂糖和盐分不清吗?” “谁说我分不清了,是厨房里暗,我没看清!” “那我也是厨房里暗,看不清!” 格格还想上去评理,被皛皛一把拉住,“大热天,你不燥吗,哪来那么好的精神!” 她跺着脚,一副受委屈的模样,“明明是他欺负我!” “行了,行了!”皛皛看向陈柏树,“你也给我少说几句,回厨房去!” 陈柏树摸摸鼻子,哦了一声,临走前狠瞪了一眼格格。 格格也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皛皛在一旁看得只想笑。 这时,秦媛从二楼走了下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她平常都是晚上才来得。 “警队放假!”她又重复了一声。 “那赶巧,我刚买了荔枝回来,冰了有一小时,正是吃得时候!” 对秦媛,她已经不需要客气了,“好!” 等荔枝上了桌,秦媛凑到她耳边嘀咕道,“你看格格和小树,天天这么吵,是不是有那个意思啊!” 她一愣,将剥了的荔枝,塞到嘴里,“不会!小丫头就是这脾气!” “怎么不会?有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她呀,对男朋友的要求可高了,一般人都达不到!” “啊?” 她笑着把格格曾说过的‘什么才是合格的男朋友’告诉了秦媛。 秦媛听了哈哈大笑,“这要求是高了点!”她看了一眼,正在传菜窗口指使陈柏树干这干那的格格,“不过,感情这事很难说,说不定就看对眼了呢!” 皛皛道:“这可和我没关系,我只负责教防身术,不负责牵红线!”她可没兴趣当红娘。 两人正说着,阿美在前台叫了声,“秦姨,有人来应聘了!” 秦媛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你先问清楚了,薪资接不接受,我这庙小,只有那点钱,别又来了没几天就说不干了。” “怎么?还没找到厨师?” 说到这个,秦姨就窝火,“前前后后来了好几个,没一个称心的,不是嫌钱少,就是好吃懒做,都没法和三婶比!” 三婶,也就是陈怡,皛皛保证过,会替她保密,对于此她不便多说,但秦媛却是被气到了。 “女儿有消息了是件好事,我又不会不让她去找,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也不知道找到没有,钱也不知道够不够用,真是的,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皛皛安抚道:“要是真有事,她肯定会打电话回来,你就别操心了。” “但愿吧,我就是怕她吃亏,你不知道她胆子很小,平常连人都不愿意见,你能不能让阿景帮个忙,能不能找找她,哪怕是留意一下也行!” “好,我会跟阿景说的!” 听到这话,秦媛也就安心了不少,“对了,还没谢谢你,那个海哥真是帮了我不少忙。” “你该谢康熙,不是我!” 海哥,就是海浪,我的老婆爱吃咸的店主,康熙的高中同学。 因为三婶(陈怡)不在,秦媛的店里缺了一个掌勺的大厨,又请不到人,康熙知道后,就让海浪过来帮忙,暂时解了燃眉之急。 “嫂子,你怎么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海浪圆滚滚的身体从二楼挤了下来,一见到皛皛,他又白又胖的脸上堆满了笑意,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我今天下午放假!”这句话已经重复第三遍了,她是不是该考虑以后来的时候先吆喝一声,让所有人都知道一下,免得来一个问一个。 “那正好,我刚做了点心,拿出来让你尝尝!” “不用,我现在不饿。”天那么热,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没事,我做得都是开胃的点心,保证你吃完一块,还想吃下一块!”说着,他圆滚滚滚的身体又挤上了二楼,楼梯狭窄,他又胖,上楼下楼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个洋泡泡被挤来挤去似的。 “皛皛,我一直都想问,他为什么叫你嫂子?”这件事,秦姨好奇很久了,一直没敢问。 “误会,完全是误会!”皛皛解释道,“那次康熙带我去他店里吃饭,说是要有关系才能订到位置。” “哦?”秦媛一副暧昧的模样。 皛皛脸一红,“你不要瞎想,真是为了吃饭,他那是叫习惯了!” “我懂,我懂!不用解释!”其实她早就知道康熙喜欢皛皛,她可是全看出来了。 海浪能来,完全是因为皛皛在这里,他哪是来帮忙的,根本就是康熙怕皛皛在这里吃得不好,派了一个御厨过来。 美其名曰帮忙,实则是保证老婆吃好,吃饱! 厨房里,陈柏树正努力的切着黄瓜丝,看到海浪进来了,说道:“海哥,这黄瓜丝好难切!” 海浪不客气的说道,“刀工就是靠练出来的,切多了就熟练了。” “我切得还不够多吗,你看我的手。”他抬起手,十个手指都贴了胶布,看上去好不凄惨。 “在我那,学徒每天都是这么操练的,你要不愿意,回家去,我还懒得教你呢!” 陈柏树听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才不要回去!” 他是铁了心要和父母断绝来往了,不是意气之争,是他明白了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那就别废话,赶紧切,切完了,再把萝卜也切成丝!” “啊?”陈柏树瞟向放在料理台上的一大筐萝卜,里头少说有好几十根,“这些都要切?” 海浪白了他一眼,“熟能生巧,听过没有?” 他脑袋立刻耷拉了下来,“再切下去,我怕手指都要切没了。” “再废话,我让你把洋葱也切了!” “不要!”他大叫,赶紧拿起菜刀,“我马上切,认真切,一定帮你把这些都切完了!” 他是怕死那些洋葱了,每次都切得直掉眼泪,还每次都被齐格格撞见,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海浪偷偷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是狡黠之光,凡事和皇后娘娘凑近乎的男人,一概是他的敌人。 这小子竟敢染指皇后娘娘,真是胆大妄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以为他家万岁爷不知道吗,他早看透了,所以才会派他来。 一是让皇后娘娘吃好吃饱,二是……整死这臭小子。 至于万岁爷是怎么知道的……不,他其实根本不知道,他就是讨厌有男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在皛皛身边转悠。 来一个,杀一个! ** 皛皛在秦媛那里吃完了晚饭,又教授了两个小时的防身术课,等店里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她也就回家了。 康熙不在,她总会觉得家里有点冷清,所以最近都会在秦媛那里呆很久。 等回来的时候,芝麻和糯米缠着她绕圈圈,她觉得最近的确忽略它们了,想着要不要下回去秦媛店里的时候,把它们也带上。 洗完澡,她和两只大狗玩闹了一会儿,然后爬上床,抓了一本书翻了翻。 手机在床头柜上抖动了一下。 这时候,还会有谁找她,必是康熙无疑。 “回家了?”微信对话框里,每天准点康熙都会这么问。 “嗯!”她回了一句。 “又这么晚?” “教防身术当然要耐心的教,不能拔苗助长!” “别累着!” 她回了个笑脸,“我知道啦!” 发完这条微信后,她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却说,“你猜?”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怎么可能猜得到,对于演艺圈,她知之甚少,只知道艺人拍戏不分早晚,全天候待命,但不清楚一部戏要拍多久才会杀青。 “快了!” 皛皛突然很想问有多快,但打好的字,又被她删了。 “哦!” “你早点睡!” “嗯!” 她放下手机,看了一眼身旁的‘康熙’,它正安静的躺在她的被窝里,当然白天用的正面,反面她是绝对不敢看得,不得不说这抱枕真的很有用,康熙不在的时候,她睡得也很香,每天都会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笑了笑,把脑袋靠了上去,满足的叹了一口气,很快就进入了梦香。 天明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了一眼闹钟,凌晨五点,许是天热的关系,她觉得有点口渴,缓缓爬下床,想去厨房倒杯水喝,刚走到盥洗室,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 康熙从里头走了出来,刚洗过澡,全身湿漉漉的,头发微微卷起,零乱的很有型,一袭小麦色的肌肤,宛如珠玉,泛着莹莹的水光,恰如其分的肌肉,多一分嫌赘,少一分嫌瘦,显得健康又狂野,又美得如妖孽一般。 他正用手围着腰间的白色浴巾,抬头看见皛皛的那一刹那,原本凛然澄亮的耀眼黑瞳里,忽闪出温暖的流光。 他抬起手,打了个招呼,“呦,皛皛,早啊!” 腰间的浴巾和这句问候就这么同时落了地。 皛皛的视线也就随着浴巾落了下去,顿了一下后,又从他的赤足缓缓一路往上移,等看到他脸的时候,她又顿了一下,视线又慢慢移了下去。 上上下下的一番打量后,她突然清醒了,整个人都被视线接触的某一点给震到了。 她看过穿过衣服的康熙,也看过没穿过衣服的康熙,但从来没看过……没穿内裤的康熙。 不过,今天算是看到了! 这个事实就像一个子弹贯穿进她的脑袋里,面如火色都不足以形容她现在的模样,头顶都冒起了一缕烟,脑袋里除了嗡嗡的响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她没有尖叫,只是重新把视线艰难的调整到康熙的脸上,黑眸如秋水微波,荡漾着他从来没见过的羞涩,然后是咬着嘴唇,猛力将他推进盥洗室。 康熙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她却看也没看,啪的一声,把盥洗室的门拉好。 “皛皛?” 这一声,让她从某种空洞虚幻的精神界面里拉了出来,脸红的跑回了卧室,将自己重新埋进了被窝里。 “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她嘟囔道。 被窝里,她捂着脸,一个劲的告诉自己,这是做梦,绝对不是真的。 她什么也没看到! 过了一会儿,她又嘀咕了一句,“尺寸还挺壮观的,他女朋友以后肯定很辛苦!” 嘀咕完,她僵了下,脸红得就快烧起来了。 “我是疯了,才会去研究这个……” 她躺在床上,卷着被子,来回的的滚动! 他女朋友会不会辛苦,跟她有什么关系。 而另一边,康熙将浴巾再次围到腰间,陷入这某种沉思…… 她这是满意呢,还是不满意…… ------题外话------ 哈哈哈哈……喜欢大家喜欢这章! 顺求月票,求评价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忠犬属性 皛皛还在床上装鸵鸟的时候,康熙已经穿戴整齐的走了进来,一点尴尬的迹象都没有,神情自在的往床沿上一坐,看到被窝里的抱枕,直接伸手抽了出来,往后头一丢。 “还不起来?” 他的声音声音温醇低沉,富有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传到被窝里,皛皛立刻僵硬的不敢动,脸又红得堪比熟透的苹果。 她蒙在被窝里,不肯露脸,闷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戏拍完了,我当然就回来了。” 昨天和她微信聊天的时候,他已经上了飞机,等着起飞,因为跑道问题,延误了两个小时,直到凌晨才抵达S市。 到家的时候,她睡得正香,他趁机偷了个香吻,解解相思之苦,然后洗澡,准备给她做早饭,没想到她会醒得那么早。 既然醒了,他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一直以来都是温水煮蛙的节奏,耐心已经快耗到头了。 “你昨天晚上不是这么说得!”他只说了很快,谁知道会这么快。 他笑道:“我想给你个惊喜!” 她将被子拢得更紧了,缩到一角,什么惊喜,明明是惊吓,她被吓得魂都快没了。 他扯了一下被角,“皛皛,天热,你这么闷在被子里,会憋坏的,赶紧出来,我给你做早饭,想吃什么?” 她现在惊魂未定,脑中的某个画面依然清晰可见,甩都甩不掉,怎么有脸出来见他。 见她没动静,康熙怕她会闷坏,伸手打算把被子掀了。 刚掀开一个角,又被皛皛捂了回去,“不要,你走!谁让你来的,你家的门不是修好了吗?赶紧回去!” “这不是习惯了吗?” 门是肯定修好了,再不修好,她肯定会起疑,就像耿不寐说得,这个梗只能用一次,而他也真是习惯了,回来直奔这里,半点迟疑都没有。 把她家的备用钥匙卡拿走,是绝对正确的。 “谁让你习惯的,这里是我家,又不是你的家。”她试图说服他离开,他要是不走,她根本没脸起来。 康熙怎么可能乖乖回去,坚决将死赖进行到底,索性上了床,在她身边躺下。 在剧组的这一个月,他是天天都想着这张床,想得都快入魔了。 他侧过身,用手支着下巴面向她,“我忘记告诉你了,我那朋友的房子最近会重新装修。” 他来福邸住的时候说过,隔壁的房子是他朋友的,住过来是为了避风头,她没忘记,但这节骨眼的装什么修。 等等,重新装修不就没法住人了,那康熙住哪? 她脑中一个激灵,猛的掀开被子,“你还想住这里?” 这话都不用开口问,瞧他在床上躺得多舒坦,笑眯眯的就像一只在晒太阳的猫,摆明了是想赖在这里不走了。 “我朋友说了,他在国外要再呆一段时间,没那么快回国,让我帮他监工,他这回装修是用来娶老婆的,人生大事,我自然得上心,你看我住了那么久,他都没问我收房租,这份人情我说什么也得还啊,我本来也想回家去,但你想,我家离这有点远,来来回回得花不少时间,还得冒着随时可能被媒体跟踪的危险,到时肯定一团乱,想来想去,还是住你这里方便,他也是你的邻居,互助互爱嘛。” 人情是他欠下的,又不是她,凭什么把她也捎带上,偏他说得全是大道理,连个反驳的空隙都没有。 “要多久?” “半年吧。” 皛皛惊叫,“这么久!?” “用来娶老婆的房子,当然要尽善尽美,怎么可以只求速度不求质量,万一人家对房子不满意,不肯嫁了怎么办?” “你这朋友还真是事多!” 他挑眉,纠正她,“这叫疼老婆。” “是啦,是啦,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皛皛清楚自己是赶不走他的,烦躁的拨了拨头发,因为刚才闷在被窝里,头发有些乱,被她一拨,更乱的像个鸟窝。 康熙躺在床上,等她的答复,看她的眼神就像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碰上这样的眼神都会掉进去的,仿佛他有妖法似的。 皛皛妥协了,“那你下次回来,记得再不准这么无声无息。” 他眼波一闪,透着亮晶晶的光彩,“我是怕吵醒你!” 她要是醒了,还怎么偷吻,眼下就这么一点甜头,他可舍不得。 皛皛没好气的说道:“我宁愿你吵醒我。”她可不想再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东西,对眼睛不好,对心脏更不好。 康熙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见她起床了,也跟着起身,替她把被子叠好,“早饭想吃什么?” 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一点儿吓到她的愧疚感没有,皛皛看着就来气,想着要怎么扳回一局。 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吃、香、肠!” 康熙怔住了。 她又哼了哼,“热锅油煎,还要切片!” 康熙:“……” 这绝对是故意的。 ** 另一边的1202室,一大早就来了几个装修工人,耿不寐和卫宝将他们召集到餐厅,桌上摆满了各种好吃好喝的。 卫宝道:“几位师傅,这里就是你们工作的地方,按照设计图上的做就行了,不过,我们相信慢工出细活的道理,你们能有多慢就有多慢,我们不着急,你们放心,一日三餐,有鱼有肉,要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尽管提,我们保证满足,就一个原则——不要赶工,一定要慢!” 几个工人面面相觑,第一回遇到有这样要求的人家。 耿不寐接着补充道:“合同我们签了半年,这半年你们就呆在这里,慢慢地干,一定是慢慢地干,我也知道各位是靠手艺活吃饭,一年在外打工也不容易,会想多做几家,多赚些,你们大可安心,工钱我们会按照市价的三倍来,事后还会有奖励,如果你们同意按照这个规矩来,我可以马上给你们一半的定金,现金支付,绝对童叟无欺。” 有人问了,“真的,给三倍?” “只要按照我们的要求来,就是三倍,等完工了,我们还会再给一倍奖励。” 本来听到要慢慢做,有些人还不太愿意,现在听到三倍价钱,还有一倍的奖励,心里就乐开了花,这就等于半年干了四家人,还是这种大面积的房子。 他们躲到一边商议了起来。 “老蒋,你说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别是犯法的。” 老蒋是工头,他说道,:“你懂什么,看看这房子,这里的环境,还有这些家具,哪个不是高档货,瞧那张沙发,我以前在进口家具店看过,水牛皮,一个单人沙发就要八万块。” 几个年轻的回头望了一眼,好家伙,一个单人的就要八万,那一整套得多少钱。 “我看人家就是希望活干得好,干得漂亮,我们干好了就成!” “对,半年干一家,等于干了四家,还有吃有喝,我觉得值。” 有人叹息道,“到底是城里人,跟咱们就是不一样。” 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全都同意了。 耿不寐又叮嘱道:“你们要是觉得慢不下来,那就当这里是家,家具电器任用,打麻将、玩扑克都行,但别闹太大声,偶尔也要动动冲击钻,敲敲打打的弄些声音出来,还有,要是隔壁的姑娘过来问你们,你们就说这家主人要求高,设计图纸复杂,要装修不少时间,懂了吗?” 几个工人听到这里,赶紧点头。 “还有一点……”耿不寐指向客厅的一堵墙,“那堵墙你们暂时别动它,等通知!” 等通知是个什么状况,老蒋瞥了一眼设计图,不是说这墙要敲掉吗。 卫宝从冰箱里拿了些冰啤酒出来,“来,几位师傅,天气热,先喝点啤酒消消暑。” 只要是男人,夏天都最爱这口,立时都围拢了过来。 “这里有花生米,还有点下酒小菜,这只盒子里装的是猪耳朵!” 工人们乐呵了,这还没干活呢,就先吃上了,他们也没客气,开心的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见事情搞定了,耿不寐叹了一口,说道:“这家伙为了追女人真是什么手段都敢使,这钱花得,我都觉得心疼。” “你心疼个什么劲,花得又不是你的钱。” 卫宝看向那堵让工人等通知才能动的墙,墙的另一头就是皛皛家的客厅。 他眼里露出一抹笑意,万岁爷早就准备好了,一旦事成,敲墙打通,两家变一家,瞬间就是新房。 这就说明,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发动猛攻了。 ** 因为皛皛下班后会去秦媛的店里教防身术,康熙就打着‘看海浪干得好不好’的旗号,在助理小陈的掩护下也去了店里。 秦媛见他来了,立刻将二楼一间僻静的包厢腾出来,那次他来是晚上,临近关店,没什么客人,他又戴了一副大墨镜,没让人认出来,现在可不一样,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已经有好几桌客人了,还都是年轻人,一个弄不好,估计她这店就要被踏平了。 格格还在放暑假,每天都会来报道,一见到他,立马扑上去咬耳朵,“小熙,你真是太逊了,竟然到现在都没把舅妈搞定,要是让老妈知道,准笑掉她的大牙。” 康熙一听到她提起康籽言,脑子就闷疼,虽然两姐弟相差了十七岁,但没什么代沟,就是气场不对盘,一见面就会打嘴炮,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 要是让她知道,他追个女人,追了这么久,还没追到手,那就成了她茶余饭后的笑料,估计能笑到她进棺材为止。 “千万别让她知道这件事,知道没有!” “知道啦,我不会告诉老妈,但是你也赶紧加油啊,再这么拖下去,舅妈说不定就被人追跑了。” 这点康熙倒不怕,还特别信心十足,“你以为别人会有这个机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不定哪天就出来一个能跟你抗衡的呢,照我说,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天黑风高,你直接把舅妈推倒……” 康熙往她脑门子敲了一记,“什么天黑风高,我真要这么做了,不出三秒,就会被她放倒。” 喜欢的女人是个武术高手,想霸王硬上弓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皮是不是够厚——因为怕摔。 皛皛可是摔过他两次,幼儿园的时候一次,剧组的时候一次,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格格想想也对,这个方法危险系数太大。 “对了,我前天亲眼看见舅妈用手劈碎了三块垒起来的红砖,哦,还有一块大木板!” 康熙捂额,“你是嫌你舅舅命太长是不是,这么吓我!” “哪有吓你,我是突然想起来,所以赶紧提醒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这都快成心理阴影了。 “行了,别在这叽叽喳喳的,下楼去看看,你舅妈来了没?” 格格哦了一声,蹦蹦跳跳的下了楼。 皛皛并不知道康熙来了,正在附近的停车场停车,冷不丁瞧见一辆车的车牌号码,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看了一会儿,却没想起来,以为自己可能是多心了,也就没想下去,穿过停车场的小径,往秦媛的店走去。 格格站在门口正等着她,远远见着她,就挥起了小手,“师傅!” “天这么热,你站在外头干什么?”夏天白昼长,到了七点太阳还没下山,仍残留着一股炎热的火气。 “小熙来了,在楼上的包厢里。” “他怎么来了?” 格格嘿嘿的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别推销你舅舅,都说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她瘪了瘪嘴,“师傅,来者不拒懂不懂,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要再说一句,我就罚你扎马步,你自己选。” 格格立马收声,撒娇的挽上她的手臂,“好啦,不说了,但是你记得,要是身边出现了什么男人,至少先拿出来和我家小熙对比一下,千万别急着下手,货比三家啊,师傅。” “你这张嘴就是会说。” “会说是自然的,我还吃得多呢!” “打住!”皛皛立即阻止道,“别把话题又扯到你家的基因上头去。” 这丫头太能掰了,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她绕进去。 等进了店,皛皛很自觉的上了二楼,包厢里康熙正和白浪说着话,她走到门口怕打搅他们,在门框上叩了叩。 白浪的大嗓门立刻响了起来,“嫂子,下班了!” 皛皛对他点点头,这包厢有点小,就四个人的座位,白浪在里头,她要再进去,顿时挤得慌。 康熙打了一个眼色,白浪接到后,笑嘻嘻的回了厨房。 等他走了,皛皛走了进去,“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是说去上课了?” 康熙回来后,没休息几天,就开始忙活了,她去上班,他就去上课,据说在上导演课程。 “上得都是理论知识,我嫌进度太慢,就翘了课!”走导演这条路,本就是他的人生规划,原本计划是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开始往这条路发展,因为皛皛,他提前了。 “你竟然翘课!”他当自己还是初中生吗? “实践才是最重要的,理论知识,我早就学得差不多了。” 拍戏那么多年,又认识了一群导演,没戏的时候,自然是一番讨教,时间长了,他也就融会贯通了。 “为什么你会想做导演?”他的演艺事业如日中天,红得大街小巷都是他的广告牌,昨天她还跟他说,平均每四个电视频道,就有一部是他演得戏,全在暑假的黄金档播出,可见他有多红。 “演戏有演戏的乐趣,导演也有导演的乐趣,我不喜欢在一棵树上吊死,而且……”他眼珠儿乌溜溜的看向她。 皛皛被他看得有点心悸,“作什么看我!” “没什么!” 哎,做导演才有更多的时间陪老婆啊,这话却不能直说,只能烂在肚子里。 皛皛也没再问下去,自从看了康熙不该看的地方后,她一见到他就会莫名的心跳加速,尤其是和他视线相对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更强烈。 她把这种现象称之为——受惊过度,需要时间平复。 平日里,她会等客人少些,阿美她们有空了,才到院子里教课,但今天是周末,人比往常多了不少,外头已是人声鼎沸,看这阵势,秦媛在外头已经忙不过来了。 皛皛走了出去,见楼下排着队,阿美又结账,又迎宾,已经团团转了。 店里的员工本就不多,今天小丽又请了假,她见有需要,就过去帮忙给客人领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虽然不太喜欢接触陌生人,但她最近‘受惊过度’,比起面对康熙,这些客人反而让她更自在些,读大学的时候,她曾在快餐店打过工,所以这工作难不倒她。 格格是娇养大的,做不来这些,为了不给人添麻烦,她躲进了康熙的包厢。 海浪正巧也在,正问他晚上要吃点什么菜。 他点得全是皛皛喜欢的,还特别嘱咐海浪哪些菜不要放太多油,起火的时候要注意什么,活像个神厨。 格格吃了一惊,“小熙,你会做饭的吗?” 回答她的是海浪,“你不知道吗,你这舅舅烧的一手好菜。”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知道的时候惊得下巴差点脱臼。 “天了个噜!这种事我竟然会不知道!” 当然不可能知道,因为康熙压根就没打算让人知道,完全是他用来自娱自乐的,但为了皛皛,这条原则彻底废弃。 海浪又问了几道菜,等康熙确认没问题了,他赶紧回厨房去忙活。 格格不依了,“我是你外甥女,你连我都瞒,你都没为我煮过一顿饭!” “谁说的,你小时候喝的奶粉,吃得的米糊糊,不都是我做得吗?”他可是从小把她带大的,育儿经验可谓丰富。 格格气道:“那叫什么做饭,都是现成的,用水冲了,搅拌一下就行了,你不能这么厚此薄彼!” “男人做饭,是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你是我外甥女,不在这个范畴内,我可没兴趣为其他人做饭。” 他说得煞有其事,一副原则不可打破的模样。 格格嘟起小嘴,“见色忘义,不对,见色忘外甥女!” 康熙笑道,“等你再大点,也找个会做饭的不就行了,到时我来帮你验证。” 格格有点吃味了,从小就和他亲,本来觉得有舅妈是件很好的事,现在想想很不是滋味,有点被冷落的感觉。 这时,皛皛探了一个脑袋进来,“康熙,今天客人出奇的多,厨房快忙不过来了,你能不能进去帮个忙!” 格格想,他都说不会给其他人做饭了,怎么可能会答应。 但是…… 康熙完全忘了刚才说过的话,立马站起来,一口答应,“好!” 听话的就像皛皛养得一条狗。 格格:“……” 有点节操好不好,怎么快就反水,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决定在自己挑选男友的条件里再加上一条:必须要有忠犬属性。 ------题外话------ 我已经埋好导火索了……不知道你们看到了没有。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车牌号码 康熙进厨房的时候,里头正一团乱,海浪和陈柏树恨不得能生出三头六臂来,连两条腿都快掰上来用了。 陈柏树这个小学徒刚开始起步,还不能掌勺,只能从旁协助海浪,秦媛的店虽小,但每日店里也要消耗400多公斤的蔬菜,她又特别讲究卫生,对洗菜尤其重视,要求先洗一遍,再过滤三遍,保证农药全无,入口安全,这绝对是一件繁重的活,夏天还行,要到了冬天,手指头都能冻的没知觉。 等蔬菜洗完了,他还得去配菜间站岗,把肉、菜切好,分好,根据点单装配到盘子里去。 配菜间里还有一个大冰柜,是样品保留的地方,厨师每烧一锅菜都要留一份样品,一旦发生食物安全事故,就可以取出样品送去检查,不仅可以很快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也避免了某些不良客户讹诈的行为。 烹饪间里有四个大油烟机和三口大锅,每口锅直径80厘米,烧菜的铲子都是超大号的,像大铁锹,因为火锅最讲究的就是锅底,秦媛不喜欢现成的锅底料,认为防腐剂太多,有些还是地沟油制作而成的,太不卫生,要求现炒,现做。 所以,最辛苦的就是海浪,一天要烧八锅菜,每烧一锅菜,他都要流一身汗,等烧完八锅菜,感觉人都快要融化了。 陈怡(三婶)在的时候,也如此,她在山窝窝里长大,干惯了粗活,有的是体力,但她在的时候,客人远没有现在多,还有一群小姑娘轮流帮忙,倒也不算辛苦。 自从海浪来了以后,不仅菜做得顶呱呱,还推陈创新,添了几个新菜系,受到了很多客人的欢迎,他本就经营着一家生意火爆的店,对招揽客人很是有一手,一个月下来,客人翻了三倍,让秦媛笑得合不拢嘴,也头疼得厉害,按照现在的人员配备,已经跟不上节奏了。 不少客户因为等得太久,都抱怨了起来,她忙着来回安抚。 “陈柏树,3号桌的麻辣牛肚呢?”海浪的嗓门就像嘴前挂了一只喇叭,隔着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来了,来了!”陈柏树从配菜间里跑出来,两只手上端满了盘子,只能用脚开门。 “3号桌的麻辣牛肚,7号桌的金针菇五花肉卷,11号桌的手撕包菜,17号桌的九肚鱼和麻辣鲶鱼各一份……” “放在旁边,赶紧把12桌的菜端出去!” 陈柏树走到料理台前,先仔细核对了一下菜品的名称和数量,确认无误后,端到传菜的窗口,摇了摇台上的铃铛,“12桌的菜好了!” 阿美赶紧过来端走,端走前又甩了几张点单,“8号桌要加一份酸菜鱼锅底!9号桌要一份羊腿肉,22桌要两份牛百叶和一份手工牛肉丸。” “好咧!”陈柏树将新加的点单拿进厨房。 在这里的一个月,辛苦是辛苦,但他已经习惯了,觉得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即使海浪每天都让他累得像条狗似的,他也甘之如饴,渐渐对烹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干得是体力活,体能消耗大,他也吃得多,一个月下来,身体壮实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雄赳赳气昂昂的。 正想跑去配菜间配菜,冷不丁瞅见康熙走了进来,两人见过一回,他印象极为深刻。 康熙,娱乐圈的知名大咖,齐格格的舅舅。 海浪也看到了康熙,“万岁爷,你怎么来厨房了?”他这长相和厨房实在不搭。 康熙早已换上了厨师的白袍子,为了掩人耳目,来得时候戴了一只大口罩,厨房属于高温环境,站着不动都能冒汗,闷热的活像个蒸笼,他取下口罩,蹙眉环视整个厨房,乱七八糟地就像台风刚过境似的,眼里满是嫌弃,他是出了名的爱干净,喜欢所有东西都放得井井有条的。 不算太洁癖,纯粹是见不得有人把东西乱放。 “皛皛的饭做好了?” 海浪正在炒辣子鸡,脱不开手,用嘴奴了奴,“在那正做着!” 这是特地给皛皛开得小灶,康熙的吩咐,他再忙也不敢疏忽。 康熙走了过去,揭开锅盖,尝了尝味道,脸皮子突然一绷,“我不是说要放黑胡椒吗,你怎么放得是白胡椒!” 海浪还没反应过来,陈柏树听了,立刻举起手,说道,“胡椒粉是我放得,海哥刚才忙,让我洒点胡椒粉,我以为都是胡椒粉,没什么区别……” 他连醋和酱油都分不清楚,就别说这黑、白胡椒粉了。 陈柏树的声音越说越轻,因为康熙的脸色很难看,仿佛他做了一件罪不可赦的事情,要吃了他似的。 其实,黑胡椒粉和白胡椒粉,从本质上来说没什么太大区别,黑胡椒粉用的是未成熟的果实,白胡椒粉则是用完全成熟后的果实做得。 味道上,白胡椒香味稍淡,辣味更浓,能提出鲜味,适合与素菜搭配,黑胡椒则香味更浓,做菜能达到香中带一点辣、提神醒胃的效果,多用于作肉菜,和牛肉是绝配。 因为天气热,皛皛的胃口不好,他想着法子要让她开胃,就做了这道番茄牛肉羹。 用得是黄牛的胸肉和腿肉,用刀将筋、皮去掉,顺着肉纹切成片后,再剁成肉糜,配上嫩豆腐,番茄,胡萝卜熬制,作好后酸中带点辣,汤鲜味美,浓而不稠,绝对开胃又健脾。 既然是牛肉羹,自然要加黑胡椒粉,加了白胡椒粉,就失去了该有的优点,辣味太浓,且盖过了酸味。 皛皛吃不了太辣的东西,所以他特地嘱咐海浪,要加黑胡椒粉。 他不是斤斤计较,只是在照顾皛皛的问题上,他力求完美。 陈柏树被他瞪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想怪不得海浪会叫他万岁爷,尝了一口就能分辨出黑胡椒粉,还是白胡椒粉,简直就是皇帝舌头。 海浪没敢吭声,虽然洒胡椒粉的是臭小子,但是他让洒得,属于始作俑者,要负绝大部分责任。 康熙哼了一声,直接把煮好的汤给倒了,“把菜刀给我,还有准备牛肉、豆腐、胡萝卜、番茄。” 这显然是要亲自下厨了。 陈柏树还在发愣,海浪往他脑门上一拍,“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配菜。” 他反应了过来,连忙往配菜间奔。 康熙熟练的切菜、起火、下锅,完全忘记了皛皛是让他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 皛皛路过厨房,就想进来看看,他像脑门上长了雷达似的,还是专门探测她的存在一样,立刻就发现了,顿时想起了进厨房的目的,脑中警铃大作,眼珠子乌溜溜的一转,长腿一伸,将正在挥洒热汗炒菜的海浪踹到一边,拿起大锅里的铲子,十分卖力的炒了起来,营造出一副很努力在帮忙的景象,简直就像是在用生命炒菜。 皛皛进来看到了,没想到他会那么勤劳,又见他炒菜炒得挺辛苦的,柔声问道:“累不累?” 他装作刚发现她似的,先是一愣,然后摇头,还笑得特别灿烂,突然指了指脑门子上的汗。 皛皛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 “热,帮我擦擦!” “噢!”皛皛掏出口袋里洗得香喷喷的手帕——他洗得,替他擦汗。 他又指了指嘴,叫唤道:“口渴!” 皛皛替他倒了杯冰水,递给他,他却没伸手接,摆明了是要她喂。 见他那么辛苦,她没拒绝,身高差的关系,她只好用手托着杯子送到他嘴边,他喝得眉开眼笑。 海浪看得一愣一愣的,真想把此情此景拍下来,传到微信群里。 万岁爷竟然在撒娇! 皛皛见海浪和陈柏树都站着不动,皱了皱眉,板起脸说道:“你们傻站着干什么?没见到外头很忙吗?” 听到这话,海浪真想跪地上画圈圈,他忙了一天好不好,就刚才被人抢了锅铲,还被人踹了一脚。 有没有人性啊,有这么抢功劳的吗? 可惜这话他不敢说出口,康熙正用阴狠的目光瞪着他,要他敢说一句不该说得,待会儿锅子里炒得就会是他的脑袋。 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呵呵,我休息一下,万岁爷可是帮了大忙了。” 他不忘赞美一下,为康熙添点印象分。 陈柏树也跟着呵呵的笑,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谁才是老大,他可不想自己的脑袋被人放进锅里炒。 等皛皛出去了,康熙又恢复了他的高冷形象,把锅铲丢给海浪,继续他的家庭煮夫事业,从头到尾他都没帮什么,冷眼看着陈柏树和海浪忙得像只不停旋转的陀螺一样。 他说过得,除了皛皛,他不会做饭给其他人吃。 这是原则! 绝对把老婆是宝,其他人都是屎的境界发挥到了极致。 好不容易忙完了,除了康熙和皛皛,所有人都累瘫了,连海浪做得晚饭都没力气吃。 康熙和皛皛正躲在小包厢里吃着热菜热饭,还有一碗新鲜熬制的番茄牛肉羹。 这道菜果然让皛皛开了胃,吃什么都香,晚上又忙碌了那么久,她破天荒吃了两碗饭。 康熙心下一喜,就决定经常过来窜下门子,一点没有自己根本就是来添乱的自觉。 虽然说生意好,大家都高兴,这代表钱就赚得多,但秦媛却开始捉急起来,厨师一直没找到,总不能让海浪长期来帮忙吧,还有服务生,洗菜工,说不定连洗碗工都要招一个才行。 她没想把店搞得那么大,开店本意是为了帮助人,眼下帮助人的钱是多了,但要帮的人也都累惨了。 秦媛一着急,皛皛心里就不舒坦,她一不舒坦,康熙就急了,立刻打电话给卫宝,巴拉巴拉的将秦媛的店里状况说了一通,让他在三天内交出一份有关如何在不增加人手的情况下,保证客流量,又保证营业额的企划书。 卫宝就像奉了圣旨一样,兢兢业业的,推了所有的饭局和应酬,果然在三天内完成了。 他带了企划书,和秦媛好好畅谈了一番。 秦媛听了之后,甚是高兴,但是还不能完全理解。 “以预定为主,不接受到堂就消费的经营方针,在S市内还很少见,但在欧美国家却很多,尤其是一些家庭型的西餐厅,尤为喜欢这样的方式,这种方式不仅利于你控制成本,也能更好的塑造口碑。” 秦媛点点头,“就是只接受预定,非预定的不接待?” “没错,你可以制作一个预定的时间表,以及预定的周期,比如需要客人提前七天预定,时间、菜色、包括位置的喜好,都可以提前预定,这样你就能随时掌握每天会有多少客人,要准备哪些食材,人员的安排也能随时调整,成本就能很好的控制,更不会让食材浪费,另外,我评估了一下你的店,每天接受100桌客人,按照现在的人员配备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你要计算好客人的用餐时间,否则很容易造成前面的客人还没走,后面预定客人就到了。” 秦媛听得很仔细,“那要具体怎么做?” 卫宝道:“既然是做口碑,首先你的店面必须好好清洁一遍,在大多数客人心里,店堂的整洁可以令他们用餐更舒适,员工的工作服也应该统一,这样会看上去很专业,菜品不需要太多,但一定要有特色,最好能有一本推荐菜谱,包含菜品,饮料,以及适应什么样的饭局,比如情侣套餐、夫妻套餐,家庭套餐等,这点海浪很有经验,他可以帮到你,如果条件允许,最好能有几道镇店之宝一样的独家菜,会比较容易吸引客户。” 他喝了一口咖啡,将企划书中的一些细节指了出来,“为了防止有人预定但爽约,你也可以订出自己的规则,例如,三次以上不再提供预约服务,但对老客户,你可以放宽要求,甚至有优先预定权,所以实名制很重要,有了实名制,你就可以了解这些客户的生日,结婚周年等信息,还要记得这些客户爱吃什么,会非常有助于你提高餐厅的服务,因为是预订,你也可以举办一些活动,比如第100位预定的客户可以免单,或者加送任何时间的指定套系餐点一份。” 不愧是卫氏企业的未来接班人,经营头脑和手段都是一等一的。 他继续道:“我建议你和网络合作,比如点评网之类的APP软件,这样在预定上也就不用局限于电话预约,网络订餐也是现在很普遍的一种方式,极受年轻人的欢迎,你最好能有自己餐厅的网站,制作好网页,包括菜品的拍摄,介绍等,这样客人就能网上下单点菜,你也可以提前准备,提高效率。” 在一旁听得入迷的阿美,立刻叫道,“这个我会做,我现在就在学网页设计!” 秦媛笑道:“好,就交给你了!” 卫宝又花了一些时间,细细的教导秦媛关于预定型餐厅的经营方针,其实这种经营方式很容易受到客人的欢迎和追捧,不为别的,就是‘高大上’三个字。 私人订制、预定、手工制作都是现在最热门的词汇,这些东西从某种层面上讲,就是给人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人都有虚荣心,也喜欢凑热闹,更容易好奇,而这样餐厅因为少,更容易引起关注。 秦媛决定按照这种方式先试一试,但她仍是保留了一楼针对大学生开放的原则,这是她父亲留下的传统,她并不想改变。 卫宝了解后,提出可以每月有一日作为大学生日,只接受大学生预定的方法,按照她的需要进行优化,这让她很是满意。 于是,秦媛暂时关店整顿,开始往预定型餐厅的路线走。 既然她要关店整顿,皛皛就不用每天去了,仅在双休日去走一走,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转眼就到了八月中旬,康熙的新戏虽然已经杀青,但影视剧都会有后期制作,在编辑的过程中,如果发现了不良的片段,都会重新拍摄,或者因为剪辑问题,有时候也会补拍一些场景。 为此,康熙又回了B市的影视城。 但在他临走的前一天,皛皛接到了安卉的电话,安卉告诉她,自己接了一部新戏,是难得的大制作,她要靠这部戏翻身,一洗花瓶的污名。 皛皛听了就想挂电话,说了那么多无非是她在走打女的这条路上,又遇到了与先前同样的问题。 天生就是个运动白痴,能走什么打女路线? 铁定是要她去帮忙指点一下武术动作。 指点都是好听的,说不定她压根就没把那些动作记住,需要皛皛去当她的私人教练。 本来皛皛是不想去的,但是安卉总有本事让她心软,哭腔刚起了个头,她就松口了。 刚巧她还有不少年假,不用也是浪费,她便打了电话给景飒,通知她要去B市的事情。 景飒的腿已经痊愈,但是由于石膏绑了一段时间,心里莫名有了阴影,老觉得不绑石膏腿就会断,连走路都不会走了,心理医生建议她最好可以出门散散心,缓解一下压力。 一听皛皛要去B市,她立刻表示要一起去,毕竟影视城她还没去过,就当旅行好了。 于是,两人就决定一起去B市找安卉。 康熙一知道皛皛要去B市,兴奋得就跟中了彩票一样,上蹿下跳,赶紧让耿不寐将机票一起订了。 耿不寐就问了,“要不要把酒店也订了?” 这提醒了康熙,在皛皛家还能一起睡,到了酒店,她还会同意跟他睡一起吗,肯定是跟景飒睡一个房间。 这个问题太严重了,让康熙的兴奋劲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都像一颗枯萎的植物——蔫了。 耿不寐翻了翻白眼,这家伙也就这点出息了,但还是尽责的帮皛皛和景飒订了房间,和康熙一个酒店,还是对门。 卫宝和计孝南听说皛皛会去B市,说是要短途旅行,顿时也有了兴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一起旅行,人多也有个照应不是吗。 其实就是想看看康熙和她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对于这点,他们真挺着急的,计孝南为此还想通过香港走私点……比如:西班牙苍蝇神马滴(媚药)。 于是,以皛皛为中心扩散的B市三日游旅行团就这么成立了。 为了到B市用车方便,耿不寐就让小陈独自开车先去B市,但是康熙的保姆车在保养,暂时没法用,小陈就开了自己的车过去,但是他的车是五人座的,似乎有点小,挤不下那么多人。 康熙就说了,“我和皛皛能坐就行了,其他人自己想办法!” 好吧,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么大家也只好摸摸鼻子自己想办法了。 一群到了B市后,因为小陈的车坐不下,剧组特地派了辆面包车过来,将他们送到酒店,吃过午饭后,卫宝提议去影视城逛逛,顺便可以参观下剧组。 耿不寐表示没问题,反正康熙下午是要去剧组报到的。 景飒听到这个最是兴奋,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什么心理阴影都没了,跑得比皛皛还快。 小陈知道后,就将自己的车停到了贵宾入口,这是剧组专用的通道,为的就是不让人打搅演员出行。 当皛皛看到小陈的车时,她愣了愣,尤其是它的车牌号 这么巧?又见到了。 原来这是康熙助理的车。 车牌上的一连串数字,在她脑海里飞舞,突然就打开了一扇记忆中的大门。 她记起来了,这辆车就是撞了糯米的肇事车辆。 因为这个车牌号码太容易记了。 代表S市的中文,以及后缀的53478,五个数字。 对于记忆数字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找它的谐音,变成一句话。 比如53748,谐音就是‘我说去死吧’。 这辆车是康熙助理的私家车,而糯米是康熙的爱犬。 咦? 她猛的抬头,这时康熙和小陈正在说话,从两人间的互动看得出,他们相当熟悉,如同耿不寐、卫宝一样。 到底是抓罪犯的专家,哪怕一条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线索,只要让她捕捉到,她就可以靠着它顺藤摸瓜,扩大出一堆线索。 她和康熙是怎么认识的? 是她摔了他那次,不,是糯米被撞了以后…… 他又是怎么进的她家?因为她帮糯米垫付了医药费,他特地上门来感谢。 然后,他去拍戏,受伤的糯米交给了她照顾。 接着…… 不用接着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糯米被撞了以后发生的。 这不是意外,这完全是人为的。 “皛皛,你怎么了?” 景飒离她最近,是第一个感受到她变化的人。 康熙听到景飒的问话,回头对上她的眼睛,那一刹那,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还是她皮肤太白皙,那明明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却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无比疏淡。 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他心里一个咯噔,某种不祥的预感窜过了四肢百骸,像是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他疾步走了过去。 “皛皛?” 她眼里的疏淡依旧,声调冰冷如十二月的寒冬,“你有没有……骗过我!” 骗? 他皱眉,但还是说了谎,“没有!” 啪! 一个巴掌就这样落在了他脸上,清晰的声音,让耿不寐、卫宝、计孝南、景飒都僵住了。 什么情况!? 皛皛抬手又是一巴掌。 啪! 康熙只有挨打的份,半点没有反抗,两只腮帮子立刻就肿了。 皛皛深吸一口气,眼里好似对他一点留恋都没有。 “我最恨你这种人!” ------题外话------ 东窗事发了,要虐万岁爷了哦,虐了哦,虐了哦,还有四个巴掌没打……真的……真的…… (继续求评价票(五颗星星,经典必读哦)、月票……有就赏,没有就安心看文吧……) 然后隆重推荐小伙伴的文,同一个比赛团队里的,请大家一起支持一下哦。 1、《再婚难逃之首席专宠》作者:纳兰禾子 “明天民政局见,要卖身就卖一辈子!”他说,她在所难逃。 2、《重生之黑萌影后小涩妻》作者:凝雪玉儿 关键词:【宠文】【一对一】【豪门】【娱乐圈】【高干】 男主外表温柔暖男,其实腹黑无比,绝非善类。 女主前世豪门千金,企业女强人,不可一世。 重生后对仇人狠辣无情,对感情臭屁老练,自诩情场辣手,钓尽世上小鲜肉。 更新、坑品皆有保障,绝对安心收藏。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临床心理变态 “我最恨你这种人!” 这句话从皛皛嘴里说出来,让康熙犹如全身浸入了冰窟里,比起脸上火辣辣的痛,他的心如同被万箭穿心一般,疼得喘不过气来。 许是愤怒到了极致,皛皛扬起手,又想甩他一巴掌,但他不闪不避,定定的看着她。 她下不去手了,停在空中的手紧紧的握成拳。 小陈因为坐在车里,一开始没发现,见耿不寐等人神情凝重,正纳闷时,余光瞥到了外后视镜,从里头看见皛皛正在甩康熙巴掌,吓了一跳,赶紧下车。 皛皛一见到他,怒气更甚,握成拳的手,呯的一声砸向车辆的后挡风玻璃。 挡风玻璃应声而碎,因为是防爆玻璃,是利用特殊的添加剂和中间的夹层由机器加工做成的特种玻璃,即使打破了,也不会轻易掉落飞散,玻璃碎片会黏在一起,形成蜘蛛网状。 康熙一惊,反射性的想去看她的手有没有受伤。 皛皛冷酷无情的挥开他的手,“别碰我!” 她连砖头都能劈碎,何况是玻璃,如果是一般的玻璃,她的手或许会被划伤,但防爆玻璃可以大大减少遭遇暴力冲击时对人员的伤害。 所以,她的手完全没有事。 大多男人都爱车,有些甚至把车当成了老婆。 小陈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车被砸了,还是用拳头砸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这车他买了不到一年,贷款还没还清呢。 耿不寐和卫宝彻底被她吓到,太凶残了,一拳就把车玻璃给砸了,赶紧离远点。 皛皛脑子里直觉得嗡嗡直响,出拳完全是发泄,根本不知道自己砸了什么。 她突然伸出手,“景飒,门卡!” 景飒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生气的样子,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生气,愣在当场一时没反应过来。 “门卡!”皛皛喝道。 她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的往包里掏门卡。 这时,安卉从另一头走了过来,见到她和皛皛都在,高兴的扬起手,“皛皛……” 皛皛又是一声冷喝:“闭嘴!” 安卉见她铁青着脸色,一触即发的怒气一览无遗,连忙捂住嘴,朝景飒丢了个询问的眼色——这是怎么了? 景飒对着她猛摇手,意思是别问。 一拿到门卡,皛皛就往回走。 景飒急忙跟了上去,“皛皛,你去哪?” “拿行李箱,回家!”这里她一秒都不想呆下去。 安卉听她要回去,心里急了,也跟了上去,“你才刚来,怎么就要回去,我的戏……” 皛皛停下脚步,脸上乌云密布,心情极度恶劣,但再怎么恶劣,她也不会说出要与她们绝交的话。 “你们想留下,请便,我可以一个人回去!”说完,她头也不回的上了电梯。 这是铁了心的要离开,雷打不动了。 景飒急得直跺脚,又跑了回去,对着康熙直叫唤,“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生气的样子!” 简直是要杀人的节奏啊。 “你问我们?我还想问你呢,好端端的怎么就发起脾气来了。” 耿不寐路过挡风玻璃的时候,内心一阵惊慌,人家姑娘发个脾气,也就摔摔东西,这位皇后娘娘倒好,不仅甩人巴掌,还把车给砸了。 他今天才知道,车玻璃是可以用拳头一击砸碎的。 这可是防爆玻璃,有三层呢。 小陈眼泪汪汪的看着碎成蜘蛛网的挡风玻璃,心都碎成渣了,他是招谁惹谁了,凭什么用他的车来出气。 真是没天理啊没天理! “你还看什么,赶紧把车开进维修站,看着多吓人!” 卫宝走到康熙身边,喊了一声,他完全没反应,整个人都僵化成雕塑了。 他戳了戳,康熙还是没反应。 “得,刺激太大,傻了!” 耿不寐瞅了一眼,对小陈说道,“去,从你车里的冷藏箱里拿点冰块出来,你看他这脸,都成猪头了。”无不彰显着某人的凶残。 小陈依言打开后备箱,里头便携式的冷藏箱里储备了一些饮料,因为天热放了不少冰块,他捧了一手的冰块过来。 耿不寐从兜里掏出块手帕,包了几块冰,扎成包包状后,往康熙脸上敷。 贴着皮肤的冰冷让康熙从即将崩溃的边缘清醒了过来,目光一颤,见到耿不寐的脸,顿时想到了什么,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当初我要你假装撞糯米的时候,你开得是哪辆车?” 耿不寐先是一愣,然后说道:“小陈的车啊!” 康熙听了,恨不得能掐死他。 耿不寐突然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脑门渗出一把汗,结巴道:“不……不可能吧,这事……这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怎么可能还记得……” 景飒算是听明白了,她曾问过皛皛,怎么和康熙认识的?她说是救了康熙的狗,垫付了医药费,他来感谢……这下可好,撞狗根本是假装的。 怪不得皛皛会那么生气,原来是穿帮了。 耿不寐抵死不承认自己犯的致命错误,“这绝对不可能,小陈这辆车是大众的途观,热销货,满大街都是……又没改装过,她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景飒冷嗖嗖的飘出一句,“车牌号码!” 她是警察,知道遇到交通事故,第一时间是看清车牌号码,皛皛是什么人,抓罪犯的专家,连她都知道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看向那张蓝底白字的车牌。 53748……谐音:我说去死吧。 这下……真是要去死了。 卫宝捂额,“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耿不寐这只‘猪’,脸刷的一声就白了,“这可不能怪我,我可是完全按照你说得去做的,是你说要找辆普通点的车……” 小陈的车是出了名的街车,绝对普通。 谁知道,皇后娘娘会记车牌号码啊。 安卉一开始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等听了耿不寐的话,脑子就转过弯来了。 “好啊,康熙,我就说你不是好人,你果然阴险,竟然用这种办法接近……呜呜呜呜……”她的嘴被后头突然冲过来的季孝南给捂住了。 “姑奶奶,这种时候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呜呜呜呜……我……说……呜呜呜呜……” 计孝南见她还想说话,捂得更严实了,“闭嘴,这种时候少添乱!” 卫宝对他又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明白,直接把安卉拖走,这女人要在这,只会添乱。 康熙气得双目充血,恨不得能把耿不寐揍一顿,但到底是兄弟,他不会下这个手,打击太大,脑细胞死了不少,来不及新陈代谢,等清醒了才发现皛皛不见了。 “人呢?” 景飒指了指楼上,“回房间去拿行李了。” 话落,康熙像阵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本想坐电梯上去,但四座电梯都停在高层,没有下来,他一急,直接冲上紧急楼梯,还好房间订得不算高,在九楼。 一到九楼,刚出了安全门,他就远远的看见皛皛拖着行李箱往电梯走去。 他急速奔了过去,酒店的地毯铺得很厚,让他跑起来无声无息,等接近了,她才发现。 一口气跑了九楼,体力再好,都得喘两口气,他停了下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喘得像头牛似的。 “皛皛……”他急喘道,“听……听我解释!” 皛皛冷眼看着他,“我给过你机会!” 她问过他,有没有骗过她。 他却说没有。 好一个没有……他从一开始就在骗她,而她竟然会没有发现,不止没发现,她还引狼入室。 “我不得不说一句,你演技真好!不愧是影帝!” 这么久相处下来,即便她再怎么不关心娱乐圈,也会对他的事情感兴趣。 “连续五年蝉联影帝宝座,你真是实至名归!” 出道以来,他几乎拿到了所有的奖项,她甚至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有多吃惊。 现在……她是真正领教到了。 她的每一句话都冷得像是十二月的冷风吹过,吹进康熙的心头,让他直打颤。 但是,他不会放弃,眼前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女人。 一辈子,他只爱一次。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皛皛拉着行李箱等着门开。 康熙一个健步,抓住她的手,将她推离电梯口,他的速度极快,让她一时间没做出反应,直接被他推到了墙上。 “一定要这样吗?就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你就将我所有的优点一并抹消了,皛皛,这不公平。” 她抬起头,直直的望进他眼里,依然冰冷,“现在你愿意承认了?” “是,我承认,我骗了你!” “你确定只有这一次?” 她问得很平静,等着他答复。 他语塞。 一个谎言,总是需要无数的谎言去弥补,要不然怎么叫圆谎。 “放开我!”他的沉默已经替他回答了。 “皛皛……” “放开!”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不放!”要是放了,他就永远抓不到她了。 皛皛抽不回自己的手,只能用眼睛狠狠瞪着他。 康熙知道她现在很生气,一想到她可能就此离开他,他的双手就忍不住颤抖,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可以再摔我一次,但我绝对不会放手!”已经被她摔过两次了,不在乎再来一次。 她杏眼圆瞪,“无赖!” 他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贴着她,让她很难动手推开他,但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近身搏斗一直是她最擅长的格斗方式,直接用手肘撞上他的胸口。 他立刻一阵闷痛,下意识的想要松手,又在刹那间抓紧了。 皛皛清楚的看见了他眼神里的痛苦,只见他咬紧牙关,嘶了一声,依旧将她牢牢困住,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 正当两人僵持着,景飒、耿不寐、卫宝、小陈也赶了上来,看到皛皛还在,康熙也没被打死,都莫名松了一口气。 景飒见他将皛皛压在墙上,标准的强吻姿势,顿时浮想联翩,但他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似的。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壁咚嘛,痛苦个毛线啊!丝毫没察觉到他刚被皛皛揍过。 康熙痛苦归痛苦,脑子却没迟钝,见耿不寐等人来了,立刻向他们使眼色。 耿不寐、卫宝、小陈立刻明白了他想干什么,三人立刻分散开,将电梯、紧急通道、货梯挡住,一个人负责一块区域,刚刚好。 见三人作好准备,他立刻放开皛皛的手,捂着胸口直喘气。 真的很疼! 皛皛见他放手了,就想离开,却发现出路都被堵住了。 耿不寐、卫宝、小陈对着她嘿嘿嘿的干笑,她靠近谁,谁就立刻堵着门不让她走。 兄弟情义在此刻发挥了强大的作用。 皛皛拉着行李箱的手捏得死紧,这分明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在这种情况下,尽管景飒是康熙的脑残粉,心还是偏向皛皛的,对着卫宝叫道,“你们让开!” 卫宝怎么可能会让,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峙着。 皛皛见走不了,回头瞪向康熙,“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揉着胸口,“留下,给我时间解释。” “解释就不必了,让你的人让开,否则……”杀气突然降临到她身上,绝对临战状态。 耿不寐胆子最小,一看到她这副女魔头的样子,腿就开始抖了。 皛皛找准了空隙,反手将他钳制住,然后将他腰间的皮带抽了出来,耿不寐以为她是要用皮带当武器,不是吧,这么凶狠,要用皮带抽他吗?立刻抱头蹲地。 皛皛绷紧了皮带,出人意料的将他捆了起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速度还快得惊人。 等他们发现了,她已经拉着行李箱下楼了。 康熙立刻追了过去,两人你追我赶的到了一楼。 耿不寐被解救了,提着裤子,和卫宝、景飒、小陈也一同赶了下去。 这栋酒店分为东区和西区,是很多剧组的御用酒店,因为西区可以整栋包下来,只有剧组的人能使用,他们现在就是在西区,所以看不到普通民众。 但即使如此,一楼也远比九楼危险,很多粉丝都有自己的渠道能打听到艺人住哪里,万一过来了,这状况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耿不寐是专业的经纪人,立刻考虑到了,对小陈说道:“找保安过来,还有王导的制作团队,让他们把这里都守住了,不准闲杂人等靠近。” 若是粉丝还能瞒混过去,可以说成是在排练,但要是被媒体发现就糟了,到时添油加醋不知道会被杜撰成什么。 他不是为康熙担心,而是皛皛,康熙有一群庞大的死忠粉,若真有什么事,他们只会找皛皛的麻烦,人肉搜索可不是什么新鲜事,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而这些,是康熙最不希望看到的。 很快,保安都出动了,堵住了各个角落,王导也带了人过来,当看到皛皛时,他们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姑娘……好眼熟。 突然有人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次在剧组把康熙摔得四脚朝天的姑娘吗。 顿时,众人骚动了。 这是……又来摔了? 王导对耿不寐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种时候想瞒也瞒不下去,王导的制作团队是出了名的有素养,很清楚怎么保护艺人,刚来就把前前后后的门都关上了,把保安也屏蔽在了外头,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 “跟女朋友吵架了!” 王导顿时跳了起来,“女朋友?” 耿不寐指指皛皛,“女朋友!” 王导惊得张大了嘴,“康熙什么时候交得女朋友?他不是快死了吗?” 脑癌风波,虽然过去了个把月,但王导仍深信,康熙罹患了不治之症。 老人家就是这么单纯。 耿不寐道:“爱情的力量!” 这狗血的台词,他竟然能说出来,真是佩服自己。 王导却一点都不觉得狗血,他看了一眼皛皛,想起那次她摔康熙的事情,立刻脑补了三万字的爱情桥段。 这是个好剧本啊。 皛皛见人越来越多,一个不认识不说,瞧他们的样子,绝对和康熙是一伙的,她额头的血管直抽抽,回头又狠瞪了康熙一记。 康熙举起双手,“不是我请来的!” 耿不寐这个始作俑者怕皛皛会过来揍他,立刻躲到了王导背后,默念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王导不清楚康熙和她发生了什么,但既然是女朋友,肯定是闹别扭了。 年轻人嘛,常有的事情,作为老前辈,他应该出面调解一下。 “姑娘,有话好好说……” 皛皛像背后自带了一座大雪山似的,看都不看他一眼,拉着行李箱就走了。 王导愣了一下,这姑娘脾气看起来很倔啊。 见她又要走,康熙追了上去。 他可没忘记,她是特警队的教官,王导那群人在她眼里和软脚虾没区别。 景飒也追了过去,“皛皛,你看那么多人,算了,我们先回房。” “要去,你自己去!”她撇下景飒,继续朝前走去。 “皛皛……”康熙在后头唤道。 她再次回头,伸出手,掌心朝向他,“不准再靠近我!” 他随了她的愿,停在她面前,纠结着一张俊脸,却扯着她的行李箱,“一定要这样?” “是你先骗了我!” 她给过他机会,如果一开始他就承认,会这么样? 不,其实她也不清楚,就是觉得很愤怒。 康熙对她的好,她不敢忘,她也曾想投桃报李,但是最后却发现,一切都是建立在一个骗局之上。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很不可理喻,活了二十六年,除了父母因她而死的事情之外,她从来没有这么癫狂过,当她知道康熙骗了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混乱了,只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冷静的思考一下。 尽管脑子混乱的已经控制不了情绪,但有一点,她从来都没那么清楚过——她在乎他。 该死的在乎。 他已经深入她心底,在他骗她的时候,一点一滴,慢慢的渗进了她的心里,埋下了种子,长了芽。 男闺蜜…… 她竟然会愚蠢的以为,他只是想和她做朋友。 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他根本就是想…… 皛皛站在原地,从头到脚的打量他,就像在审视一件商品,看得他全身不自在。 所有人都很纳闷,她在看什么。 卫宝走到景飒身边,问道:“她在看什么?像看犯人似的。” 景飒脑门子一凉,“糟了,皛皛一定是气急了,她正在分析康熙……” “哈?” 皛皛审视了一圈后,露出一抹嘲讽,她用犯罪心理学专业角度评价他:“你从小就活在优渥的家庭环境里,一路顺畅,几乎没有遇过挫折,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在你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失败两个字,出色的外貌无疑给了你更多的机会和优待,养成了你这种狡诈、善做表面文章、夜郎自大、自我感觉良好的个性,你的操纵欲极强,认为任何事,任何人都应该听你的,呵呵呵,不,就算有人不听你的,你也会想尽办法让他从了你,从上述分析看,可诊断为临床心理变态,对,你就是个变态!” 她竟然现在才看出来,枉费她学了那么多年的犯罪心理学,还自诩是专家。 众人听完,立刻分成了两派。 王导这一派,觉得康熙绝对不是种人,什么变态,人家可是德艺双馨的青年俊秀。 耿不寐、卫宝、小陈是忍不住点头,可不是就是个变态吗。 康熙愣了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最后,她语气极为微妙的说了一句,“你现在是不是依然很想睡我。” 这句话一出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康熙。 她终于想到这一点了,他是该三呼万岁呢,还是痛哭流涕,但是……‘睡’这个词,有点太赤*裸*裸了。 但,如今,就在这一天,她和他之间的那层纸被彻底捅破了,他也无需再隐瞒了。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眼神像是要穿透她的灵魂,“错,我想睡你,已经想很久了。” 众目击者跪地,节操粉碎。 这鬼畜的对话,是要闹哪样? 有几个在场的编剧激动了,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这节操粉碎的对话,这强大的信息量……赶紧抄下来,以后可以放进剧本里。 皛皛被这句话震得全身都在发烫,上前一步,又抽了他一巴掌,“下流!” “是,我承认!” 然后,她反手又是一巴掌,“无耻!” 他还是站着不动任她打,“这个我也承认!” 她扬起手,还是一巴掌。 “混蛋!” 这次他还是硬生生的接住了,等皛皛又扬起手时,他立刻叫道:“等一下!” 她以为他退却了,害怕了。 未曾想,他抬起手,用力的搓了搓火辣辣的脸颊,搓完,还用舌头顶了顶颊肉,活动了一下整个面部,然后把脸凑到她手掌心处。 “行了,你打吧!” 前前后后挨了五个巴掌,他的脸早就肿得像猪头了,脸盘子都肥了一圈,却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皛皛蹙起眉,一点不心疼,照打不误。 啪! 打完,那只手却没从他脸上离开。 “皛皛?” 她一颤,羞愤之色布上脸庞,眼里晃动着一股水波,却拼命不让它掉下来。 康熙心里一阵抽疼,她从来没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伸出手,他抚上她的脸。 他手掌心的温暖,像是刺激到了她。 她脸色一变,抓住他的手,转身,一个背投,将他丢投了出去。 漂亮的堪比奥运会一般的过肩摔,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康熙重重的落在地上,好在地毯很厚,他一点没事。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嘶声竭力的控诉道,然后拉起行李箱,往门口走去,挡门的人在见识过她的厉害后,吓得立刻站得笔直,她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潇洒的离开。 耿不寐和卫宝赶紧跑到康熙身边,“没事吧?” “头疼!” 耿不寐怒道,“这种时候,你还玩这个梗!” 康熙却是脸色惨白,“老耿,我真的头疼!” “哎?” 卫宝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康熙?” 康熙趴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已经晕了过去。 他立刻吼道:“叫救护车!” ------题外话------ 皇后娘娘战斗力全开!凶残啊!其实女人的不可理喻大多来自她在乎的男人,越是在乎,越是泼,若是这个男人什么也不是,皇后娘娘直接就能劈晕他,都不会跟他说那么多废话。懂了吧……她本来就是性子淡漠的人,真因为放到心上了,她才那么歇斯底里。 知道大家都急着要这一章,我连夜码了出来,呵呵……我也蛮拼的。 好了,那层纸捅破了。 万岁爷又会如何作呢? 那个,那个,那个,万岁爷还留了一招哦,我书里有写哦,不是头疼这个梗,大家好好想想,留言说答案吧。 也不是卫宝他哥, 很明显哦,那一招……一直在他们身边晃荡的啊,筒子们。 嘿嘿!猜一猜。 继续求评价票!月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珠胎暗结 救护车在10分钟后,呼啸而来,将康熙抬上担架,送往附近的医院,由于他的知名度太高,耿不寐安排了一所B市的私家医院,避免媒体追踪。 医院里,作了一些列检查和急救后,康熙被送进了病房。 耿不寐和卫宝满脸焦急的进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他怎么样?是不是脑子真出问题了,他小时候被摔过,摔得头破血流,晕倒前还被人扇了六个巴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脑震荡,耳朵会不会被打聋了。 对此,两人心有余悸,啪啪啪的巴掌声,仍在脑海里回放,康熙硬挨不算,还主动凑脸过去给皇后娘娘打,这强大的自觉性足以让很多男人肃然起敬啊。 年约五十来岁的男医生,长相严肃,看上去很古板,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抽出牛皮档案袋里的X光片,对着灯光看了一眼,真就一眼,又直接塞了回去,然后拿起笔在病历卡上唰唰唰的写起药方。 医生的字,别想能看懂,跟鬼画符似没什么区别。 卫宝蹙眉,见他不说话,又问道:“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 写完药方,医生答道:“一切正常!” “正常?”耿不寐愣了愣,“要正常,他怎么会晕倒,还说脑子疼,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医生瞅了他们一眼,一副‘你们是白痴吗’的表情,“你也说了,被人扇了六个巴掌,都扇成猪头了,牙龈也被扇出血来了,脑子会不疼吗?不疼的那是机器人,会晕倒是受了刺激,气血全往脑袋上涌的关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开得都是消炎、消肿、止疼的药,每日早晚各一粒,留院观察一天,看会不会有轻微脑震荡。” 连扇六巴掌,牙龈都扇出血了,说明力道够狠,不排除有脑震荡的可能。 他把药方递给他们,“去柜台付钱!” 这就完事了? 卫宝和耿不寐面面相觑,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行医三十年多年,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这位朋友,一准儿活得比你们俩生的儿子都长!” “……” 这岂不是成黑山老妖了。 果然,这家伙是妖孽。 ** 病房里,康熙已经醒了,那张堪称打从娘胎里就被PS好的俊脸,此刻肿胀、潮红、发热,全是淤血,体积增大了不止一倍,真正是应了一句话——打得连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护士小姐正替他绑冰敷的绷带,绷带一缠上,包住了大半的脸,看上去就像个伤残人士。 他正靠着床背坐着,望着窗外的天空,一语不发。 耿不寐吩咐小陈,去买点维生素高的水果来,消炎消肿不能只靠药物,补充丰富的维生素C也是一个好办法。 “老耿,我想退出娱乐圈了……” “滚你妈的蛋!”耿不寐跑到他面前,怒道:“瞧瞧你这德行,不就是被女人打了吗,要死要活的像什么样?” “生无可恋啊!” “滚,我才生无可恋呢,摊上你这么个活宝!” 康熙转过头,包着绷带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倒是那双眼里满是幽怨,“她连微信都不回我!” “那是在气头上,过几天就好了!”他软声安慰道。 “要是过几天还不好呢?” 耿不寐拍拍胸脯,“要真这样,我替你去负荆请罪!” 康熙眼里的幽怨瞬间变成了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意,“你说得,记得让小陈替你买好麻绳,要最粗的那种!” 卫宝坐在沙发上,顿时笑得躺倒了。 耿不寐啊耿不寐,你说你这辈子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吗,简直就是孙悟空和如来佛祖的翻版。 “你小子又阴我!”耿不寐在床边怒得跳脚。 “阴你什么?是哪个白痴用了小陈的车,害我功亏一篑的!” 每一步都计算好了,就差临门一脚了,却毁在了猪一样的队友身上,转眼间就回到了解放前,想起来,他就满肚子火,没往死里抽他,算仁至义尽了。 耿不寐被戳到了痛处,这事的确是他办砸了,可谁能想到,皇后娘娘会记车牌号码,还记了那么久都没忘。 “听着,要是皛皛这辈子都不理我了,你也休想和尤佳结婚!”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恐吓。 “你这是迁怒!说到底,你才是主谋!” 整件事都是他策划的,主谋无疑,自己就是个小喽喽,真要判刑的话,最重的也应该是他。 “没看到我被打了吗,判得还不够重吗?” 耿不寐闭了嘴,因为无法反驳。 康熙又看了一眼手机,微信聊天框里,全是他的留言,但皛皛一个回复都没有。 他一急,脑子就开始突突的疼,顺带脸也疼,牙也疼。 这辈子,他就没那么凄惨过。 卫宝问:“住院的事,要不要告诉她?”这满头的绷带,画面感可是很强的。 他摇头,“要用这个去博同情,她铁定以为我是在骗她,只会起反效果!” 这就跟狼来了一样,她再不会相信了,只会更生气。 “那你想怎么办?” 他扯了一下嘴角,眼里流露出狡黠的微光,“我不说,自有别人会去说,我不用废那心思!” 卫宝愣很快就想到了这个别人是谁,“原来如此!景飒!” 景飒是亲眼看着他上救护车的,他说没用的话,她这个目击者的话可信度就高了,说不定她已经去通风报信了。 对于此点,康熙是很有自知之名的,“就算景飒去说了,皛皛也不会心软的,因为她知道我没病,不过只要让她觉得我很可怜就行了。” 女人的心大多都是豆腐做得,开始不心软,慢慢就会心软了。 耿不寐道:“医生就让你留院观察一天,要不要我给你订明天的机票回去?你这满脸绷带,往她面前一站,说不定她马上就心软了。” 康熙抚了抚下巴,沉思了一会儿,“不,暂时不回去。” 耿不寐和卫宝皆是一愣。 “她现在在气头上,我说什么都不会听的,我去了只会火上浇油!” “你确定到时候回去,皇后娘娘还能给你好脸色看!” 康熙扯开绷带,露出半张脸,红肿不堪,大概是淤血都泛出来了,隐约能看见一只小小的巴掌印。 “她不给我好脸色看,那不打紧,我要给她好脸色看,看看我这张脸,要怎么见她,丑成这样,扯个笑脸比哭还难看。” 俗语有云,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一样能用到男人身上。 “……” 皇后娘娘说得太对了,这家伙真就是个变态。 ** 皛皛回到家后,周身气压低的让芝麻和糯米都不敢靠近,躲在窝里依偎在一起,却是被她硬拖了出来,送到盥洗室,用刷子狠狠的给它们洗澡,连洗了三遍,毛都快洗没了。 洗完,她又打扫屋子,扫地、拖地、擦窗户,清洁油烟机、洗被子、洗窗帘,连狗窝也没放过,明明是借此来发泄情绪的,却是越干越窝火,因为她发现,无论是地板、还是窗户,无论是被子、还是窗帘,连一点灰尘、污迹都没有,干净的都像是新的,可谓一尘不染,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康熙,平日里这些活都是他在干。 她又冲回卧室,抽出那只藏在被窝里的抱枕,拿起剪刀,就想剪个稀巴烂,拿起剪刀的手却迟迟下不了手。 “混蛋,让你骗我!” 她抓起抱枕,抓紧一处边缘,使劲的往床上乱抽,直到她气喘吁吁为止。 这抱枕的质量可真是好,抽打了那么久,一点没变形,里头棉絮也没有一根钻出来的。 抱枕的上的‘康熙’,也依旧笑得灿然。 她定定的看着它,看得眼睛都充血了,然后拿起它,去到厨房,将那个一样应有康熙自画像的茶壶,一起封存到置物箱里,顺便把他住在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打包了进去。 这个晚上,她又失眠了,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但咬着牙不肯妥协,任何属于他的东西,她再不想见到,就这样熬到了天明,洗漱过后,她准备出门上班,临走前发现糯米没吃早饭,躺在被狗窝里一动不动,以为是病了,赶紧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它的鼻子湿漉漉的,眼睛也很清澈,看着不像是生病, 芝麻蹲在一旁,与它交颈厮磨,将狗食盆用鼻子推倒它面前,糯米嗅了嗅,又吃了起来。 皛皛想,许是昨天给它洗澡洗得太狠了,吓到它了,摸摸了它的大脑门以示安慰。 她重新给两只狗换了新鲜的水,见糯米精神些了,正对着芝麻撒娇,她就放心了。 到了特警队,所有人都发现她的心情不好,谁遇到她,都会被她身上渗出来的阴冷空气给吓得皮抖,几个新人更是被她在武馆里摔得东倒西歪,连求饶的话都不敢说出来。 这活生生就是一只处于癫狂状态的母豹子。 就这样,过了好几天,任谁都不敢靠近她,一见她就躲得远远的,但总有人是不怕死的。 卫晓走进她的办公室,两人对视,却一句话没有,沉默的有点压抑。 他咳了一声,掏出一张请柬,“下个月是我家老头子的七十大寿。” 皛皛先是一愣,不知道他给请柬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忘记我们的赌约了吧。”卫宝提醒道。 自那次比武,时间也过去一个多月了,皛皛还真是差点忘记了,这才想起两人之间的赌约。 愿赌服输,她不会赖账,“我知道了!” 卫晓将请柬放到她的书桌上,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你心情不好?” “与你无关!” 他又不说话了,但却一直没离开。 皛皛蹙眉看着他,“还有事?” 他笑道:“要不要打一架!” 她眯了眯眼,神情冷峻,嘴角却微微勾起,“好!” 两人一起去了武馆,在里头打得昏天黑地,就像上次打赌的时候一般,区别仅在于没什么观众,但特警队能有多大,有人不小心路过瞄见了,立刻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统一描述是:端木教官正在狠揍卫晓。 魏君刚做完伏地挺身200次,正想去食堂吃饭,耳朵听见了,立马往武馆飞奔。 到的时候,皛皛正从里头走了出来,啥事没有,一脸平静,他心下不妙,等她走了,立刻冲了进去,只见卫晓躺在地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是真的被打死了吧。 卫晓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见到魏君先是愣了愣,“你怎么来了?” 魏君围着他打转,上上下下的看了好几眼,见没什么事,松了口气,“你疯了,找她打架,你是皮痒,还是嫌最近训练太轻松,要不要我让老大给你加点!” 卫晓站起身,“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你看看她这几天,见谁脸都是黑的,连食堂的大娘都不敢跟她搭话,你倒好,自己送上门去,让她打!” “她心情不好!” “哎呀,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打啊!” 卫晓一声不吭的站着,拢了拢眉头,表情有些尴尬之色。 魏君突然就有了一个猜测,“我说,你小子别是动心了吧!” 他别过脸,故意不看他,“瞎说什么!” “好,我不瞎说,这种事我不方便插手,我说过的,你们俩其实挺般配的,但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端木可不是普通男人能要的起的女人。” 卫晓道:“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就好,到时吃了苦头,别说我没提醒你!”魏君搭上他的肩,“好了,运动也运动过了,一起去吃饭。” 两人便哥俩好的一起去了食堂。 ** 又过了几天,康熙养好了脸上,补拍的戏也完成了,再没什么事了,风尘仆仆的回到S市。 刚下飞机,耿不寐问道:“你准备回哪?是福邸?还是自个儿家?” 康熙看着手机的屏幕,在B市的这段日子他天天都有发信息给皛皛,但她只字未回,仿佛他不存在,计孝南被他早早的赶了回去,他不在她身边,她也是要吃饭的,计孝南自然得去送饭。 据计孝南反馈,他每天都吃闭门羹,连皇后娘娘的脸都没见着。 他又联系了海浪,若她去秦媛的店,海浪也能照顾好她的饮食,但海浪这几天也不在秦媛的店里,秦媛因为要走预定型餐厅的路线,决定将整个店翻新一下,趁着不开店,她带着阿美、小丽、以及店里的几个姑娘,一起去了三亚,到现在还没回来。 以往,他不在,皛皛身边都是他的人,一举一动都有汇报,他时刻都能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如今派出去的人连她的影都没见着,谈何汇报。 他心里难免有点捉急。 “回福邸!” 耿不寐早有所料,通知比他们早一天回来的小陈把保姆车开过来。 “你打算负荆请罪,还是跪键盘?” 康熙冷哼,“负荆请罪那是你的活!” 耿不寐脸皮一抖,“你真要我去送死啊!” “如果皛皛真要你死,放心,我一定给你买块好墓地,再给尤佳找个好男人。” 耿不寐眼泪哗哗的流啊,还讲不讲兄弟情了。 肯定是不讲了。 康熙说过,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其实已经很好阐述了两者孰重孰轻。 断手断腿的人,大街上挺多的,可不穿衣服的能有几个? 当然是老婆最重要! 到了福邸,上了12楼,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扉却进不去,康熙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卫宝已经预先做了安排,在附近的酒店开了几间房,让装修工人先住着,开工的事等康熙解决了感情问题再说。 房子里倒也没弄乱,因为要慢,工人们都还没开始干呢。 他看向时钟,才下午五点,皛皛还没下班,见不到她的人,他等得度时如年,过了六点半,他每隔五分钟都要开门看看,她回家了没有,他也不是没试过用备用钥匙卡开她家的门,但她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利用这点再登堂入室,早把门锁给换了。 他只能对着门长吁短叹。 皛皛并不知道他回来了,准点下班到家,正好被他堵了个正着。 她没想他还会厚着脸皮过来,略过他,无视他,直接开了门进屋。 呯的一声,门就关上了,快得康熙都来不及阻止他。 他毫不气馁的准备敲门,门却突然开了,因为门是往外开的,他不得不退离几步。 冷不丁,门里扔出一个置物箱。 皛皛站在门口,冷声道:“你的东西如数奉还!” 康熙抱着箱子,刚想开口,她呯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他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除了日常用品外,余下的都是他送她的东西,抱枕和茶壶都在,还有没吃完的GODIVA歌帝梵巧克力。 他腾出一只手,敲门道:“皛皛,我们好好谈谈!” 门突然又开了,皛皛站在门口,又扔了一样东西出来,连着晒衣架的一条内裤——他的,朝他兜头扔了过来,也不知道故意还是巧合,内裤直接挂在了他脑门上。 这形象要换别人看上去肯定猥琐,偏他如羽扇纶巾一般,还透着一点性感。 他此刻没空管脑门上是不是挂了条内裤,只想和她说说话,“皛皛……” 呯的一声,门再次关上,一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他叹了口气,将脑门上挂着的东西取了下来,随意的往箱子里一塞,继续敲门。 他以为东西都给完了,她是不会再开门了。 没想,门又奇迹的打开了。 他一喜,“皛皛,你肯……” “汪汪!”一声狗吠后,糯米被她无情的推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件,你别忘了带走!” 糯米见是康熙,围着他又是撒娇,又是摇尾巴,门里的芝麻看到了,也想过去亲近,爪子都还没抬起来,皛皛就把门关上了。 芝麻一急,拼命的用爪子挠门。 门外的糯米发现芝麻没出来,也同样挠起门来。 两只大狗对着门都吠叫了起来,“汪汪!” 皛皛蹲在地上,捧起芝麻的脑袋,板起脸,冷哼道:“你要是也想走,我不拦你。” 芝麻看出了她的不高兴,收起爪子,耷拉着脑袋趴在门口,呜了一声。 糯米在外头却是发急了,发出尖锐的叽哩叽哩声。 “糯米,别叫!”康熙喝道。 “呜呜……”糯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再望了一眼门扉,对着门缝嗅了嗅。 两只狗隔着门扉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都趴在门边不肯走。 皛皛背靠着门,看着芝麻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也有点不忍,它和糯米这几个月同吃同睡,感情极好,突然分离,势必会难过一段时间。 康熙也在门外安慰着糯米,糯米趴在门口就是不肯走,恋恋不舍的盯着门扉。 “皛皛,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不见我也行,我就站在这里说,你让我解释……”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带着你的东西,你的狗,马上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 “那至少让糯米……” “没听清楚吗,你的东西,你的狗,都要给我离开!” 他软了语气,“皛皛……” “康熙,你要是现在离开,我们日后见面,还能点个头问个好,如果你再敢说一句话,以后看到你,我都会躲得远远的。” 这简直就是威胁,但对康熙很有用。 他果然不再说话,拖着糯米一起回了1202室。 之后,皛皛大概是为了躲他,竟然连家都没不回,急得他团团转,只好派计孝南出马,一打听才知道她最近都住在景飒的家里。 许久未见,他着实想她了,忍不住就打了电话给她。 她自然不会接,他也不气馁,一直拨下去,终于逼得她接了电话。 “皛皛,我想你了!”一开口不是要求她听他解释,而是将此刻的思念,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她冰冷依旧,却突然问道:“你在哪里?” 康熙以为过了那么多天,她终于肯消气了,“在家!” “好,走到阳台!” 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阳台,但还是听话的去了,往下面张望了几眼,以为她在楼下,“,皛皛,我在阳台了!” 皛皛冷冷从电话里传出一句,“那跳吧!” 说完,电话就挂了。 康熙:“……” 真够狠的,这里可是12楼。 糯米趴在窝垫上一动不动,可能是太想念芝麻了,它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康熙哄它都没用。 见它萎靡不振的,就像他一般,顿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狗)的感觉,见它不肯吃狗粮,就想破个例给它吃只鸡腿,哪知鸡腿刚放到它嘴边。 糯米就稀里哗啦的吐了。 康熙先是一愣,再看糯米的反应,连忙蹲下,伸手摸向它的肚子。 圆鼓鼓的,还很硬。 他眼里闪着某种灿亮的光,一扫这几日的阴郁,狠狠的往糯米的脑门上亲了一口。 “糯米,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 皛皛虽然为了躲康熙,暂时住到了景飒的家里,但这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她也不习惯住在别人家里,住了几天,她就回去了。 本以为康熙又会堵他,却发现他不在,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她甩甩头,把这股涩意抛诸脑后,打开门,先让芝麻进屋,刚想关门时,一只大手撑住了门框。 一张脸明晃晃的闪入她眼里,除了康熙,还能有谁? “你又来干什么,我说了,我不要听你的解释。”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的解释,我今天不是来解释的,是有一笔账要跟你算。” 皛皛蹙眉,“你要算什么账!” 康熙大手一挥,晒出一张宠物诊所的病历单。 “你儿子搞大了我女儿的肚子,这笔账你说要怎么算!” “哈?” 皛皛彻底懵了,她哪来的儿子……猛地视线触及到那一张病历单。 上头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糯米,德国黑背,3岁,妊娠5周。 妊娠? 她脑门子一凉,夺过病历卡,放到眼跟前,看了又看,确认这不是假造的。 她满头黑线的看向芝麻,芝麻正吐着舌头一脸萌态。 “皛皛,你不觉得我们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题外话------ 康熙的碎碎念:“确定我是主角吗,连狗都比我下手快,让我情何以堪!” 哈哈,糯米有宝宝了!我说了万岁爷一开始就安排好的,最开始就有写了。 有筒子说:“二狗哥,你不是说芝麻是警犬,要节育的吗,怎么还能让糯米生宝宝?” 首先,我感谢亲,说明亲看书,看得很仔细,但这是我在‘题外话’里写得。 原话是:警犬多会节育,但为了剧情需要,芝麻因为品种优良可作种犬,所以没节育,白纸黑字!真的是这么写得哦。 瞧瞧,我提醒的如此明显,哼唧! 另补充小知识,狗怀孕也会出现呕吐,食欲不振的现象,和人其实很像,而且狗狗也会难产,一旦难产也可以做剖腹产哦。 好吧,请期待小汤圆的诞生。 糯米、芝麻、汤圆齐活了! 继续求评价票,月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B计划 “皛皛,你不觉得我们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康熙向前跨了一步,贴近了她,身高的优势,让他得以俯视皛皛,将她围困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灯光照射在她清丽白腻的脸上,点亮了她清澈明亮的瞳孔,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大波浪一般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丝丝缕缕都*的能迷死人,粉面上那一点朱唇,更是让他怀念万分。 真是好久不见了呐。 此刻,皛皛内心就像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狠狠捏紧了手里的病历卡。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防得了人,却没防住自己养的狗,还有比这更天雷滚滚的事情吗。 她看向芝麻,芝麻依然摇着尾巴,吐着舌头,一副无辜状,大概是她一直这么看它,它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歪着脑袋疑惑的呜了一声,然后继续卖萌。 皛皛捂住额头,跟条狗,能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见得为了这件事狠抽它一顿吧,狗也是要繁衍后代的,这是本能。 错就错在,她不该一念之仁,没给芝麻节育。 现在好了,出事了吧,人家都上门兴师问罪来了,别人倒也罢了,偏偏这个人是康熙。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轻咳了一声,努力让自己镇定,不让他有可趁之机,“你想谈什么?” 康熙见她站在门口,一脸戒备,苦笑道:“皛皛,你确定要站在门口谈话!”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要妄想其他的。” 让他进屋就等于引狼入室,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他没辙,只好继续站在门口,“我想让糯米继续住在你家!” “不行!”她立刻拒绝。 让糯米住回来,不就等于让他有借口经常窜门子了,她才不会那么傻。 “皛皛,糯米怀孕了,按照人的话,属于未婚先孕,你忍心让一个姑娘挺着大肚子,不仅没有心爱的人在身旁照顾安慰,还要独自承受怀孕的辛苦和压力?你这是虐待小动物!” 他的控诉让皛皛再次满头黑线,虐待小动物也就算了,还未婚先孕,这算什么,有这么拟人的吗? “糯米还没断奶的时候,我就开始养了,对它呵护备至,精心培养,好吃好喝,好不容易养那么大,谁想一个不留神就被你家这只臭……” 他视线转向芝麻,芝麻正对着他热情的摇尾巴,一副讨好卖萌的模样,说起来,他还是很喜欢芝麻的,有时候对芝麻,比对糯米还好,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他顿了顿,把臭狗两个字咽了回去,换了个形容词继续道:“就被你家这只英俊神气的狗给吃干抹净了,想想就伤感!” 他脸上的表情还真是挺伤感的,一种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猪拱了的伤感。 皛皛听了就想笑,知道他很能说,没想到会能说成这样,一套又一套的,话说他好像忘记了,这个闺女可是他亲手送上门的,可不是她家芝麻求来的。 不过这时候,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糯米是只狗,他都伤感成这样,要真是他女儿怎么办? 想着,她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康熙,你以后千万别生女儿!” 要是他有女儿的话,一定嫁不出去,一定被他严防死守成老姑婆。 康熙听到这话,虎躯一颤,视线猛地看向皛皛平坦的小腹,他的视线就像是一团火球,滚烫的粘上了她的小腹,烫的她连忙捂住。 见他还死死盯着,她气急败坏道,“你看我的肚子干什么?不准看!” 他收回视线,笑得一口白牙都露了出来,“这不明摆着的吗,我女儿肯定是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啊。” 既然那层纸已经捅破,他也就无需藏着掖着了,她会那么生气,也是因为他骗了她,所以现在他实话实说,不再隐瞒她,也不再骗她。 这直白的宣告,让皛皛的脸瞬间就红了,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这个混蛋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她气得就想把门关上,但是他的手还在门框上,真关上,他的手铁定会废掉。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其实很想说,既然你儿子搞大了我女儿的肚子,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要搞大你的肚子。 虽然很粗俗,但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 可惜,要他真敢这么说,准会被她踹出去,这辈子也别想见到她了。 他侧身斜视着她,叹了一口气,“我没想要怎么样,我只想让糯米住回你这里,让芝麻陪着它,它第一次怀孕,反应挺大的,这几天胃口不好,什么都不肯吃,还老蹲在门口看着这里,我想它一定很想念芝麻。” 皛皛有点心软了,毕竟和糯米相处过一段时间,是有感情的。 “医生怎么说?” “要让它高兴,还要让它觉得有安全感。” 安全感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两人同时看向芝麻。 芝麻懵懂不明,甩着大尾巴看着两人。 皛皛忍不住在心里骂道,这也是个小混蛋! 她看向康熙,“你确定只是糯米住回这里?” “当然!”他一副凡是以糯米为优先的表情。 “好吧!”她松口了,然后狠狠瞪了他一眼,“是为了糯米,不是你!” “我知道!这次真是为了糯米!” 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这家伙鬼主意太多了,不能不防。 “皛皛,不要像防贼一样防我好吗,我承认有错在先,我会弥补的。” 她冷哼,“谁要你弥补了,废话少说,赶紧把糯米送过来。” 他哦了一声,回去把糯米牵了出来。 糯米一见到芝麻,萎靡的精神立刻振奋了起来,老远就开始激动的吠叫。 康熙一松手,它就扑了过来,对着芝麻一阵猛嗅 芝麻也高兴极了,围着它转圈。 两只大狗蹭来蹭去,交颈厮磨,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亲热的让康熙看着都眼红。 他咕哝了一句,“连狗都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有人却不知道。” 皛皛耳尖的听到了,这分明就是意有所指,别以为她没听出来。 糯米和芝麻温存了一会儿,乖乖的躺回了原来的狗窝,趴在里头一脸安宁。 芝麻守在旁边,大脑袋搭在窝沿上,糯米脑袋一歪,便靠在芝麻的脖颈上,呜了一声,闭上眼,像是要睡觉了。 皛皛走过去,将糯米脖子上项圈取了下来,一时好奇,伸手摸了摸它肚子,那里就像揣了一只小鼓,圆滚滚的,她心里有些兴奋,抬手抚向它的大脑门。 她从没想过芝麻会有后代,不知道会有几只小狗,也是她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糯米怀孕的迹象,她又看向芝麻,芝麻因为身上靠着糯米,一动都不敢动,朝着她的手心舔了一下,算是示好。 在她身后的康熙,脸上眼里都是喜色,他知道她一定会心软,这一点他必须好好把握。 见糯米睡着了,皛皛下了逐客令,“你可以回去了!” 康熙却一点没走的意思,熟门熟路的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不急,还有些事我要和你说。” 皛皛如临大敌,就知道他会耍赖。 康熙笑道,“不是我和你的事,是有关糯米的。” 她一愣,“糯米还有什么事?” 康熙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叠纸,推到她面前,“这是兽医推荐的食谱,非常适合怀孕的狗,尤其是第一次怀孕的狗,按照上面的食谱来,不仅可以增加免疫力,增加体力,也能让它顺利分娩。” 皛皛知道狗要是怀孕的话,饮食结构也会发生变化,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狗主人最好能做一些有益狗妈妈身体的狗粮。 她拿起食谱,看了看。 “你得按照上面的来,少食多餐,最好一天五顿,早晚还得喂钙片,水果也要吃,可以补充维生素,这段时间糯米不能洗澡,所以得用干洗粉,我上面也有写干洗粉的用法……” 皛皛看完眼就晕了,不是不会做,而是她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 “糯米第一次怀孕,和人一样,也有危险,医生说了,妊娠五周,照例说糯米的不良反应应该都消失了,不太会胃口不良,我想它大概第一次做妈妈,有点焦虑,加上……”他瞥了一眼皛皛,“你平时也挺忙的,它怀孕的时候,你没发现,让它很没有安全感,这在动物心理学上也有提到过,所以你最好没事就摸摸它,和它说说话,当然芝麻也要随时在它身边呆着。” 他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无非就一个意思,要好好陪着糯米,不止是要吃得好,也要照顾好它的心理。 她突然想到,可以带糯米去特警队,警队训犬师应该会知道怎么照顾糯米,她也好讨教几招。 这个想法刚起,康熙又说道:“怀孕的狗感觉会很敏锐,怀孕期内,它会本能的寻找分娩的地方,让它觉得危险的地方,会让它焦躁,严重的话还会忧郁,所以,近期别带它出门,最好在家里辟出一块让它熟悉的窝点。” 好吧,带糯米去警队的想法彻底歇菜。 糯米去过特警队,但那次它顽皮,惹了不该惹的祸,差点被咬死,对它而言,那里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她瞅向康熙,“你是不是早有准备!” “糯米是我女儿,我当然要准备好!我最近一直在研究如何让狗妈妈顺利分娩的知识,你不知道这里头的学问大着呢,吃什么,喝什么,要补充什么,门类繁多,我都帮你写好了,你照着做就行!” 皛皛真想把手里的一叠纸甩他脸上,什么叫照着做,这分明就是给她出难题。 他交叠着双腿,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要是不明白,你可以来问我!”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想着法的远离他,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还是逃不开。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她不是他,没戏演的时候天天可以在家,她是朝九晚六的上班族。 他一脸惊讶,还一副不苟同的表情,“皛皛,这可是你的孙子,你不能为了工作不顾糯米,不能像我们人这样,婆媳关系不和……” 她直接把手里的一叠纸扔向他,什么孙子,什么婆媳关系,他还真是来劲了,但他也没说错,很多人养狗,都会把狗当成自己的孩子。 她也一样,只是怀孕的糯米……她不止怕自己没时间,害怕照顾得不好,她曾听特警队训犬员说过,狗也是会流产的,有些狗因为流产会导致严重感染,会危及生命的。 糯米的状况又不是很好。 为此,她隐隐有些担心。 她看向芝麻和糯米,两只大狗正睡得安稳,亲密无间,若是糯米出了时,芝麻一定会很难过,它因为前主人的关系,曾经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养了好久才恢复的。 狗是很有灵性的动物,无论对主人,还是同伴,都会有一份不可切断的羁绊。 她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得妥协。 “我不在的时候,你来照顾糯米!” 康熙的嘴角微微勾起,不明显,但眼里的笑意已经满溢了出来,“没问题!” 皛皛瞥了他一眼,“只是在我不在的时候,照顾糯米,不是让你住在这里。” 有些话她必须得说清楚,她可不想哪一天回来,他又鸠占巢穴了。 他点头,一副很明白的表情,“我保证遵守你的要求!”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哦!”他回了一句,果真没打算再赖下去,往门口走去。 皛皛倒很诧异,没想到他会这么听话。 康熙走到门口,脚刚要跨出去,又收了回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道,“皛皛,你还没给我你家的钥匙卡。” 她可是把门锁换了,原来的备用钥匙卡已不能用。 皛皛一愣,“干嘛给你钥匙卡?” “我要过来给照顾糯米,还要给糯米做狗粮,你不在的时候,我怎么进来?” 皛皛无语凝噎,早知道她就不换锁了,多此一举。 话说回来,给他钥匙卡,不就等于他随时都能来了吗? 她突然有一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但,她还是把钥匙卡不情不愿的交给了他。 他笑嘻嘻的收好,“那我们明天见!” 何止明天见,是天天见吧。 原以为,他会每天一大早,在她出门前就闯进来,打着照顾糯米的旗号,来骚扰她,但他没有,起床后,她就会看到餐桌上已经备好了早饭,如同之前那般,但却不见他的人。 糯米正吃着温热的狗粮,是蛋黄、蛋白、青豆、萝卜、还有猪肉糜混在一起的食物,吃得很香,芝麻在一旁看着也很馋,但很绅士的不去抢。 等糯米吃饱了,不想吃了,有剩下的他才会去收尾。 皛皛吃完了早饭就去上班了,出门的时候,也没看见康熙。 等下班回家了,她也没看到他,桌上摆着丰富的晚餐,还冒着热气,应该是算好了时间刚做好的,屋子里也被打扫的很干净,看着就知道有人精心整理过,花瓶里还插着含苞待放的新鲜花朵。 再看糯米,已经吃完了香喷喷的狗粮,对着芝麻撒娇,芝麻在一旁任由它咬自己的耳朵、尾巴,和各种肉肉,有时被咬疼了,它也只是咧一下嘴,不会生气,还会很温柔的舔一下糯米。 真是恩爱! 皛皛以为吃饭的时候,他会厚着脸皮出现,但他仍是没有。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让她错以为家里出现了传说中的田螺姑娘。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这种看不到人,但被他无微不至照顾的感觉,让她莫名的焦躁起来,这会让她无论何时都会想着他。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偏偏没法控制自己,她是不是应该去问清楚,他想干什么?但转念一想,要问他什么,他现在做的不就是她要求的吗?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的又没有睡着,而在隔壁的康熙也没睡着,但一点不焦躁,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这就叫B计划! ------题外话------ 呵呵,因为有亲问,万岁爷和凉凉什么时候能房门震颤两小时,我给个时间吧,本书到40万字的时候差不多了,因为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段落,那就是卫家的寿宴……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黄色便签 皛皛也确实很“想念”他,“想念”的恨不得能咬死他,但她也是个倔脾气,死活不肯低头去找他,他不是在“躲”她吗,好啊,那她也干脆躲出去,来个礼尚往来。 周六一大早,康熙站在自家阳台上目送她开车出门,他像是早料到了,没去拦着,直到车影子消失在小区门口,他才回到屋内。 哎……女人果然都是不可理喻的。 不过,他心里还是默默补了一句,即便如此,皛皛也是最可爱的女人。 他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发了条对话给格格:“你舅妈去秦媛的店了,给我看牢她,她脾气大,喜欢砸东西,让她砸,砸坏了什么,告诉秦媛我会赔,但别让她砸伤了手,尤其是玻璃!还有,她没吃早饭,记得给她买早点,唐纳滋的甜甜圈,抹茶口味的。” 车玻璃是防爆的,砸了也不会伤手,秦媛的店里可没这玩意。 很快,格格就有了回复,回了三个表情,统一都是‘挖鼻孔’。 这意思就是有点不情愿了,她可是个爱睡懒觉的孩子,现在才早上八点。 康熙手指舞动,又发了一条对话,“赶紧给我起床,然后出发!否则甭想要你的开学红包了。” 这可是格格自小学开始,最期盼的事情,康熙的红包绝对是一个小金库。 她立刻讨饶,发了一个谄媚的表情过去。 “遵命,我的舅舅!” 为了她的小金库,懒觉就是一堆浮云。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奔到盥洗室洗脸、刷牙,再速度极快的跑去更衣间穿衣服,然后拿起小背包,像个逃亡份子似的跑下楼。 厨房里,康家的管家陈妈正在做早饭,格格跑过去,往她脸颊上猛亲了一口,“陈妈,我有事得马上出门,早饭不吃了,晚饭也不回来吃了。” 话落,她一溜烟的跑去了车库,坐上她那辆奶油色的大众甲壳虫,狠踩油门的飞驰了出去。 陈妈看着满桌营养丰富的早餐,又白又圆的脸上尽是失落。 在康家帮佣了二十多年,她看着康熙和格格长大,早把他们当成了亲生儿女一般疼爱,两人小时候还挺粘着她的,长大了怎么就成天往外跑,一个是读大学要住校没办法,另一个是工作忙,片约不断,虽然也经常不回家,但拍完戏,总会在家呆着,很少出去,可现在不止搬出去住了,连家都都几个月没回了,也不知道在外头捣鼓什么,想想心里就发酸。 她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长吁短叹,一副公益公告里等儿女回家吃饭的老太太模样。 小陈打着哈欠,搔着蓬乱的头发,走进厨房,“妈,早饭做好了没?” 陈妈见到儿子立刻一副后妈面孔,慈爱全无,“吃什么吃,你就老惦记着吃,我问你,小熙最近到底在忙什么,他都好几个月没回家了,你个助理是怎么当的,有没有尽责!” 她和老伴陈伯早已把康家当成了自己家,凡是都以康家的人或事为优先,儿子小陈能考上大学,有现在这份工作,都是康家给的,她一直感恩在心,所以有时对儿子严苛了点。 小陈见她像把机关枪似的朝他责难,讨好的跑到她背后,给她捏肩膀,“妈,您就别操心了,小熙好着呢,简直就是乐不思蜀。” “乐不思蜀?” 小陈笑嘻嘻的猛点头,“是啊,可不就是乐不思蜀吗,您放心,很快就有您忙的了!” “什么意思?”陈妈抬起头看向儿子,板起脸喝道:“你小子把话给我说清楚!” “妈,您还不明白吗,小熙的媳妇啊,等他把人家娶回来,您好好照顾着,把她养得白白胖胖的,然后争取让她三年抱俩,您可不就有的忙了。” 陈妈不仅做得一手好菜,还非常懂得照顾孕妇,月子养生也是一把手,育儿更是经验丰富,康籽言就被她养得产前产后一个样,格格奶娃娃的时候,被她照顾的比同月份的孩子都要壮,且鲜少生病。 陈妈布满鱼尾纹的眼睛立刻亮的就像两盏探照灯,什么愁什么哀都没了。 “你是说小熙有女朋友了!?” “是啊,他现在卯足了劲追人家呢。”这事已经没什么好隐瞒了,早晚大家都会知道的。 陈妈高兴的就像中了五百万彩票,总算是让她盼到这一天了,她拽着小陈的手一个劲的问,“哪家姑娘?多大了?长得怎么样?性格好不好?家里有些什么人?在哪工作?喜欢吃什么?” “妈,她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哪会知道的那么详细!”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是小熙的助理啊,24小时跟在他身边的,你竟然说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工作!” “我虽然是助理,但这是小熙的私事,我怎么好随便插手,我就知道一点儿,那姑娘很漂亮,二十来岁,性格嘛……”他想到了自己的车玻璃,但不能明说,否则他这老娘肯定急死,“挺……挺好的。” 陈妈皱眉道:“挺好的?那是有多好?”这回答也太笼统了。 “就是……就是一般女人都没法比啊。” “这样啊……”陈妈满意极了,“不愧是小熙,从小就聪明,长大了也没变,呵呵,会找媳妇!” 小陈听了,脑门直冒汗,是挺会找的,找了个那么……凶悍的。 凶悍的一般女人真没法比啊。 ** 格格像只小鸟儿似的窜进秦媛的店里,手里还提着唐纳滋的小盒子,里头自然是抹茶口味的甜甜圈。 秦媛三天前刚从三亚旅行回来,人晒黑了一点,但精神很不错,开餐馆的关系,还琢磨了几个三亚风味的菜,准备开店的时候尝试一下。 店里已经被粉刷一新,为了让油漆味赶快散干净,正开着窗透气,阿美和小丽正在打扫卫生,顺便把盖在家具上的白布一块块取下来。 “秦姨,我师傅呢?” 秦媛将她拉到角落里,小声道:“在后院劈柴!” “劈柴?” 秦媛点头,“我看着那脸色比我走的时候还差,你舅舅又招惹她了?” “小熙哪会招惹她,哄她都来不及呢,我去看看!” 她提着唐纳滋的小盒子,穿过店堂的后门,去了后院。 这后院位于整个店的斜后方,以前是一个小天井,和店堂离得不远,中间有个很精致的藤帘,中国古典园林讲究“借景”,因此立了一块落地镜,将不远处的盆栽树景色映了出来,显得格外别致。 所谓琴棋书画陶然居,这后院的设计相当古朴,一半造了玻璃棚,下雨的时候可以坐在里头听雨,很有意境。 另一半则是一个葡萄架子,挂满了藤叶,野生的葡萄叶子很大一片,覆盖了整个架子,营造出另一种惬意的感觉,里头有石椅和石桌,天然雕琢的,一点人工味都没有,古今通用。 这里的设计大多出自秦媛的手笔,她就喜欢这种自然的山野风。 没认识皛皛的时候,这里一直空着,等认识她后,这里就成了她教防身术的教室。 格格刚撩开藤帘,还没喊人,见皛皛一个手刀劈下去,手臂一般粗的木头,咔嚓一声就裂成了两半。 她忍不住抖了一下,瞄了一眼搁在不远处的柴刀。 柴刀不用,竟然用手直接劈,这也太凶残了吧。 这些柴都是秦媛用来煮大米饭的,用大铁锅煮,下面烧柴火,据说这样米饭才够香,不是电饭煲能比拟的,煮久了,米饭贴着铁锅的地方,还能煮出又香又脆的锅巴,最适合做三鲜锅巴吃了。 以往店里都会买劈好的柴,但皛皛说,防身术不能光靠花把势,不仅手要有力气,眼力也要精准,和劈柴有点像,柴刀下去的时候,会用到腰腹力量,手劲也要大,眼睛也要看准地方,否则劈不好柴火。 所以,劈柴就成了最好的训练方法。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大家自然按照她说得去做,之后进的柴火都是没劈好的,每个姑娘每天都要劈十块木头,当做训练,久而久之大家都养成了习惯。 木头不算粗,也就姑娘的手臂膀这么大,劈起来不算难,主要是眼力劲,要劈到木头的正中央,大家也是练了好久才学会的。 每人每天十块木头,数量其实不多,但劈起来也是挺累人的。 重要的是,大家用柴刀劈,都劈得那么辛苦,这用手直接劈,不知道什么感觉。 咔嚓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传进格格耳里,让她心惊肉跳,听多了就觉得手疼。 她突然想起康熙的嘱咐,师傅没砸玻璃,劈的是木头,会不会伤手? 会吧,木头会有木刺,万一扎到手,出了血,那还得了,她的小金库就泡汤了。 对她来说,这可是头等大事,她眼珠乌溜溜的转了一圈,立马有了主意。 “秦姨,秦姨,有纸和油性笔吗?”她像只麻雀咋咋呼呼的跑了回来。 秦媛从柜台里取出了纸和笔,“你要这些干嘛?” “有用!”她把唐纳滋的小盒子递给秦媛,“这里头是师傅的早饭,天热,你赶紧放冰箱里,免得坏了。” 秦媛接过,按她的意思放进了冰箱。 格格捧着纸和笔,找了个位置,将纸摊开,小手握着油性笔,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在上头挥舞起来,不单是写字,还画了画。 完事后,她捧着纸,又跑去了后院,趁皛皛不注意,她搬了好几块木头过来,把画好的纸贴了上去。 她对着贴了纸的木头看了又看,然后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拱起小手在嘴边,对着皛皛喊道,“师傅,你别劈那些柴了,劈这些!” 皛皛闻声回头,一见是她,就联想到了康熙,冷声道:“如果你是来帮你舅舅说情的,那就免了,我一个字都不会听。” 格格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师父,你放心,我不是来说情的,我是想告诉你,你那六巴掌打的太好了,真的,我都为你叫好。” 这时候就不要讲什么甥舅情谊了,得顺着她的脾气来,哄人这种事,她齐格格可是经验老道。 康熙被扇巴掌的事情,不单单是她知道,连秦媛都知道,全部出自景飒的口。 因为皛皛的关系,景飒也常来这里窜门子,有时还会带上小李和张又成,曹震偶尔也会来,店里的饭菜又那么好吃,还能打折,作什么不来,绝对是打牙祭的首选,俨然把这里当成了刑警大队专属的娱乐休闲场所, 为此,秦媛还决定空出楼上的一个包厢,作为刑警的专用包厢,这样他们来的时候,就不用预先订位置了。 皛皛戒备的瞟了她一眼,“你想做什么?” 格格指了指被她贴了纸的木头,“师傅,别说徒儿我不孝敬你,你看,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劈这个绝对能让你解气。” 皛皛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一块块原木上,被贴了A4大小的纸,上头有个漫画头像,一副泪流满面的讨饶状,画工很好,虽然画得有些夸张,但仍将某人的特点给诠释了出来。 某人还能是谁? 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康熙无疑。 果然是甥舅,都那么会画画。 纸上除了康熙的头像,还写了硕大的几个字——我是混蛋,请用力劈我吧。 皛皛满头黑线的看向格格。 格格笑道,“师傅,这样才带感啊!” 说着,她抱起木头,一个个摆好,摆成了一列,再把柴刀拿了过来,递给皛皛,“师傅,不要用手,用刀劈,用刀劈才解气,才显得你威武。” 皛皛深深表示,这个方法很赞,果断的拿气刀,劈了个尽兴。 格格在后头将这个场景拍了下来,偷偷的发了视频给康熙。 “我可是说到做到哦,舅妈刚才可是徒手劈柴,我可是绞尽脑汁想了个这个办法,让舅妈改用柴刀,没伤到手,红包请乘以二,谢谢!” 康熙看了视频,看到自个儿的头像被皛皛劈烂,这滋味……挺复杂的。 但是,当他看到皛皛劈完,畅快淋漓的仰起头,笑声阵阵的时候,他也笑了。 让她劈吧,能消气就好。 秦媛过来的时候,看到整个院子的柴火差不多都被劈完了,顿时愣在当场,过了一会儿,她笑道,“这倒好,柴都劈完了,看样子,阿美和小丽至少一个月都不用再劈柴了。” 皛皛抹了一把汗,觉得有些口渴,格格已经眼明手快的递了一杯柠檬水过去,“师傅,喝水!” 等她喝完了,她跑去店里,把冰箱里的甜甜圈拿出来,“师傅,甜甜圈,我刚买的!” 劈了那么多柴,皛皛肚子早就饿了,一点没客气,洗完手,拿了两个圈圈大快朵颐起来,都忘了问格格,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抹茶味的甜甜圈。 秦媛又替她做了一杯咖啡,“喏,你喜欢的摩卡。” “谢谢!” “真打算这么一直气下去?”秦媛在她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是他先骗了我!” 对秦媛她没有任何隐瞒,两人的相处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她把秦媛当成了姐姐,虽然年岁差了些,但相处起来十分融洽。 女人最讨厌男人的欺骗,无论是不是善意的都一样。 “傻丫头,他骗你也是因为喜欢你,你这性子,若不是这样接近你,他连亲近你的机会都没有。” 她可是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康熙这样做,固然有点过分,但也情有可原,遇上皛皛这样的,不用骗的,还真是不好下手。 “你怎么也帮他!” “我不是帮他,我是想开解你,你要是老在这上头气着,小心他到时候心寒,真就离开你了。” 皛皛赌气道,“谁要他喜欢了,他真要是喜欢,怎么一开始不说清楚。” “说清楚?”秦媛笑道,“他要是一开始说清楚了,你恐怕会在自己跟前筑起高墙,断绝与他的一切联系。” “谁说的,我有那么不近人情吗?就像现在,明知道他骗了我,我还不是一样让他有机会接近我。” 秦媛继续道:“那是现在你心里有他了,知道了他的好,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但在还没认识这些以前,我笃定你,会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严防死守,不给他任何闯进你心里的机会,对你也只能用这种迂回手段,太过直接的方式,只会让你防备,我倒是挺佩服他的,花了那么多时间给自己打洞……” “什么打洞,他又不是土拨鼠!”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我不过说了句打洞,你就替他说话了,还要死撑到什么时候,赶紧和好去,我可不想你天天来这给我摆脸色看,吓到我没关系,吓到客人,我可要找你问罪了。”秦媛伸手抚了抚她的手背,“气过就算了,给他个机会,你扇了他六巴掌,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是有自尊的,还能这么迁就你,这样的男人,你上哪找去,别说我不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起红娘来了……”皛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平时她可没那么多话。 秦媛咳了一声,“我作为长辈,自然要爱护小辈,你别问那么多,照我说得做准没错。” 说完,她借口忙,就去了二楼。 皛皛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细细想着秦媛的话。 她真的有这么不可理喻吗? 另一头,跑上二楼的秦媛拍着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果然不能在皛皛面前说太多的话,说多了就容易被看穿。” 她打开微信,发了一条对话,“我可是好话说尽了,接下来就是你自己加油了。” 对话框里,很快有了回复:“谢了,秦姨,海浪以后就是你的人,不用客气,随便使。” 这时,我的老婆爱吃咸的店里,正在厨房吆喝的海浪,在热浪滚滚中,莫名的感到背脊发凉。 叮的一声,他的微信响了。 他打开一看,肥硕的脸不再白皙,彻底绿了。 “不好意思,有人为了老婆,已经把你卖了,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呆在自己店里,但是这样的话,康熙是不会放过你的,第二条,乖乖给秦媛打工,任劳任怨,每年还能多拿一笔分红……” “我有第三条路选吗?” “你说呢……” “小宝啊,我也是你的高中同学,还和你同桌了一年呢……” “你就算这么说也没用,当初投资你这店的时候,白纸黑字就说得很清楚,人事调动由他说了算,你自己还不是一口答应了,能怪谁!?” 海浪:“……” 怪我咯,那我怪谁? 还能怪谁? 无语问苍天,流个泪先。 ** 皛皛在秦媛店里吃完晚饭后,才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屋子里依旧一尘不染,几净明窗,一隅鲜花绽开,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是她喜欢的花香,一闻到都会觉得心里很暖,但她环顾空旷的四周,总觉得缺了点人气。 她看向狗窝地方,猛然发现狗窝不见了。 咦? “芝麻?糯米?”她喊道。 餐桌下,芝麻匍匐了出来,对着她吐着大舌头。 “怎么去餐桌下面了?” 她弯下腰,看了一眼,糯米也在,正趴在窝里休息,以为两只狗顽皮,把狗窝拖了进去,就想伸手拉出来,冷不丁瞅见狗窝上贴了一张便签,上头写着字。 她认出是康熙的字,龙飞凤舞,煞是好看,也一如他的人,够猖狂。 她取了下来,拿到眼前。 “今天糯米找了一天生狗宝宝的地方,最后选了餐桌底下,不要移出来,让它继续呆着。” 原来如此! 她懂了,母狗在生产前都会寻找它认为够安全的地方,一旦选定了,就会安札下去,要是移动了,它的心情会无比焦躁。 见糯米睡得安稳,她轻柔的抚了抚它的大脑门,不再吵它,安静的缓缓退了出来。 她瞥了一眼手里的便签纸,皱了一下眉头,将它捏成团,扔进废纸篓里。 有什么话,不能用嘴说吗,还要留字条。 她心里微微觉得不爽,但没有太在意,走到盥洗室,准备洗澡睡觉,冷不丁又发现了一张便签,它被贴在宠物干洗粉的瓶子上,上头依然写着康熙的字。 “这是糯米用的干洗粉,它的体型大,一瓶已经用完了,我打算明天去买新的,你说薄荷味的好,还是柠檬味的好?我听你的?” 皛皛的眉毛抖了一下,扯下便签又揉成团,将它扔进抽水马桶里,按下冲水键,哗啦啦水声立时响起。 “什么听我的,既然是听,干嘛不用嘴说,混蛋!” 她气呼呼的洗了澡,洗完后一点困意也没有,便想去书房看会儿书。 刚进去,发现书桌上放着一本宠物用品的网购目录,上头又贴了一张黄色的便签纸。 哪来那么多的便签纸? 她蹙眉看了过去,上头写着:“糯米现在的狗窝自己用还行,等生了狗宝宝就不够用了,我打算换个大点的,你看一下第七十八页,倒数第三个的红色狗窝,和第九十页,正数第七个的蓝色狗窝,哪个好,我听你的。” 又是听你的…… 皛皛脑门上的某根青筋像一座拱桥似的凸了起来,正隐隐跳动着,再没有看书的心情,她重重的踩着地板,去了卧室。 卧室里,床头柜上的台灯被她点亮,亮起一片温暖的晕黄,一张黄色的便签纸,再次进入她的视野里,它被安静的帖子台灯的灯罩上。 上头写着:“糯米明天约了产检,医生说最好把芝麻也带去,这样它会比较不害怕,你觉得怎么样?” 她还能觉得怎么样? 此刻,她的脑子里好似塞满了黄色的便签纸,全是他的问话。 她别过头,躺倒在床上,不想去看,也不想去思考,但毫无用处。 又是一夜无眠,但她决定明天见到康熙一定要……臭骂他三百遍。 ------题外话------ 恭喜万岁爷计策再次成功,皇后凉凉要主动找上门了,里房门颤动两小时又接近了7000字。 顺求月票,评价票。 另,推荐现代征文B组小伙伴的作品: 1、凝雪玉儿《重生之黑萌影后小涩妻》大叔娇宠 2、铭希《秘宠之霸爱成婚》祈爷很傲娇 3、纳兰禾子《再婚难逃之首席专宠》二婚继续宠 4、岚皇《重生之权少的特工萌妻》彪悍小萌妻 5、大雪人《弃妇难追之宠妻入骨》明星婚恋文 6、月初姣姣《法医夫人有点冷》侦缉类言情 7、浮光锦《重生之盛宠娱乐女王》娱乐圈双洁宠文 9、汐奚《名门宠婚之老公太放肆》都市婚恋火文 10、刃上舞《权宠病态萌妻》老婆药别停 11、顺宝宝《女法医快到碗里来》侦探推理类言情 12、清风恋飘雪《豪门闪婚之专业新妻》精彩婚恋文 13、堇颜《枕上婚色之天价妻约》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人不如狗 第二天,皛皛起了一个大早,刷牙漱洗过后,坐在餐厅的椅子上,等着康熙出现。 但,左等右等,却不见他出现。 她拢起眉毛,心里开始焦躁,倏的,脑海里想起秦媛昨天说过的话。 “你要是老在这上头气着,小心他到时候心寒,真就离开你了。” “你扇了他六巴掌,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也是有自尊的……” 指尖突然微微发冷,为了抵消这股冷意,她下意识的握紧拳头,但冷意悄然无声的从指尖涌到了胸口。 刹那间,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碎了。 她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的反应,脚步向前迈开,将门打开,冲到了1202室门前,显眼的门铃,她仿若未见,举起手用力拍打金属制的门扉,好似只有这样屋子里的人才能听到。 拍门声,急促而焦躁。 “康熙,开门!” 屋里却没人回应。 她继续拍打,最后握紧了拳头,捶向门扉。 ‘咚’的一声巨响,响彻在走廊里,回声绕耳,久久不散。 她放下手,拳头握得更紧,紧地关节都发白了。 某种不甘心驱使她又抬起了手,快要碰到铁门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 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她将额头贴在门上,冰凉的触感,与心头的冷意交汇,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眼睛却无比烫热…… 混蛋! 当那股烫热即将从眼眶里滑落时,门突然向外打开,她因为用额头贴着门,直接被推了出去。 “皛皛?是你吗?”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冰冷、焦躁、失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慢慢就成了欣喜,然后是……恼意。 她抹了抹眼睛,等情绪平静了,才从门后头走出来,凶狠的瞪向他,但那股烫热显然没被抹干净,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又滚圆滚圆的,就像一只睁大眼睛,卖萌的小动物,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久才……” 开门两个字在看到康熙的模样后,又吞了回去。 康熙站在门口,光着上半身,腰间围着浴巾,满身湿漉漉的,一看就知道刚洗过澡。 若是以前她肯定羞愤的扭头就走,可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习惯了,觉得挺养眼的,视线落到那条浴巾上。 不会……又掉下来吧。 康熙用干毛巾擦着头发,抱歉道:“不好意思,我在卧室的盥洗室里洗澡,没听见,要不要进来?” 他是真的没听见,福邸的隔音在建造的时候就做得很好,尤其是卧室区域,他又正在洗澡,水声哗啦啦的就更听不见了。 不过,像是心有灵犀似的,他老觉得有人在敲门,所以赶紧出来瞧瞧。 果然是她。 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看来比他预计的还要快。 皛皛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进去。 虽然就住在隔壁,但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来,格局完全一样,仅在装潢有差别。 “你坐一下,我进去穿衣服,还是……你觉得我这样跟你说话,你也不介意。” 围在他腰间的浴巾,松松垮垮的,欲掉不掉的状态,让她看了就心惊,眼睛又忍不住凶狠的瞪向他。 康熙立刻举手投降,“当我没说,我马上进去换衣服!” 他进了卧室,悉悉索索的一阵声响,不过两分钟,就出来了。 趁他回房换衣服的空档,她环视了一周,这房子被打扫的很干净,地板光亮可鉴,装潢也是新的。 这样的房子还需要装修吗? 别说装修了,贴张囍字,立马就能当新房。 她看向康熙,“这真是你朋友的房子?” 从他的所作所为上看,她严重怀疑这栋房子是他为了接近她特意准备的。 康熙干笑了一声,聪明的女人,就是会举一反三。 “房子的确是我的,至于用意……我不说,你也知道了。” 果然!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她还是忍不住一惊,“你竟然为了追女人买房子?” 说完,她又觉得不对,福邸的房子是几年前的楼盘,入住率很高,她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她住的这片区域已经售磬,因为周边设施完善,环境好,得房率也高,还是重点名校的学区房,因此,很多人是买来自住的,二手交易非常少。 而她清楚记得,搬过来的时候,隔壁是有人的,因她很少与人交际,和隔壁的住户基本没打过照面,所以知之甚少,但如今回忆起来,她晨跑的时候,好似听街坊邻居在楼下的花园说过,这家人就是为了孩子能上福邸对口的重点名校,才买的房子,绝不可能轻易搬走,那他是怎么买到这栋房子的。 “你做了什么?” “以大换小。”他顿了顿,斜睨了她一眼,语气明显轻了,“不用补差价!” 皛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想起来了,现在住的这片区域是旧楼盘,去年福邸又开了一片新区域,是四百平米的复合式房型,因为福邸的房价较高,买复合式房型的钱,足够在郊区买栋大别墅,让很多人望而却步,觉得不划算,入住率也就低了很多,有近乎三层的新房都没卖出去。 也就是说,他买了一栋大房子,为了追她,和人换了一套小房子,还不用补差价。 问题是,这套房型只有两百多平方,还差了两百多平米,整一倍啊,竟然不用补差价,她可以想象那家人会高兴成什么样,估计半夜都能笑疯。 她听安卉说过,娱乐圈的男人为了追女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砸钱,跟自家是开印钞厂的一样,那时安卉还觉得特别感动,说遇到这样的男人就应该套个麻袋,直接拖去民政局登记,千万不能让他逃了。 现在要有人问她感动吗? 感动个屁!这家伙简直就是头猪。 康熙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咳了一声,澄清道:“皛皛,在你还没嫁给我之前,我的财产当然由我自行支配,等你嫁给我了,你才有权……” 皛皛抽出身后的抱枕狠狠往他脸上砸去,整个脸都红了,“你简直有病!” 他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说对了,我还真是有病,病名:端木皛皛痴恋综合症!这病倒也不难治,药方就是一张结婚证书,你呢,就是药引,不需要割肉入药,只要在配偶栏上签个名就行了!我保证药到病除……”他顿了顿,“保证每晚……生龙活虎!” 听到这最后一句,她的脸红的都快冒烟了,视线瞥向一边,“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她也只能装傻了。 什么端木皛皛痴恋综合症,什么药引,什么……生龙活虎,越说越在……不要脸了。 他走近她,半蹲在她面前,“皛皛,我说了不会再骗你了,现在我都老实说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对她,他真是绞尽脑汁,想尽一切了。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玩笑之意,正经异常,认识他那么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严肃正经的他,仿若他面前的她,是他一生中最珍贵的宝物。 视线就这么停顿在他脸上,无法移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洗过澡的原因,他的脸有些红,红里似乎还隐隐有一只巴掌的轮廓,不明显,但她就是看出来了。 她微怔,那天的六个巴掌,她绝对是用了力道的,但也有拿捏分寸,顶多也就是让他肿几天,有个教训。 现在想想,她觉得打得有点太重了。 “对不起!” 康熙一颤,一瞬间眼眸黝黑,定定看着她,想在她秋水一般的眼眸里找到这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是“对不起!我不爱你!” 还是其他什么…… 他这辈子没这么惊惧过,脸色渐渐泛出了微青。 皛皛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一阵窒息的空寂,他就像一颗长得正茂的松柏,突然就无声无息萎落了,快死了! 景飒说过,那天她走后,他被救护车抬进了医院,原以为他是在装可怜。 可现在……她有点不能确定了,他的脸色青的就像个重病患者。 她慌了神,“康熙,我有把你打得很重吗?”她发誓,当时虽然气急了,但绝对是留了力的。 康熙眼神虚晃了一下,有点回神了。 “对不起,是指你打我的事情?”短短几字,他问得极度艰难。 他很怕答案是——她不爱他。 皛皛点头,“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被她打傻了,现在才发作出来? 康熙仰头狠狠的喘了一口气,像是快溺毙的人,终于吸到了一口能活下去的氧气一般。 突然,他跪地,将头整个埋进她怀里。 他刚才的心境就像在惊涛骇浪里浮沉,现在只能紧紧抓着她,“皛皛,你别吓我!” “我吓你什么了?你是不是真的被我打傻了?”她捧住他的脑袋,想看一眼他是否安好。 他却埋得更深了,“别动,让我静一会儿!” 皛皛脸一红,不是不让他静,是这个姿势,太暧昧了,他呼出的热气正对着她的小腹,怪异的她全身发热。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抬起头,密密的长睫垂下,遮住了眼神里的那一抹颤意,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他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就为了她一句模棱两可的对不起。 那些难以出口的心思,现在反而不好说了。 “你是不是头疼?”皛皛焦急的又问道。 他摇头,说了不会再骗她,自然不屑去假装。 皛皛松了口气,眼一定,“那你抱我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太突然,他一时间回答不上,总不能告诉她,他刚才差点吓尿了吧。 不行,有失男人的风度,死都不能让她知道。 他转移话题道,“我还没问你,一大早来找我做什么?” 见他变了话题,她也没追问为什么抱她的问题,顺着他的话答道:“是你说的,糯米今天产检!” 他笑道:“皛皛,现在才六点半,哪家宠物诊所会这么早开门?”他猜到她会来,但没想到会那么早,不过他也起的很早,这是认识她以后养成的习惯,总是怕起晚了会来不及帮她做早饭。 看看他,多暖心,要别的女人,早献上十七八个吻了。 哪像她,别说吻了,连牵个小手,他都要偷偷摸摸的。 她语塞,望了一眼时钟,果真是六点半,哦,不对,刚过六点半。 “那我回去了!” 这是要逃的意思。 康熙叹了口气,“皛皛,能正视一下我和你的事吗?” 皛皛不说话,视线又瞥向一旁。 突然,他语声凉飕飕的,却字字斩金断玉,“要,还是不要!” “什么?” 他指指自己,“我!” 她又沉默了。 康熙心里着实有点急,但知道不能逼她,逼急了,按照她的性子,或许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这绝不是他想要的。 他按耐住心里的焦躁,问道:“我长得不够好看?” 她摇头。 “个子不够高?”188CM还算个子矮的话,180以下男人要怎么活。 她自然摇头。 “我不够有钱?”为了追女人随便就能买栋房的男人,经济条件绝对能把很多男人甩出三条街。 她还是摇头。 “高富帅,我都达标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点他还是很臭屁的。 “不是这些问题!”是她还没准备好,要接受一段感情。 “那是什么问题?” 突然,他的心一凛,想到了某个‘奸夫’——她的未婚夫。 他内心又开始惊涛骇浪了……皛皛是不是还爱着他。 这个想法像一根长满了刺的荆棘狠狠缠绕住他的心,但他不敢问,一个字都不敢提。 皛皛从没有提过他,所以他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期盼,或许她已经忘了他,但现在,他不敢确定,更害怕若是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提起,她会不会又想起他。 一丝慌张划过他脆弱的眼眸,苦涩的嘴角溢满了落花一般的幽怨。 那是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拼命,都无法参与的过去。 静默再次降临,他甚至都不敢靠近她。 良久后,他怯懦了。 罢了,若是她不愿意,他又怎能逼她。 于是,他逼自己笑容满面的看着她,“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来,我给你做早饭,想吃什么?” 皛皛也明显松了一口气,“炒鸡蛋!” 他平静无波的进了厨房,拿出锅碗瓢盆为她洗手作羹汤。 很快,炒鸡蛋就做好了,还有一瓶她喜欢的黑胡椒粉。 她洒了一些到金黄色的鸡蛋上,顿时香气扑鼻而来,勾得她食指大动。 康熙却一点胃口都没有,一脸郁色,像是为了逃避懦弱的自己,他说道:“你慢慢吃,我去看一下糯米!” 说完,他就出了门,逃难似的躲进皛皛的家,门一关上,他靠着门,仰起头长吁短叹。 好久之后,他才踱步到餐桌旁,弯下腰看糯米醒了没有。 糯米正窝在芝麻身边不愿离开,在它身上蹭来蹭去。 芝麻很亲昵的舔着糯米脸颊上的皮毛。 这恩爱劲儿,让康熙做出了这辈子最蠢的一件事。 他严肃的看着芝麻:“来,兄弟,告诉我怎么追女人?” 芝麻以为他要握手,愉快的抬起爪子放到他手心里,歪着脑袋,嗷呜了一声,然后对着他猛摇尾巴。 康熙愣了愣,随即笑出声。 他一定是疯了!竟然连狗都嫉妒了。 站起身,他笑意未减,心情倒是好了些。 至少,皛皛并不讨厌他,那就代表他还有机会。 这么一想,他就愉悦了,外在和内在的条件,他不会输给任何人,只是时间问题,他有的是耐心。 等糯米吃完早点,康熙和皛皛便出发去了宠物医院,因为医院的门口不能停车,得拐两条街才有停车场。 停完车后,皛皛担心的问道,“确定这样没人能认出你?” 康熙脸上架着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正在戴口罩,“你是对我太熟悉了,才能认得出来,医院不远,走过去就七八分钟,发现不了的,到了医院进了VIP室就安全了。” 又是眼镜,又是口罩的,脸都看不见了,认得出才有鬼。 皛皛心安了些。 两人下了车,她牵着芝麻,他则牵着糯米,糯米因为怀孕,身体笨重了很多,走的很慢,芝麻想用鼻子在后头拱它,它却不愿意,一定要和芝麻并排走,整个身子不仅歪向芝麻,还紧紧贴着芝麻走路。 康熙在后头看着,不由感叹道:“瞧我们家糯米多么小鸟依人……” 什么小鸟依人,都胖成箩筐了,还小鸟依人呢,但明显康熙这话意有所指。 皛皛目测了一下自己和康熙之间的距离,虽然是并排着走,但离得有点远。 “皛皛……”他自动自发的靠了过来。 她直接撞了过去,将他弹开。 康熙捂着被撞疼的手臂,“皛皛,是蹭,是贴,不是撞!” 她瞪他,“不要以为和好了,就可以乱来!” 和好是和好了,但还没好到他要的那个点,他忍不住在心里哀叹——人不如狗啊。 两人进了宠物医院的VIP室,等了一会儿,糯米被送进B超室,她和康熙也跟了过去。 B超检查结果是糯米很健康,胎儿也很好,不过就一只。 “一只?”皛皛显得很惊讶。 医生也觉得很不可思议,“照理说,狗是多胎型哺乳动物,一胎能产3—8只狗崽,有些还会更多,一胎只产一只,真的很少见,不过也不是没有,但你们要注意了,看B超胎儿有点大!” 狗妈妈的营养全被它吸收了,不大才怪。 “会不会难产?”康熙问。 “有这个可能,近期你们最好多注意一下,别给它吃太多,太胖会不容易生产的,何况它是第一次做妈妈。” 康熙点点头。 “如果你们担心的话,可以先在我这里预约剖腹手术,只是预约,如果到时它生不出来,可以马上送过来手术,保证母狗和狗崽的存活率。” “可以,请马上给我预约。” 医生开了一张预约单,又给糯米配了一些钙片。 糯米从B超室回来,一见到芝麻就粘了上去。 康熙瞟了一眼芝麻,真是羡慕嫉妒恨,再看皛皛,永远离他一米远。 再一次哀叹道:真是人不如狗啊,让他情何以堪。 ** 而在某酒店,卫宝正在为自家老爹的寿宴忙碌着,七十古来稀,是个大寿,一定尽善尽美。 “凉菜太多了,去掉一个,加几个热菜,最好是适合老人吃的。” 酒店的总经理恭敬的在一旁记录着,身后还有一群白衣白帽的厨师。 “我父亲朋友很多,但大多都是老人家,菜一定要清淡,煎炸类的东西也要少,还有,不用放太多花,放点盆栽,像铁树、发财树这类的。”生意场上更喜欢这些绿色植物。 “明白,卫先生!” “寿宴的桌位单给我看一下。” 站在另一边的大堂经理立刻递出一份红色丝绒封面的册子。 卫宝看了一眼就找出了一个错误,“华丰的吴总安排到另一桌去,他和庆春的张总是死对头!” 大堂经理全身一颤,赶紧让人去纠正错误。 卫宝拧了拧鼻梁骨,又道:“另外,陈总、马总、还有李总,她们都不太会喝酒。” 他说得这几位都是女性领导者。 “已经安排好了,从德国空运了一批白葡萄过来。” “Riesling?” Riesling,翻译成中文就是雷司令,世界上最好的白葡萄酒,多产于莱茵河谷,就算是不喜欢喝酒的女人,喝过之后都会非常喜欢它的口感,清新,带有水果味。 “是的!” 卫宝又问:“那个等级的?” 葡萄酒不光要看牌子,也要看是哪个等级的。 雷司令,一般分六个等级,以含糖份的多少来划分等级,含糖份越高,其等级就越高。 大堂经理翻了翻酒水的单册,回道:“有四十来瓶是Eiswein级别、其余三十瓶是TBA级别的。” 这两个级别都属于高端级别。 其中,TBA是Trokenbeerenauslese的简称,属于最最顶级的级别,这级别的白葡萄酒产量非常少,一般市面上几乎看不到的,不仅很难买到,价格也非常昂贵,因为一年产出只有几桶,如果是这个级别的白葡萄酒,还是发酵几年以上的,一瓶要20万左右。 卫宝对此很满意。 “这些酒昨天就到了,已经存放在了酒窖里,您要不要先试试味道?” “好,试一下,我放心!” 酒店的总经理立刻派人去酒窖取酒。 卫宝又细细看了一下宴会当天的菜单,挑了几个吉祥的小点心,寿桃一定是要的,但不是酒店做,而是请了一位专做寿桃的点心师傅,据说这位师傅做出来的寿桃,肉眼都分不出真假。 一个品酒师模样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手里便是那瓶价值20万的TBA级别的白葡萄酒,他拿到卫宝面前,请他查验。 卫宝看了一眼酒瓶上的标签,示意他开瓶。 到底是专业人士,开瓶器用得又好又快,咚一声软木塞就完好无整的拔了出来,立时一股酒香飘散出来,甜中带了一点酸,是很清新的果味酸。 品酒如品茶,只怀风月,不识经道,就如耕牛饮渠。 所以品酒是一门学问,不是拔了软木塞,把酒倒进杯子里就能喝了,还需要一个醒酒过程。 通常,品尝葡萄酒的方法不外乎视觉、嗅觉及味觉的观察,与品茶有异曲同工之理。 所谓醒酒,就是拔起瓶塞后,让酒在瓶子里静置一会儿,如同打开它沉睡的心,有些葡萄酒据说会如花朵绽放一般,香气会变得更浓郁。 品酒师慢慢将酒倒入一只斜口的玻璃器皿中,这只玻璃酒壶就是醒酒器,这个阶段也叫换瓶,为的是沉淀一些杂质,酒倒进去以后,静放一会儿就能喝了。 卫宝取过杯子,先闻再喝,将酒含在口中,做咀嚼吸气动作,反覆于口腔中进行搅动,好让香味散发到整个口腔中,经过以上动作后,才慢慢喝下葡萄酒。 但,品尝并未结束,因为葡萄酒留下来的余香是具有持久性的,这就是余韵。 即便他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子哥,也不得不说这酒无与伦比,“这酒帮我包好,我要带回去。” 这酒是女人的话一定爱喝,他决定带回去孝敬一下皇后娘娘,让她可以对康熙好点儿。 正喝着,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放下酒杯,看了一眼屏幕,赫然是卫晓的来电。 “哥,你怎么有空打我电话?”虽然是亲兄弟,但两人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 “我是让你回去给老头子带个话,寿宴我会准时参加,但是别再给我安排相亲的对象?” 卫宝笑道:“又不只是你这样,我也一样啊。” “你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借口一个忙,随时都能逃得到,我可不行。” “好,我会跟老爸说的,但他不一定会听!”卫家这位大家长是出了名的顽固。 “你就跟他说,我有女朋友了。” 卫宝先是一愣,而后脸上是明显的不信,“哥,这招对他没用。” “什么没用,这是真的,不是骗他。”卫晓的口气极度认真。 “真的?” “废话!” “你确定?”卫宝还是有点不相信。 卫晓道:“确定以及肯定。”为了骗过老头子,弟弟一样要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卫宝这下好奇死了,“哪家的姑娘?” “特警队的同事。” “同事?哥,你确定人家是女的?”特警队好似都是男人啊。 “滚蛋!”他只是长得娘了一点,但绝对不是同性恋。 卫宝呵呵一笑,“那就好!是哪个部门的?”他想,大概是医疗队的吧,这就是所谓战场情节,受伤的警员和医疗队的美女很容易擦出火花。 “是我们的武术教官……” 话落,卫宝的脸就僵了。 好半晌,他抖着唇皮子问:“哥,你们特警队武术教官有几个?” “就一个?怎么了?” “敢问她叫什么名字?”卫宝拿起酒杯牛饮了一口,他现在非常需要酒来压惊。 不会的,一定不会是皇后娘娘。 “端木皛皛!” 噗的一声,卫宝将嘴里的酒全部喷在了正替他倒酒的总经理脸上。 二十万的酒啊,就这么喷了。 总经理一点不为意,大有唾面自干的意思,没办法喷他酒的可是未来的老板,得罪不起啊。 卫晓没听见他的回应,呼喊道,“小宝,喂,小宝,你还在吗?说话!” 卫宝此刻的心是拔凉拔凉的,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只有一个想法——他们卫家要完蛋了! ------题外话------ 独家附赠——康家小剧场四: 都说闺女有了男朋友,父母会有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猪拱了的伤感。 可对于欧阳淼淼来说…… 淼淼:聿,你说小熙追到人家了没有? 康聿:你管他追到了没有。 淼淼:他是你儿子。 康聿:错,他是我不小心造出来的孽。 淼淼:这么大把年纪,还在吃儿子的醋。 她想起陈妈说,儿子追媳妇正追得乐不思蜀,心里就有点吃味。 康聿:白菜有没有拱着,我不知道,反正你养了27年的猪肯定是丢了…… 淼淼:……(好、伤、感!) 皛皛瞄了一眼康熙:这头猪! 推荐:《重生之黑萌影后小涩妻》作者:凝雪玉儿 【宠文】【一对一】【豪门】【娱乐圈】【高干】 男主外表温柔暖男,其实腹黑无比,绝非善类。 女主前世豪门千金,企业女强人,不可一世。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寿宴前夕 因为卫宝一直没说话,卫晓以为电话断了,想着自己该说的也说了,也就挂了电话。 而酒店里,卫宝的脸色就像一颗新鲜的紫甘蓝菜,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机,狠搓了一把脸,希望这是一个梦。 但,‘卫家要完蛋了’这五个字像汽水瓶里的泡泡,在卫宝脑海里咕咚咕咚的冒着,他抓起酒瓶猛喝了一口,跟喝白开水似的。 一旁的总经理看傻了眼,这德行可不是素来以儒雅著称的卫家二少爷能干出的事儿。 这是怎么了? 尽管很好奇,但作为员工,怎么可以干涉未来老板的事,他只能忍着好奇,看他继续一口一口的牛饮。 突然,卫宝脸色一变,提溜着酒瓶子就要走。 “卫总,手机!”他在后头叫道。 对商人而言,手机是很重要的沟通工具,要是误了事,他可担待不起。 卫宝刹住脚,瞥了一眼手里的酒瓶子,真是心急所致,手里拿了什么他都没注意。 总经理双手捧着他的手机递了过去,“卫总,您慢走!” 卫宝拿过手机,打了电话让司机将车停到酒店门口,一上车,立刻打电话给耿不寐。 “老耿,你在哪里?” 耿不寐正在海浪的店里吃龙虾,夏天嘛,少不了十三香龙虾和冰镇啤酒,一起的还有计孝南这个吃货。 “在海胖子的店里,怎么了?” “你等我,我马上过来!”卫宝挂了电话,猛拍驾驶座的椅背,“开车,去东田路。” 老婆爱吃咸的这家店就在东田路上。 开车的司机跟了卫宝多年,一报路名就知道他要去哪,立刻发动引擎,飞驰而去。 路上,卫宝一直催促着要快,司机也就狠命的踩油门,还好路上不堵,一路畅通,二十分钟后就抵达了目的地。 卫宝像后头有人追似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跃上了二楼。 海浪的这家店有康熙一半的股份,为了兄弟聚会,特别留了一个包厢专用。 他猛的推开门,里头的耿不寐和计孝南正在安慰海浪。 海浪因为被康熙卖了,伤感的不行,四瓶啤酒下肚,脸已经红的像个番茄了。 见他来了,耿不寐拍拍身边的座位招呼道,“小宝,赶紧来吃龙虾,还热乎着。” “吃什么龙虾!我告诉你们,我们卫家要断子绝孙了!” 一语落下,耿不寐和计孝南皆是一颤,连带着海浪的酒都醒了。 三人见他脸色泛紫,又琢磨了一下他的话,视线齐齐落在他的裤裆上。 男人一般说断子绝孙,准逃不开这话儿有问题。 耿不寐脸皮子先是一抽,做兄弟的遇到这种事,一定不能鄙视他,他笑了笑,“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来来,先坐下,让哥哥我开导开导你!” 他拉着卫宝坐下,一副知心哥哥的模样,没给卫宝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这种病,没什么好担忧的,不就是举不起来吗,一定是你压力太大了,放宽心,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要是你还是担心!”他拍拍胸脯,义气十足,“我们陪你去趟男子医院,挂个号,让医生开副药,有病治病,没病强身健体。” 计孝南赶紧附和道,“对,没什么大不了的,兄弟们陪你一起去,现在医学那么发达,要真治不好,不是还有人工受孕吗,听说成功率很高,不止没有畸形胎,还容易一胎生俩!” 为了兄弟,去是肯定会陪着去的,不过去的时候,他一定会戴上眼睛和口罩,免得被人认出来。 卫宝吼道,“不是这个!” “不是?”耿不寐一惊,视线又往他裤裆上溜达了,“莫非你小蝌蚪不行了,是活跃度不够呢,还是量太少了?” 这问题就严重了!顿时就想掬一把同情泪啊,这么年轻,‘子子孙孙’就不行了,太惨了。 计孝南都已经快哭出来了。 卫宝见他们这种神情,肺都要气炸了,“你们这两个混蛋,想什么呢,不是我的问题,是我哥……”他搔搔脑袋,心一乱,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哥?”计孝南擦擦眼角,有点糊涂了。 卫宝抓了一瓶啤酒过来,猛灌了一口说道,“我哥有女朋友了!” 耿不寐听了,脑子都晕了,“你哥有女朋友了,怎么能叫断子绝孙,你丫会不会用形容词!这叫断子绝孙吗,这明显是早生贵子的节奏。” 卫宝又灌了一口酒,正色道:“要是我说,我哥的女朋友是皇后娘娘呢!” 除了他,在场的三个人都以为耳朵听错了。 “你……你……你再说一遍!”耿不寐语调都是发抖的。 “我哥的女朋友是皇后娘娘!听懂了吗?端木皛皛!” 有那么一瞬间,三人仿佛看到了广岛原子弹掉落的场面……轰的一声,噼里啪啦……然后寂静无声。 这要搁在古代,大臣的亲哥,趁着皇帝不注意,把皇后娘娘给上了,是什么罪? 满门抄斩、凌迟、五马分尸…… 天了个噜!百分之三百的断子绝孙啊。 好久之后,计孝南猛拍了一下桌子,“小宝,今天不是愚人节!” “滚你妈的蛋,谁愚弄了,我哥刚给我打的电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耿不寐猛摇头,“一定是你哥在开玩笑。” 卫宝掏出手机递给他,“你要以为是玩笑,那你自己打,打过去问问他是不是!” 他也想着可能是玩笑,但听得出他这老哥没开玩笑,别说玩笑,在他记忆里,这位亲大哥刚正不阿,连个谎都不会说。 “怎么?这就傻了?都给我说句话,现在该怎么办?”他是来找人商量解决办法的,不是来看他们变脸的。 “办法?”海浪出声了,挪着椅子坐到卫宝面前,“宝啊,我给你提个办法,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条就是我现在去厨房拿把菜刀给你,你把你哥砍了!第二条,还是我去厨房拿把菜刀,我捧给万岁爷,让他把你砍喽!说吧,你选哪一条!” “有没有第三条路?” “你说呢?” 卫宝一愣,突然发觉这台词怎么有点熟悉。 海浪哈哈一笑,“你个卫宝,你也有今天!” 瞧他的样子就知道,这绝对是借机报复! 这对话和卫宝上次通知他,康熙把他卖给秦媛的节奏一个样。 “滚!他把你卖了是你自己种的果,合约就是这么签的,能怪谁!我呢,我这是飞来横祸!” 他是上辈子造什么孽了,才会摊上这么一件事。 “等……等……等一下!”耿不寐嘴皮子还在抖,“这事不对!” 卫宝皱眉:“什么不对?” “你有没有打过电话给万岁爷?” “你有病!打给他干嘛,难道告诉他,你老婆被我哥上了?你想死,我可不想死!” 这等于是把自己的脑袋提上门送给他砍。 “谁让你这么说了,我是让你去问,他和皇后娘娘现在什么情况?是恩爱呢,还是要分手啊!” 这倒提醒了卫宝,自上次康熙被皛皛扇了六巴掌以后,结果如何还真是没人知道,只知道这家伙毫不气馁的还在追人家,最近也没怎么跟他们联系,也不知道追的怎么样了? 要是已经谈崩了,那不就天下太平了。 这时,海浪幽幽的说了一句:“你们说,皇后娘娘会不会脚踏两条船啊。” 卫宝砸了个一次性杯子过去,“少触我霉头!” “不会,她不可能是那种人!”耿不寐是混娱乐圈的,最擅长看人,“她要是会脚踏两条船,我把脑袋砍下来给你当板凳坐。” 会脚踏两条船的女人可不会扇人六个巴掌,扇跑了一条船怎么办?这不符合逻辑。 卫宝盯着自个儿的手机,这电话要不要打,他还有点犹豫。 “快点打,早死早超生!”耿不寐坐在他身边鼓励道,“这事不能拖,越拖越容易出乱子。” 计孝南替他倒满了一杯啤酒,“来,喝了它,壮胆!” 卫宝果断拿起一口闷,啤酒入喉,嗓子顿时一阵刺激,人都精神了。 他拿起电话拨了号。 “喂?”电话那头传来康熙的声音,不燥不怒,略显欢愉。 卫宝吞了一口唾沫,问道:“万岁爷,你在哪?” “小宝?”康熙正在厨房架着锅子炒菜,“在家!” 家? 哪个家? 这也太模棱两可了。 “皇后娘娘可在?”卫宝觉得还是这么问最妥当。 康熙两只手忙不开,只好用肩膀架着手机,听卫宝这么问,他下意识瞥向客厅。 客厅里,皛皛正盘腿坐在地毯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糯米的肚子,糯米仰躺着,舒服的已经眯起了眼睛。 他温柔一笑,收回视线,继续炒菜,“在我身边,怎么了?” 卫宝听的胆颤心惊,耿不寐、计孝南也一样,他们耳朵正贴着手机偷听,听完和卫宝脸色一样,甘蓝菜一般的紫。 “这个……最近和皇后娘娘处得还好吗?”卫宝不死心的问。 康熙瞄了一眼在皛皛身旁蹲坐着的芝麻,吃味的说道:“人不如狗!” 这是啥意思? 不懂啊! 康熙炒完菜,关了火,将炒得油绿油绿的芦笋倒进盘子里,又道:“对了,下周是卫伯伯七十大寿,他老人家的雨前龙井喝完了没,要不要我再买个两斤过去!” 他和卫宝从小学开始就混在了一起,与卫家的人基本都认识,小时候还经常去卫宝家做作业,所以对于卫宝的爹,他还是很尊敬的。 若是以前,卫宝铁定会说:两斤算什么意思,给我买个十斤过来。 但是现在……老觉得康熙送的是砒霜啊。 “不用了,他老人家最近喜欢喝碧螺春!”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喝茶,他这老爹也如是。 “那行,我这次就送‘佛动心’给他老人家!” 佛动心是碧螺春的别称,但不是所有的碧螺春都有资格叫佛动心的,必须是特一级的,那种银白隐翠,条索细长,卷曲成螺,身披白毫的才有资格这么叫。 据说佛动心冲泡后,汤色碧绿清澈,香气浓郁,滋味鲜醇甘厚,回甘持久。 康熙又看了一眼皛皛,她也喜欢喝茶,上次买大红袍,她嫌不够甘甜。 嗯,那就顺带给老婆也买点。 正想着,他突然又想到要不要带皛皛一起去参加寿宴,不仅可以出双入对,也可以帮他挡一下‘狂蜂浪蝶’。 这个主意好,待会儿问问她。 另一头,卫宝已经词穷了,讷讷了半天,又道:“其实这次寿宴,我们家不打算搞得太大……” “那正好!”他想着皛皛本来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家宴人少,她应该会同意去。 正好什么!我是不想让你来啊。 但,这话……卫宝咽在嗓子里就是说不出来。 “还有,帮我打个电话给海浪,皛皛最近想吃小龙虾,让他送四斤过来,去头去肠筋,要油焖,不要放花椒和干辣椒,多放点香叶和桂皮……” 本来他是想自己做的,但油焖要大锅,家里缺这样的物件,没法做。 海浪也凑着脑袋在偷听,听到他这么说,即便被他卖了,还是兢兢业业的记了下来,让厨房的人去准备。 卫宝却是听的满头大汗,送什么油焖小龙虾,不如把自己油焖了。 看这情况,他是还没放弃,但是他老哥却说要带皇后娘娘这个女朋友参加老爹的寿宴。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越想,脑子就越乱,完全没了往日的精明能干。 康熙见他不说话,问道:“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卫宝急道:“等一下!” “嗯?” “没……没事了!”他还是不敢直接问啊。 见他没事了,康熙挂了电话,端着炒好的芦笋走到客厅里,“皛皛,吃饭了!” 皛皛应了一声,见糯米已经睡着了,说道,“康熙,帮个忙,把糯米抱到狗窝里去!” 这么翻着肚皮睡觉,狗也是会着凉的。 康熙走了过来,弯腰一用力,把糯米抱了起来,因为怀孕,糯米重了不少,抱起来还挺吃力的。 芝麻见康熙抱着糯米,像是怕他会摔着糯米似的,有点不淡定了,站起来呜呜的叫。 “叫什么!没看到我在伺候你老婆吗?就你关心老婆吗?它还是我闺女呢!” 芝麻挨了一顿批,耷拉着脑袋呜了一声,一副可怜状。 皛皛见了,心里不爽了,“你是不是特别看不惯芝麻?” “有吗?”嫉妒狗这种事,他才不会承认。 “有!”自从发现糯米怀孕开始,他就老不待见芝麻,“我家芝麻有什么不好,身体健康,四肢矫健,体型匀称,你有哪点不满意,再说了,这是糯米自己选的!” 康熙将糯米轻轻的放进狗窝里,抬头道:“我也身体健康,四肢矫健,体型匀称,怎么就没见你选我啊?” 皛皛见他又绕到两人的事上了,跺脚道:“我不是说了在考虑了吗?你急什么?” 这是一段感情,又不是一场游戏,她不能仅仅因为好感两个字,就答应和他交往,如果自己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份感情里去,还不如不要开始。 爱一个人也是要有勇气的,而她不确定是否还有这样的勇气。 曾经她犯过这样的错误,虽然那个人在她还没有造成伤害前就死了,但她依然介怀,这样的错误,她不想再犯第二次。 康熙拍拍糯米熟睡的大脑门,他不是急,是怕自己不问,她又忘记了,感情的事,她总是要人推一下,才会动一下。 他长吁了一口气,对一个人有*,那叫喜欢,为一个人忍住*,才叫爱,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他可以等,但……他很害怕会突然有一个人出现,比他更快的占据她的心。 一生中总会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笑得最灿烂,哭得最透彻,想得最深切,他的这个人早已是皛皛,却无时无刻不害怕着,她的这个人却不是他。 “好,不急,让你慢慢考虑!”他说,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下周我有个长辈生日,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长辈?我又不认识!”她不太喜欢这类交际应酬。 “就是家宴,没有什么外人,我的那个狐朋狗党你也都认识……” “不要!”她拒绝,“我宁愿在家照顾糯米。” 见她确实不想去,他就作罢了,大不了那天,他早点回来陪她。 ** 另一边,卫宝焦虑的就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不,热锅上还有另外两只蚂蚁——耿不寐和计孝南。 三人围着桌子兜兜转,像是世界末日快到了。 最后,卫宝决定还是打个电话给卫晓,让他那天干脆别来参加寿宴了。 这个想法一起,他立刻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劈头就是一句:“哥,寿宴那天你千万别来!”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总之就是别来!” 卫晓道:“是老头子不相信我有女朋友?” 他唯一能想到就是这一点。 他又道:“人都还没带回去,凭什么就不相信了,你去告诉他,他找得那些我都看不上眼,别把他套选女人的准则硬套到我头上,我自己有眼睛,会挑!” 好不容易让端木同意假装她的女朋友,就是为了杜绝没完没了的相亲宴,说什么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哥,你听我说,你那女朋友……” 卫晓打断道:“你不要跟我说了,我自己有分寸,你让老头子那天把老花眼镜戴上了,我让他看看什么叫好女人!” 吧唧一声,电话就被他挂了。 卫宝急的汗都快流一地了。 他又试图打电话给卫晓,但拨了好几次,他都不接。 这条路看来是不通了,那要怎么办? 他脑子一抽,想到了一个人,赶紧拨了电话号码过去。 这时,景飒还在公安局里整理报告,看到他的来电,也是吃了一惊。 卫宝?他找她干嘛? 两人会有对方的电话,也是那次去B市的时候留的,但彼此并没有什么交集。 “喂?”她接起电话。 “景飒,帮我个忙?”卫晓直明来意。 堂堂卫氏企业的二公子竟然要她帮忙?她能帮什么忙? “如果要我帮你逃避作奸犯科的事,你可是找错人了!”这话她也对康熙说过,但康熙是为了追皛皛,这位总不见得也是要追什么人吧。 “下周我父亲生日,你能不能假装我的女朋友?” “哈?”景飒忍不住掏了掏耳屎,然后再问一遍,“你说什么?” “假装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还假装? “神经病!” “我不是有病,我是真心求你帮我!” 景飒好笑道:“卫少爷,劳驾让我问一句,为什么是我?”他是富二代中的战斗机,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找她这个小警察。 “因为你是警察!” “啊?”这就让她更不明白了。 卫晓道:“我怕哪天会有事发生……” 景飒一凛,一颗为人民服务的警察之心熊熊燃烧了起来,“你是想让我卧底,帮你抓坏人?” “不是!” 她拧眉,“那到底是什么?”有钱人的脑洞是不是都这么奇葩的。 “我是想,那天你在的话,有些事会比较好办。” “比如?” “把我们一家都送进监狱里去!” 她惊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我看你真是有病!” “不,我很清醒!” “清醒什么,哪有人没事进监狱的!” 卫宝双目一凛,“因为那天真要有什么事,我觉得再没有比监狱更安全的地方了。” 因为,康熙决定杀不进来! 景飒:“……” 这人是个逗逼吗? ** 这时,海浪在包厢里看着急的团团转的三人,醉意还未完全涌上头时,他猛然想到了一件事。 怎么没人去问问皇后娘娘是不是卫晓的女朋友? 可惜,没人理他。 他醉倒后,也没再想起来。 就这样,九月初,卫家的寿宴开始了。 风起云涌…… ------题外话------ 附赠——康家小剧场四: 淼淼:聿,你说小熙追到人家了没有。 康聿:你管他追到了没有。 淼淼:他是你儿子。 康聿:错,他是我不小心造出来的孽。 淼淼:不跟你说话了,这么大把年纪,还在吃儿子的醋。 淼淼拿起电话,想打个国际找长途,问问儿子,媳妇追到没有,什么时候能带回来看看。 结果怎么打也没打通,问陈妈,陈妈答,追媳妇正追得乐不思蜀中。 淼淼挂了电话,抬头45度角仰望天空,有点幽怨:都说女儿找了男朋友,父母会有自己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猪拱了的伤感,这儿子追媳妇算什么? 康聿呵呵一笑:白菜有没有拱着,我不知道,反正你养了二十七年的猪肯定是丢了。 淼淼:…… 皛皛瞟了一眼康熙:二十七年的猪,可以开炖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卫家寿宴(一) 卫氏旗下有很多产业,包括电讯、百货、电商、房地产等,和大多跨国企业一样,涉及门类繁多,酒店业却是后来才开始兴起投资的。 卫氏的金庭庄园酒店位于S市郊区,毗邻绿地公园,酒店向东南而背西北,直竖山巅,江水围绕,绿树满野,是诚山明水秀,风和气清之地,因为三面看江一面看山,所以大多数房间都可以看到江,即使躺在一楼的床上也可饱览江景。 建筑面积近六千平,三个江景花园近两千平,楼顶有近八百平的观江露台,建有悬崖式无边际江景泳池,另有百年古树三棵,极为闹中取静,成为S市独一无二的江景特色庄园酒店。 皛皛下车的时候,看着眼前占地巨大,像一个庞然大物一般坐落于山丘上的古堡,有一种到了十六世纪欧洲的错觉,教堂哥特式的尖顶高耸入云,顶上金色的雕像手持利剑直指苍穹,恍若进入人间仙境一般,站在城廓上远望时,满眼尽是无边无垠的江水,美不胜收。 她很是惊诧,这确定是酒店,不是什么皇宫? 不过,她素来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来这里只是一个任务。 她向身边的卫晓问道,“寿宴在哪个地方?”酒店那么大,不问清楚,还真是不好找。 卫晓轻咳了一声,“这里今天已经被我家全包下了!” 这本就是卫家的产业,卫氏总裁七十大寿,宾客众多,非富即贵,自然要找个面积大,还要独一无二的地方举办。 被包下了? 皛皛一愣,然后看到了酒店门口硕大的金字招牌,金光灿灿,不注意都难,打头就是卫氏两个字。 卫晓,也姓卫。 皛皛脚跟微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回家。 “端木!”卫晓拽住她的手臂,拢了拢眉毛,低沉道:“愿赌服输!” “我知道愿赌服输,你不用提醒我,但这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好吗?” 是谁说的,只是在饭店吃顿饭就完事了,可现在呢,瞧瞧这磅礴大气的会场,再看看进来的这些豪车,这看起来不像是寿宴,倒像是国宴。 “有什么不同吗?不就是吃吃喝喝吗?”他承认事前没有对她细说,但这根本不重要,都是些不认识的人,不理不就行了。 “我不喜欢这样的突如其来!” 假装是一回事,但也用不着那么刺激吧,原以为卫晓是个普通人,吃顿饭过过场就行了,无非是家长里短的那些事,但现在……名门巨子,业界大佬,政府官员,上流名媛全冒出来了。 想到这些,她的头就有些隐隐作疼。 这家伙出生如此富贵,怎么会想到去做特警的,简直不敢置信。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但我保证绝对不会造成你的困扰,你只要应付我家老头就行了,这才是主要目的!” 什么叫不会造成她的困扰,根本已经造成了,她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大阵仗,在美国,舞会、Party、沙龙时常会有,她尽管不喜欢,但为了与同事交流,也会参加,所以她很清楚这类聚会一定要正装出席,至少也得是小礼服。 可看看她现在穿的是什么? 白衬衣,西装款的哈伦裤,脚上是一双半旧不新的圆头浅口皮鞋,平跟的。 为了这顿饭,来的时候,她还特地把牛仔裤换了,想看上去端庄些,毕竟这是他父亲的寿宴,而她是以女朋友的身份登场,不能过于随便。 结果呢…… 卫晓见她一直在看自己的衣服,以为她是在为着装感到不好意思,关于这点,他的确忘了提醒她,但她也说过,绝对不会穿裙子,他也就没怎么在意。 “你不用觉得丢脸,我觉得你这样穿挺好的。”她本就漂亮,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穿什么都不会黯然失色。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卫晓愣了愣,“嗯?” 皛皛指了指自己,“我穿成这样进去,瞬间就会成为瞩目的焦点,恐怕所有人都会盯着我看。” 衣香云鬓,珠光宝气是这些聚会最不缺的东西,她却连副耳环都没有,还素面朝天,一旦进去就是一只‘稀有动物’,瞩目还是客气的说法,恐怕还会被评头论足一番。 她又道:“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作为你的女朋友,第一次见家长,还是寿宴,竟然都不打扮一下,你猜你父亲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我粗俗不堪,难登大雅之堂,你的目的是要他接受我,认可我,以后不再逼你相亲,现在好了,我这副样子登场,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不懂礼貌的女人,连自我介绍都不用,他就会逼你和我分手。” 卫晓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压根就没想过这点,只想带个女人回去交差,至于会不会分手,会不会结婚,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总好过成天去参加那些没完没了的相亲宴。 皛皛见他脸色都变了,心里也觉得好笑,现在才想到,也太后知后觉了吧,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想的。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也乐得不用参加,可以尽早抽身。 “端木,你不能就这样走了!”他脸皮子绷得紧紧的,依旧拽着她的手臂不放。 这就是还不肯死心。 她笑道:“现在这种情况,要是去了,反而会让你父亲更想替你安排相亲,因为我的存在,就证明了你的眼光有多‘差’!” 她特地加重‘差’这个字,意图点醒他别做傻事。 卫晓却没领情,用视线将他牢牢锁住,“我不认为我的眼光很差!” 这让皛皛愣了愣,这家伙是不是急得分不清楚状况了。 “卫晓,你听我说……”她想继续劝他。 他却打断道:“愿、赌、服、输!” 又是这句,摆明了是不听劝了。 皛皛没辙,若是以往,按照她淡漠的性子根本不会和他啰嗦那么多,拍拍屁股走人就是了,但打赌就是打赌,是最基本的诚信问题,她不能不认账。 “行,我去,但丑话说在前头,只这一次,下不为例,成功与否,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 她只同意了假装他的女朋友,可没说一定包他成功。 卫晓点头,确定她不走了,便松了拽紧她手臂的手,“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可以!”她平静无波的说道。 他扬了扬自己的手臂,“来吧!” 皛皛一愣,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的女朋友,难道不该挽着我的手臂进场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 也对!分开走可不是男女朋友应该有的表现。 她也没什么好害臊的,大大方方的挽上他的手臂,让两人看起来毫无间隙,像一对亲密无间的恋人。 此时,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精巧的大宫灯,灯光璀璨,垂落下的水晶流苏微微颤动,配合的闪着耀眼的光芒,像是钻石的火彩一般,不刺眼,而是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也将黑色的大理石地板照耀的光滑如镜。 整个宴会是自助餐形式,一排排红色缎面铺成的餐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各色美味佳肴,雪白台布铺成的桌上则堆放着各类美酒。 最中央的桌上,有一座用红酒杯搭建的水晶塔,一个服务生正小心翼翼的拿着香槟酒瓶倒酒,立于塔顶上方的酒瓶缓缓流出金黄色的液体,满溢出的液体沿着杯壁而下,慢慢盛满所有的酒杯。 在炫丽的宫灯下,酒杯如星光般闪耀,闪烁着七彩光芒。 整个大厅是半开放式的,一半是露天舞会,乐队正演奏着轻柔的舞曲,五色霓灯,在夏风中摇曳,象是无数道交织在一起的影虹。 酒宴尚未开始,已是酣歌妙舞,香风弥漫,一群珠光宝气的艳装名媛们,时而在偌大的会场上来回穿梭,时而被搂在一群绅士的胳膊上跳舞。 柔美的乐符游走在夏夜的清风中,让整个宴会华美而和谐,也充满了富与贵,有些人低笑浅谈着,看上去平易近人,有些人则是平日里摆惯了高资态,放不下身段,站在一处,等着人来才吹捧,也有多年未见的老友,抱在一起嘘寒问暖的。 灯红酒绿中,不乏有风度优雅、温和谦逊青年俊才,更不缺貌美年轻的名门闺秀,在这样的场合,配对成了私下里最热门的活动。 卫宝作为卫氏企业的二公子,自然要在一群商界大佬中游走,这些人都是他的前辈,日后少不得要他们关照一二,他早已习惯这种场面上的亲热示好,做起来更是游刃有余,只是今天,他的心不在此,每跟人寒暄一句话,就就往门口张望一次。 好不容易寒暄的差不多了,他赶紧回到大厅旁的休息室。 里头,耿不寐和计孝南正帮他盯着可能引发本次宴会骚乱的大魔头——康熙。 他却仿若未觉,坐在宫廷式的沙发上,对着手机发微信,还能发给谁,除了皛皛不作第二人之想。 卫宝在耿不寐耳边小声道:“我大哥还没出现!” “还没出现?这都几点了?” “他平时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会晚来也是常理之中!” “等他一出现,你赶紧把他拖走,还有皇后娘娘!”耿不寐提醒道。 卫宝瞄了一眼康熙,非常严肃的点头,“我当然知道,但你们也一定要看好了,别让这家伙出去……” 计孝南端着装满食物的盘子,一边吃,一边眼睛都不敢眨的盯着康熙。 这种时候,盯人战术也是不得已为之啊。 突然,康熙站了起来,对着手机的脸显得很是凝重。 三人立刻吓得站的笔直,齐齐往门边靠,将门给堵了个严实。 耿不寐问:“怎么了?” “皛皛没回我微信!” “大概正忙,没看到。”计孝南安慰道。 “这个点,她应该在家了,怎么会看不到?” “说不定正在看电视!”卫宝说。 “她才不会看电视,出了名的不爱娱乐活动,不行,我得打个电话回去问问。” 这里有WIFI,发微信没什么问题,但是手机信号就差了点,毕竟是郊区的山里。 正想出门找个信号稍微好点的地方,却发现耿不寐三人挡在门口,他出不去。 “走开!”他喝道,“挡着门干什么?” 不挡门行吗,出去了要碰上卫晓,就是世界大战啊。 “外面人多嘴杂的,电话打了也听不清,我给你去拿母子电话来。”卫宝示意耿不寐一定要看住康熙,自己赶忙出去找服务生要电话。 门刚打开,他才走了几步,刚从入口进来的卫晓就看到了他,“小宝!” 这一声不算响,但足够让卫宝吓的魂都没有了。 因为卫晓身边正站着皛皛,两人手挽手,亲密的让人看起来真刺眼。 休息室里,康熙听到了卫晓的声音,卫晓他也认识,小时候卫宝、卫晓、还有他都一起玩过,倒是很久没见了。 他大步一跨,耿不寐和计孝南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出去了。 “卫晓……”他呼喊道,却在看到皛皛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了。 ------题外话------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卡文了,卡得很厉害!非常厉害。只好先对不起亲们,先看着,让我晚上再加把劲。 我了个去……上海暴雨打雷,让我不得安宁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卫家寿宴(二) 空气一下子就凝结了,休息室外的这片区域好似被整个宴会厅隔离了一样。 安静至极。 安静的,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康熙像在瞬间被抽干了心房的血一般,脸色变的惨白无比,视线看不到别的,只能看到皛皛与卫晓那紧密交挽在一起的手。 许多往事在他眼前一幕幕回放,它们开始变的模糊,然后成了没有颜色的黑白,曾经那么坚信的,那么执着的…… 端木皛皛会是康熙的皇后…… 妻子…… 最心爱的女人…… 这些被他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一夕之间好似全部崩溃了。 不是没有想过她会爱上别的男人,但每次刚想起,他就会拒绝再想下去,在这条追妻的路上,他也不停的告诉自己,只许成功,不准失败。 然而……今天,现在,此刻! 他突然发现自己很傻,傻的不行。 一种支离破碎的声音在他身体里响起,空洞的心灵里颤颤地缀着缕缕悲伤。 她说过要考虑的,她说过的,她明明就说过的。 为此,他傻傻的等待着…… 他也问过,要不要和他一起参加寿宴,她拒绝了,然而现在又算什么,拒绝了他,却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 他任自己的呼吸突然变得野蛮,粗喘着,同时狠狠瞪着眼前这个女人,手机在他手里几乎快被捏碎了,发出吱呀吱呀的苟延残喘声。 心若一动,泪……就千行。 等待,真是人世间最卑微的名词。 时间依然像是静止的,谁都不敢先说话。 卫宝站在卫晓和康熙的中间,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自己动了,天就会崩个窟窿出来。 计孝南抓耳挠腮的盯着自己的手机,这个时候应该打110?120?还是119? 耿不寐直接跪倒在地,双手高举,开始虔诚膜拜——地球啊,毁灭吧。 而造成这一切的皛皛和卫晓,同样惊愣不已。 皛皛在看到卫宝的刹那,心就咯噔了一下,她认识卫宝,康熙的死党,却不知道卫晓和卫宝关系。 参加宴会前,她以为两人只是同姓,毕竟卫姓不是什么稀有姓氏,而且两人长得也不相像,从没想过他们会认识,但现在他们同时出现在寿宴上,又都姓卫,必是至亲无疑。 是亲兄弟?还是堂兄弟? 脑中突然回忆起康熙之前的邀请,他要参加一个长辈的寿宴,他和卫宝又是好哥们。 不会那么巧合吧…… 正当她抱着一丝侥幸,期盼不是同一场寿宴时,康熙就突然出现了,直接撞了个正着,让她措手不及,僵在了原地。 与她相比,卫晓的惊愣却不是因为这些东西,他和康熙本就认识,这次见面算得上是老友相见,刚想打声招呼,就见康熙一副恨不得能杀了他的模样,脸上的笑容也就跟着僵住了。 什么情况? 见卫宝还直往自己这里使眼色,他就更云里雾里了。 皛皛发现康熙正双目充血的瞪着自己时,一股罪恶感悄然无声的涌上了心头,想到自己的手还在卫晓胳膊上,慌忙想抽开,却是越急越乱,腕上的手表链子勾住了卫晓西装袖子上的钮扣。 一个扯动,卫晓回过了神,低头见她在拉扯,便想帮她解开,“别急,我来弄!” 皛皛低着头只想尽快把手抽出来,没法现两人的头因为这个动作,贴在了一起,看在别人眼里简直就是一场亲密的互动。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康熙的脸在刹那间由白转黑,黑的像一口烧焦了的铁锅,黑的表情都看不见。 突然,他步伐微动,这个动静让耿不寐、计孝南、卫宝惊得毛细孔都收缩了。 这家伙,不会是想揍卫晓吧? 三人统一看向宴会厅,景飒这个女人跑哪去了!?刚才明明还在的,这种时候,这个人民警察竟然不在。 皛皛也发现了康熙的异样,脑中一颤,已经飞快的计算出他和卫晓殴斗的结果。 卫晓是特警队的突击主攻手,常年在战场上厮杀,所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一招制敌已深入骨髓,真打起来,康熙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而,特警队在很多情况下,是为了歼灭敌人而存在的队伍,动起手来绝不会留情。 突然袭击很可能让卫晓反射性的下狠手。 想到此,她脑中有些发蒙,心头一乱,猛的抓住卫晓的手,语气冷冽,“卫晓,记住,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准你伤到康熙,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许,否则,我一定废了你的手!” 说完,她自己就愣住了,她竟然在恐吓卫晓。 卫晓的手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对上她的眸瞳。 她的目光泠然中带着一股决然,干脆的毫无犹疑,仿佛他已经做了她所说的事情,周身涌动着一股杀气。 冷漠的端木皛皛,他见过,淡然的端木皛皛,他也见过,潇洒如风的端木皛皛更是让他记忆深刻,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她芳若芷兰的香气传来,他突然有点失神,印象里她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也不与人交好,淡如清泉,也冷若冰霜,但今日却那么的不同,像是一团裹着冰壁的火球。 看起来是冷的,内里却烫的让人一颤。 倏的,一抹微疼在他心头上划过,他出神的端详着袖子上的小手,皓腕如凝玉,玉指纤纤,就像玉雕出来的一样,每每碰到的时候,都暖的沁脾。 他视线微转,看向康熙,他就像一只困囚在笼子的猛兽,阴鸷的能绞碎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 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控过。 失控? 不,这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这两个字根本和他是绝缘的。 他突然就明白了其中的纠葛。 闭上双眼,无声的笑了笑。 原来已经迟了…… “好!”他张开双眼,清凌凌的眼神看着皛皛,“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皛皛微怔的看向他。 “在今天的寿宴结束前,你不准告诉任何人你假装我女朋友的事情,记住,是任何人!” “哈?”这算什么要求。 他眼里有着看不清楚的落寞,说话的语气却分外调皮,“端木,男人也是会耍小性子的。” 她皱眉,更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了。 他又说道,“端木,我可不喜欢挨揍!” 皛皛胸口一紧,只想着不能让他伤到康熙,什么都没有想,立即脱口答应,“成交!” 卫晓不动声色的拉住她的手,“那么,请继续演下去。” 说着,他握紧她的手,朝卫宝喊道,“老头子在哪?我带女朋友去见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特地看向康熙,一副皛皛是他所有物的姿态。 这句话一出来,耿不寐、计孝南都像木头一样,钉在原地,目光微斜的看向康熙。 康熙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了,整颗心像被老虎钳子钳住,又狠狠拧了一把。 女朋友!? 他眉毛怒气冲冲的向上挑起,嘴却向下咧着,他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像拉断了引线马上就要炸响的地雷。 这场面一下子从寂静跳级到了惊心动魄。 所有人都以为‘地雷’要炸了,但明明怒火已经快把他如黑墨一般的头发烧着了,他的眼神却突然收了怒火,冰刀一般的划过一丝笑意,那笑意像是刀尖上的寒芒,刺的人骨头生疼。 “怎么?特警也会有女朋友的吗,不怕害人家当寡妇吗?”他的语调就像结了冰一样,没有任何感情,说出来的话更是恶毒。 卫晓没想他会说这种话,不止是恶毒,他的瞳仁还可怕地收缩着,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他。 耿不寐深怕事态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赶紧挡在康熙的面前,笑道,“卫晓,他喝醉了,别理他!” 卫宝也急忙出来打圆场,“哥,老爸在二楼的江景会议室!”意思就是让他赶快走人。 康熙听到耿不寐说他醉了,只觉得苦涩的胆汁直往嘴里涌。 他要是真醉了就好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愤慨而痛心,如同骨刺在喉。 他想喊叫,他想打人,他想摔东西,他甚至想抄起一把菜刀……而不是像这样看着她,看着她成为别人的。 皛皛敏感的察觉到,耿不寐、计孝南、卫宝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某种敌意,像是她做了天底下罪不可饶恕的事情。 她很想解释,但现在解释不是时候,因为她答应了卫晓不能透露自己假装女朋友的事情,没有这个为前提,怎么解释,都是白费劲。 见康熙一直看着她,她拢了拢眉头,心里的罪恶感更浓了,下意识的别开视线。 她发誓,等宴会结束了,一定向他解释清楚,到时他想怎么样都行。 她下意识转移视线的行为,让康熙的心再不坚韧,一碰就会破碎,再坚强,也抵不住她这样的对待,此刻他心里没有一丝阳光,有的只是没有流出的眼泪。 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色燕尾服将他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俊美得让人咋舌,但他的脸庞却是死灰色的,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再看不到往日的神采飞扬。 像是彻底死寂了。 他不再愤怒,不再悲伤,甚至连对待卫晓的冰冷无情都消弭了。 他缓缓转身,像个丧尸一般,步入休息室。 呯的一声,门被关上。 一切回归了平静。 这突入其来的转变,让耿不寐、卫宝、计孝南都有些不敢置信。 不是应该世界大战,天崩地裂的吗? 怎么就蔫了…… 他们是不该赶紧三呼万岁…… 不,他们太熟悉康熙了,他越是如此,越代表事情严重了。 三人同时狠瞪向皛皛,仿佛她是杀父仇人一样,他们没忘记,当康熙知道她有未婚夫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他哭的就像个在路边迷路的小孩,哭得肝肠寸断。 耿不寐指着皛皛,手指发颤,“端木皛皛,我真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真是瞎了我的狗眼了。” 计孝南也同样义愤填膺,“你听着,要是康熙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打不过你,也会缠着你到死!” 两人撂下狠话,头也不回的进了休息室,门再一次重重关上。 卫宝看着自己的大哥,以及原本以为是哥们的女人,他就不明白,要是她不喜欢,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要让康熙以为自己有机会。 他说不出凶狠的话,因为这女人说不定以后就是她的大嫂。 想到此,他啐了一口,去他的大嫂。 他是不会承认的。 “哥,你好自为之!” 感情这条路,其实没有什么谁对谁错,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边都是他的兄弟,他没法用天平去衡量,但他知道,现在谁更需要他。 等他同样甩门进了休息室,皛皛也很想跟着进去,但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她问:“卫晓,你是不是故意的?” 总觉得他是在针对康熙。 卫晓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的深邃双眸,微微颤了一下,叹声道:“端木,我说了,男人有时候也会耍一下小性子。” 这可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会如此。 “为什么?” “历史悠久,新仇加旧恨吧。” “哈?”她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他的意思了。 “走吧,先去见老头子,把事情了了。” 她看向休息室紧闭的门扉,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卫晓不许她拒绝,拉起她的手往二楼走去。 二楼的走廊铺着宝蓝色的手工地毯,走上去就像走在沙子上一样,整排的水晶吊灯,璀璨如珠宝,将寂静的走廊照耀的仿若白日,也将它烘托的像是进入了皇宫的甬道。 走到一扇巨维多利亚风格的雕花门前,卫晓轻叩了一下。 门很快被人从里头打开,来人一见是他,慈眉善目的脸上顿时喜极而泣,“大……大少爷回来了!” “翁叔,好久不见,身体好吗?” 名唤翁叔的中年男子,一身管家的打扮,擦着眼角的泪痕,连连点头,“好,一切都好,就是老是见不到大少爷,心里难受!” 卫晓刚想安慰,里头传出一声警告意味的咳嗽声。 他抬头望去,视线便于那人相对了个正着。 “爸!”他喊道。 “哼!” 这一个字气势如虹,让听的人心里莫名竖起一种敬意。 卫雍颂,也就是卫晓和卫宝的父亲,卫氏企业的现任掌门人,也是全世界华人最成功的企业家之一。 十五岁投身商界,二十岁正式创业,半个世纪的奋斗始终以超越为主题,从超越平凡起跑,为超越对手努力,达到巅峰后,又超越巅峰。 别称:超人卫。 卫雍颂不仅是创业精英、商界巨头,在其创业发展路上,并购了很多家公司。可以说,他的创业之路就是一条并购之路,其创业和壮大与兼并和收购其它公司企业分不开。 并购大体不是什么太过良心的事情,要杀伐果断,也要够雷厉风行,也一定要狠。 所谓无奸不成商,从来就是这个道理。 在房地产一度狂跌的时候,卫雍颂秉承“别人恐惧,我贪婪”的智慧,用低价大量收购地皮和旧楼兴建厂房,用来出租。 没几年,炒房风暴平息,大批商家回流,房产价格再次水涨船高。他又抛售廉价收购的房产,转而购买有潜力的地皮兴建楼宇出租。 期间,强行拆迁,强行收楼的事情屡见不鲜。 对于正直的卫晓而言,这跟害人没什么区别。 这也是他不爱从商的起因。 父子俩见面,就像是一对陌生人,让站在他身后的皛皛,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 卫雍颂倒是看到了皛皛,但在看到她的时候,微微一愣。 不是说是特警队的武术教官吗,怎么来了个清汤挂面的大学生? 他使了个眼色给翁叔,翁叔伺候他多年,仅一个眼神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翁叔笑容亲和的看向皛皛,“端木小姐,请坐!” 皛皛勉强扯了一个还能看的笑容,因为此刻她心里有点窝火,不仅仅是耿不寐等人的话,更是觉得自己做了这辈子最蠢的一件事。 卫雍颂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就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让人很不自在。 她毫无惧色的迎视了上去,眼神锐利。 卫雍颂震了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孩能这么凛然的面对他。 他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好像还不错! 这时,会议室角落的一扇小门被打开,看着是个厕所,里头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子,她看到皛皛后,立刻惊呼,“皛皛,你怎么来了?” 皛皛也很是讶异,“阿景,你怎么在这里!” 景飒摸摸头,哈哈笑了一声,“我是来白吃白喝的啊!” 皛皛:“……” 有点人民警察的节操,行不行? ------题外话------ 其实咧,娘娘比康熙还狠,其实咧,卫晓是个好男人,其实咧,万岁爷很脆弱的,其实咧……我还在卡文。 但是下章宴会就结束了,然后会有……嘿嘿嘿,强吻! MUA~ PS:决定端午节开群,还想搞个活动,现在还没想好,容我想想。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卫家寿宴(三) 这句白吃白喝的话,听到卫雍颂的耳里,倒是让他玩味的扯了一下嘴角。 翁叔也是笑吟吟的盯着两人看。 景飒回头道,“卫伯伯,这就我刚才跟你说的好朋友,端木皛皛。” 卫伯伯? 皛皛一愣,拉着景飒到了一边,耳语道:“你认识他?” “你说卫伯伯?”她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了。” 皛皛发现她脸上有一抹不正常的红,说起话来有点傻乎乎的,“阿景,你是不是喝酒了?” 景飒很老实的承认了,“嗯,喝了,你不知道这里的香槟有多好喝,喝起来就像果汁,对了,还有花香的味道……” 翁叔在一旁笑道,“老爷今天心情好,特地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香槟,景小姐喜欢的很,不如端木小姐也来品尝品尝。” 他从桌上的水晶*冰桶里拿起一瓶香槟酒,光看酒瓶的外观就知道价格不菲。 香槟一直都是品质与奢华的代名词,更是很多豪华宴会必不可少的酒品。 皛皛一眼就认出了这瓶香槟出自唐培里侬。 唐培里侬是世界顶级的香槟品牌,曾经当选为戴安娜王妃和查尔斯王子婚礼的香槟官方供应商。 翁叔手里拿得这瓶,酒瓶护套由白金制作而成,并镌有客户的名字,是唐培里侬最出名的白金香槟(Dom.Perignon.White.Gold),且是极干型香槟,由特级霞多丽、黑比诺、莫尼耶比诺三种葡萄酿制而成,气味清新而有花香,酒体醇厚,余味轻盈雅致,单瓶价格至少在1500英镑,是收藏家争相追逐的香槟。 对于那些想烧钱的人说,绝对是很好的选择,但拿来招待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就有点太暴殄天物了。 见皛皛不说话,卫雍颂突然道:“端木小姐不会喝酒?” 她还来不及回应,景飒已经替她开口了,“卫伯伯,你这就小看我家皛皛了,她的酒量可好了!” 皛皛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这丫头已然是喝醉了,扯了一下她的手,小声道:“别多话!” 虽然她不知道景飒为什么会来,但看得出卫雍颂和翁叔这对主仆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看向卫晓,“你父亲是不是特别相信酒后吐真言。” 他点头,“他是个笃定酒品就是人品的人。” 老狐狸! 皛皛在心里这么评价道。 翁叔恭敬的替皛皛倒了一杯酒,细长的香槟酒杯里,液体金黄,冒出的气泡就像碎钻一般晶莹剔透,隐隐能闻到一股好甜腻的果香。 “端木小姐,请用,以后都是自家人了,不用客气!”卫雍颂说道。 皛皛虽然也认为酒品就是人品这句话有点道理,但这招对她没用,正如景飒说得,她的酒量真的很好。 只不过,她鲜少喝酒,只有至亲的人才会知道。 “谢谢!”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卫晓默默的在她身边坐下,翁叔也替他倒了一杯。 “不知道端木小姐和犬子交往多久了?” 这些问题,她和卫晓在来前就套好了话,既然是假装,自然不能穿帮。 “两个月!”她答。 景飒不淡定了,“皛皛,你什么时候和卫……” 皛皛向她投射了一道‘闭嘴’的视线,“阿景,你喝醉了!” “我没醉,香槟又不是酒,哪会喝醉!” 醉了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但她说话清晰,说明还没完全醉,只是脑袋有点浆糊了。 再者,谁说香槟喝不醉,这绝对是误区,它只是酒精度低,喝多了一样能醉人,尤其是这种贵的离谱的香槟,后劲足着呢。 皛皛转移话题道,“你也没跟我说你和卫宝是男女朋友关系!” 景飒一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个……这个……” 卫晓有点被惊到了,景飒他是认识的,但他可不知道卫宝有女朋友了,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皛皛见他一副吃惊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惊讶什么,和你一样都是假的。” 她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卫晓和卫宝是亲兄弟。 这假装女友的思路……明显是一个基因链下的产物。 “你怎么知道?” “一般推理!” 一开始,她的确不知道景飒会来这里的原因,以她对景飒的了解,她身边绝没有一个可以让她来参加这种寿宴的人。 除了……卫宝! 再瞧她,一席精致的宝蓝色绒面礼服,蓝色与金色的双重碰撞,带来的是强悍的色彩反差效果,中式的立领和西式的公主袖相结合,中性中带了一丝甜美,高贵典雅,游走在时尚与经典的两极,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品牌,但看质地和款式,也知道最新一季的产品,裙价至少在五万左右,杀了她,她都不会买这种只能穿一次的裙子。 那必定是有人买给她的,加上刚才的酒品就是人品之说,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买裙子给景飒的人必是卫宝,但卫宝连她都不熟,又何况景飒,那就代表她会来是受人所托。 她现在又出现在这位卫老爷子面前,除了假装女朋友,她还真想不出其他理由。 皛皛又看了一眼景飒,这裙子很适合她,卫宝不仅眼光不错,还比他这位大哥聪明多了,至少知道要提醒景飒,参加这种宴会要穿什么衣服。 不过话说回来,卫晓要是突然买一件这样的礼服给她,那今天她铁定不会出现这里。 因为看到礼服,她就能瞬间联想到这宴会有多奢华,早知道这么麻烦,她才不会来。 她突然想到了康熙,不知道他怎么样? 想着,心里就是一乱,她拿起酒杯灌了一口,眼神直射向卫雍颂。 这老狐狸还要看她看多久? 眼前老人,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如初雪落地一般,银丝闪闪,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脸上的皱纹,像秋日的第一道霜,刻尽了年轻时一波三折的辛劳,一把大胡子,连鬓带腮,也是雪白雪白的,让他看起来有些敦厚,但双眼深邃明亮,透着一种冷漠而又犀利的眼神,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也显示出了他不言而喻的身份。 卫雍颂微微一愣,这姑娘不仅大气凛然,还拿眼睛瞪他,这性子……有意思。 呵呵,活了七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姑娘,比起卫宝那个傻乎乎的媳妇,这个更让他喜欢。 这是棵好苗子,做特警教官这种工作太浪费了,要是混商界,一定是个女强人。 他咳了一声,“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爸,我和她还没有这个打算!” 卫雍颂老脸一板,“什么叫没这个打算?我都几岁了?七十了,你看看老陈、老张、老马,孙子孙女都能打酱油了。” 卫晓最烦听到这些,顶了一句,“那是你自己生儿子生得晚。” 卫雍颂老脸就抽了,胡子都气得飘扬了起来。 他的确生儿子生得晚,四十一岁才有了长子,就是卫晓,隔年则有了次子卫宝。 这倒不是他有什么隐疾,而是早逝的妻子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一直没怀上。 翁叔见他吹胡子瞪眼的就要发飙了,赶忙出来打圆场,“大少爷,老爷也是年纪大了,想退下来,含饴弄孙。” “我又不是不生,不过是想过两年再说!” “我怕你现在不生,以后老婆就是寡妇,没得生!” 这话跟康熙的话倒有异曲同工之处,但从康熙嘴里说出来是恶毒,从亲爹嘴里说出来就有点唏嘘了。 “你就是看不惯我当警察!” “你也知道我看不惯,那你改了吗?”卫雍颂狠拍了一记桌子,像只大老虎似的咆哮道。 皛皛发现卫晓和他亲爹模样不像,但生气时的一些小动作却是一个样的,卫宝则相反,眉眼与亲爹有八分相似,但说话的腔调却不似这位卫老先生。 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瞄见墙上的一副油画,画中是个美妇人,优雅而端庄,穿着一身旗袍,拈花而笑,模样和卫晓却是像极了。 原来如此。 一个像爹,一个像娘! 父子两人旁若无人似的噼里啪啦的吵着,活像两串鞭炮。 皛皛眉毛抖了抖,有完没完! 景飒将椅子往她这里挪了挪,在她耳边嘀咕道,“你什么时候成卫晓的女朋友了,康熙呢,你把他甩了?” 什么甩了,她和他又不是恋人关系,谈何‘甩’字。 “有空就多喝点水,醒醒酒!” “都跟你说了,我没醉!” 皛皛狠瞪了她一眼。 她立刻缩了缩脖子,“好啦,是喝多了,头有点晕!” “是卫宝让你来的?” 景飒点头,“嗯,我本来也没想来,但欠了他一个人情,你知道的,我最怕欠人情了。” “什么人情?” “前几天不是下暴雨吗,我正好去旧城区办事,那里积水严重,我的车抛锚了,救援电话也打不通,伞也没带,出租车也叫不到,惨绝人寰的时候,他突然出现了,不止找人帮我修好了车,还把我送回家!” 她叹了一口气,想起那天,她就觉得倒霉透了,成了落汤鸡不算,站在马路口招出租车,还被来往车辆溅起的泥水浇了满面,连嘴里都是泥水味。 卫宝的突然出现,简直就像上帝派来拯救她的,真想烧柱香把他供起来。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认为这家伙是个神经病,说什么,有她在,才能保他们全家安全,让她做好随时送他们进监狱的准备,但是明面上又要求她假装他的女朋友,理由也说不清楚,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葫芦里到装的是什么药? 既然欠了人情,总是要还的,她也就答应了,但没想宴会这么奢华,刚到的时候,她紧张的连路都不会走,周围又没什么认识的人,他也不陪她,她只好找个角落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这个时候,翁叔笑眯眯的招呼她上楼,她见老人家和蔼又可亲,就跟了过去,结果就遇上了卫雍颂。 所幸的是卫雍颂并没有外界传的这么可怕,只是严肃了点,喝了几杯酒,她就完全不怕了,还说了很多警界的趣事给他听,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谁想,皛皛竟然也会来。 原以为她会来,是因为康熙,哪知道卫晓会突然插了一脚进来。 一想到这个,她就急了,“皛皛,你真的不要康熙了!” “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等宴会结束了,你就会知道的,你现在给我少喝点酒,别到处添乱。” 她既然答应了卫晓,就一定会守口如瓶,不会对任何人说,美国长大的她,信用观念很强,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尽管她现在深深觉得自己很蠢,以后再有这种事,她死都不会参与的。 另一头,卫雍颂和卫晓这对父子吵的面红耳赤,像两只关在笼子里打架的老虎,大概是说不过儿子,卫雍颂一脸苦相的看向翁叔,“老翁,你看到了没有,这个不孝子,顶嘴不算,还说我顽固不化,气死我了!” “老爷,大少爷就是这脾气!” 他瞪眼道,“我是他爹,不继承家业也就算了,还给我找个特警武术教官做女朋友,想干嘛,想用武力逼迫我是不是!” 这话说得,好像他儿子是地痞流氓似的。 他突然哀叹了一声,走到皛皛刚才看到的那副油画前,一脸悲春伤秋之态。 “阿庭,是我没用,到现在都没个孙子去你坟头上柱香,磕个头,你在地下一定很伤心吧,这两个臭小子,一个找了刑警,一个找了……”他顿了顿,“半个特警,根本就是想让我们家绝后,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让你生,还不如养两条狗!” “爸,你讲点理好不好,不要总是拿妈来说事。” “哼!我就是要你妈知道,你们俩是怎么气我的,我都已经七十岁了,还能活多少年,到时候我两腿一蹬,怎么去见你妈!” 皛皛觉得这位卫老爷子至少能活到一百岁,这精神劲,说话的大嗓门,比年轻人都活泛,还有那堪比奥斯卡金奖的演技,骗得了别人,骗不了她。 他就是那种人生该享受的,都享受到了,觉得生活有点平淡,想找点事情来做。 但凡这把年纪的老人家,无论贫富,其实都一样,就是想有个小娃娃绕膝承欢,过一过作爷爷的瘾,属于情理之中。 见两人剑拔弩张又要开战了,翁叔把目标对准了皛皛。 “端木小姐,不知道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人!” 干净利落,掷地有声,直接断了翁叔想转移两父子注意力的念想。 翁叔僵在原地,都接不上话。 这姑娘,怎么一点不会看气氛。 皛皛站起身,看向卫雍颂,“卫先生!” “叫我卫伯伯就行了!”他摆手道。 他年轻时吃过不少苦,其实对门户看的不重,但一定要求儿媳品行端正,还要有魄力,能震得住一帮商场上的老油条。 起先,他以为那些豪门里的名媛应该上得了台面,也的确有几个很不错,和两个儿子的年龄也相当,凑合一下也挺不错的。 但,两个儿子不喜欢,非要自己找,那就随他们的便。 所以,趁着大寿,他就想看看合不合眼缘,顺便测试一下人品,叫景飒的姑娘虽然傻乎乎的,但不愧是上过人民警察杂志的女警,一股正气,酒品也好,又会逗老人家开心,可以说合格了。 至于这个叫端木皛皛的姑娘,他倒是起了一种想让她掌家业的心。 外头的人都以为卫宝会是他的接班人,起初他也是这么想的,但这个小儿子,根本就是想自己创业,早晚都会脱离出去的,卫晓又不爱从商,那就只有靠儿媳了。 这个姑娘只要让他亲自好好培养几年,一定会叫那帮商界大佬吃惊。 现在想想,儿子们的眼光还是很好的。 “好吧,卫伯伯,本来您和卫晓的事,我不该插嘴,但是既然我来了,那就让我说几句。”她不亢不卑的继续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不如顺其自然如何,我想你每天少抽几支雪茄,活到一百岁绝对没问题。” “你怎么知道我抽雪茄!”说完,他突然看向翁叔。 翁叔连忙摇头,“老爷,这事我可是连两个少爷都没说过!” 卫晓瞠目道,“你不是已经戒烟了吗?” 卫雍颂立刻将眼睛别向一处,“戒了,就是有时候会忍不住……” “什么叫忍不住,医生是怎么说的,你以为自己还是二三十岁吗?翁叔,我不是说过,要是他抽烟,你就要告诉我!” “大少爷,老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就一个字,倔。 卫雍颂道,“这时候你知道我年纪大了,不年轻了,刚才你怎么不说!” 皛皛看两父子又斗起来了,眉毛拢成了一条线。 景飒道:“你怎么知道卫伯伯抽雪茄!” “他的食指和中指因为长期夹雪茄的关系,关节的皮肤明显有点发黄,还有拇指有一道小伤口,呈圆形,那是雪茄剪造成的,应该是剪雪茄的时候,不小心伤到了,所以正好绕着拇指一圈。” 这对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他审视她的时候,她也同样在审视他。 “加上他的胡须,须尾那一撮,有一点点烟熏的痕迹……”应该是不小心被烟头烧到的,这就说明了他是偷着抽的。 因为心急,所以偶尔就会犯个小错误。 她眯了眯眼,见卫晓和卫雍颂又吵起来了,翁叔正满头大汗的在劝。 可以抽身了。 她看向景飒,“你是不是觉得胸很闷,想吐!” 景飒摇头,“没有啊!”她就是觉得头有点晕,飘飘然的感觉。 但,皛皛一口咬定的说道,“不,你肯定胸闷了,我陪你去外头走走。” “皛皛,我真……” “翁叔,我带景飒出去透口气,她有点胸闷。” 翁叔正在劝架,没工夫招呼她,随意的嗯了一声。 皛皛一点不给景飒反抗的机会,架着她就出了会议室的大门。 “皛皛,我都说了不胸闷!” 皛皛板过她的身体,让她正对着楼梯,“现在下楼,找服务生要杯茶!” “干嘛?” 她狠瞪道:“解酒!” 景飒看出她心情有点不爽,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她生气的好,“哦!” 于是,她乖乖的下了楼, 皛皛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会议室的门扉,看样子父子俩还会吵很久,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康熙。 她随后下了楼,但因为宴会厅里人很多,她又不愿意见人,一边躲,一边走。 宴会厅很大,通道也多,她努力回忆去休息室的路线,冷不丁看到一条通道,像是来时走过的,便走了进去。 结果发现是个死胡同。 她皱了皱眉,准备往回走。 倏的,灯突然灭了。 停电?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眼睛看不清,只好伸手摸着墙,原路返回。 等眼睛开始接受黑暗了,猛的一道黑影扑了过来,将她整个人撅住,推向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她来不及反应,背脊直接撞上了墙,后脑勺却被一个手掌牢牢捂住,没有咚的一声砸疼了。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点留兰香的气味。 “康熙?”这是她很熟悉的味道。 他却不说话,还是紧紧的扣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弹。 但,她笃定是他。 她喝道:“你知不知道这样靠近我,很容易被我误伤的。” 她是练武的人,比一般人的反射神经要強,有时候不经大脑反应,身体本能就会做出应对,还好因为黑暗,她怔愣一下,否则她铁定会踹飞他。 “说话!” 他依然沉默,却在她张嘴想说下一句话时,一把抓过她的肩膀,用惊雷一闪般的速度,吻住了她的唇,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辗转厮磨。 她完全被他的气势所惊扰,愣住了,等缓过神来,想挣扎使力,他却紧紧拥着她,紧得她喘不过气来,嘴里是他纯男性的味道,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一阵猛烈的吮吸,啃咬,像是要把她的灵魂都吞噬了。 她想挣扎,但他像是想到让她使不出力量的方法,左手拦腰,将她一把提了起来。 她的个子本来就娇小,瞬间脚不能着地了,完全没法使出力气。 他将她凶猛的顶在墙上,用自己的身体支撑着她全部的重量。 “康……”趁他换气的时候,唇舌稍一离,她艰难的想吐出话,还没说完,又被他吞没了。 她开始用手捶他,这个吻太过霸道,她喘不过气了。 但,这种温热,这种噬人一般的吻法,她竟觉得有些熟悉,如梦中之花,水中之月,好似在什么时候,她感受过。 没有任何的不适,像是知道她的本能会怎么反应似的,他总能一一接下,然后反客为主,攻城掠地。 她慢慢停止了挣扎,在他的疯狂下,化成一池春水。 吻,就像流水飞逝一般的永恒。 “谁把灯关了,这不是害人吗!”突然一声牢骚,隐隐传来。 啪的一声,灯又亮了。 刺目的光芒惊醒了皛皛,她第一时间不是想推开他,而是用手蒙住他的脸。 要被谁看到,明天一定会上新闻头条。 所幸,灯开了,发牢骚的人也走了,完全发现尽头看不到的角落里正发生着一幕“惊心动魄”的强吻事件。 “唔……” 他还在狂热的吻她,一点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会被人发现而感到紧张。 这个混蛋!要吻到什么时候。 原本蒙住他脸的小手,摸到他的发顶,狠力扯了一把他的头发,瞬间就揪了一把发丝下来。 他闷哼一声,仍紧紧拥着她,但已经清醒了。 然后,缓缓地睁开那双灰暗到看不见光彩的眼睛,那是一双毫无期待的眼睛,冷漠而枯涩。 他正盯着她,哀如刻骨,带着一些痛苦、绝望。 突然,他握紧拳头,狠狠砸向她靠着的墙壁,手指深深钳入她的肩,似乎想靠这股力量,将自己说得每一个字,都深深嵌入她心底。 “我死都不会放弃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我会一辈子纠缠你!” 明明是伤心欲绝的表情,但却说着完全不搭的狠话。 她双手抚上他的脸,他像是被烫到一样,颤抖了一下,眼中的哀然又浓了一分。 “皛皛,如果我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会改的,求你不要这么轻易的做出选择……” 他正在哀求她,语气卑微。 但,突然语气一变,他又恨恨的说道,“卫晓到底哪里好,长得那么刺激,一看就知道是吃饲料长大的,还成天一副雾霾里走出来的表情!” 这是在讽刺卫晓长得娘,表情还呆板,是头吃饲料的猪…… 绝对赤*裸*裸的人身攻击。 她很想笑,但笑不出来,捧起他的脸,“康熙,爱情是对等的,你用不着爱得那么卑微。” “但,这能让你多看我一眼……” 她的心房一颤,想避开他这种哀求的姿态。 他复杂的眼神里,痛苦、愤怒和无奈不断的交织着,让她有些面对不了他。 如果说,先前她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情,那么现在她觉得不止愚蠢,还不可饶恕。 因为,她发现自己随时随地都能把眼前这个男人逼疯。 明明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在她面前却那么的逗逼……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卑微。 胸中涌起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怜惜,将她所有的七情六欲都掏了出来。 “傻瓜,假的,假装是他的女朋友!真笨!” 此刻,任何保证,任何信用,都比不过,让这双灰暗的眼睛变得再次目光烁烁。 康熙猛的一震,那双黯然的眼睛,忽然,像灯花一爆,眼里有了神,越来越亮了,一闪一闪地现出惊喜的光,像太阳跳出了地平线,越来越亮。 她想,还是这样眼神适合他。 突然,这双眼又变的凶残了,狠瞪着她,“你竟敢骗我!” 她一愣,这转变的有点快了。 他将头又压了下来,狠狠的吻住她。 “康熙,都说清楚了,你还吻什么?” “反正已经明目张胆的吻过了,我还怕什么?” “会被人看到的……” 他突然抱起她,“我不管,我差点被你弄死!” 她吓了一跳,因为背后没了支撑,她怕摔下去,下意识的用腿夹住他的腰。 他换了一面墙,再狠狠的压住她,继续吻。 “唔……你放……咦?你怎么少了颗牙!”还是最里头的磨牙。 “被你打得,打了六巴掌,牙都松了,所以拔掉了!”他气呼呼的说。 皛皛:“……” 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反应。 嘶…… 疼! 这男人,竟然用咬的。 ------题外话------ 希望你们能喜欢这章,哈哈,我是亲妈,不会让万岁爷受太多苦的,瞧,这不都回来了吗。 宴会还有一个尾巴要收一下,请等待明天,另外,明天会有一场并不完整的滚床单戏码…… 咩哈哈哈……今天有亲要我7000字,我做到了哦。 赏票票哦。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卫家寿宴(四) 这时,宴会厅内光彩缤纷,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更显热闹,服务生托着一盘又一盘的美酒佳酿,在冠盖云集的会场上来回穿梭,随时供应着宾客的需求,灯光璀璨,映照着银制餐具,让整个宴会厅更显得闪闪生辉,宛如一场盛世聚会。 此刻,气氛正浓,人也越来越多,名商富贾,政界名流,齐聚一堂,红光满面,酒香四溢,陪伴在他们身边的女人,不是名媛千金,就是红星名模,她们争奇斗艳,一个赛一个,真是堪比云想衣裳花想容。 谁也没发现不远处寂静无声的通道里,有那么一个角落,强吻事件仍在进行中。 皛皛莹润如玉瓷一般的脸颊绯红一片,抡起右手想捶打眼前这个不停吻她的男人。 他像是停不下来了,失控了。 康熙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柔的轻啄她每一根手指,等细细尝遍了,与她的唇瓣再次相贴,像是被夺去了理智似的,吻得极其凶狠,直到肺里的氧气用尽,他才不得不松开,但又贪婪地在她微红的唇瓣上轻啄了几下,但又似觉得不够,又啄了一下,又一下……直到他了解到怎么都不够时,眸底的火热又涌了上来,他情不自禁地俯下俊颜,想要再一次吞噬她。 皛皛根本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阳刚气息已经兜头涌了过来,掠夺她,吞噬她。 他这是上瘾了! 而她完全抵挡不住。 突然,衬衣的扣子,被他快速的解开了两粒,他火热的大掌随即窜入衣服底下。 她的脸瞬间涨红,浑身僵直,傻住了,整个人都动不了了。 她动不了,不代表他不能动,反之,那双手动得那叫一个邪恶。 皛皛又羞又怒,在他壮硕胸膛的小手猛力一推,然后一个擒拿手狠狠将他放倒在地。 她拉紧身上的衬衣,摸摸烫人的脸颊和又热又肿的唇瓣,狠狠瞪向倒在地上的康熙。 这家伙……竟敢得寸进尺! 康熙*迷蒙的双眼,总算恢复了点理智,晃了一下眼神,看向皛皛时已经迅速换上一副可怜兮兮,凄凄楚楚的模样,要这个时候灯光全灭,单独给他留束光,再洒点金粉银粉什么的,绝对能把一个被老婆半夜赶出家门的‘怨夫’给演活了。 他控诉道:“皛皛,你又打我!” 皛皛紧紧拢着衬衣反,红着一张脸反驳道:“谁……谁让你……得……得寸进尺的!” 明明就是他先乱来的,再不阻止,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康熙愣愣的瞥向自己那只‘邪恶’的手,猛的握紧拳头,脑内自动开启重播模式。 触感犹在,又暖又软,余香阵阵,尺寸更是…… 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灿然的笑。 值了! 皛皛背过身,将松开的就扣子重新扣上,然后捂住自己的脸,脸颊上的温度依旧烫的惊人,让她都不敢转身看他。 康熙从地上爬了起来,像头熊似的从后头又紧紧抱住她。 她刚想挣扎,耳边就听到他的轻哄声,“第一次,没控制好力道,难免凶猛了些,我下次会小力些,一定不揉疼你!” 揉疼你三个字一传入皛皛的耳朵里,她的脑子立刻嗡了一声,脸都烫的冒起了一缕烟,猛的用手肘撞他。 这个混蛋,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被皛皛这么一撞,康熙疼得闷哼了一声,但脸上依旧笑得灿然,抱着她的手也丝毫没有放松,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为什么会答应卫晓假装他的女朋友?” 这件事他可是耿耿于怀,不问清楚,心里就不好受。 见他一直抱着她不肯放,她也懒得挣扎了,“打赌赌输了。” 既然假装的事都告诉他了,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 他皱眉,“打赌?” “嗯,比武,我输了!”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康熙听了,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扣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他的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变成了咆哮。 “他竟敢打你!” 他知道皛皛是武术教官,在他的认知里,教官应就是像拳击教练那样,指导人练拳,手上会有护具,不会有受伤的危险,只是指导动作而已。 但比武……怒火所致,他联想到的是拳击比赛,互相斗殴,脑子里全是她被卫晓打倒在地的画面,更甚者他想到了卫晓用鞭子抽她,用蜡烛油烫她的场景…… 没办法,刚亲热过,余韵未消,又突然怒火昂扬,脑内循环出现了短路,错乱了。 他眉毛一根根的竖了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脸色涨红,进而发青,整张脸恐怖的有点吓人。 皛皛并不知道他脑子里想是那么限制级的画面,光看他这吓人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 “你不要胡思乱想,是很正常的比武,点到即止,而且……”她顿了顿,自动认输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免得他更生气。 “而且什么?”愤怒在他胸中持续燃烧,恨不得能砍死卫晓。 “有很多人看着,是正大光明的比赛。” 他满脑子都是她被人殴打的怒意,根本不管她说的那些,“他打了你哪里?” 他要问清楚,要百倍千倍的让卫晓还回来。 皛皛踮起脚,捧住他的脸,喝道:“都说了,是点到即止,你不要胡来,你打不过他的。” 这对康熙而言,绝对是致命一击! 他整个人瞬间萎靡了,都想哭了。 早知道会这样,他就应该去学个武,也好过现在被皛皛看不起。 不过…… 他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嘴角,一抹阴鸷快速在他眼里划过,然后消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好笑的看着他这副样子,拍拍他的脸,“好啦,我又没受伤,你不要胡思乱想,打架是对等的,他打了我,我也回敬了他,很公平啊。” 突然,康熙眯了眯眼睛,幽幽的问了一句:“在比武前,你知道他要你假装女朋友的事吗?”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额头冒出一滴虚汗,慌忙别开视线。 “皛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利用身高的优势,又把她压到墙上去了。 她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不准他再靠近,表情看上去十分心虚。 她竟然也会心虚,这辈子还真是头一遭。 他又贴进了一寸,“皛皛,说话!” 眼看着他的唇又要贴过来了,她突然道,“啊,我想起来还有事,我该走了。” 她蹲下身,灵活的从他怀里钻了出去。 康熙想却捉她的手,却被她逃脱了,皱眉道:“去哪?”他的话还没问完呢。 皛皛离了他一段距离后才说道,“去找卫晓。” 他的脸色顿时就臭了,“找他干嘛?” “问他任务完成了没有,要是完成了,我就回家了。” “那我跟你一起!”他可不想卫晓再和她又什么牵扯,就算假装的也不行。 “不要!”她拒绝道,“我答应过卫晓,这件事不会和任何人说,你去了就是添乱,不跟你多说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见走廊上没什么人,她立刻像只兔子一样蹦跶了出去,速度快的康熙都来不及追她。 康熙站在角落里,先是愣了愣,而后想起刚才自己亲皛皛的事情,顿时高兴的压抑不住心跳,心里喷射出灿烂的快乐,心情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整个人就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通体舒畅,精神抖擞。 满血复活! ** 另一头,景飒问服务生要了一杯解酒的茶水,喝完又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休息了一下,酒就醒了,一晚上光喝酒,什么东西都没吃过,顿时就有点饿了。 见宴会厅里美食无数,肚子里的馋虫就咕噜噜开始叫了,想着反正也来了,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些高级料理,以后可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想罢,她放大胆子的走了过去,拿了个盘子,开始搜刮美食。 见没什么人关注她,她就更放心了,吃得津津有味,不时还点评一番,突然想到皛皛应该也没吃东西,立刻去又拿了个盘子,替她也夹了不少吃的喝的。 这时,露天的宴会厅骚动了起来,很多人都走了过去。 “今天除了是老卫的生日,也是卫氏企业成立五十周年,听说待会儿还会放礼花!” “礼花?” “还是专门找国内最大的烟花厂定制的,使用了最新科技芯片礼花弹,就是把电脑芯片安装在礼花弹里,通过电脑控制,可以在规定的高度、方位、朝向爆炸,还能组成各种特效的文字、图案!” 有人咋舌道,“这不就跟奥运会开幕放的烟花礼炮一样吗?” “没错,就是一样的,听说还会有卫氏企业的LOGO出现,绝对难得一见!” “那我一定要拍下来!” 众人齐齐往露天的宴会厅走去,景飒听到这些却是脸色一变。 礼花? 焰火? 不好! 皛皛! 她放下餐盘,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宴会厅里找寻皛皛,脸上的表情透着浓重的担忧。 不在这里,难道还在二楼! 想罢,她急忙跑了出去,一个不注意,就撞上了一个人。 卫宝也是满面着急的在找人,看到景飒,一把扣住她的肩膀,“景飒,看到康熙了没有?” 先前,在休息室里,康熙就像快死了一样,谁喊他都没反应,整个人就像沙堆的雕塑,一碰就会散,他和耿不寐、计孝南都不敢上前跟他说话,生怕会刺激到他,只好默默在旁边守着。 没过一会儿,他双眼充血的一跃而起,像是要找人拼命似的跑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因为担心他会出事,他和耿不寐、计孝南立刻分头找人,找到现在都没找到他。 “我哪知道康熙在哪里?”她反扣住卫宝的肩膀,“你看到皛皛没有?” 听到这个名字,卫宝就来气,“不要跟我提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她,康熙也不会这样。 景飒并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情,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胸中就扬起了一把火。 刚想发作,宴会厅外的广场上,咻的一声,随着突如其来的响声,几十支烟花直指天空,喷射而出,千万朵色彩缤纷的焰火瞬间在空中傲然绽放,姹紫嫣红,朵朵精致,瓣瓣绚烂,将夜空装点得华丽无比,更是照射得如同白昼。 看到的人无不欢呼雀跃,兴致盎然的抬头观赏品评。 灿烂过后,它们好似美丽的流星雨,逐渐落到地上,带着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携着淡淡的火药味缓缓弥漫开来。 景飒的脸更白了,脑子一抽,狠狠捶打卫宝,“你们卫家真是神经病,生日而已,放什么烟花,烧钱啊,知不知道这是污染环境!” 卫宝莫名其妙的被她骂了一顿,心里又惦记着康熙,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你发什么疯,放烟花难道犯法吗?” “真犯法就好了,我现在就可以逮你回警局!”她又抡起拳头捶了他几下,眼睛更是往死里瞪着他。 “你们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那也比你们这种臭男人好!” 景飒突然想起眼下不是斗嘴的时候,她必须要找到皛皛,立刻推开卫宝,继续往二楼跑去,因为穿的礼服是直筒裙,裙摆窄小,她都迈不开步子,她一恼,弯下腰用手将裙摆撕开。 嘶啦一声,裙摆应声而破,她一路撕到大腿部分,露出一截白皙笔直的大长腿。 卫宝看得直瞪眼,之前送她礼服的时候,她还吓得不敢穿,说什么弄脏了怎么办,穿上身后,连走路都小心翼翼的,现在倒好,直接撕开了。 不是说会还给他的吗,现在还怎么还? 真是不明白这些女人在想什么。 不过……那双腿挺漂亮的。 裙摆一撕开,景飒不顾形象的迈开了步子,一路奔跑,但她记不得通往二楼的楼梯要怎么走了,走了几个通道都没找着,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一见到卫宝就破口大骂,“你们家这造的是什么酒店,通道走廊那么多,想干嘛,玩地道战啊。” 卫宝秉承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不跟她回嘴。 景飒抬腿踹向他的膝盖,叉腰吼道,“说话,二楼怎么走?” 这是问人的态度吗?竟然用腿踹他。 “你这个泼妇!” 景飒立马回道,“你这个神经病二世祖!” 卫宝气得脸都抽疯了,“不要以为你当警察就可以辱骂人。” “不要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啊,我呸!”她又踹了他一脚,“你说不说,二楼在哪里!?” 卫宝觉得自己的腿就快被她踹断了,现在的女人怎么都那么暴力的。 端木皛皛是,她也是。 什么闺蜜,简直就是一群母老虎。 这时,康熙从那隐秘的通道里跑了出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那只邪恶的手,还没事凭空捏了一把,像是想到什么,一脸色胚状,极度猥琐。 不,他长得太帅,再猥琐,也看不太出来,仍是美美的男神一枚。 景飒眼尖的看到了他,一阵风似的扑了过去,“康熙,看到皛皛没有?” “她去找卫晓了,怎么了?”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拽着他的手,叫道,“赶紧找到皛皛,别让她看到焰火,她会疯的。” 康熙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她表现出的焦急不是伪装的,一把扣住她,“把话说清楚!” 卫晓见他没事,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听见景飒的话,他不由的笑了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焰火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炸弹!” 炸弹两个字震醒了康熙,他看向外面人群聚集的地方。 轰声一片,无数烟花从天空倾泻下来,成了红色和金色的“瀑布”,大有“飞流直下三千尺”之气势,看得一群人眼花缭乱,一个劲的拍手叫好。 因为量大,硝烟弥漫,火药味愈发浓重了。 “景飒,她是不是害怕闻到焰火的味道?” 景飒猛点头,“对,就是味道,因为它跟……” “和炸弹过后的硝烟味道是一样的!” 因为都是火药做的。 他脸色一变,狰狞了五官,掐着卫宝的喉咙,“卫晓在哪里?” 卫宝被他骇了一跳,“在二楼,应该和我老爸在一起!” 康熙对这里很熟悉,因为已经来过好几次了,整个向二楼飞驰而去,刚打楼梯,他就见撞到了卫晓和卫雍颂。 卫雍颂见到康熙,立刻招手道,“小熙,那个佛动心深得我心,你果然……” 话还没说完,康熙像只展翅的大鹏一样跃了上来,揪住卫晓的领子,“皛皛呢?” 卫晓一愣,“她不在楼下吗?她刚才还说要带景飒出去透气……” “你有没有告诉皛皛,今晚会放烟火!” 他又愣了愣,他连自己老爹是谁都没告诉她,又怎么会告诉她晚上会放烟火,普通人家可不会在生日的时候放烟花,真说了,铁定穿帮,倒是有些生日蜡烛会放点小烟火出来。 康熙骨节一紧,拳头一握,就想揍他一顿,是他把皛皛带来的,却什么都没告诉她。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一个更大的烟花带着红红的火星飞上天空,几声脆响后,华丽绽放,像五颜六色的满天星一般,密密麻麻的点缀了夜空。 浓重的火药味四散,让康熙心脏猛的一缩,这时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必须马上找到皛皛。 他没有忘记,那次在她家,他提起她的父母后,她是怎样的癫狂。 “卫晓,这辈子,你最好别再让我看到你!” 他放开手,眼神阴鸷的让人觉得像从地狱里出来野兽。 “怎么了?” 康熙不再言语,向跟在他后头的景飒追问道,“你好好想想她会躲到什么样的地方?” 景飒捂着脑袋努力回想,“如果是春节、国庆,这种可能放烟花的日子,皛皛一定会躲去酒店,她在那有预订过一个房间,要是婚庆,因为福邸在市中心,严禁平日里放烟火,婚庆的话,小区门口的电子灯牌就会发通告,皛皛也会在那天避到酒店里去,但是这里……这种突然而来的……” 她摇头,慌乱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说到这里,她又哭叫了起来,“康熙,怎么办?皛皛会疯的,她真都很怕闻到火药的味道!” 康熙脸色一白,努力让自己冷静。 如果遇到恐惧的事情,一般人都会躲起来,但躲的地方一定是让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皛皛有PTSD的症状,应该会选择熟悉又安全的地方,但这里她第一次来,不可能熟悉,如果因为害怕要逃回家,这里是山上,没有车,天又黑了,她不可能徒步走……” 开车…… 他脑中一凛,立刻回头问卫晓,“你和皛皛来的时候,开的是谁的车!” “她的车,因为我晚上可能会住在这里,所以我让她开了自己的车!” 停车场! 她一定在停车场! 康熙一个回身,跃下楼梯,往停车场奔跑去。 对她来说熟悉又安全的地方,在这里,除了她的车,没有第二个地方可想。 何况,停车场在地下,那里听不到声音,也闻不到火药的味道。 一定是在那里! 皛皛,别怕,我来了!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端午,我出去过节了,因为今天也是我外婆的祭日,忙碌了一天,因为是外婆把我带大的,我有点小感伤,做事有点不起劲,结果又卡文了。 说好的不完整床单戏,也要到下一章了。 明天会早点更新。 至于开群,也放到明天吧。 让我继续伤感一下,还有提醒各位亲,吃完粽子后,不要喝冷开水,胃会泛酸…特么难受!尤其还是吃了三个粽子……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万岁爷阵亡 皛皛第一次发现自己对烟花、爆竹燃放后产生的火药味感到恐惧,是在回国后的第一个春节。 美国长大的她,从来不知道烟花、爆竹是可以随便放得,还放得那么放肆,像是不要钱一样,各家各户更像是在攀比,争奇斗艳,轰响雷鸣,一个比一个放得响,一个更比一个放得艳丽。 当时,她就怔住了。 因为在美国,私人燃放烟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首先美国人将烟花、爆竹的价格定得很高,除了价格高以外,购买烟花的手续也相当复杂,先要出示个人身份证,还要填写很复杂的个人信息的表,包括姓名、性别、年龄、家庭住址、买烟花的数量种类用途等,同时还要阅读一份长长的烟花使用操作说明书。阅读完后,购买者需要签名,这就是所谓的免责声明。 所以,在美国,烟花燃放主要由政府或机构来组织,他们会邀请专门从事烟花运输燃放的人员来操作,燃放的地点和时间也有很严格的规定,不是想放就能放的,就算是唐人街,燃放烟花爆竹,也得先递交申请,通过了才能燃放。 而且,美国多以烟花为主,爆竹十分少见。 在中国,过年燃放、烟花爆竹,图个喜庆吉祥,本无可厚非,但放得那么凶残,还真是让皛皛大吃了一惊,很快又觉得挺有意思的,在美国的时候,因为住在华盛顿,她能看到烟花的机会不多,大型烟花更是只有在美国独立日,政府举办庆典的时候才能看到。 也正是这次好奇,让她发现了对它们的恐惧。 到处弥散的浓浓火药味,窜入她鼻尖时,时空像是瞬间转换了,再看不到五彩缤纷的炫丽天空,迎面是无尽的黑暗,忽然周围景色一变,转换到了至亲之人被炸碎的那一幕,场景像是重演了一遍,残肢肉末和鲜血飞溅在她脸上的冰冷、浓稠,是那么真实,堵得她呼吸困难。 火药味变成了浓重的血腥味,掌控了她的大脑,寸寸逼近,看到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扭曲的,像魔鬼一般正对着她狞笑,她恐惧地畏缩着,全身发麻,浑身冰冷,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 因为惊惧过大,她倒在地上剧烈抽搐,口吐白沫,若不是景飒和安卉在,她或许已经崩溃了。 医生判定,这是恐惧记忆的一种,只要遇到与她恐惧的一幕相似的东西、声音、气味,都会让她不受控制的回忆起事情的每一个细节,像拉近了视角一般的清晰,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精神崩溃。 为此,对于烟花、爆竹、任何可能产生火药气味的东西,她都不会靠近,有多远就避多远。 两年下来,她再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然而今天…… 当她离开康熙,走出通道时,巨大的烟火被放飞了出去,姹紫嫣红倒映在她眼里,没有惊叹,只有惊惧,灿烂过后的一缕缕白色烟雾,没等它飘散过来,她像是已经闻到了淡淡的火药味,大脑一片空白,看什么都是恐怖的,只想离开这个让她害怕的地方。 惊惧压倒了理智,她惊慌失措的想要躲起来。 但,这里她不熟悉,又到处是人,那些看到烟火叫好的声音,在她耳里都成了刺耳的噪音,震得她头疼欲裂。 恐惧之下,她连方向都辨不清出,只想离那些烟花远远的。 然后,她看到了停车场的标志,想到了自己的车。 卫氏的庄园酒店有代客停车的服务,她到了酒店大堂门口,就将钥匙交给了服务生,所以并不知道停车场具体在哪里,只能一路顺着标志寻找过去。 巨大的停车场里,因为卫氏举办宴会的关系,除了邀请的客人外,没有其他宾客,车子并不多,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车,车钥匙是在入口的玻璃箱里找到的,那是代客停车服务专用的钥匙存放点。 她颤抖的打开车门,急切的想要回家,但钥匙插了好几遍都插不进锁孔,一个手抖,就掉落在了车里,她弯腰摸索,却怎么也没摸不到。 外头的烟火声轰隆隆的传来,很轻,但仍将她吓得卷缩了起来,这里明明闻不到火药的味道,但是听到烟火的声音,她就像闻到了似的,惊恐抖瑟,甚至连停车场里昏暗的灯光她都觉得是刺眼的。 不能在这里,她需要一个更密闭的空间,黑暗的,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闻不到的。 等她躲藏好了,她将拳头塞进嘴巴,阻止自己逸出口的恐惧呜咽,但那无济于事。 呼吸越来越困难…… 谁来救救她…… 救救她…… 康熙…… ** “皛皛!” 急促的吼声响彻在停车场里,引起阵阵回音,忽高忽低,忽轻忽响,此起彼伏。 他身后又是一阵慌张的脚步声。 “康熙,车钥匙不存在存放点,一定是皛皛拿走了!” 卫宝也随后匆匆赶来,“我刚才问了门口的保安,没有车出去过!” 这就说明皛皛还在酒店里。 康熙跃上一辆车的引擎盖,搜索着整个停车场,卫雍颂的寿宴来的都是富豪巨商,政界名流,满目都是豪车,油漆鲜亮,各种颜色,且都是最新款,数量不算多,也不算少。 倏的,一辆旧款的黑色路虎车在锃亮的豪车里跳脱了出来,分外的扎眼。 是皛皛的车! 他心中一喜,立刻跳下引擎盖,冲了过去,车门却打不开。 “皛皛!”他拍打着玻璃,贴着玻璃往里查看,却发现里头没有人。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绕着车将所有的玻璃都看了一遍,甚至匍匐在地上,看车底下面有没有她。 景飒追问道:“康熙,找到了吗?” 他站起身,摇摇头,眸色里黑沉的吓人。 难道是他判断错误了? 一想到她正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害怕着,惊惧着,他的心就像被一块无形的大石压住,痛的喘不过气来,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头滚落下来,本就急躁的情绪更像是胀满了一团热气似的,让他难以平静的。 他握紧拳头猛地砸向车玻璃,玻璃未碎,手却疼得钻心,他不禁嘲笑自己,真是没用,连块玻璃都砸不碎。 突然,一声轻不可闻的哭泣声从车里头传来,非常轻,轻的他以为听错了。 皛皛! 他一颤,将耳朵贴在车的铁皮上,但哭声似乎又消失了,他确定自己没听错,换了个地方继续贴耳倾听。 轻的像是蚊子叫的哭声,再次传进他耳里。 他看向自己贴耳的地方,是车辆的后备箱。 她在后备箱里。 虽然这两路虎是两厢车,但后头有个搁物板挡住了,无法看到后备箱里的情况。 他伸手想打开后备箱,但它纹丝不动,里头应该是锁死了。 “景飒,去拿铁锹!” 景飒的眼睛已哭的红肿,听到这句,愣怔了,“铁锹?” “赶紧去拿,皛皛在后备箱里!” 景飒一听,立马拽住卫宝衣领,“铁锹!铁锹在哪里?” 卫宝瞅了她一眼,看她哭得鼻子都红了,这时候还是不要去计较她问话的方式了,“保安室应该有!” 他拿起对讲机对保安室吩咐了一声,很快,一个保安拿了一个大铁锹跑了过来。 康熙脱下西装,捋起袖子,拿起铁锹戳进后备箱与车体间的缝隙,使力往上撬。 啪嚓一声,后备箱的车盖被撬开,康熙扔下铁锹,急切的将车盖掀起。 窄小的后备箱里,皛皛卷缩着,目光狂乱,颤抖的唇被她的牙齿紧紧的咬着,浑身激动得抖个不停,她像是看不到任何东西,死命的往里头躲。 “皛皛?”他伸手想将他抱出来。 她突然尖啸起来,惊恐无比,纤细的肩开始剧烈地颤抖,狂溢的泪水不断从她捂住脸的十指中渗出。 康熙看到此景,再不敢轻易碰她。 她从来都没有哭过……一次都没有…… 他看着她像负伤的野兽般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地簌簌发抖,胸口就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痛的他眼里灼热难挡。 “皛皛……”他要怎么办,要怎么安抚她。 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她惊惧的无以复加,理智像是被撕裂了,混沌的迷雾蒙蔽了所有的心智,她看不到康熙眼眶里一颗颗掉下的眼泪,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惊恐里无法自拔。 她只想找一个更密闭的空间,黑暗的,什么也看不到的,什么也闻不到的。 黑暗,一片黑暗。 她什么也看不到…… 康熙看着她,怅悯、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全身,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不能让她清醒过来,她一定会崩溃的。 他悄然爬上车,趁她不注意的时候紧紧地拥住她,被他突然拥住的皛皛,因他的碰触恐惧到了极点,奋力用指甲抠挖他的手臂,但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 她害怕极了,又被他压制住了双臂,她猛力用头去撞他,。 剧烈的痛在康熙额际蔓延,他咬牙忍住了,愈发用力的抱紧她。 “我这么壮硕温暖的胸膛你不要,非要呆在冰冷的铁皮箱子里,皛皛,你也太不会选择了!” 他柔声轻哄,就像在唱一首摇篮曲。 “你说糯米生了狗宝宝后,我们给狗宝宝取个什么名字?我想过了,叫汤圆好了,你看糯米芝麻汤圆,多顺溜!” 他继续哄着,不时亲吻着她散乱的头发。 景飒在一旁听着,眼泪汪汪,伸手抓过卫宝的领带擤了一把鼻涕。 卫宝只有干瞪眼的份,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康熙突然说道,“皛皛,嫁给我,好吗?”他顿了顿,“要是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景飒本来还挺感动的,听到这句就破功了。 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结婚后,我想过两年再要孩子,而且孩子一个就够了,太多了闹腾!” 他还来劲了。 哄声依旧,暖人心脾,在皛皛的黑暗里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黑暗慢慢被击退,在她四周出现了一片最美丽的花海,微风轻拂,璨花碧草,如梦似幻,身在其中,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耳边似乎有一个声音正在呼唤她的名字。 每喊一声,围困住她的痛苦,冰冷,也在慢慢消散。 看不见的吻,烙在她的唇上。 是多么的熟悉。 看不见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她。 又是多么温暖 心,在这一刻,悸动不已,驱散了所有的恐惧。 她黑色的双瞳不再空洞,不再黯然,闪出一丝光芒,仿佛是星河中划过的一道流星。 没有血色的脸也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 她想不起任何事,只想起了一个名字,它在脑海里翻滚起舞。 “康……熙……” 这一声落下,她感觉到腰侧的大手在发颤,她想抬头看他,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将脸埋进了她的肩窝,他微微颤动着肩膀。 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觉得肩窝处有一点湿漉漉的感觉,又烫又热。 “康熙,这里是哪里?” 她有点记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康熙更加用力的拥紧她,仿佛害怕她随时都会消失似的。 皛皛愣了愣,再次抬起头,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额际。 她皱眉,“你哭什么?” 他看起来是那么脆弱,脆弱地像是连心也凋零了,眼里却反差的流露出一抹欣喜若狂,他扣在她腰间手更是扯痛了她。 她眸色清明,还有点恍惚,但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正常。 “皛皛!”景飒哭叫的扑了过来,抱着她嚎啕大哭。 “你怎么也哭了!?” “皛皛,皛皛,皛皛……”景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个劲的叫唤她的名字,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呯的一声,隐隐传来烟花燃放的声音。 皛皛一颤,整个人又开始发抖了,一些惊惧的片段闪回她脑海里。 康熙立刻拥住她,“没事的,这里离得很远!” 她虽然不再歇斯底里,也不再癫狂尖啸,但常年积累下来的恐惧是不会那么容易消失的。 康熙身上的温暖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牢牢抓住他的手臂,然后扑进他的怀里。 “我……我……要回家!” 这里,她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康熙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抱起她,“小宝,借一下你家的司机。” 这个时候他和皛皛都不适合开车。 卫宝通过对讲机,招来卫家的司机,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立刻停在了停车场出口。 司机见他们出来了,恭敬的替他们打开车门。 景飒见皛皛要回去,也想跟着走,被卫宝一把拉住。 “你添什么乱,这种时候最好让他们俩独处。” 景飒有些不情愿,但也觉得他说得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车子驶离。 车上,皛皛闭上眼睛,将脸埋进康熙的怀里,不敢去看窗外仍在继续燃放的烟花,它们似一朵朵闪光的花团,光彩夺目,但在她心里,是不可磨灭的梦靥。 等车开下了山,上了高速公路,越驶越远后,再也看不到它们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康熙身上的温暖却让她舍不得离开,他也没打算放开她。 一路相拥…… ** 等皛皛和康熙走后,卫宝原路返回,刚走几步,视线余光就发现了藏在角落里的卫晓。 “哥?”他在那看了多久了。 话又说回来,端木皛皛到底是谁的女人? 卫晓走出阴影,面色平静,“小宝,走,陪我喝杯酒!” “你不是说警察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喝酒的吗?” 他仰天一叹,“今天我不是警察,只是一个男人。” 卫宝像是猜到了什么,走了上去,勾上他的肩,“行,我陪你,我们不醉不归!” 卫晓笑道,“好,不醉不归!” 景飒见两人哥俩好的走了,把她给落下了,在后头叫道,“卫宝,你家还有没有司机,找一个送我回家啊。” 卫宝都没理她,和卫晓一路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谁也没发现刚才的小插曲,卫雍颂正领头和几位政界人士寒暄。 卫宝和卫晓上了二楼,两人趁翁叔不在,把卫雍颂的好酒都拿了去,然后找了个露台,喝了起来。 “哥,你和端木皛皛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果然是非多,他都被搞糊涂了。 卫晓抿了一口酒,辛辣的酒味刺激的他浑身一颤,“和你一样!” 卫宝反应了过来,“她是你假扮的女朋友?” 他点头,猛灌了一口酒。 “我是你亲弟弟,你连我也骗!” 卫晓又给自己续满了一杯,“这种事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想要骗过敌人,就要先骗过自己人。 卫宝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落了地。 原来是虚惊一场! 好家伙,这几天可把他折腾坏了,现在想想,自己急得都乱了方寸,竟然没想到事先去探探皇后娘娘的口风,就算自己探不了,也可以让景飒去。 景飒不行,还有秦媛…… 他捂住额头,他的一世英名真是尽毁。 正当卫晓正准备倒第四杯酒的时候,卫宝将酒瓶子夺了过来,“哥,少喝点!” 卫晓平日里滴酒不沾,这么一会儿就喝了三大杯,还是威士忌,脸已不自然的红了,“给我!” 见他死抓着酒瓶子不放,卫宝没辙,只好把酒瓶还给他。 “动心了?”他问。 其实不用问,看他样子就知道了,典型的借酒消愁,摆明是动心了。 他又猛灌了一口,酒一入喉,他觉得有点苦,又有一点辣,直呛喉咙,忍不住咳了一声,“可惜迟了!” 不,未曾开始,又何来迟了。 他根本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卫宝晃了晃酒杯,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情的事,我帮不了你,不过,有件事我倒是要提醒你。” “什么?” “康、熙、很、记、仇!” 卫晓举起酒杯,笑道:“多谢提醒!” 卫宝用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杯子,“你自求多福吧。” 碰杯后,两人同时一口闷。 “我打算去美国!”卫晓突然说道。 卫宝噗的一声,把酒喷了出来,“哥,你用不着逃那么远,只要最近别让他看到你就是了。” “我不是要逃亡,是特警队和美国的海豹特种队有一个训练活动,上头派了我去,我本来还在考虑,现在不用考虑了!” 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牵挂了。 卫宝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他要亡命天涯呢。 “要去多久?” “一年!” 卫晓想,一年的时间,总该让康熙忘记今天的事了吧。 可惜,他太天真了。 康熙记仇一般是记一辈子的。 当然,这是后话。 ** 另一边,卫家的司机安全快捷的将皛皛和康熙送回了福邸。 这时,已临近午夜,小区里寂静无人,两人下了车,司机师傅便回去交差了。 一回到这里,就像是到了安全堡垒,让皛皛的的心情彻底平复。 下车后,她迅速离开康熙的怀抱,离他三尺远,想起一路上两人的相拥,她就有点不自在。 康熙不动声色跟在她身后,进了VIP电梯。 等电梯门关上,电梯开始爬升时,他突然伸手打开控制板,按下暂停键,整座电梯停止了运行。 皛皛一惊,“康熙,你干什么把电梯停了?” 他阴着脸,贴近她,将她压向身后的墙,然后双手一撑,将她围困在自己和墙之间。 “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她用手抵住他不断靠过来的胸膛,气息开始紊乱。 “关于我做你男人的这件事!” 她脸一红,嘴皮子蠕动了一会儿,却说不出话。 康熙叹气道,“皛皛,我们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我连婚都求过了!” 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他已经不想再等了。 “你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求过婚了?” 康熙心里直憋屈啊,她果然没听到。 算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求婚这种事,做几次他都愿意,只要对象是她就行。 “求婚的事,我们今天略过,先来谈谈我成为你男人的事,你说吧,我到底还有哪里是你不满意的。” 他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再让她考虑下去,说不定煮熟的鸭子又要飞了。 皛皛无语,这种时候能让她说什么。 康熙却自顾自的开始说起自己的优点了,“高、富、帅我就不说了,免得你说我自恋!” 这已经是自恋了好不好。 他又道,“我又会做饭,又会洗衣服,家务你都不需要担心,还有……”他贴近她耳朵,吹吐了一口热气,“皛皛,我是射手座!” 她怔愣的看着他,和射手座有什么关系? “在XXOO排行榜中,射手座可是公认的第一,耐力持久,一节更比六节強!” 皛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张脸红的一塌糊涂。 他还嫌不够,一脸暧昧的说道,“俗称,耐用特战队!” 她正想一巴掌拍死他。 XXOO什么的……她的脸就快烧起来了。 一节更比六节強……这是电池! “你不相信!?”他一副被人小看的不爽之色。 她连忙摇头,脑子一抽,就说了胡话,“没试过,不能评判……” 他笑得狡黠,眯了眯眼,吹吐的热气更烫人了,“那就试试……” 皛皛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下的圈套。 “康熙!”她捶他,“你正常点!” “我就是太正常了才让你拖到现在,今天你就给我个明白话,别再让我成天惦记着,吃不香,也睡不好的。” 她别过脸,支吾道,“谁……谁让你惦记的。” “不让我惦记,难道还让别人惦记不成……”他用手将她的小脸掰正,“不准转移话题。” 她喏喏道,“你说得那些都不能算优点。” “这还不算?”他皱眉,苦思了一下,而后眼中一亮,又贴近了她几寸,“皛皛,我忘了说了,我还是原装货,你是第一个拆封的,怎样,有没有觉得特别VIP……” 嘭的一声,皛皛的脸彻底烧着了,直接将脸埋进他怀里,往死里捶他,“你真是……真是……” 处男也能拿出来说,她真是无言以对。 “皛皛……”他捧起她的脸,“别再躲我了,再这么下去,我真快疯了。” 对她的痴狂,以深入骨血,心脏每跳动一下,都是他对她的思念。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神里那份对她的渴望,流窜进她的心,让她心疼,也让她怜爱,眸子瞬间凝聚起一股水气。 他的眼睛波动着深情的狂潮,诉说着他最深的爱意,她知道,他是爱她的,已爱得很深很深。 而她…… 她扬起一抹笑容,反手搂紧他。 不需要再退缩…… 因为端木皛皛也已经爱上了他……至于什么时候…… 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举动,已给了他回答,他颤抖着,欣喜着,猛地吻住她,缠绵而火热,让她的脑筋连转弯的余地都没有。 “皛皛……” 热吻缠绵中,她问,“记住,不许再骗我……” “我发誓,用我的存折、房产、车产、股票、基金、保险、商铺……唔……” 她踮起脚,主动堵上他喋喋不休的嘴。 趁着换气,他坚持补充道:“还有我的生命和全部的爱……” 他再没话了,全身心投入到与她的激吻中。 “咳!咳!”电梯里的小喇叭,突然传出一声咳嗽声。 皛皛第一时间用手遮住康熙的脸,这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两位业主,我们晚上打算维护电梯,你们这样我们很困扰的……” 皛皛脸一红,直接将脑袋埋进了康熙的怀里,但手还下意识的蒙着他的脸,康熙立刻关闭操控版上的暂停键,让电梯正常运行。 叮的一声,十二楼到了。 他抱起皛皛,瞬时出了电梯。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 “章是盖章了,还得签字……” 签字…… 皛皛的脸又红的快冒烟了,这家伙太会得寸进尺了。 可惜到了皛皛家门口,她才发现自己的钥匙丢了,进不去。 康熙低头看向她,“还好,我在隔壁买了房子,今天就睡我那……” 他顿时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他嘚瑟的抱起皛皛,像一阵风似的往隔壁冲。 一进卧室,就将她抛到了床上。 她刚落下,他就扑了过来,熟练就像演练了千百遍了。 衣料撕裂的声音在空气中清脆的响起……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野蛮的。 他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不许她抗拒,又粗暴的将她摁在床上。 抗不过爆发的*,也抵不住猛烈的*,他整个人兴奋的都快疯了,他想要她,迫切的渴望和需要,让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身上的衣服被他轻松扯落,他的唇狂猛的落下,不放过一丝一毫,嫣红的吻痕在她雪白的身体上像花朵一样绽开。 因为兴奋和激动,他又开始用牙齿来咬她了。 她嘶了一声。 疼! 她用力拍着他的肩头,他却一点没反应,继续又啃又咬。 这家伙除了有逗逼的属性以外,绝对有狗的属性。 于是,她也张开牙齿,咬了一口他的肩头。 他闷哼了一声,疼痛非但没让他收敛,反而让他更兴奋,像野兽一样吻了过来,力道大的几乎吮破了她的皮肤。 她突然想到,他说自己是第一次,真的没说谎。 这么野蛮,绝对菜鸟! 然后,她又想到了一件事…… 那个深埋在脑海里的尺寸问题…… 她曾经思虑过,他女朋友一定会很辛苦。 非常辛苦…… 冷汗顿时滴落了下来,他的女朋友不就是自己吗? 她有点慌张了,“康熙,你慢点……” 她深觉关于这件事,必须和他好好谈谈。 他咕哝了一声,“皛皛,签字……” 签什么字,会签出人命来的。 她想推他,可手被他反剪在身后,完全使不上力气,而他现在的力气大得吓人,让她一点都挣脱不开。 她慌乱的有点紧张,一紧张,她的小腹微微刺痛了一下。 她一愣,好像有件事她给忘记了。 她看向床头柜,上头的闹钟正显示着今天的日期。 8号? 额…… “康熙,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等我签完字再说……”他正忙着呢。 “不是,你听我说……” 他抬起*迷蒙的脸,感觉兴奋的灵魂都出窍了…… 她脸红的支吾道,“我的小日子好像来了……” 他一愣,整个人都像被打击到了,他看向闹钟的日期…… 8号! 该死的8号! 他是知道的。 “皛皛……”他悲呼道,“我早晚死在你手里!” 枪都上膛了,不发射,会自爆的啊…… 他猛的扎进她怀里,不再动弹了。 “康熙?” “死了,有事请烧香……” 皛皛:“……” 万岁爷已阵亡! 这天……就是某人的亲戚会上门的这天…… 万岁爷和皇后娘娘正式成为情侣关系。 热、恋、期、开、始! ------题外话------ 附赠——康家小剧场五 康熙:爸,要是你很想和我妈享受生孩子过程的时候,我妈亲戚上门了,你怎么办? 康聿:给她煮红豆汤! 康熙:就这样? 他顿时一脸郁卒。 康聿瞄了他一眼,然后哒哒哒的去拿了一样东西回来递给他。 康熙看着他递来的纸巾盒,有点不明白了。 康聿一脸平静的说道:拿着它去书房修炼五龙抱柱。 康熙:…… 看了一眼纸巾盒上的字,上面写着:超强吸水,不留屑。 然后他看向自己老爹。 康聿站在那,一副已修炼到满级的大神状态,金光闪耀…… 满级…… 好忧伤的感觉…… 群号:367605365那个啥我不知道这个群该怎么弄,大家先进来吧,不过设置了一个验证题目,请大家回答,还有,大家进来请截图订阅的图片,木有的,我会T出去哦。 因为这是正版群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所谓热恋 “康熙?”皛皛用手指戳了戳还埋在她胸脯里不肯起来的某人,他这么老压着她,挺沉重的。 康熙从‘阵亡’中缓缓苏醒,暖玉温香的滋味热腾腾的,他却不能下手,真是满肚子的憋屈,又气又恼,恨恨的在她的肉包子上咬了一口。 皛皛嘶了一声,低头一看,就看见他留下的粉红色牙印。 “你怎么老咬人!” 康熙郁闷的抬起头,*还没完全退干净,脸色仍有些发红,他咬牙道:“解、馋!” 他一副小孩子耍脾气的模样,脸臭的就像借了钱给别人,别人还他的是卫生纸一样。 但他能怪谁,典型的出门没看黄历,什么时间不好选,非选在了今天。 想想就一把辛酸泪。 皛皛听到他说解馋两个字,已经羞红了脸,但比起这个,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又用手指戳了戳他,“你家有没有……” 她想问,有没有卫生棉棉,若是其他男人,她一定不会这么问,因为肯定不会有,但康熙不一样,住在她家的那段时间,他就像个百宝箱,要什么有什么,但这种很私人的东西,真要问他时,她还是害羞的说不完整。 康熙像是早知道了,冷哼道,“没有!我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不只没有,他现在还想把全世界的卫生棉棉都烧了! 皛皛急了,揪住他褪了一半的衬衣,“那怎么办?” 她的钥匙卡丢了,自己家不能进,要怎么解决这突如其来的亲戚,脑中一个激灵,她想到了小区门口的超市,一双剪水大眼水汪汪的瞅住了康熙。 可爱至极! 康熙瞬间就被她萌到了。 她虽然长得很萝莉,但和软妹子这个称呼像是绝缘的,偶尔也会害羞,闹个小脾气什么的,但总体还是冰山美人型的,会这么装可爱,又那么小女人,还是头一遭。 他又想扑上去了,但理智犹在,再可爱,在小女人,今天也不能下手。 他郁卒的搔了搔头,“你先去洗澡,我去帮你买。” 皛皛一喜,乖巧的对他点点头,突然想到卫生棉棉有很多牌子,他可能会分不清。 “对了,你记得要买XXX牌子!”这是她惯用的牌子。 “我知道!”她的一切,他早已一清二楚,“还要干爽网面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她吃惊的看着他,都忘了要害羞了。 和一个男人讨论卫生棉棉已经很奇葩了,没想这个男人还这么了解,连什么网面都知道。 康熙弯下腰,在她白嫩嫩的脸颊上重重的啵了一口,嘚瑟的说道:“皛皛,欢呼吧,你的这位现任男友,可是立志要成为世界上最好老公的男人。” 这个种类问题,他是真有研究过,趁她不在家的时候。 这可不是变态,而是老婆的喜好,做老公的怎能不知。 她的脸又是一红,“臭美!” 他嘿嘿笑了声,还赖着不走,又在她另一边的脸颊上亲了口,“要不要给你带点夜宵!” 她在寿宴上没吃过什么东西,他担心她饿着,她钥匙又丢了,食材都在她家,他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皛皛饿倒是不觉得饿,就是有点馋,“想吃巧克力!” 女儿家在小日子的时候,会特别想吃甜的东西。 “巧克力晚上吃了,容易睡不着,我给你买个布丁!” “好啊!”只要是甜的就行,见他还赖着不想走,她伸手推搡了一下,“赶紧去!” 她还等着救急呢。 康熙又啄了一下她的嘴唇,“是,我的老婆大人!” 今天绝对是他最快乐,也是最郁闷的一天! 等他走了,皛皛下了床,往浴室里走去,开了花洒,准备洗澡,突然想到没有换洗的衣服,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衬衣,因为康熙的野蛮行径,它已经四分五裂了,她愣了愣,跑回康熙的卧室,往他衣柜里翻了翻。 男士的白衬衣、男士的四角裤…… 无所谓了,只要赶紧的就行。 在美国,很多女人喜欢男人的内裤,原因无它,舒服才是王道。 她捧着找到的换洗衣物,又进了浴室,准备好好洗个热水澡。 ** 这一边,康熙深更半夜的架着大墨镜,戴着大口罩,走进了福邸门口24小时营业的超市。 明星就这点麻烦,做什么事都不能太过“光明正大”,尤其像他这个级别的,更不能随性而动了。 这时,超市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小姑娘坐在收银台前看着手机。 超市的自动玻璃门叮咚一声开了,年轻的小姑娘抬起头,见他这副打扮,吓了一跳,以为他是来打劫的,紧张的拿起关东煮里的汤勺作为防卫武器,顺带小手摸向收银台下面暗藏的警报按钮。 康熙自顾自的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压根没发现小姑娘的紧张心态,看准了就往货架那边走。 小姑娘松了一口气,但没敢放松警惕,依旧拿着汤勺护卫在胸前。 康熙走到女性用品的货柜前,看着那一堆五颜六色的卫生棉棉,没想到种类有那么多,一时有点眼晕,只好蹲下身,一个一个的找过去。 小姑娘见他一直在看卫生棉,嘴里还振振有词的,立马将他划入变态行列。 大半夜的出来看卫生棉,又打扮成这样,不是变态,还能是什么。 她想到自己挺美貌的,万一他见色起意怎么办,赶紧又拿起一个食物夹子护在胸前。 这年头,不怕色狼,就怕变态。 康熙找到了皛皛喜欢用的牌子和型号,用手抓了两包,又走去冷藏柜,挑了一瓶进口的乳酪布丁,细心的查看盖子上的生产日期,确定是今天的新鲜货,才拿下货架。 康熙走到收银台,将东西放下,“结账!” 小姑娘戒备的看着他,左手汤勺,右手夹子,哪还有手替他扫描货品。 见她一脸警惕,像防色狼似的防着他,脸上还清晰的写着五个大字——你这个变态! 他冷声喝道:“没见过给老婆买卫生棉的男人吗,大惊小怪的,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结账!” 他脸上戴着口罩墨镜,实在瞧不出表情,但声音倒是挺唬人的,小姑娘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赶紧给他结账。 他付了钱,拿起塑料袋,对着小姑娘说道,“以后遇到大半夜肯出来给你买卫生棉的男人,记得别放手,赶紧嫁了!” 说完,他突然瞥到离收银台最近的小货架上,那一排排金光灿灿,包装精美的套套们,鲜明的最新产品几个字,让他伸手扫荡了一把,每种都拿了一盒。 “这些也要!” 小姑娘:“……” 这么多用得完吗? ** 等康熙回来的时候,皛皛还在浴室里洗澡,隔着毛玻璃,里头热气腾腾,烟雾绕缭,灯光晕黄,哗啦啦的水声里,隐约能听到她哼的小曲,莫名的给人一种飘飘欲仙感。 康熙站在外头,顿觉里头是天堂一般的地方。 如果是今天以前,他绝没有胆子进去,但是今天…… 肉没吃到,喝点汤总是可以的吧。 幸福来的太快,他解衬衣扣子的手都在发抖。 正当他打算彻底奉行‘喝汤’理念,拉开门想进去洗个鸳鸯浴的时候,皛皛像有预知能力似的,发现了他的企图。 她喝道:“康熙,你要是敢进来,我立马跟你分手。” 天堂和地狱果真是一线之间,肉也没有,汤也没有,还被威胁了,他整个人都萎靡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听话的收回了自己迈出去的腿,解释道:“没有,我就是把东西给你放进去!” 他将门拉开一条小缝,将手伸了进去,把买好的卫生棉搁在盥洗台上。 从小缝隙里飘出来的沐浴*气,是他平时闻惯了的味道,此刻却是别有一番滋味,着实让他心猿意马了起来。 哗啦啦的水声突然停了,看来是她洗完澡了,他赶紧把手伸出来,再轻轻关上门。 叹了一口气,他捡起刚才脱掉的衣服,再一件件穿回身上。 有道是听老婆的话,婚姻才会长久。 他忍了! 过了一会儿,皛皛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穿着他的白衬衣,裸着一双腿。 对于男人而言,要问他觉得女人什么时候最美,最性感? 十个里有九个人男人会说,不是她穿比基尼的时候,也不是穿性感内衣的时候,更不是什么都没穿的时候。 而是她,穿着你的白衬衣,裸着一双美腿的时候,尤其是像皛皛这样,虽然娇小,但又很丰满的女人,绝对能逼疯一打男人。 宽松的白衬衣只会让她显得更娇小,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咪,因为湿漉而卷曲的黑色长发,她的皮肤看起来更为白皙,脸就像巴掌一般的大小,被热气蒸过的脸上,肤光如雪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红粉,双唇艳丽更如玫瑰花瓣,虽然个子小,但偏有一双修长,白皙,结实,富有弹性的腿,比例极好,在衬衣有意无意的遮掩下更显的魅惑。 她身上散发着沐浴过后的一缕缕甜香,即便离了好些距离,他都能闻到,仿佛就在他鼻尖缠绕。 这绝对是*到极致的诱惑。 他眸色一暗,脑子一空,就像熊一样的飞扑了过去,只想狠狠禽兽一回。 “康熙,别闹!”她推搡道。 他哼了一声,现在脑子里全是禽兽的画面,实在分不开心松开她,双臂一收,将她抱得更紧了。 不能实干的悲哀,只能靠幻想了。 不过,早晚有一天,不管是肉、汤、骨头、包子,他都会吃到的。 过了好一会儿,康熙恋恋不舍的放开她,见到她红扑扑的小脸,就啵了一口。 皛皛也随他,知道他憋得难受,不能逼他逼得太紧,其实在她认知里,康熙是个很好哄的男人,给他一颗小小的甜枣,就能让他嘚瑟半天。 她踮起脚,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果然嘚瑟的不行,又想把嘴贴上来了,她赶紧伸手,问他讨要,“我的布丁呢?” 康熙从塑料袋里将布丁拿了出来,见还是有点冰,用大手捂了一会儿再给她,她盘腿坐在床上,用一次性的调羹,挖了一勺送进嘴里。 奶香浓郁,有焦糖的味道,甜而不腻,是她喜欢的口味。 康熙爬上床,贴在她身后,用干毛巾替她把湿头发擦干,再用梳子轻柔的将她发尾打结的地方理顺了,最后才用吹风机帮她把头发吹干。 一边吹,一边不放过亲她的机会。 皛皛没办法,只好转移他注意力,挖了一勺布丁,放到他嘴边,“吃不吃?” 他摇头。 她没趣的哦了一声,等把勺子送进自己嘴里了,他就扑吻了过来。 “你不是说不吃吗?” “那是刚才的方法不合我口味……”他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 她皱眉,“这个方法我不喜欢!” “皛皛,我们现在是热恋,任何事都要尝试一下。” 她斜睨了他一眼,决定不发表任何意见,因为铁定说不过他。 康熙伺候完她的头发,将脑袋搁在她肩上,“我打算过几天在秦媛那摆一桌酒席……” 她一愣,“作什么?” “我俩的情侣宴,邀请双方的亲朋好友吃顿饭,告诉他们我和你谈恋爱了。” 皛皛一头黑线,听说过订婚宴、婚宴,就是没听过什么情侣宴。 “这种事情打个电话,发个微信就行了。” “这怎么可以?必须隆重!” 他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怎么也该庆祝一下。 她拗不过他,“好啦,随便你!” 这种事最好还是听他的比较好,尤其是他这么欲求不满的时候。 康熙抚了一下下巴,正色道,“你说,我们礼金收多少合适?” 皛皛:“……” 这又不是结婚,还要收礼金,这是有多黑啊。 但是,康熙做得出来。 她捂了一下额头,突然有一种和他谈恋爱会连累很多人的感觉,简直就是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康熙还在那叽叽歪歪他的情侣宴,她听得直翻白眼,真想问问他,要不要连司仪也一块请了。 可惜,她没敢说,因为要是说了,保证康熙真会去请一个回来。 她瞟了一眼闹钟,已经凌晨两点了,早上还要上班,得赶紧睡会儿。 她打了个哈气,康熙立刻停了他那情侣宴的计划,“困了?” 皛皛嗯了一声,爬下床,去盥洗室里刷牙,刷完牙,她是真的很困了,钻进被子,闭上了眼。 等康熙洗完澡回来,她已经睡得很熟了。 他悉悉索索的爬上床,贴着她躺下,不过一会儿就把她揉在了怀里,往她小嘴上狠亲了一口才肯闭眼睡觉。 ** 早上的时候,无论睡得有多晚,他都会比皛皛醒的早,这已经是习惯了,做早饭的食材都在皛皛家,现在钥匙卡丢了,进不去,他倒是没法做早餐了。 想罢,他又戴上墨镜和口罩出了门。 等皛皛醒的时候,他已经把早饭买了回来。 这次是生煎和牛肉粉丝汤。 皛皛因为昨天体力耗得过大,又睡得少,还有些困,大概是反应慢,吃早饭的动作也慢了不少,等吃完早饭,她才想起来,穿什么衣服上班。 她的衣服被某人撕了个稀巴烂,总不能穿他的衣服上班吧,尺寸也太大了。 康熙看出了她的烦恼,“我早上打了电话给物业,让他们尽快过来!” 物业是九点上班,再怎么尽快,也快不到哪去,看来她注定要迟到了,先打个电话给特警队报备下。 等打完请假的电话,她又想起一件事。 她的车还在卫氏的金庭庄园酒店里。 “放心,我送你去上班。”康熙将自己的车钥匙放到桌上,“晚上再接你回来。” 皛皛拒绝道:“不行,你的样子要是被看到怎么办?” “又不下车,怎么会让人看到,戴副墨镜就好了,这点你不用操心!” 而且他的车都贴了深色的玻璃膜,从外头看根本看不到里头是什么。 皛皛点点头,“好吧!” 两人吃完早饭,又腻歪了一会儿,主要是康熙粘着她,过了九点,物业师傅终于来了,用了备用钥匙卡将皛皛的家门打开。 皛皛又填了一张补钥匙卡的表格,要求物业尽快帮她配一张新的钥匙卡。 糯米和芝麻见两人回来了,整一天没见,粘在两人后头撒娇,皛皛进了房换衣服,康熙则抽空将两只大狗的饮用水换上新鲜的,再检查一下自动喂食机里的储备情况。 糯米最近吃得比较多,又十分聪明,喂食机的定量虽然设置了,但它嫌不够,会用爪子拍按钮,储备情况即将告罄。 康熙添了些狗粮进去,再看看糯米的肚子,这圆鼓鼓的形态是越来越壮硕了。 他拍拍它大脑袋,它舒服眯起了眼,靠在他身上蹭了蹭。 等皛皛换好衣服,康熙也伺候好糯米,两人迅速坐电梯下楼。 等上了车,皛皛说道:“我的车还在酒店里,你能不能让卫宝帮我开回来。” 这可是她唯一的交通工具。 康熙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将车驶出停车场,他没忘记后备箱被撬坏了,得先送维修站修理一下。 “嗯,我待会儿就打电话给他,在车送回来之前,我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她摇头,“不用!” “不用什么?男朋友接送女朋友上下班再天经地义不过了,再说了,我们现在是热恋期。” 皛皛无话可说。 康熙开着车上了高架,平日里这个方向就不太堵,过了九点更是一路畅通,他却开的依然很慢,时速绝不超过六十码。 等快到特警队的时候,他没把车开到门口,而是找了个没什么人的弯道,猛的才下油门,扎了进去。 皛皛以为他怕被人发现,所以特意把车驶进这里,她没怎么在意。 毕竟车门玻璃贴了深色膜,看不到里头,前挡方玻璃可是清晰透明的很,不得不防。 她解开安全带,正想下车。 康熙伸手抓住她的手,又掰过她的脸,带着热气的呼吸,凶狠的吻了过来,还是那种不知轻重的狂野,对她又啃又咬,吞噬了她唇齿间逸出的惊呼 因为过于凶猛,又是在密封的车里,她有点透不过气来,握紧拳头捶他,他毫不在意,扣住她的腰更加用力,整个人重重的压了过来,她感觉头发都快被他吻得竖起来了,浑身不可抑制地哆嗦,意识在瞬间变成了空白。 无论闻到的,还是尝到的,都是他的味道。 他灼热的呼吸不停地喷在她的脸上,等吻得差不多了,还各种小啄,让她在车里呆了不少时间。 等她下车,进了特警队的门口后,他才依依不舍的驶离。 晚上下班的时候,他也准点到,又在这僻静的弯道里等她。 等她上了车,刚要系上安全带,他又扑了过来,像雨点般落在她的额头、眼皮、鼻梁、双颊,最后才是他最喜欢啃的红唇。 这说啃就啃的,真是有够任性的。 这只是上下班的时候,要到了家里……当然是她的家,在关系确立后,他就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了过来,直接进入同居阶段。 等到了家里,他就是各种粘,但还算克制,没禽兽到哪里去,她也慢慢习惯了。 但是,对于一天要亲个二十来次,她表示不能接受,并提出强烈抗议。 康熙道:“皛皛,所谓热恋,必须水乳*交融,蜜里调油。” 皛皛:“……” 嘴都肿了,好不好。 ------题外话------ 这章是甜甜蜜蜜,比较家常的篇幅,到此,东窗事发篇结束,下篇开始进入案件篇了。 至于房门颤动两小时,会有的了……这不是亲戚来了吗。 PS:果然有人问五龙抱柱的意思了……哈哈……哈哈…… 我就毁一下节操的告诉你们好了:XX撸啊。 QQ群号:367605365此乃验证群,请大家准备好全章订阅的截图,发给管理员,可获得正版群的群号,欢迎进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疼老婆,包治百病 康熙成天掰着手指数皛皛家的亲戚什么时候走,数的时候脸色幽怨、急切、憋屈,但每数完一天,这些情绪就消一分,吻皛皛的次数倒是没减少,一天更比一天多,也一天更比一天凶残。 皛皛的上班的时候,他在家无事可干,为了转移注意力,替她买了不少东西,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 当她回家看到那些五花八门的内衣时,整个人都僵化了。 身为女人,她从来不知道内衣竟然可以有那么多花样,装饰性的、美体束身性的、还有……按摩作用的,虽然功能多样,但款式都极为性感,有些根本穿了也等于没穿,再看一下价格标签,她眼都瞪圆了,一件的价格可以买十件运动内衣,还有零找。 她脸红的看着他,“运动内衣有什么不好!?” 虽是老调重弹,却已是不一样的心境。 他直白的说道:“对我的眼睛不好!” 男人可是百分百的视觉动物。 “那……那也不用买那么多!”有些款式仅是颜色不同,他根本就是把一个系列的所有颜色都买回来了。 他挑眉,“当然要每天不一样才好!” 每天…… 这花样、这颜色、这款式,这……强烈的目的性,真是不言而喻。 皛皛的脸红得都快滴血了,脑子一抽,又胡言乱语了,“可是,里头的东西是一样的。” 包装任你怎么换,内里的东西总是一样的,有意思吗? 康熙笑道:“这就和女人急忙拆开快递的心情一样。” 她愣了愣,“和拆快递有什么关系?” 他从后头抱住她,凑到她耳朵边吹了一口热气,“明知道里头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兴奋。” 即,女人急忙拆开快递的心情和男人撕开胸罩的心情,绝对是一样一样的。 皛皛:“……” 她能说他很禽兽吗? 能吗? 康熙笑眯眯的在脸颊上亲了一口,“来,咱们先试试尺寸合不合适?” 还用得着试吗,她早就看过尺寸标签了,与她的尺寸分毫不差。 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要!”她拒绝。 康熙的脸一垮,“皛皛……”这是他心心念念的福利啊。 她气嘟嘟的转身,捂着发红发烫的脸,装着要去看糯米,跑出了卧室。 糯米在狗窝里,睡得正香,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它的肚子也越来越鼓了,看着它肚大如鼓的模样,她真有些担心,它能不能自己生下宝宝。 芝麻安静守候着在一旁,见她来了,甩了一下大尾巴,亲昵的将湿漉漉的狗鼻子蹭向她的手。 皛皛摸了摸它的大脑门,冷不丁瞅见桌底下有个纸盒,普通的牛皮纸盒,没写字,也没图案,她以为是康熙买的狗粮,就想将它挪出来,免得糯米偷吃,突然发现箱子很轻,不像是装了狗粮的。 她拿到手里打开一看,整个人又僵了,像是拿了烫手山芋似的,猛的一撒手,箱子翻落,散落一地的是各种包装精美,金光灿灿,五颜六色的……套套们。 螺纹的,颗粒的、大颗粒的、草莓味的,菠萝味的的,玫瑰香型的、桂花香型的……有简装,也有精装,品种之多,数量之多,都能开个博物馆了。 她瞄了一眼盒子上标注的尺寸。 全都是大号,最高等级的大号。 还有……都是超薄的。 不,还有特超薄的。 它们此刻像一座小山似的堆在地板上…… 康熙从卧室出来,就看到她傻愣愣站在他的‘收藏品’堆里,已经都不会动了。 他走过去,挨个捡起来,扔进箱子,放回原处。 皛皛清醒了,红着脸叫道,“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以前又没用过,怎么知道哪种会适合我,所以多买点,到时一个个试。” 试到满意为止。 皛皛羞愤到了极点:“你是禽兽吗?” “禽兽?”他邪魅一笑,贴近她,“皛皛,衣冠禽兽这个词语,可是对男人最好的赞美词。” 皛皛瞪圆了眼睛看他。 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正色道:“床下衣冠,床上禽兽!perfect!完美!” 她忍不住抡起拳头捶他,他也不反抗,任她捶,还笑得很开心,最后她红着脸埋进他怀里,“你怎么老想着那种事……” “皛皛,这就是为什么‘爱情’和‘受精’长那么像的原因,我爱你,最完美的表达方式,就应该是我想送你一条祖传的染色体。” 嘛,关于送染色体这件事,他还不着急,过两年再说。 他又补充道,“男人的冲动一向是人类生生不息的源头……” 她无言以对,只能继续埋在他怀里装鸵鸟。 真是一点没错,做他的女人一定会很“辛苦”。 虽然她不反感,但他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白,直白的让人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对了,我订了这周五在秦媛那吃饭!” 他可没忘记情侣宴的事,已经通过微信广而告之了,该请的一个不落。 “周五?”她抬起头,“为什么不放在周六。”周五她还要上班。 他眸色一浊,“你说呢?” 她先是一愣,而后想起……想起,周五是她家亲戚正式回老家的一天,那周六…… 脸,扑腾一下就像烧开的锅炉一般红。 康熙抱紧她,“我可不想白白浪费一天,还是一整天……” 皛皛觉得再这么下去她都快没脸见人了,使劲往他怀里钻。 过了一会儿,她实在羞得不行,推开她,往卧室跑,钻进被窝继续当她的鸵鸟。 康熙紧紧跟在她身后上了床,现在是同居,自然是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 她钻进了被窝,他也可以钻进去。 “别过来!”她背过身去,用被子捂住脸。 “你这样睡觉,会闷坏的。”他扯着被子苦口婆心道。 她现在这副表情绝对不能面对他,看到他,就会脸红。 “皛皛,睡觉就睡觉,别闹小孩子脾气。” “不要!” 恋爱的女人总会耍些小脾气,偶尔也会任性一下,她也不例外。 有些男人总希望女人既深爱自己有特别懂事,殊不知,女人在爱中都是任性的。 若突然变得十分乖巧懂事,识大体顾大局,八成心意已变,至少不再像当初那么坚决了,因为女人只有在最信任的人那里才会任性。 可笑的是大多数男人仍喜欢那种装出来的温柔。 但康熙不是,因为他很清楚皛皛越是这样,越是将他放在了心上,所以他甘之如饴。 不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的皛皛,像小女人那般撒娇任性的皛皛,才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而他,只要一如既往的爱着她,哄着她,疼惜她,就行了。 康熙从将她搂进怀里,将被子一点点的从她脑门上剥开,等露出她的小脸了,他又亲了上去。 晚安吻,绝对不能漏。 皛皛闭着眼睛装睡,他也没戳破,关上灯,继续拥着她入眠。 她装着装着,也就真睡过去了。 半夜迷迷糊糊时,突然醒了过来,猛的感觉有人正在看她。 刚睁开眼,适应黑暗,就见康熙目光烁烁只盯着她看,大半夜的有点瘆人,冒着幽绿的光芒。 那专注的眼神,就像在研究上古神器。 “你看什么?”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他抬头,轻叹一声,“我正在看这世界上我最想要的东西。” 她脸一红,“康熙……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倒下,埋进她的肩窝里,哑声道:“皛皛,我就快忍不下去了。” 他的脑海里塞满了她,每一秒都是折磨,他渴望着她,已经太久太久了。 皛皛反手抱住他的头,这时候他就像个小孩子。 男人也是会撒娇的,对喜欢的女人流露出最真实脾性,没什么可羞耻的。 他闷声道,“还有几天……” 皛皛:“……” 你不是天天都有数的吗,还用得着问吗。 突然,他捧住她的脸,极为严肃的说道,“你到了那天不会残忍的拒绝我吧?” 拒绝? 他都这样饥渴了,她还怎么拒绝。 她脸红的摇摇头,这事早晚会发生,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吗?他都这么明里暗里的表示了,她想装傻都不能。 “你发誓!” 皛皛忍不住在心里尖叫,这种事有什么好发誓的,他还真是来劲了。 他猛的低下头,吻住她,吻得火辣又蛮横。 她被吻得气喘吁吁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发誓!”他凶她。 她趁着他说话的机会,赶紧吸口氧气,还来不及张嘴,他又兜头吻了过来。 “发誓!” “唔……唔……”这么个吻法,让她怎么说话。 她只好点头,猛点头。 他又细密的吻了下来,辗转厮磨,一点没打算放过她。 她是又苦,又……*。 偶尔她会想,这家伙需求这么强烈,以前是怎么熬住的,太不思议了。 处、男、真、可、怕! ** 转眼就到了周五,从睁眼的那一刻开始,康熙的脸就笑开了花,要不是她‘强烈’反抗,他大清早就能禽兽一把,还好她练过武,意志力坚强,没让他得逞。 到了特警队,她椅子还没坐稳,就收到了各界‘人民’纷纷发来的贺电。 秦媛的祝福,景飒的欣喜若狂,安卉的强烈质疑,以及格格的……‘不要对处男要求太高’的友情提示,还有那一声有一声的称谓——舅妈。 微信太多,她都来不及回,只好当没看到。 到了下午,特警队办了一个小小的欢送宴,欢送卫晓去美国参加中美两国的特警培训,因为要去一年,正式队员虽然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还是忍不住泪光闪闪,尤其是魏君和张武哭得都快成泪人。 皛皛站在一隅,看着被众人包围的卫晓,他似乎也看到她了,两人互相点了点头。 欢送宴会一结束,皛皛回办公室收拾了一下,掐着点下班,走到大门对过僻静的小巷子里。 她的车都一个星期了都还没修理好,至于其中的真实原因,她已经不想探究了。 没等几分钟,康熙的车就稳稳的开了过来,上车自然少不了又被他一顿吻。 这么久了她也习惯了,但是坚决不能回吻,因为康熙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两人将车开到离秦媛附近不远的停车场,正值吃饭时间,人来人往,康熙少不得要武装一下,避免让人认出来,到了秦媛的店,直接上了二楼的包厢。 包厢是秦媛一早就准备好的,是离店堂最远,最隐秘的一个。 康熙上去后,秦媛拉着她到一旁,脸上笑得十分高兴,感觉就像她自己谈恋爱似的。 “让我看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皛皛,“这谈恋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显得特别漂亮。” “说什么呢,我还不是一个样子。” 秦媛笑道,“哪里一样了?以前你不管什么时候都冷冰冰的,现在眼角都含着春。” 皛皛脸顿时红了,这脸红的频率是屡创新高,她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秦媛蹭了她一下,“现在就脸红了,那呆会儿人都到齐了,你怎么办?” “反正都是认识的人。” “我可先说好了,礼金我可没有,不过送几个菜是没问题的。” 提到礼金的事,皛皛就一头黑线,“你别理他,当他没说过。”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你说得他保管什么都答应。”她突然叹了一口气,“看到你和他好了,我是松了一口气,真怕你脾气硬,把这么好的男人给弄丢了。” 不过现在想想,怎么可能会丢,人家粘得紧着呢,这就叫守得云开见月明。 说到康熙好不好的问题上,皛皛觉得自己绝对有发言权,不过,她不好意思说。 秦媛拍拍她的手,慈爱的说道,“以后你们两个好好过,我知道他是打不过你的,不过他要是以后敢让你伤心,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这话皛皛听了很感动,“秦姨,谢谢你。” 她没好气的瞪了皛皛一眼,“谢什么,自己人!”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眼角一弯,打趣道,“不和你说了,这才多少时间,某人就等不急找你了。” 皛皛回头,就见康熙站在包厢门口看着他。 她连忙跑过去,将他推进包厢里,“你出来做什么,不知道外头人多吗?” 这包厢是隐秘,但防不住人多,万一被看到了怎么办? 包厢里,耿不寐、计孝南、卫宝已经来了,见到她都站了起来。 齐齐喊道:“皇后娘娘金安!” 这称谓总算是昭告天下了。 一听这称谓,皛皛却是愣住了。 康熙解释道,“我是万岁爷,你当然就是皇后娘娘!” 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捶他,“自大!” 他也不害臊,往她脸上亲了一口,“以后,这三个也是你的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耿不寐、计孝南、卫宝像是早就知道了,一点没觉得诧异,还十分认可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景飒和安卉也过来了。 景飒高兴的就像个小疯子,相比之下安卉一脸凝重,好几次问她,“你确定不是被逼的?”“确定不是犯傻?”“确定不是脑子烧坏了?”“确定不是脑袋被门夹过了!” 等她还想在‘确定’的时候,康熙就像个魔王一样的站在她身后。 她汗毛都竖了起来,皛皛连忙打圆场,“过去坐景飒身边,今天有你喜欢吃的小鲍鱼!” 听到有吃的,安卉立刻就安静了,乖乖的坐到景飒身边。 格格因为晚上有个活动,打了电话过来,说是会晚到,大家也就不等了,上了菜,便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海浪这个被康熙卖了的大厨,还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在哪都是块金子,做出来的菜水准依然杠杠的。 等菜上得差不多了,他也忙里偷闲的来凑分子,陈柏树被‘磨练’的已小有初成,顶一下绝对没问题。 “大嫂,不对,皇后娘娘吉祥!” 他这大嗓门一起,所有都笑了起来。 皛皛对这个称谓是怎么也习惯不了,扯了康熙的袖子,“你别让他们这么叫,多不好意思!” “我觉得挺好的,多顺耳!”他在她脸上又偷亲了一口,“习惯就好了!” 两人这副蜜里调油的状态,让一干人都不知道把眼睛放哪里好。 “这怎么可能习惯得了。”这又不是演戏。 “这就你不知道了,我告诉你,我爸年轻的时候,所有人都叫他王爷,我妈呢,就是福晋,她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皛皛突然想到了格格的名字。 敢情他们全家都喜欢玩清宫游戏的。 正想着,格格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舅妈!” 这一声喊得,除了康熙,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皛皛更是满头黑线。 “舅妈,舅妈,舅妈……”她像只小猪一样拱到康熙和皛皛之间,一连好几个舅妈,“舅妈,我舅舅用得可好?” 又是这句…… 康熙往她脑门上捶了一下,“说人话!” 压根就还没用过,这不是戳他的心吗。 格格捂着脑袋,“我说得就是人话,货物签收了,也不能就这么完了,还得做个售后回访,这是服务意识!” 听到这句,除了康熙,和红着脸的皛皛,其他人都乐得不行。 “说话就说话,别扭来扭去的。”这丫头,真是从小被他宠坏了。 “好啊,我要坐舅妈身板!”说完,她就想挪个椅子过来。 康熙像小鸡似的将她拎到景飒和安卉中间,“坐这里!” 她嘟着小嘴,“小气!” 景飒笑道,“来,我跟你换个座位,让你坐你舅妈身边!” “还是景姐姐好!” 安卉第一次见格格,听她叫皛皛舅妈,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是康熙的外甥?” 她点头,睁着一双漂亮大眼睛问道,“你是谁?” 皛皛答道,“这是我朋友,安卉!” “哦,舅妈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安姐姐好。” 安卉觉得这孩子真懂事,笑道,“你也好!” 现在人到齐了,免不得要碰下杯,庆祝一下,这追老婆的路,真是不容易啊。 康熙看着手机里的支付宝,“海浪你的礼金呢?” 海浪喷了一口酒,“真要啊?” “参见皇后,不给礼,要古代,这可是杀头大罪!” 这理由也行!? 皛皛扯了一把康熙,“你少来劲!” 康熙道,“我在帮你存私房钱……” 只听过男人暗戳戳的给自己存私房钱的,没听过男人会帮老婆存私房钱的。 “我给,我肯定给,等下个月我老婆发零用钱了。”海浪红着脸解释道。 “你这个月的零用钱呢。”康熙一点没打算放过他。 耿不寐道,“你就别问了,他最近和老婆闹别扭呢。” “又是你妈出来闹腾了?”计孝南啃着鸡腿问道。 海浪伤感的叹道,“问世间什么关系最难处理,唯婆媳关系也。” 婆媳关系就像一团乱到不能再乱的毛线团,怎么理都还是一团乱。 他突然看向康熙,“万岁爷,知道你本事大,给兄弟提点提怎么样,我可真是老婆和妈弄得吃不好,睡不好。” 他是单亲家庭,亲生老爹在他五岁时贩毒被抓,直接给枪毙了,他是母亲含辛茹苦一手带大的,小时候吃了不少苦,也老让人看不起,读书也不好,成日里和一群社会小混混搅在一起,初中就差点辍学,但他的母亲从没有放弃过他,还好他本性不坏,看着自己的老娘一天要打几份工养活他不算,还要供他上学,逼得他奋发向上,考上了高中,高中里有不少认识他的人,他在初中那些事迹都被宣扬了出来,好多同学都拿有色眼睛看他,不太亲近他,鄙视他,甚至联合起来欺负他。 为了自己的亲娘,他咬牙忍了,直到人无可忍,冲动的拿了把小刀想捅死带头欺负他的人时,是康熙拉了他一把。 对了,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坏蛋,只有康熙没事有事会和他搭话,连带着卫宝、耿不寐这两个小跟班,也和他亲近了不少。 少年轻狂的岁月,他真的是挺感激康熙,没他,自己不是死了,就是在蹲监狱。 等自己开了店,有钱了,日子好了,他自然要好好孝顺亲娘一把,于是,在媳妇和亲娘之间,有时候免不得偏袒一下老太太,他媳妇其实人不错,就是有点小任性,但他觉得自己是男人,她就该听他的,凶两句也没什么。 哪知道,这次为了件小事,老太太就和媳妇干上了,闹得不可开交。 康熙说道:“交你几招,没问题,不过礼金要双倍。” “行!”他鬼主意多,听他的准没错。 “那你可听好了,我只说一次。”他喝了口茶,继续道:“在婚姻这个游戏里,只有你疼老婆,你老婆疼你妈,你妈疼你,这个游戏才玩得下去!但你千万记住,缺了你疼你老婆那一环,就会变成你妈疼你,你妈讨厌你老婆,你和你老婆互相讨厌!这就跟物理一样,正能量就这么多,三个人得分着用,但对你妈而言,她只会疼你,如果你只疼你妈,就是敲诈你老婆,你要让你老婆巧妙的把正能量归还到你妈手里,这才是解决办法,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妈给你的能量,你最好也别接,她给你多少正能量,就会给你老婆多少负能量,你们正负相合,想干嘛,玩发电嘛!” 他用手指很戳了一下海浪的脑门,“还有,别老用‘我妈不容易’这句话当开场白,你妈不容易,又不是你老婆造成的,是你和你爸造成的,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谁妈不易谁来补,关你老婆什么事?” 一群人被他一会儿你老妈,一会儿你老妈,搞得晕乎乎的,像绕口令似的,但其中含义还是听出来了。 康熙最后总结道:“所以,孝顺你老妈,必须从疼你老婆开始!一句话,疼老婆,包治百病!” 说完,他趁皛皛还在消化他那些话发愣的时候,又偷亲了一口,“对吧,皛皛?” “嗯?对什么?” “疼老婆,包治百病啊!” 此刻,皛皛只有一个念头,她突然十分想见一下康熙的亲娘。 问问她,她是怎么生出这个儿子来的。 ------题外话------ 康熙的亲娘——淼淼答:“怎么生出来的?请问他亲爹!” 康熙的亲爹——康聿冷哼:“充话费,送的!” 作者表示,将疼老婆就是孝顺婆婆的这番话,送给所有已婚的姑娘们!乃们可以理直气壮指着老公鼻子吼,老娘嫁得是你,特么不是你妈! QQ群号:367605365此乃验证群,请大家准备好全章订阅的截图,发给管理员,可获得正版群的群号,欢迎进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侍寝大业(一) 康熙一番话落,众人静默,各有所思。 格格夹了一口红烧肉,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蹭了蹭皛皛,一副“这就是我家的男人,优质吧?满意吧?不会退货了吧?”的表情。 皛皛脸颊子一烫,给格格又夹了一块红烧肉。 “谢谢,舅妈!” 这道红烧肉是秦媛推出的特色菜,以砂锅炖煮,肉是五花三层,肥而不腻,瘦肉筋道,入口酥软即化,十分美味,属于本帮菜,口味清甜。 景飒本来就是康熙的脑残粉,他说什么都是对的,朝着皛皛猛眨眼睛,顺带还竖了个大拇指。 安卉倒是一愣,看了康熙好几眼,有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一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的,眼中的厌恶淡了不少。 耿不寐、计孝南、卫宝都是以康熙马首是瞻,又都是男人,自是心照不宣了。 因为未婚,他们也没往这上头好好想过,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个理,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是个艰难的历史遗留问题,根本原因其实就是在男人这块。 疼老婆,包治百病,果然内涵。 海浪这个已婚男人顿时茅塞顿开,殷勤的给康熙夹了一块蜜汁火腿肉,说道:“我这就给我老婆打电话去,万岁爷,您先吃着,待会儿我下楼,再做几道菜,钱算我的。” 他屁颠屁颠的拿起电话就出了包厢,真是孺子可教也。 众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会儿,边吃边喝,气氛很浓烈。 康熙因为开车,所以没喝酒,皛皛也随着他一起喝茶,其他人则是酒兴高至,杯酒言欢,酒过三巡后,耿不寐酒壮怂人胆,趁着康熙上厕所的功夫,他站起来,拿着酒杯走到皛皛面前。 “皇后娘娘,那次寿宴,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皛皛摇头,“不知者不罪!”那件事她早就忘记了。 “还有……还有我……”计孝南也拿着酒杯走了过来,“那个……你千万别和万岁爷提。” 耿不寐立刻附和道,“没错,千万别让他知道。” 想起那天说得话,两人都忧心了许久,就怕康熙知道后,要了他们的命,不对,是往死里整他们。 皛皛也是爽快的人,为了让他们安心,她给自己倒了杯啤酒,一饮而尽,涓滴不剩。 耿不寐、计孝南、卫宝三人没想到她会这么豪气,说喝就喝,还直接干杯了,也赶紧喝干酒杯里的酒,算是回礼。 景飒道:“对嘛,这种日子就该喝酒,喝什么茶,来,皛皛,我也和你干一杯。” 她提溜了个酒瓶子过来,又替皛皛倒满了酒,也给自己满上,举起杯子,说道,“祝你和康熙白头偕老,永浴爱河,甜甜蜜蜜。” 这话说得像结婚祝词,引得一干人都笑了起来。 不过也没差了,和康熙谈恋爱,不白头偕老都难。 皛皛今天也很高兴,说喝就喝,满满一杯酒瞬间又下了肚。 见她喝得分外豪气,卫宝和计孝南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见康熙还没回来,也敬了她两杯,她二话不说照单全收。 这酒喝得又快又干净,连着几杯下去,都没见她脸红,离得最近的格格看得咋舌。 “舅妈,你酒量真好!” 啤酒,虽然酒精度数低,但喝多了一样可以醉得不省人事,何况她喝得还是‘快酒’。 景飒又给皛皛倒了一杯,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这位舅妈,酒量可是出奇的好。” 安卉也点头道,“绝对生猛!” 比女人还八卦的耿不寐,立刻好奇的要死,问道:“有多好?” “我也想知道有多好!” 康熙从厕所回来,口罩都来不及摘,就见一群人围着皛皛敬酒,别人觉得是敬酒,他自动更正为灌酒,眼神立刻魔王化,幽绿幽绿的盯着这群敢灌他老婆酒的人。 被他盯到的人,莫不觉得背脊发麻,脑门发凉。 “这不是高兴嘛……”耿不寐道。 皛皛帮腔道,“嗯,高兴!” 她是真的很高兴,那颗心是乐得快要盛不下蜜糖一般的喜悦,多的都快涌出来了,连笑都是甜蜜的。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快乐过了,因为康熙,她觉得每一天都是暖洋洋的。 她那甜蜜的微笑,活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又像一股清凉的泉水在康熙心中流过,像是被感染到了,一阵醉人的快乐也浸透了他的心。 但是…… “那也不许喝,喝醉了怎么办?” 喝酒伤身是一说,这晚上他还等着她‘侍寝’呢。 侍寝之事,重中之重,不容耽误。 虽然他一度有想过要灌醉她的邪恶念头。 她没他想那么多,以为他担心她会喝醉,说道,“你放心,我酒量很好的。” 康熙明摆着不相信,因为从来没看她喝过酒,“有多好?” 她用手指比了个‘1’字出来。 他笑,“一瓶?”这可不算酒量好。 她笑眯眯的摇头。 康熙一愣,“一箱?”以啤酒为例,一箱是12瓶,或者24罐,这就有点凶猛了。 哪知,皛皛还是摇头。 康熙心一惊,“皛皛,这个1到底什么意思?” 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这也是耿不寐等人想知道的。 皛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一、直、喝!” 除了安卉和景飒,其他人都惊到了。 一直喝……是几个意思? 景飒笑着解释道,“皛皛是千杯不醉的体质,俗称酒精免疫体。” 遗传自她的亲爹。 格格猛呼:“哇靠,这么牛逼!” 比起耿不寐等人的震惊,康熙就震惊了几秒,然后是郁闷。 他用手撑着脸颊,悄悄别过脸去,脸上布满郁卒之色的嘟了嘟嘴。 也就是说,以后,他想灌醉皛皛邪恶一下的可能性是——‘0’! 好……好郁闷! 郁闷了好一会儿,他回过头,“那也不准喝,这些啤酒都是冰镇过的。” 女人不宜喝凉的东西。 “好啊,听你的。” 没想她会这么听话,康熙顿时心里一甜,迅速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这甜蜜劲,完全没想过在场的人都是未婚人士。 安卉看不下去了,“你们节制点,没看到这里都是单身狗吗?” 格格无所谓的耸耸肩,“我过了年才二十岁,对我杀伤性不大,舅妈舅舅你们继续。” 这绝对是神补刀,男人也就算了,安卉和景飒可都是奔三的人了,已经是单身鳖了。 果然是康家的品种,‘阴人’血统生生不息。 耿不寐乐呵道,“我也不是单身狗,我有未婚妻的。”虽然尤佳今天因为工作没法赶来,但他可是名草有主的人。 卫宝和计孝南狠瞪了他一眼,齐齐上阵执行灌酒刑法。 一顿饭下来,众人不仅酒足饭饱,宾主尽欢,礼金也给了不少,热闹了许久才结束。 皛皛推了推已经喝醉的景飒和安卉,两人倒在桌上,已经醉生梦死了。 她朝康熙喊道,“帮我一下,把这两丫头送回去。” 送回去…… 康熙眉毛一抖,他只负责请客吃饭,绝没有送人回家的服务,再说,他的侍寝大业今晚喷发,怎容耽误,视线一扫,看向卫宝和计孝南。 卫宝也喝了不少酒,但他是商场上游走的人,没点酒量怎么混,一群人喝了四箱啤酒,他也不过是脸红了点,计孝南也是个酒桶,清醒的很,耿不寐倒是醉得差不多了。 卫宝出门都有司机接送,这送人的活非他莫属。 而且,圣旨一下,他敢不接吗? “行了,她们两人我和老计负责送,保证安全到家。”他推了一把计孝南,让他过去扶人,然后又问道,“皇后娘娘,劳烦告诉我这两人住哪?” 皛皛觉得让他们俩送不合适,刚想拒绝,康熙将她搂进怀里,“你放心吧,他们都是正人君子,绝对不会对你这两个宫女有非分之想的。” 宫女? 皛皛嘴角一抽,这角色搭配得还真是专业,不愧是‘万岁爷’,但她还是更正道:“是闺蜜!” 他笑了笑,牵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完全忘记这里还有一个是他的外甥女。 格格叹了一口气,伸手搭上卫宝的肩,“小宝,格格要起驾回宫了,你送不送?” 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你都是格格了,我能不送吗?”他和康熙从小混在一起,看着格格长大的,对她,他就像对亲妹妹一样。 和秦媛道别后,康熙和皛皛出了饭店,这时已是凌晨两点,要平常,康熙可不会花那么多时间吃饭,但今天不一样,因为皛皛很开心,他耐着性子陪她。 反正有……一整天的时间。 小街上,还有几家小食店开着,但门可罗雀,正要打烊,街上萧瑟得很,连路灯也只开了一边,另一边没开,整个街区有点昏暗。 康熙见没什么人,也就不戴什么口罩眼镜了,牵着皛皛的手,慢慢荡悠。 皛皛还是有点担心,拖着他,老往视线昏暗的地方走,停车场正对着大马路,偏门倒是在小路上,为此她还特意绕了点路。 他也不介意,权当散步消食了。 皛皛一路脸上带着笑,看得出今天她真的很高兴,大概是高兴过头了,她突然扑上康熙的肩膀。 “背我!” 这小女儿的娇态,让康熙的眼睛亮得都能当路灯了。 “皛皛,你确定没喝醉?”这样的俏皮可爱让他有点忧心她是不是已经喝醉了。 她摇头,清醒的很,完全没有醉意,但喝了点酒,就算不醉,也很容易兴奋。 康熙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眼色清明,不过是略带了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心就安了。 “来,我背你!” 浪漫一下,再侍寝…… 嗯,情趣也很重要! 不急!他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和她厮磨。 一整天……一整天…… 他内心已经喜悦的开满了鲜花。 康熙背着皛皛绕到了去停车场偏门的小路上,这里白天都很少有人经过,大半夜的寂静无声,连狗叫的声音都没有。 一路行走,康熙道:“回家我们就不洗澡了,反正完事了,还是要洗的。”他心里补了一句,终于可以洗鸳鸯浴了。 “嗯!”皛皛轻哼了一声。 他喜不自胜,喏喏的又道,“虽然……虽然我是第一次,但我一定……一定会很温柔的。” 说完,他就脸红了,红得就像煮熟了的虾子。 大体很多男人在嘿咻前都会说这种话,但脸红的都是女人,像他这种会自己脸红的男人,还真是少有。 “嗯……” 皛皛又轻哼了一声。 康熙顿时就像打了鸡血,加快脚步,快到停车场的时候,他鼓足勇气说道:“呐,皛皛,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她却无声了。 康熙走到车边,见她不说话,心里一紧张,以为自己要求太多,她反感了。 “皛皛,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她依然无声。 康熙慌张的回头看去,刹那间脸就黑了。 皇后娘娘……华丽丽的……睡、着、了! 说好的侍寝呢? 睡着了还怎么喷发? 康熙仰头望天,无语泪先流——这是欺负人! 他将她轻柔放到座椅上,狠狠的搔着头发,凶狠的瞪着已睡死的皛皛,他内心熊熊烈火燃烧,正考虑着要不要把她摇醒。 但,她睡的是那么柔美,淡淡的月光下,她的脸庞泛着水润的色泽,就像个洋娃娃,微微翘起的嘴角,像是正在做着一个美梦,让他有点不忍心吵醒她。 “康熙……”梦里,她甜甜的唤了一声。 听到这声的康熙,脸还是黑的,但无限深情的注视着她,不可自拔。 他狠狠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不是滋味的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叹息一声,弯腰温柔的吻上她的唇。 康熙就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别扭着一张脸将车开回了家,到了家皛皛依旧睡得沉,雷打不动,他只得又狠狠的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悲催的去洗个冷水澡。 一边洗,一边在浴室里碎碎念,“让你睡,让你养足体力,我就不相信,你能睡一整天!” 夜已深…… **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皛皛的脸上,她用手轻抚贴在嘴边的几缕青丝,抿了抿嘴,缓缓冲梦中醒来。 她揉了揉惺忪朦胧的眼睛,骤然发现有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康熙?” “哼!”一声冷哼,酸涩又憋屈的从康熙嘴里溢出。 皛皛心中一凛,顷刻清醒,看着外头高升的太阳,再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瞅了瞅他臭的有点发酸的脸,已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羞涩的想说什么,可是没说出来。 猛的,又把头扎进了被子里,康熙却一点没动静,她悻悻然的探出脑袋,白皙的脸庞因为羞涩变得绯红,像天边一道最绚丽的晚霞。 “你……你睡了吗?” “你说呢?”他可是耐着性子在等她醒。 她又蒙进被子里了。 康熙这回儿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她,磨了一下牙齿,直接就扑了过去。 “你等一下,让我刷牙……”晚上她也没刷牙。 刷什么牙,她一口白的发亮的健康牙齿,比牙医医院的广告还漂亮。 这种时候必须争分夺秒,他已经等不及了。 “皛皛……皛皛……”他激动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接着,狂吻落下,夸张到她疲于招架,烫热的唇烙吻住她的唇时,她的心思完全地怔愕,一刹那间,几乎无法呼吸。 下一刻,他又换成了温柔的爱怜索吻,但长臂往她纤细的臂膀上一揽,姿态极度霸道。 他完完全全地宰控了她,强而有力的大掌摁住了她的肩膀,高大昂长的身躯箝困了她的身子,教她无法动弹分毫。情难自禁的嘤吟声自她的喉间溢出,随着他缠绵的亲吻,女性本能的羞涩,在他的掌控下瞬间化成了软泥,一阵异样的情潮浮泛不休。 她彻底臣服了,“康熙……轻点……”他在这种事情上,实在有点懂怎么控制力量。 他轻嗯了一声,却是厮磨的更厉害了。 正当两人热火朝天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皛皛的手机。 “等一下……” “不准接!”抚着她如云的黑发,他深邃的黑眸中*汹涌。 “是景飒的电话。”这是她专门设置的铃声。 而且,她觉得很热,微烫的汗水湿了身子,胸前却有点凉,她揪紧衣襟,身子往旁边挪了几寸,小手不禁微颤着抵着他的胸膛,“你总要让我知道她找我什么事?” 他哼了一声,粗砺的大手抚弄着她柔腻纤细的脖颈,扳过她小巧精致的脸庞,又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另一只手掌深入纠缠她如黑云般泄落的长发,他的吻霸道蛮横,吮去了她的请求。 没门! 铃声停了,但又再度响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吵得皛皛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这不肯消停的节奏,肯定是有急事。 皛皛极度重情,猛的推开康熙,伸手敏捷的拿过电话,接了起来。 “阿景?” 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哭泣声,“皛皛……我那个……” 她皱眉,“别急,慢慢说!” 慢慢说三个字听到康熙耳里,整个人就怒了,贴着她的后背,在她圆润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皛皛嘶了一声,转头瞪他。 他邪魅的一笑,很禽兽的用手从后面钻进了她的衣服里,享受了一把软玉温香的滋味,然后任她抵抗,就是不放。 皛皛脸红得发烫,小手不断地攻击他,但徒劳无力,只能强自镇定的听景飒在话筒里哭诉。 “我有份警局的档案是不是在你那?” “你等一下,我看看!”她急忙下床,但康熙不放,她只好抬起腿扫了他一下。 康熙直接被她踢翻在床,爬起来的时候那张脸已经黑得不能看了。 打不过老婆,能怪谁! 皛皛往背包里找了一下,果然看到一个牛皮袋,“在我这!”她想起昨天景飒怕弄脏了牛皮袋,让她将它放进包里。 景飒松了一口气,又嚷嚷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这里头的档案是师兄今天开会要用的,是公安厅的会议,非常重要,绝对不能开天窗,我……”她突然打了个酒嗝。 明显是宿醉未醒。 她早上还吐了一盆酸水出来,脚都是软的,要不是曹震突然电话来,她早就忘记了这件事。 喝酒果真误事。 她哭求道:“皛皛,求你了!”她现在要是过来取,再送过去,只会是浪费时间。 “好了,别哭了,我帮你送,在公安局开会?” “嗯,在刑警大队四楼的汇报大厅里!” 皛皛迅速挂了电话,急忙到衣柜前找衣服穿。 康熙的脸已黑的不能再黑了,这都提枪上阵了,怎么能说停就停。 皛皛套上棉质的T恤,回头道,“我现在有急事!” “我也很急!” 他涨红了脸,想爬起来将她摁倒。 皛皛躲了过去,手一推,他又翻倒在床上了。 他发誓一定要去找个名师学武。 见他毫不气馁的又想扑过来,她恼的不行,霸气一露,又将他摁了回去,然后挑起他的下巴,女王一般的眯着眼睛睥睨着他:“乖乖在家等我,顺便洗干净了,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简直就是女王和奴隶的对话模式。 这气场,这话语,这高傲的态度,这霸气的女王范,震得康熙都傻了,也整个人都软了,红着脸喏喏道,“好!” 她飞快的他脸颊上亲了口,跑进盥洗室刷牙,洗了一把脸后,拿起康熙放在桌上的车钥匙,飞也似的出了门。 康熙还傻愣愣的呆坐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她刚才霸气的模样,脸突然更红了。 原来皛皛还有女王属性。 这感觉…… 他眸里闪着水色,晶晶亮。 好棒! ** 皛皛开着康熙的车,一路飞驰,通往市中心的路本就堵,她有赶时间,只好避过堵得路段,绕了个路,掐着点的赶到了公安局,门口值班的警察都认识她,不用询问就直接放行。 她停好车,迅速冲上刑警大楼的四层,曹震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正等着她。 见到她来了,急喊道,“端木,这里!” 皛皛还离了些距离,直接将牛皮袋飞掷了过去,神准,正好落入曹震的手里。 曹震打开一看,的确是开会要用的档案,一张没少,七上八下的心顿时落了地,“真是谢天谢地!”他扬起手,“谢了,端木!” 皛皛摆摆手,既然任务完成,她也要回去了。 未等转身,就听见张又成在后头呼喊道,“端木,来得正好,有事求你!” 她皱眉,他还能求她什么事,必定是案子。 这个时候她还是赶紧走的好。 张有成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体力却很好,一下子就超到了她前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警察,看警服是交通警察。 “这是交通科的老马,他们有个案子两个月了还没破,听了你的事情后,拜托了我好久,我也是没办法!” 老马,全名马德尚,交警大队队长,和张又成警校同一届毕业的,感情一直很好,抽空就会一起喝个小酒,打个麻将什么的,一来一去就知道了她的事情。 正巧有一宗肇事逃逸案,至今未破,受害者本来活着,但上星期伤重不治,还是死了。 老马对这个案件十分的重视,因为死者有一个刚考上大学的孙子,三岁的时候父母双亡,爷孙俩相依为命,感情极好,因为事故发生在清晨,又是偏僻的郊外,连个目击者都没找到,这孙子连学都不上了,天天在出事地点跪着求寻目击者。 一跪就是个把月,看的他眼里心里都泛酸。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堵着她,她完全没法走。 皛皛外表冷漠,心却很软,公安局的这群警察都像是劳模、先进代表似的热血,对这种为真心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她是极为尊敬的,能力虽然不足,但有一颗赤子心比什么都珍贵。 这时,小李过来了,也加入了叽叽歪歪的团队。 皛皛咳了一声,“把卷宗拿给我!” 这就是要开工了。 三人一喜,脸都笑傻了,赶紧将她拱到三楼的会议室,奉上差,献上卷宗,在一旁‘伺候’着。 不对,是学习! 这时,康熙已经洗*白白的躺在了床上,像古代送去皇帝寝宫的小主,期盼着,羞涩着,也高兴着。 虽然这节奏有点不对,明明他才是万岁爷的说。 但,他也等着开工呢! ------题外话------ 这个案子不是本卷的重头戏,是个小案子,皇后娘娘会秒破的,大家不用担心。 至于万岁爷,嗯,下章一定滚,滚,滚。 QQ群号:367605365此乃验证群,请大家准备好全章订阅的截图,发给管理员,可获得正版群的群号,欢迎进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两秒帝王 会议室里,皛皛坐在会议桌的首座,细细的看着一份厚厚的宗卷,牛皮纸封面,已经被翻得很旧,里头的纸张也因为翻阅过多,翘起了角,皱巴巴的就像刚腌过的咸菜,可见对于这起案件,老马等人有多么重视。 所谓交通事故逃逸,是指发生交通事故后,为了逃避责任,不向公安机关报案,也不采取措施抢救伤者和公私财产,逃离现场的交通事故,以及发生事故后弃车逃逸的案件,这类案件多为机动车,但这个案件很微妙。 肇事车辆是一辆电瓶车,属于非机动车。 事故发生在7月下旬的清晨,事故地点是S市郊区的一条公路,死者是一名73岁的老人,约莫凌晨五点左右,出门晨练时,被一辆红色的电瓶车从后头撞击,摔倒,撞到了前额,造成颅内出血,肇事者当场逃逸,不知所踪。 因为当时处于凌晨,这条公路又过于偏僻,来往路人、车辆极少,直到早上8点交通警车巡逻时才发现了摔倒在地的老人。 老人当时已不省人事,送往医院后,虽然进行了抢救,但因为时间耽搁得太久,陷入了重度昏迷,期间三次病危,但在孙子锲而不舍,细心的照顾下转危为安,但始终没有醒来。 两个星期前,因为并发症,器官衰竭,抢救无效死亡。 其实,像这样的交通肇事逃逸在我国并不少见,虽然刑法有明确规定,但还是阻止不了肇事人的逃跑。 最大的一个因素就是恐慌心理。 事故一发生,肇事者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又由于目前我国的法制尚不健全,很多车辆没有保险或者保险额不足,更有些本就是肇事车辆,比如手续不合法,驾驶人无驾驶资格,或者未按规定驾驶准驾车型,酒后驾驶车辆等。 在这些恐慌心理中,赔偿问题更是很多人选择逃逸的主因,家庭经济状况差赔偿能力有限,担心事后赔偿超出自身能力,害怕承担巨额的经济赔偿等,就会自然而然选择逃逸。 但是,他们都忘记了,交通肇事逃逸是有明确刑事责任的,根据情节轻重等级可判刑3—7年。 逃? 除非真能逃得无影无踪。 这也就形成了肇事逃逸的第二大原因——畏罪心理。 肇事者害怕由于自己造成重大事故而受到法律追究,心理压力在一瞬间无限增大,导致第一时间内想到的就是尽快逃离事故现场,逃避法律追究。 但,这两个心理特征,对于这件案子,并不完善。 这件案子明显还存在了一种侥幸心理。 在某些时候,发生事故的时间和地点也是肇事者决定是否逃逸的重要因素。 比如,事发地点偏僻、时间较晚或凌晨,肇事者会认为没有目击者,从而铤而走险,还有就是肇事者认为公安机关交通管理部门不一定就能侦破,破不了就赚了,心存侥幸也就选择了逃离。 想到此,皛皛突然抬起头。 老马和张又成连忙挤到她跟前,“是有发现了?” “不是。”她平静的说道,“我起床到现在,没吃过东西。” 即,她饿了。 未等张又成和老马反应过来,后头的小李就站了起来,“食堂现在还没关,我去给你打份饭,你爱吃什么?” 看他兴奋的脸色,就知道有多崇拜皛皛了。 皛皛道:“蔬菜多些,有虾最好,牛肉也可以!” 小李点点头,“我马上去,你等着哈!” 张又成又补充了一句,“再买个冰激凌回来,天热,吃这个解暑。”他女儿一到夏天就特爱吃冰激凌,饭可以不吃,冰激凌不能没有,想着同是女儿家,应该都爱吃这些甜甜的东西。 皛皛指了指手边的茶杯,“我不爱吃冰激凌,喝茶就可以了。” “那给你买瓶盐汽水?”爱吃什么,爱喝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破案。 她皱眉,看向张又成,他是一脸的讨好,但也不全是讨好,大概是她年纪轻,他又是慈父,潜移默化的把她当孩子看了。 “不用!”她不太喜欢有人这样讨好她。 除了……康熙。 张又成像被打击到了,一张老脸垮了,像个被遗弃的老人家,拿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她。 皛皛脑门一汗,这些人怎么都会康熙这一套。 她抿了抿嘴,“那就盐汽水吧。” 听到这句,张又成的老脸就乐呵了,赶紧催小李去买,“快去快回,别耽误时间。” “知道了!” 老马在他耳边说道,“老张啊,你怎么把对你闺女的那套用在人家身上了。” 张又成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这不是希望她常来嘛。” 现在的刑事案是越来越难破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大神”说什么也不能放跑了。 “瞧你这尿性!” “我怎么尿性了?有本事你别来求我啊!” 老马没话说了,他是赖着脸皮求了他好几次,这酒也没请他少喝,喝得还是连自己都不舍得喝的茅台。 两人的叽叽歪歪,丝毫没影响到皛皛思考。 她又说道,“现场遗留下来的物品,是一串钥匙、一个损坏的外后视镜,还有一个头盔?” 这件案子老马绝对有发言权,她现在看得这份卷宗,他已经看了好几十遍,倒背如流都没问题。 “没错,事故发生后,巡逻的警察立刻封锁了现场寻找线索。”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肇事车辆是一辆红色的电瓶车。 头盔就不说了,毕竟摩托车驾驶人也是要戴的,但现场遗留下来的外后视镜给了他们线索,按照外后视镜的形状、材质、油漆、颜色,进系统比对,确认这是出自一个叫“绿亮”品牌的电瓶车。 “钥匙呢?”她问的是这串钥匙是死者的,还是肇事者的。 “老人身上有一串家门钥匙,我们也向他孙子确认过,所以这串钥匙应该是肇事者的。” 皛皛听后,沉静了一会儿,问道:“卷宗上写着事故发生后,肇事者逃逸的无影无踪,这条公路没有安装摄像头吗?” 科技昌明的如今,为了减少交通事故,也为了更好的处理交通肇事案,明确主责,马路上的摄像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小城市可能会少些,但像S市这样的国际大都市,马路上的摄像头恐怕多如繁星。 老马将椅子拖到她身边,苦哈哈的说道,“那条公路虽然偏僻,但也有安装摄像头,但不巧的很,老人被撞击的这个地点都不在摄像头的摄像范围内!” 老人被撞击的地方,东西两边都有一条十字路口,这两处都装了摄像头,但摄像头的视角却没达到事故发生地,中间留下一块空白区,偏偏这老人被撞的地方就是在这片空白区里。 他又道,“为此,我们只能调取东面摄像头案发时间后十分钟,和西面摄像头前十分钟的车流情况,” 皛皛点头,这是交通科最擅长的处理方式。 因为摄像头没拍到案发过程,那就只有看来的时候是哪些人,去的时候又是哪些人,因为这条马路是自西向东,空白区里没有转弯处,是直通的,肇事者必定会通过这两个摄像头。 “案发时间的前十分钟里,先后有三辆电瓶车经过,事发后的十分钟里,也有三辆电瓶车先后经过。” 即,肇事者在这三人里无疑。 但,来的视频里,很难判断哪一个才是肇事者,去的视频里,他们便有了线索。 根据现场遗留下来的外后视镜,警方确认这是一辆红色的电瓶车,但事发时间是凌晨,天很昏暗,发生事故的这段路又偏僻,路灯也少,摄像头也是几年前的产品,噪点很多,很难从视频中辨别出颜色。 若是汽车,车身大,车牌数字大,经过图片处理还能辨别一二,但电瓶车就真的有点困难了。 以前中国被誉为自行车王国,现今则变成了电瓶车王国,尤其近几年燃气车辆(LPG)被禁止使用,摩托车又要考驾照,在S市摩托车车牌更贵的离谱,因此很多人都选择了电瓶车作为交通工具,虽然政府三令五申,电瓶车也要上牌,但因为电瓶车过于普及,被盗被窃常有发生,屡见不鲜,偷盗后转手卖出,一干二净,这种偷来的车,买家谁会去上牌,郊区里这种事情更为常见,再者就算上牌了,在这个案子里能调取的监控视频里,也真是没法看清。 好在现场除了外后视镜,还遗留下一个头盔,头盔上贴了不少粘纸,成了办案交警锁定嫌犯的线索之一。 尽管路过的三辆电瓶车里,有两辆可能为红色,但来时,车主佩戴的头盔却不同,其中一个无论是粘纸的图案轮廓,还是被贴的位置与现场留下的头盔都极为接近。 事故发生后,车主没戴头盔,两者比对后,警方完全确认了,谁才是肇事者。 但…… 老马叹了口气,“我们后来调取他逃跑方向的路段摄像头,在经过两个路口后,这家伙就失去了踪影,完全看不到了!” 找不到他去了哪,又没有像汽车那样的车牌可查询,这案子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无头公案。 说完,他看向皛皛,她正在看卷宗里的视频截图,他等了好久,她都没开口说话,正想问她进展如何时,张又成对他嘘了一声。 “她思考问题的时候,经常会这么沉默,这时候千万别吵她。”这是景飒传授给他的心得。 老马点点头,安静的在旁边继续等。 过了一会儿,小李打着热腾腾的饭菜过来了,细心的摆到桌上,见她不动,又不敢吵她,只好提示性的一点一点往她手边挪。 皛皛发现后,愣了一下,她又差点忘记吃饭了,便随意的扒了一口。 吃了一口,她皱起了眉头。 难吃! 她的味觉早已被康熙养刁,在别人眼里的美味,在她这里就成了嚼蜡。 不过,她没表示出来,又吃了几口蔬菜,给胃垫了个底,便再不吃了,然后继续思索案子。 又过了几许,她问道:“有没有查过肇事者来的路线?” 老马年纪大了,一不动弹就犯困,下午的时间更是困乏,张又成见他没反应,狠拍了他一下。 他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跳了起来,“谁打我!” 皛皛一脸平静,又重复道:“有没有查过肇事者来时的路线?” 老马回过神来,听是听到了,但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拢了拢眉头,问张又成,“电瓶车的续航里程是几公里?” 美国长大的她,对这种两轮电瓶车知之甚少,她也不会不懂装懂。 张又成答道:“如果是肇事者的这个型号,最高时速35公里,续航里程40公里左右,不过因为是以电池为动力,使用久了,里程会越来越少。” 皛皛点了点头,又问:“有没有地图?” “我去帮你拿。”小李站了起来,屁颠屁颠的下楼拿了一张全市地图来。 皛皛将地图铺开,用油笔开始画圈。 老马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看向张又成,老脸上尽是疑惑。 张又成小声道:“她办案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的,不过只要她动了,说明案子就有着落了。” “这么神?那她刚才问的问题,我还要不要回答?” “她就是看你反应慢,懒得理你了,你就在这里等结果吧。” 要说谁最熟悉她,非景飒莫属,这相处的方式,是景飒特地开了个会议传授给他们的,刑警大队人人都抄了笔记,就怕惹她不高兴。 等皛皛在地图上涂抹完,她抬起头,“调取监控录像的单位在哪里?” 老马道:“在我们交警大楼的三楼……” 皛皛叠好地图,“带我去。” 老马又是一愣。 张又成推搡了他一把,“让你带路就带路,你愣什么!” “好,跟我来!” 一行人出了刑警大队的大楼,转两个弯就是交通大队的办公楼,上了三楼,老马推开监控录像室的门,里头的鉴证人员见了他,立马打招呼。 “老马你不是去请大神了,人呢?” 老马咳嗽了一声,让了一条道出来。 皛皛表情平静的走了进去。 众人一惊,就像张又成他们当初看到她时的模样一样,各种脑补不足。 皛皛不太喜欢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我想看一下王保义案发时的监控录像。” 王保义就是这起肇事逃逸案的死者。 老马拍了一下鉴证科的宗黎,“别杵着了,赶紧调取录像。” 宗黎立即将皛皛带到一台调查录像的电脑前,开机、勾选时间、输入摄像头编号。 皛皛看了好一会儿,像是在记忆什么,又过了几分钟,她说道,“我想要你们做一件事,但可能很花时间,也挺考验眼力的!” 宗黎道:“花时间,考验眼力?你放心,我们每天要看十几小时的监控录像,早就习惯了。” 监控录像鉴证组大概是所以鉴证科里最枯燥,最伤眼睛的一个组别,全市的摄像头多如繁星,每天的事故又那么多,要处理都是从监控录像开始,这些活,在场的鉴证人员资历最小的也有三年了,已成了家常便饭。 皛皛点头,这点她绝对信得过他们。 “我看过卷宗,肇事者在逃逸后避过了所有的摄像头,所以我认定这条路是他每天的必经之路。” 关于这个认定,老马等人也是这么认为的,“的确!” “案发时间是在凌晨五点,这么早在路上行驶,又是必经之路,我觉得这条路是他上下班的路线可能很大。” 虽然视频模糊,但仍能看出肇事者有一定年岁,必然有工作。 “上下班路线?那是上班?还是下班?”老马问道。 “按照电瓶车的续航里程,以及我对地图上周边环境的调查,我判断这是上班路线。” “为什么?那个时间也可能是晚班刚下班啊!” 皛皛摇头,“续航40公里,以最大往返里程计算,也就是20公里,但上班的时候可以给电瓶充电,往返里程就可以算到80公里,但是我认为往返里程需要80公里的工作,是很多人不可能接受的。” 众人点头,往返里程是80公里,单程就是40公里,太过遥远了,当然也不是没有,但这样的上班里程,绝不会开电瓶车上班,更多的会选择地铁、公交。 “按照目前S市上班族的上下班时间调查,往返50公里左右是极限。”张又成说道。 他看过网站上有关“你的上班时间是多久的”民意调查。 往返五十公里是开电瓶车的上班族,最大的极限了。 除非有私家车,但这起案子明显不适用。 老马问道:“这和你确定肇事者在事发时是去上班有关系吗?” “我不是因为这个因素才判断肇事者是在上班时撞的人,而是根据这个里程数,排除了下班的可能性!” 老马晃了晃脑袋,表示不明白。 “按照最大限度往返50公里,也就是单程25公里来看,他去的这个方向,没有任何住宅区,有的是工厂、农贸市场、大型家具城……” 怪不得她要看地图,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又道:“这个时间会上班的人,不是保安、就是公司、商场或者某些单位的清洁工、当然也可能是快递人员,但很遗憾,在这个可能到达的里程内,并没有快递公司的物流点,所以这个职业可以排除。” 老马赶紧拿笔记录下来,看皛皛的眼神变得极为尊敬。 这姑娘到底长了个什么脑袋? 皛皛继续道:“交警在办案的时候,往往会有一个很大的误区,那就是总会去调查肇事者的逃逸路线,这并没有错,但在这起案子里,我希望大家能逆向思维一下。” “逆向思维?”宗黎有点糊涂了。 “不查他逃的路线,查他来时的路线!” 众人瞪圆了眼睛看向她。 皛皛道:“他会躲避摄像头是因为撞了人,心里恐惧又抱着侥幸,能避过摄像头是这种心理下常见的行为,但是在没有撞人前,他会躲避摄像头吗?” 老马干了三十几年的交通警察,顿时毛塞顿开,“如你所说,这是他上班的路线,查到他从哪里来的就等于找到了他住的地方?” 宗黎也明白了,但设想是好的,但真要查起来可比逃跑路线难多了,东南西北,那么多方向,天知道他从哪个旮旯滚出来的。 她看出了他的想法,笑道:“所以我会说这是很耗时间,也很耗眼力的活,听着好似很困难,其实并不难,我可以告诉你们如何辨别肇事者的方法。” “不就是看电瓶车颜色和头盔上的粘纸吗?”这本来就是他们鉴证科辨别出来的。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东西,比如肇事者可能前留海很长,动不动就会用手拨几下,他的右腿可能受过伤,即使开车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保护,将右腿放在左腿后面,7月天气已经有热了,他还戴了很厚的护膝,在行驶过程中,遇到红灯停下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去揉膝盖,这也就证明了,他的右腿有过伤,不排除老寒腿的可能,还有他的车把上有个透明的塑料袋,是空的,哦,是那种食品袋,也就是说……” 老马道:“也就是说,他开车时候,还一边在吃早饭,但是塑料袋没有乱扔……他极度可能是清洁工!” “完全正确!” 清洁工因为经常要打扫卫生,这活又脏又累,对于乱扔垃圾这种行为极度厌恶,不管文化程度如何,都会下意识的不乱丢垃圾。 “你是怎么看出那么多特征的。”他们这些人一个都没发现。 怪不得她刚才一直盯着监控看,短短几分钟的录像里,她看出了那么多东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皛皛平淡的说道,“用眼睛!” 老马:“……” 这姑娘性子真冷,说个俏皮话都不会。 于是,大家按照皛皛说得,分四组进行监控识别,按照肇事者来的方向,‘倒退’的查找,调取他可能经过的路段摄像头。 这不仅仅是耗眼神,也耗精神,更耗体力。 皛皛也没闲着,加入到了这个耗费精神、体力、眼神的工作中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宗黎调查的视频里,终于发现了肇事者是从一个小区里出来的。 “找到了!”他兴奋的大声喊叫,比升职加薪都快乐。 老马看了一下,脸却凝重了,“这小区是当地最大的住宅群,全是民房,有1000多户人家,要怎么找?” “电瓶车的型号不是有吗,我们可以先从这里入手,还有右腿受伤,留海长,做清洁工的工作,都是线索啊。”宗黎一副案子就要破了喜悦感。 皛皛泼了他一盆凉水,“撞死人的电瓶车,你还会要吗?” 宗黎僵住了。 老马的脸色凝重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撞死人的汽车,还有人卖呢,别说电瓶车了。 另外,右腿受伤、留海长、清洁工的工作,这些都是很表面的东西,现代社会隔了一扇门,等于隔了一颗心,未必有人知道这些。 他们愁眉苦思时,皛皛的眼睛晶亮了起来,“不是没办法,但同样可能会让你们耗点体力。” 老马和宗黎齐齐看向她,脸上有点小激动。 皛皛说道:“听过灰姑娘的故事吗?” 这是童话,谁没听过。 但,这和灰姑娘有什么关系。 小李突然蹦跶了起来,“我知道了,钥匙!现场留下的钥匙!” 皛皛颔首,用眼神赞了他一记,他腼腆搔着耳朵笑了笑。 “什么意思?话别只说一半啊。”老马急了,他一大男人不好扯姑娘家,扯小李这个皮猴子总是没问题的。 小李道:“王子是怎么找到灰姑娘的?” “玻璃鞋啊,一个个穿过去……” 老马突然也蹦跶了起来,“用那串钥匙挨家挨户的开门,对上的就是肇事者的家!” 这个小区不是市中心的商品房,或是公寓,是平房,多为自建。 如果是商品房,钥匙大多只有一把,就是出入门的钥匙,若是这个,肇事者一定会换锁,查无可查。 但因为是平房,出租房屋的人较多,又是这种老式平方,除了大门钥匙,还有里屋,天井、偏门。 没人会因为丢了一串钥匙,把家里的门全部换锁的,要换也只会换出入大门的门锁,所以,他们在比对的时候,只要能开启屋里所有门的住户,便是肇事者的家。 别说居民不配合,撞死人了,已经是刑事案了,只要和小区居委联系,由警察书面通告,谁会不配合。 说不定,还没开始配对门锁,肇事者就被吓出来自首了。 妙啊! 皛皛看着老马在办公室里上蹿下跳,脸上笑了笑。 抓人的事与她无关,可以收工回家了。 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等着…… 她心里一咯噔,脸就白了。 “现在几点了?”她慌忙问道。 小李看了一下手表,“快凌晨一点了!” 他们调查监控录像可是花了不少时间,连时间都忘了,现下,他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皛皛冷汗潺潺,差点站不稳,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手机不在。 “我的手机呢?” 小李道:“在会议室的桌上。”来的时候,她没拿手机,因为景飒说过,她是一个很专注的人,办案的时候不喜欢听到手机铃声或震动声,所以他以为她是故意不拿的。 皛皛拔腿就往刑警大楼的会议室跑,到了会议室,她拿起手机打开屏幕。 112条未接来电…… 她脑门上的汗流得更凶了,她鼓足勇气的回拨了过去。 “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她又拨打了家里的固定电话,却是一直忙音。 顿时,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火速将背包整理了一下,迅雷似的往停车场跑。 ** 皛皛向一阵风似的奔到家门前,掏钥匙卡的手都在发抖,心里忐忑不安。 他一定很生气吧,说好了快去快回的,她却这么晚到家,手机也不回。 记得有一次她晚归,也是没接他电话,他就在停车场等着她,各种碎碎念,按照他的脾气,今天这种情况,他一定会来找她才对,因为去公安局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却没有来。 她越想越心惊,或许,他已经气疯了。 她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鼓起勇气打开家门,一打开,她眼睛一闭,立刻弯腰鞠躬,“对不起!” 但,好半晌都没回音,她张开一只眼偷瞄了一下,发现整个屋子黑漆漆的,芝麻从狗窝里奔了出来,摇着尾巴迎接她。 她以为他会在客厅里等着她,猛的心里一凉,他是不是气极了,离家出走了? 这个想法一起,她慌乱了,飞奔进卧室。 卧室里一盏台灯微亮,床上有一个盖着被子的人影,她心里很慌乱,不能确定是不是康熙,急速走了过去,看清是康熙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睡着了。 全身一放松,她像是力气都被抽走了,跪坐在地上。 康熙似乎睡得很熟,丝毫没察觉到她回家了。 她颤颤的爬起身,做贼心虚的想到还是别吵醒他了,等他醒了,她再解释。 这无疑是装鸵鸟,但这个时候,她真的没勇气面对他。 她悄悄退出卧室,走到客厅,打开灯时,发现桌上已经做好了饭菜,心里又是一暖。 四菜一汤,家常小菜,都是她爱吃的。 整一天都没吃东西,公安局那顿简直就是猪食,面对他做得美食,她饥肠辘辘了起来。 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吃完收拾好,取了换洗的衣服,走进盥洗室洗澡。 虽然没怎么奔波,但天气实在太热,即使不动,也出了一身汗。 她哼着小曲,舒服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刚洗完走出淋浴间,正要用浴巾擦干身体时,一道黑影扑了过来,迅速的就像一只匍匐了很久猎豹,将她牢牢捕获。 一条宽大的浴巾从天而落,披在了她身上,然后瞬间天旋地转,她被抗在了某人的肩上。 “康熙!?”他什么时候醒的。 他不说话,到了卧室,将她扔上了床。 她还来不及惊呼,他就扑了过来,将她摁倒。 他沉黑的眼眸冷冷一眯,唇边倏忽间绽开一抹阴冷的笑,“我的皇后,你可让朕好等啊!” 语气虽然冷冽,但话中的怒意却如火烧般灼人。 皛皛刚洗完澡,什么都没穿就被他抗了过来,羞得只想往被子里钻,但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被子,定定一看,才发现床上一件蔽体的东西都没有。 她双手环胸,脸红的抬头,“对不起,你听我解释……” “不听!”他怒气满满的凶她,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他可是听了她的话,洗干净了在床上等她,等来等去,都没等到她回家,打了无数个电话,她也不接,他又急又恼,又怕自己太粘她,会惹她反感,只好先打景飒的电话问一下情况。 景飒宿醉未醒,吐得七晕八素,连话都说不清,把曹震的电话给了他。 他又打了曹震的电话,一问才知道,她竟然去帮交警大队办案子去了。 好一个办案子,彻头彻尾将他忘记了,抛在了脑后。 他气得真想冲去警局把她抢回来,但到底是文明人,知道私闯警局什么后果,他便又耐心的在家里等她,想她傍晚就该回来了,还给她做了饭。 结果呢…… 他粗喘了一口气,竟敢过了0点才回家,他决定以后有必要立个家训,老婆没有老公陪伴,不准外出。 你不是要我洗干净了等你回来吗,好,现在我就让你洗干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眸光倏然一黯,唇边勾起了诡谲的笑容,笑得十分邪恶。 眼前的皛皛美的让他差点魂都没了,早知道,刚才就不装睡了,在她洗澡的时候,就该闯进去。 等了那么久,鸳鸯浴和侍寝一起来,才是他应得的。 不过,见她回来,一副做贼心虚,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心就软了,又怕她在浴室里呆久了,会着凉,各种忧心后,还是选了她洗完澡的那一刻,现在,不仅省了脱衣服的时间,还让她光着,看她还怎么跑。 另外,手机他替她关了,固定电话的电话线也早拔了,门也反锁了,看谁还能来找她。 他就不相信今天自己‘吃’不到她。 今天就算是死了,他也要成为她的男人。 不对,是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皛皛想,大概是气到了极致,他看起来特别阴残,凶狠的让她有点哆嗦。 “冷?”见他哆嗦,康熙的硬邦邦的脸皮子即刻软了三分。 她摇头,往后挪了挪。 他怎会容许她退却,庞大的身子牢牢压住她。 皛皛清澈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着他。 “这时候,撒娇也没用!”他口气难得这么冷硬。 不能对她心软,尤其在这件事上,他必须占有主导地位。 皛皛别开脸,自己身上还光着,实在不好意思盯着他看,冷不丁瞅见台灯下放着十来只包装精美的套套们,五颜六色,五花八门,闪闪发光,无一不预示着待会儿要发生的事。 这数量好像有点多…… “皛皛……”他压了过来。 此刻的她太过美好,他已经忍到极限了。 她习惯性的想逃,心口火热如焚。 这个时候,她真的有点胆怯了,不是不愿意,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别怕……”他执起她的手,落下细细碎吻,“有我……” 这句“有我”,更让她害羞,没等她应承,他就吻了过来。 在他的亲吻下,她的身子娇羞地轻窜了一阵战栗。 康熙的眼眸深沉地凝著她,让她开始意乱情迷,放松了身体,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给他。 他紧紧地拥着她的身子,用身体诉说着最深刻的爱恋,两人的身躯火热交缠,肌肤与肌肤相贴的温暖和触感,让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他却是极度兴奋,乌黑了双眸,细细密密的亲吻着她的每一寸,但喜欢咬人这点,还是没变,反而愈演愈烈,她雪白的身躯随着他的征战,如花般绽放出最亲密的印记。 她享受着,也抱怨着,“不要咬……” 他嗯了一声,继续埋头征战,就像帝王征服领土那般,不放过一寸,渐渐的他学会了怎么控制力道,时轻时柔,却让她痒得笑了起来。 他抬头,恼怒的看着她 她赶紧献上自己的吻平息他,爱情是对等的,嘿咻嘿咻更是对等的。 他回吻的霸气又野蛮,只在她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轻了力道,这样不停的索吻,让她也学会了如何在他的夺取下控制呼吸。 两个人都是初学者,互相熟悉着对方,每多一次,便多爱恋对方一分。 很快,康熙便不满足了,他想要更多的她,却急躁的总是弄疼她,亏他看了那么多‘理论知识’,真的上了战场,还是无用。 这种事,果然靠的是实践,理论都是放屁。 而她,总是耐心的等他慢慢研究,虽然期间她真的恨不得抽他一巴掌。 他像个最好学的学生,不肯放过她的每一个反应,每当她嘤咛时,喘息时,求饶时,他都兴奋的双眼发亮,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有成就感。 前奏如此旖旎,满室的温热与魅惑,让他和她都沉浸在彼此的信任与爱恋中,不可自拔。他依然像个帝王一般,攻城掠地,势不可挡,却是满脸通红,被*彻底俘虏,再不懂什么叫温柔,什么叫适可而止,身和心都在嘶喊着要得到她。 她已退无可退,除了臣服,在无其他,兵败垂城之际,她呼喊着他的名字。 “康熙……” 他却坏坏的说,“叫万岁爷……” 他早就想听她这样唤自己一次了。 她娇羞的捶了他一下,手却软的无力,反而成了一种最诱惑的迎合。 他哼笑了一声,真正的攻占了她。 她吸了一口冷气,他却勇猛无匹的将她的惊呼全数吞下。 然而…… 愈战越勇虽然是好事,但太过勇猛……便是极盛而后衰。 在城池外,玩闹的时间太久了,成了他闯入宫门后的悲哀…… 他像座轰然倒塌的神殿,倒在她身上,埋进她的肩窝,羞惭与郁闷并存,脸红的发烫,喏喏的闷声道:“皛皛……这次……这次不算!” 她的美好竟然将他瞬间击溃,渣都没剩。 皛皛比他的脸更红,什么不算…… 脑海里,陡然想起他说过的一节更比六节强,什么耐用特战队,什么耐力持久。 她噗嗤了一声,这种时候她本不该笑,但是康熙的表情太可爱,慌张无比的直往她肩窝里钻,像只小狗似的,无论她怎么喊他,他都不肯抬起头,感觉都快哭了。 一节更比六节强她是完全没体验到,因为他竟然自己先短路了。 就两秒! 两秒! 秒! 处男无疑! 再次鉴定完毕! ------题外话------ 话说,这才是真实的……真实的……真实的……重要的话说三遍。 那个因为网文净化关系,其中省略了2000字……你们懂得,‘激情版’请进正版QQ群收看……群内直播可能还会晚一些,让我修正一下。 又话说,肇事逃逸,不单指事故现场逃逸,撞了人,把人送到医院去了,在医院逃跑的也属于肇事逃逸,大家可要注意哦,这时候,别有侥幸心理,乖乖等警察来处理,逃是没用的,记得第三责任险买100万啊,和50万也就差几百块啊。这种钱,绝不能省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平均时长 虽然夏天是一个骄阳似火的季节,但夏天的清晨,却有一种凉爽、舒适的感觉,天刚破晓时,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露珠一般闪烁着,湿润润的风轻轻地扫过,迎来了第一抹宁静淡雅的阳光。 皛皛醒来的时候,习惯性的想摸摸身旁躺着的人,却只摸到一片冰凉,她睁开眼,“康熙?” 无人回应,身旁早已无人。 她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刚过六点,以为他是起来做早饭了,今天又是周日,便想再懒一会儿床,刚闭上眼,又想起了她和康熙的第一次,可真是‘回味无穷’,也只能用‘回味无穷’来形容了,因为她与他的第一次显然很失败。 康熙像是打击太大,再没‘站’起来,一直闷闷的窝在她怀里,不让她看到他的表情,无论她怎么哄,他始终不肯抬起头。 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实在不知道后续处理该怎么做,只能任他像只小狗一样赖在她怀里,却不知如何安慰他,之后她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又看了一眼身旁,会这么早起来,应该无碍了吧,待会儿看到他,一定要好好安慰他。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九点多,伸个懒腰后,她爬下床,走进卧室的盥洗室,冲了一个凉,然后神清气爽的来到餐厅。 餐厅的桌上已摆好了早餐,是她最喜欢的炒鸡蛋,她用手拈了一块塞进嘴里,一如既往的好吃。 “康熙?” 依然无人回应。 她愣了愣,端着炒鸡蛋的盘子走进厨房,厨房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 “康熙!”她又唤了一声。 整个屋子却静悄悄的,她将盘子放回桌上,去书房和客房看了看,依旧无人。 芝麻倒是听到她的声音,摇着尾巴跟着她在屋里来回的晃荡。 皛皛好生纳闷,一大早的,他会去哪儿? 难道是去了隔壁? 她又跑到隔壁,按了门铃,门应声打开,探出一个脸上沾着油漆的工人,“找谁?” 皛皛这才想起,康熙和她说过,1202室他在装修,等完工了,他和她搬过去,再装修她的房子,等她的房子装修完了,将两栋房子打通,扩大使用面积,作为他们爱的小屋。 她当时还笑着说,这小屋可够大的。 “康熙来过吗?” 他摇头。 皛皛心下一凛,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回自己家卧室找手机,打算打电话给他,冷不丁看到正在充电的手机旁有一张黄色的便签。 上头龙飞凤舞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康熙的。 “皛皛,我想静一静,别找我!” 看完,她满脑门的黑线,什么叫静一静,打击有那么大吗? 不就失败了一次吗,又不是奥运会,失败了,要等四年,她握拳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亏她还是学犯罪心理学的,对男人的心理实在不能理解。 她将便签捏成了团,拿起手机拨打康熙的电话。 “您拨打的手机目前已关机!” 这家伙是铁了心不想让她找他了。 有人说,能遇到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是幸福的,也是幸运的,如果一生从没有遇到那个让你深爱也让你痛的人,也许会平淡恬静的度过一生,不会有大起大落,但是,却也错过了会让你体会爱上一个人,为一个人全心付出的那种幸福。 在这条路上,相遇、相识她一直是被动的那一个,但在相恋这个环节上,她不想再被动了。 她翻开通讯录,找到了计孝南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计孝南刚想喊皇后娘娘吉祥,皛皛急不可耐的劈头就问,“康熙在哪?” 计孝南愣住了,“万岁爷?不是在你那吗?” 皛皛拧眉,会这么说,代表他也不知道康熙的下落。 “对了,皇后娘娘,午饭……” 啪叽一声,电话就挂了。 计孝南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他话还没说完呢,本来还想问问她午饭想吃什么,康熙可是一大早电话吩咐过,要他送午饭和晚饭过去,说是今天不想下厨,说完就挂了,也没说要送什么菜。 皛皛又翻了一下通讯录,突然发现和康熙有联系的人里,她只有计孝南和格格的电话。 格格因为大学活动去了外省,要一星期后才会回来,康熙不可能去找她。 此刻,她深刻体会到了康熙那种找不到她的感觉了。 紧张、急切、愤怒、一团乱。 无计可施下,她又拨打了计孝南的电话,希望能从他嘴里套点情报出来。 “不好意思,刚才电话断了。”她解释道。 “没事,没事!你不打过来,我也会打过去的,你午饭想吃什么,报个菜名给我,我让海浪做好了,替你送过去,顺便把晚饭的菜色也告诉我得了,免得我抓瞎……” 送饭可是一门技术活。 皛皛听了,更恼了,额头的青筋突突的跳,看来康熙今天是不打算回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旁敲侧击的说道,“老计……”她学康熙口吻唤他,“那个……康熙如果受了打击一般会去哪里?” “打击!?”计孝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手道,“他哪会受打击,不打击别人已经谢天谢地了。”他突然哦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没再说话。 她有未婚夫这件事就把康熙刺激得痛哭流涕,算是打击吧,但这事他不能说,太丢男人脸面了。 “那他伤心难过的时候会去哪里?” 计孝南哈哈一笑,“他怎么会伤心难过。”哦,又不对,她有未婚夫的事情就让他狠狠难过了一把。 “那他总有失落的时候吧?” “没有,他才不会失落呢!”计孝南在心里更正道,除了你有未婚夫的这件事情。 皛皛恼得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又是这种回答。 “那他平常喜欢去哪里?” “你家啊!” 皛皛:“……”说了等于没说。 她又道,“除了我家以外呢?” 计孝南:“没了!” 皛皛觉得脑袋好疼。 计孝南听她总在问康熙会去哪里,心里不免疑窦,“皇后娘娘,万岁爷没和你在一起吗?” 皛皛嗯了一声。 “这是吵架了?” “不是!”如果是吵架就好了。 计孝南松了一口气,没吵架就好,他可不想看康熙的黑脸,那可是生生会折寿命的事情。 “他没对你说去了哪里吗?”这可就怪了,按照那家伙把她捧在手心里的脾性,别说去哪儿不告诉她了,应该把她一起带走才对。 粘老婆嘛,恨不得能把老婆栓裤腰带上。 “如果说了,我还会打电话问你吗?” 听出皛皛的口气不甚好,计孝南脑洞大开,以为她是在查勤,就像普通夫妻那样,老公一不在家,老婆就到处打听他的下落。 他忍不住腹诽道,管你高冷与否,恋爱了都一样,看来皇后娘娘的疑心也挺重的嘛。 不行,作为兄弟,怎么也不能让兄弟蒙受不白之冤。 “皇后娘娘,我可以拿性命替我家万岁爷作证,我家万岁爷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除了拍戏的需要以外,他可是从来不会去酒色场所的。” 这些不用他说,她都知道,经常去酒色场所的人,可不会就两秒。 想到这个,她头又疼了。 这事又不能跟计孝南明说,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她突然想到了耿不寐和卫宝。 “老计,把卫宝和耿不寐电话给我。” “啊?不是啊,皇后娘娘,我家万岁爷真的很洁身自好,你就算向老耿和小宝打听也是一样的。” “给我!”她口气一冷,分外慑人。 计孝南老老实实的将电话号码报给了她。 啪叽一声,电话就直接挂了。 皛皛先拨打了耿不寐的电话,但是一直无人接听,她又打了卫宝的电话,电话倒是通了,是秘书接的,说他在开会。 这种时候心急火燎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 但,她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乖乖在家等他回来。 再完美的犯罪,她都可以找到凶手,她就不相信找不到他的人。 她冷静了一下,决定用找凶手的方式找人,她翻出格格的电话。 “舅妈,你怎么打电话找我了。” “格格,你们家住哪里?” 冷静后,她想了想,要找一个人就该先找他的家。 因为,家是一个人最熟悉的地方,最容易感到安全的地方。 她早该想到了,却是急糊涂了,也更认识到她对康熙的了解有多匮乏,竟然都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 格格直爽的答道:“檀宫啊!” 皛皛又问了地址,细细记下后,不等格格问原因就挂了电话,她换了一身衣服,冲出家门。 ** 檀宫的康家里,静寂无声,陈妈和陈伯站在四楼的卧室门前已经徘徊了许久,一会儿想敲门,又不敢,一会儿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头的动静。 “你说小熙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不好,像遭了大难似的?” 陈妈今早看到康熙回来,高兴赶紧叫陈伯去菜场买菜,却见康熙一声不吭的钻进了自己的房里,再没出来过,连午饭都没吃。 “我哪知道,儿子不是说小熙再谈恋爱吗?” 按照两人儿子小陈的说法是,康熙正在热恋,估计很快就会结婚。 小陈作为康熙的助理,说的话自然不会假,还说前天他特地请了一干朋友吃饭公布喜讯,小陈因为王导的助理胃溃疡,临时调去帮他的忙,虽然没参加,但礼金可是照给不误。 “一定是和女朋友吵架了?”陈伯道。 “我家小熙怎么会和人吵架!”在陈妈心里,康熙是十全十美的。 “年轻人不都这样吗,吵一吵感情更好。” 陈妈义愤填膺道,“好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看他那副样子,一阵风都能吹倒。” 这时,卧室里有动静了,门突然被打开。 陈妈一喜,“小熙,饿了吗,陈妈做了你最喜欢吃虾仁馄饨。” 康熙脸色灰暗的颧骨都像是凹进去了,典型的幽灵脸,“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想静一静。” “可你也不能不吃饭啊。” 陈伯暗里扯了一下陈妈的衣摆,“行了,你就别吵他了,让他一个人呆着。” 有些事,别人帮不上忙,得自己想通才行。 陈妈看了一眼康熙,他脸上明显写着拒绝两个字。 “那你好好呆着,要是饿了就下楼……” 康熙点头,然后退回屋子里,房门呯的一声关上。 陈妈忧心的又看了看房门,还是不想走,陈伯使了个眼色,拖着她下楼去。 卧室里,康熙赤着脚,坐在靠窗的角落里,曲起腿,将脑袋埋在膝盖里,整个人暗黑的没边没际,连外头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都会碎似的。 打击太大,生无可恋啊。 听说,恋爱最美好的时光是你想和她上床,她也想和你上床,你们都知道总有一天是会上床的,但不知道你们会在哪一天上床。 这才是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他现在极度认可。 这种等待的确美好,比……两秒强百倍。 他呜了一声,好不可怜,想他康熙,从小到大,年年三好学生,日日有女人追,高考虽然不是状元,那也是探花,读大学的时候,虽然不是学生会主席,但学生会主席是卫宝,还不是听他的。 初入娱乐圈,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五关斩六将,一路飙红,就差一个终身成就奖没拿了。 可以说是无往不利,战无不胜。 但是,在感情这条路上…… 他扒拉着头发,虽然坎坷,但也终是抱得美人归了。 没想在‘抱’的这个环节上,成就了他人生最大的污点、耻辱。 一世英名尽毁啊! 最可耻的是还要皛皛安慰他,不,比这更可耻的是,他因为刺激过度,再没‘站’起来。 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 呜呜呜呜呜……人生已经没希望了。 他继续龟缩在角落里,更灰暗了,明亮透畅的大卧室一瞬间就成了鬼屋。 阴暗!了无生气! 这辈子,他都没脸见皛皛了,就让他在这里变成一座雕塑算了。 他一动不动的蹲坐卷缩在原地,整个人都白化了,感觉风一来,就能将他吹散了。 人生就到此为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他还在自怨自怜时,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掉在地上的遥控器。 啪的一声,电视被打开,正巧是体育频道。 “现在为您播报的是在英国伦敦举行的国际体操大赛,现在上场的是俄罗斯选手波克娜波娃,这轮赛事过后,7名裁判会同时给运动员完成的竞赛动作打分,将五个分数的平均分作为运动员的得分,波克娜波娃选手,因为上轮比赛失利,仅得了7分,这轮比赛将会非常重要,我们且拭目以待,希望波克娜波娃选手,能在本轮取得优异的成绩,以弥补之前7分的失利。” 赛事开始后,赛事评论员热情激烈的播报着,语速十分快速,随着运动员的动作难度,情绪也异常激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说得唾沫横飞。 但,比起他,康熙的鸡血打得更多,激动的看着电视屏幕。 “这是最后一个动作了,难度颇高,看来是为了追回失分,选择了难度系数最高的,好了,三圈半,回转!漂亮!现场的观众为此都站了起来,马上就要落地了!精彩!太完美了。” 康熙的眼睛从灰暗中开始复苏,越来越亮。 “现场此刻已经沸腾了,裁判们现在正在商议分数,但是观众的掌声仍在持续,分数出来了,9。9分,观众们是9。9分……本届比赛最高的分数!” 康熙蹭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通红。 “我们现在来看一下平均分……” 平均分? 平均分…… 平均……时长…… 是谁说两秒可耻了……谁说的? 要是来个两小时,平均下来是多少……? 他振奋了,激动了,都快抽疯了。 满血复活! ** 皛皛坐着出租车一路飞奔至檀宫,等她下车,目及到檀宫的奢华时,她怔住了,这个别墅区她听安卉提过,是豪宅中的豪宅,房价贵的咋舌,以她的收入计算,十辈子都不一定买得起。 和它一比,福邸简直就是狗窝。 康熙住这里?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确认门牌、别墅名称一无二致,也就是说,某人为了追她,有豪宅不住,非要去挤狗窝,怪不得他要把两栋房子打通,摆明了就是嫌小,她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笑。 皛皛走到门口,笔直站在门口保安岗的人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姐,这里是私家住宅,非请勿入。” “我是来找康熙的,就是16号。” 檀宫只有18幢别墅,每栋一个号码。 保安又瞥了她一眼,“小姐我再说一次,这是是私家住宅,非请勿入。” “我都说了我是来找人的。” “我知道你是来找人的,但这里不是你想找人,就能进去的。” 皛皛一愣,“什么意思?” 保安叹了一口气,从保安岗上走了下来,走到她面前后,指了指东边,“姑娘,那里有个电影城,正在放康熙的电影,你不如到哪里去找他吧。” 皛皛明白了,他是把自己当成追星族了。 “我不是……” 保安打断她,“每个姑娘来找康熙的时候,都说自己不是她的影迷,有的说是她表妹,也有说是她未婚妻的,还有直接说她是老婆的,你呢,你打算说什么?” 他在这里工作有五年了,前几年,康熙正当红的时候,天天有姑娘在这里蹲守,有些胆子大的都在门口扎帐篷了,赶都赶不走,还有些为了能进去,当场脱衣服的,害他差点被当成流氓捉进派出所,还是康熙亲自把他保回来的。 说到康家,他是满心敬佩,有钱,但不会看不起人,他们这些保安,逢年过节的都能拿到康熙的红包,还有陈妈的好汤。 所以他更不能玩忽职守。 这些年轻人,追起星来,整一个不要命。 皛皛想说我是康熙女朋友,但这个称呼在此时,反而不好用了。 见她还不走,保安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康熙长得帅,是你们的偶像,但是你们也不能这样来找人啊,姑娘家矜持点,偶像就是偶像,什么献初吻啊,献贞操啊,要让你们爹妈知道了多伤心!” 皛皛听的一愣一愣的,还有献这种东西的。 “好啦,回去吧!你就算在这里等三天三夜,叔叔也不会放你进去的。” 叔叔? 他看上也就三十七八岁,叫叔叔是不是有点老了。 他又道,“好好上学,比什么都强!” 皛皛一头黑线的看着他,看来又是一个把她当成萝莉的人。 她正想解释时,檀宫沉重的雕花大铁门突然开了。 一辆枣银灰色的奥迪Q7从里头驶了出来,皛皛没怎么注意,倒是车里头的驾驶员注意到她了。 “皛皛?” 她还回头,车窗被摇下,正是带着大墨镜的康熙。 他果然在这里。 未等她开口,他直接道:“上车!” 她二话不说就爬上了车。 保安这下有点闹不明白了,傻不愣登的看向康熙。 康熙道,“老邵,看清楚她的脸,他是我未来的老婆,以后你再敢把她拦在门外不让进,我就告诉陈妈,不准你再到我家蹭饭吃!” 说完,康熙一脚油门将车驶上了大马路。 车上,皛皛怒道,“不就是一次吗,你用得着这么躲起来吗,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她顿了顿,觉得这个口气不太好,怕更会刺激他,软了声音,又说道:“第一次嘛,难免的,很多男人第一次都很差劲的。” 康熙觉得皛皛在安慰人这方面真是不在行。 差劲…… 想哭! 不过…… “我知道!”他不仅精神抖擞,还眉开眼笑,完全看不出一点灰暗之气。 皛皛狐疑了,这么神气活现的不像是受了刺激的,难道刺激过度,回光返照? 她摸了摸他的额头,不是发烧了吧。 他捉住她的手,吻了一下,“皛皛,我找到办法了?” “哈?” “拉、平、均、时、长!” 皛皛:“……” ------题外话------ 今天因为发烧,所以更晚了,也更少了,请大家见谅,明天如果烧退了,我尽量多更。 我知道又卡在了让你们捉急的地方,嗯,但是我正在发烧,你们还让我继续“烧”吗? 很不人道哦。 哈哈,明天如果可以,大家最期待的两小时……不,两天两夜即将登场,但是细节只能在QQ正版群里能看到。 木有办法,你们懂滴。 来吧,请期待万岁爷开挂!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皇后娘娘,辛苦了! 到了福邸的停车场,康熙将车停在专属的车位上,先下了车,皛皛解开安全带,刚想下车,副驾驶的车门已经被他打开,以她的身高,奥迪Q7的底盘有点高,正好可以搭把手,刚想说声“谢谢”,康熙大手一捞,将她扛上了肩。 她吓了一跳,叫道:“干什么?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他气定神闲的答道:“你腿那么短,我走得比你快。”比起他的大长腿,她是短了不少,他走一步,她得走两步。 皛皛无语的挂在他肩上,小手捶了一下他的背,“就几步路。”停车场到VIP电梯步行也就五分钟。 再说了,她的腿哪里短了,明明是他个子高,两人差了近乎30CM,比他腿短是正常的。 身高是她从小的痛! 上了VIP电梯,她要求下来,他坚决不许,捶了他好几下,以示抗议都没用,她瞟了一眼电梯里的摄像头,脸红了一片,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到,赶紧先把脸捂上。 出了电梯门,他扛着她走到家门前,瞅见门边有个大食盒,上头贴了张便签纸。 是计孝南留下的。 大概意思是:屋里没人,等了许久,电话也没人接,只好放在门边,以此证明他没有偷懒。 康熙将食盒拎进屋子里,放到餐桌上。 她想,到了家总能下来了吧,他却扛着她往卧室走去。 “康熙,放我下来!”这感觉怎么有点逼良为娼的意思。 他严肃道:“不行,我怕你跑了。”回来的路上,他一说平均时长,她脸色就变了,明显是有了抵触心理。 她怎么可能会跑,明明是他想使坏,还恶人先告状。 “我午饭还没吃!”她抛出杀手锏。 他从来都不舍得她饿着。 康熙僵了一下,极不情愿的将她放了下来,一获得自由,她赶忙跑到桌旁,打开食盒,将菜铺好,一副很饿的样子。 虽然她没对计孝南说要吃什么,但他送饭送了那么久,也知晓了她的口味,送的菜都是她爱吃的。 她摸了摸盘子,还有余温,她盛了碗白饭。 用吃来拒绝求欢,她也是蛮拼的。 康熙这时哪有什么胃口,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一副催她吃完赶紧干活的表情。 赶鸭子上架都没他这么着急的。 她脸红道:“现在是白天!” 他挑了挑眉,“谁规定白天不能上床的!”他夹了一只大头虾,替她剥了壳,丢到她碗里,“别说话,赶紧吃!” 她缩了缩脖子,今天起床晚,刚吃过炒鸡蛋,根本不饿,但现在吃不下也得吃。 康熙像个牢头一样盯着她,她不得不吃了一口又一口。 她放了个空碗到他手边,“你也吃!” 这么多菜,她一人吃太浪费了。 “我不饿!”他因为想通了,从家里出来前,吃了一大碗虾仁馄饨,现在还饱着。 他又剥了一只虾给她,“赶紧吃,别管我。” 她只好继续吃,越吃越慢,想着能拖一点时间就拖一点时间,康熙倒没再催她,还帮她泡了一壶“佛动心”。 但,她的胃口本就不大,又不是很饿,硬塞只会让她难受,她放下筷子,喝了一口茶。 “好了?”他作势要起来。 她急忙说道:“你让我消化一下,吃饱饭不宜剧烈运动。” 康熙勾了勾嘴角:“这话倒也对!” 她羞红了脸,这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等消化的差不多了,她走去盥洗室洗了一下手,刷了一下牙,再没什么借口了,康熙捉准了机会,将她扛上肩。 这是扛上瘾了吗? 她扑腾着双腿,手也不停的捶他,“你放我下来!”她又不是没脚。 他雷打不动,扛她就像在扛个米袋,等到了卧室,他哼了一句,“好,如你所愿!” 话落,他将她抛上了床。 她气呼呼的瞪着他,见他要扑过来了,灵活的滚向一边,瞅准了机会想要下床,康熙眼明手快的扣住她一只脚的脚踝拖了回来,顺便还帮她脱了鞋子。 她滚来滚去就是不让他靠近,他无奈之下,像只匍匐了许久的豹子,看到猎物,扑腾了过去。 两个人顿时在床上滚成一团。 “皛皛……争分夺秒……” 什么争分夺秒!这种话说出来,他也不脸红。 康熙想到了新方法,用手挠她痒痒。 她一开始还能忍得住,没过几分钟就破攻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只好求饶,但没放弃,趁他收手了,手脚并用的又想爬下床,但爬下床的企图,连番被他阻挡,总能被他拖回来。 她脸红的大叫,“我不喜欢白天做那种事。” “这个好办!” 他一边解开身上衬衣的扣子,一边走到窗户边上,拉上窗帘,扣上防飘带。 窗帘用的是加厚的全遮光布,双面镀银,隔热防晒,绝对是夏季首选,一旦拉上,屋内顷刻暗黑一片。 他将卧室的灯打开,贼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啦,天黑了!” 皛皛无语至极,什么天黑了,这分明是掩耳盗铃。 康熙无声无息的扑了过来,将她推倒,先是用手描绘了一遍她精致的五官,然后俯首精准的吻上她的唇。 “唔……”他这啃人的本事是愈发长进了,不能同日而语了。 他的手也没闲着,一会儿像条需要冬眠的蛇,往她衣服里钻,一会儿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嘶啦一声,她的衣服变成了一块破布,被他往后一甩,飘荡到了床底。 皛皛狠捶他,这撕衣服的毛病绝不能让他养成习惯,但这个时候说教已无用,他还有别的技能,因为手忙着,他便用牙齿咬着她牛仔裤腰上的钮扣。 不是要解开,而是直接将钮扣咬掉。 这……能好好用手吗? 悉悉索索完,康熙又压了上来,狠亲了她一口后说道,“皛皛,有秒表吗?” 她一愣,要秒表做什么? 见她没回应,他自顾自的爬下床,从掉在地上的衣服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搁在床头柜上,然后又从床底下找出放套套的盒子,大手一抓,捞了一大把放到床头柜上。 随后,他满意的点点头,猛扑了上来。 他实在有点禽兽,但,即便是禽兽,他也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那一只。 (这里省略3000字……) 她的大脑停止了运转,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他来势汹汹,无法抵挡,脑子迷糊时,她偷偷睁开一只眼偷瞧他,见他拿起手机不知道在按什么,按完了,又放了回去。 她蹙眉一看,他竟然打开了手机上的计时器,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要做什么? 他又扑了回来,将她的疑惑全数吞没。 此刻,她柔弱得如同一朵娇弱得必须有人悉心呵护的雅丽兰花,他却只想弄坏她。 然后,她昏死了过去。 意识模糊前,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什么一节更比六节強,电池是这样的吗? 这分明是核动能,充电都不需要就能持续运转。 这、是、开、挂、了! ** 计孝南提着食盒,站在皛皛家的大门前,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人开门。 “怎么又出去了?”他喃喃道。 中午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他送个饭容易吗,天气那么热,来回跑不算,还要护着食盒,生怕打翻,这家里没人的话,好歹给他打个电话,这不是欺负廉价劳动力吗。 见中午放在门边的食盒没了,也不知道是被人拿走了,还是康熙和皛皛回来过,已经拿进屋里去了。 他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又和中午一样没人接,只好和中午一样,将食盒放在门边,留下便签,证明他没有偷懒。 正要离开时,门突然被打开。 康熙腰上围着浴巾,身上湿漉漉的,探出脑袋,很是不悦的瞅着他,“你怎么来了?” 计孝南苦笑道,“不是你让我来送饭的吗?”这才多久,竟然给忘记了。 他这廉价劳动力没这么渺小吧,正想诉苦时,眼尖的看出了一些端倪,虽然他也是个处男,但男人和男人对于某些事就是敏感。 康熙这样*着上身,脸色潮红,眼神混浊,又一副清仓了多年存货的爽快样,任何男人都看得出来,他刚才经历了什么。 计孝南露出一抹十分猥琐的笑容,怪不得这么久才开门,这是在享受呢。 康熙瞅了一眼门边的食盒,挑了挑眉,这事他还真是忘记了,伸手将食盒拎进屋里,呯的一声就把门关了,仿佛当计孝南不存在。 计孝南憋屈的直跺脚,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他倒是软玉温香,享着福,自己呢……大热天的送饭过来,连口水都不给喝,他眼珠子一转,将耳朵贴到门上,想听听里头的动静,却什么也没听到,又将耳朵贴到墙上,仍是什么也没听到。 这隔音用得着做那么好吗,这不是急死人吗? 他好奇的像有只小猫在心里恼,就差找个杯子贴在墙上偷听了。 1202室装修的工头老王正要去丢建筑垃圾,见他鬼鬼祟祟的贴在墙角偷听,看了他好一会儿,计孝南他是认识的,就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是想干什么? 计孝南见有人来了,尴尬至极,慌忙站直身体,咳嗽了一声,企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那个……我是来看装修进度的。” 老王表示城里人真会玩,看装修进度是用耳朵贴墙偷听的。 计孝南见他还杵着不肯走,又咳嗽了一声,“我刚才就是想听听你们有没有偷懒……” 老王急道:“我们怎么会偷懒?” 他们可是严格按照康先生说得在做,康太太(康熙是这么称呼的)在家的时候不准有响声,好在房子原本的装潢还很新,翻修起来,用不着太多敲敲打打,省了不少事,等康太太上班了再使劲捣鼓,他们可是分秒必争的在干,就怕误了时间,四倍的酬劳就飞了。 他赶紧热情的邀请计孝南进去,“您随便检查,有不满意就说。” 计孝南还真就进去了,但他不是去检查的,他是直往康熙原来的卧室奔,这隔壁可就是皇后娘娘的卧室啊,他像个变态似的,拿起桌上玻璃杯贴了上去,侧耳倾听。 装修工人们面面相觑,不是来检查的吗,怎么又听上了。 计孝南还是啥也没听到,又跑去了阳台,像个猴子一样的上窜下跳,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 这检查进度的方法,真是……不一般。 这年头,赚钱是真心不容易啊,遇到这种神经病业主更是不容易啊。 末了,计孝南放弃了,忙活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忧伤,转头,看到一群装潢工人都盯着他瞧,尴尬的又咳嗽了几声,“那个……好好干,干好了有红包!” 众人一听,再不管他做什么,赶紧麻利的干活。 计孝南晃荡了一圈,然后偷偷溜出门,精神抖擞的往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兄弟们,喜迎万岁爷破处啊!” 耿不寐:“……” 卫宝:“……” 小陈:“……” 喜迎什么,说不定皇后娘娘就要驾崩了。 ** 皛皛躺在床上已经奄奄一息了,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全身的骨头好似散架了,动一下都是酸疼的。 “现在几点了?”她咕哝的问道。 “晚上七点!” 她又咕哝了一声,翻身就想睡一会儿。 康熙端着计孝南送来的饭菜,问道:“皛皛,饿吗?要不要吃饭?” 她摇头,她很怀疑自己还有咀嚼的能力吗。 康熙贴了上来,“那我们……继续……” 此刻,皛皛内心是崩溃的,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食髓知味,康熙就是典型的代表人物,开过荤了,他就停不下来了,不只往死里折腾她,还变着花样的折腾她。 男人对这种事,果然是可以无师自通,自学成才的。 期间倒也不是没让她休息过,但就一会儿,前后不足五分钟,他的小马达就又启动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瞪了他一眼,他像个没事人似的任她瞪。 他坐到床边,将她扶了起来,“我开玩笑的,来,吃了饭再睡!”体力消耗那么大,他怕她的胃会空的难受。 她看了一眼饭菜,有肉、有虾、有鸡,闻着香味觉得饿,但就是吃不下,她摇摇头,卷起被子,又想睡了。 康熙想了个办法,把米饭和鱼肉做成了,生滚鱼片粥,等她睡了一会儿,粥也凉了,再叫醒她。 “来,把粥喝了!” 粥煮得很稀,都不用咀嚼,喝下去就行了。 她嗅了嗅,闻到一股很清甜的味道,忍不住喝了一口,暖暖的粥一下肚,胃整个都舒服了,她眯了眯眼,又喝了一口,尝到了新鲜的鱼肉,糯的入口及化。 好吃! 她将一碗粥咕咚咕咚的喝完,等她喝完了,康熙用柠檬片泡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吃完了,漱漱口!” 皛皛听话的抿了一口,皱着脸叫道,“酸!”酸的她的小脸都拧巴,一口吐在吃完的粥碗里,把杯子推到他嘴边。 康熙顺手喝了一口,的确有点酸,是泡的蜂蜜还没渗进去,他加了勺蜂蜜,再喂给她喝。 这次甜了许多,又带点酸味,味道很好,生津润喉,她连续喝了两杯。 喝完,皛皛蹭了蹭枕头,咕哝一声,就睡了过去。 因为是第一次,她疼得很难受,血污又特别触目惊心,对于这点他无比震惊,震惊后是喜悦,心里还忍不住腹诽了一把,他的未婚夫是傻的吗,对着皛皛这样的可人儿,竟然没下手,他知道她很青涩,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只是比较保守,不似西方人那般开放,加上性子冷,可能对这种事比较淡薄,次数少,但不是没有。 太多的疑问,他想问清楚,但又憋了回去,怕提起那个人,她会伤心,也坏了气氛。 皛皛睡沉了,他轻轻的躺在她身边,将她搂进怀里。 每个男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谓的处女情结,这是中国五千年封建社会遗留下的历史问题,与重男轻女一样,很难改变,但若是将第一个男人,和最后一个男人放在天平上比。 康熙果断的选择了后者,因为他想要的是皛皛的一辈子。 未能参与皛皛的过去是他一生的遗憾,无论多么不甘心,他也改变不了,他也看淡了,但今天,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浑身颤抖。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美好,令他兴奋、激动、欣喜若狂,就像得到了全世界。 因为在爱情里,他也是个极普通的男人,有着和其他男人一样的虚荣心,他不会装腔作势,因为这是事实,男人对这方面的虚荣心,和送到嘴边的零食一样,说不吃,但真到了嘴边,还是会吃的。 他决定以后要是知道那家伙的墓地在哪里,他一定会送上一大束花,再给墓碑上的字描一层18K金,顺便帮他改一下墓志铭——这、个、男、人、是、蠢、蛋! 大、蠢、蛋! 他凝视着皛皛的睡脸,由于他的需索无度,她是怕的不行,连睡觉都紧紧揪着被子,以防他的强攻,他懊恼的扒拉了一下头发,这次是他失策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弄伤她。 见她睡得安稳,他也阖眼小憩了一会儿。 正是渐入佳境的时候,虽然可惜,但来日方长。 过了许久,皛皛悠悠醒来,见他睁眼看着她,一副兴奋的模样,她不知道,他只是太高兴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以为他又要使坏了,整个人都僵了,她可不想再气若游丝,将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他这拉平均时长的战略实在太可怕,她艰难的,扶着快散架的腰,在床上又滚了一圈,将被单牢牢裹在身上,拉紧边角,打个结,然后恨恨的瞪着他。 康熙皱眉:“皛皛,我不是禽兽!” 她摇头,戒备之色浓重,谁说他不是禽兽的,他自己都承认了,说什么床下衣冠,床上禽兽是对他最好的赞美词,她是怕死他了。 康熙见她有点孱弱,心里不舍的很,想到她早上还要上班,将手机递给她,“打电话给特警队,明天请假,我知道你年假很多。” 皛皛一年有20天的年假,这是特警的福利,她却很少用,每年都是浪费的。 为了这种事请假!? 开什么玩笑! “要是你不请假,也没关系,明早要是去不了,有人打电话过来,我来帮你请也是一样的。” 他已经都替她想好了,以丈夫的名义替她请假。 她杏眼圆瞪,想凶他,却是水雾弥漫,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十分妩媚。 康熙看着这样的她,心里就发痒,拿了手机给她,使了个‘赶紧’的眼色,说道:“要么请假,要么晚上别睡!” 皛皛一听到“晚上别睡”这几个字,就屈服了,夺过手机给特警队打了电话,理由是:她要去见心理医生。 这个理由好,特警队的人巴不得她能去见心理医生,还问她一天够不够,要不要再请一天,最近新人开始武器训练,她其实很闲。 她本想摇头的,但康熙在一旁也听着,听到这个,逼着她点头。 于是,本来只想请一天,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两天。 等挂了电话,她气呼呼的瞪着康熙。 康熙狠狠亲了她一口,“我不会再碰你了,真的,我发誓!” “真的?”她狐疑着,戒备着。 他知道多说无益,用行动证明,往床边一挪,离她三寸远,睡得十分规矩。 她起先还不信,静等了很久,见他再不会扑过来了,心里松了口气,直接摊倒在床上。 没几秒,她就睡死了过去。 作孽啊! 等她睡着了,康熙爬了起来,很认命的克制自己,冲个凉水澡,冷静冷静,然后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打扫卫生,趁着皛皛睡得混沌,他连床单都洗了。 期间,皛皛醒了一次,吐得稀里哗啦,胆黄水都吐了出来。 典型的操劳过度。 他急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让她睡下了,他又开始了清扫工作。 过了许久,皛皛迷迷糊糊的又醒了过来,喉咙干的发涩,想要喝水,这个念头刚起,就闻到了清新的柠檬味,她猛的喝了一口,火烧一样的喉咙立刻舒服了很多,她满足的叹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康熙在她脸上啄了好几口,珍惜而又眷恋,他看了一下床头柜上的闹钟,快要天亮了,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他拿起手机,关掉计时器,翻开自己的记录,抚着下巴,笑得极为乐呵。 平均时长X小时XX分XX秒,还需再接再厉啊。 他又俯身啄了一下皛皛,欢脱的,精神气爽的下床,做他的煮夫去了。 没了他的折腾,皛皛睡得昏天黑地,连饭都顾不上吃,还是康熙做了鸡丝粥,一口一口硬塞进她嘴里的,她也没反抗,他给什么就吃什么,吃完了,倒头就睡。 她太过疲累,也被康熙的勇猛惊到了,睡的时候,仍紧紧揪着被子不肯放,结果热出了一身汗。 康熙深怕她着凉,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像柳下惠坐怀不乱似的替她抹了一下汗,换上干爽的衣服。 现在的他,收放自如啊! 再次证明了,男人对这种事,果然是可以无师自通,自学成才的。 等皛皛醒了…… 他从头到尾只说了让她昨晚休息,可没说她放的两天假都可以休息,瞅了一眼计时器,再努力努力,争取创新高。 皛皛表示,再创新高,就该破世界纪录了…… 真的,那已经不是人类的节奏了。 宇宙人! 很快,两天休假过去了,皛皛全身的疲乏依然未消,回特警队上班的时候……是扶着墙走进去的…… 扶着墙…… 因为腿是软的。 万岁爷表示,所谓名剑宝刀,通常要见了血才会封喉的! 皇后娘娘,辛苦了! ------题外话------ 昨天没更新,抱歉大家。 一把辛酸泪,六月最后两天,求月票啊!求评价票啊。 QQ群号:367605365此乃验证群,请大家准备好全章订阅的截图,发给管理员后,可获得正版群的群号。 欢迎进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未婚夫 白露停完车,走出停车场,惊见皛皛扶着墙蹒跚而来,惊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两天不见怎么就憔悴成这样了。” 她走近了一瞅,也不能说是憔悴,仅是眼窝的阴影浓重,明显是缺乏睡眠造成的,但脸色出奇的红润,平添了一抹娇媚,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被人精心呵护,终是绽放了,娇媚的让人心颤。 认识端木皛皛两年多,第一次在她身上看到娇媚,周身都散发着女人味,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是说去看心理医生去了吗,怎么变化那么大。 见白露一直盯着她瞧,皛皛的心咯噔了一下,看心理医生是假的,莫非她看出端倪了。 她咳了一声,转移她的注意力,“没睡好!”她是真的没睡好。 白露忧心道:“你是不是又发病了,要不要紧,医生怎么说?”她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件事,又道:“不对,张医生和老婆去了毛里求斯旅游,要下周才回来,你找谁看得病。” 皛皛的心又咯噔了一下,慌忙解释,“一个……一个朋友推荐的心理医生,从美国回来的,是PTSD的专家。”她暗地里抹了一把汗,就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 白露完全没怀疑,“原来是这样。”她哼了一声,“我看也就是个庸医,你上周还生龙活虎的,怎么到他那回来就成这样了,我看你还是别去了,等张医生回来再说。” 她点点头,对于这件事她也不想多提。 “你要不要再回去休息两天,反正最近你也没什么事。” 皛皛赶忙摇头,脸色惊恐,“不用!” 白露笑道,“让你休息还不好,干嘛一副上断头台的表情。” 皛皛内心是苦不堪言,但又不能说。 回去休息? 她要是回去了,铁定比现在还惨,她现在除了两腿间的酸疼外,便是困乏,只想找个地方睡一会儿,回去了,她就是想睡,也睡不了。 康熙的*深不见底,每一次欢爱,她都被他折腾得脑中一片浑沌,他像是不会疲乏似的,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昨夜也一样,她又被他折腾的昏死了过去。 清晨,他竟然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解决了自己的*,当她清醒过来时他早已不知进行了多久,如果不是他已进入最后的剧烈阶段,猛烈的摇晃足以摇醒死人,恐怕她还睡得不省人事。 她脸红的侧过头,咕哝道:“禽兽!” “嗯?你说什么?” 她慌忙回头,“没,没什么?” 白露狐疑的看着她,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端木,要是睡不着的话,我先给你开点药。” “不用!”现在这种情况,开什么药都不管用,康熙总会有办法将她吵醒的。 “那要不这样,你去我们医疗队的诊疗室休息一下,那有床,你可以睡一会儿。” 这个提议好,皛皛立刻答应。 白露正要走,她难为情的开口,“能不能扶我一下。”她现在没东西支撑就走不了。 白露愣了愣,见她颤悠着两条腿,噗嗤笑道:“你做了什么了,连路都不会走了?” “运动做多了!”她没好气的说道。 此运动彼运动,但白露一点没想歪。 她是特警队的武术教官,爱运动是出了名的,要不然那一身紧实的线条和马甲线是怎么来的,据说俯卧撑她可以连续不断的做200个。 “知道你敬业,但也不要那么拼命。” 白露扶着她往诊疗室走去。 “对了,你的车呢?” “在修理!”修了两个星期,也没见着下文,问康熙,他总是扯开话题,要不就是一脸哀怨的看着她,说什么天天接送她不好吗,问多了,她也就不想问了。 “我来的时候,看到对过的巷子里停着一辆奥迪,我看你是从上面下来的,是有人送你来的?”可惜车窗膜颜色很深,看不清里头是谁。 皛皛道:“我男朋友!”和康熙恋爱的事,特警队除了卫晓还没人知道。 卫晓话不多,这种事也不会到处宣传,她也没打算保密,不过是没人问。 白露瞠目的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男朋友!” 白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有男朋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征兆都没有的。 “谁?”她好想知道是哪个男人,胆子那么大,敢追特警队的母豹子……不对,不动美人。 “下次介绍你认识。”康熙名声太响,等人在的时候,介绍比较好,不是怕白露不信,而是考虑到,万一有谁想要签名、合影的,可以一次性解决。 皛皛到了诊疗室,找了一张最靠里的床位,躺上去就睡着了,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睡醒了,她就觉得肚子有点饿,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康熙的爱心午餐拿出来,是她喜欢的吞拿鱼三明治和焦糖布丁。 刚咬了一口,手机铃声就响了,她看了一眼,认命的接起。 “皛皛,晚上想吃什么?” “人肉!”他的肉。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笑,“好,晚上我让你吃个够。” 若是以前她会以为这是开玩笑,现在决计不会这么想了,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求欢。 她咬牙道:“你能不能适可而止一点。” 适可而止对于康熙简直就成了一种奢侈。 他简直乐不思蜀到了极致,却让她苦不堪言,偏偏她拒绝不了。 “为什么?” 她无语,他就是不肯放过她,她决定待会儿去问白露要点安眠药,不是给自己,是给他。 最好能让他睡个三天三夜,不,睡上一个星期更好。 康熙啧了一下嘴,“皛皛,习惯了就好了。” 要不是他现在不在眼前,她真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他又问,“晚上想吃什么?” “猪蹄!”体力消耗太大,她需要热量。 “红烧?还是要炖汤?”炖汤的话是黄豆猪脚汤,适合女人。 “红烧!”她准备用啃猪蹄代替啃他。 “还有呢?” 她想了想,“嘴巴有点淡……” 听到她说嘴巴淡,都不用她想,康熙一会儿功夫,就想到了一堆菜,“那晚上我做甜辣土豆排骨,果味玉米粒,橙香鸡肉丸,无骨米香烤鸡翅?” 这些都是开胃的菜,适合夏天。 她点点头,“嗯!” “那你工作吧,我去买菜!”他顿了顿,“来,亲一个。” “正经点!” 他也不强求,“那我自己来!”他在电话那头重重的啵了一声。 皛皛脸红的挂了电话。 这种恋人间的甜蜜,她倒是习惯了。 ** 康熙挂了电话,戴上大墨镜和口罩准备出门买菜,买菜的事本来可以交给海浪或者计孝南,但他觉得有必要再提升一下体能,以前他也常健身,不用去运动俱乐部,在家就有运动器械,开始追皛皛后,健身就有些荒废了,为了保证在另一项“运动”上屡创新高,体能是绝对不可或缺的,边做家事,边运动,合二为一。 刚打开门,他就遇到了正要按门铃的耿不寐。 耿不寐刚要开口,他就想关门。 耿不寐急得伸出一只脚,卡在门缝里,“你做什么见了我就关门。” 康熙板着脸说道,“最近几个月我都不想工作!”耿不寐是他的经纪人,会来找他,除了工作,还能有什么事。 “你的通告已经排到明年7月份了,再不工作就要开天窗了!”边说,他边用力往门里挤。 康熙松开本把手,取下眼镜和口罩,坐在沙发上,嘟起了嘴,“不要!” “大哥,给点职业道德好不好,你不能为了女人,不工作啊。”违约金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别过脸,一副“我要和皛皛在一起”的拧巴样。 耿不寐苦口婆心道,“难道你就不想买大钻戒,买名包,买豪车,买别墅送给皇后娘娘?” 康熙鄙夷道,“你说得这些我现在就有能力买。”问题是皛皛不稀罕,这种东西一听就知道是尤佳喜欢的。 耿不寐在内心呼喊道,你又能力买,那我呢,我也要养老婆的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那你就不想让皇后娘娘坐在马桶上数你的钱,数到手抽筋?” 尤佳就喜欢数他的钱,每次数都格外开心。 对于康熙,他更喜欢皛皛在床上数钱,他随时可以扑倒,来一次金钱滚滚*夜。 这个可以考虑,下次试试。 他摆手道,“行了,别废话,我说了拍完《水潋青绡锦衣染》,要休半年。” “半年你个毛线啊,你有部电影正等着开拍。” 康熙皱眉,“电影?” 耿不寐捂额,就知道他忘记了,拿出公文包里剧本扔给他。 康熙蹙眉看了一眼,记起来了,是一部恐怖片,就是那次他假装胆小,要皛皛陪他看《鬼影》找灵感的那部。 耿不寐翻开记事簿,“下个月过了国庆,10月10日是开机仪式,你必须参加,下周有剧本讨论会议,你也必须参加,还有后天要试妆,你必须到场。” 他是男一号,他要是不在,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康熙嘟着嘴,将脸别到一旁,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耿不寐瞄了他一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想粘着皇后娘娘吗。 他合上记事簿,丢了一张名片给他。 康熙抬头,“什么?” “我帮你打听过了,这次取景地方有家新开的温泉旅馆,口碑不错,你要是想皇后娘娘了,这可是个好借口!”他挑着眉毛,眉眼里的意思是心照不宣了。 康熙与他对视了一眼,眼神立刻放光,赞许道:“老耿,还是你了解我!” 耿不寐仰起头,鼻尖朝上,嘚瑟道:“那是,要不我怎么是金牌经纪人。” 康熙瞅了一下名片背面的温泉介绍,上头写着接受私人包场。 包场…… 温泉…… 嗯,比浴缸大! 万岁爷精虫已上脑! ** 康熙准点将皛皛接回家,一打开门,她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洗了手,她用筷子戳了一块甜辣土豆排骨放进嘴里。 排骨是炸过的,浇了浓厚的酱汁再入锅翻炒,炒得很入味,酸酸甜甜,还带有微辣的感觉,十分下饭。 她又用调羹挖了一勺果味玉米粒,这道菜也是她喜欢的,将黄桃、山楂、胡萝卜切丁后,和熟玉米一起翻炒,甜中带着水果味。 康熙夹了一颗橙香鸡肉丸到她碗里,桔黄色的橙汁明亮鲜艳,看着就有食欲,经过滚过热油的鸡肉丸更加香嫩味美,丸子上还有熟芝麻点缀,咬一口,齿颊留香。 因为做了无骨米香烤鸡翅,康熙没有单独烹米饭,而是将隔夜的米饭加温后和焯过的蔬菜粒拌在一起,再将混好的蔬菜饭塞入去骨的鸡翅中,放入烤盘,表层刷一层腌料汁,十分钟后取出,再刷一层蜂蜜水,回烤两三分钟后,一道鲜香无比的鸡肉点心就出炉了。 菜色复杂又创新,就算是专业的家庭主妇也不一定愿意做,但他就是乐意,看皛皛吃得笑眯眯的,他就高兴。 反正晚上有福利! 吃完饭,皛皛喝着他泡的“佛动心”消食,他在厨房洗碗收拾干净后,两人会一起坐在沙发上看时事新闻,期间康熙免不了要往她身上揩点油,填补一下她上班时,他一个人独自在家的空虚。 这种日子,平淡,却也甜蜜。 但,到了洗澡的时间,康熙的眼睛就像晚上出没觅食的狼一样幽光闪闪,皛皛警铃大作,突然指向厨房,“有蟑螂!” 康熙下意识的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他这家务全能手,洁净力度百分百,怎么可能会有蟑螂! 趁他分心之际,皛皛抱着换洗的衣服,快如闪电的奔进盥洗室。 关门! 上锁! 安全! 康熙瞪着那扇关闭的门扉,错失良机的不甘让他整张脸都黑了。 他敲了敲门,很正经的说道:“皛皛,一起洗,环保!”省电、省水、省煤气! 皛皛像个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要!” 一起洗只会浪费电,浪费水,浪费煤气,因为没个两小时,他是不可能放她出来的,还容易弄坏东西——比如淋浴房的玻璃门。 “皛皛……”他在门口央求,“我可是为了你放弃了整座森林。” 这话昨晚被他折腾的求饶时,她就听他说过。 大概的意思是,因为他放弃了整座森林,吊死在了她这棵树上,所以她这棵树必须返还整座森林的福利给他,这才公平。 公平个鬼! 他有没有吊死在她这棵树上,还得长远的看,但她这棵树一定会先枯死。 休想! 康熙还在门外嘀咕,她打开淋浴房的花洒,用哗啦啦的水声将他那些碎碎念挡在门外。 等洗完了,她穿上衣服,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 寂静无声…… 她愣了愣,今天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打开门,一只脚刚迈出去,瞬时一阵天旋地转。 “康熙!”她大叫,原来他不是放弃了,而是伺机而动。 “皛皛,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扛着她快步往卧室走。 “你还没洗澡!” “谁说的,你洗的时候,我也洗了!” 这房子有两个盥洗室,不能一起洗,就同步洗,他是不会浪费时间的。 皛皛好想哭。 下一秒,她被康熙丢到了床上,一口气还没喘上来,他就凶猛的扑了过来。 “你不能每天都想……” 他精准的吻住她的唇,吞了她要说的话。 “皛皛,刚拿驾照的人,一定要天天开车上路,否则就是本本族,技艺会生疏的。” 这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唔……” 他又将她化成了一池春水。 大床摇啊摇……大床摇啊摇 房门震颤两小时。 激情过后,他颓然的趴在她身上剧烈的喘息,凶猛需索时,被他牢牢扣住双手,被放开了,她没有推开他,她不想骗自己,她很喜欢他这样无力的趴在她身上的感觉。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总是有股满足感开始在她胸口荡漾扩散。 她抚上他汗湿的发,拍着他的背脊,他埋在她肩窝里,还牛喘着。 这是创新高的副作用。 过了一会儿,他平静了,却仍压着她不肯起来,又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他闷闷的声音,“皛皛……” “嗯?” “有一件事我想问你,但又怕问了,你会不高兴。” “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件事会让我不高兴。 他抬起头,黑眸里的*还未退散干净。 她没好气的说道,“那就是你还想再来一次!” 他眼眸突然一亮,还未退散干净的*像涨潮似的又回炉了,“可以吗?” “拒绝!” 他一僵,将脑袋又埋进了她的肩窝。 又过了一会儿,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喘了好几口气,才问道,“未婚夫……” 皛皛见他一直没说话,有些昏昏欲睡,冷不丁听他开口,愣了一下,“嗯?” “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个念想在他心里已经太久太久,就像一根刺,时不时的扎他一下,他想知道,那个她曾经爱过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 不是要比较,只是想知道。 皛皛清醒了,却傻愣愣的问道:”谁?“ 她竟然问是谁? 他不确定的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难道PTSD还有失忆的症状。 她是忘记了? 突然,皛皛脸色一变,同时眼中出现厉芒,眼里却是幽黑的看不出情绪。 康熙的心一紧,慌忙抱住她,不确定她是不是生气了,又或是想起了过去发病了。 他懊恼不已,不该问的,贪婪可能会让他失去她。 “你怎么知道的?” 康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仍紧紧抱着她,怕她又会变回那个冷漠的端木皛皛。 “景飒?” 即使他不说,她也能猜到,知道她过去,又与他有联系的人,只有景飒和安卉,安卉绝对不可能告诉他,那就只有景飒。 她口吻冷凝,让康熙莫名的慌张,点头之余,更是用力的抱紧了她。 他的慌张,她感受得到,她并不介意他想知道她的过去,只是更希望由她来说。 他抱得实在有些紧,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不由挣扎道,“放开我!” 康熙惊惧了,“不放!” 他现在已经从懊恼变成了懊悔,过去对她而言果然是不能触碰的底线。 皛皛只好动用武力,瞬间将他摁倒在床上。 看着康熙在床上挣扎,她莫名有种报复的快感! 他委屈的看着她,“你答应过我,不会对我用武的。” 皛皛顿时一头黑线,的确答应过,在某次欢爱*迭起,她哭着求饶的时候,他凶狠的要她答应,从今以后不许家暴。 她松了手,扯过被子,将它披在身上,下了床。 康熙以为她生气的不想再见到他了,整个人都要快崩溃了,却见她走到衣柜处,打开柜门,从最深处掏出一个圆形的饼干盒,拿着它,又回到了他身边。 他有点惊愕,但仍是很慌张,见她一回来,立刻从背后拥住她。 皛皛盯着饼干盒看了好久,然后鼓足勇气将它打开。 打开的一刹那,她以为恐惧的冰冷会将她击倒,但没有,紧贴在背上属于康熙的温暖,正源源不断的传遍她的四肢百骸,将那份冷彻心扉的痛与悲伤悄然的赶走了。 她回头看向他,他眼里有着对她的紧张,好似她会消失一样,坚守着,隐忍着,像个紧紧抱着玩具的孩子,为了守护它,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莞尔一笑,回过头,从饼干盒里拿出一张照片,身体往后倒进他怀里,指着照片上的人,说道,“这是我爸爸和妈妈!” 康熙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是惊喜,皛皛没有生气,她正在介绍父母给他认识。 那份慌惧瞬间退去,眼窝一热,差点想哭出来,他眨了一下眼睛,将那股热潮忍了回去,再次搂紧她,等激动的心情平复了,他才看向那张照片。 照片里有四个人,三女一男,男人魁梧的就像一座大山,体型堪比穿着护具的橄榄球队队员,典型的倒三角,他站在后头,双手围拢着身前的三个女人,因为过于魁梧,整体看上去就像一只牛和三只云雀。 他一眼就认出了中间捧着生日蛋糕,笑得灿然无比的是皛皛,左边的女人与皛皛酷似,至少有八分像,不过年岁有些大。 “这是岳母大人?”他指了指那个与皛皛颇为相似的女人。 “很漂亮吧!” 的确漂亮! 他又指了指那个魁梧如大山的男人,“岳父大人?” 皛皛骄傲的仰起头,“嗯,爸爸。”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岳父大人真是……雄壮!”心里忍不住感谢上苍,皛皛像母亲,而不是父亲。 岳父大人简直就是神话故事里的蚩尤啊。 最后,他指向照片里的第三个女人,金发闭眼,皮肤如雪,五官极其精致,是个十分让人惊艳的美人 在三个女人里,她身高修长,短发俏丽,耳朵上只戴了一颗钻石耳钉,简单的黑色机车皮夹克,让她看起来中性,但不失妩媚。 “这是谁?” 皛皛用手指抚摸了一下,“Cara!” “闺蜜?” 他会这么问,是因为皛皛虽然手捧着生日蛋糕,但照片背景里有雪花飘过,是在冬天,她是白羊座,4月春天出生的姑娘,因此这不是她的生日,既然不是她的生日,就是其他三人里的一个。 无论三人里哪一个过生日,能留下这么亲密的合影,关系必定很亲密。 皛皛点了点头,又摇头,然后爆出惊人之语,“这就是你刚才要问的人!” “哈?”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未婚夫!” 康熙震惊的差点跌下床,猛地凑近照片,看了个仔细。 不,不可能! 虽然这女人很中性,也穿着厚实的皮夹克,但属于女人曲线依然明显。 怎么可能是男人!? 还是她的未婚夫? “哦,我忘记了,这是她女人的时候!”她又从饼干盒子里找出一张照片,递给他。 照片里的画风陡然转变。 精致的五官犹在,只是多了一份粗犷,短而薄的金发也在,却修剪成了板刷头,然后是那正练着扩胸运动,裸露出来的壮实胸肌彻底将画面崩裂了。 这的确是个男人。 但这张脸…… “Cara比我大三岁,是爸爸一个同事的女儿,12岁的时候,她就认为自己应该是个男人,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变,随着年龄增长,也越来越坚定,于是在她20岁的时候决定变成男人,接受了变性手术,每隔三星期注射一次雄性激素,三年后……她就变成了男人!” 科技日新月异,变性也一样,比起男变女,需要动手术切除男性特征,填充硅胶造出乳*房的血腥和复杂,女变男要简易的多,不停的注射雄性激素,加上饮食和健身,声音、体型、胡须、喉结会因为男性荷尔蒙的激增出现,当然下半身还是仍需要手术的。 变性并不可耻,只是出生的时候走错了门,而为了纠正,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 康熙猛地掰过皛皛的身体,扣住她的肩膀,先是摸了摸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烧,再用手指撑开她的眼睛,看她是否清醒。 “你干什么?”她怒道。 “看你精神是不是正常,你竟然要嫁给一个变性的女人!” 男人,这是男人吗?这是假的!就算下半身做了手术,那也不是真的男人,她当年到底怎么想的。 这时候,他早就忘记了心里那股酸,更觉得自己好笑,他竟然一直在跟一个女人吃醋。 “你听我把话说完!” “你还想说什么!”他认定了她当时一定是精神有问题。 怪不得,她会是第一次,因为这个未婚夫根本不能‘人道’。 皛皛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道:“其实我16岁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同性恋!” 康熙又震惊了,直接躺倒。 刺激太大,脑细胞阵亡了。 “只是以为……”她顿了顿,“你应该听景飒说过,我16岁就上了大学。” 他听过,知道她智商高,情商低,但不知道低成这样,连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都不知道。 顺便在心里补一句,还让他追得那么辛苦。 “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是同性恋?”总要有个理由吧。 “16岁的时候,我考取了常春藤大学,专修的是犯罪学,这个科目在那一年女生只有3个,其他都是男生,西方人居多,一开始我并没有往同性恋的问题上去想,只是不太喜欢男生的接近,有一次气温很高,特别炎热,学校的空调出了问题,男生为了凉快,便将衣服脱了,他们胸口异常旺盛的毛发,让我觉得特别恶心。” 她一直搞不懂西方男人满身的毛,除了保暖之外,还能有什么用处? 康熙愣了一下,“就因为这个?” 她严肃的点点头,“当时我认为男人是没有进化完成的低等生物!” 16岁的心智尚未完善,想事情就是这么以偏概全。 试想一下,半夜惺忪之际,想让躺在身边的男人倒杯水,一抓就是一手的胸毛,这和一只金毛猎犬睡在一起有什么区别? 于是,她对男人的感觉彻底降到了最低点,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喜欢男人。 既然不喜欢男人,那就只剩下女人可以喜欢了,而Cara就成了一个极度完美的存在。 女人,但比女人MAN,没有胸毛,也喜欢女人,对她很好,又是青梅竹马,多完美。 而对于Cara而言,她对她知根知底,在变性最痛苦的阶段,是她一直陪着她,这种类似战友的感情,潜移默化的促成了她们的‘爱情’。 但,在这虚幻的爱情里,Cara是真的爱着她,这也是她在发现自己不是同性恋后,最纠结的事情,她想告诉她,却一直找不到机会,也没有勇气。 直到她死去。 带着她也爱着她的美梦,在她眼前灰飞烟灭。 她闭上眼睛,回忆起往日,心依然是痛的。 康熙察觉到了,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这个时候,他的温暖,他的声音,他的呼吸,他的拥抱,在经历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后,在失去了所有的至亲后,成了抵御一切悲伤的避风港。 悲伤的过去无法抹消,但她已经有了幸福的未来,她是何其有幸,能遇到他。 张开眼睛,她拿出那些照片,细细品茗着,逐一说给康熙听,她想讲自己的过去都告诉他,那些快乐,那些温馨的,那些痛苦的,那些心酸的,那些在那生命中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过了许久,她昏昏沉沉的睡去,紧紧捉着康熙的手。 康熙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胸膛,再次感谢上苍,让他生为亚洲人。 不过,听说有些亚洲男人上了年纪也会长胸毛,他决定有空去美容院,做个永久激光脱毛,坚决不能让自己长出胸毛,一根都不能有。 虽然这个理由很可笑,但康熙可以想象得到,那时的皛皛是多么的……呆萌。 她竟然可以为这种理由,而选择嫁给一个…… 等等,也就是说,他才是皛皛爱上的第一个男人。 这个信息让他兴奋了,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精神抖擞起来。 皛皛睡得很沉,散发着甜甜的香气。 仅是这样看着她,他的心已不停的嘀咕着要她,他的身体更是喧嚷着要她! 此刻,他只想要她! 于是,他扑了过去,用唇在她的鼻尖上轻轻点一下,然后是双颊,接着是红唇…… 房门持续颤动…… 第二天,皇后娘娘又华丽丽的扶着墙走进了特警队的大门。 她忍不住掐指算了算,离那个讨厌的亲戚来访,还有20天。 她第一次那么迫切的希望这位亲戚能早点来! ------题外话------ 呆萌呆萌的皇后娘娘……嘿嘿,你们都没想到吧 推荐群里小伙伴九城异能文【回到90之重塑豪门】 男女主一句话简介: 冷峻淡漠,眼眸深邃似古井般幽暗深沉,别以为这是男主,这是她! 智商爆表,生如皎洁似明月般光辉亮丽,别以为这是女主,这是他! 冷清女主VS黑暗系男主。 ** 她是国家最年轻特工首领,一代佣兵团长,道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杀女王。 杀母仇人的新婚大日,她蛰伏顶楼,被至亲朋友告密,跳楼自陨! 不料一个小小的传世玉笺带她重回九十年代! 她是华北边陲小城一名普通毕业卫校生,自幼丧父,母亲软弱,继父残暴。 灵魂融汇,当她变成她…… 一双玉瞳,她驰骋官场、征服枭雄、闯荡都市。 赌石?鉴宝?小意思!看病?她更会杀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黑山野营(一) “旅行?” 9月下旬的某一天,皛皛正在盥洗室刷牙,康熙进来告诉她,国庆长假那几天,他打算带她出去旅行。 她停下刷牙的动作,眯着眼看向正笑得一口白牙明晃晃的康熙,试探性的问道,“确定只是旅行?” 他一脸震惊,受了打击似的,瞬间收了笑容,然后摆出一副委屈状,“皛皛,我是那种人吗?” 你就是那种人! 皛皛在心里腹诽道,更确定了他不可告人的心思。 别人旅行是为了轻松休憩,他的旅行…… 皛皛忍不住红了脸,纯粹就是想换个地方可劲儿的折腾她,就像昨晚一样。 在深夜的月光星斗中,周边万籁俱静,她却在阳台上被他折腾的连求饶都不敢,就怕发出声音会被邻里窥见,那种好似在偷情的滋味,她又羞又怕,却又沉溺在他给予的欢愉中无法自拔。 康熙突然贴了过来,从后头抱住她,咕哝道:“我们从来都没约会过。” 这倒是事实,尽管成为情侣已经有些时日了,但真就没有约会过,完全跳过了这个步骤,直接上了床。 皛皛记得自己还说过要请他吃饭,但一直没有兑现。 他又摆出那副容易让她心软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瞅着她,像只盯着主人手里食物的小狗。 这招对她真是百试百灵,但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正拼命的往她衣服里钻。 她掐住那只正在她衣服里拱来拱去的手,狠瞪了他一记,“你节制点!” 他悻悻然的收了手,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上,“你看,我们确立关系都半个月了,一次约会都没有,哪里像是情侣!” 逛公园、看电影、烛光晚餐、游乐园、不管哪一项,他们都没做过。 但,能怪谁? 不都是因为他是康熙吗? 大明星出游,再怎么遮掩,也是会被人发现的。 再说了,真有这些时间,指不定他还不乐意呢,因为滚床单才是他最喜欢的项目。 不过,提到旅行,她还是颇为心动的,有多少年没出去过旅行了,她已经记不得了,父母还健在的时候,因为FBI的工作,她忙得分身乏术,一休假就是躲在家里睡觉,回国后,她就更没有旅行的闲情逸致了。 她瞅了瞅镜子里的康熙,他正对着她挤眉弄眼。 真是对他无可奈何。 “去哪?”如果是人多的地方,她就不想去了。 他温柔的拨弄着她耳后的长发,“大黑山!” “登山?”竟然是这么健康的运动。 “不全是,还有野营!” 她回头,黑眸泛着探究的微光。 野营…… 这词怎么听起来这么暧昧。 他立刻信誓旦旦的说道,“皛皛,真的只是野营,这是我每年都会玩的项目。” 从18岁开始,野营就是他每年必有的活动,往年都是和计孝南、卫宝、耿不寐一起玩,今年却只想和皛皛两个人。 星空、虫鸣、森林围绕,万籁俱静,帐篷里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多、么、美、妙! 想着,他的眼睛就发亮,亮的极其刺眼,但他巧妙的掩饰住了,轻咳了一声,“本来我打算和你一起去马尔代夫或者塞舌尔这样的海岛,毕竟蓝天白云大海滩,你们女人都喜欢,但是想到国庆是长假,到哪,哪人多,还不如另辟蹊径,大黑山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野营地,能锻炼求生技能,一般都是公司组织OUTING活动多,国庆长假会选择去那里玩求生的人就太少了,除非是专业爱好者,所以人不会多,我们正好图个清静,而且……”他抱紧她,“今年是建国XX年,举国同庆,估计放烟火的人不在少数。” 听到烟火,皛皛脸色一白,揪紧横在她腰上的大手。 他回握住她有些发凉的小手,安抚道:“大黑山除了野营用火外,其他用火一律禁止,你可以放一百个心。” 要是以往,她一定会躲到没有窗户的酒店里,静静的等着国庆节过去,一个人寂寞的,冷冰冰的与世隔绝。 “嗯!”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而且,野营也是她喜欢的项目。 不过…… 她擦了擦嘴角的牙膏沫子,转头很严肃的看着他,“你不觉得野营就我们两个人很没意思吗?” “皛皛,我说了,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他老早就计划好的。 她摇头,“不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康熙一愣,不太明白她这句众乐乐是什么意思? 皛皛回卧室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群,发了一条信息。 “国庆,有谁想去大黑山野营?” 刚发完就炸出了一群人。 耿不寐:“真是巧了,我正愁着国庆去哪里,算我一个,还有尤佳!” 计孝南:“这个好,去年我在香港没回来,所以没和老耿他们一起,娘娘,算我一份。” 卫宝:“OK,我马上安排秘书联系预定。” 景飒:“野营?是不是那种住帐篷,自己起火煮饭,还能在水里捞鱼的活动?” 卫宝:“对,能捞鱼。” 景飒:“那行,皛皛,我去,我去!” 安卉:“大国庆的不出国,不出海,偏去大山里头吃苦,你们有病啊!” 皛皛:“那你去不去?” 安卉发了一个对手指的表情,“你和阿景都去了,留我一个人过国庆多没意思,好吧,我去,不过我先说好了,我不动手的,煮饭捞鱼我都不会!” 皛皛发了一个笑脸,“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跟康熙说。” 康熙:“我有眼睛,我能看到!” 因为这个聊天群的名字叫——万岁爷的金銮殿。 他一出现。 耿不寐等人就彻底没了声音。 皛皛:“康熙……” 康熙:“哼!”这句答复后头还跟着‘右哼哼’‘左哼哼’的表情。 “我爱你!”这句话不是在群里说得,而是她亲口在他耳边说得。 于是…… 大黑山野营七日游,在康熙黑黪黪的,又傻笑到耳根子都红了,十分稀奇古怪的表情中组团完成。 人数八人,四男四女。 哦,还有两条狗。 据说这天夜里…… 房门颤抖的异常激烈…… 颤得门都坏了…… 另外,新的历史记录华丽丽的产生。 ** 十月一日,建国XX年,举国同庆,休假七日,无数上班族争先恐后的开启了旅游模式,当然也有宁愿在家宅着,也不愿出门人挤人的。 清晨六点,皛皛愉快的背着行囊,牵着糯米和芝麻下了楼。 楼下,一辆兼具卧具、炉具、冰箱、橱柜、沙发、餐桌椅、盥洗设施、空调、电视、音响等家具和电器的旅行房车,停靠在路边,尺寸堪比一辆公交大巴,更拥有可开敞式的顶棚和卫星天线。 属于自行A式大型房车,两层设计,车长12米,座位10人,床位8人,售价480万。 由卫家二少爷友情赞助。 车内的奢华程度,可谓咋舌,两边都有大窗,随时随地能欣赏路上的风景,地上铺着浅黄色的地毯,奶黄色的软包内壁再配以原木装饰,极具家的味道,分为驾驶区域、起居区域、卧室区域、卫生区域、厨房区域,如同能行走的小别墅。 皛皛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彻底傻了。 这是要去野营的装备?有了这东西,帐篷还要来做什么? 卫宝很绅士的下车帮她提行李,见她对着房车惊愣不已,解释道:“有备无患!” 这次人数众多,还有四个女人,其中不乏像尤佳、安卉、景飒这种野营菜鸟,他总得有点准备。 这叫防患于未然。 女人嘛,都是比较娇惯的,万一山里住不好,吵闹不休的话,这车就成了绝佳的安抚利器,而且山里没有洗澡的地方,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无所谓,找个小溪搓两把就成了,女人可不行,就算她们行,康熙也不会同意的。 康熙将身上的背包扔给正在检查轮胎气压的计孝南,“食物和水都准备好了?” “三天前就准备好了,出门的时候,我和老耿还检查了一遍了,错不了。” 他是野营项目爱好者,已达专业级别,这种事交给他自然妥妥的。 安卉从大车门里探出脑袋,拿着手机不停的在拍照,见到她立刻欢喜道:“皛皛,你快上来,这车子好棒,上头有个大沙发,还有液晶电视!” 接着,景飒的脑袋出现在安卉的上方,神情激动又兴奋,脸都涨红了,“不止呢,上头还有一层,有个大床,还是席梦思的。” 两人像小疯子似的上下乱窜,看得皛皛一头黑线,不能淡定一点吗。 她刚想上车提醒她们冷静点,尤佳从门边露了个小脸出来,招了招小手,“嗨,皇后娘娘,我是老耿的未婚妻。” 皛皛第一次见尤佳,只听过人名,没见过其人,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尤佳看出来了,瞅了一眼康熙,走到她身边,小声道,“糯米的伤是我化的,我的职业是特效化妆师。” 这么一说,皛皛就有印象了,送糯米去宠物店后,有几个缠着她不放的客人,其中一个似乎就是她。 敢情那件事他们是倾巢出动啊,还有特效化妆师,怪不得糯米的‘伤’看起来这么逼真。 她瞪了康熙一眼。 康熙干笑了一声,然后飞快的在脸颊上亲了一口,拱手求饶,“亲爱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皛皛用手捏住康熙的鼻子,使劲拧了一下,“哼,饶了你了!” 尤佳见两人甜蜜成这样都不好意思站在那,又跑回了车上。 计孝南确认胎压和装备再次没有问题后,宣布可以出发了,一群人随即都上了车,关上车门,由计孝南驾驶,浩浩荡荡的往大黑山的方向驶去。 路上,虽然皛皛和尤佳不是很熟悉,但有安卉和景飒,在这两个小疯子的推波助燃下很快熟悉了起来,相谈甚欢。 至于男人,还是对野营很有经验的男人,开始对要去哪里扎营,哪里捡柴火,哪里有水作一系列的安排。 芝麻和糯米匍匐在地毯上,吐着大舌头。 糯米虽然有身孕,但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为了这次野营,皛皛还特地带它去医院做了检查,确认它出远门没问题后才敢带它出来。 因为肚子鼓鼓的,比较笨重,车上特地留了一块空间给它,放上了它最爱的毛毯,芝麻依然尽责的守护在它身旁,但一看到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它就有些忍不住了,这是狗的习性,喜爱趴在窗口吐着大舌头吹风。 大黑山离S市有四个小时的路程,属于国家AAAA级景观区,大约七年前开启了在国内还十分缺乏的野营项目,让众多喜爱野外生存的年轻人趋之若鹜,每年来预定场地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加上项目开发人深谙野外求生和野营的门道,设施、活动都搞得有声有色,一时间风生水起,独领风骚,无人能出其右。 当然,这成功也不仅仅是开发人的眼光精准,也因为它具备了适合野外生存的地理优势,依山傍水,土地辽阔,海拔不算高,植被丰厚,原生态,无污染,山中的野味也是值得一提的特色。 在安全上也大可不必担心,每日空中会有两架直升机巡逻,随时可以救援,并有医疗队二十四小时待命。 要说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它还有很多未开化的地方,一些年轻为了刺激就会擅自闯入,每年因为擅自闯入发生的受伤事件也是屡屡频发,让山区的管理员很是头疼。 好在后来这些未开化的地区装了铁丝网,杜绝了一部分想擅闯的人,并且在入山前需要签订保证书——因擅闯未开化地区造成的人身伤害、财务损失都与运营商无关,需自行承担所有责任,让很多人不敢再乱来。 ------题外话------ 今天更的比较少,因为月初有点忙,我大概在早上还会再更一章,亲大家谅解。 这章开始又将开启新的案件,看标题就知道是啥了。 破案与爱情混杂,才是推理言情咩。 大家就不要问娘娘啥时怀孕了,这个还很早!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黑山野营(二) 虽然房车上有先进的独立盥洗室,还带电热喷水马桶圈的坐便,不需要停车找地方解决生理需要,但因为路程较远,又只有计孝南有A1类驾驶执照可以驾驶房车,所以在路过高速路休息站的时候,他们还是进去停顿了一下,顺便加点汽油。 这辆豪华房车一驶进休息站,成了休息站里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国内虽然也有一部分狂热的房车爱好者,但氛围远不及国外,多数还停留在观赏阶段,何况像这样庞大的自行A式大型房车,更是难得一见。 很多人围观了过来,惊叹的,好奇的,也有带着仇富心理鄙视的。 计孝南先下车接了汽油管子加油,加完油将车开到大型车的停车点,然后自顾自的下车,为了免于疲劳驾驶,开始做起他的舒展运动,一车人的生命都在他手里,绝对马虎不得。 车上的康熙等人也想下车舒展舒展,毕竟车就是车,再豪华也不是陆地,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他们就像在看车展上的车模,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下去了。 安卉却是越受人瞩目,精神越是抖擞,迅速的补了一个妆,然后欢脱的下车接受众人的观瞻,期待有人能找她签名留影,结果没一个人认出她是明星,长得又美艳,围观群众里有些三观不正的直接给她贴了‘二奶’‘绿茶婊’‘外围女’的标签,气得她腮帮子都鼓成了蛤蟆状。 在这种情况下,康熙就更不能下车了,以他的知名度,能把安卉甩到太平洋去,只好躲去二层,免得被人认出来,反正有皛皛陪着,让他躲去厕所,他都乐意。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他们才敢下来走两步,活动一下筋骨。 皛皛习惯性的检查一下背包里的东西,看有没有缺什么,如果缺的话,休息站的小卖部可以补给,检查一番后还真发现有样重要的东西没带,和康熙说了一声,她拿了皮夹子往小卖部走去。 她走到收银台前,脸不红心不跳的拿了两盒避孕套,放到售货员面前,掏钱结账。 这一幕正巧被车上的康熙看到,大玻璃窗正对着小卖部的收银台,他看得一清二楚,立时心情激动的脸都红了。 皛皛竟然这么主动!还那么豪气的买了两盒,一盒是12只,两盒就是24只。 幸福来得太快,他高兴的三魂就快出窍了。 同样坐在窗口的耿不寐和卫宝也看到了,两人一左一右的搭上康熙的肩。 卫宝啧道:“万岁爷,艳福不浅啊。” 耿不寐暧昧道:“皇后娘娘真是女中豪杰也!” 康熙尽在那傻笑,笑得比花还灿烂,都不知道要回话,突然站起来说道,“不行,我得过去看看尺寸有没有买对。” 耿不寐:“……” 卫宝:“……”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皛皛将东西放进裤袋里,面色平静的走出小卖部,见康熙下来了,皱眉道,“你下来干什么?” “皛皛,你买……” 话还没说完,皛皛已经将他推上了车,身为娱乐圈的大咖,他怎么就半点自觉心都没有呢。 休息站里那么多人,车已经够瞩目了,不需要他再锦上添花了。 “皛皛,那个……”话到嘴边,他又不好意思说了。 “什么?”她目光清澈,一点邪念都没有。 她的眼神过于纯洁,他就更不好意思提了,“没什么!” 只要她有这份心思就好,买错了也没关系,因为他有偷偷的带,他在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让她失望,一定再创个历史记录出来。 等大家都休息好了,计孝南也舒展完了,一群人重新上了车出发。 一路上,沿途风景迷人不说,大家也有说有笑的,很快就抵达了大黑山。 大黑山,原称龙头山,海拔660米,面积约110平方公里,山势雄伟,气势磅礴,滨岸而立,远远看去蔚为壮观。 这里常年日照充足,天空睛明,空气清新,是登山爱好者、野营爱好者、极限运动爱好者极度推崇的地方,顺着显示‘大黑山野营公园’的路标往东,一会儿功夫,他们便看到了前面丛林之中有几幢楼房和高耸的钢塔,是信号塔,用于园区管理设施用的。 如果不想野营,仅是观光的话,这里也有性价比极好的民宿,但在山的另一头。 计孝南将车开到路口,报了预约的名字,立刻有工作人员出来迎接,交谈了一会儿,工作人员上了车,指引他们前往预定的野营区域,一路往山上开,可以居高临下,一览大黑山的雄姿,顺着山脊望去,大黑山的最前端,就象一个昂起的龙头,与山脊相连,酷似一条长长的巨龙横卧。 越是往上,越是松林密布、郁郁葱葱,像是进入了原始大森林,这里也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花草,姹紫嫣红,据说深秋季节则是油菜花遍地开,宛若一条黄金毯。 行驶了约莫三十分钟,他们抵达了预约的野营区域。 大黑山的野营项目,有一个很大的特色,就是约定的区域里,不会再有其他人出现,完全野生的环境,吃住都靠自己,想脱光了衣服当野人都行,当然管理区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管。 首先,他们会提供一套通讯设备,对讲机三支,如果发生危险,可以用对讲机呼叫,不出10分钟就会有人来救援。 其次,食物和水可以自备,也可以下山购买,或者到山里去寻找水源,但为了能让人体验野营的乐趣,山下没有熟食,都是生的,需要自己烹饪,也可以到规定的野味区打猎,但数量有限制,根据人数来,比如:每三个人只能打一只野兔,如果是稍大一点的动物,像野猪这样的,每七人只能打一只,这是为了保障生态平衡,也为了杜绝滥杀。 最后是签订保证书,确保参加野营的游客明白,哪些地方是未开化的地区,严禁闯入,若是擅自闯入造成的人身伤害,园区概不负责。 以上三条,康熙、耿不寐、卫宝、计孝南早已知之甚详,他们差不多每年都会来,工作人员都已经认识他们了。 在计孝南签保证书的时候,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偷偷的看向皛皛、景飒、安卉、尤佳,脸上满是惊奇。 这四个人带女人来野营,还是头一遭,怪不得会开一辆这么豪华的房车过来,原来是有娇客在,往年他们每次来都是‘赤膊上阵’,绝对玩真的。 计孝南一边签字,一边说道:“其他三个女人你尽管看,那个最娇小的,看上去冷冰冰的姑娘,千万别多看,多看一眼,你被人推下山崖的几率就高一分。” “啊?” 计孝南将签好的保证书和笔还给他,向康熙的方向使了一下眼色,“我们万岁爷的女人。” 工作人员立刻站得笔直,再不敢用眼睛乱瞄。 计孝南又补了一句,“记得别八卦出去,否则明年来的时候,不能保证是不是还能看到你。” 工作人员猛点头,保证书上也有有关对游客信息的保密条例,他们是不会随便泄露游客信息的。 等他走了,几个男人将车上的食物和水都搬了下来,还有扎帐篷用的器材。 安卉看着地上的帐篷,因为还没扎起来,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形态,又瞟了一眼身后的大房车。 车内宽敞而豪华,面积差不多40平米左右,有床,有沙发,有整体浴室,还搭帐篷做什么,她才不要晚上睡在帐篷里,有虫子怎么办,想想就鸡皮疙瘩。 她眼珠子一转,赶紧上车帮姐妹们抢床位去。 景飒和尤佳倒是很兴奋,见男人们开始扎帐篷了,也想帮忙,却是越帮越忙,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卫宝直接拎去房车里呆着,只准围观,不准动手。 另一边,康熙自带了一个新帐篷,防暴雨型的两室一厅帐篷,附带遮阳天井,军用款,为了这次野营特地买的,想让皛皛住的舒服点,属于帐篷里的‘高级公寓’,搭起来却不简单。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想要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耍帅,最好的方式是带她去野营,让她亲眼见证他的十八般武艺,能扎帐篷,能打猎,捉得了鱼,辨得了野菜,生火烹煮,样样全能,更确保了他是值得托付的男人。 所以,当他以超完美的技巧将漂亮帐篷搭起来的时候,他第一个就想让皛皛看到,期盼看到她眼里的赞赏,回头却见皛皛手脚飞快的搭起了一个比他还大的帐篷。 同样是军用帐篷,基地型救灾帐篷,一般需要两个人以上完成的高难度帐篷,虽然模样很中庸,顶多就是平房级别的,但搭起来真的很难。 卫宝和计孝南搭得就是这一款,作为公用帐篷,但他们搭的时候,还需耿不寐从旁帮忙,皛皛却自己一个人搭了一个出来。 皛皛搭完帐篷,环视一圈,然后站在入口处,满意的点了点头,略有点傲娇。 接着是打猎,皛皛是练武的人,不用赶,不用围捕,眼尖的发现猎物后,突然扯开一个避孕套,塞了几块小石头进去,后面连结一根绳索,如此三根结一组,尾端扎在一起,见到走兽,奋力甩出,三个小锤在空中会速旋转着扑向猎物,将其捆绑,然后她直接打晕了拖走了。 耿不寐、卫宝、计孝南被这专业的技术都震傻了,唯独康熙是震懵了。 他都不知道套套是可以这么用的。 不对,这不是重点! 然后是下水捕鱼,他们用叉子戳,皛皛直接徒手探进水里,出来就是一条,精准的有点离谱,忽然她又扯开一只避孕套,将其作为容水器,别小看这小小的套子,可以装一两升水,甚至更多,而且便于携带,扎好口,放在什么地方都行,她把抓到的鱼塞了进去,俨然一个小鱼缸。 最后…… 耿不寐、卫宝、计孝南同时跪地,头顶乌云笼罩,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们不是来耍帅的,是特地过来丢脸的。 他们专业个毛线,彻底被大神级别的皇后娘给秒杀了。 康熙看着那只用套套做成的小鱼缸…… 再次无语凝噎…… 耿不寐和卫宝又一左一右搭上他的肩,指了指正用电池生火,没错电池,因为是野营,玩的是求生技能,没有打火机和火柴,要煮饭,就要活用身边的物品来生火,皛皛用的就是典型的求生技能,用口香糖的包装锡纸,剪成细长型的漏斗状,要诀是锡纸中间要窄(2毫米)两头宽(5毫米),用两头宽的地方连接电池的正负极,造成电池短路,这时,电阻最大的锡纸最窄处会造成高温,瞬间起火,然后她又拆了一个套套君,套套极易点燃,是生火好工具。 这是除火柴和打火机外最快的野外生火方法。 又一只……没了…… “万岁爷,有个全技能的女友是什么感想?” 他捂额,“让我先静一静……” 耍帅彻底成了浮云不算,美梦也破碎了。 好、想、哭! 皛皛麻利的生完火,看样子是玩的不易乐乎。 景飒和尤佳在她后头忙着学习,忍不住瞟向四个男人——要你们男人何用! 四人不约而同的开启了蹲在角落无限画圈圈的模式…… 这时,皛皛生完火,朝康熙招了招手,“康熙,生好火了,快来做饭!” 一片愁云惨雾中,万岁爷的腰杆子又挺了,蒙主召唤一般的金光闪闪,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安卉斜睨着这群人,车里什么都有,怎么就没人用呢。 不管了,饿了,先吃个杯面垫垫肚子。 康熙煮着野营菜系欢迎率第一的咖喱,看向正帮他打下手的皛皛,皛皛第N次的拆了一个套套,用于容器封口,像腌肉的竹筒或其他罐式容器,为防空气进入而使食变质,用安全套封口,效果极佳。 又一个套套君阵亡了。 他忍不住了,“皛皛,你怎么那么会野营?” “爸爸教的。”她眼里满是骄傲和尊敬,提到父亲就像提到神一样,然后开始巴拉巴拉的跟他说关于套套的使用方法。 什么下雨可以套在鞋上,做雨鞋! 什么如果突发损伤出血了,那就参照医院抽血时医生用橡胶带止血的方法,用套套进行捆扎。 什么夜晚地上挖一小坑,坑中央放一个容器,将套套展平扪在坑口上,用土将四周压好,套上放一块小石头,使其呈倒尖锥状,因为夜间冷空气使坑内升起的水汽在套套上凝结成水珠,并聚集滴下,进入容器中。理论上讲,到了清晨可收获半升到一升蒸馏水,是野外生存中最好的取水方法。 “还有……还有……”她完全没察觉到康熙的脸已经黑了,继续说道:“被蛇咬伤后,罩上套套用嘴吸毒,可以让救助别人的人安全许多,如果没有电池和口香糖锡纸生火,用套套装好水,成球状,就是一个超级放大镜,可以用来聚焦阳光生火!” 他猛地放下搅拌咖喱的勺子,将她抱起来狂亲了一顿。 心灵已收到无法弥补的打击,急需慰藉。 但…… 晚上,当康熙看到皛皛又拆了两个套套君,然后吹胀,用毛巾一包,当做小枕头用时。 他的心当场崩溃了。 岳父大人,你这都教的是什么?你确定有教你女儿如何正确的使用套套君吗。 他仰头望天,流个泪先…… “康熙,我爸爸很棒吧!” 美国海豹突击队(SEAL)的前总教官当然不是盖的。 真是‘棒’到他想去掘坟啊! 他看了一眼皛皛,她脸上满是孺慕之情。 果然,女儿都是有恋父情结的! ------题外话------ 别问我焦尸一具去哪了,进度计算错误……=。= ↖(^ω^)↗本章中写到的套套使用方法,绝对真实有效,下雨用它套鞋子,比雨鞋还OK哦。 ╮(╯▽╰)╭就让万岁爷在萌一下好了,他也就厨房和卧房能耍耍雄风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焦尸一具(一) 大山里的星空是人生里一定要去欣赏的美景,天上没有一朵浮云,星星比任何时候都要亮,都要清晰,就像银灰色的天幕缀满了夺目的宝石,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雅致而幽静,漫天的星斗密集而辽阔,从西北天际,横贯中天,斜斜地泻向东南大地,浩瀚的让人仿佛身处在宇宙里。 偶一抬头,一道耀眼的光之弧线划过寂静夜空,闪着白光,静静坠落,如同星空流下的眼泪,那一条闪亮的白线,像银河的重现,擦出了无比奇异的光芒。 流星之所以美,美在那一刹那的璀璨,美在流泪的瞬间,也美在生命终止的空灵。 仰望星空时,烦恼不过是一片云烟,风一吹就散了。 这样的黑夜里,除了星光,还有火光。 尽管是夏天,篝火仍是必须的,除了照明外,也为了取暖,因为山里的气候是典型的早晚温差大,还能驱散夜里出来觅食的动物。 通过累积的木材和树枝搭好的木堆,火焰熊熊燃烧,红光闪闪。 众人吃完康熙料理的咖喱,喝着卫宝煮的Kopi(麝香猫咖啡),惬意的不能言语。 安卉和尤佳看到又一颗流星划过,赶紧站起来许愿。 “祝我成为大红大紫的影后,然后嫁进豪门!” “祝我能成为世界上最牛逼的特效化妆师,还有老耿能发大财!” 在星空下许愿是很多人喜欢做的事情,漫天的星斗,尽着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芒融汇在一起,虽然比不上太阳的辉煌,也比不上月亮的清澈,但梦幻般的光,仍洒到了人间,照亮了人们的心头,给人们带来美好的梦想。 突然,后头传来景飒幽幽的一句,“祝天底下的变态杀手,全部能死绝。” 这就是人民警察的范儿。 安卉跺脚道,“阿景,这种时候你干什么说这种灰暗的事情。” “哪里灰暗了,这是多么光明的愿望。” 尤佳笑道:“果然是上过人民警察杂志封面的女警,就是不一样。” 节操实在是高尚。 众人顿时笑成了一团。 山里的晚上没什么娱乐活动,吃完饭,收拾好餐具,漱洗一下,就可以进帐篷休息了,但有四个女人在,又是夏天,白天出了不少汗,免不得要洗个热水澡,卫宝的房车就充分发挥了作用。 为了安全起见,男人在车外守着,女人先上车洗澡。 这辆房车虽然奢华,但淋浴房只有一个,大家猜拳决定顺序,最后由尤佳先洗。 车门侧边的遮阳棚被打开,下头正好可以放个小桌,耿不寐和计孝南正坐在那打牌。 “皛皛,你终于肯把运动内衣换了?”车里传来安卉的咋呼声。 皛皛不好意思说这是康熙买的,只好轻嗯了一下。 安卉瞄了一眼款式,又叫道,“你竟然穿的是La.Perla的内衣,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大上了?” La.Perla,意大利顶级奢侈时尚品牌,产品众多,女性内衣类,被誉为是最能展现女性妩媚的产品,深受很多明星、名媛的追捧。 皛皛并不是很懂这些,但是内衣上的价格标签她是看过的,只能用‘烧钱’来形容。 景飒挤眉弄眼道:“作为好姐妹,你有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 景飒长牙舞爪的威吓,“皛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皛皛笑着退后一步,“别闹,真没什么要说的。” 这种事她能说什么,无非是某人觉得运动内衣有碍观瞻,影响他的视觉系统,不停在她耳边碎碎念,为了耳根子能清静,她只好换上。 补充:某人很会选内衣,穿着很舒服。 但,这些她可不好意思说出来。 女生在一起的时候,一旦闹起来,关系越好,闹得就越疯癫,抓对方胸是其中最常见的一件事,除了抓,还会捏两把。 “景飒,放手!”皛皛脸红的看着胸上的禄山之爪。 “嘿嘿,皛皛,又变大了哦,你抵赖不掉了,这是证据!” “哪有!?” “真的?让我摸摸!”安卉也扑了过去。 殊不知,这房车在遮阳棚开启的情况下,车门就算关上了,隔音也不是很好,这番对话被正在打牌的耿不寐和计孝南听了个正着。 两人都不由自主的脸红了。 其实带女生出来野营挺好的,听听这对话,多么让人浮想联翩。 计孝南听得鼻血都快流出来了。 等皛皛她们洗完澡,便轮到男人们洗了,接着就是分帐篷睡觉的问题。 康熙自然是要和皛皛一起的,但等他洗完澡出来,安卉、景飒已经睡到了皛皛搭好的帐篷里,安卉本来是坚决不肯睡帐篷的,但是没人陪她睡房车,一个人怪孤单的,加上皛皛的说服,说难得出来野营,不睡一次帐篷怎么对得起野营两个字,她只好摸摸鼻子跟她进了帐篷。 进去后发现帐篷比她想得好太多了,地上铺着防水垫子,又软又厚,四周也是密封的,皛皛在四个角落还放了驱虫的药草,因为帐篷够大,全是睡觉的地方,比起房车上的床,滚来滚去都没关系,她也就不计较了。 康熙见帐篷门上的拉链都锁上了,连个进去的机会都没有,注定今晚是要孤枕难眠了。 在套套君上受的伤还没好,又来这么一击,他整个人都蔫了。 营地里,除了公用的帐篷和康熙所搭的帐篷外,还有一个大帐篷,是卫宝和计孝南用的,耿不寐则有自己单独的帐篷,他和尤佳两个人用。 康熙一个人在自己的‘高级公寓’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扒拉着头发,从睡袋里爬出来,郁闷的走进卫宝和计孝南的帐篷,两人刚睡下没多久,见了他,顿时一愣,“你怎么来了?” “我睡不着,你们也不许睡!” 计孝南道:“我靠,你这什么心态!” 康熙啧了一句:“正常心态!” 计孝南喷了他一脸的口水,“正常!?你这脸上分明写着朕、要、侍、寝!” 即,欲求不满。 被戳到痛处的康熙凶狠一瞪,立刻魔王附体。 突然,皛皛在帐篷外叫了声,“康熙……” 康熙立刻从藏獒的露齿凶狠状变成了小绵羊,急忙掀开帘子,“怎么了?” “有蚊香吗?我们帐篷里有蚊子。” 月光下,她乌发如漆,肌肤如玉,一颦一笑都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月光照射在她清澈的眼睛之中,宛若两点明星,随着晚风,隐隐能闻到她身上沐浴过后的甜香。 康熙第一反应是想扑上去,可惜,皛皛眼里有明显的戒备,还有一丝恐吓。 若想好好的过完这七天,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不用蚊香,过来这个帐篷,没蚊子。” 蚊子已被计孝南抓得一只都没有了。 计孝南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是为了日后的人身安全,他没法不答应。 卫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于是,三个男人和三个女人互换了帐篷,等换完帐篷,皛皛去睡了,看着帐篷里关灯,康熙的郁闷一上头,就把耿不寐从帐篷里揪了出来。 两人正热火着,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掐断了,耿不寐被揪出去的时候,连裤子都来不及穿。 夜深人静,女人们已睡,四个男人却望着月亮干瞪眼。 一隅,糯米和芝麻窝在一起,睡在皛皛的帐篷旁,很是甜蜜。 耿不寐觉得人生真可悲,连条狗都不如。 夜很冷,也很无聊…… 他的心更是拔凉拔凉的。 忽然,皛皛、安卉、景飒的帐篷又亮起了灯光,听动静,是安卉睡得不习惯,要求睡两人中间,正在换位置,帐篷里灯光昏黄,透过光,帐篷上忽然映出一道婀娜的身影。 计孝南眼亮了,觉得眼睛吃了个冰激凌,“猜猜这是谁?” 康熙一眼就认了出来,自豪的说道:“是皛皛,那两宫女没皛皛那么丰满!” 话落,他突然脸色一变,立马遮住其他人的眼睛:“不、准、看!” “就是个影子,又看不到什么!” “那也不准!” “那去睡觉了!” “不准睡!” “……” 这样就有点过分了吧。 这晚,康熙做了一个很‘惊悚’的梦,梦到皛皛不要他了,和一群套套君们手牵着手私奔了,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他一身冷汗的从梦里醒了过来,吓得气喘吁吁,陡然想起自己带来的套套们,赶紧藏藏好,还要在这里呆上六天,要是皛皛自己买的套套用完了,说不定就惦记上他的了。 这绝对不行,他手下的这群套套君可不干杂活,只干一件事。 ** 清晨,曙光乍现,疏落的阳光透过枝叶流泻下来.衬托着地面上斑驳的树影,如烟如雾,绵长的峰峦,看不到尽头,葱茏的树木,一眼望去尽是苍翠蓊郁,人在里头,就像漂浮在绿色的海上。 皛皛醒的比谁都早,出了帐篷,伸了个懒腰,营地里的篝火已灭,冒着丝丝白烟,芝麻见她出来了,跟在她身后摇着尾巴。 糯米懒洋洋的继续呆在窝里,皛皛摸了摸它的大脑门,见它很精神,从房车上的橱柜里拿出它专用的狗粮,按着计量杯的刻度,倒出适量的一碗,放到它跟前,因为怀孕,它胃口极好,一看到吃的就猛吃。 芝麻也饿了,撒娇的呜了一声。 皛皛笑道:“来,我们去打猎,抓到兔子你才有东西吃。” 芝麻立刻竖起耳朵,弓起背脊,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 过了三刻钟,皛皛抓到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将它丢进自制的笼子里,芝麻吠叫了一声,摇着尾巴讨奖赏。 皛皛丢给它一只用白水煮熟的大鸡腿,它飞身接住,叼进狗窝里大快朵颐起来。 这时,太阳已升得老高,尽管烈日当空,但这里松林茂盛,林间树叶不会透进阳光,纵然透进来,也不过是一丝半缕,并不炎热,地上则是绿草如茵,繁花如锦。 不远处,漫天漫岭的桂花开了,一簇簇,一丛丛,远远望去,金光闪闪,像一团黄灿灿的金子。 她爱极了这样的大自然,宁静,安详,仿佛可以在这里过一辈子。 正当她享受大自然的拥抱时,后头扑上来一个黑影,像饿了几辈子没吃东西的狼似的,逮住她猛亲。 康熙醒的时候才知道起晚了,因为那个梦,他一晚上没睡好,整个人都处于低气压状态,一看到皛皛就耐不住了。 他啃着她的唇瓣凶狠道,“今天晚上不许和宫女睡觉!” 她笑,环住他的脖子,惹得他又是一顿猛啃,然后他喘着气抵着她的额头,像是不甘似的,又往她的鼻尖上咬了一口,但气势明显弱了,“皛皛……” “除非你同意只是睡觉!”说完,她又不放心的补充道:“什么也不做的那种睡觉。” 她实在没脸皮在帐篷里和他做那种事,帐篷又不隔音,被人听见了多羞耻。 他对此很不满,但还是点头答应了,所谓肉可以不吃,但也要让他看到肉才行。 “饿不饿?”见她出了一身汗,笼子里有多一只兔子,知道她去打过猎了。 她往他唇上啵了一口,“饿!” 康熙又狠狠亲了她一口,牵着她的小手去料理台做饭。 等饭做好了,其他人闻着香味也都起来了,刷牙洗脸又是新的一天。 这样宁静安详,偶尔上山赏景,时而打猎捞鱼,晚上仰望星空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四天,尤佳和景飒在皛皛的教导下,已有了野营技能的初级水准,安卉出乎意料的对野营也兴趣了起来,像个野丫头似的满山跑,结果惹到一只野猪,被追得哇哇哭,好在计孝南发现的早,要不然她那张漂亮的小脸就毁了。 待到傍晚,皛皛准备教景飒、尤佳、安卉怎么屠宰兔子,三个人在她后头紧张的握着屠宰刀,手都在发抖。 皛皛将刚抓到的兔子从笼子里取出来,又肥又壮,大概是知道自己命不久也了,拼命的挣扎。 三人平日里都是吃肉的人,但亲手屠宰还是头一遭,不似皛皛那般冷静,根本都不敢动手。 皛皛将兔子翻过来,肚皮朝上,准备屠宰时,发现它肚子上有凸起的乳*头,肿胀得像一粒粒小樱桃。 她皱眉,一甩手,将兔子又翻转了回来,让它四脚着地,然后手一松,竟然让它跑了。 安卉惊叫道:“皛皛,你怎么让它跑了!?”这可是今天的晚饭。 她现在可是对野营极其感兴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这样呆几天,人都年轻了。 “这是只母兔子,刚下过崽,应该是出来觅食的时候被我们抓到的。”她拍拍手站起身,“打猎也有打猎的原则,四月鱼不吃,因为万千鱼仔在腹中,三春鸟不打,因为子在巢中待母归。” 人是地球上最高等的动物,什么都吃,但在吃的时候,一定要保持一颗感恩的心。 有了万物生灵,人类才能活下去,有时一念善,就是一窝生命。 这是他父亲在教她野营技能的时候常说的话,她一直牢记着。 “我们不杀,别人也会杀啊。” 皛皛道:“问心无愧就行了。” “那晚上吃什么?”呆了几天,带来的食物差不多消耗光了,这个时间已过了打猎的时间,因为天黑容易出事,所以园区只准白天打猎。 皛皛指了指康熙,“放心吧,他总会有办法的。” 自打认识康熙,他就没让她饿过。 他也的确没让她失望,虽然他曾信誓旦旦的说过,除了皛皛,他是不会给其他人做饭的,但野营这种情况,他是彻底破了戒了。 因为兔子跑了,食材没了,剩下存粮的不够八个人吃,康熙只好和计孝南一起下山去补给食材,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大羊腿,说是附近有村民在办喜事,新郎是园区的工作人员,新娘过来发喜糖的时候,眼尖的认出了戴着大墨镜的康熙,康熙见他们家在办喜事,很主动的说了几句吉祥话,把新娘迷得五迷三道的,顺手就要了这只免费的大羊腿。 羊腿十分新鲜,还是大黑山的特产,众人兴奋极了,赶紧找来木架子烤羊腿吃。 等羊腿烤得油滋滋的,分外飘香时,一群人馋得眼里都冒起了绿光。 康熙一说可以吃了,都跟饿狼似的扑了过去,唯独皛皛没去抢,因为康熙在烤好时候,已经先割下了最好的一部分。 他还做了小麦饼,将切好的羊肉放进去,摆上生菜、萝卜、黄瓜、沾点孜然,然后卷起来吃,味道是顶呱呱的,不油腻,也不膻,还有蔬菜的甜味,绝妙的搭配。 糯米和芝麻也被分到了一块大骨头,啃得两只狗,欢乐的摇着尾巴。 晚上,皛皛洗完澡,在帐篷里等康熙回来,他突然窜了进来,衣服却没换,她一愣,“你没去洗澡吗?” 他兴奋道:“皛皛,要不要去看萤火虫?” “萤火虫?” “嗯,我今天下山听办喜事的人家说,这附近有个山洞,经常有萤火虫出没。” 萤火虫是众所周知的‘洁癖’昆虫,对环境要求极高,所处的生态环境必须是无污染的地区,尤其水不能被污染,更不能有灯光污染。 因为人类的环境破坏,萤火虫的数量已经极其稀少了。 “好,我去叫阿景她们……”这种难得一见的机会自然要和姐妹们一起分享。 他扯住她的手,“也不一定是真的,我们先去看看再说,万一什么都没有,不是让她们白跑一趟吗?” 皛皛想想也对,萤火虫早已不多见,谁知道山洞里是什么光景,说不定就一只两只的,那就没意思了,先去踩个点再说。 两人便瞒着其他人,往有萤火虫的山洞走去,萤火虫一般都喜欢生活在潮湿、多水、杂草丛生的地方、特别是溪水、河流两岸。 沿着山上的一条小路,他们蜿蜒直上,听到小溪河流的声音,拨开一片草丛,隐隐就看到一个被茂密松林挡住的山洞。 “是这里?” 康熙拿着手电筒照了照,“这附近没看到还有其他山洞,应该就是这里了。” “康熙,那个是不是铁丝网?”皛皛指向不远处倒塌的铁丝网,山洞就在铁丝网里头。 “这么说,这里算未开化地区?” 要不是铁丝网倒塌了,他们也进不来,这里铁定是未开化区了。 康熙皱眉,不确定继续走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皛皛却兴致浓厚,“反正就在眼前,看一眼应该没事的,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这种话说出来,康熙还真不好反驳。 无论是求生技能、还是格斗技能,她都比他強。 他翻了翻白眼,总觉得这次野营不该来,怎么感觉一直是皛皛在耍帅。 她摇了摇他的手,“走啦,就进去五分钟,如果没什么,我们就出来?” 康熙又环视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大黑山没有猛兽出没的记录,应该无碍。 他抓牢皛皛的手,换上一副柔弱的模样,靠在她肩上,“皛皛,你可要好好保护我,我可是你的人了。” 皛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拉着他往里头走。 拨开挡住山洞的蔓藤,康熙和皛皛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刚进洞,就觉得凉飕飕的,里头又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康熙打开手电筒,往里头一照,发现这是个钟乳石洞,非常小巧的钟乳石洞,墙壁经过雨水侵蚀,形成了许多的岩缝,摸上去光溜溜的,洞穴下方有一潭小溪,洞内很潮湿,走的时候时候要分外小心。 洞不算很深,有个弯道,过了弯道,没多久就到尽头了,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萤火虫的迹象。 皛皛显得有些失望。 康熙笑道:“要是你想看萤火虫,下回我们去新西兰旅行好了。” 新西兰的怀托摩萤火虫洞(Waitomo.Cave)可是举世闻名的。 真要去的话,他一定不会让她有机会再组团。 “嗯!” 皛皛正打算回去,康熙却不肯走了,她看向他,“怎么了?” 他贴了过来,“皛皛……四天了!”语气里满是对她的渴望。 她听出来了,脸立刻就红了,“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这就有点冤枉他了,他是真以为这里有萤火虫,不过现在没有,他就觉得这山洞有点浪费,那么隐蔽,又挺干净的。 真是杀人越货……不对……偷情(野战)的好场所啊。 皛皛知道他忍很久了,这几天在帐篷里,每天晚上醒过来都会看到他像猫头鹰盯着田鼠一样的盯着她看,她喏喏道:“你先回去拿套套……” 这就是答应了。 康熙一喜,立刻从裤兜里掏了三个出来。 皛皛一头黑线,这东西他是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带在身上。 康熙兴奋的用手电筒扫来扫去,试图找一块舒服一点的地方,突然眼睛一亮,看到弯道里又块大石头,看上去很平滑,也不潮湿,拉着她就往那跑。 她虽然答应了,但还是有点害羞,等他扑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躲他,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一边的手电筒,电筒滚落后,许是撞到了开关,灯直接灭了。 康熙却不管不顾的亲了过来,皛皛也不知摸到了什么,像是一块圆石头,直接将它挡在脸前。 黑灯瞎火的,他没看见,直接就亲了上去。 “嗯?”他感觉到不对劲,不是熟悉的柔软,而是奇怪的触感,还有一股乖乖的味道。 皛皛也闻到了,“康熙,你又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她鼻子嗅到了一股焦臭味,她摸向地上的电筒,打开关闭的开关,光线一闪,照到她拿在手上的东西,也是康熙亲到的东西。 赫然是一只骷颅头,烧焦的骷颅头,肌肉已烧得紧紧黏贴在骨头上,像一层粗糙的黑胶,它张着嘴,露出半白半黑的牙齿,眼睛已看不到,空洞里爬虫一条蠕动的蛆。 康熙也看见了,他的嘴还贴在它烧焦的只剩下一半的唇皮上。 静默良久后,惨叫声惨烈无比的响起…… 这辈子,他都不会想要野营(野战)了! 呜呼哀哉! ------题外话------ 万岁爷又要‘站’不起来了…… 哈哈哈…… 求五心(经典必读)评价票……求月票。 咩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焦尸一具(二) 康熙的惨叫,穿过洞口,激起树林里栖息的鸟儿乌压压的飞起一片,如蝗虫过境一般,在山谷间的回声也嘹亮,每个音节清晰可闻,极力骋其千回百折的精神,此起彼伏,周匝数遍后才渐渐落下。 紧接着是作呕的声音,没吐出来,纯粹是干呕。 皛皛将他带出山洞,他两手撑着膝盖,干呕声作作,她拍着他的背,这种时候什么安慰都是虚的,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才是真的。 康熙摆摆手,意思是让她站远点,他需要独自‘酝酿’一下。 皛皛拿出裤兜里的对讲机,呼叫道,“景飒!” 营地里摆在共用帐篷里的对讲机清晰的传出了这一声,卫宝拿了起来,按下回复键,“皇后娘娘,什么事?” “帮我找一下景飒!”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对非警察人员说尸体的事儿,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卫宝朝营地的另一边招招手,景飒看到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卫宝点头,她疑窦的跑了过来。 “皇后娘娘找你!” “皛皛?”景飒拿起对讲机。 “景飒,11点方向直行1。2公里,看到小溪往右拐,我在那里等你,马上过来。” 她纳闷道:“怎么了?” “你先过来再说!对了,帮我带瓶矿泉水。” 听她口气有些严峻,景飒没再多问,问卫宝拿了个手电筒,按她说得路线赶了过去。 山路白天就很难走,更别说视线不佳的晚上了,她走了近二十分钟才到小溪处,刚拐弯就听到一阵干呕声,用手电筒扫了扫,马上就看到到了正在向她招手的皛皛,以及用溪水拼命泼面的康熙。 “矿泉水带了吗?” “带了!”景飒将矿泉水扔给她。 皛皛接住后递给康熙,“喝点水!” 他拧开瓶盖后,咕咚咕咚的灌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左扭右扭的漱口。 景飒见康熙的脸色白的像纸一样,不禁更疑惑了,“这是怎么了?” 皛皛继续拍着康熙的背,语气平静的说道:“山洞里有具烧焦的尸体!” “什么!”景飒惊声大叫,又激起了树林间鸟儿的扑腾。 皛皛将康熙留在小溪边,带着景飒重新回到山洞里,到了那块平滑的石头前,焦黑的骷髅在电筒光的照射下显得十分诡异。 “只有头?” 皛皛摇头,用电筒照向石头与山洞壁之间的空隙,隐约能看到躯干。 这是具完整的尸体,因为火烧剧烈,整体已经发脆,不少关节已脱落,头骨是圆形的,脱落后就滚了出来,若不是如此,皛皛也不可能会发现。 虽然这发现的时机真是有够‘惨烈’的。 这时,景飒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你们怎么会在这?” 山洞这么隐蔽,白天都很难发现,更何况是晚上,要说巧合,似乎有点太牵强了。 皛皛脸一红,下意识的别过头,“看……看萤火虫!” “哈?”景飒环顾了一下四周。 哪里有什么萤火虫,尸体倒是有一具。 倏忽间,她瞅见了地上有一样圆形的包装物,正想看仔细,皛皛眼尖的也发现了,猛的一脚踩了上去。 景飒抬头,狐疑的看向她,却见她脸红的都快烧起来了。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景飒立刻就明白了,“皛皛,你踩到的东西可能是证据!” “有吗?”她的脚依然踩在上头,巍然不动。 “皛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胡说八道,人又不是我杀的。”她准备装傻到底。 “呵呵……”景飒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忍不住想继续逗她,“皛皛,做坏事了对吧?” 那东西虽然没看仔细,但她猜也猜到了。 皛皛横眉冷对,“人民警察都像你这么八卦的吗?你致死者于何地?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浪费一分钟,凶手就有可能逍遥法外,你对得起死者的家属吗,对得起警服上的徽章吗,对得起你那枚蓝盾勋章吗,还有……” “行了!”景飒大叫的打断她,再说下去,她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要对不起了。 皛皛轻咳了一声,“总之,你是警察,查案才是最首要的。” 景飒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知道了,正义的使者,我现在就回去报警。” 走了几步,回头见皛皛依然不动。 “走啊!” “你先走!” 景飒瞅了一眼她的脚,还在那紧紧的踩着,像生了根一般。 她莞尔,回头往洞口走去。 等她走远了,皛皛才抬起脚,红着脸将地上的套套君捡起来塞兜里。 果然,‘坏事不能随便做’! ** 大黑山的野营区,为了体现野营的乐趣,除了管理区有手机信号外,营地的信号是被屏蔽的,所以通讯只能靠对讲机,她先向管理区报备了一下,让他们派人来,先将案发现场保护起来,然后利用房车上的卫星天线和电话报了警。 这里不属于S市,所以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但属于发现人,必须配合这里的警方办案。 约莫过了一小时,负责大黑山区域的刑警驾着警车呼啸而来,因为山路难走,他们耽搁了不少时间,到的时候,管理区的工作员已经用警戒线将山洞围了起来。 天那么黑,什么也看不见,探照灯要架起来也要点时间,首先是得拉条电线过来。 景飒亮出了自己的警徽,和领头的刑警将事情的经过复述了一遍,并指了指不远处的皛皛和康熙,因为他们是第一发现者。 康熙坐在小溪边的一块石头上,身上裹着毛毯,警灯闪烁下,他的脸惨白依旧。 “好点没?” “想吐,但吐不出来!”只觉得胃翻搅的难受。 一想到亲了那种东西,他头皮就发麻,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明明漱过口了,也洗过脸了,但鼻子总能闻到那股焦臭味。 皛皛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你这是心理作用。” 不过,可以理解,对于很少接触尸体的人来说,那绝对是‘震撼人心’的。 谁让他老想着那种事,这下报应了吧。 “皛皛,可以走了吗?”他现在特别想刷牙。 她看向景飒的方向,“还要录个口供,录完就能走了。”对于警察办案的流程,她很熟悉。 他耷拉着脑袋,这里他一刻都不想留,不只是刷牙,还想洗澡。 见他一脸难受,想起这件事她也有责任,要不是要挡他,也不会拿到那个东西,她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头,想亲他一下,以示安慰。 他却吓得跳了起来,离她三尺远,还把自己的嘴给捂住了。 皛皛一愣,不会是阴影太大,连接吻都不敢了吧。 “康熙?” 他瞪她,“现在不准接近我。” “哈?” 他皱眉,“皛皛,那是腐尸,谁知道有没有病,要有病菌传给你怎么办?等我回去刷个牙再说!” “康熙,那不能算腐尸,尸体被烧焦成黑色,那就表示全身的脂肪、蛋白质、和水分已经全部被烧掉了,微生物及细菌还有很多真菌类没法在上头繁殖和生存,所以尸体不会腐烂,你不用担心。” 他听完,一头脑门黑线,“皛皛,你一定要和我讨论这个吗?” 这安慰人的本事真是一点没长进。 “我只是和你说事实。” 这事实让他更惊惧。 她继续道:“外头是这样,里头就不确定,因为有很多内脏……”因为有蛆,蛆是吃腐肉的。 呕…… 这下精彩了,他终于吐出来了。 皛皛:“……” ** 两人录了简单的口供后,回了营地,一到营地,康熙健步冲上房车,翻箱倒柜的找漱口水,三瓶漱口水一找出来,他全部打开,对着水槽边灌边吐。 山洞里有焦尸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一时间野营的快乐就没了踪影,只剩下惊悚。 安卉光是听见脸就白了,跟尤佳两个人紧挨着,好像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一样。 卫宝觉得发生这种事,兴致被打搅了,非常影响后续的三天,不如早点回去的好。 这点大家表示认可,齐齐开始收拾行李。 康熙漱完口,又刷了牙,牙膏都被他挤没了两支,他还嫌不够,又去浴室狠狠的洗了一把澡,等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白了,像是搓掉了一层皮。 皛皛扬起干净的浴巾盖在他脑袋上,踮起脚帮他把头发擦干,“好一点没有?” 他不说话,只是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瞅着她,好似她会跑一样。 典型的求安慰,至于要怎么安慰,是他说了算。 她叹了一口气,“案发现场是这里,不属于S市,我不用参与,我会陪着你的。” 她是S市公安局的犯罪心理顾问,不是全国的。 康熙眼一亮,贴了过来,他就怕她会跑去现场办案。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帐篷早点睡吧。”睡一觉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事情。 “帐篷?”他摇头,“这个时候睡帐篷,只会让我联想到山洞。” 帐篷就是从山洞衍生出来的。 “那睡房车?”除了帐篷,就只有房车了,总不见得露天睡吧。 这种时候,他绝对不会想露天睡的。 “反正车也开过来了,不用白不用。”他拉着她的手往二层去。 二层有一间独立的卧室,双人大床,使用的时候车顶可以升起软蓬,增加顶高,即使像康熙这样的高个子,也不用猫着腰走路,空间也格外开阔,关上门就是很独立的区域。 计孝南和卫宝在外头,合力将篝火重新升起来,并添了好多柴火进去,让它燃烧得更旺,火光冲天,将营区一大半的地方照得暖腾腾的,也光明了许多。 “要不要守夜?”计孝南问。 虽然发现焦尸的地方离了些距离,但心理作用下,总觉得有危险,要是都睡了,真出了事都来不及呼救。 卫宝点点头,“我先守夜吧,你就不用了,明天要回去的话,你还得开车,我和老耿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熬一下就差不多了。” 如果犯困的话,回去的路上在车里就能睡。 “那好!” 卫宝重新升了炉灶,煮了一壶咖啡,熬夜还真是少不了它。 耿不寐将一些不用的东西都整理到了房车下面的储备箱里,见他在喝咖啡,也要了一杯。 “你说是自杀,还是他杀?” 卫宝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他又不是警察。 “算了,我还是跟一起守夜,我现在半点都睡不着。”野营玩了那么多年,遇到这种事还真是头一次,心里只觉得发毛。 “行,随你,不过我要是困了,可就睡了。”人又不是他杀的,他也没做过缺德的事,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吓人的,主要是这气氛有点压抑。 景飒还没回来,尤佳和安卉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今晚睡房车里,毕竟房车是铁皮做的,看着就就觉得有安全感。 刚想上去,巨大的房车就开始摇晃起来,极具规律的摇晃。 尤佳和安卉的脸立刻就红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学名——车震。 嘎吱声此起彼伏,声响还越来越大,吵得计孝南都从帐篷里爬出来抱怨了。 “什么声音?” 卫宝、耿不寐也发现了,大家一起望向那正摇得好不欢快的大房车,直愣愣的看了好久,久到都坐下来围成一个圈算时间了。 “几分钟了?” “快一个小时了!” “这么牛逼!?” 大家又同时看向卫宝这个车主。 卫宝:“……” 用别人的车车震,够狠的啊! 话说,万岁爷,再摇下去…… 车、就、要、散、了、啊! ------题外话------ 今天又更新晚了,抱歉,抱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焦尸身份(一) 大房车继续摇啊……摇啊…… 围观的群众也继续在看,但摇晃的东西看多了,很容易引起催眠效应,看着看着就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房车的摇晃终于消停了,围观的群众也差不多都睡着了。 此时夜已深,万籁俱静,篝火依然熊熊然烧,火光热乎乎的,像是一只漫暖的大手,摩挲得围观的群众浑身舒坦,睡得也就更沉了。 天渐渐破晓,太阳还未升起,空气里仍弥漫着一股寒气,草上掩盖着晶莹的露水,整个山间依然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 等太阳慢慢升起,半露出那张火热的脸时,一阵扎眼的光芒从地平线跳脱而出,晨曦中,山间碧绿色的松林闪射着翠绿的光泽,绿莹莹的光环萦绕着整座大山,雾气弥漫下,恍若人间仙境。 围观的群众们也依然睡得香,偶尔会因为早间的清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但会抱紧毛毯又睡了过去。 倏忽间,大房车又摇了起来,起先挺缓慢的,动静也小,但很快变得尤为剧烈,摇得车里的东西哐当哐当的响,跟大地震似的,围观的群众一个个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眼睛,还有点转不过弯来,等脑子清醒了,全都瞪向了摇得越来越欢的大房车。 大清早的什么不好做,非得这么扰人清梦。 有没有想过群众的感受? 有没有想过在场男人的感受? 早晚一次,还是人吗? 禽兽! 过了半晌,大房车一阵极为猛烈的抖动之后,消停了,但与此同时,叮的一声,车上不知道从哪里掉下了一颗螺丝帽,一路滚到卫宝的脚尖前。 众人默默的看向他。 卫宝:“……” 这车他是决计不会要了。 这时,安卉和尤佳想得是——皛、皛、还、活、着、吗? 房车寂静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又有了动静,倒不是摇晃,而是有人正从楼上下来。 车门被打开,康熙红光满面,精神抖擞的从里头出来,见一群人围在车前,表情顿时一愣。 他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没想他们起得比他还早,正想打招呼。 一群人连忙看天,看地,看脚尖,就是不看他,计孝南还别过脸吹起了口哨,看起来特别的心虚。 他蹙起眉头,狐疑更甚,见他们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又个个看上去睡眠不足,心里就有了底了。 “看归看,别给我说出去!”他眼眸发冷的时候,特别像一个残暴的君王。 众人整齐一划的点头,猛点头。 他敛了冷意,笑眯眯的也跟着点头,然后看向耿不寐,“老耿,还有米吗?” “米?”耿不寐抬起头,脸皮子还红着,“有,你要做什么?” “皛皛想喝粥。”他踏着愉悦的步伐走到灶台前,找到米袋,倒了一篓子出来,开始洗米,那精神头好得让一群人咋舌,眉眼间的满足和喜悦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这打鸡血一般的精神,和他们因为睡眠不足造成的萎靡神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人神共愤啊! 这时,景飒从另一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皛皛!” 叫声刚歇,她就被安卉拉到了一边,对着她的耳朵叽噜咕噜的说着话。 谁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景飒的脸却是越来越红了,不时拿眼睛偷瞧康熙。 等康熙煮完粥了,也没见她要求找皛皛。 车上,皛皛已经醒了,翻了个身从大床上起来,起来的时候不得不扶一把腰,转身正想叠被子,冷不丁瞧见白色的床单上有一片污渍,脸猛地一红,因为是房车,床单是个套子,没法拆下来洗,她赶紧冲到楼下的盥洗室,拧了一条湿毛巾上来,不停的猛擦。 想起这个,她脑子就烫得一片晕眩。 康熙端着粥回来的时候,她还在那努力的猛擦,都快把被单套子擦出洞来了。 “行了,别擦了,又不是什么大事,等回去了,会有专人清洗的。” 关于此点,他还真是有点懊恼,好在功力突飞猛进,收放自如,没酿成大错。 皛皛回头狠瞪了他一眼,没看到她正在毁灭证据吗,万一有谁要上来躺一会儿,不就露陷了。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可惜早就露陷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不过,他是不会让她知道的,不然少了一个乐趣不说,以她的性子,要知道外头的人看了一夜,恐怕都不会想再见他了。 “你把毛巾给我,我来擦,你先把粥喝了。” 皛皛恨恨的将毛巾扔给他,这本来就是他干得,由他来做最合适不过。 她盛了一碗粥,见他擦得有点阳奉阴违,忍不住指使道,“你能不能用点力气。” 康熙觉得这样擦根本就不是办法,略微想了想,就有了主意,将锅里的粥,用勺子盛了一些,然后浇到那片污渍上。 皛皛傻愣愣的看着。 他笑道,“这下没人会知道了。” 她无语,但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还真是个好法子。 “我聪明吧?”他一副讨赏的表情,凑过来就想亲她。 她直接将一勺粥塞进他嘴里,“不学好!” 他咽了粥,飞快的在她嘴上亲了一口,“重要的是结果,过程不重要。” 她皱了一下鼻子,却是反咬了他一口。 趁着她喝粥的当头,康熙说道:“我和小宝商量了一下,下午我们就回去了,毕竟发生了这种事,大家的兴致都没了。” 尤其是他,更没兴致了,不过昨晚皛皛的补偿,他还是很满意的。 皛皛点头,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不会有玩下去的心思了。 “景飒回来了吗?”昨晚被他折腾的抽不开身,也没问她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在下面。”他眯了眯眼,“不准多管闲事。”他现在就担心她会去帮警察办案。 “知道啦。”她没好气的答道。 喝完粥,皛皛擦了一下嘴角,又去楼下的盥洗室漱了一下口,洗过脸后,下了车。 她一下车,车外的众人立刻表情各异,个个都像是在躲她。 皛皛有点纳闷,正想找人问,眼尖的看到景飒,走过去问道,“怎么样?”她问得是案子,虽然不归她管,也没兴趣管,但好歹是条人命,职业病使然,她总有些惦念。 景飒一见她,脸就红了,安卉说得那些,她可是都听到了耳里,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皛皛。 这么激烈的状况下,她竟然一点事没有。 果然是从小的练武的,不能和普通人同日而语啊。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皛皛被她盯得背脊有点发麻。 “没,没什么!”康熙刚才那副凶狠劲还在脑海里回荡,她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说。 “死者是什么身份?”这是查案的第一要点,若是连死者是谁都不知道,整个案子就没法进行下去。 景飒摇头,“现场没有任何能表明死者身份的东西,所以……”所以她才会急匆匆回来找她,结果被安卉给阻扰了。 不过现在也不迟。 “虽然这案子不归S市公安局,但你是第一发现者,又是这方面的专家,帮个忙给点建议?” 皛皛想反正是下午走,现在时间还早,不如去看一下,如同景飒说的一样,她是第一发现者,尸体偏偏让她给发现了,也算是缘分。 “好!” 景飒一喜,赶紧拖着她往山洞方向走。 到了山洞,挡住洞口的杂草和藤蔓已被清除,警车停在道上,将这里隔离了开来,洞内法医和鉴证已经到达,正在清理现场。 景飒道:“据死者的牙齿和骨骼判断,年纪应该30—35岁,男性。” “他杀,还是自杀?” “尸体已经装殓运回警局去了,法医解剖后才会有确切答案,但初步判断是他杀。” 判断他杀非常正确,因为如果是自杀,不可能没有留下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没有就代表是凶手拿走了。 但,即便可以这么认定,仍需要走法医这关才能定结论。 一般而言,烧焦的尸体,分为活活烧死,还是死后焚烧两种,判断条件是死者的肺部和咽喉,如肺部咽喉有大量的烟灰存在,那就是活着的时候烧死的,如果没有,则是死后焚烧。 景飒又道,“因为尸体外表烧得很严重,只剩余一点衣物的纤维,没什么用处,山洞里也搜索过了,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洞外呢?” “鉴证正在搜索!”她指了指被警戒线围绕起来的地方,“洞外三公里内都有会有专人搜索,但是目前还没什么消息。” 皛皛点了点头,“焚烧的地点是洞内,还是洞外?” “洞内。” “洞内?”昨晚天黑,洞里的情况,她看不清楚,但是山洞里很潮湿,又有一条小溪,虽然不大,但这种环境实在不是焚烧的好地点。 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怕有浓烟引起别人注意,大可不必,因为这里是野营地,晚上都会燃起篝火,有烟也不会让人特别注意。 “你也觉得很奇怪对不对,还有更奇怪的?”景飒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继续道,“我们在缝隙里发现的躯干,其实不完整,还有一条腿是在洞穴的一个池子里发现的。” “池子里?” 景飒点头,“说是池子,但其实是个像缸一样的水潭,发现的时候,他的腿就在里头,被石头压住了,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凶手在搬运尸体的时候,遗忘了他的腿。” “也就是说,他死前曾经泡在水里过?” “没错!” 皛皛皱眉,“真奇怪!焚烧的时候,如果是怕火太大,又或者已经确定死者死了,想灭火,用水浇灭就好了,为什么会把尸体泡在水里!” “我也觉得很奇怪,除此之外,鉴证化验了一下水,发现里头有大量的磷粉。” 众所周知磷粉是可燃物,而且燃点很低。 莫说景飒疑惑了,就连皛皛也觉得很疑惑,这杀人的方式实在有点蹊跷。 正想着,不远处的一个鉴证突然叫道,“林队,这里发现有个蓝牙耳机。” 被叫作林队的男人就是负责本案的刑警队长,全名林默,如名字一样,不苟言笑,还特别沉默。 景飒和皛皛听到后,也走了过去。 林默戴着塑胶手套接过蓝牙耳机,很普通的款式,时下非常常见,很多男人会选择的型号。 皛皛观察了一下蓝牙耳机,突然说道:“能不能给我看看!” 林默面无表情的看向她,他记得她,这个案子的第一发现者,还是S市公安局的犯罪分析顾问。 顾问这个身份,他自然是听景飒说得。 他颔首,将蓝牙耳机交给她。 皛皛从一旁鉴证人员专用的的箱子里抽了一副塑胶手套戴上,将蓝牙耳机放在手心上仔细观察,突然说道,“我想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死者的身份了!” “哎?”景飒愣了愣。 林默则是拢起了眉头。 皛皛没解释,而是将蓝牙耳机凑到耳边。 “皛皛,你要打电话吗,可这是蓝牙耳机,没有手机你怎么拨打,还有你确定还有电吗?”死者到底死了多少天了,法医还没给出结果,但看尸体的情况,至少也有四天以上了。 “放心,这个款式和康熙的一样,充一次电可以待机12天,非常适合野营使用,电源应该还很充足,对了,增强信号的机器在哪里?” 因为野营地屏蔽了手机信号,警察要办案,所以特地将增强信号的机器搬了过来。 林默指了指一边的信号机,皛皛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这上头连接手机的信号灯还亮着,虽然手机没找到找,但看灯的闪烁,应该就在能通话的区域范围内,而且这个型号的蓝牙耳机有声控拨号功能。” “就算有声控拨号,你也不知道该说那句话才能启动啊?” “死者30—35岁,这个年纪应该已经结婚了,能上山野营,说明他的家庭经济应该很不错,我们可以先设想,这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那么像这样的男人,电话里一定会有这么一个称呼。” “什么称呼?” 皛皛按下通话键,对着耳机说道:“老婆!” 耳麦中传来信号连接的声音,然后是自动拨号的音频声,接着嘟声响起…… “喂,老公,你怎么打电话回来了,不是在野营吗?” 皛皛将耳机扔给林默,“接下来是你们的事了。” 她只是来帮忙的,显然已经帮到了。 林默愣了一下,慌忙接起。 “你好,我们是X市公安局的刑警,是这样的,你的丈夫……”林默平静的述说着事情的始末,“太太,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完……” ------题外话------ 这章可能需要修改…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焦尸身份(二) 林默挂了电话,看向皛皛时依然不苟言笑,但语气温和,“谢谢!” 若没有她,死者的身份至今还是个谜,她也为整件案子侦破节约了不少时间。 皛皛笑道:“举手之劳!” 景飒问道:“死者的妻子怎么说?” “她的情绪很激动,暂时没问出什么,我会派人去S市接她。” “S市?” 林默点头,“看来这案子我们还得继续合作。” 死者被害是在X市,但是S市人,一般而言,为了有利于案件的侦破,死者在哪里死亡的,就由案发地点所属的公安局进行侦破工作,但若是死者的家属在户籍所在地报案,那么户籍所在的公安局也有立案权。 即使死者的家属没有在户籍所在地报案,那么基于死者是S市人,人际关系也必定是以S市为主,侦破工作也肯定会需要S公安局的协助。 说完,林默看向皛皛,“合作愉快!” 他看上去总是紧绷着一张脸,像是从没笑过似的,显得十分老成,和曹震一样,从头到脚都充满了正义感,是那种永远都会挺直背脊走路的人,长得也帅,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让脸的轮廓看起来更为阳刚,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的眸色是剔透的深棕色,也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反射的关系,如纯净的琥珀一般好看,但不苟言笑的表情下,眼中熠熠闪烁着一股冷漠,散发着一种很难让人接近的感觉。 这样的人突然对皛皛说‘合作愉快’,说明他十分欣赏她的能力,间接的认可了她。 没等皛皛回应,景飒已经伸出了手,笑道:“合作愉快!” 林默淡然的瞟了一眼她的手,一点握手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安排警员去S市接死者的家属,完全将她无视了。 景飒尴尬的将手缩了回来,小声道,“死鱼脸!” 虽然不是同一个公安局工作的,但她也认识他,在省公安厅见过几回面,前几年曹震的妻子被绑架时,他也曾参与过追捕,不熟,但为人怎样,她也算清楚。 但,绝没有今天这么清楚。 “人家只是比较冷漠而已。”皛皛安慰道“有些人生来就不喜欢和人套近乎,性格所致,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日后还要合作,低头不见抬头见。” 景飒气嘟嘟的说道:“你不知道这个林默在警界是出了名的大冰山,在他手底下的工作的警察,到了夏天都不用开空调,只要他在,温度就会骤降,我今天算是领教了!” “你有时间在这里抱怨,还不如赶紧给曹震打个电话,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好让他准备起来。” 曹震是S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队长,职位在景飒之上,既然要合作,没理由他不知道,何况林默正派人去S市接死者的妻子,S市公安局也应该要派人接应才对。 这倒是提醒了景飒,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还真忘了这件事,要紧帮人家忙,该做的事一样没做,但她的手机落在了房车上,又不想问林默借,便和皛皛一起跑回了营地。 营地里,耿不寐和卫宝正在拆帐篷,计孝南因为晚上没睡好,正坐在椅子上打盹,他是司机,回去的路程又长,这时候只能见缝插针的补觉,亏他在这种情况下也能睡着,还睡得很沉。 尤佳和安卉整理着料理台上的锅碗瓢盆,将它们归置好,装进箱子里,然后放到房车底部的储物箱,又将容易着火的东西,全都装进垃圾袋里,准备下山的时候扔到指定的地点。 景飒匆匆上了车找她的手机,但忘了手机没信号,好在房车上有通讯系统,她赶紧拨了电话找曹震。 康熙正在检查房车的胎压和刹车片,表情却不是很好看,顺带将房车自带的扩展功能和遮阳棚收起来,见皛皛回来了,脸就放光了,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回来了?” “嗯!”她走了过去,掏出手绢替他抹了一下脑门子上的汗。 他很自觉的弯下腰,任她擦,免得她还要踮起脚。 康熙最担心的就是她会留下帮警察破案,现在见她回来了,心里舒爽了不少,趁她擦汗擦得仔细,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这偷亲的速度都能赶上光速了,还又快又准,平时他也没少偷亲,但那是在家里,眼下一群人在,皛皛慌张的环顾四周,见所有人都忙着,没看到,心里松了口气,忍不住瞪他。 他笑嘻嘻的又想凑过来亲她,被她一掌盖面阻止了。 她羞道:“正经点!”没见过比他还喜欢亲人的男人,像一天不亲她就会没法呼吸似的。 甜蜜是很甜蜜,但也要看场合。 这对于康熙手掌盖面一点没用,亲不到脸固然可惜,但亲手心也是可以的。 皛皛一感觉到掌心的炙热,慌忙收回手,红着脸继续瞪他。 他脸皮实在厚,没了她的手掌盖脸,立刻就亲了过来,精准的对上她的唇瓣。 四片唇瓣一黏上,皛皛就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一声轻咳从两人后方响起,惊得皛皛一把推开他,他差点跌个四脚朝天,还好后头有车挡着,他才没出丑。 卫宝也不想打搅,但他们不是瞎子,不过是装没看见罢了。 皛皛羞红了脸,只好没事找事的蹲在地上看轮胎,就是不敢回头看卫宝。 康熙站稳了脚跟,也咳嗽了一声,“什么事?” “想问问你,要不要到镇上去找个饭馆吃饭,吃饱了再回去。” 眼下锅碗瓢盆都被收了起来,没法再做饭,车上只有一些小零嘴,都不够塞牙缝的,眼看就要中午了,午饭没了着落,野营区又只卖生食,买了也没法吃,总不能饿着肚子开车回去吧,所以过来问问他的意见。 大黑山附近没什么热闹的街区,但有一个镇子很热闹,以前他们也去过,镇上有很多不错的小饭馆,招牌就是山间野味。 康熙爽快的说道,“行!” 景飒正在打电话,因为信号被屏蔽,她用的是房车上的电话,听到一干人准备回去了,连忙道:“我不回去了,我等师兄过来了再说。” 她将这里的事情向曹震报备了一遍,曹震当下决定和死者的妻子一起过来。 皛皛诧异道:“他也要来?” “师兄在电话里说,S市也发生了一具焦尸,死者也是男性,死法与这里的死者极为相似,都是尸体烧焦后泡在了水里,水里也有大量的鳞粉,目前身份还在确认中。” 大黑山和S市虽然离得不远,但毕竟是两个城市,不同的城市发生相同的命案,要说巧合,那也太巧合了! 皛皛心头一凛,“什么时候的事?” 景飒挂了电话,走下房车,“具体没说,不过听师兄的意思,这案子恐怕不那么简单。” 这也代表了,她这个人民警察的假期是彻底结束了。 没等皛皛再发问,康熙已经急了,一副想要将景飒生吞活剥的样子,“这种事你等曹震来了和他慢慢说,没必要告诉皛皛。” 景飒被他急的发黑的脸惊到了,脑门子凉飕飕的,视线偷偷瞟向皛皛。 皛皛知道康熙在忧心什么,虽然她是S市公安局的犯罪顾问,但这个职位并非她所愿,是对方一头热的产物,陈怡的案子她会帮忙,完全是因为景飒摔断了腿,她不得不帮,当初和曹震约定每件案子20万的酬劳,是她的故意刁难,目的是让他别再来烦她,没想到公安局局长会同意,现在倒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但所谓顾问,是指侦破工作遇到难题时,可以寻求她的帮助,不代表每件案子她都要出马。 不过,这件案子她倒是起了点好奇心。 若是以前,遇到这种事,她是避之唯恐不及,但现在…… 爱情果然是能够改变人的,有康熙在,她的人生不再只有痛苦和悲伤。 康熙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瞬间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伸手将她拉进房车里,按下自动关门键。 “干什么?” “你是顾问,不是警察!” 她当然清楚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但他急成这样,是她始料未及的。 “你是不是想留下?” 她很老实的回答,“有点……” “不准!”他压低嗓子的吼了一声,声音不算大,但气势很惊人,“警察都是死的吗,没有你就破不了案了,那还要他们干嘛,不如回警察学校重新再念一次。” 皛皛是他的,不是公安局的,况且他马上就要去剧组拍戏了,接下来肯定是聚少离多,他可不想她把时间浪费在死人身上。 办案,这个阶段绝对严厉禁止。 “要是我真想留下呢?”见他急得就像一只炸了毛的大猫,她就特别想逗逗他。 话落,他凶狠的将她压在玻璃窗上,咬牙说道:“分手!” 她一惊,这么严重!? 他气呼呼的又补了一句,“分手五分钟!” 皛皛:“……”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皛皛……”他突然放软了语气,“一定要留下吗?” 她笑道:“你不是说要分手吗?” 他眼一瞪,转瞬吻住她,辗转反侧,凶狠的啃噬。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让她措手不及,但与他这样亲昵,已成了每天必做的事情,她顺从的闭上眼睛,小手环上他的脖颈,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理所当然。 她的回应,让他更为凶猛,大手搂紧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拖高,娇小不是她的错,但他的脖子会很不舒服,她被吻得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良久后,分离时,她已神智迷离,两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他鼻息暖暖的喷到了她的脸上,“留下了,就享受不到了,你确定这划算吗?” 她半睁着迷离的眼看向他,胸口因为缺氧急速起伏着,一时间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等回过劲了才明白过来,他正噙着一抹坏笑,用手指贴在她的嘴上,一脸得意。 她抡起拳头捶他,“明明是你在享受。” “那再享受一次?” 他温热的气息再次扑面而来…… 唇齿摩挲间,他不忘提醒她:“皛皛,不、准、办、案!” 她又神智不清了,“嗯……” “不是嗯,是要说,我不办案了,跟康熙回去,好好伺候他。” 她已完全沉溺在他的热情下无法自拔,彻底被他蛊惑,顺着他的话,说了一遍。 他黑眸微微一亮,嘴角的笑意涌动,再次全心投入,他吻起来简直像场灾难,仿佛要耗尽她的体力才罢休,她只好加深掐入他后颈的手指力道才能勉强不让自己晕过去。 真正是吻得天昏地暗。 车外的围观群众表示,他们看得很清晰。 硕大的的窗玻璃都快起雾了…… 他们也快长针眼了! 在皛皛神智迷离,七晕八素,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康熙下令回家,她甚至都不知道车是怎么开得,更不知道景飒在后头边追边嚎的跑了十分钟,好不凄惨。 她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她完全被吻晕了。 等她清醒的时候,大房车早已上了高速公路,难以回头了,一群人正苦哈哈的在车上吃盒饭。 没办法,万岁爷说了,回家是一等大事,刻不容缓,所以到了小镇上,他命令耿不寐和卫宝下车买盒饭,绝对是只求快,不求质量,但皇后娘娘的盒饭还是比他们都多了一只鸡腿。 他也说了,有盒饭吃就很不错了,挑剔什么,大不了回到S市,他晚上请吃大餐。 看在晚上有大餐吃的份上,他们也就不计较了。 皛皛坐在窗边,看着盒饭里的两只大鸡腿,身旁的康熙还不停的将自己饭盒里的粉丝煲往她饭盒里拨,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味道还行,你先吃点儿垫垫肚子,回家我们再吃好吃的。” 这根本就不是重点。 “景飒呢?” “留在山上等曹震啊,她说了你安心回去,作为人民警察她知道要怎么做,我可没说谎,你问问他们,他们都看见了,她可是拍了胸脯这么说得。” 被点到名的众人,立刻点头,包括安卉,因为康熙的眼神正非常阴狠的瞅着他们。 事实是景飒在车后头哭嚎…… 那悲催的模样像极了梅花烙里的白吟霜在追皓祯贝勒的囚车。 皛皛皱眉,“真的?” 众人再次点头,然后赶忙低头扒盒饭里的饭,少说话,多吃饭,生命才长久。 皛皛狐疑的看着他们,然后再看向康熙,顺手摸摸自己的手机,发现手机没在口袋里。 “我的手机呢?” 康熙用筷子挑了一块鸡腿肉,凑到她嘴边,“这个别管,先吃饭。” 不知道…… 不知道才叫有鬼。 “安卉,把手机给我……” 安卉差点把筷子插到鼻孔里,抬头道,“手机?啊!没电了!” 怎么可能没电,车上有充电设施,她又是个自拍狂。 好啊,她就不信联系不上景飒,车上可是有有通讯系统的。 她作势要站起来,康熙交叠着双腿,轻哼了一声,“皛皛,你答应过我的。” “答应什么了?” 他突然掏出手机,找到一条录音记录,按下播音键,“我不办案了,跟康熙回去,好好伺候他!” 话语清晰,没有一丝杂音,俨然是她的声音。 尤其最后那句‘好好伺候他!’让皛皛的脸瞬间就红透了,赶忙伸手要去抢手机。 他是什么时候录的?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康熙将手机又塞回了口袋,让她扑了一个空,然后重新拿起筷子,夹起鸡腿肉,“来,吃饭!” 她盯着那块鸡肉,憋红了一张脸…… 他笑道:“皛皛,你是特警教官,又是S市公安局的顾问,应该知道什么叫信守承诺,什么叫呈堂证供!” 皛皛是脑门的黑线,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在司法实践中,偷录,偷拍,但并未侵犯对方*的录音、录象具有一定的证据效力。 她连反驳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又问道:“要不要我再放一遍,你再听听仔细?” 谁还会想再听一遍,羞死人了。 车上的一群人看着像是在吃饭,但那颤抖的肩膀足以说明了他们正在笑,就是不敢笑出声。 她赶紧张嘴乖乖将鸡腿肉吞下肚,脸更红了,“你……你怎么会想到要录音……” 康熙又夹了一筷子粉丝,“遗传!” 当年他爹就是用这招诓了他娘。 他爹是用来讹他娘嫁给他,他却是因为不想让皛皛去破案,性质不同,但结果都是‘伺候’,一样一样的啦。 皛皛不太明白这个遗传的意思,正想问,康熙又塞了一筷子鸡腿肉到她嘴里,“食不言,寝不语!” 皇后娘娘吃瘪中…… ** 另一头,X市的公安局刑警楼里,死者的妻子已到,随同的还有死者三岁的女儿,以及曹震。 曹震的妻子被歹徒绑架的时候,林默曾参与过追捕,因此两人认识,但他性子冷漠,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林队,这是死者的妻子,顾丹娟!” “你好!” 顾丹娟看上去十分憔悴,一张脸惨白,见到林默,立刻扑过去抓住他的袖子,“你们一定搞错了,一定不是他。” 林默冷漠的看着拽着他袖子的手,蹙眉道,“你冷静点!” 她泪雨滂沱,继续哭喊着,“一定是错了,他人这么好,怎么可能有人会杀他。” 身边三岁的小女娃见母亲在哭,也想哭了。 景飒立刻蹲下身,摸摸她的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她拽着顾丹娟裤腿,胆小的躲在腿后面,但见景飒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熊,眼睛亮了亮,奶声奶气的说道:“周沁雨!” 景飒将小熊递给她,“阿姨把这个送给你好不好?” 她点了一下头,又摇头,看向顾丹娟。 顾丹娟在曹震的安慰下,已经冷静了下来,抹去脸上的眼泪,点点头。 周沁雨立刻将小熊抱进怀里,“谢谢阿姨!” “小雨,妈妈有事要做,你和阿姨玩一会儿,我很快会回来!” 她甜甜的笑道,“好!” 孩子年纪还小,对于发生的事情依然懵懂,只知道坐了很长时间的车,又是爱玩的年纪,对什么都很好奇,景飒将她带到一旁的休息室,因为知道有孩子会来,休息室里准备了一些糖果,还有果汁。 身为女警和孩子相处,也是很重要的技能,两人玩得很是愉快,不过一会儿,周沁雨抱着小熊歪着脑袋在沙发上睡着了。 景飒替她盖上毛毯,轻轻抚向她的小脸,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至少悲伤不会那么大。 顾丹娟随着曹震、林默来到敛尸房。 登记后,推开殓尸房的大门,一股森人的冷空气直扑迎面而来,这里永远都是那么的阴冷和昏暗,仿佛只有这样的环境,才像是一个殓尸房。 走进去,满眼的都是晃眼的白色,还有银色的金属柜子,里面装的是一个又一个失去魂魄的尸体,有人说这里是魂魄的集聚地,因为死者还有未了的心愿,对世界还十分眷恋、放不下,深深的细一口气,都像是在扑捉吸收空气中的阴魂一样。 林默和曹震早已习惯这种氛围,只是习惯,无奈之下的习惯。 顾丹娟没走两步腿就软了,曹震手快的扶住她,“如果觉得不舒服,就不要硬撑。” 她摇头,虚软的身体摇摇晃晃的又走了两步。 在昏暗的灯光下,林默抽开一个金属柜子,刚一打开,飘出的白烟让空气更冷凝了,里头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她颤抖的靠近,等林默揭开白布的时候,她尖叫着摇头,泪水滚落。 “不是他,不是他!”她怎么能够相信眼前这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是自己的丈夫。 林默又将一旁的证据袋拿了过来,“这是死者身上的东西,也请你确认一下。” 透明的袋子上被编了号,里头是一枚戒指,因为火烧已发黑,但仍能辨别出是一枚黄金戒指,款式很简单。 她颤抖的接了过来,像是急于确认这不是丈夫的东西,将戒指翻转,看向戒指内圈的刻字,很简单的两个字——滨&娟。 滨是他的名字,娟则是她的。 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了,将戒指拥入怀里,跪倒在地,哭得嘶声竭力。 林默想制止她的哭泣,因为他实在不喜欢女人的哭声,但曹震阻止了他,摇了摇头,“她刚失去丈夫,发泄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协助,与其倒那个时候她控制不住,还不如现在让她一次发泄够。” 他罢了手,将陈放遗体的柜子又推了回去。 顾丹娟的哭声弥漫在整个敛尸房,将冰冷化为一股浓浓的悲伤,那样深沉,又那样的悲凉。 等她的哭声小了,转为抽泣时,林默问道:“虽然很多证据都证明他是周滨,但司法上我们还是要比对一次DNA,确保身份没有错误。” 周滨就是死者的名字。 尸体烧焦,面目全非,又因为烧焦的关系,指纹没法确认,那就只剩下比对DNA了,但他的父母已双亡,也没什么亲戚,若要比对DNA,只有他的女儿可以。 顾丹娟颤悠悠的站起身,在来的路上,关于DNA比对的事情,曹震已经向她说明过。 她摇着头苦笑,“没法比对。” 曹震和林默皆是一愣。 她红肿着双眼,泪目依旧,“因为小雨不是他的孩子。” 见两人惊愣不已,她用手指细细的隔着胶袋摩挲着里头的戒指,满怀爱恋和感恩。 “所以我会说他是一个好人,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题外话------ 万岁爷他爹当年怎么骗万岁爷他娘的,我就不详述了,只能基因真可怕! 7月二狗哥较忙,每章更新可能比较少,请大家见谅。 么么哒!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焦尸身份(三) 顾丹娟静静的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摩挲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她的双眼因为哭泣红肿不堪,说话时的鼻音也很重,景飒倒了一杯热咖啡给她。 “谢谢!”她没有立即喝,用双手捧着杯子,像是在取暖。 对于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而言,她现在从头到脚都是寒冷的。 林默和曹震分别坐在她的对面。 “你刚才说女儿不是周滨的,能解释一下吗?”林默依然不苟言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说起话来就像个机器人。 在案情没有明朗前,死者的私生活也是一条线索,任何信息都不能错过。 顾丹娟凝视着咖啡杯上的热气,任由它熏红了自己的双眼,想到周滨的惨死,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 景飒悄声无息的将纸巾递给她,“慢慢说,不急,如果你不舒服,我们可以明天再说。” 她摇头,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我没事,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林默面无表情的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顾丹娟这次没有逃避,缓缓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 林默皱眉,看向顾丹娟眼神犀利了几分。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她吸了吸鼻子,又道:“我18岁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起初的甜言蜜语都是为了骗我上当,那时年轻,什么都不懂,以为这就是爱情,过了一个月,他就露出了真面目,逼我去接客。” 这个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你们一定在想,我为什么没找父母求救,或是报警?”她露出一抹十分嘲讽的笑容,“因为我妈和我一样,都是欢场里混的女人,我也不知道老爸是谁,我出生后,她就把我扔给了乡下的外婆,我是外婆养大的,14岁的时候,外婆脑中风去世,她就把我接回了城里,她从有没关心过我,不过是没让我饿死罢了,那时我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之后我开始逃学,在社会上混迹,成了一个典型的不良少女,她在我18岁的时候因为饮酒过量,醉死在了KTV。” 景飒真是越听越吃惊,她看起来实在不像风尘里出来的女人。 白净的瓜子脸,清丽秀雅,双目流动,秀眉纤长,三十岁的年纪,看上像二十五岁,十分年轻,她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说话也是柔声细气的,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中规中矩的坐着,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林默又问道:“你是怎么和周滨认识的?” “四年前我知道自己怀孕了,就想讹一个恩客的钱,结果钱没讹着,被人当众羞辱了一顿,一时想不开就想开煤气自杀,不过没成功,反而把家给烧了,他就是当时来灭火的消防员。” 曹震惊愣了,“周滨是消防员?” 身为消防员死时成了一具焦尸,这实在有点讽刺。 顾丹娟点头,“是!还是很优秀的消防员,你们可以去S市江城区的消防队查,他是一中队的副队长。” 曹震向景飒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刻出了会议室。 “那你又怎么会和他结婚?”林默继续问道,他可不会相信‘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所以以身相许’这种老掉牙的桥段。 顾丹娟看了一眼手上戴的婚戒,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我说了他是个好人,好到就算有人骗他,他也不会生气,那时家烧了起来,我呛了好几口浓烟,被送到了医院,身上又没什么钱,还怀着身孕,因为起火原因写得是自杀未遂,他就来医院看我,我就骗他,说我被前男友抛弃了,但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其实我就是想骗点钱……”她突然看向小雨,低下头亲了亲她熟睡小脸,“那时我压根就没想过要这个孩子,打算拿到钱就去做堕胎手术,但他每天都来看我,不只送钱,送水果,送吃的,还帮我找工作。” 林默冷凝道:“所以你就爱上他了?” 她摇头,“对那时的我来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接近你,讨好你,都是有目的的。”她顿了顿,突然问道,“我能抽根烟吗?” 曹震将休息室的烟灰缸挪到她面前,“请便!”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包烟,还没有拆封,撕包装纸的时候,手都在抖,等她拿出烟,她却没有点燃,直盯着看,看了好一会儿又将烟放了回去,苦笑道,“他不喜欢我抽烟。” 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我不明白,像他这样正直的人怎么会有人杀他,你们知道吗,他每次看到路上有冒着烟的烟蒂都会捡起来,掐灭了扔进垃圾桶,一到休息日就义务去市里的小学、中学教孩子防火意识,小区里的孤寡老人,只要有空,他都会去照顾,给他们剪头发、擦背,还会带他们去公园里散步,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杀他!” “那他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怨?” 她还是摇头,“无论是消防队,还是我们住的小区,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哪个不是翘起大拇指赞他的!结怨?不,他不可能会和人结怨,他就是个老好人,否则也不会被我骗得团团转!就算后来他知道我在骗他,他也没怪过我,我就没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对人往死里好,却从来不求人回报,对我更是如此,我一直以为他是想和我上床,但没有,就算我脱光衣服送上门了,他也没有歪过心,反而是我越来越离不开他了,那时候怀着小雨,日子过得很舒心,见她在我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也就越来越不舍了,等到五个月的时候再想去做手术,医生说我血小板太低,平时也营养不良,引产太危险,可能会危及生命,建议最好能生下来。” 她静静的述说着,眼里有泪,也有笑,“他知道后就问我要不要和他结婚,他会把小雨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宝贝的,对于那时的我而言,他就是我生命里的一盏明灯,温暖又光明,所以我就答应了,小雨出生的时候,我大出血,月子里半点都不能动弹,是他熬夜不睡,又是照顾我,又是照顾小雨,把我们娘俩照顾的身体健康,自己却病倒了,你们说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人杀他!” 说到最后,她激动了起来,泪雨滂沱,“为什么要杀他,他到底做了什么事,要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对待他,为什么不杀我,我从来就不是个好人,为什么!不是说好人一生平安吗,不是说好人一辈子都有福的吗,他为了救人弄得遍体鳞伤,老天爷是瞎子吗!” 她嘶吼着,叫骂着,双眼红的狰狞,身旁的周沁雨醒了,见她这副模样,生生被吓到了,“妈妈……” 顾丹娟听到她胆怯的声音,眼泪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流,“沁雨这个名字也是他取得,说是多点水好,以后一定能逢凶化吉……” “妈妈,我会乖的,你不要哭!”三岁的周沁雨灵活的爬起身,用胖嘟嘟的小手抱住她的胳膊,“等爸爸回来了,我让他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她拙劣的擦着母亲脸上的泪,却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让母亲哭得更凶。 顾丹娟抱住她,哭得颤然,“小雨……小雨……”她要怎么和孩子说,她最爱的爸爸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两母女抱头痛哭的模样,让林默和曹震无法再问下去,只好暂时作罢,派人送她们去附近的酒店先休息一下。 景飒拿着一叠资料走进休息室,“这是周滨的档案,你们可以看一下!” 等两人拿起资料翻开查阅时,景飒叙述道:“周滨,32岁,22岁时加入S市滨城区消防队,10年里,四次三等功,两次二等功,连续七年当选优秀专职消防队员,还是S市十八名消防业务尖兵中的一位,五年前,他为了救一个六个月大的婴儿,将婴儿放进防火通道,用身体压在通道口堵住火焰,堵了整整十分钟,造成背部大面积三级烧伤,在医院躺了近两个月,两年前,又为了救一个年逾八十岁的老太太,被倒塌的房梁压得腿骨断裂,还有半年前,城区高速公路发生事故,救援车来不及赶到,他用手将压住伤者动脉的钢板抬起来,坚持了二十分钟不放手,手指都断了三根。” 景飒说的这些档案上都有写,一件件,一桩桩,十分详尽,还有一些小事,比如小区有人不小心把两岁半的女儿留在家里,致使小女孩不慎从窗口跌落,摔倒了五楼的防雨棚上,因为是老式建筑,气垫不好放置,攀爬也不易,等爬上去了,小女孩因为害怕滚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周滨扑过去用手接住,小女孩毫发无伤,他的两只手却因为下坠时成倍的重量导致骨裂。 众所周知消防员是城市里最机动的部队,不只是消灭火灾及救护服务,同时也要参与其他救援工作,例如道路救援、救护车救援、清除野生动物、消除安全隐患、自来水公司安全水源查察、就连汽车发动机里钻进一只野猫,都可以拨打119找消防队帮忙。 他们几乎是万能的,而这份万能所需要不仅仅是勇敢那么简单,光是在灭火这一项,就需要很坚韧的心理素质。 顽强,雷厉风行,不怕牺牲,不怕疲劳,连续作战,是消防队的战斗作风。 要说城市里的英雄,绝对非消防队莫属。 而像周滨这种有赫赫战功的消防员,简直就是英雄中的英雄。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杀? 正当曹震和林默百思不得其解时,景飒又说道,“我刚才打电话给S市江城区消防队,他们问什么时候能将周滨的遗体接回去?” “案子还云里雾里的,遗体恐怕还要放置一段时间。” “对了,消防队应该有队员的DNA样本,你问他们要了吗?”这是为了消防员一旦殉职,无法辨认遗体时所留有的样本。 景飒点头,“他们马上会派人送过来。” “我们先确认DNA后再说,另外,按照档案里写得,周滨身上都是伤,也需要让法医再次比对一下才行。” 曹震对这个流程很熟悉,警方必须确定死者的身份无误,才能有效展开案件的侦破。 林默又道,“你那里的死者是个什么情况?”他问的是S市里发现的那具焦尸。 “死者名叫邢晓磊,32岁,男性,初中文化,和周滨正好相反是个前科累累的混混,16岁因为偷窃进过少年劳教所,18岁因为滋事斗殴,打伤两人,劳教一年,20岁又因偷窃进了监狱,23岁出来后,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25岁的时候因为偷盗公司财务,又被判了5年徒刑,30岁出来一直无业,到处晃荡,做个打手,也在饭店给人泊过车,但没有一个工作是做得长久的,认识他的人说,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混蛋,去年刚找到一份仓库保安的活,案发地点也就是这个仓库,因为仓库一直没人使用,仓库的主人就请了他看门,以防流浪汉进去,邢晓磊等于把那里当成了家,吃喝拉撒都在里头,每个月1200元的工资,都被他买了酒喝,是个醉鬼,法医验尸报告上也说,他是醉酒后才被烧死的,因为仓库偏僻,又没人使用,死了8天才被仓库的主人发现,这个仓库主人因为打算把仓库卖了,过去巡视才发现的,要不然都不会有人知道。” “醉酒后?”林默眼神一暗,“那就是说他是醉得不省人事后被活活烧死的?” “没错!” 林默又问:“他人际关系怎样?” “都是社会上的浑人,我们也正在往这条线上查,不排除仇杀报复的可能性,根据目前的资料,邢晓磊是X市人,13岁以前就住在大黑山虎山村,13岁时跟着父母去了S市,后来父母离婚,各自组了家庭,他就两边轮流生活,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我们去询问过,自从他20岁进了监狱后,家里人就没怎么搭理过他,父母对他更是不待见,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 “师兄!”景飒突然惊叫道,然后指了指周滨的履历,“周滨也是X市人,小时候也住在大黑山附近。” 曹震和林默神色同时一凛,望向她手里的履历。 上头写着周滨是X市大黑山虎山村人,13岁的时候父母到S市务工,他也就跟着去了S市。 “这么巧?”曹震讶异道。 邢晓磊也是13岁的时候随父母去的S市,也是X市大黑山虎山村人。 林默道:“这或许是条很重要的线索。” 两人既然都是大黑山虎山村人,也就代表了他们两个是认识的。 “我马上派人去大黑山虎山村……”他突然又拧了拧眉,“不过虎山村因为大黑山的开发,很多村民都搬走了,要查起来恐怕有点难度。” 但是再难也要查,好不容易有一条线索,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等他走了,曹震看向景飒,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问你,端木人呢?你不是说她和你一起野营的吗?” 景飒苦着一张脸,抬起手,给他看自己的掌心,掌心上全是擦伤,“你看看,这就是为了追她留下的伤,一提这事我都想哭……” 那时,康熙突然下令拔营回S市,速度快的让她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时,车已经开了,她只好一路的追,山路陡峭,一不留神她就跌了个狗吃屎,抬起头就见康熙在车里十分得意的向她挥手说拜拜,任她怎么嚎都没用。 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啊,追到皛皛,他就不待见她了。 “你还有脸跟我说,我在电话里是怎么吩咐你的!” 景飒耷拉着脑袋,喏喏道:“这案子很诡异,恐怕没她,咱们破不了。” “那你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给我赶紧回S市,把人给我逮回来。” 景飒惊恐的摇头,“不行,不行,你不知道康熙有多可怕!” “你不是很迷恋他吗?你不是说他是男神吗?你不是说他是个十全十美的人吗?”全公安局都知道她是康熙的骨灰粉,要是警队里有人说康熙的坏话,她就会追上去理论。 景飒脑门子一汗,“我……我……迷恋的是银幕上的他。” 银幕和实际生活差别太大,银幕里他是男神,现实里他是个魔王,她追车的时候,康熙脸上那抹冷笑,真是让她全身三百根汗毛都竖了起来,皮都在抖啊。 阴冷至极,感觉就像被什么魔物附身了一样。 康熙的可怕,曹震也是领教过的,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吃辣吃到憋,记忆犹新。 只要端木皛皛身边有这样一个门神在,他们恐怕连接近都困难,这事看来得好好想想办法。 曹震道,“算了,等林默查到消息再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回酒店去休息吧。” 景飒嘿嘿笑了一声,“我就等你这句话了,今天我可是受了活罪了!”漫山遍野的跑不算,嗓子还嚎哑了,又陪周沁雨玩闹了一个小时,骨头都散架了。 “瞧你这点出息,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跟林默的人再上一次大黑山。” “知道了!”景飒摆摆手,又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师兄,我能用公费做个SPA吗?”警察出差酒店餐饮都是可以报销的。 曹震直接往她脑袋上叩了个糖炒栗子,“自费!” 她撅起嘴巴呜了一声,可怜兮兮的出了门。 景飒走后没多久,林默就回来了,见曹震还在看档案,说道:“这里是X市的地盘,你用不着比我这个队长还上心。” 曹震笑道:“反正也是睡不着。” “要不要喝一杯!” 这可是非常难得的邀请,要是让人知道林默主动邀请人喝酒,恐怕明天X市所有的警员都要变瞎子了——因为眼珠子惊得掉了下来。 曹震合上档案,爽快道:“行啊,老样子,二锅头!” 林默冷哼:“啤酒!” 曹震坚持道:“二锅头,花生米啊。” “啤酒!花生米!” “那我喝二锅头,你喝啤酒!” 林默:“……” ** 第二天一大早,曹震、林默、景飒一起上了大黑山,随行的还有顾丹娟,因为有了周滨的信息,野营区的管理人员就能查询登记资料,知晓周滨选的野营区域是那一块地方,那里可能还保留着他的遗物,而遗物是不是他的,就需要顾丹娟来识别了。 清早的大黑山,空气新鲜,云烟雾绕,重山峻岭,峰峦叠嶂,树木葱翠,沿着山路,警车一路往上开,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一块区域。 车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工作人员指了指前头,“这里就是周先生订的野营区,他每次来都是选定这里。” 景飒隔着窗户看了一下周边的环境,没什么过于特别的,满目都是山林树木,一望无际的绿色。 林默驾着车又行了一段路,前头的山路越来越陡峭,也越来越窄,他只好停车。 他们下车后,又走了一段小路,还未到就远远看见了一个橙色的单人帐篷,很简单的款式,顾丹娟一眼就认出了帐篷是周滨的,因为这个帐篷是有一次她带小雨去游乐园玩,抽奖抽来的。 除了帐篷,附近有一个用石头叠起来的炉灶,地上放着一些锅碗瓢盆,炉灶上架起了一根木杆,杆子上挂着一个小铁壶,应该是烧水用的,周滨随身的物品很简单,几包方便面,一些肉干,以及若干个水果,比起景飒和康熙等人的野营,差了不止千里。 炉灶旁有两个水桶,看得出一个是用来储存饮水的,另一个则是用来扔垃圾的,可能是消防员的关系,扔垃圾的水桶里蓄了半桶的水,应该是为了灭火源。 顾丹娟在帐篷里找到了周滨常用的背包,将它紧紧护在怀里好一会儿后,才肯交给林默。 林默翻了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里头除了钱包、手表,就是一些洗漱用具和换洗衣物。 景飒倒是有了发现,“师兄,过来看!” 曹震听闻,走了过去,“发现了什么?” 她从扔垃圾的水桶里捞起一样东西,“师兄,这是什么?” “香?” 那是几支燃尽的香,就是烧香拜佛用的香! “为什么会有香?” 景飒的疑问,也是曹震的疑问,带着香来野营,还是第一次见。 “曹震,你过来一下!” 曹震又转头看向林默,“你又发现了什么?” 他走了过去,林默脚边是一堆灰,有些湿哒哒的,用脚扫一扫,灰黑色的灰烬里银光闪闪,这不是普通的灰,而是锡箔纸的灰。 曹震彻底愣住了。 有香还不算,还有锡箔纸,这不就是元宝吗?给死人烧的元宝就是锡箔纸做得。 “师兄!”景飒向他招手道,然后捧起一个东西跑了过来,“师兄,你看是香炉。” 她手里是个很小巧的香炉,就是拜佛礼佛时常用来插香的器皿,款式极其简单,是最常用的那种香炉。 香、锡箔纸做得元宝、香炉…… 能用来干嘛? 林默道:“他来这里可能是来祭拜的。” “祭拜谁?” 景飒答道:“是不是父母?他不是大黑山虎山村人吗?” 顾丹娟听到后,也是愣住了,但是她很确定的说道,“不可能,他的父母就葬在S市松江区的天马山公墓,每年清明我们都会去扫墓。” “这就有点诡异了?”何止诡异,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曹震看向工作人员,“周先生每年都会来这里?” “是,每年都回来,每次来都是选这块地方?” 林默眯了眯眼,对顾丹娟说道,“你来过这里吗?” 顾丹娟摇头,“他每年都回来这里野营,我是知道的,但我要来,他总是不同意,说我吃不了这个苦,再说小雨还小,呆在山上也不安全,我只当他是因为做消防员,见多了惨事,需要一个地方减减压。” 这是很多从事高危工作的人选择的解压方式,登山、攀岩、呼吸大自然,没什么好稀奇的。 但,带着元宝蜡烛来野营,真是太稀奇了。 为什么? 这是第一个疑问! ------题外话------ 案件逐渐铺开了,大家可以开始猜凶手了哦……么么哒。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汤圆来了 S市,黄昏。 夕阳已是它最后的余晖,当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时,城市的欢闹才刚刚开始,这里和大黑山不同,每当夜幕降临,整个城市一片灯火辉煌,尤其在国庆这样的节日里,七彩霓虹更是聚成一片,放射着灿烂的光华,湖面倒映着斑斓的彩灯,在晚风的带动下,泛起涟漪,一片接一片,看上去很美,但充溢着奢靡与浪费,看多了,也让人对这样的景致有一些油腻之感,比不得山中的宁静,和浩瀚的星空给人的瑰美。 醉辉煌酒店的VIP包房里,珍馐美味均已上齐,在山中呆了几日,除了那只羊腿,没见什么油水,回来的路上吃得又是盒饭,除了康熙、皛皛、卫宝,其他人的嘴早就馋了,等服务员上完菜一出门,他们立刻吃得如狼似虎,满嘴是油。 安卉吃得最拼命,这家店她听景飒说过,康熙曾请她在这里吃过饭,果然是S市最高档次的酒店,美味至极啊。 康熙说了这顿是他请,让他们有多贵,点多贵,见他难得如此,他们自然不会客气。 “还生气?”康熙剥着一只手掌大的明虾,剥完了放进皛皛的碗里,因为景飒的事,她下车后就没和他说过话。 皛皛又将虾还到了他的碗里,自己夹了一块烤牛肉,自顾自的吃着就是不理他。 “皛皛,你答应过我的,任何时候都不许冷战。” “谁说的?”她不记得有承诺过这样的话,“有本事你拿录音来。”她就不相信他拿得出来。 他把那只大虾又放回了她的碗里,声音不咸不淡的说道,“录音没有,因为你承诺的时候,手机正在计时……”他顿了顿,向她抛了一个媚眼,“你懂的!” 皛皛立刻红了脸,还真就懂了,羞得恨不得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的手机只会在一种情况下用来计时,就是他拉平均时长的时候。 像是还嫌她不够脸红,他如数家珍般的说着她的那些承诺:“一、不准对我用武。二、生气吵架不许冷战。三、求饶的时候要叫我万岁爷,四、每天至少做*爱……”他突然抽了一口气,龇牙咧嘴的看向自己的脚。 皛皛的脚丫子正狠狠踩在上头,用力碾压。 “皛皛,这算用武……” “你还说!”她又用力碾了一下,脸却红的已经烧起来了。 这些承诺都是她被他折腾得受不了的时候,为了求他快结束才答应的,有些她根本都没听清楚就答应了。 她羞愤道:“不算!” 康熙厚颜无耻道,“不管何种情况下,承诺就是承诺,怎么可以不算?要不……我们今晚再加一条,比如有关不遵守承诺的处罚条例?” 他抚了抚下巴,一副极其期待的样子,看她的眼神闪闪发光,十足十的暧昧之光,夹起她碗里那只虾,说道,“来,多吃点,你好有体力。” 她红着脸在他腰侧狠狠拧了一把。 他笑着呼了声痛,“打是亲,骂是爱,虽然是至理名言,但你下手也轻点!” 两人之间的亲昵互动,旁人是看在眼里,假装没看见,继续埋头苦吃。 等吃完饭,皛皛的脸已经红的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康熙则是容光闪亮,像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 卫宝按了服务铃,服务员推门而入。 “买单!” “好的,卫先生,请稍等。”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就拿着账单过来了,“卫先生是记账,还是现在就付?” 卫宝指了指康熙,意思是买单找他。 康熙接过账单瞅了一眼,不见他掏钱付账,反而让服务员先出去。 众人不解了,莫非这是要赖账? 等服务员出去了,他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打开一则娱乐新闻,递给卫宝看。 新闻上写着,福邸近期有住户发现一个和康熙长得很像的送货小哥,穿的是卫氏网购商城的制服,还拍了一张照片,因为拍得急,有点模糊,但经微博发出后,很多网友认为此送货小哥长得和康熙有七分像,一时转发超过两万,这个事件后,又有一个福邸的住户,在清理手机相册时,发现一张此送货小哥在电梯里的照片,拍摄时间是五月份的时候,这位住户当时想拍电梯里的康熙海报,没想把这位送货小哥拍了进去,正好和康熙的海报做了个对比,果真是越看越像,更证实了事情绝非谣传,为此,好多康熙的粉丝去卫氏商城订购商品,以期盼长得像康熙一样的送货小哥来送货。 后头还跟了一句,卫氏网购商城因此营业额至少提高了三层。 事实真相是这个送货小哥真就是康熙本尊,他有时会为了给皛皛买早饭,或是出门买皛皛喜欢的零嘴时,就会穿上卫氏网购商城送货小哥的制服,然后化一点掩盖容貌的妆,这是尤佳的教的,就是第一次上皛皛家的打扮,以此来避人耳目。 没想会被人留意后拍了照,幸好有化妆,才没把他当做真正的康熙。 而五月份那次在电梯里被拍到照片,正是他第一次上皛皛家。 卫宝最近在野营,这事还真是不知道,因为他跟秘书助理说过,野营期间不工作,所以秘书助理也没通知他这件事。 他看向康熙,“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耸耸肩,没说话,直接将账单放到了卫宝面前。 卫宝立刻就懂了,什么请客吃饭,他根本早就知道了这条新闻,他可是有微博账号的人,这种有关他的事情,粉丝必定会转给他看。 这是早有预谋啊! 要这家伙心甘情愿请吃一顿饭,真特么太难了,就算他请客吃什么情侣宴,也是收了礼金的,那礼金足够他请十几桌情侣宴了。 景飒那顿,他倒是请的心甘情愿,但那是为了套取皇后娘娘的情报,到最后因为‘奸夫’事件,他打击太大先走了,钱还是卫宝付的。 此刻,卫宝实在有点不情愿啊。 凭什么!? 康熙哼道,“提高三层营业额我就不说了,算是碰巧,但你别忘了,你家可没这样的送货小哥,现在是大家期盼着,时间长了,要是始终没有人收到过这个小哥送的货,你猜会怎么样?” 卫宝脑门一汗,卫氏网购商城将会差评一片。 康熙又道,“我有个广告最近因为产品出了质量问题,被取消了上市资格,刚巧空出一个档期,要不要我帮你?不过这个忙的钱得另算,这顿饭呢,就当定金好了,怎么样?” 卫宝认命的掏出信用卡,咬牙切齿道:“结账!” 话落,服务员又进来了。 “等一下!”康熙突然说道。 服务员愣了愣。 “给我包三个极品血燕礼盒,两盒金丝糕,冰草也打包三份,还有两条金华特级火腿。”他看向皛皛,“你还有什么想要的?赶紧说,好让小宝一起结账。” 皛皛:“……” 她敌不过他是正常的,因为根本就没人能对付得了他。 宇宙人,还是阴人星球的! ** 饭局结束后,大家就各自散了,本来皛皛想送安卉回家,但被康熙阻止了,他直接把计孝南踹了过去。 计孝南苦啊,这司机是当到底了。 回家的时候,皛皛见他大包小包的塞上车,车是小陈开来的,因为房车在城市里开实在是不方便,她不由问道,“你干嘛这么省钱?”在买内衣和套套君上,他出手可大方极了。 “养你啊。”他打开后车门,让芝麻和糯米上车,吃饭的时候,它们被寄放在酒店的小花园里,也已经吃饱了。 “我又不花什么钱?”而且她也不需要他养。 “还有我们的女儿啊,你看,尿布、奶粉、玩具、漂亮的小裙子、上学,不都要钱吗?” 皛皛脸红道,“哪来的女儿!?” 他上了车,笑道:“这不明摆着的吗,等我送给你啊。” “不要脸!” “生儿育女这种事本来就是不要脸的产物!” 皛皛说不过他,红着脸系上安全带,“开车!” “好,开车!”他转动方向盘,一路驶向福邸。 到了福邸的停车场,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走下车,活像刚采购完年货回家,进了VIP电梯,康熙少不得又要亲亲她。 这一亲就是如火如荼,分外缠绵。 张又成站在楼梯口抽着烟,他是受曹震托付而来,刚掐灭一根烟,电梯就开了,出来两个吻得格外火热的男女,再吻下去,感觉都要脱衣服了。 然后窜出两条大狗,他吓了一跳,但两条大狗很安静蹲坐在电梯旁,不叫也不闹。 楼道里灯光有些暗,他看不清楚,只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得避讳。 刚这么想着,借着电梯里的灯光,忽然发现被吻得喘息不止的姑娘身形和端木有点像,再瞅一眼,发现果然是她。 见两人视若无睹的还在亲吻,他只好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惊醒了皛皛,她回头看到是张又成,猛地将康熙推了出去。 康熙一时不慎,直接跌进了电梯里,摔了个四脚朝天,一堆东西被他压在了身下,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下去的按钮。 没等他站起来,电梯就关门往下了。 皛皛羞得没空管他,脸红的看着张又成,支吾道,“你……你……怎么在这?” 张又成干笑了一声,“我们曹队让我来的。”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档案,“这是他要我给你的。” “什么?” “最近我们在南孝路上的一个仓库里发现了一具焦尸……” 这个她听景飒提过,这个案子,她本就有点好奇,没有拒绝,将资料接了过来。 “那我走了,你好好研究一下,要有什么发现,你记得打曹队的电话。” 皛皛点头。 张又成又看了一眼康熙摔倒的电梯,眼睛都笑弯了。 年轻就是好啊! 等他走了,康熙又坐着电梯回来了。 门一开,见皛皛拿了一叠资料,问道:“那老头是谁?” “公安局的老张!” 康熙拧眉,“深更半夜的过来,他想干嘛?” “送资料给我。” 他眉毛立刻拧成了一条线,“皛皛,我们说好的。” 她没好气的说道,“只是看资料,不会去大黑山!” 他立刻松了紧皱的眉毛,“这还差不多!” 两人将电梯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拎回家,芝麻和糯米一直盯着那两条金华大火腿,直到康熙放到橱柜顶上,它们才放弃。 洗完澡,当然是两个人一起洗,洗着洗着就滚到了床上。 康熙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至于有关‘不守承诺的处罚条例问题’,等皛皛清醒的时候是完全不记得了,只觉得腰杆子酸胀。 等他又想来一次的时候,她裹紧被子,红着脸,理性的说道,“这种事情一周两次就行了,比较健康!” 这个问题,她老早就想和他说了。 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 康熙不高兴的回道,“你一周就吃两次饭好了,你看行不行?” 皛皛瞪他,“这是一回事吗?” “怎么不是一回事?都是生理需要!”康熙继续道,“遇上你家亲戚窜门子,我还得绝食一周,要是赶上拍戏,你不来探班,我绝食的更久,一年下来也没几次!” 皛皛脸红道,“那你也不能每天都想……跟战斗机似的,还不分早晚。” “一年拢共也没多少次,你就不能让我吃饱、吃好?我都还没要求吃撑呢?” 皛皛觉得和康熙辩论性*生活,比分析凶案还费脑细胞。 “不跟你说了……”她别过身子,打算睡觉。 康熙邪味十足的凑她到耳边,“那我们再吃顿夜宵?” 皛皛:“……” 他开始打吃撑的主意了。 康熙在她耳边吹着热气,手也没闲着,“我买了毛毛手铐,你最喜欢的紫色,我们试试?你不是喜欢办案吗?” 在这方面,他的求知欲是旺盛的,好学的不知疲倦。 皛皛没想到他会这么来劲,这种情趣用品都开始上架了。 “调剂一下口味,有助夫妻和谐!”他说得一本正经。 “你怎么不买鞭子回来?”她好想抽死他。 康熙一脸吃惊,“皛皛,原来你喜欢这么刺激的,你容我想想,我还没准备好,要是你真想,我也勉为其难的……” 皛皛一脚狠踢了过去,直接把他踹下床。 康熙笑嘻嘻的又爬了回来,抱着她猛亲,“别生气,下回一定买!” “你还说!” 对于他的热情,她是又*,又苦不堪言。 “我爸还让我妈41岁的时候有了我,我怎么也得比他强吧,不过你放心,我没他那么笨,自己找罪受!孩子一个就好了,忍个一年半载已经够惨了,再来一个,这不是自作虐吗。 皛皛:“……” 他今天怎么老在说孩子。 “皛皛……”他将她搂进怀里,“过年的时候,我想带你去瑞士……” 她一愣,“又旅行?” 她害怕烟火的毛病,不是那么容易治愈的,像春节这种日子绝对是她的恶梦,以为他是想带她出去避一避,毕竟在瑞士烟火燃放的条例更严苛。 “见我爸妈!”当然,让她避过烟火也是其一。 她又是一愣,明显有点发蒙。 他叹气道,“恋爱都谈那么久了……” 久什么久,一个月还差3天呢,见家长是不是有点太早了,不是不愿意,而是她还没准备好。 她老实道:“我……我还没准备好。” “不用准备,你放心,我爸你可以直接无视,我就算要娶头猪,他都不会有什么想法的,至于我妈,你就更放心了,她很笨的……” 皛皛汗了一下,那可是生你养你的亲妈,竟然说她笨。 “不过,你们还是有点相似的。” 她皱眉,“我又不笨!” 他扯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我不是说脑子,我是说……”他的手钻进被窝里,抚上她的肉包子,“这里!” “康熙!” 她羞红了脸惊叫,却被他一口吞没,无法抗拒。 正要大床摇曳时,皛皛气喘吁吁的抵住他的胸膛,“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正蓄势待发中,除了她的呼吸声,哪还听得到别的,“没有……” “不对!真有声音……” 康熙懊恼道,“大半夜的说不定是糯米在磨牙!” 说到糯米,两人同时一颤,侧耳倾听,果然听到了一阵异样的动静,像是芝麻在挠房门的声音。 两人立刻穿上衣服下床,打开门,芝麻一见到他们,立刻吠叫了起来,还用爪子挠地板,一副焦躁的模样,转身就往糯米那边跑。 皛皛一个健步冲到糯米的狗窝旁,只见糯米的后腿已经湿透,正痛苦的喘息着,看上去特别难受,呜呜了几声,抬起头像是再用力,但又徒劳无功的瘫倒在狗窝里,它用舌头舔着自己的下体,又呜呜了几声,看上去更痛苦了。 “康熙,糯米要生了!” “应该还有一周才对!”狗的妊娠期是68天,还没到生的时候。 皛皛急道,“估计是野营让它太累了,怎么办?它好像生不出来。” 芝麻在一旁急躁的转着圈圈,糯米又呜了几声,痛苦愈发重了。 “这个笨丫头,连孩子都生不来。”康熙也急得团团转,先把狗窝挪出来,按照上次去兽医检查时,兽医教导的按摩手法,按摩糯米的肚子。 这不按还好,一按上去,糯米发出凄厉的叫声。 突然,下体喷出一道热流,溅了皛皛一脸,她用手一摸,粘稠烫热,还有一股血腥气。 是血! 皛皛脸一白:“康熙,糯米难产了!” “我马上打电话给医院!”他冲回卧房拿手机。 此时,糯米的情况越来越坏,一会儿吠叫,一会儿急喘。 “皛皛,穿衣服,我们送糯米去医院!” “好!” 她赶紧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血污洗干净,然后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 康熙小心翼翼的抱起糯米往门外走,芝麻急忙跟上。 到了车库,皛皛打开后车门,康熙将糯米轻轻的放了进去,芝麻也跳上了车。 康熙在前头驾驶,皛皛在后头一直观察着糯米的动静。 “糯米没事的,乖,一会儿就到医院了。” 突然糯米吠叫的很严重,像是极其痛苦,血也一直不断的再流。 皛皛猛拍驾驶座的头枕,“康熙开快点!” 康熙狠踩油门,银灰色的奥迪像一道流光穿梭在寂静的马路上。 兽医院的护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看到车来了,立刻将担架推过去,糯米转移到担架上后,众人疾步抬着它疾步往手术室跑,半道上,康熙想摸摸糯米,却被它后腿沾满的血水给吓到了。 糯米是它从小养大的,感情自然很深。 “好姑娘,别怕,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他摸着它的大脑门,又在它额头亲了一口。 糯米因为很痛,急起来差点咬他一口,见它一直哀哀的吠叫,他就很心疼,眸色阴冷的瞪向呜呜叫的芝麻。 芝麻被他瞪得耷拉着脑袋,蹲坐在原地,不敢再动了。 两人陪着糯米一路前行,糯米就像快要死了似的,再不叫唤了,康熙急得不行,只见蜿蜒的血湿透了担架,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糯米进了手术室,他们没法进去,只能在外头等着。 手术灯亮了起来,深更半夜的,医院里没什么人,静悄悄的无声,时间显得特别难熬。 康熙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沾满了糯米的血,脑子里想起自己和糯米相处的点点滴滴,它出生的时候就像一只小老鼠那么大,粉红色的皮肤看上去就像透明的,因为包子(糯米的妈妈)不喜欢喂奶,他只好用滴管一点一点喂它喝奶,等它张开眼睛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晚上一定要睡在他的大腿上,否则它就不停的叫。 它开始吃固体食物时,狗食盆被它顶得到处乱跑,它也摇着尾巴追着吃。 第一次玩抛接游戏,它找不到球,趴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每次他拍戏回家,第一个迎接他的永远都是糯米。 三年的时光,它长成了一只毛色油亮的大狗,爱吃、调皮、喜欢撒娇、脾气也不好,但都是他宠出来的。 他从没想过糯米会这么气虚无力的躺在担架上。 狗的生命很短,他是知道的。 ‘你的一生可能又很多只狗,但你却是一只狗的一生’,这是小时候老妈经常说的话,他很有同感。 但,绝不是这样短暂的一生。 他的手有点冰凉,很害怕医生出来告诉他,糯米救不了了。 要是救不了……他脑子一蒙……红了双眼…… 他就开飞机撞他们全家的玻璃!!(康聿名言,完美继承)。 皛皛温暖的手伸了过来,他抬起头,见她眼睛也红了,他抱住她,将身体全部的重量压在她身上,“皛皛……” 这时候他是软弱的,也是胆小的,只能靠她来温暖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相互依偎的等待着结果。 突然手术灯灭了,两人赶紧站起来,走向手术室的大门。 门开,穿着蓝色制服的兽医取下口罩,笑道:“手术很成功!” 两人一喜,齐声道:“是男生,还是女生?” “男生!好大一只,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小狗会这么大!”医生比了个尺寸。 基本上刚出生的小狗就是小老鼠那个大小,糯米的宝宝显然超标了。 怪不得糯米会难产,就是吃太多了。 “糯米现在怎么样?” “伤口已经缝合好了,不过出血量较多,正在输血,对了,你们好像还有一只狗……” 康熙立马将芝麻拽了过来,“血要是不够的话,抽它的!” 狗的血不像人类有的血有血型之分,是通用的。 “这样最好了,我刚才还担心血库的血不够……” 可怜的芝麻被护士带走了,康熙还在后头吩咐道,“多抽点,这小子就该受点教训!” 糯米被推出手术室,麻醉药还没散,它仍是虚软的,但见它呼吸均匀,康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他突然抱住皛皛。 “怎么了?”不会哭了吧。 “皛皛,我们不生孩子了……”狗都生得那么痛苦,那么危险,他不想皛皛受这份罪。 她那么娇小,万一难产了怎么办……他不敢想象。 皛皛:“……” 这联想也太丰富了。 于是,一只继承了爹妈优良血统的小恶魔诞生了。 它的名字叫汤圆。 对了,它未来的主人更是大恶魔…… ------题外话------ 对于本章糯米难产,我写得有点严重了,要现实里,必死无疑,情节需要,因为关系到以后的一些情节,所以大家不要挑刺,众所周知,二狗哥很爱够,我一直认为‘世上无恶犬,只有坏主人!’这句话,是绝对正确的,对于狗而言,短短十几年的生命,我们真的是它的一生,请养狗的诸位,善待它们。要知道人类的脸表情无论有多丰富,也比不过一条狗尾巴传达出来的感情。 PS:汤圆降生了,太子还会远吗?呵呵,呵呵,呵呵。 同时也缅怀一下于2011年9月11日下午六点去世的老贝,我的爱犬,享年15岁。它是一只漂亮的大白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三具焦尸 三天后,糯米出了院,精神良好,为了不让它舔弄伤口,皛皛特地买了一只伊丽莎白圈给它箍上。 所谓伊丽莎白圈,就是戴在颈子上,像反过来的灯罩一样的东西,专为猫猫狗狗和各种小动物在手术后或病患期间佩戴,因为愈合过程中,伤口会发痒,以达到防止它们抓、挠、舔伤口和患处的效果,尤其是四肢、腹部的伤口,佩戴伊丽莎白圈是非常必要的。 一般宠物医院就有出售,还是各种颜色的专业圈圈。 回家后,糯米异常安静,躺在狗窝里一动不动,身下是刚出生的小汤圆,个头比一个手掌还要大一些,在新生的犬类中,这个个头真的可以说是‘巨婴’了,刚出生的小狗被毛稀少,裸露的皮肤粉嫩的好似一碰就会破,也没有听觉和视力,和人类一样,除了吃奶就是睡觉,不时还会发出哼唧哼唧的咕哝声。 因为被毛少,室内温度必须保持在23摄氏度,一旦低于21摄氏度,就要用电热毯,热水袋来增加温度,好在10月的S市气候仍有些炎热,不至于让它冻着。 芝麻一直蹲在狗窝旁,看着粉粉的小东西扭来扭去,偶尔会有湿漉漉的鼻子顶顶它,每到这个时候,小家伙就会吱吱的叫,拼命往糯米后腿里挤。 皛皛盘腿坐在狗窝旁看得饶有兴趣,很想抱抱小汤圆,可惜刚出生的小狗骨头很软,也容易受惊吓,更需要充足的睡眠,不宜打扰,她只好作罢。 康熙一开始也很有兴致的看了好一会儿,但不久他就腻了,糯米小时候也这副德行,看多了也就不觉得稀奇了,小汤圆安全出世的喜悦,他很快就烟消云散了,紧随而来的是他满肚子的郁卒。 原因嘛,自然是他要禁欲了。 一是皛皛每个月都会上门的‘亲戚’,准时而来,分秒不差,二是他明天要去剧组参加开机仪式,这新戏开锣预示着他又要和皛皛分割两地了。 正常情况下,一部电影要拍3—5个月,还有几个月的后期制作,如果需要补拍镜头的话,那就耗时更长了。 不过也有不少是10—20多天就能拍完的,这类电影是场景比较少,或者位置比较固定,一般是B级片,多为喜剧、恐怖、剧情类,也有拍1年左右的,例如史诗大片,或者战争类的电影。 康熙的这部新电影虽然是B类的恐怖片,但又属于史诗大片,场面宏大,两岸三地的当红影星均有加盟,说是恐怖片,其实也就是含点恐怖味道的神话故事。 他是主角,戏份最多,粗略估算一下,至少也得四个月才能拍完,就算他再怎么不NG,也没用,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演。 皛皛知晓他的心思,所以这几天随他闹腾,他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反正他那些要求无非就是要她保持联系,多发微信,勤打电话给他。 有句话说得好,异地恋靠什么,靠的就是话费。 她懂! “东西收拾好了?”她站起来,缓缓走到他身边。 他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她没反抗,顺势坐到他的大腿上,双手搂上他的脖颈。 “你很想我走吗?”这两天他说话的语气都是这么冲的,像个坏脾气又任性的孩子,她有时觉得很不可思议,他做事条例清晰,说起道理也是头头是道,是个内心十分成熟的男人,但在她跟前,他就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讨巧卖乖,偶尔还会‘无恶不作’! 她亲昵的亲亲他的脸颊,“我会去探班的,等汤圆满45天了,我一定去。” 小狗到了45天才会断奶,这个时候就可以吃固体食物了,身体也会比较强壮,她也好托开售,否则哺乳期内的小狗,身体很脆弱,如果没有人从旁细心照顾的话,很容易引起疾病和死亡。 另外,糯米也需要人照顾,医生也说了,刚分娩的母犬会因保护狗崽变得很凶猛,要保持静养,营养也要跟上,还要注意它的心情变化,避免母犬抑郁烦躁,致使神经质,发生咬人或吞食狗崽的后果。 狗和人一样都是哺乳动物,大体有些症状还是极为相似的。 所以,他不在的时候,她有的忙了。 康熙将额头贴上她的额头,气呼呼的说道,“你现在心里最爱的是不是汤圆?” 这话真是充盈着一股浓郁的酸味。 皛皛很想笑,但不敢笑出来,硬憋着,这男人连狗的醋也要吃。 她主动的轻啄了一下他的唇,“最爱的是你!”她从不吝啬对他说情话,因为在她的爱情观里,互相赞美,互相吐露爱语,是一件很日常的事情,这可能和她是在美国长大的有关系,因为西方人也总把*当做日常,没什么不好的,爱他,就是爱他,没什么好害羞的。 康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扣住她的后脑勺,凶猛的吻了过来,火热又缠绵,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停止,他舔了舔唇角,用手指摩挲着她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双唇,“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厮磨了一会儿,险些擦枪走火,但康熙硬生生的忍住了,脸涨得通红,倒是皛皛有点过意不去了。 她着实有点忧心,这么一下子就断了他的‘口粮’,不知道会不会‘饿’出毛病来。 到了晚上,她见康熙潇洒的拿起纸巾盒去了书房,那背影看上去很是绝然。 她莫名道:“这么晚了,你去书房做什么?”他明天可是要早起赶飞机的。 他默然回首,看了她一眼,很壮烈的说道,“修炼五龙抱柱第一级。” 皛皛:“……” 真是闷得住,也能骚得欢的男人,合起来就是——闷骚。 康熙像谁? 他亲娘一定会说,无疑啊……像、他、亲、爹! ** 翌日,皛皛还没醒,耿不寐就来敲门了,康熙黑着脸开了门,像怕他会反悔似的,耿不寐死盯着他,一边盯,一边碎碎念,不愧是金牌经纪人,催通告的手段真是杠杠的。 康熙坚持要替皛皛做好早饭才肯走,耿不寐也只好死赖在厨房里继续磨他。 皛皛起床后,刷牙梳洗完,看到耿不寐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康熙,甩都甩不掉,她笑着走了过去,打了声招呼,然后和康熙一起吃早饭。 耿不寐是肯定没份吃的,他也不计较,反正上了飞机会有飞机餐吃。 吃完早饭,耿不寐和小陈将康熙的行李拿了下去,左等右等,也不见他下楼来,只好又跑了回去。 康熙正和皛皛耳鬓厮磨,难分难舍,耿不寐和小陈只觉得眼睛都快被刺瞎了,等两人缠绵够了,两人一左一右架住康熙往电梯里拖。 这种时候只能用这种非常手段了。 等康熙离开了,皛皛关上门,顿觉整个屋子冷清了,连温度也像是骤降了似的,摸摸被他吻肿的唇,甜蜜里夹杂着怅然,怅然里又略带了一丝眷恋……才走了几分钟,她竟已经开始想他了。 她甩甩头,将这份情绪抛开,走到糯米身边,看看它的动静,借此转移注意力,她望向外头,见天气风和日丽,阳光充足,便把汤圆和糯米连着狗窝抱到阳台上晒太阳,不仅可以让它们呼吸新鲜空气,还能利用阳光中的紫外线杀死它们身上的细菌,尤其是刚出生的汤圆,更需要多晒太阳,但不宜太长,半小时就可以了,等下午的时候再晒半小时。 刚分娩完的糯米,最初几天只能吃营养丰富的粥状食物,这些康熙倒都有准备,不用她操心,她只要从冰箱里拿出来加热即可。 一盒是用宠物牛奶冲得鸡蛋羹,一盒是鸡肉粥,康熙都贴上了标签。 她回想着兽医说的话,“要少食多餐,一周后才可以喂狗粮!” 等糯米吃完饭,她用温热的毛巾,替它擦了一遍肚子和下体,然后更换褥垫,保持狗窝的干爽和清洁。 小汤圆就不需要她操心了,糯米会随时用舌头帮它洗澡的,不过等大了,糯米就不会管了,需要有人经常给它擦拭才行。 所以说,养狗绝对是一件有点操劳的事情,但对于爱狗的人来说,这些事做起来却是很开心的。 等伺候完两条狗,她也该去上班了,今天特意请了半天的假,为的就是先把糯米照顾好,她走到书房拿包时,瞥到了书桌上的一叠档案,就是张又成送来的案件资料,将它塞进包里,打算到特警队再详细看。 她的路虎座驾仍是没送回来,只好开着康熙的奥迪车出门,反正都是越野车,她没什么不习惯的,开慢些就好了。 一个假期过完,别说普通人了,就连特警队的人也是懒洋洋的,这时候就需要皛皛这个教官来替他们收一下骨头了。 在食堂里吃过午饭后,皛皛换上训练服,开始往死里折腾他们,武馆里已是好久没响起过林俊等人的惨叫声了,那声音听在张武耳里,真是怀念至极。 等他们出来时,眼神立刻变得目光如电,再不如先前一般的松散。 操练完新人后,皛皛先冲了个凉,洗去一身汗水,然后换上干爽的衣服去了食堂,特警队的食堂会有下午点心供应,好吃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垫垫肚皮,尤其在激烈的运动后,她更需要补充能量,康熙不在,爱心便当是肯定不会有了,但晚上计孝南会送饭,她也和康熙说过,偶尔她也回去秦媛店里吃饭,叫他不用操心。 吃过点心,她休憩了一会儿,正想翻看焦尸档案时,手机铃声响了,看屏幕是个陌生号码,她疑窦的接起。 “喂?” “端木,我是张又成!”他口气急切,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怎么了?” 他问,“你现在有没有空?” “我还有一个半小时才能下班。”现在刚过四点半。 张又成正在公安局的停车场等小李将警车开出来,他顶着烈日,抹了一把汗,“刚才接到报警,郊区的一个垃圾焚烧厂又发现了一具焦尸,根据报案人的简单描述,发现的时候,死者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尸体也是泡在了水里。” 竟然又是一具死在水里的焦尸,这可是第三个人了。 “法医怎么说?” “法医和鉴证已经赶过去了,详细情况还要等他们检查了才知道,我现在正打算和小李赶过去。”景飒和曹震都在X市,他也联系过了,但深感这案子太诡异,又深怕出纰漏,所以不得不打了皛皛的电话。 这其实也是曹震提议的。 “具体地址在哪里?” 张又成立刻将地址报给她。 皛皛记录后,说道:“你和不拐先过去,我下了班就会赶过来。”不拐就是小李的名字,别人都叫他小李,但他一定要皛皛叫他名字,说是这样亲切。 实则是他想要拜师学艺,正努力和皛皛套近乎。 “好,那我在等你。” 挂了电话,皛皛翻开仓库焦尸的档案,把上面所有的信息捋了一遍,经过法医解刨,死者死前摄入了大量的酒精,超过正常醉酒的程度,可以说已烂醉如泥,抽他耳光都未必能抽醒他。 凶手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动得手,但是让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用火烧,仓库所在地极为偏僻,白天都很少有人路过,案发又是在深夜,那种状况下,凶手要对付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无论是捅死,还是掐死都要方便得多,为什么要选择火烧。 假设凶手是一个喜欢用火来表达杀戮的人,那么他应该是一个纵火犯,但纵火犯指得是特定人故意放火或放任火灾发生而不顾他人死活的一种行为,纵火犯罪也是最容易着手且危害巨大的犯罪,小则夺取人的生命及巨大财产损失,大则严重危害社会的公共安全。 而纵火的动机相当复杂,有破坏性、兴奋性、报复性、隐匿性、牟利性、偏激性和系列性七种,不同动机背后所隐含着犯罪者不同的特性。 可是不管哪种动机,纵火的人不会直接烧人,通常是以建筑物为主要燃烧对象。 本案却恰恰是避过了建筑,直接将人烧死。 这样的纵火凶犯,实在匪夷所思到了极点。 每个死者又是泡在水里的…… 皛皛陷入了自己的沉思,连电话铃声响起了,也没注意,铃声未曾断过,终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喂?” 听筒里没有声音,只有一阵大喘气,她愣了愣,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康熙。 她脑门子一凉,“那个……我刚才去上厕所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又为了案子恍惚了。 他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想戳穿她,“我已经到剧组了,你下班了没有?” 皛皛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刚过六点,“嗯,正准备下班。” “早点回家,别到处瞎晃!”瞎晃两字他说得特别重,可见他心里已经有底了,只是没说出来。 她干笑了一声,“知道!” “我还有个饭局,先挂了,到家给我电话。” “嗯!” 挂电话前,他又故态复萌了,“来,亲一个。” 这次她学乖了,很听话的隔空啵了一声。 电话里他享受的哼唧了一声,又说了些甜死人的情话,便没再吵她,安静的挂了电话。 皛皛收拾好东西,在案子和回家两件事上犹豫了那么一会儿,还是选择了案子,大不了早点回去就是了。 上车后,她用导航仪设定了一下去垃圾焚烧厂的路线,虽然在S市生活了两年多,但平时太宅,和路痴没什么区别。 设置好后,她给张又成了打了个电话,说她马上过来。 张又成还特别热心的问她,要不要给她买份盒饭,这倒提醒了她,她挂了电话后,又拨了计孝南的电话。 “老计,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要送饭来的话,钥匙卡在门口的地毯下面。” 这是典型的美国人作风,老喜欢出门的时候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口的花坛里或地毯下面,这点康熙也说过她,但她认为家里有两条大狗在,小区的保安也非常出色,她又是学武的,真要有坏人,只能说他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知道了,刚才万岁爷已经打电话给我了,说你会晚回家,让我先送饭过去,顺便照顾糯米,你安心办你的事去吧。” 她一愣,顿时心中暖意泛滥。 他果然是知道的。 “不过万岁爷也说了,要是你23点前还没到家,就要我打电话通知他,他说了,你懂的。” 她汗了一下,想起了床上承诺第九条——23点没回家的人,要接受惩罚,惩罚是每天多用1个套套君。 惩罚内容不言而喻啊。 挂了电话后,她发了一条微信给康熙。 “谢谢!” 很快,他就有了回复,“量力而行,注意安全!” 她放下手机,脸上的笑容绽放。 有一个全心爱护自己,又懂自己的男人,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一件事。 她轻快的踩下油门,朝案发现场驶去…… ** 第三具焦尸的案发现场是S市一个即将废弃的垃圾焚烧厂,地处郊区,四周都是已荒废的田地,杂草丛生,马路倒是建造很宽阔,这是为了能让大型垃圾车安全的开进焚烧厂里。 因为焚烧从环境保护来说,是非常污染环境的行为,城市垃圾的处理,更多的会选择二次利用,比如堆肥技术,厌氧发酵沼气、废物再生技术等,排除上述不能处理的,更多会选择填埋,现在也有了新热解技术,总之为了环保,垃圾的处理不再是无尽的燃烧。 所以像垃圾焚烧厂这种不能跟上时代潮流,又无言中的设施,已经开始纷纷关闭,尤其是私营的,主要是烟气系统的二恶英,还有垃圾的恶臭,这些一般国企会做得好一些,密封好,烟气处理技术也高,私企就难说了,所以关闭是必定的结局。 皛皛一下车就嗅到了难闻的气味,那种恶臭,让人的胃直接能翻滚起来,垃圾燃烧的刺鼻味直冲脑门,感觉眼睛都被熏的有些酸胀了。 张又成和小李跑了过来,给她递上口罩和手套。 她戴上后跟着他们进了焚烧厂一处堆放垃圾的场所,这时鉴证仍在,尸体已经被法医带走了。 皛皛端详了一下,和大黑山发现的那具一样,已经烧透了。 张又成道:“法医初步判断死者为男性,30—35岁左右,死亡时间约莫在今早凌晨,然后根据焚烧厂工作人员的信息比对,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死者名叫黄健,32岁,一直是这里焚烧垃圾的工人,因为这厂子即将关闭的关系,其他员工都先去了新的垃圾处理厂,他则留下来将最后一批垃圾处理掉。” “也就是说,昨天整个焚烧厂,只有他一个人?” 张又成点头,“据这里的工作人员说黄健有点自闭,不喜与人相处,高中毕业后就进了厂子里工作,从临时工开始做起,因为自闭,他和父母的关系也很不好,母亲已经在两年前得癌症去世了,父亲健在,经人介绍娶了个新媳妇,搬去了乡下,已经很久没联系了,黄健本人也没有结婚,就住在员工宿舍里,前年开始厂子的效益不好,把保安给辞退了,他就主动顶了这个缺,搬去了传达室一个人住,吃喝拉撒都在那,平时没什么娱乐,也没见和哪个人特别要好,或者特别交恶。” 自闭(Autism),是一种广泛性发展障碍,简单来说,就是交往障碍、交流障碍、不理人、自己玩自己的,对团体活动不感兴趣,不喜欢与人接触,表现出与人没有感情。 “鉴证在附近搜查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连个脚印都没有,和仓库一样,他们判断凶手可能在行凶时穿上了雨衣,戴上了帽子,还有鞋套,就是那种一次性的塑料鞋套。” “没有摄像头吗?” “上个月还有,但是这里马上就要关闭了,很多东西都拿出去卖掉了。” 这里是垃圾焚烧厂,污染严重,装个摄像头也是为了防止有火灾的时候可以调取线索,平日里就是一个装饰。 他又翻了翻记事本补充道,“我们在传达室里发现了大量的安眠药瓶子,据和黄健生前同过寝室的人说,他失眠很严重,不吃安眠药就没法入睡,有一次因为安眠药没了,他晚上一直做恶梦,动静很大。” 自闭、失眠,可见这是一个内心压抑到了极点的人。 “是死后焚烧,还是死前就烧着了?” 小李跑了过来,拿到了法医的报告,“死前焚烧,也是活活被烧死的,另外鉴证也说了,他死的水缸里有大量的磷粉,另外,在缸子里还发现了一块石头。” “石头?”皛皛皱了一下眉头,她记得大黑山的焦尸所泡的潭子里也有一块石头,仓库焦尸的案子里也有。 张又成猜道,“是不是为了压住死者,不让他随着水浮起来?” 皛皛摇头,“你在浴缸里洗澡会浮起来吗?” 张又成被问住了,难以回答。 皛皛也没继续问,走到死者死时所处的水缸,其实也不能算是水缸,是个水泥打造的方形物体,有点像水井,高度大概到腰附近,应该是用来分类垃圾时用的。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堆放了不少生活垃圾,恶臭难闻,还有很多易燃的物品。 这样的地方,浇上汽油,放一把火,立刻就能熊熊燃烧,别说是人,整个厂子都能烧起来,不是更方便吗? 磷粉、水、石头、尸体…… 皛皛隐隐像是想到了一点什么,但很快它又消失无踪了。 这是第二个疑问! ------题外话------ 好了,死者三个,没有第四个了。 下一章开始更深入的剖析…… 那啥,今天看了评论,说二狗哥亲密戏太多了,很多吗,很多吗,很多吗? 对手指……万岁爷要哭死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黑山大火(一) 皛皛是踩着点回家的,门刚打开,墙上的时钟正到十一点,秒针还没动,计孝南就准备打手机了,她一见,立刻飞扑过去夺走。 计孝南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僵了一下。 皛皛气喘吁吁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听康熙的话!”说十一点就十一点,一点缓冲的余地都不给的。 计孝南耸耸肩,“没办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康熙是君,他是臣,谁让他是‘纪晓岚’呢。 她红着脸辩解道:“我没迟到,准点回来的。”为了证明自己,她还特地指了指时钟。 计孝南摇头,“万岁爷说得是十一点前,可不是十一点,所以不好意思,这电话我还是得打!” 他可是忠臣,要有个凌烟阁24忠臣颁奖啥的,他铁定入围。 皛皛又喘了一口气,她在垃圾焚烧厂耽搁了不少时间,后来又和张又成回到了公安局,等待第二份法医解剖报告,因为晚饭没吃,她又在公安局吃了个盒饭,一专心就忘了时间,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一刻了,她急忙匆匆赶回家,不过没有飙车,因为她一向以安全第一为处事原则,偏偏到停车场的时候VIP电梯竟然在检修,普通电梯还在顶楼磨蹭,好半天都没下来,为了赶时间,她只好直接爬楼梯上来的,整整十二层楼,她一分一秒都没停过,好在她平日里有锻炼,爬十二楼不算个事,就是喘了点,现在正拼命的调整呼吸。 她正打算继续辩解,手里属于计孝南的手机,铃声突然就响了。 皛皛顺眼望去,来电屏幕显示‘Lord.Voldemort’,意思就是伏地魔,配的来电头像却是康熙的照片。 她一愣,望向计孝南。 伏地魔,可不是什么好人…… 计孝南一颤,也看清了来电屏幕上的显示,没急着接,反而倒退三步,立刻拱手向她拜拜,眼神充满了乞求,用口型说着:别说,千万别说,让他知道,我死定了! 皛皛明白了,伏地魔这个称谓是他私自取的,康熙根本就不知道他私下里称他是伏地魔。 呵呵,原来如此! 她眉毛一挑,把柄在握,立刻挺起了腰杆子,按下接听键。 “老计,皛皛回来了吗?”康熙查勤的电话很准时,但他的声调却很冰冷。 皛皛听在耳里,忍不住皮抖,还好她回来的及时。 “你、说、呢?”皛皛一字一句的回道。 一听到她的声音,康熙冷冷的音调立刻破冰,直逼沙漠高温,“皛皛?” “是啊,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不是要我十一点前一定要回家的吗?” 他笑意融融,“嗯,孺子可教!” 皛皛想,就让他嘚瑟吧,总比每天多用一个套套好,因为手里还提着东西,她不方便,只好开启了免提功能。 “老计呢,你怎么会用他的电话?” 皛皛瞟向计孝南,他一听康熙提起他,对她拱手拜拜的姿态更虔诚了,就差跪下来膜拜了。 看起来,他是很怕伏地魔这个称谓让康熙知道啊。 她笑,“去上厕所了。” 计孝南松了一口气,笑着又对她拜了拜。 “懒人屎尿多……” 计孝南:“……” 他可是全听见了,这么背后说人坏话,除了康熙,也没别人了,竟然还说他懒,懒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是谁帮他给老婆送饭的? 没良心! 康熙问道,“饭吃了吗?” “在公安局吃了点!” 垃圾焚烧厂的气味难闻,没作呕就不错了,哪还能在那种环境下吃饭,公安局就不一样了,虽然盒饭粗糙,但味道还是‘纯正’的,不至于食不下咽。 “要饿的话,再吃点宵夜,今天我让老计送了几个下沙烧卖,你蒸一下吃了它们,吃不完就扔了,不准吃隔夜菜。” 对于吃这个问题,康熙从来都是斤斤计较的,尤其对皛皛,他更是做足一百分。 “知道啦……”她看了一眼桌上被打开的食盒,荤素搭配均匀,有汤,还有小点心,“你还在片场拍戏?” “没,晚上有开机宴,我也是刚吃完,正准备回酒店休息,明天才正式开拍。” 大体而言剧组的开机仪式流程是相当冗长的,不单单是剧组人员烧个香那么简单,拜神不过是其中一个环节,相传这是为拍摄的顺利祈福,另外还会邀请领导嘉宾,例如广电局领导,传媒集团董事等,投资人也会参加,加上主创人员,剧组人员,演员,制片人,新闻媒体人员,绝对是乌泱泱的一片人海,致辞发言、领导共同揭镜、剪彩、记者采访,一环套一环,极为紧张和忙碌。 一般而言,开机仪式的流程里,一定会开拍首场戏,但由于康熙的这部新戏,制作浩大,投资力度也強,整个仪式耗费了不少时间,因此将首场戏的开拍延迟到了第二天。 这些皛皛并不清楚,她对娱乐圈的事也不感兴趣。 两人像普通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有说不完的话,柴米油盐酱醋茶一般的小事也能说上好半天,就连上厕所用了几张手纸这等事,对于一些热恋期的情侣来说,也是可以说上很久的。 计孝南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用别人的手机煲电话粥,还是长途电话,不要钱啊,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皛皛拿着手机跑到阳台上,聊得眉飞色舞,根本就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 等聊得差不多了,手机也快没电了。 挂了电话,皛皛满足的叹了一声,将手机还给计孝南,“今天谢谢你了。” 他可不敢当,说到君臣问题,她这个皇后娘娘也算是主子一枚。 “那个……”他指了指手机,“你可千万别告诉康熙。” “知道了!”她答应道,不过伏地魔这个称谓从某从角度上来说还真是挺符合康熙。 计孝南安了心,将手机塞回口袋里,准备打道回府了。 等他走了,皛皛将食盒里的下沙烧卖用蒸笼热了几只,然后看看糯米的动静。 糯米已经睡了,小汤圆依偎着它也正睡得香,芝麻趴在狗窝旁捍卫着母子两。 皛皛伸出食指摩挲了一下汤圆,汤圆哼唧了一声,往芝麻的后腿出又钻进去了几分,蜷缩着继续睡,就像一团粉粉的包子,煞是可爱。 它现在还太小,暂时没有听觉和视觉,要等到13天左右才会睁开眼,所以只要睡着了,就很难吵醒它。 皛皛轻柔的翻开糯米的后腿,查看伤口,粉白的肚子上伤口已经完美结痂,褐色的缝线接口也很干燥,说明伤口愈合的非常好,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 这时,糯米突然醒了,把脑袋凑向伤口处,想舔,但在伊丽莎白圈的阻挡下,它没法碰到伤口。 皛皛知道伤口愈合的时候容易发痒,这是愈合结皮过程中产生的感觉,尤其是较深的伤口,愈合时痒得就更厉害,不过越是痒,代表好的越快,但这种痒非常难受,像有小虫子在咬似的,人尚可控制抓挠的冲动,狗就不行了,幸好有伊丽莎白圈挡着,否则把刚长出来的痂抓破,不仅影响愈合进度,也容易感染,且容易留下疤痕。 见糯米痒得睡不着了,她去冰箱拿了一颗小冰块,替它敷上,这种方法可以有效的缓解痒意,还不容易造成细菌感染。 糯米舒服了,呜了一声,歪着脑袋又睡着了。 皛皛关上客厅的灯,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物,洗完澡瘫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康熙不在,这床显得特别大,空旷的让她心里有点冷意,她下床,翻出康熙的抱枕,将它拖上床。 没有真人,有个假人也挺好的,不过仍然只敢用白天版本的。 眯了一会儿,她又醒了,倒不是睡不着,而是有件事搁在心里头,理不清楚,她就睡不着,她将焦尸案的资料拿到床上详细阅读。 按照法医对黄健解剖的第二份报告显示,黄健死前服用了足以能致昏睡状态的安眠药剂量。 安眠药属于处方药物,无法私自购买,只能由医院的医生配给,而医生对于剂量的配给也是很谨慎的,只会少,不会多,因为安眠药有镇定成分,服用多了容易有瘾,长期服用也会让服用者抑郁,黄健同时还有自闭的症状,在剂量上的配给,不可能那么大。 她去过传达室,看过那些安眠药瓶子,数量虽多,但也是好几年存下来的空瓶子,这也是自闭症状的一种,喜欢收集自己使用过的东西,据黄健常去配药的卫生所说,他每两个星期会来配一次药,医生在配给上只会给一瓶,一瓶是30粒左右,黄健每天服用两粒,刚好两个星期,按照卫生所的配药记录,黄健在死前两个星期配了药,也就是说他死的时候,安眠药已所剩无几,而今天才是他配药的日子。 那么他哪来足以让自己昏睡的安眠药剂量? 是之前的一直没吃,存着? 这显然不可能,因为他没有安眠药就睡不着。 那只能是凶手带来的…… 问题在于凶手是怎么让他吞下那么大剂量的安眠药? 強灌?又或是趁黄健不注意的时候下得? 她觉得后者跟贴合案子,如果是強灌,黄健一定会有反抗,法医必然会从他身上找到线索,就算烧焦了,指甲缝里的物质也是可以查探出来的。 所以,皛皛初步判断凶手必定是认识他的,熟悉与否暂时很难判断,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假如周滨、邢晓磊、黄健三人真是死于同一个凶手的话,那么这个凶手对他们三人的日常习惯一定很熟悉,至少他知道死者会干什么? 周滨会野营,邢晓磊会喝酒,黄健则是吃安眠药。 皛皛对比了一下邢晓磊和黄健的遗体照片,烧焦的尸体在高清的专业摄像头下,显得格外惊悚,面目全非不说,整个尸体也都烧成了焦炭,牙齿外露,比木乃伊还恐怖上三分,大半夜的看一堆焦尸照片,她却面不改色,看得聚精会神。 从尸体烧焦的程度看,烧得极为均匀,就像浇了汽油烧似的,没有轻重之分,好似人就包裹在了火里烘烤一般,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把尸体泡在水里,如她在山洞里的想法一样,要灭火,也不用把尸体泡在水里再灭火,用水浇灭就可以了。 如果凶手这么做是一种怪癖,先把尸体灭火了,再搬进水缸里……难道他就不怕在水缸上留下证据吗?而在现场鉴证人员均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痕迹,说明凶手很谨慎,也很聪明,不太会像干这种多此一举事情的人。 她瘫倒在床上,脑子里那面虚拟的拼图,依然是散碎的。 一定是她还遗漏了什么? 她闭上眼,思索着,尽力用现有的线索去勾画凶手的特征,却徒劳无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天明的时候,她刚要出门,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 “端木,我,曹震!” 她有来电显示,不必他报备也知道是他,“说吧,我听着。” 曹震将周滨带着香烛冥纸去野营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为了这个,他和林默特地去了虎头村查探,可惜虎头村早已物是人非,因为大黑山的开发,虎头村被划入了拆迁范围,大部分的居民已拿着拆迁费另觅居所,少部分人则还在周边附近落户,但都是老年人,老年人讲究落叶归根,不似年轻人那般生命力顽强,到哪都能生存。 本来想有人就好,总能探出点什么,但去后发现这些老年人死得死,残得残,年纪太大,记忆已不甚清晰还耳背,怎么说都说不通。 这条路,他们只好作罢,但又没其他线索,只好向她求助。 他又道:“关于黄健的事情,我们也查了一下,黄健也是大黑山虎头村人,十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主动要求调派到S市工作,娘俩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关于这点,她听张又成提过,周滨和邢晓磊同样也是大黑山虎头村人,也都是十三岁时跟着父母迁移到了S市。 死者虽然职业不同,习惯不同,但同为虎头村人,又都是十三岁时随父母离开了家乡,光是这个特征点,已经足以证明凶手是同一人无疑。 问题是就算知道是同一人所为,奈何凶手的信息却半点全无。 “带着香烛冥纸上山野营,那就是祭拜……”皛皛拿着手机自言自语道,“每年如此……” 曹震静静的等着她。 她突然问道,“每年的时间也是一样吗?” “一样,从野营公园开始运行,他每年的10月1日—10月7日都会去,地点也是一样的,因为消防员的关系,他每次都是提前了两个月预约,听顾丹娟说,他向消防队的领导提过,什么假期他都可以不要,唯独这个日子希望能放他假,哪怕一年只让他休息这七天也行。” “那就足以见得这七天对他极其重要,有一定特定的意义。” “没错,但你觉得会是什么事呢?让他能这样每年如此……” 皛皛想了一下,说道,“曹震,我们的调查方向或许可以改一下。” 曹震笑道,“愿闻其详!” “你去查一下围绕大黑山附近,每年的10月1日—10月7日,曾经有否发生过什么事,比如有人被杀吗,有人失踪吗,又比如……”皛皛眼波绽开了一抹光华,如穿透夜幕的明灯,“火灾!” 曹震一怔,“火灾!?” “是!另外……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你不如从20年前开始查起……” 他惊道,“这么久远?” “这只是我的猜测,你可以不信!” 她说得,他怎么能不信。 “好!我马上和林默去查,你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皛皛关上门,准时去上班,开车的路上,她脑中的那块虚拟拼图,有一个角落拼凑了一个小小的画面。 还未等到她下班,曹震的电话就来了。 他语气沉重,“端木,我想你最好来一趟大黑山。” 她皱眉,“你们发现了什么?” 曹震叹道,“如你所说,我们从20年前开始查起,果然有重大发现。” “是杀人案,还是火灾,或者……”她哼笑了一声,“两者皆有。” 曹震轻笑了一声,对于端木皛皛,他早已跪服。 “20年前,大黑山发生了一场毁灭性的的火灾,整座山至少有三分之二被烧毁了,大火烧了整整七天才被扑灭。” “10月1日起得火,10月7日才被扑灭?” “没错!”曹震喘了一口气,像是后头的话很难说出来,沉凝了好一会儿,继续道,“失火原因是有三名12岁的少年上山玩火导致的,他们带了酒精,还有打火机……” 皛皛换了一个手接听电话,“这三名12岁的男孩分别是周滨、邢晓磊、黄健。” 这个其实都不用猜,知道是火灾的那一刹那,她就心知肚明了。 “这场灾难导致了10名人员死亡,其中四个老人,三个是大学生,一对夫妻,还有一个少年,四个老人是上山去看风景的,三个大学生和一对夫妻是参加了登山团,失火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到了山腰,火势迅猛,根本来不及逃脱,还有那名少年,也是上山去玩的时候遇到了火灾,没来得及逃脱。” 皛皛问:“你们查过这10个死者的底细了吗?” “林默已经开始派人查探了,目前初步的消息是,四个老人的子女,我们已经联系上了,三名大学生的家长也在赶来的路上,那对夫妻有点困难……” “他们有孩子?” 曹震点头,“这对夫妻死的时候,有一个10岁女儿,因为夫妻两人丧生,没有其他亲戚愿意收养,所以去了福利院,在13岁那年被人收养了,目前我们还在查收养她的是谁。” 这查起来,有点难度,时间过去太久,真要查需要一点时间。 “那个少年呢?” 曹震又道:“这个少年的父亲,我们也联系上了,现在就等他们到达后开始盘问了。” 这也是他打电话的主要目的。 假设这是一个有目的性的仇杀,事实上也已经是仇杀了,因为死者三人就是导致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10条人命,大半座山,这可是重罪。 然而,我国刑法规定不满14周岁的人实施任何危害社会的行为,都无需负刑事责任,杀人也好,放火也好,哪怕他们是故意,也不会被判刑。 当时,他们才12岁,正是这个可以逃避一切法律追究的年纪。 这样的情况下,仇恨不言而喻啊。 ------题外话------ 魔都暴雨中……文文卡机中……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黑山大火(二) 熊孩子,网络用语,常用于形容调皮的孩子,大意就是指孩子岁数小,不懂事,起源于北方,泛指那些惹人讨厌的孩子,也有昵称的意思。 例如,有些孩子做了一些不可理喻的、带有破坏性的事情时,可以感叹一句:“这熊孩子!” 但是,真的可以用这样一个词涵盖一切了吗? 乱翻东西、搞破坏、不守规矩、屡教不改的孩子,也要带着一脸无奈的笑容说一句“熊孩子”吗? 好似面对熊孩子,就该束手无策,就该笑一笑,就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很多人面对的不只是熊孩子,而是熊孩子的家长。 因为他们比熊孩子可怕一百倍。 顽皮,是孩子的一种天性,一种活泼表现,每个孩子都会有,这本不是什么缺点,但不是胡搅蛮缠,不是肆意妄为,当顽皮变成是非不分,变成任性,变成蓄意和恶意时,那就是师之惰、父之过了。 如果说这世界上要评选最讨厌的十句话,那么‘等你有孩子了……’绝对可以问鼎前三,而这句话就是熊孩子家长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他们总是以此为理由。 其实,再没有这更无耻的强盗逻辑了。 因为这些家长从来没想过,在他们眼里,孩子的恶行是淘气,但在别人眼里,那叫——没、家、教! 如果只是删掉存档,摔坏模型,划烂屏幕,甚至死乞白赖地要抢走别人心爱的漫画、游戏、玩偶,又或者以嘈杂的喊声回荡在每一家饭馆、每一节车厢、乃至于机舱为乐趣的话,对于很多成年人而言,还是可以忍受的,顶多牢骚几句。 但,往往这些所谓的‘淘气’‘顽皮’‘不懂事’,在没有家长有效的教导和督促下,很可能会演变成‘理所当然’,‘没有错’,‘我做得是对的’,然后就是犯罪。 如同20年前的黑山大火一般,三个孩子上山玩火,最终酿成了一场巨大的灾难。 这时候,还能说他们是熊孩子吗? 这已经不是熊孩子了,这是纵火犯,也是杀人犯!但偏偏法律制裁不了他们,他们无需为自己的行为负任何责任,甚至连媒体都不会将他们的身份公诸于世,而是用其他方式来掩盖。 比如:驴友上山野营,使用酒精催火不当,酿成大灾。 这就是未成年保护法! 如果不是警方有记录,有宗卷,普通人根本无法知晓起火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而这份关于黑山大火始末的卷宗,此刻正在皛皛手里,她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将它看完。 上头写得很清楚:三个孩子企图在山上找树叶,点着火后烘烤红薯吃,结果不小心打翻了酒精瓶子,瞬间引燃了一棵大树,他们吓得逃窜了回家。 二十年前的大黑山,植被比现在还要多,加之那段时间极为干旱,连续两个月没有下过一场雨,在风的帮助下,引燃的大树成了火种,将周边的树木一个个点着,火势蔓延的一发不可收拾,成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为了救灾,X市派出了三支消防队,总计110人,但干旱、满山的大树、不停歇的风将火变成了吞噬一切的猩红色恶魔,到最后甚至出动了直升机,进行了人工降雨,耗了数百吨水,才将火扑灭。 除了10名遇难者外,不少消防队员也受了轻重不等的伤,有两个差点殉职,幸好被救了回来。 然而,这样惨烈的情况下,三个孩子又在做什么,避而不谈,躲在家中,眼睁睁的看着电视里播报的新闻,至于家长……他们在事后都不愿意承认,认为是天在作怪。 好一句天在作怪。 除了,周滨的父母。 这对父母站了出来,带着儿子去了公安局,将事情说了出来。 按照卷宗上说的,这一家人出公安局的时候,黄健的父亲向周母扔了一个啤酒瓶,她被砸得头破血流,邢晓磊的母亲则狠狠的将周父的头发扯了一把下来。 而年幼的周滨只能哭着,求着…… 之后,黄健和邢晓磊一致宣称上山烘烤红薯的主意是周滨提出的,他也默认了,没有任何辩解,但他们毕竟是未成年人,没有刑法可依,家境也都一般,赔款也是捉襟见肘,结果是政府怕事情闹得太大,舆论不好,挪了一笔费用出来。 遇难者家属每家获赔了10—20万不等的金额,新闻也将起火原因改成了驴友用火不当之说,三家人也在第二年离开了X市,再也没回过大黑山虎头村。 这件事便结束了,再没人提及过,深埋进了很多人的脑海里。 二十年后,谁又能想到三个长大成人的孩子也成了焦尸。 皛皛拧起眉头,看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前头是正在驾驶警车的小李,和努力憋着烟瘾的张又成。 “离X市公安局还有多久?”她将卷宗合上后问道。 “还有一个半小时,你要是觉得累,我们要不找个地方下车走动一下?”张又成回头说得时候,脸上隐隐有着期盼。 皛皛知道他是个大烟枪,能憋那么久,全是因为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 “行,我也饿了。”三人午饭都没吃就上了车赶路,现在也快傍晚了。 张又成一喜,拿出手套箱里地图,看了一眼后说道,“小李,再开两公里,前头有个小饭馆,我们停一下。” “好!” 等到了他说的小饭馆,车刚停,他就急吼吼的下了车,找了个皛皛看不见的地方拿出烟盒和打火机,蹲在地上猛抽了起来。 小李下车买了三份盒饭,乡镇地方,没什么可口的菜,有块红烧大排已经相当不错了。 皛皛打开盒饭,看到自己的饭盒里比他们两人都多了一颗虎皮蛋。 小李笑嘻嘻的说道,“师傅,你最辛苦了,要多吃点。” “不拐,你不用叫我师傅!” 小李啃了一口大排,囫囵吞枣的咽下后,立即道,“那不行,我老爸说了,要尊师重道,就算你只比我大三岁,也得叫师傅。” 这根本不是问题的中心,是她完全没答应过要收他为徒,他却已经一口一个师傅叫上了。 近段日子以来,叫她师傅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她莞尔一笑,见他一脸真诚,反而不好开口拒绝了。 张又成抽完烟回来,没敢进车里,怕身上的烟味熏着皛皛,站在车外接过盒饭吃起了起来。 皛皛吃了半盒,就吃不下了,喝了一口矿泉水漱口,然后打开手机,习惯性的看微信。 微信上有好几条留言,全来自康熙。 他虽然身在剧组拍戏,但一有空就会‘骚扰’她,去大黑山的事,她本来想瞒着他,有计孝南的‘伏地魔’把柄在手,瞒起来也是很容易的,但她没有那么做。 相爱的基础是以诚相待,欺瞒有时会成为一个黑洞,或许一开始看不见,但多了就会从针眼那么大渐渐变成分手的导火索,她不喜欢这样做,否则当初她也不会因为康熙欺骗她,扇他六个巴掌了。 既然扇了,她也该以身作则。 起先,康熙很生气,认为她好好的体力活不干(教官还真是一份讲究体力的活),非要和警察拼智商,嫌他们智商太低就直说,何必要用行动去证明。 这话要让曹震和景飒听到,准能让两人喷出血来。 意思很明显,就是将她捧得比天还高,却把警察贬成了牛粪。 “分手五分钟……”这是他最后的结论。 但过了五分钟,他就提出让计孝南和海浪跟着去,计孝南帮她跑腿,海浪负责她的饮食。 这还了得,真以为她是皇后娘娘吗,出门还得带着‘大臣’和‘御厨’的,她连忙拒绝,为此跟他辩论了十几分钟,忍无可忍下,她说了一句“幼稚!” “分手十分钟……”这是他咬牙切齿的回答。 没到十分钟,她就接到了耿不寐打来的电话,“皇后娘娘啊,万岁爷生气了,不肯演戏了,又闹头疼了,你赶紧打他电话,安抚他两句,拜托你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头疼别人会信,她可不会信,这代表他是要回家。 她心里一惊,连忙打了康熙的手机,“说你幼稚,你怎么真就幼稚起来了。” “关心你,你还说我幼稚,要不要我再放一遍证据给你听……” 又来?她可没那么傻。 她也是有杀手锏的人。 “给你个选择题,一、等办完这个案子,我来探班。二、你现在回家,但是见不到我,两个选择,你选哪个?” 康熙:“……” 过了几秒,他急急的问道,“你真会来探班?” “嗯!” 他欢脱了,咳嗽了一声,“我想过了,为人民服务很高尚,你赶紧去,快去快回,别挂念我!” 于是,这事便有了定论——她去大黑山办案,计孝南留在家里照顾糯米和汤圆。 计孝南表示,这年头后勤人员的活可真杂。 但是当皛皛上了车,一路行驶时,抽空仔细想了想这件事的始末,总觉得哪里不对。 康熙真的幼稚吗? 答案是他怎么可能幼稚! 很显然…… 她、上、当、了! 皛皛看着手机里的微信,上头写着:“我帮你订好了温泉旅馆,地址是XXXXXX,套套君记得帮我带,这里偏僻,没啥好牌子,我怕旅馆的不好用,记得要大号的,还有飞机票要定几号的,从X市出发比较快,你别回S市拿行李了,我帮你买新的,三天后行不行?” 皛皛:“……” 他可真急! ** 到X市公安局时,已是晚上,停车后,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林默,他走在黑暗里,面无表情的样子,又穿得一身黑,冷不丁瞅见,像是看到了死神一样。 “阿景呢?”皛皛问道,这丫头怎么没来。 “火灾的遇难者家属,除了那名女孩之外,还有男孩的父亲以外,已经全部到了,曹震和景飒正在刑讯室。”他冷冰冰的答道,但很绅士的替她开了车门,还把手放在车门框的顶上,防止她会撞到头。 “那名女孩的下落还没查到?”皛皛下了车,X市的气候比之S市,四季区分明显,这个时节晚上有些冷,她却忘了带外套。 从温暖的车里一出来,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个动作刚结束,她身上突然一暖。 林默已脱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非常干净的味道,没有烟味,也没有汗味,带着他身上的温暖。 皛皛一愣,他虽然是一个不喜欢将喜怒哀乐外露的男人,但内心实则感性,也非常尊重女性。 又或者…… “林默,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学心理学的人,很容易知道对方的心思。 她也亦然,除了……康熙,他是个绝对的例外。 “我知道!”他一点不惊讶,也没有尴尬,脸色依然平静到没有表情。 皛皛也没惊讶他怎么会知道的,这种事不是景飒说得,就是曹震。 但是,按照景飒对他的评价,她不会说那么多话,那就只有曹震了。 “我没打算分手!”对于感情,她很专一。 他眸色黑亮,面无表情下,盯着她的眼神却极其认真,“等你结婚,请我喝喜酒的时候,你再说这句话!” 即,只要没结婚,就代表有机会。 皛皛愣了愣,从大学开始,她的追求者就挺多的,但在她的冷漠和直言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会打退堂鼓,剩下的百分之一因为怕没面子,所以抵死不承认喜欢她,不久之后也就不在她屁股后头出现了。 康熙是例外中的例外,而现在的林默也是一个例外。 “一见钟情,钟的是颜……”她说道,她和他真的就只见过一面,今天则是第二面。 “能让我一见钟情的,你是头一个,我没理由放弃。” “因为我很会查案?” “我不否认,这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他沉凝了一会儿,皱眉道:“有感觉!” 好笼统的回答。 他又补了一句,“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全身发麻……” 她又不是发电机。 “我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讨论这个!”除了感性,他还是个很耿直的男人,光是这点,她就没法讨厌。 “的确!”他表示同意。 皛皛叹了一口气,“现在可以进去了?” 他点点头,斜了身子,让开了路。 两人像没事人似的进了刑警队的大楼,留下张又成和小李瞪圆了眼珠子站在原地。 林默竟然喜欢端木,还告白了。 这算告白吧? 两人对望了一眼…… 这事一定要告诉景队——这是小李此刻的想法。 这事一定要告诉曹队——这是张又成此刻最想做的事。 ** 刑讯室里,景飒对着四个老人家,最小的已五十来岁,最大也已经快六十岁了,是黑山大火四个遇难老人的儿女,问了一个多小时,从职业、对黑山大火的看法,以及对三名死者死亡的反应来看,他们似乎没有任何可疑。 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死者三人才是正真的始作俑者,依然以为是驴友用火不当造成的,在知道是三个12岁的孩子玩火导致后,脸上都是一派惊讶。 连起火的真正犯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下手杀人,再者,这几个人看上去一把年纪了,实难有体力干这等杀人的活。 景飒关上笔记本,出了刑讯室,外头的玻璃窗前正站着皛皛。 她立刻扑了上去,“快安慰我,我可是三天三夜没阖眼了,还有康熙那么对我,你也得帮我好好教训他。”她赶紧将那天追车的事情,手舞足蹈,外加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皛皛听得满头黑线,竟然这么狠,但她还是不得不提醒景飒一句。 “教训他?你不怕上他的黑名单吗?” 景飒嘟嘴道,“就算你不教训他,我也铁定上了他的黑名单了。”她追车的时候,两只眼睛可是看得真真的,那阴冷的笑容,绝对是过河拆桥的表现。 “行,我一定帮你教训他。”这事儿她一定要和康熙好好谈一谈。 闺蜜是不可以这么欺负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另一间审讯室的门被打开,曹震黑着脸走了出来。 “师兄,你那里怎么样?” 曹震先和皛皛打了声招呼,然后说道,“没有可疑!他们完全不知道三个死者才是真正的起火者。” 这和景飒盘问的几个老人一样。 “他们年纪看上去也蛮大了,三名遇难的大学生中,丁浩的父亲,阮杰的父亲,因为孩子遇难,中过风,走路都要人扶,不可能杀得了人,两人的母亲,一个在三年前已去世,一个患有轻微帕金森综合症,我问的时候,手就一直再抖,也不可能杀得了人,最后一个大学生汪洋的父母在十年前移民到了加拿大,据调查三名死者被杀的时间段里,他们没有入境记录,也就是说有不在场证明。” 四名老人的子女无嫌疑,三名大学生的父母也没有嫌疑,那就只剩下遇难夫妻的女儿,和另一名遇难男孩的父母了。 景飒问:“有没有买凶杀人的可能?” 尽管他们对于三名死者是真正引起火灾的罪魁祸首表现得都很惊讶,但也可能是假装出来的,而且自己不能动手,买凶的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皛皛道:“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如果要买凶,在他们壮年时期,经济收入更好的时候,就可以那么做,过了二十年,他们都是老人了,半条腿已经踏进了棺材,又各自有病,不可能有这样的精力。” “那或许是临死前想了结一桩心事呢?”临死前想横一回的人不是没有。 皛皛摇头“不,这案子的动机远没有那么简单。” 景飒吃惊道:“仇杀还不简单?” “仇杀无疑,但买凶杀人,还要用这么复杂的手法,你认为有多少人愿意接这个买卖?” 职业杀手通常是一招毙命,这样才能保证脱身,不被查到蛛丝马迹。 若是非职业……那就更不用说了,复杂的行凶手法等于监狱的大门在向他们招手。 “而且,凶手对他们很熟悉,一定认识他们三个。” 曹震同意她的观点,“我觉得端木说得很对,这几个老人家是凶手的可能性太低。” “那名男孩的父母,什么时候能来?” “男孩的母亲在孩子遇难后的第二年,就因为打击太大去世了,父亲健在,不过……” 皛皛疑窦的看向曹震,“不过什么?” “调查显示,这个父亲是个人渣,孩子在世的时候家暴不断,打老婆,打孩子,没事就耍酒疯,孩子死了以后,他要求赔一百万,天天在政府门口闹事,为此还蹲过15天拘留所,现在是个无业游民,那笔赔偿金早被他花光了,听说孩子母亲去世后,还是她的父母出钱落得葬,这样的父亲会为孩子报仇,我觉得可能性也不大。” 皛皛道,“不,见过才知道会不会!” 景飒觉得也是,反正已经见了那么多人了,不在乎再见一个。 几个老人录完口供,被警察送去了附近的酒店休息。 皛皛坐在休息室里,继续看着三名死者的卷宗。 突然一个声响惊动了她,她望向声源,看到周沁雨正在偷拿茶几上的糖果,可能是太急了,将果盘打翻在了地上,好在果盘是塑料的,不会碎。 皛皛知道她是谁,一直缠着景飒的小跟屁虫,周滨的女儿。 “你知道偷偷拿东西,是一种盗窃行为吗?”她说得有点严重了,不过她始终认为孩子不能惯,尤其是三岁的孩子,更不能袒护,因为这是立规矩的最佳年龄。 她一惊,小脸憋红了,搓着脚尖,“我只是想拿糖果给妈妈吃,因为妈妈总在哭……” “为什么不开口要?”皛皛走了过去,蹲在地上,将果盘捡了起来,捡了几颗草莓口味的软糖,递给她,“给!以后记得想要一样东西,先要征求别人的同意。” 她点头,伸出胖嘟嘟两只手围拢了接糖,“大姐姐,你也是警察吗?” “不是。”皛皛回道,将糖放进她的手里,突然发现她手肘内侧有一块烫伤的疤痕,嫩白的皮肤上分外扎眼,她皱眉,指了指她的伤疤,“这是怎么弄的?” 不是说周滨很疼爱她吗,怎么会有那么大一块伤疤。 她将糖果塞进口袋里,“是一次在游乐园的餐厅吃饭,一个端盘子的大姐姐不小心打翻了茶杯,烫到了小雨,然后爸爸很生气,还很着急,抱着小雨去了医院,护士姐姐包扎后,没几天,它就出现了。” 她还太小,对于烫伤还很懵懂,但皛皛听懂了,只是一个意外,不是虐待就好。 她摸了摸她的小头颅,“好了,拿糖果给妈妈去吧。” “嗯!”她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递了一根棒棒糖给她,“姐姐,谢谢你,我也给你一颗糖,很好吃的,这是爸爸买给小雨的,小雨一直舍不得吃。” 知错能改,又懂礼貌的孩子才会更容易惹人疼爱,而不是无奈的假装疼爱。 “既然是爸爸买得,你自己留着,姐姐不爱吃糖。” “没关系,爸爸回来了,还会给小雨买得。” 直到现在,这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依然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已经不会回来了。 皛皛心里有点发酸,失去父亲的感受,她亲身体验过,她将棒棒糖塞进她身上的小背包里,“那就藏着,如果哪天伤心了,就吃一口。” 周沁雨歪着脑袋,有点不明白,“爸爸说,掉眼泪是很懦弱的,如果难过伤心要和他说,不可以瞒着,所以小雨不用吃糖。” 周滨真的很疼爱她,也将她教得很好。 “那也藏着……” “为什么?” “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但愿,她一直能维持这样的快乐。 “你们大人总喜欢说这句话。”她嘟起嘴。 那是因为谁也不忍心告诉她真相,能瞒多久,就多久。 ------题外话------ 每家都有熊孩子,但至少父母记得顽皮不是做坏事的理由,落地孩儿是要教的,别再说“等你有了孩子……” 别人有没有孩子和你家孩子淘气真心无关啊,你要做的是如何成为一个好家长,孩子是白纸,画笔在大人手上。 别让孩子去改变你,而是你去改变孩子。 因为当他有一天不再是一个孩子,离开父母给予的堡垒时,他一定会立即感受到这个社会给予的深深恶意,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容忍他很久了。 教养二字……是父母给予孩子,最初,也是最重要的一堂课程。 嘛,二狗哥还没孩子……就是说说。 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林一诺(一) “皛皛,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景飒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问道。 皛皛正在翻看黑山大火10名遇难者的档案,上头被她贴满了七彩斑斓的标签,这是她的习惯,如考试划重点一样,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标注出来,加深记忆。 “不了,我刚吃过饭,现在不饿。” X市公安局有自己的食堂,她到的时候虽然已经晚了,但林默打了招呼,替她和张又成、小李三人开了个小灶,做得是糖醋排骨,味道极好,她破天荒的吃了两碗饭,现在饱得很。 “那我和师兄、老张、小李他们去吃夜宵了,你自己一个人回酒店没问题吧?” “没问题,酒店离这里又不是很远!”走夜路对她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危险的事,这就是学武的好处。 景飒耸了耸肩,“OK!” 皛皛继续一个人在休息室里翻看遇难者的档案,10名遇难者中,四名老人的家属,三名大学生的父母暂时可排除杀人嫌疑,只剩下遇难夫妻的女儿,以及男孩的父亲了。 遇难的夫妻是私营企业家,家产丰厚,膝下只有一个独生女,据调查,遇难那天正巧是夫妻俩结婚12年的纪念日,两人都是登山爱好者,所以选在了那天参加了登山活动,未曾想会双双遇难。 罹难后,10岁的女儿成了孤儿,因为没有留下遗嘱,女儿又未成年,众亲戚买通了夫妻俩在公司的心腹,瓜分了两人的资产,甚至还吞了赔偿金,女孩在火灾的一个月后,因亲戚不愿收养,被送去了福利院,因为年代过于久远,那家福利院早在10年前就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收养记录也不知所踪,只致使警方查找起来相当有难度。 遇难者的档案里有一张小女孩和父母的全家福,女孩笑容灿烂,月牙似地眉下长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双樱桃小嘴十分动人,皮肤白里透红,长发乌黑发亮,留着厚重的前刘海,穿着漂亮公主裙,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在父母的呵护下,像个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小公主。 小公主在遇难的那天变成了孤儿,家产被夺不算,还被送去了福利院,这样的变故即便是大人也难以承受,何况是一个稚龄的女孩。 算一算,这个女孩现在也已经30岁了,如果要复仇,也在情理之中,按照目前的情况看,她的嫌弃颇大,但在没见到人之前,一切都不能过早的下判断。 最后一名遇难的男孩倒是和她正好相反。 遇难前,家境贫困,虽有慈母呵护,但也有一个成天家暴的人渣父亲,每天都是伤痕累累的。 档案里是一张他的蓝底证件照,利落清爽板刷头下是两道像蜡笔小新一样的浓眉,又黑又粗,但不难看,显得他十分憨厚,他的脸型略显清瘦,皮肤黝黑,一对调皮的琥珀色大眼睛却是格外出彩,即使是静止不动的照片,那眼帘也好似会忽闪忽闪的,仿佛眼珠一转,鬼点子就来了,但拍照的时候,他似乎正努力装着小大人的模样,严肃的板着脸,欲笑不笑,只是小嘴儿一撇,露出了淡淡的米窝,看起来有点逗趣。 男孩名叫江允恒,12岁,大黑山虎头村人,遇难前正在山上玩耍,尸体是在火势最凶猛的地方被找到的,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经过与母亲的DNA比对,身份确认无疑,据说当消防队员将遗体抱下山,让他的母亲确认时,她因为刺激过大,疯了似的对消防员一阵乱踢乱打,然后夺过孩子的尸体不准任何人碰,痴傻了好半天,要不是后来体力不支昏厥了过去,连DNA都没法比对。 至于孩子的父亲就不提了,是个人渣中的人渣,孩子遇难的当晚他酒醉在家,不省人事,直到第二天下午酒醒了才知道儿子没了,听到会有赔款后,他就狮子大开口,索要巨额赔款,还把前来谈赔款的工作人员给打了一顿。 之后,孩子的母亲因为伤心过度,第二年就去世了,这个人渣父亲倒是健在,用光了赔偿金不算,连拆迁的补助费也花得所剩无几,现在靠打零工为生,因为饮酒过度,肝硬化严重,日子过得很潦倒。 按照这些情况来看,他是杀人凶手可能性也很低,一个终日酗酒的人,站不站得稳都是个问题,要怎么杀人? 皛皛又陷入了沉思,等回神过来的时候,已过了午夜,她将档案合上,准备回酒店休息。 刚出休息室的门,便看到林默靠在墙上,双手环胸,像是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见她出来了,脸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眼睛却亮得格外有神。 她愣了愣,他怎么没去吃夜宵? “看完档案了?” “嗯!”看来,他是特地在等她。 “要回酒店?还是想吃点东西?” “酒店!”她不能给他机会。 “那我送你!” 皛皛:“……” 他是感情太迟钝,还是假装不知道,她都拒绝得这么明显了。 “林默,你知不知道我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知道,特警武术教官。”他不以为意的答道。 曹震关于她的事,还真是对他知无不言啊。 “既然知道,那你就该明白我不需要人送。” 他皱眉,“这和你是不是能打好像没什么直接必然的联系!” 她叹气,“即便徒劳无功,你也要做吗?我目前没有换男友的打算。” “徒劳无功是指白白付出劳动而没有成效,但是我还没做,你怎么就能断言我会徒劳无功?” 这耿直劲儿真是让皛皛大开眼界,不过见了两次面,他竟然会对她这么上心。 “有没有女人说过你很缠人?” “你是第一个。” 皛皛:“……” 好吧,不理他总行了吧。 她转身,直接往大门方向走去。 预定的酒店离X市公安局不远,步行20分钟就能到达的距离,她披上问景飒借来的外套,沿着大门外的马路往东走。 她在前头走,他就在后头跟着,她不说话,他也沉默寡言。 午夜时分,路灯明亮,灯光洒在地上,到处是蟋蟀的叫声,X市是个森林繁多的城市,树木的香气弥漫在空气里,嗅起来格外清新,一草一木,不像在白天里那样清晰,夜幕里的它们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偶尔送来了一阵风,夹杂着更为浓郁的草木清香,没有一点都市里的尘嚣,身在这样的环境里,感觉心灵被净化了。 如果不是后头有人跟着,她一定会觉得很轻松,她也没有刻意的加快脚步,一如平常,因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没必要为此焦躁,但是林默巨大的存在感还是让她有了一点点不耐。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决定再一次清楚明了的告诉他,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不可能会有机会。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客房门口!” 她握拳,“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很困……” 话未完,他突然冲了过来,将她压向一边的围墙,她一惊,以为他要用强的,立刻自卫出击,击出的拳头却被他牢牢扣住。 他面不改色的说道:“端木,我是警察,没兴趣强迫女人。”因为那是犯罪。 正说着,一辆载满木头的货车急驶而过,速度非常快,她刚才转身正好背对着它。 等车子过去了,他放开她,离她三步远,“这里晚上会有很多货车经过,所以……小心点!” 原来是这个! 她松了口气,因戒备而僵直的身体也放松了,“谢谢。” “不客气!你可以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虽然耿直是个不可多得的优点,但也不能作为放任的理由。 “我很困扰!”她直说道。 “我知道!”他脸皮上没有半点退缩的迹象,“但是我认为女人在择偶的时候最好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他很优秀!”她从不吝啬赞美康熙。 “嗯,的确!英俊、多金、很会演戏。” 这真是出乎她的预料之外了。 “曹震是三姑六婆吗,这么八卦,怎么什么都说。”竟然比景飒还话多。 他解释道:“他当时喝醉了!” “哈?” “他一喝醉,问他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 曹震是出了名的酒后话篓子,所以他才会邀请他一起喝酒,事实上在得知她是S市公安局的犯罪顾问时,他就准备好了要和曹震‘畅谈’一下,只是没想因为案子的事情,他会亲自来X市,这倒省了他去S市找他的功夫。 虽然她已有男友的事实,让他也很是郁闷了一把,但只要没结婚,那就还有机会。 林家的男人在自己的名字还不会写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什么叫永不言败了,这是家训。 他没想过要强迫她,只是不想放弃。 现在把话挑明了更好。 皛皛没想到曹震会是这种酒品,不过,既然知道喝醉了会乱说话,就该禁酒。 所以,这是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既然你知道康熙,那我就明说了,我很爱他,非常爱!” “景飒也很爱他。” 她就知道他会用景飒作对比。 “我不是他的粉丝,在我眼里他不是大明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如果退去娱乐圈的光华,那我觉得我比他更优秀。”他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下格外剔透,正视她时,她仿佛能看到里头涌动的波光是金色的,甚是华美,就像一朵盛开的罂粟,只一眼就能沉沦。 他清亮似鸣泉的声音,是深入骨髓的自信。 他也的确有资格这么自信,她看过他的履历。 林默,30岁,从警八年以来,打黑除恶、侦破命案,共参与破获刑事案件58宗,抓获犯罪嫌疑人64人,收戒吸毒人员10人,抓获在逃人员7人,查破治安案件65宗,抓获违法人员145人,调解纠纷60多宗,所经办的案件无一错误,追缴赃款赃物一大批,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折合人民币价值约3000多万元。 20XX年被评为X市公安局先进个人、精神文明建设先进工作者,一年后又被评为全国、全省优秀人民警察,一等功两次,二等功四次,拥有两枚蓝盾勋章。 按照他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履历,不出十年他就会成为公安局局长,甚至进入省公安厅。 如果康熙是影帝,那他算得上‘警帝’! 两人就差一个终生成就奖(金盾勋章)了。 “对了,我还是八极拳全国冠军,散打全国冠军……” 怪不得他可以那么轻易扣住她的拳头。 论这点,康熙输了! “我觉得你还是考虑一下比较好!” “晚安!” 皛皛转身,疾步走向酒店,这次她是绝对加速了。 这个男人不只是耿直,根本就是缺根筋。 ** 第二天清早,皛皛顶着一夜没睡的黑眼圈,打开房门,入眼便是林默靠在对过墙上,仍是双手环胸的姿势。 “早!” 她无语凝噎。 他递了一个塑料袋过来,里头是包子和豆浆,“早饭!” 她关上房门,没有伸手接,“酒店有免费的早餐。” “我想你没时间去酒店用早餐了。” 她愣了愣。 “我们找到了女孩的下落。”他递早餐的手依然没放下。 她没辙,只好接过,“她现在在哪?” “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你可以边走边吃。”他指了指塑料袋里的早餐。 她好笑的想,现在的男人追女人是不是都从吃开始的。 “我听说,他很会做饭!” 她又是一愣,笃定曹震不可能知道这一点。 “景飒说的,她和曹震一样,喝多了就是个话篓子。” 皛皛满脑门的黑线,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队友。 话说回来,办案期间警察不是不能喝酒的吗,这是违反纪律。 “你有什么指教吗?”她没好气的瞪他。 他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容,“指教不敢当,因为这点我不如他,我不会做饭,但我觉得会做饭不能代表一切。” “可我更喜欢会做饭的男人。” 他蹙眉道,“如果只是煮粥的话,我想我应该没什么问题。” 皛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深觉最好不要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他太久,立刻转移话题道,“那个女孩现在是什么身份?” “不清楚!” “不清楚!?”他不是这次案子的负责人吗。 “反正人会来,我现在知道和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吗?”他的确没去细问,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她,她是从警以来第一个能让他从案子上分心的女人,正因为此,他更不想放弃。 “不务正业!”她批评道。 “追老婆是人生最大的事情,不是不务正业,是人性本能,只是恰巧和案子在时间上重叠了。” 皛皛加快脚步,因为这个男人根本说不通。 到了公安局,她一见到景飒,就冲了上去,景飒可能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见她来了,撒腿就跑。 这丫头,逮住她,一定把她的嘴缝上。 曹震从审讯室里探出脑袋,“林默,人已经来了,你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审讯室里就冲出一个黑影,快如闪电,对着林默扑了上去,“阿默!” 林默像见到鬼一样的看着她,“一诺?” 她笑嘻嘻的招手道,“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你了!” “你……你怎么……会……会在这里!”面对扑来的柔软身躯,林默并不是无动于衷,他拼命的推拒着,但对方像八爪鱼一样死抱着他不放手。 曹震的眼睛都瞪圆了,这是什么情况。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分外好奇看着这一幕,万年面无表情的林默竟然也会这么手足无措。 皛皛问道,“她是谁?” “林一诺,就是遇难夫妻的女儿!” “她认识林默?” “我怎么知道?”他也是一头雾水。 皛皛瞟了他一眼,突然用手肘撞向他的腹部,力道拿捏到位,不会让他很难看,但绝对能疼得他冒冷汗。 “你干嘛打我!”他龇牙咧嘴的抽气道。 “因为你话太多了!”她没忘记林默是向谁套话的。 “哈?”有道是喝醉酒的人通常都不记得自己醉酒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皛皛再不理他,蹙眉看向正继续手足无措的林默,他平静无波的脸焦躁的浮上了一抹红。 “一诺,你怎么在这里?” 林一诺抬起头,笑道:“不是你让警察带我来的吗?” “什么?”这下林默也傻了。 她松开抱着他的手,指了指自己,“十三岁以前我的名字叫沈嫣然……” 沈嫣然正是那对遇难夫妻的独生女,但是……皛皛看着她,想起昨晚看过的照片,眼前的女子和照片上的女孩是完全不同的。 照片里的女孩像朵温室里的花朵,皮肤白皙,娇柔可爱,灿然的笑容里略带了一丝腼腆,而眼前的女子一头利落的短发,短的近乎板刷头,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笑容爽朗,甚至有点大大咧咧的,着装上,照片的女孩穿的是粉粉的公主裙,她却是白T配工装裤,脚上是一双男式登山靴,俨然是个假小子。 20年的时光,变化竟然会那么大,实在很难联想两人是同一个人,但仔细看五官,依稀有着小女孩的影子,只是胖嘟嘟的脸蛋,已成了清瘦的瓜子脸。 时光流逝,不只是年纪,连气质都变了。 她哈哈大笑猛拍着林默的肩膀,“你这么吃惊做什么,我本来就爸爸收养的女儿啊。” 林默的确知道,他的二叔在十七年前收养了一个女孩,但是他却不知道她就是沈嫣然。 眉目一蹙,他看向站在不远处一个五十开外年纪的男子,他就像一座大山似的站得笔挺,耳鬓已沾染白霜,但依然健壮高大,一点没有佝偻的迹象,他眉目俊朗,穿着和林一诺一样的白T工装裤。 “二叔!” 林栋天点点了头,咳嗽了一声,“一诺,站直了。” 听到这声,林一诺立刻站得笔直,“是,长官!” 林栋天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是坚实有力的,就像一个征战沙场十几年的老将。 “阿默,我把一诺带来了,你们有什么话,赶紧问,她今天值班!” “爸,我好不容易见一次阿默。”林一诺嘟嘴道。 “闭嘴,身为消防队员,应该以工作为重!” 消防队员!? 皛皛和曹震都愣住了。 林默解释道,“我重新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叔林栋天,X市消防局局长,这个……”他离开林一诺三步远,“林一诺,X市消防局第一位女性消防员,我的堂妹!” “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堂妹!”她着急的补充道。 曹震突然啊了一声,然后说道,“我想起来了,林家祖上三代都是消防队队员。” “嗯?”皛皛看向他。 “X市一共有七个消防队,林家的人几乎都在里头了,除了林默!” 林默蹙眉道,“什么叫除了我,做警察不好吗?” “不是,我就是那么一说。”曹震笑道,“因为端木不知道嘛。” 皛皛还有点云里雾里的,林一诺就开口了,“我们老林家从曾爷爷那代开始就是消防之家,所有子女都干着和消防员有关的工作,但是阿默这个长子嫡孙,却偏要做警察,差点被赶出家门。” X市因为森林繁多,又是以木业为特产,每年大小火灾无数,消防员的配比比起其他机构都要多上两倍,在X市人心里,消防员就是英雄,最伟大的职业,X市的姑娘甚至以嫁给消防员为荣。 而说到消防员,林家出产的消防员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囊括了所有最杰出的代表,可谓满门消防员。 当然,除了林默。 据说,当初他因为要考警校,气的林家大家长用喷水枪冲了他一个晚上,冲得他东倒西歪,但就是不肯妥协。 警察难道就不英雄了吗,不也一样为人民服务吗。 虽然一样是为人民服务,但一个是随时都在救人,一个虽然也会救人,但大多时候都是等死人了才出场,对于林家而言,简直不能同日而语。 这也难怪,祖上三代都是消防员出身,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没想最优秀的长子嫡孙会想当警察,这不是明摆着和家里人对着干嘛。 “不过没关系,阿默继续做他喜欢的警察就好了,将来我们结婚,生的孩子一定会是个优秀的消防员,没区别啦!” 这直白的话一说出口,林默立刻捂住她的嘴,然后下意识的看向皛皛。 皛皛玩味的扯了一下嘴角,看起来要摆脱他也不是很难。 “你干什么捂我嘴!”林一诺叫道。 “你闭嘴!” “林家家训,不可以对老婆凶,你忘啦!” 林默这辈子最没法招架的女人就是林一诺,但现在不是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二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栋天浓眉一揪,叹气道:“一诺的确是二十年前黑山火灾遇难夫妇的女儿,我不是要有意隐瞒,而是既然我收养了她,就是想把她当成亲闺女一样的疼爱,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不想让她还记着。” 所以在收养的时候,对于林家人他也没提,林家人自然不知道,只知道他因为妻子身体弱,没法生育,收养了一个孤儿,想老有所依。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一件好事。 没想会和杀人案联系在一起。 既然联系上了,那就公事公办,林家人从不怕这些。 “阿默,人我是带来了,但是我告诉你,一诺不可能杀人,她没这脑子!” “爸!”虽然是个假小子,但对着养父,她还是小女儿娇态毕露的,“你怎么这么说我!” 林默也觉得不可能。 因为林一诺就是个傻妞,从小就是…… ------题外话------ 魔都彻底进入烧烤模式,我与烤肉只之间只差了一撮盐。 另求评价票……请务必五心投票,或者经典必读投票哦。 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林一诺(二) 林一诺从小就是傻妞,林家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她不是真傻,而是怯懦的不得不装傻。 10岁成为孤儿,众叛亲离,被父母捧在手掌心的小公主成了没人要的小可怜,甚至都没有人安慰过她,火灾后的那一个月,她被亲戚像皮球一样的踢来踢去,受尽冷眼,趁着她睡着的时候,他们将她送到了乡下的福利院,然后再没出现过。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过惯了,突然沦落到和一群孤儿生活,她怎么都没法适应,哭、闹、砸东西,是她当时唯一能表现出来的情绪,但再没有母亲的温柔哄声,也没有父亲的亲昵放纵,有的只是暗黑一片的禁闭室。 她不记得自己被关了几次禁闭室,只记得每一次出来,恶梦依然存在,她只得收起千金小姐的任性,小公主的骄纵,逼自己融入这个所谓的大家庭,学会怎么讨好老师,学会怎么委曲求全,学会……怎么才能吃得饱。 在福利院里,年岁越大意味着越难让人领养,每次见到有人被领养了,她心里又涩又酸,涩的是她又失去了一个机会,酸的是她想起了亲生父母,然后是越来越繁重的家务活,因为她的年纪最大,对于福利院而言是个沉重的负担,她不得不荒废学业,成为福利院里的一个劳动力,洗衣服、洗厕所、做饭,打扫操场,照顾年纪小的孩子,只有这样她的日子才会好过些,不至于被贴上浪费粮食、吃白食的标签。 第一年她总是在熄灯后,躲进被窝里偷偷哭泣。 第二年她忙碌的像个陀螺,连哭泣都没了时间,换来的是满手的茧子和水泡。 第三年她终于学会了怎么去讨好院长,能让她在出去采买食物的时候带上自己,去看看这个冷漠的世界。 她以为这一生就这么过了,没有自由,没有温暖,没有亲情……她也默默接受了。 未曾想,林栋天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当他穿着那双陈旧的登山靴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被卖了,因为他看起来一个巴掌就能打死她,她吓得瑟瑟发抖,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温暖了她。 与他的眼睛一样温暖的大手抚上了她的头颅,“从今天开始你叫林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 他成了她的养父,当他牵着她的小手来到林家大宅时,一群虎头虎脑的萝卜头围着她乱转,有几个胆子大的还用手指使劲戳她。 她分不清他们是喜欢她,还是讨厌她,只能怯懦的往林栋天身后躲。 林栋天宣布道:“这是你们的大堂姐!” 大堂姐…… 她被这个称呼吓到了,眼前是站成一排的小萝卜头们,他们看上去很不服气,都在拿眼睛瞪她,她想他们一定是不喜欢她。 她决定要乖一点,一定不能惹他们生气,因为她害怕再次被抛弃,所以她不得不装傻,任他们骗她,无论他们叫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竭尽全力的去讨好他们。 上山掏鸟蛋,差点从树上跌下来摔断腿,田里捉蟋蟀,被五堂弟推进了水泥坑里,帮小堂妹在池子里找根本不存在的手链,帮四堂砸破玻璃窗顶包,七堂弟因为蛀牙不能吃糖,偷来的糖都往她这里塞,每次被捉包,都是她挨骂。 但是没关系,至少他们出去玩的时候都会叫上她了,至少吃饭的时候,他们不会故意在她饭里撒辣椒粉了。 日子比福利院过得有趣多了。 直到有一天他们口中最尊敬的大堂哥回来了,她才发现原来他们不是讨厌她,只是因为她初来乍到,辈分却比他们高,他们不服气而已。 “你是傻的吗!怎么都不会反抗的!”那个黑黝黝的少年,闪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狠狠的戳着她的脑袋瓜,“你是大堂姐,他们不听话,你就用喷水枪冲他们!” 她不确定这是真话,还是假话,是用来考验她的,还是其他什么用意,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来,把脸洗了,像个大花猫似的。” 因为她刚被六岁的小堂弟用毛笔在脸上画了个王八。 “你真有十三岁了吗,怎么看上去比一朵的身板还小……”林一朵,三堂妹,今年9岁。 她任由他笨拙的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看着那双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眼眸里闪着很暖很暖的笑意,听着他用处于变声期里不甚好听的声音碎碎念着,即便被弄疼了,她也觉得好开心。 之后,那群小萝卜都没再欺负过她,倒是他有事没事老拉着她往外跑,渐渐的,她发现小萝卜头们还挺粘她的。 “大堂姐,我尿裤子了……”七堂弟可怜兮兮的扯着她的袖子,“抱我,抱我!” “大堂姐,我的娃娃坏了,你帮我补一补,补一补嘛!”小堂妹撒娇的不肯放开她的手。 “大堂姐,喂我吃饭,我不要别人喂,我就要大堂姐喂。”最小的堂弟坐在儿童座椅里,拿着调羹抽打着桌板。 于是,她又变成了一个陀螺,却忙得不亦乐乎。 但是,这样快乐的日子,也有让她犯难的事情。 那就是林家的八极拳。 因为是消防员世家,林家的孩子不管男女,从五岁开始都会练习八极拳。 八极拳以其刚劲、朴实、动作迅猛为精髓,讲求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八个部位的应用,林家用它来锻炼身体的灵活和矫健,增强耐力和体力、提高精神力、强化身手,以此打好做消防员的基础,提高救援行动中自身的生存率,可谓用心良苦。 她学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光是招式就让她眼晕,更别说将八极拳的劲道练到极远之境,连最小的堂弟都比她招式好看,为了怕养父失望,她总是半夜起来对着木桩偷偷地练,练得手臂上都是淤青,也不敢说,因为过于操之过急,又不注意休息,右手在一次击打木桩时,抽了筋,疼得她满地打滚。 林栋天翻开她的衣袖,看到手臂上全是青肿的淤痕时,脸色铁青,让她不用再练了,然后甩袖就要离开。 她以为他失望了,要赶她走了,哭叫着,“因为我是养女,所以不用再练了,再练也练不好,是吗?因为我根本不姓林,是吗?” 他甚至没有要求她,一定要叫他爸爸,她也始终叫不出口,因为她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他转头,脸色更难看了。 她眼泪一滴滴的滚落,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想他一定是生气了,要将她送回福利院了。 他走了回来,蹲在地上,与她平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如同初见时一般的温暖。 “因为你是我的亲闺女,我看着心疼!别练了,又不是要考武状元!” 她不敢置信傻站在那里,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一诺,从我领养你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亲闺女,你不需要讨好我,懂吗?”他的大手轻柔的擦拭着她脸颊上的泪痕,“来,爸爸带你去吃冰激凌!顺便让你三叔给你擦点药酒,揉一揉,会有点疼,你忍忍,淤青不揉散了,会留疤的。”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停止哭泣的,等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 “爸爸!”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发自内心的叫他。 那一天,她成了真正的林一诺,再不是沈嫣然。 所以,二十年后的今天,当沈嫣然这个名字再次被提及时,她一点都没有怀念,仿佛这个名字是上辈子的记忆。 “林小姐,可以进审讯室了!” 她从思绪中转回,抬眼,哦了一声,却见林默正在和皛皛说话,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女人是敌人,她眯了眯眼,走了过去。 “阿默,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 林默回头死瞪着她,“谁说我要娶你了!” 她双手环胸,抬高下巴,瞅了一眼皛皛,说道:“15岁的时候!” 15岁的时候,她成天像个野猴子一样的上蹿下跳,带着一群小萝卜头在林家大宅里都能横着走,横归横,却也是会踢到铁板的,顽皮捣蛋的下场,就是不小心破了相,被碎玻璃划伤了右脸,其实就是破了点皮,但因为当时满头大汗,血和汗混在一起,看起来血流如注,十分惊悚,她吓坏了,即便后来医生说没事,少吃点酱油,结痂了就好了,她也不信,以为自己一定是毁容了,不肯吃饭,也不肯从房里出来,急得林栋天团团转,最后是林默进来劝她。 她记得很清楚,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记得。 “破相就破相呗,真要嫁不出去,我娶你好了。” “真的?” 他揉着她头顶的发丝,很严肃的点着头。 “拉钩!” 那时的他只是皱了一下眉,然后果断的伸手和她拉了钩。 他抵赖不掉的。 林默没忘记这件事,但那时是为了哄她出来吃饭,免得饿死在床上。 “小时候的事儿,不算!” 她嘟起嘴,“谁说不算的。” 他叹息道:“一诺……” 她突然叫道,“你看,你都叫我一诺了。” “嗯?” 她指了指自己,“一诺,一诺千金!” 林默:“……” 从她来林家开始,他就一直拿她没辙。 皛皛顿觉自己在两人中间有点碍眼,见两人正剑拔弩张着,赶紧开溜,却被曹震叫住了。 “端木!”他走了过来,因为先前她揍过他,他没敢靠得太近。 她回头,“什么事?” “对林一诺的问询,林默不能参与,景飒也不知道去哪了,你能不能来?”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林默和林一诺也是亲属关系,按照规矩,林默不能直接问话,这和医生不能给家属做手术是一个道理。 “可以!”问询必须要有两名警察在场,基于林一诺是女人,问询的警察最好也有一个是女人在场。 “林小姐,可以了吗?”曹震不是要帮林默解围,而是时间不等人。 林一诺还在和林默大眼瞪小眼,听到问话,倒也爽朗,“马上!”她又对着林默道,“等我完事了再跟你算账。” 林默脸皮子绷得紧紧的,面无表情下,额头的青筋是突突的跳。 林一诺转身走进审讯室,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像个军人一般的坐的笔直,等皛皛和曹震进来的时候,她蹙眉看向皛皛,没说话,却是一直从上到下的打量她。 皛皛不动声色的坐下。 曹震就有点尴尬了,顿感气氛有点微妙,他咳嗽了一声,刚想问话,林一诺就开口了。 “你和阿默是什么关系?” 这来势汹汹的问话,让皛皛愣了愣,这姑娘可真是直爽。 她摇头,“没有任何关系。” “你是刚来公安局的实习警察?” 被当成萝莉不是第一次了,皛皛已经看淡了,“不是!” 她拧起眉头,看她的眼神越发犀利了。 皛皛笑道:“我不是警察!” “不是警察?不是警察,你干嘛坐在这里?” 曹震帮腔道,“是这样的,她虽然不是警察,但,是我们公安局的顾问,犯罪顾问!” “什么东西?”她没听说过。 皛皛暗地里也打了她一番,她眼神咄咄逼人,对林默又十分上心,她判断,她是个很好强的人,而且敌强就越强。 她正愁没办法甩到林默,可以适当利用一下她。 “顾问的意思就是,他们都得听我的,我说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包括林默……” 林一诺彻底愣住了,看她的眼神有了明显的敌意,她看向曹震,正在向他求证。 曹震是如坐针毡,女人之间的斗争果真是男人无法理解的,但是端木也没说错,还真是都听她的,他朝林一诺点了点头。 林一诺的眉毛顿时拧成了一块疙瘩,因为在她眼里,皛皛看起来就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她一直以为她是刚来公安局实习的女警,是个菜鸟,不过是长得好看了点,现在却是个‘大领导’。 对手很强大啊! 她又皱了一下眉头,“那个……”她顿了顿,视线落在皛皛的胸口,“你这胸是真的,还是假的。” 噗的一声,曹震把刚喝进口的白开水给喷了出来。 这也太直白了吧,害他现在都不知道视线该往哪里看。 “如假包换!”波霸这个问题,她也看淡了。 林一诺偷偷瞟了一眼自己的小笼包,差距太大,脑门开始流汗了,但仍是不放弃。 “你会武吗?比如八极拳!”她一副矮冬瓜的模样,她笃定她不会,至少有一点比她强了。 “八极拳?不会,但我会散打、空手道、跆拳道、泰拳……” 林一诺黑亮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皛皛笑道:“我的本职工作是特警队的武术教官。”她不是要吓她,是想激起她的斗争心,赶紧把林默收了。 林一诺再次看向曹震。 曹震默默的点头。 她突然猛拍了一下桌子,别过头,对着空气小声抗议道,“死阿默,竟然给我找了个这么强劲的对手。” 说完,她看向皛皛,毫无气馁之心,反而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指着她的鼻子喝道:“好,我承认你是我的情敌,不过你是抢不走阿默的。” 皛皛在心里说道,我也没想过要抢走你的阿默。 “这个……林小姐,我想我们应该进入正题了。”他是来问话的,不是来看戏的。 “你问!” 话是这么说,但她一直瞪着皛皛,曹震真怕两人会突然打起来。 “请问你X月X日、X月X日、以及X月X日晚上11点—2点,你在哪里?”这是三名死者大约的死亡时间,用来确认她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值班!你可以去第三消防分局查,这三天都是我值夜班,队友都可以证明。” “第三消防分局?你不是消防总局的人吗?为什么要去那里值班。” “这是命令,让去哪里就去哪里,有什么不对吗?人手不够的时候,分局和总局之间进行人员调派再寻常不过了,你去查了不就知道了?” 这也对,就像现在S市公安局的他们不是也来X市公安局办案了吗,一切都是为人民服务。 曹震记下了,接着问道,“你是否认识这三名死者。”他将死者生前的照片放到她面前。 “其他两个我不认识,但周滨我认识。” “嗯?” “周滨是很优秀的消防员,是我们消防员的榜样,我不该认识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 “对于二十年前的黑山大火,实际是这三人造成的,你是否知道?” “不知道!”她顿了顿,又道:“确切的说,我知道当年黑山大火是三个未满14岁的孩子造成的,但我不知道是这三个。” 皛皛听了半晌,听到这句回话,她出声了,“为什么你会知道是三个未满14岁的孩子造成的?” 在这起大火中,除她以外的遇难者家属都是在问询过程中,由警方告知后才知道真正始作俑者是三个未满14岁的孩子。 “我是消防员,历年的火灾事件都有档案记录,为了吸取经验,这些档案,只要是消防员都会去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越是大的火灾,越会成为案例,这是为了总结前者经验,为日后同样的灾难打好基础,优化救援行动,救更多的人。 “档案里没有姓名?” 林一诺摇头,“没有!” 皛皛习惯性的陷入沉思,而后又问道,“对于这三个人,你恨吗?” 这是每个遇难者家属都会面对的问题。 “如果说不恨,那肯定是假的,但真要说恨……”她率性的脸上划过一丝无奈,“恨有用吗?如果恨他们,我的父母就可以复活了吗,我那些无良的亲戚就能给我温暖了?还是说我依然是个锦衣玉食的小公主?”她摇头,脸上的无奈成了一种释怀,“什么也改变不了,再恨也没用!” 因为伤害已造成,时间无法倒流,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一个恨就能解决得了的。 “但是我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只是我觉得,我失去了很多东西,但也得到了很多,爸爸、妈妈、阿默、一朵、一漾、一婷,还有阿黓、阿黖、阿黥,这些可爱的堂弟们,我这十七年过得很愉快,我甚至有时候会想,如果不是那场灾难,我或许只是个混吃等死的千金小姐,骄纵、任性、不懂得大苦大难,活在父母建造的象牙塔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做一个能救很多人的消防员。” 最后,她笑得分外爽朗,“这不就是人生吗?” 当很多人还在为平淡的生活、柴米油盐酱醋茶惆怅时,已经有人在黑暗里摸爬滚打了许久,艰难的看到了黎明的曙光,现在还有谁会说她过得不好,谁会说她没有美好的未来,关于明天的事总是到了后天才会知道,在一切变好之前,总要经历一些不开心的日子,不要因为一点瑕疵而放弃自己的人生,即使没有人鼓掌,也要优雅的谢幕。 只有经历过真正的苦难的人才有资格说‘这是人生!’ 林一诺人生比谁都精彩。 “不过,关于阿默的事情,绝对是我人生里最大的一件事,你会喝酒吗,我要和你比酒量!” 皛皛:“……” 她还真是蛮拼的。 可惜,皛皛是千杯不醉的体质,不过她不打算说,免得她刺激太大,没了斗志就麻烦了。 问询完毕后,林一诺出了审讯室,曹震问道:“你觉得她有可能是凶手吗?” “比起其他的遇难家属,她从动机和体能上看,是凶手的可能性都颇大,但你也听到了,她豁达直爽,把苦难当成了人生历练……” “那就是说,她的可能性也是零?” “我只能说,如果这都是她装出来的,那么我们可能这辈子都抓不到凶手。” 因为连她都被说服了。 她不可能是凶手,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是凶手。 “江允恒的父亲呢?”这是最后一条线索了。 “老张和小李早上就出发去接人了,应该傍晚前就能到,他现在以打零工为生,之前有联系上,说要来,还说就在来的路上,结果放了我们鸽子,说什么出差没空,现在我们亲自去逮他,看他还有啥借口。” 但是到了傍晚,小李和老张回来了,该带的人却没带回来,带来的是一个坏消息。 江允恒的父亲——江湛,在昨晚就去世了,就在公安局的人和他打过电话后,他因肝癌晚期导致消化道大出血,抢救无效死亡。 “不是说肝硬化吗?”曹震对着张又成劈头吼道。 “肝硬化那是半年前,他又嗜酒如命,不吃药,也不治疗,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肝癌末期了。”他和小李赶到他租住的地方时,他根本就不在,还是问了房东才知道他的下落。 他在一个月前被诊断出肝癌末期,住进了医院,基本是等死的状态。 “他的遗体呢?确定是肝癌死亡?没有可疑?” “没有,我们让辖区派出所的法医检查过,的确是肝癌末期,没有其他外来损伤。” 曹震扒了扒头发,这下线索又断了。 皛皛问道:“他还有其他什么亲人吗?” 张又成回道:“有个姨婆,是唯一的亲人,住院的钱还是这个姨婆垫付的,否则他早死了。” “说到这个姨婆还真有点意思……”小李突然道,“江湛死后,她一点没伤心,还阿弥陀佛了好久,说什么邪魔终于走了,你好好安息什么的?” 皛皛愣了愣,“邪魔?是指他为人太坏,现在死了,她觉得干净的意思吗?” “我和小李一开始也是这么以为,毕竟江湛周边的人都说他是个人渣,后来那个姨婆说,江湛在结婚前是个小学老师,十分受人尊敬,品德也好,也不喝酒,学生们都喜欢他,是个标准的好青年,但是结婚后,他突然性格大变,像中了邪似的,变得暴戾,动不动就发火。” 人有四喜,分别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其他三个先不论,洞房花烛夜可是大喜事,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才对,怎么就性格大变了呢? 这是第三个疑问。 ------题外话------ 线索其实我都写出来了,不知道乃们看出端倪了没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抽丝剥茧(一) 晚上,一群人在公安局的食堂吃饭,都有些食不下咽,原本以为摸到了案子的关键之处,未曾想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但凡做刑警的最愁苦的就是这种情况,线索没了,饭也吃不下了。 皛皛倒是很有胃口,比起S市公安局的食堂,这里的食堂饭菜做得真是好极了,当然和康熙做得还是差了一条街,但菜色都很合她胃口,曹震等人愁眉不展的气氛丝毫没影响到她,她很是爽快的又添了一碗饭。 等吃饱了,她放下筷子,擦了一下嘴角,又喝了口茶,说道:“明天我想去江湛租住的地方看一下。” 林默抬眼,脸还是面无表情的,但有些郁闷的黑气在上头涌动,因为林一诺的出现彻底打乱了他追求的步伐,他又是个不善于解释的人,很担心皛皛误会他。 “你想查江湛?” “嗯!人虽然死了,但他生活的地方可能会有其他线索也说不定。” 景飒坐在一旁搭话道,“你怀疑江湛是凶手?” “不,他不可能是凶手,一个肝癌末期患者是没法杀人的。江湛在一个月前被查出肝癌末期,这就意味着体重减轻、周身乏力、肝区疼痛、肝脏肿大,甚至会呕血,更严重的话肢体也会水肿,这种情况下,他连走路都困难,杀人这种体力活,他绝对干不了。他看病的钱都是姨婆垫付的,买凶杀人也就更不可能了。” 林默若有所思道,“你是介怀他在婚后的性格大变?” 皛皛点头,“我觉得这可能是个突破口。” “婚后性格大变的男人也不是没有啊……”景飒夹了一筷子红烧肉塞进嘴里,“你看哈,人家都说男人在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是猎狗,到处找目标,等有女朋友了就是哈巴狗,唯命是从,刻意讨好,到了结婚后,呵呵……”她扫向在场的众位男同胞,“就会变成大狼狗!” 绝对是农奴翻身当家做主人的节奏啊,充分说明了男人婚前婚后的两种性格。 皛皛道,“你说得是正常的性格变化,但像江湛这样从模范青年到人渣的转变,实在是有些太突兀了,当然不排除他本性如此,只是婚前隐藏的好,例如斯文败类这种。” 很多时候,人都在隐藏自己的真实性格,甚至是成天带着假面具做人,有一天被拆穿了,身边的人甚至都不会相信。 比如,当人们知道身边的人杀人后,都会表现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通常都会说一句:怎么可能?他平常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又或者准备离婚的妻子发现老公竟然将财产偷偷的转移了,离婚后她连半毛钱都拿不到。 其实这不是隐藏的好,而是身边的人从来没往这些坏的方面想过罢了。 “那你说,他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暴戾,难道真像他姨婆说的中邪了?”她可是警察,可不信这些迷信东西。 “首先,如那位姨婆所说,江湛婚前是个滴酒不沾的人,但婚后却开始酗酒,从心理角度上看,酗酒的人大多是为了逃避现实!” 众人停下筷子,静静的听她分析。 “很多人在人格上比较软弱,当出现抗拒不了,但又想逃避问题的倾向时,他们不会想到要解决问题,而是选择麻痹自己,喝酒就成了一种最好的方法,用酒精来催眠自己,醉生梦死,然后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这只是一种自我欺骗,因为等酒醒了,问题依旧存在,不会消失,那么结果可想而知,他们会不断的靠酒精来麻痹自己,渐渐的,他们对酒精的耐受和依赖会增强,总是想喝酒,这种需求就像大多数人饿了要吃饭一样,并且一旦开始喝酒,便不能停杯,而长期的酗酒会严重的损伤大脑海马体,影响认知和记忆能力,出现焦虑,抑郁,幻觉、妄想等症状,造成人格改变,严重的话就是暴力倾向。” 林默明白了,“所以你想知道是什么问题让江湛染上了酒瘾?” “我们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既然如此,只有重新找一条出来,而江湛这条线索,我认为可能会有所发现,当然这只是我的判断,你们可以不信。” 每次她说这句‘这只是我的判断,你们可以不信’的时候,又有哪一次他们是不信的。 曹震立刻拍板道:“行,明早我们就出发去江湛租住的居所。” “OK!”皛皛站起身,既然说定了,那事情就好办了,“我已经吃饱了,没事的话,我先回酒店了。” 见她要走,林默立刻站了起来,“我送你!” 皛皛清楚拒绝他是没用的,拒绝了他还是会跟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公安局的大门。 此时,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下,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轮廓,月光落在附近的树上,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上一般。 夜凉如水,她穿得有点少,赶紧拢紧外套。 “冷?”他作势要脱下身上的风衣。 她连忙阻止,“不用,我身上的外套很暖和。” “你不用和我客气。” 她不是想和他客气,而是他的好意是建立在男女朋友关系上,她不能接受。 “你不怕你的未婚妻会误会吗?” 他浓眉拧巴了起来,“我没有未婚妻。” “在警局,林一诺可是有当面问你什么时候能娶她?”这可是她亲耳听到的,绝不是胡说。 “那是小时候的玩笑!” 皛皛回道:“她不觉得这是玩笑!” 林默觉得这么解释反而会让她认为自己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索性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如果你把一诺作为拒绝我的理由,那我觉得你很不明智。” 她一愣。 他琥珀色的眼睛闪着自信光芒,“因为这充分说明了,我很抢手!” 不得不说,他有些地方和康熙还是蛮像的,比如——自恋。 想到康熙,她脸上不由的露出笑容。 月光下,她的眼眸含笑,眼中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这样的笑容让她本就美丽的容貌泛起了一丝荡漾的媚意,连头发也优美的飘动了起来,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被吸引了,她的笑萦绕在他的心头,无法抹去,牵动着他那根控制意志力的神经,手下意识的想抚上她柔软的发丝。 “阿默!”一声叫喊由远而近,清亮的刺耳。 一听到这个声音,林默什么旖旎的想法都没了,抬到一半的手紧紧握住,颓然落下。 “林小姐!”皛皛率先打了个招呼。 林一诺瞅了她一眼,然后抱住林默的手臂,将他拉了过来,“阿默,你平常办案已经很累了,送人回酒店这种小事就不用亲力亲为了,我帮你送。” “你不是今晚值班吗?” “还没到点,我和爸爸正巧在附近吃饭!”实则是情敌就在公安局,她寝食难安,趁着值班前有空,过来搅下局。 她又拍拍胸脯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人安全送到酒店。” 林默捂额,感觉和她说话,就像鸡同鸭讲。 “不用了,酒店很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们慢聊。” 这时候,她不溜才怪,赶紧脚底抹油的走开。 回到酒店后,她还担心林一诺会找过来,在酒店自带的咖啡店里呆了一会儿,见她没来,她才安心回了房间,到了房间后,她瘫倒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然后将手机打开。 微信里全是康熙的留言,她一条条的查看。 工作时不看手机这个习惯,她是改不掉了,好在康熙没怪过她,她也与他约法三章,办案期间不准打电话过来,他倒是极其遵守约定。 只是这一百多条微信信息,看起来也蛮累的,那么多条信息也不全是粘人的话,有一半是在向她汇报,他今天干了什么,或者片场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看到片场某个道具很漂亮,他也会拍成照片与她分享。 她一边看,一边笑,最后是一条总结性的信息。 我、空虚、寂寞、冷! by康熙 她回复道:穿上、衣服、滚! 发完,她捂嘴偷笑了几声,想他应该还在拍戏,因为带有恐怖色彩,他的夜戏比较多,她将手机扔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跑去盥洗室洗澡,她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床上,看了一眼手机。 手机上已有了回复:你是不是有其他男人了? 她一惊,脑门立刻凉嗖嗖的,谁说男人没有第六感的,这分明已经是第七感了,她笃定景飒不可能把林默的事情告诉他,要不然他肯定会‘头疼’,突然被他这么一问,她莫名感到心慌,但转念一想,心慌什么,她又没劈腿。 她回了一句,睡了!后头跟了一个鬼脸。 对话框里马上有了动静,跳出一条提示信息:是否接受对方的视频聊天。 她莞尔一笑,点了确认。 没等看清他在视频里的脸,就听到他阴沉沉的声音,“什么时候能订机票?” 他果然还惦记着。 “暂时还不行。”她老实道,“案子比预期的要复杂的多。” 他拧眉,“有多复杂?” 她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勾起双腿,视频里,康熙一脸的愤愤不平,俊脸都拧巴在了一起。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得重新找线索。” 高清的视频毫无滞后的将他变黑的脸呈现了出来,他瞪着她,神色极为不满,半晌后,他叹了一口气,“破案归破案,但至少睡眠要有保证。” “嗯?”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窝,“你都有黑眼圈了。” 她笑,他观察的真仔细,但睡眠不好,不是因为案子,是因为林默,但这点她不能说。 “知道啦!” 他继续拧巴着脸,“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受伤!”心心念念的等着她来探班,她却放了他鸽子,胸闷到了极点,“不行,我要补偿!” “补偿?什么补偿?” 他眸色亮了亮,指了指自己的脸,“来,亲一个。”说着,他就把右脸蹭到了屏幕上。 她脸红道:“不知羞。” 康熙正色道:“皛皛,中国有个成语叫画饼充饥……来,赶紧的。” 情人之间,所有的小白行为都是被允许的。 她害羞的磨蹭了一下,但还是闭上眼,对着屏幕亲了过去。 康熙正等着她亲过来,她闭着眼睛撅起小嘴的模样一接近,他立刻截图保存。 不只是画饼充饥,他还要望梅止渴! 见手机相册里又多了一张皛皛的照片,他笑弯了眼,将照片存到带有密码的文件夹里,然后再备个份传到云端空间,这样就不怕人偷看,也不怕手机掉了资料会找不回来。 皛皛一点没发现他的动作,见他一直在笑,以为他这是满意的表现。 看他今晚挺闲的,她问道,“你没在拍戏?” “我的戏份提早结束了,所以先回了酒店。”他是业界出了名的不NG王,单人戏码一条就过,就是这么快捷。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南地北的聊,聊到最后皛皛困了,趴在床上就这么睡着了,手机侧放着,倒是将她的脸拍了个正着。 “皛皛?” 没反应,这是睡熟了。 康熙眼神里好似有着柔柔的水,充满疼爱和温柔,“晚安!” 顺便截个图、保存、备份。 嗯!齐活。 ** 第二天一大早,皛皛睡得正香,被景飒的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了,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 景飒冲进来,将门关上,“你怎么还在睡觉?” “几点了?” “六点半!” 皛皛蹙眉,“这么早!” “不早了,我们得马上出发,赶紧去刷牙!”景飒将她推进盥洗室。 她还困得很,昨晚和康熙聊了一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记不得了,只觉得现在眼皮子还在打架,“去江湛的家需要这么早吗?” “他住的地方是租的,现在人死了,老张联系了一下,房东说让我们尽快过去,她急着清理屋子,好再租出去。” 这就叫人死如灯灭。 皛皛洗漱完后,随便找了件衣服套上,趁景飒和曹震在电话里嘀咕,她看了一眼微信,昨天自己睡着了,不知道某人有没有生气。 只见对话框里写着:再等七天,七天后你不过来,我过来! 皛皛:“……” 警察都没他这么急。 她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和景飒一起下了电梯,大堂里曹震和林默已等了多时,见她们来了,林默向前一步,递了个塑料袋给她,里头是牛奶和蛋糕。 这么早就出发,酒店的免费早餐她是铁定吃不着了,她便没客气,顺手接过。 景飒见了,叫道,“我呢,我怎么没有!?” 林默没理她,倒是曹震准备好了,“喏,你的。” “馒头?就一个馒头!?”没馅料的馒头。 “有馒头就不错了!” “那你也好歹给我弄杯豆浆啊。”啃馒头嘴巴多干啊。 “不乐意的话还给我!” 景飒嘟了嘟嘴,“不给!”有总比没有的强。 门口小李已经将警车开了过来,一行人便上了车,林默坐在副驾驶座上,景飒和皛皛坐后座,曹震则和张又成另外开一辆。 江湛自虎头村拆迁后,拿着拆迁的补助金和赔偿金去了邻城,离X市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是个小城镇,他起先投资了一些钱做小生意,结果血本无归,后又经人介绍盘了一个小房子想做旅馆生意,但介绍人是个骗子,把定金全骗走不算,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旅馆也就没开成,两次失败后,他也懒了,靠着剩下的钱,浑浑噩噩的过日子,等山穷水尽了,便到处找零活干,因为酗酒,整天都醉得东倒西歪的,渐渐的也没人愿意雇他,日子过得甚是潦倒。 他租住的是一件平房,拢共就十平方大小,一个人住倒也不挤,但厕所浴室是公用的,因为酗酒,他总是吐得稀里哗啦的,又不打扫,让其他租客很是气愤,与周围租客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等皛皛到的时候,房东已经等不及了,把江湛的东西都从房子里清理了出来,扔在一旁的院子里。 见到此,景飒下了车就和房东评理,房东一副市侩的嘴脸,半点没给警察情面。 皛皛看着那些被清理出来的东西,没什么值钱的,衣服也就两三件,酒瓶、啤酒罐倒是积存了不少,可见他酗酒的有多厉害。 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婆婆正将啤酒罐一个个踩扁,踩扁后将它们放进手头的塑料袋里。 “江姨婆!”小李打招呼道。 老婆婆抬起脸,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满是皱纹,淡淡的眉毛下是一双慈善的眼睛,她身上穿着一套褪色的衣服,脚上一双陈旧的布鞋,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她身形佝偻,老态龙钟,见到小李微微一笑,“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来了?” “来办点事!”小李走过去,帮她踩了几只啤酒罐,“婆婆,您要拿这个去卖吗?” “阿湛看病花了不少钱,我得贴补一点,否则都没米下锅喽。” 小李是个软肠子,听见这种话,心里就不好受,从皮夹子里掏了点钱出来,“给您,别拿罐子去卖了,值不了多少钱。” 她却不要,腰杆子挺了挺,“小屁孩浪费钱,以后讨媳妇没钱吃酒,婆婆不要!”她继续弯下腰专心致志的的踩啤酒罐。 小李尴尬的将钱收了回去,又帮她踩了几个罐子。 张又成对皛皛说道:“他就是江湛的姨婆,江湛被查出肝癌末期后,就一直是老太太在照顾他,几年前老伴就死了,唯一的儿子外出务工的时候出了车祸也死了,算是个孤老。” “她以前和江湛一起生活过?” “江湛是X市人大黑山虎头村人,高中的时候父母双亡,大学毕业后就在这个小城的小学里教书,因为虎头村离学校路程远,这位姨婆正好住在这里,他就搬到了姨婆家,虎头村的房子一直空着,等结婚的时候才搬了回去。” 张又成说着,下意识的就想掏烟出来抽,刚想点烟,房东*突然从江湛的屋子里又扔出了一个箱子,箱子倒地后箱盖就松开了,倒出一堆书。 江姨婆见了,走了过去,将那些书一本本的捡起来,看了看,又不舍的摸了摸,“这都是小恒的东西。” 小恒? 江允恒? 皛皛也走了过去,蹙眉看着那些书籍,发现都是小学的课本画册,还有一些作业本之类的东西。 “婆婆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江姨婆点点头。 她拿了一本画册,将它翻开,景飒好奇的凑了过来,“你看小孩子的画册干什么?” “画册是反应一个孩子心理最直观的东西。” 这也是儿童心理学家惯用的方式,俗称‘绘画心理’。 孩子感知了外部世界,会产生表达的*,他看见什么都会想要说出来,但因为年龄的限制,他们可能不擅长用语言来表达内心的感受,而绘画成了孩子们一种特殊的“语言”,往往具有内在的逻辑和表现形式。 画中的线条、色彩、图形、人物、环境、布局,会显示出孩子的性格、气质、认知水平、兴趣爱好、心理变化、甚至时画画时的情绪特征。 所以,千万不要小看孩子的绘画作品,因为它反映了孩子对世界的认识,以及他们头脑中的所思所想,是成人走进孩子内心的一扇窗户。 想要读懂一个孩子的内心世界,一定要先读懂他的画。 “那你看出什么了没有?”景飒瞅着皛皛手里的画册,全都是涂鸦式的作品,她就一个感想,江小朋友一点绘画的才能都没有。 “用色鲜明,代表他心里充满了阳光,线条粗犷代表他是一个大大咧咧爽快的男孩,无论是植物还是建筑,他的架构都画得笔挺挺的,代表他心中充满了正义感。” 景飒听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很奇怪……” “什么?” “他的画一点都不灰暗,洋溢着一种快乐。” 这不像是一个经常受家暴的孩子画出的东西。 皛皛又指向一副画,“他画了很多这样一家三口出游的作品,中间的小人应该是是他自己,牵着他手的两个人,长发飘飘的是母亲,另一个像仙人掌一样发型的人就该是父亲。” 景飒看了一眼,画里有三个像用火柴棒搭出来的人,唯一的区分就是顶着的圆圈,不对,应该是脑袋有些区别罢。 “景飒,你看这个‘父亲’的腰上挂了什么?” “像根管子……不对,又像炮筒?”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皛皛暂时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一旁的江姨婆见她们看得认真,不由说道:“小恒啊,可乖了,皮是皮了点,但是读书很好,又一次他写得一篇作文还得了市里的奖呢,可惜……”江姨婆皱了皱眉头,“同学说他是骗子,说他写得作文全是骗人的,老师就将这篇作文给撤了。” “骗子?”皛皛拧了眉头,“婆婆知道作文写得是什么吗?” 她摇头,“我连字都不认识,怎么知道写得是什么?” 景飒哈哈笑道,“作文不就是骗吗,我小时候每篇作文都是胡诌的,大体小学生的作文无外乎就是奶奶是慈祥的,爸爸是严肃的,妈妈是勤劳的,妹妹是可爱,弟弟是调皮的,跳不出这个圈子,还有警察叔叔是大公无私的。” 皛皛听了景飒的话后,自言自语道,“爸爸是严肃的……骗子……” 景飒见她表情严肃,一动不动的,“皛皛?” “景飒,江湛的尸体在哪里?” “应该在医院,怎么了?” 皛皛黑沉的眸色涌动着一丝洞悉的波光。 “我想验一下他的DNA!” ------题外话------ 这次,你们总该看出端倪了吧……PS:绘画心理这个东东,各位家长要好好知晓一下,孩子就是这么天真无邪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抽丝剥茧(二) DNA,全称Deoxyribonucleic.acid,中文名为脱氧核糖核酸,是人体内细胞的原子物质,每个原子有46条染色体,男性的精子和女性的卵子,各有23条染色体,当精子和卵子结合的时候这46条原子染色体(也就是23对染色体)创造了一个生命。 因此,人这个物种是从生父处继承一半的分子物质,另一半则从生母处获得。 人的血液、毛发、唾液、口腔细胞等都可以用于作亲子鉴定。 同一对染色体同一位置上的一对基因,叫作等位基因,一个与母亲相同,一个就应与父亲相同,如果全部一样,可以确定亲子关系,如果有3个以上的位点不同,则排除亲子关系。 在DNA亲子鉴定这门技术上,否定亲子关系的准确率几近100%,肯定亲子关系的准确率则可达到99。99%(因为不能排除有基因突变的可能。) 鉴证人员抽取了江湛的血液,进行DNA分析,与警方二十年前黑山大火档案留存的属于江允恒的DNA图谱做了对比。 结果是NOT.MATCH。 江湛与江允恒无亲子关系。 这份鉴定报告静静的躺在X市公安局会议室的桌上,在场的人,除了皛皛,其他人均是一脸惊,惊异过后,他们又兴奋了起来。 江湛不是江允恒的亲生父亲,那么他的亲生父亲是谁? 他的亲生父亲是否就是杀死周滨、邢晓磊、黄健的凶手? 这无疑是一条巨大的线索。 不过,线索是有了,查起来难度却很大。 江允恒死的时候是12岁,和三名死者的年纪一样,如果活着今年也是32岁,也就是说要查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得从三十三年年前查起。 二十年前的事情查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是三十三年前。 三十三年前,在场的人除了张又成以外,都还没出生呢。 众人看向皛皛,她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这条线索本就是她发现的,她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都期盼着她能给出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这时,林默走进会议室,将一叠资料放到皛皛面前,“这是你要的所有关于江允恒生母的档案。” 皛皛放下茶杯,抬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将资料分发众人,“来吧,干活了!” 众人看着手里被分发到的资料,均是微微一笑,说到行动速度,还真是没人比她快的。 景飒是习惯了,曹震也已经适应了,张又成只想在看资料前抽根烟,而小李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拿出笔,已经开始认真的在档案上勾画重点了。 林默坐到皛皛的身边,在其他人开始看档案前,他已经看了一些,叙述道:“江允恒的母亲叫楚梨,XX年生人,23岁毕业于X市的城南师范大学,毕业后就嫁给了江湛,江湛也是城南师范大学毕业的,比她高一届,是她的学长,结婚后的次年二月,她生下了江允恒。” 说完,他将一张照片递给了皛皛。 照片里的女子正是楚梨,应该是大学时期的照片,背景是一片梨花海,她站在中央,回眸时,被相机定格了这一瞬间,她清丽婉约,端庄娴雅,皮肤很是白皙,脂粉未抹下一双眼睛象秋天明净的水波一样,清澈宁静,身形有些娇小,弱质纤纤,穿着一件浅粉色的修身长裙,那粉色极淡已经接近白色,但很妩媚,如同少女脸颊上最自然却也最诱人的红晕,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她的神情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凄楚,眼里的水波仿佛是含着的眼泪,似一朵娇弱的小花,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这样的长相,不由让人联想到一句诗词: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真是美丽又格外惹人怜爱的女人…… 景飒道:“两人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算是师兄妹,那结婚也算顺理成章。” 大学就是一个萌发爱情的大农场,可惜能修成正果的凤毛麟角。 皛皛关注的却不是这一点,“次年二月……他们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八月八日!” “江允恒是足月生下的吗?” 林默翻了翻警察专用的小笔记本,“妊娠39周,是足月。” 曹震听了,双眉挑了挑,“林大队长,你准备的可真充分啊,有问必答啊。”连江允恒是不是足月生的都查出来了,这速度和端木真是有的一拼啊。 林默依旧一副面瘫表情,“这是做警察最基本的素养!” 在皛皛要求收集楚梨的档案时,他也已经有了腹案,该查的和不该查的,他都查了,怎么说他都是个优秀的警察,查案能力也是极为出色的,而这种时候更不能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丢脸。 “对,对,警察素养!”曹震笑道,心里却补了一句:追女人就追女人,扯什么警察素养,知道你小子喜欢人家。 林默追求皛皛的事情,曹震早在她来的那一天就从张又成嘴里听说了,这件事他绝对支持,比起康熙,他自然更喜欢林默。 虽说不是同一个公安局的,但好歹也是警察,怎么也该先就着他们自己人。 这就叫肥水不落外人田。 不过嘛……曹震瞅了一眼皛皛,刚才林默坐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刻意将椅子往另一边挪了挪,连手肘都不愿意和林默的碰到,拒绝之意十分明显。 看来是襄王有梦,神女无情啊。 皛皛淡定的不去理睬曹震的话里有话,说道:“女人怀胎是十月,但实际是九个月,也就是说楚梨在结婚的时候已经怀了身孕了,算算日子,差不多有两个月了。” 张又成因为不能抽烟,嘴巴难受,吧唧了一下嘴,说道:“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廉耻!” 景飒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少倚老卖老,她要是活着,比你岁数还大,什么年轻人。” “我是说未婚先孕!” 别看张又成长得粗犷,为人也直爽,内心却是很保守的男人。 小李突然道,“张叔,我记得瑶瑶也是你和张婶婚后8个月就生下的啊。” 瑶瑶是张又成的女儿,比小李小两岁,还在读大学,张又成到了三十一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闺女,疼进了心窝,因为小李的父亲也是警察,还是张又成的前辈,两家关系很近,他这个李家幺子自然知道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臭小子,那是我老婆早产!”这话说得时候,他明显底气不足,老脸都红了,“你小子少在这里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李憨笑的闭了嘴。 皛皛看张又成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奉子成婚,因为表情太明显了。 张又成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他三十岁的时候相亲无数,好不容易看上个合意的,几杯黄汤下肚就干了不该干的事。 婚前性行为不可耻,但在婚前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对于一个正直的男人来说,绝对是很没品的事情。 皛皛轻咳了一声,希望此问题能够打住,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职业,情操虽然需要高尚,但在男女问题上也和普通人一样,男欢女爱,人之本性,没什么区别。 “不拐!”她叫道。 小李立刻站起来,“师傅,您说。” 皛皛指了指会议室里的白板,他领会的点点头,将白板拖了过来。 “第一点,楚梨并不是婚后有染,而是婚前就有了。” 小李将她提出的要点写在了白板上。 这点大家都认可,这也明确了他们要查的方向。 景飒道:“你们说江湛结婚前知不知道这件事?” 张又成白了她一眼,“肯定不知道,知道了怎么会娶她,说不定娶她就是以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种。” 这顶绿帽子戴得可够鲜亮的,没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戴上了。 皛皛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江湛的遗物里,江允恒的东西被放在密封的箱子里,没有被扔掉,放置得也很整齐,二十年过去了也没有发霉,我想他并非是一个无情的人。” 因为人在极度厌恶一个人的时候,绝不会想要看到和这个人有关的东西。 撕掉,烧掉,扔掉,才符合情理,但江湛在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依然保留着。 她又道:“所以有两个可能性,第一如老张说的,他不知道孩子是别人的,婚后才知道,但碍于面子,不想让外人知道,但又气愤难消,开始酗酒、暴力。第二、他一开始就知道,不在乎养别人的孩子,以为自己能一视同仁,努力想做个好父亲,但随着孩子长大,相貌、性格、乃至兴趣,没有一样和他相同,于是从大度变成了介怀,从隐忍到难以忍受,开始酗酒、暴力。” “为什么不离婚!?”景飒不解道,“既然不能忍受,那就离婚好了,酗酒是几个意思,干什么要家暴,又打老婆,又打孩子,还是男人吗?” 她生平最看不惯这种欺负女人孩子的男人。 “这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面子,也就是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二……”皛皛顿了顿,“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江允恒不是他的孩子,但还是愿意娶楚梨,那么我想他一定很爱她。” 或许楚梨很美貌,但单凭美貌,不足以让一个人男人戴了绿帽子,还愿意养别人的孩子,至少也要有感情基础,爱也好,迷恋也好,总要有一个让他冲动的理由才行。 “这也符合他酗酒的前提条件,无论婚前知道,还是婚后知道,他对楚梨都是又爱又恨,气愤难平却又不愿意放手,为了逃避现实,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景飒疑惑道:“他要真爱她,怎么不留她的东西。”遗物里并没有楚梨的东西,连张照片都没有。 “楚梨去世后,遗体是被父母接走的,也是他们出钱落得葬,既然是他们落得葬,你觉得墓碑上会写什么?” 景飒看了一下档案,里头有墓碑的照片,“爱女楚梨之墓!” “没错,爱女,但她已经结婚了,也没有和丈夫离婚,无论这段婚姻是否美满,只要没有离婚,立碑人都应该是她的丈夫,除非她的丈夫比她先死。” 因为女人一旦结婚,排在直系亲属第一位的不再是父母,而是配偶。 即便是父母出钱落得葬,立碑人的名字也应该写江湛,那么就该是‘爱妻楚梨之墓’,而不是爱女。 “我想楚梨的早逝,对她的父母是一个很深的打击,江湛又成天酗酒,家暴,是众人眼里的人渣,可想而知他们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女儿的早逝都是这个男人害的,对他必定又怨又恨,所以在女儿死后,他们甚至不愿让他的名字出现在女儿的墓碑上。” 景飒懂了,“也就是说楚梨死后,她的父母可能拿走了所有关于她的东西,彻底和江湛划清界限。” 这也就解释了江湛没有楚梨遗物的原因, “至于孩子的东西,他会留下可能是一种追思吧!”皛皛呼了一口气,又缓缓道:“其实在我看来,江湛就是一个懦弱,不敢面对现实,期望自己大度,但又完全做不到的男人,通常这种性格的人,会特别注重外界的眼光,十分惧怕被别人嘲笑,内心世界充满了不甘,但又没胆子去改变,所以买醉成了他唯一能做得事情,当酒精在血液里沸腾的时候,恐怕也是他最无畏的时候,无畏的将愤怒和不甘爆发了出来,因此造成了家暴,但酒醒后,他会拼命道歉,求取原谅,只是道歉后,又会故态复萌罢了。” 于是,周而复始,不停的重复,终将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景飒又道,“那楚梨为什么不离婚?”男人不愿意离婚,女人也可以单方面提出,光是家暴这一条,就算江湛不愿意,法官也该会判离的,但这两人的婚姻维持了十几年。 “不排除她也是个懦弱的人,毕竟很多家暴的妇女都没有勇气离婚,又或者她也有愧疚因素,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猜测江湛可能一开始就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原因。” 如果江湛在知道后,仍愿意娶她,在她心里至少有一份感恩在。 张又成问:“有没有可能楚梨在婚前被强暴了?” 林默回道:“不可能,按照黑山大火的档案记录,当她知道孩子死了以后就像疯了一样,对送孩子遗体下山的消防员又打又踢,甚至伤心的昏了过去,足以表明这个孩子对她有多重要,若是因为强暴才有的孩子,她不可能会将孩子生下来。” 皛皛也同意这个观点,“江允恒的画里充满了他对母亲的喜爱,代表他和楚梨关系很好,她也是真心的疼爱他,所以强暴的可能性相当低,另外说到画作,我有个大胆的猜测,我怀疑这个孩子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 “唉?”所有人都惊异的看向她。 景飒道:“你是说画里那个腰间不知道挂着什么东西的火柴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皛皛点头,“画中的人头发极短,就像仙人掌一样,这就和江湛的发型不符,江湛有一头很浓密的黑发,怎么看都不像仙人掌,另外江湛给予他的童年并不美好,他却特地画了一家三口。” 曹震皱眉道,“会不会是楚梨曾带他和亲生父亲见过面?你说过绘画代表了孩子看到的世界,也是他的所思所想。”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那就好办了,若她真带孩子见过那个男人,我们也就多了一个查找的方向。”林默思提议道,“我们兵分两路,一路查楚梨婚前的交往情况,一路查她婚后接触过哪些人。” 曹震不由叹道:“可惜她的父母在几年前已经去世了,否则他们那里肯定会有线索。” 没有知根知底人的帮助,就算知道了查找的方向,也是大海捞针。 景飒却是劲头十足,“难查也要查,这就是我们的职责!” “说的对,而且我有预感,这次我们一定能破案。”张又成信息十足的说道,他是老刑警了,就算能力不足,直觉还是很敏锐的。 “皛皛,你准备查哪个方向,要不要和我一组,我们闺蜜合璧,一定无往不利。” “不,你们查你们的,我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众人疑惑的看向她。 “我对江允恒的那篇作文很在意。” 景飒记得这是江姨婆说的,“就是那篇得奖了,但又被撤下的作文?” “嗯!我想去一次江允恒生前读书的小学。” “我陪你去!”林默提议道,“江允恒和三名死者都是同一所小学的学生,或许真会有新发现。” “不用,这件事我想一个人做。”让他作陪,那还得了,后头一定会有某人跟着的,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林默并不是没感觉到她的拒绝,毕竟她表现的是越来越明显了。 “现在我只想以案子为重,不想被其他事情分心。”她可是只有七天的时间,要是七天还没破案,康熙就回来这里,到时候就不是热闹了,可能是混战。 而她实在不希望康熙背上一个袭警的罪名。 “好!” 林默也没有继续死缠,分外爽快的答应了,因为他知道逼急了,可能连朋友都没的做。 众人看时间也不早了,在食堂吃了晚饭,也就散了。 皛皛又回到了休息室,将楚梨的档案又看了一遍。 不只美丽,她还多才多艺,大学时代参加过不少文艺比赛,唱歌、钢琴、诗朗诵,但体育不是很好,这倒也符合她给人的外在感觉——柔弱。 这样的女子在大学必定会有很多人追,但为何她会选择江湛? 江湛全身上下用一个普通就能诠释,家境也贫寒,实在挑不出什么优点,若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找一个父亲,她应该还有其他的选择才对。 还是说真如自己猜测的,当时那种情况,只有江湛愿意接受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就草率的和他结了婚。 她又翻了一页,档案上写着楚梨做过不少高中生的家教,口碑极好,专长是化学和物理,她也期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化学老师,在家教过程中,她总是有办法让一些不喜欢化学和物理的孩子打心眼里爱上这门学科,从而提高成绩,为此她还曾在大学里分享过这方面的经验,当时的教授还特地赞誉她,极有名师风范。 名师吗? 若是没有遇到这些苦难的话,她现在应该还活着,或许真成了一名师也说不定。 可惜人生就是那么的世事无常。 皛皛合上档案,拧了拧鼻梁骨,这份档案她已看了好几遍,暂时还没看出疑点来,看来还是要从江允恒那里着手,她看了一眼手边的便签纸,上头是一所小学的名字和地址,字迹劲道十足,笔墨飞舞间是一气呵成的气势,是林默的字,他留下字条后就走了,倒也洒脱。 她将便签收进了口袋里。 ------题外话------ 今天传晚了,呵呵,我又卡文了,我呵呵,呵呵,呵呵……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抽丝剥茧(三) 皛皛独自回到酒店,她趴在床上打开手机上的微信,康熙还是那般自言自语的留了一堆话,她笑着一条一条的仔细看完,知道他今天的戏份很多,还有吊威亚的戏份。 康熙在说吊威亚的事时,后头跟了好几个大哭的表情,还说了一句:养家的男人好辛苦! 她为此忍不住笑出声。 吊威亚是演员们的‘家常饭’,观众在银幕上看到主角们的飞、挪、腾、越等超酷镜头,都是通过吊威亚完成的,明星艺人看上去很风光,但实拍时却要受不少苦,吊威亚就是其中一项,尤其是男生吊威亚,比起女生更苦上十倍,主要原因就是威亚的构造,从两个腿之间穿过去,然后勒紧,进行三角形固定,‘飞’起来的时候,等于全身的重量集中在某个部位上。 嗯…… 蛋、蛋、会、很、受、伤。 很疼滴啊! 想到此,她笑瘫在床上,回了一个大笑的表情,然后又加了一个亲亲的表情。 等了一会儿,没见他有回音,知道他肯定是在拍戏。 她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赶紧去盥洗室洗澡,等洗完了,她吹干头发,坐到床上瞅了一眼手机。康熙仍没回复,看来今晚的戏份很重,是没法和她聊天了,想到明天自己还要早起去走访小学,她便决定早点睡,但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她都没法入眠,只好又无奈的爬了起来,习惯性的打开微信,想看看康熙拍完戏了没有。 见对话框里仍没有回复,她稍稍有点失落,又看了一眼时间,快凌晨一点了,不知道他是还在拍戏,还是已经回酒店休息了。 她瞧着手机有点出神,他是不是也像现在的她这样会失神的等回复,她翻了翻之前的留言,他总是记挂着她,想着她,反观她,一忙起来就会忽略他,在做女朋友的这条路上,她显然是不合格的。 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作罢,无论他现在是休息,还是演戏,这么贸然的打电话过去都可能会打搅到他,何况她还特意交代过,办案的时候不准他打电话过来,现在自己打过去,以他的个性,肯定会很高兴,但她却觉得这样的自己很任性。 因为睡不着,她思绪有点杂乱,干脆学他的样子,将最近办案的事情细细的在微信上‘说’给他听,飞舞的手指不停歇的敲打着手机上键盘。 畅所欲言不是她爱做的事情,但如果对方是康熙,她愿意这么做。 从黑山大火开始,她唠唠叨叨说着自己的见解、心得,甚至还会吐槽一下,越说越起劲,小脸洋溢着光彩,仿佛他就在对过坐着,不过脑子没糊涂,知道有些信息还是不适宜让非警方人士知晓,林默的事,她也没说。 当准备说江湛和楚梨的事时,她突然问道:“要是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依然没有回应,她却开始困了,倒头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翌日,她睡过了头,慌忙起来,发现手机没电了,刚插上充电器,门铃响了,她打开门,惊见是小李,不由问道,“你怎么来了?” “陪您去小学啊,林队说,你一个人去他不放心,而且您也不是警察,有些事不好办,本来景队要来,被我抢了。”这可是近距离偷师的好机会,他怎能错过。 皛皛没想林默还有暖男的本质。 “好吧,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脸。” “那我回警车里您。” 她点了点头,等小李走了,赶紧冲进盥洗室洗脸、刷牙、换衣服,出门时,她却忘记了把手机带上。 两人按照林默给的路线图,一路飞驰,当年的小学已经搬了迁,学校名也已经变了,虽然有地址,但还是问了人才找到。 因为不是休息天,皛皛和小李到的时候,刚巧是上午第一节下课,“铃铃铃”下课铃响了,学生们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奔出教室,操场上一些爱好篮球的小男生们正在努力的练习打篮球的技艺,偶尔也能发现一些女生正坐在草坪上温习功课。 小学的校园里总是充满了童趣,沿路的黑板报上,教育型漫画多于汉字,可能因为是森林繁多的城市,又或许曾经发生过像黑山大火这样的灾难,这些黑板上多是防火意识,也有遇到火灾如何逃生的知识,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自然清新。 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阳光充足,有说不出的清爽,道不尽的畅快,立刻驱散了皛皛犯困的睡意。 “我来前有联系过校长,江允恒当年的班主任还没退休,不过现在已经是教导主任了,姓陈,是个女老师,办公室就在教学楼的三楼。” “有没有问过死者三人的班主任是谁?”既然来了,也就顺道问问,她很想知道这三人12岁时是怎样的孩子。 “这我倒没问,要不呆会见了陈老师,我们问问?” “嗯,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很快走到了教学楼,和很多小学一样,楼梯的中间画了一条红色的分隔线,墙壁上也写着‘上下楼梯靠右走!’‘不要大声喧哗’的标语,楼梯的每个弯角处,都挂着刻有鼓励话语的落地镜子,走廊上蹦蹦跳跳的孩子很多,大多数都是女孩子追着男孩子在跑。 皛皛会心一笑,在女孩每月的掉血系统还没开启前,也就是小学的时候,女生通常能把男生欺负的很惨,这也就是为什么男人明明在染色体上比女生弱小那么多,却依然强壮有力能成为种族主导的原因,因为女人被上帝设定了一个每月掉血的系统,生生导致了常年HP值不足,不过等成大妈了,这种强劲也是会再回来的。 所以,珍惜小学时代,往死里欺负这帮臭小子吧,这是她上小学时,老爸经常对她说得话。 现在想想还真是有道理。 沿着教学室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就是教师办公室,教导主任主是负责组织学校教学、教育工作的行政干部,也算是校领导,因此有单独的办公室。 敲门而入后,不大的空间里,陈杨已等候多时,她年逾六十,即将退休,花白的头发下,是一张圆圆的脸,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眼镜后的一双眼睛既蕴含着母亲般的温柔,又闪射着父亲般的严厉,但嘴角永远挂着使人感到亲切的微笑。 “请坐!”她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两张椅子,又倒了两杯茶。 她在接到校长的通知后,也是惊讶了好久,没想警察在二十年后会来找她。 小李介绍道:“陈老师,这是我们公安局的端木顾问。” 皛皛向她颔首道,“陈老师,您好!” “您好!”像很多初见皛皛的人一样,眼里闪着讶异。 这张萝莉脸永远给人的感觉是刚刚大学毕业的菜鸟。 皛皛一点没介意,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江允恒的那篇作文写了什么?就是得奖的那篇,后来因为同学说他是骗子,后来又被撤掉了,不知道陈老师,你还有没有印象。” 毕竟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了,想不起来也是正常的。 听到江允恒的名字,陈杨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遗憾,二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她记忆犹新。 “他是个好孩子,学习很优秀,也很调皮,当时我是他的班主任,那篇作文我印象很深。”她拿下眼镜,眼里的遗憾更浓了,“因为正是我撤掉的。” “内容是什么?”她能记得那真是太好了。 “我的父亲!” 皛皛眼眸顿时一颤,“具体呢?” 陈杨叹了一口气,“你们等等,这篇作文我还留着。”说完,她走到铁质的书柜前,将门打开,往里头的翻找了一下,不一会儿拿了一个文件夹出来,将它递给皛皛。 皛皛将它翻开,里头是一张旧时的格子作文纸,纸已发黄,用铅笔的写得字体因为时间久远已淡了很多,但仍能看清楚写了什么,绿色的格子里是方正方正正的字体。 开头的标题就写着——我的父亲。 署名是江允恒,三年(5)班。 作文大概三百多个字,文体很简单,但看得出作者很用心,每一个字都写得很用力。 “我的父亲是一个很伟大的人,他每天都要救很多人,哪里需要他,他就要去哪里,他是全市人民心里的英雄,他也不像其他同学的爸爸那样,能经常经常陪伴我,因为妈妈说,爸爸要救很多人,太忙碌了,所以没法陪伴我。尽管见不到爸爸,但我一点都不难过。 每次看到有爸爸的新闻时,我都觉得好骄傲,他就像一个神一样保护着国家的财产,风里来雨里去,不畏艰辛,又像一座大山一样捍卫着人民的生命,我为有这样的爸爸而感到自豪,我一定要努力锻炼身体,快快长大,等我长大了也要做一个像爸爸这样的人,不仅能保护妈妈,也能保护人民,为国家做出贡献。 这样当我站在爸爸面前时,他也一定会很高兴,很骄傲。 尽管我现在还很小,但我已经知道很多知识,我也知道这份职业很辛苦,但我不怕,爸爸是我的目标,就像赖宁一样,年纪虽小,但一样可以做一个大英雄。 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个英雄,与爸爸一起并肩作战。” 虽然文笔稚嫩,但不难看出里头包含着一个儿子对父亲的思念与敬佩,更有发自内心的骄傲和满足。 陈杨道:“当时正好X市在举办小学生的作文比赛,我就将这篇文章上报了,获得了一致的好评,学校也将这篇作文贴在了橱窗里,但是同班的学生看了以后,都说他是骗子,说他父亲是个酒鬼,是个坏人,我去家访后才知道他的父亲的确是个长期酗酒的人,脾气也不好,我想这篇作文可能是他的臆想,就像很多孩子一样,渴望着有一个杰出的父亲,所以杜撰了一个虚拟的,令他骄傲的父亲出来,那时的教育要求写实,而作文的题目又是写父亲,校方认为影响不好,我就将这篇作文从橱窗里撤走了,奖状也退了回去。” 皛皛问道:“这篇作文我能不能带走!” “可以!我留着它也是当一个念想,前几年学校也搞过一个作文比赛,我还将这篇文贴到了橱窗里,让孩子们看,现在不需要了,我马上也要退休了。” “在您眼里,他除了功课很好,又格外调皮外,还有什么吗?” 小李接过皛皛递来的作文,正看着,只觉得文章里对父亲的职业描述也太模糊了,并没有具体说是什么,的确让人觉得这是一种臆想。 陈杨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很喜欢小动物,学校以前养的兔子都是他在负责,对了,他特别喜欢看英雄故事,还为了一个英雄人物和人争辩过,具体是谁……我年纪大了,真记不清了,还有……他很反感别人抽烟,当时我们里头的一个数学老师是个老烟枪,每次乱扔烟蒂,都会被他教训。” “我明白了,谢谢您!” “不用客气,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其实知道你们来,我也很好奇,怎么过了那么久了,你们还会对这个孩子的事情感兴趣?” 周滨、邢晓磊、黄健的死,并没有公布给媒体,因此普通人并不知情,而皛皛也不方便说。 “还有一件事我想劳烦您,不知道周滨、邢晓磊、黄健三人,您有没有印象,不知道教他们的老师现在是否还在学校任职,如果方便的话,我也想见一见?” 陈杨笑道,“不用劳烦,这三人我有印象,他们也是我的学生,和江允恒是同班同学啊。” 皛皛愣了愣,“同班同学!?” “对,这三个也是顽皮的,和江允恒一样是皮大王,皮起来连我都管不住。” “他们和江允恒的关系怎么样?” “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但也有玩在一起,但是那篇作文一开始说他是骗子的倒是黄健,周滨和邢晓磊后来也跟着起哄……” 小李凑到皛皛耳边说道,“这档案里怎么没写?四人是同班同学?” “档案里只会写XX小学的四年级学生,不会说得太详细,这是为了防止若是消息走漏了,媒体蜂拥而至,可能会对所属班级的其他孩子造成影响。” 因此,若不是三人死了,他们来这里调查,根本不会知道四个人是同班同学,只以为四人不过是同一个小学的学生。 同班同学吗? 皛皛拧眉,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陈杨看了一下手表,“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如果没有了,我还要去开会。” 皛皛站了起来,“没有了,谢谢您,陈老师。” “不客气,如果还需要什么,你们尽管来找我好了。” 道别后,皛皛和小李下了楼,期间皛皛一直沉默不语,表情很严肃,小李也不敢吵她,走到操场时,突然听到一声火警声,两人吓了一跳。 “这呢,就是火警警报,你们要是听到这个声音,一定记得不能慌张,要保持冷静,因为这时候火还不是很大,你们会有足够的时间逃出去,还记得要做什么吗?” 林一诺站在操场上,正对着一群坐在地上的小学生授课。 “要弯腰!” 她笑着看向回答的小女孩,“为什么?” “因为……因为……”小女孩涨红了小脸,旁边的一个小男生立刻抢答道,“因为烟雾比氧气轻,弯腰才能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这样才不会窒息。” “对,完全正确,来,给你个小奖品,消防小英雄!” 那是个毛绒玩具,小鸡的造型,穿着一身消防服,应该是消防吉祥物。 “我也要!我也要!林老师,你快点提问!” 小李看到林一诺出现,第一时间就是看向皛皛,有道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皛皛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她,林一诺一开始没发现,但在发吉祥物的时候转了身,正朝着皛皛。 她突然叫道,“你这个萝莉波霸怎么在这里?” 萝莉波霸…… 皛皛顿时满头黑线,小李则是转过身捂嘴偷笑。 林一诺将手里的吉祥物快速的分给了孩子们,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我正好要找你!” “找我?” “没错,那天……就是我要送你回酒店的那天,你干嘛要逃?” 她哪里是逃,明显是躲好不好? 不过逃跟躲也没啥区别。 皛皛不想和她在林默的问题上过多的纠缠,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教孩子们防火、逃生知识啊,二十年前黑山大火后,教育局特别安排的。” 中国的国情就是这样,不发生的时候不会想得到,一旦发生了就会特别重视,不过也对,黑山大火的起因是三个小学生,遇难人里又同样有一个小学生,重视也是应该的。 “那你继续,我不打扰你了。”皛皛迈开腿,直接往停警车的地方走。 “你怎么说走就走啊,喂,波霸!” 皛皛回头,严肃的说道,“我叫端木皛皛,天皛无云的皛。” 什么波霸,她这么大声的喊,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果然有些孩子对这个称呼起了好奇心,眨着无邪的双眼看着这边。 “我管你叫什么,你先别走,你忘了我要和你比酒量!” 说她蛮拼的,还真是没错,竟然还记着这件事。 “我不会喝酒,所以你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还是赶紧走的好。 林一诺愣住了,“不会喝?那岂不是胜之不武?那除了武术以外,你还会什么?” 皛皛只觉得脑袋疼,又不是比武招婿,比来比去做什么。 “你放一百个心,我不喜欢林默,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林一诺眨巴了一下眼睛,显得有些不可思议,“你也太没品了吧,你那男朋友能比得上阿默?阿默那么优秀,你既然看不上!岂有此理!” 皛皛:“……” 这姑娘是有点傻! ** 因为林一诺的不服气,皛皛被她缠了很久,她说了很多关于林默优点,比如林默笑的时候有多好看,打起八极拳有多帅,她被这傻妞都要气出血来了,不过这也充分说明了,她有多喜欢林默。 幸好小李机灵,吸引了林一诺的注意力,她才得以跳脱,但因为不是警察,她没权利开警车,只好在学校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酒店。 到了酒店,她上了电梯,想着时间还早,准备先洗个澡,然后去酒店餐厅吃顿好的,被林一诺气掉的体力,她得补回来。 刚掏出门卡放到门把上,开锁声响起的刹那,一道黑影从对过房门里扑了过来,将她推进了房间。 皛皛第一反应是抬腿攻击,顺便掐住对方脖子,但这些事都没办成,因为她已经被人吻住了。 炙热的气息扑来,是她熟悉的味道。 “康熙?” 他吻得极其投入,将她所有的思绪都拉入了他制造的火热地带,辗转厮磨。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等停止了,身体也已经软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黑色的眸子幽光冉冉升起,阴森森的说道:“你问了我一个这么刺激的问题,难道我不该当面回答你吗?” “问题?” 她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那个问题是什么。 “要是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会怎么样!?” 皛皛:“……” 她真是个二百五! ------题外话------ 呵呵,好了万岁爷出场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万岁爷VS林默 说到拍戏,所有明星艺人最讨厌的就是拍翻班戏,所谓的翻班戏就是下午五六点化好妆,开始拍,然后一直拍到第二天早上*点,拍完绝对又累又乏,如果一直拍翻班戏也就算了,大不了是昼伏夜出,白天睡觉,晚上工作,但这种戏最怕的就是拍完还没来得及睡饱,下午就又有戏了,这样的强度,让很多艺人苦不堪言。 康熙也同样,尤其他还吊了一整夜的威压,其中的艰辛真是只有自己知道,但他有独家迅速恢复活力的办法,那就是看皛皛的照片,顺便在微信里和她唠叨几句。 这次,他也是这么做的,收工后,他第一时间打开微信,想对她道声早安,这个点,她也该起床了,运气好的话,还能和她说两句话。 但,当他看到微信里全是皛皛的留言后,他愣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他说那么多话。 以往,皛皛很少会主动联系他,总是他说一句,她答一句,更多的时候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她这淡漠的性子,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有时候也会稍稍觉得自己被无视了。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把她栓在裤腰带上,不准她东跑西跑的,但他知道爱一个女人,不代表要控制她的一切,一定要给她适当的自由,因为她也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也有喜欢做的事情,而他愿意给她这样的自由。 他坐在休息椅上仔细的看着她的留言,没想到她会这样对着他发牢骚,发送时间又都是凌晨,显然是晚上睡不着,心里顿时微微发疼,说了那么多话,应该正期盼他的回复吧,他却在拍戏,一点都没看到。 不过,这留言的内容也太杂七杂八了,跳跃性还很大,一会儿说火灾,一会儿探讨起了未成年犯罪问题,一会儿又是对熊孩子的各种吐槽,后头还特别强调孩子绝不能溺爱的问题,说什么三岁就该给他们立规矩,一定不能宠他们。 这一堆话看得他云里雾里的,但手指还是不停的往下滑动。 猛地,一句留言闪进了他眼里。 “要是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会怎么办?” 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话,和上面的内容完全没有衔接,没头没脑的到了极点,生生把他吓到了。 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这条留言,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太激动,椅子都倒了,身旁的工作人员听到动静齐齐回头看他。 他正狠狠的瞪着手机屏幕,一副要瞪穿它的模样,整张脸黑的已经不能看了。 这时候哪还有什么瞌睡虫,全身的血都逆流了,偏偏这句留言后面,再没有其他的。 他被彻底刺激到了,立刻拨打她的手机,想要问清楚,但打了好几次都无人接听。 这下不光是血逆流了,血都已经烧开了,咕咚咕咚的冒着泡,烫的他坐立不安。 等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到了机场,买完机票后,他给耿不寐打了电话,告诉他,他要去找皛皛,快的话明天上午就会回来,顺便也给导演打了电话,毕竟他这个主演私自离开会对剧组影响很大。 不过,他是‘脑癌’患者,吊了一整夜威压,脑袋有点疼,去医院检查一下也是人之常情,这是娱乐圈里皆知的事情,导演差点吓哭,以为晚上的戏份太重,把他弄垮了,让他一定好好的做个全面检查,如果需要在医院里躺两天也是没关系的。 康熙也就没说什么,挂了电话,匆匆上了飞机。 剧组所在地方离X市不远,一个半小时的航程,他心情急躁,连飞机餐都没碰一下。 到了X市,他又打了皛皛的手机,依然没人接,他一急,没多想,直接冲去了公安局,结果公安局里谁也不在,景飒、曹震、张又成都出去调查了,皛皛也一样,要到晚上才回来。 他架着一副大墨镜,脸色是越来越沉了,又立刻去了皛皛下榻的酒店,酒店名和房号,皛皛都有告诉过他,他便订了她对面的房间,为了订房他差点被民众发现,还好酒店有专对艺人的安保措施,将他安全送到了客房里。 他坐在床上一直听着外头的动静,稍有声响,他都要往猫眼里张望一下,终是将她等了回来。 她的身影一出现,他就控制不住的做出了饿虎扑羊的行为,将她直接推入房间,用脚关上门,恶狠狠的吻了上去,将她的惊讶悉数吞没。 许是很久没有这样亲昵过了,他吻得很是投入,更是将思念和焦躁融合了进去。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等停止了,身体也软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黑色的眸子里幽光冉冉升起,阴森森的说道:“你问了我一个这么刺激的问题,难道我不该当面回答你吗?” “问题?” 什么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他说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整个人都傻了。 见她不仅记不得自己问了什么问题,还傻了好一会儿,他就知道自己白担心了,紧绷的精神松弛了下来,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她对他太重要了,所以一旦发生什么事,他都想当面和她说清楚,他不准自己与她之间有任何间隙和误会。 他将脑袋靠在她肩上,粗喘了几口气。 “真是被你吓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恢复了气势汹汹的态度,将她压到墙上,右手撑住墙,左手扣住她的腰,将她牢牢围困,“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皛皛汗了汗,视线瞟向书桌上正在充电的手机,“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了!” 她不是手机控,有没有都无所谓,会忘记是很正常的事,但他的出现可不是正常的事。 “你的戏呢?”他竟然会为了一句话赶过来,万一影响到他的工作,她的罪孽就大了。 他眯起眼,恶狠狠的瞅着她,但见她刚被吻过的双唇正红的诱人,他情不自禁的又低头吻过了过去。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唇,“别闹!” “是谁在闹?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你是嫌我命太长是不是?” 她吐了吐舌头,“我就是那么一说……”她对了对食指,“是和案子有关,凌晨的时候你又不在,我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他听了,心就疼了,“是不是等了很久?既然等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他拍戏的时候手机在小陈手里,若是她来电,小陈马上就会告诉他。 “是我先不准你打电话的,我要是打的话,那就太任性了。”她的理性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他瞪她,“打电话给自己的男人,算什么任性?”不任性的女人固然可爱,但对于皛皛,他宁愿她任性点。 这也正是她的美好之处。 多日未见,分离的心早已蠢蠢欲动了,既然已经来了,他就更不能错过她其他的美好,伸手便将她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搂紧他,“康熙……”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将她压在了床上。 “等……等一下……”她羞红了脸,“没套套,酒店的你不能用……” 酒店都有免费的套套君,但都是大众尺寸,不适合他。 他摸索了一下裤兜,掏出几个,“我有在机场买!” 急归急,该置办的东西,他可一样没忘记。 皛皛:“……” 什么也不用说了,他这分明是有备而来的。 于是,两人摇床摇得很是起劲。 皛皛受不住了,狠拍他,“你够了没有!” 他在她耳边喘着大气,“你忍忍,我都旱了这么多天了,这第一回合,你先让我怎么爽怎么来,下个回合,你说了算!” 头一回合还没完,他就已经想到下一回合了。 又过了许久,他总算消停了,压着皛皛跟没气了似的。 她推开他,想去洗个澡,刚起来,就被他又捞进了怀里。 “再让我抱会儿,就一会儿。”他咕哝道,一脸享受。 皛皛挣不开他,也就随他去了,被他折腾了许久,肚子很饿,但已经没力气吃了。 等她迷迷糊糊昏昏欲睡时,康熙又有了动静。 她睁开眼,只见他在上头笑眯眯的看着她。 “充电完毕……” 皛皛无语凝噎,她就知道,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 第二天早上,曙光透过窗帘洒入酒店客房内,满地都是零乱的衣物,康熙神清气爽的醒了过来,低头亲了亲皛皛的额头,她也醒了,确切的说她压根就没睡着过,生生被他折腾到了天亮,半小时前刚打了个盹,现在浑身都酸痛的连动都不敢动。 “饿!”她可怜兮兮的叫道,昨天她可是午饭和晚饭都没吃。 康熙也饿了,他也是整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再睡会儿,我去叫客房服务!” 他翻了一下酒店的菜单,叫了一个吞拿鱼三明治汇总,一杯咖啡,一杯橙汁,还有若干中式点心,顺便又给耿不寐打了电话,让他订下午回去的机票。 典型的爽完了,可以满足的回去工作了。 这趟也没白来,他甚至在考虑以后可以经常这么干。 他回到床上,皛皛迷离着眼,“几点了?” “七点!” “那还好,我再睡一会儿!” 他低头又亲了亲她,“要不要先洗个澡?” 她坚决拒绝,“不要!”每次康熙问她要不要洗澡,一定是打着鸳鸯戏水的主意。 见她一脸困乏,他也没继续闹她,自己先进了盥洗室冲凉洗漱。 回来的时候,见她睡得香,也就没吵她,搂着她也眯了一会儿。 皛皛很快醒了过来,慢悠悠的爬起来,准备洗澡,她可没忘记还有工作要做。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康熙以为是客房服务,对着门扉说道:“放在外头吧,我自己会推进来。” 这就是大明星的悲哀,随时随地都要提防着别人。 等过了一两分钟,他才将门打开,却没看到客房服务的餐车,倒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闪入了他眼里。 林默站在门口,面色依旧平静,但琥珀色的眼里涌起了一抹浊色。 眼前的男人长着一张他十分熟悉的脸,最近他可是一直有看他演的电视节目,不可否认,真人和电视上没什么区别,英俊的脸孔显然不是化妆化出来的,但是他身上的白色浴袍白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康熙看着他,下意识的也打量了一番,他是否英俊,与他无关,再帅也帅不过自己,从站姿和面部表情看,不是军人就是警察,视线最后落在了林默手里的塑料袋上,透明的塑料袋藏不了什么,一看就知道是早餐。 一个男人大清早的来个给皛皛送早餐,神情平静,但眼里敌意明显,是男人都不会傻的以为这是来送外卖的人,何况他也没叫过外卖。 皛皛洗完澡,套上宽大的T恤走了出来,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没看到林默就站在外头,“客房服务来了吗?我都快饿死了。” “客房服务还没来,但已经有人给你亲自送早餐来了。” “嗯?”皛皛抬头,立刻就看到了杵在门外的林默,脑门顿时一凉。 “皛皛……”康熙凉飕飕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是不是忘记了要跟我说什么了?” 他的预感也不全是错的,这趟还真是来对了,他在笑,但绝对是皮笑肉不笑。 “皛皛,不介绍一下吗?” 介绍什么? 介绍林默在追他吗? 她一慌,立刻伸手拉紧康熙,林默是警察,绝对不能康熙冲动的袭警。 “皛皛,你起来了吗!” 大概是嫌她还不够乱,景飒从另一头走了过来,当她看到康熙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是同样住在一层楼的曹震。 “你怎么在这!?” 康熙哼了一声,“我来看自己的女人,不可以吗?” 没人说他不可以,是他说话的口气实在很冲,听在人耳里有点刺。 林默说道:“端木,十点我们打算开会讨论一下昨天调查到的信息,记得准时参加。” 皛皛愣了愣,下意识的看向康熙。 康熙笑脸犹在,完全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等吃完早饭,我会送皛皛过去的。” 林默和康熙对视了一眼,这一眼让旁边的景飒和曹震觉得格外惊心动魄。 不会打起来吧…… 皛皛也紧张的扯着康熙的浴袍袖子。 林默将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去,越过康熙,直接递给了皛皛。 未等皛皛拒绝,康熙笑眯眯的接收了,“谢谢!” 林默皱眉。 两人的的第二次对视,仍是平静无波的,任谁也看不出这两人在搞什么名堂,视线像是黏在了一起,半晌都没分开。 皛皛轻咳了一声,“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公安局吧,我马上就来。” 林默点了点头,对着康熙自我介绍道:“林默。” “康熙!” 简短的介绍不带一点寒暄之词,什么久仰大名啊,幸会幸会啊,全都省了。 皛皛朝着景飒使眼色,让她赶紧带林默走。 她看到了,立刻道:“林队,我们要不先走吧,我这里还有一份资料要你过目一下。” “好!” 曹震也看到了皛皛的眼色,哥俩好的搭上了林默的肩头,半推半搡将他从门前移开。 等他们走了,皛皛才敢松口气。 门一关上,她就听到了重物跌进垃圾桶里的声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什么。 康熙拍了拍手,笑脸没了,阴着脸看着她。 她头皮发麻的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叮咚一声,门铃又响了,她惊了一下,以为林默又回来了。 “您好,客房服务!” 听到这声,她松了口气,赶紧打开房门,将餐车推了进来。 两人沉默的吃着早餐,她不说话,他也没说话。 “那个……”皛皛不喜欢这样的沉默,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康熙瞅了她一眼,将切成小块的三明治从盘子里拿出来,将上头用于固定的牙签抽了出来,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他喜欢你!”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嗯!” “你却没告诉我!” “嗯……” “皛皛!”他提高了音量,脸深沉的就像他喝的清咖一样。 “我有和他说过,我有男朋友了,他也知道你是谁,从一开始我就是拒绝的,你不要胡思乱想,还有,不准对他动手!” 因为康熙肯定打不过林默,他可是八极拳全国冠军。 这句话,她只敢在肚子里说。 “你当我傻的吗,袭警我可不会干。”康熙眯了一下眼睛,神情平静了下来,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来,赶紧把早饭吃了。” 他这样平静反而让皛皛心里发毛。 “你什么时候回去?”她现在期盼他能快点回剧组。 “不急!”他轻描淡写的回道。 他不急,她可急死了。 “你这样擅自离开剧组不好吧,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他皱眉,“你这是要赶我?” 她立马摇头,“没有,我是怕老耿急。”他这样突然离开剧组,耿不寐肯定都哭了。 “你放心,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他喝了一口咖啡,眸色暗黑的有点吓人,“你在这里呆了那么多天,虽说是来帮忙查案的,但这里始终是人家的地盘,人家也照顾了你那么长时间了,怎么也该请吃一顿饭,你说是不是?” 皛皛眼睛都瞪圆了,他竟然会想到要请人家吃饭!? 他继续道,“相请不如偶遇,趁着我还在,不如这样,今晚我就请他们吃顿饭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这话听在皛皛耳里,却像是听到了他准备要下毒啊。 “康熙……那个……其实不用……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就在这家酒店里吃,订个包房就行了,到时候菜上了,人齐了,就可以吃了。” 这绝不是问题的中心,而他现在的行为完全是反常的。 请吃饭? 康熙从来不会请人家吃饭。 “不……用……用了吧。” 他眸里含着笑,笑得分外真诚,“皛皛,我是男人,还是你的男人,我清楚该怎么做!” 皛皛:“……” 她表示,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她心更慌了。 ** 吃完早饭,皛皛去了公安局,康熙本来想要送她去,但被她拒绝了,他这张脸明晃晃的在外头出现,只会惹麻烦,他也没坚持,高高兴兴的送她出门,临走前,再三提醒她,记得晚上请林默等人过来吃饭。 对于这点他态度十分强硬,害她一点拒绝的办法都没有。 等到了公安局的会议室,大家都已经各就各位,只等她一人了。 会议开始后,景飒和曹震将交代了一下有关楚梨在大学时代的人际交往情况,深居简出,没有不良嗜好,热爱文艺,相处的人也都是优秀分子,没有可疑之处。 张又成接着说道:“我去调查了一下有关她家教的情况,毕竟是三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她教过哪些学生已经没有线索可循了,不过大学里有一份她家教的记录,据上面显示,她在毕业前的一年经常去卫扬高中教二课堂,目前我正在和这所学校的联系!” 林默突然问道:“卫扬高中?” “是啊,听说这所学校是全国重点高中,有百年历史了。” “我知道,因为它也是我的母校。” 张又成笑道,“林队果然是优秀!” “如果是卫扬的话,我可以帮忙,我曾经的班主任现在已经是副校长了。” “那敢情好!”有熟人,办起事来那就更灵活了。 皛皛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她是有听,但没法思考,脑子全是康熙说要请吃饭的事情,正在为说与不说而犹豫,最后还是决定守口如瓶,回去就和康熙说大家很忙,没时间吃饭。 刚这么想着,她的手机无声的震动了起来,蹙眉一看,她就慌了。 是康熙的电话。 “为什么不接?”林默就坐在她身边,自然看到了。 “现在是开会时间,我们继续,别理他。”她将手机塞进裤兜里。 手机持续震动着,皛皛当没发现,震动了三四回,它就消停了。 小李将昨天拿到的作文复印了好几份,分给大家看,正讨论时,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 “还在开会?” 康熙大喇喇的出现在门口,得体的休闲服,笑容灿然,就像从电视里出来的男模特。 皛皛冲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我看快下午了,所以送点下午茶过来!”他扬了扬手里的大纸盒。 “谁让你进来的!”哪个警察这么没眼力劲,竟然会放他进来。 “我说是林队长的朋友,他让我送下午茶来的,他们就放行了。”当然在门口还是检查了一番,他还被几个女警认了出来,签了几个名,“林队长,不介意吧。” 林默道:“不介意,知道你们艺人不太好公布情侣关系……” 这话绝对刺人,但康熙听了一点没变脸,笑容依旧灿然。 皛皛则戒备的看着大纸盒,刚想去拿,康熙已经将它打开,将里头的咖啡蛋糕都拿了出来。 “酒店里买的,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大家别客气!”说着,他趁皛皛急的满头大汗的时候,飞快的亲了她脸颊一下,“皛皛下午容易肚子饿。” 皛皛赶忙捂住脸瞪他。 张又成和小李也已知道他来了,但没想他会这么平易近人,一点大明星的架子都没有,还送下午茶过来。 “真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我不在的时候,也是你们在照顾皛皛!来,别客气,赶紧吃,也不知道和不和你们的口味。” 他的一举一动真是完美的让人无从挑剔。 张又成早饿了,立刻咬了一口,“好吃!” 见他吃了没事,皛皛心安了,她真怕里头会有泻药。 林默一点没碰,曹震是两难,人家都送来,不吃也太不给面子了。 景飒凑到皛皛耳朵边说道:“他怎么性子变了?” “你不要问我,我现在也是满头雾水!” 等大家吃开了,皛皛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康熙就宣布了他要请吃饭的事情。 “我还有戏要拍,明天上午就得走,皛皛又要劳烦你们照顾了,为了表示感谢,这顿饭你们一定不要客气。” 他说得极其诚恳,尤其对林默,还特地走过去感谢他对皛皛的照顾,每一个词都用在了人家的心坎上。 林默反而不好意思了,“应该的,应该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回酒店安排,不打搅你们开会了。” 吃过下午茶后,会议继续,皛皛见大家都挺开心的,觉得自己真是多想了,康熙可是个成熟的男人,一定不会乱来的,她定了定心,反正吃了饭,他明天就会回去了,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等到了晚上七点,康熙打了电话过来,说都准备好了,一行人便一起去了酒店。 康熙订的是最大的包房,一行人坐得甚是宽敞,林默还被安排到了他身边坐,林默大方的坐了过去,一坐好,康熙就殷勤的给他倒茶。 景飒看得一愣愣的,对着皛皛道:“你确定他是康熙吗?” 皛皛道:“他没你想的那么坏!” 景飒却不这么认为,“你看着好了,待会儿上菜,肯定都是很贵的菜,一定是林默消费不起的,他这是想要让林默难堪。” 一个是苦哈哈的警察,一个是影视大咖,财力比拼绝对伤人自尊,康熙的一集电视剧片酬,估计是林默十几年的薪水。 皛皛皱眉,尽管她不喜欢林默,但如果康熙用这种手段,也是她不喜的,刚想问服务员看一下已点的菜单,菜就上了。 林默似乎也心有所感,坐的笔直,曹震也是严阵以待。 菜一样样的上齐,出乎意料之外的都是很平民化的菜,但都很有特色,可见点菜的人非常用心,当然也有贵的,但也不是奢侈的贵,普通人也是能消瘦的起的。 景飒愣住了。 皛皛看向康熙,心里一片欢喜,她就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是不是更爱我了!” 她用手拧了一下他的大腿,“臭美!” 林默和曹震看康熙的眼神瞬间就变了,眼里的戒备也渐渐消失了,康熙还挺殷勤的替两人倒酒喝,聊得特别开心,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停过。 曹震还说了那次在海浪店里吃辣的事情,康熙一脸震惊,很义愤填膺的表示回去要教训海浪,曹震眨巴了一下眼睛,见他表情气愤的一点不像假的,深觉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林默和康熙聊得更开心,原来两人的爱好还挺相同的,比如冲浪啊,听歌剧啊。 呵呵,简直就是一见如故。 三人嗨得不行,还唱歌了。 景飒觉得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最后,林默和曹震都醉倒了。 饭局结束后,景飒、小李、张又成也醉的差不多了,勉强回了酒店房间,剩下的林默和曹震醉得像烂泥似的,已经不省人事了,好在酒品都算不错,没吐。 林默醉成这样显然是没法开车回家了,康熙就提议,让他睡曹震的房间,反正两个都是男人。 皛皛想去帮忙扶人,康熙让她先回房去,说他搞得定的,还叫了几个服务员过来,一起将两人送回了房间。 等服务员走了,康熙看着醉倒在床上的两人,掂了掂手里的空酒瓶,嘴角扯开一抹笑。 那真是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走过去,将两人翻过来趴着,然后用空酒瓶狠狠的捅了他们的屁股,再将两人的衣服扒光,送进被窝里。 他眯了眯眼,将酒瓶扔进门外的垃圾桶,优哉游哉的回了房。 皛皛刚洗完澡,从盥洗室里出来,“回来了?他们睡了?” 他洗了洗手,“嗯,睡得像死猪一样!” 她莞尔一笑,抱住他的腰,“谢谢你。” “谢我干嘛?” “大度啊。”她原以为他会揍林默一顿,或是给他下毒。 他蹙眉:“皛皛,我是成年男人,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是啦,你最好了!”她踮起脚,在脸上亲了亲,“给你奖励!” 他一把抱起她,“这个最多是安慰奖,我要特等奖!” “别闹,你明天早上还要赶飞机!” “不怕,能改签!”他今天不也照样改签了吗。 她捶他,“你也不怕老耿哭死!” 他眨眨眼,“不会,他比你想想得要坚强的多,来,特等奖!” “你还真来劲啊!” “当然,心情好!” 于是,又是旖旎一室。 ** 翌日,曹震和林默醒了,一睁眼,就看到了彼此正脸贴着脸,吓了一跳,慌忙分开。 宿醉的头疼不厉害,倒是屁股中心部位很疼,两人下意识的摸了摸,这一摸,他们发现自己竟然都没穿衣服。 两人惊恐的看着彼此,却不敢开口说话,被子里的自己可是身无寸缕,屁股中心还非常的疼啊。 虽说酒后能乱性,但他们可都是喜欢女人的啊,就算要乱,也是和女人乱啊。 而不是……和自己同性别的,还是好朋友,好哥们…… 曹震吞了一下口水,“那个……那个……”那个了半天,他也不敢问,昨晚发生了啥事,比如屁股为什么会这么痛! 林默的一张脸更是黑的吓人,死瞪着他,唇皮抖了半天,也没抖出一字半语。 如果可以,他真想给曹震一拳。 两人继续相对无言,最后慌乱的穿上衣服套上裤子。 “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曹震转头道。 林默道,“我也正有此意!” “那就说定了!” “说定了!” 出了房门,两人还分别从两边走,越走越快。 另一头,康熙打开房门,拖着行李箱,伸了个懒腰,不只神清气爽,笑得也很灿然。 “空气清新,世界美好,情敌死光光!” ------题外话------ 好吧,万岁爷可怕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们不知看懂了没?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流年(一) 康熙回了剧组,皛皛却睡了一天,等醒来的时候,腰还是酸的,得扶着墙走路,索性将焦尸案的所有卷宗搬到了酒店里,免得出去丢人现眼,等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才敢出门。 焦尸案依然没什么进展,楚梨的过去像是蒙了一层厚厚的雾霾,他们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和她有染的男人,而她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子,私生活相当干净,大学的课余时间,除了文艺活动,家教,还有参与卫扬高中的课外教学外,她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一点反常和可疑都没有。 线索似乎又断了…… 会议室里,大家都有点提不起劲来,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档案也来回的看了无数遍,仍是谜团重重。 相较于江允恒的父亲是谁,皛皛更关注的是杀人的方法。 水、磷粉、石头…… 她总觉得这里头隐藏了什么,但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景飒坐在她身旁,从档案里抬起头,蹙起眉头看着林默和曹震。 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这两人最近几日表现的太古怪了,连话都没说过一句。 “皛皛,你有没有觉得我师兄和林默最近有点怪?” 何止怪,两人简直像闹掰了一样,出个门还是走不同方向的,以往两人有说有笑的,当然笑的是曹震,林默始终是面瘫表情,但话还是挺多的,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处了两个多小时了,连个招呼都没打过。 除此,皛皛也发现林默最近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副很困扰的样子,天天顶着两只黑眼圈见人,像是失眠很严重,起初,她以为可能案子没有进展,他思虑太多,现在想想,再思虑也不至于失眠吧。 最重要的是,他没再给她送过早点,晚上也不会要求送她回酒店了,像是彻底断了追求她的念头,对于她而言,这倒是件好事,但他和曹震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严重影响了办案的情绪。 张又成和小李还私下里问过两人,但两人均是闭口不说,还摇头叹气,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活脱脱的蔫了! “自从康熙走了以后,他们就这副样子了,你说是不是生病了?”案件时间跨度长,抓不住嫌疑人,刑警的压力就会很大,严重的话还会抑郁。 景飒的话提醒了皛皛,他们这副样子还真是康熙走了以后开始的。 她拧起眉头,尽顾着高兴林默不来追她了,却忘记了探究其中的原因,但那天吃饭宾主尽欢,气氛甚好,康熙也没做什么,唯一和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就是饭局结束后,送两人回了酒店房间,之后也很快就回来了。 “大概是案子没破,两人心思太重了。” “也对!”这件案子错综复杂,真是愁死他们这一帮子人了。 见大家都没什么精神,皛皛便提议先散会,与其这么死撑着,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 “老张,卫扬高中你联系的怎么样了?” 老张刚要回答,林默却抢了先,“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是卫扬高中的校庆日,下午的时候当年和楚梨接触过的老师会有空。” “那行,我们明天去一趟卫扬。” 林默点了点头。 皛皛和景飒在公安局的食堂吃过晚饭后,先行回了酒店,和景飒道别后,皛皛也回了房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她越想越不对劲,便拿起手机打了康熙的电话。 自那次以后,她就没了所谓的顾忌,如康熙说的,打电话给自己的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康熙愉悦的声音立刻从电话那头清晰的传了过来,“是睡不着,还是想我了?” 他倒是挺会自得其乐的。 “在拍戏?”她隐约听到了闹哄哄的声音。 “没,我的戏还要再晚点,你呢,回酒店了?”他最近都是夜戏,刚和耿不寐吃过晚饭。 “现在说话方便吗?”他是大明星,随时都被人注意着,就算要问话,也要看他方不方便。 “说吧,我在保姆车里。”他本想在拍戏前睡一会儿,没想她会来电,精神立刻像打了鸡血一般的振奋。 “我问你,你对曹震和林默做了什么?” 他笑着反问道,“皛皛,你认为我能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总之就是你走了以后,他们两个很奇怪。” “他们奇怪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请他们吃了顿饭,你也在场的!” 她的确在场,但那天吃饭的时候,两人都好好的,吃完饭以后,人就不对了。 “你真的什么也没做?”她真心有点不确定,康熙阴人的本事可是一等一的强劲。 “是他们说我坏话了?” “没有!”哪有人说他坏话,张又成和小李在那之后还成天赞他没有明星架子,平易近人,是个好男人。 “那是他们脸上有巴掌印,还是身体上有鞭伤?” “没有!”要有这些,他早就被拘留了。 “那就是有人看到我欺负他们了?” “也没有!” 他呵呵一笑,“既然人证、物证都没有,你凭什么说我欺负他们!” 被他这么一反驳,皛皛有理瞬间变成了没理。 “可是林默最近都没再打搅我!” 本来林默老缠着她,甩都甩不掉,现在却总是离她三尺远,实在太突兀了,让她不得不猜测他是不是搞了什么鬼。 他口气突然冷了冷,“怎么?你很想他追你吗?” 她连忙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奇怪!”真要变,也没变得那么快的。 “奇怪什么,这只能说明是我人太好了,他拿我当了朋友,明白了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他要是还想追你,这才叫奇怪。” 这自夸的本事唬得皛皛一愣一愣的,突然觉得他说得很对,那天饭局上,他和林默真是一见如故,分外投缘。 接着,他开始碎碎念了,“你怎么老想着别人,也不想想我,难得打一次电话给我,说得全是别人,你怎么不问问我饭吃了没有,最近睡得好不好,辛不辛苦,晚上有没有想你……” 这还用问,他明天都会报备自己做了什么事,就算她不在他身边,也知道他干了什么。 “好啦,好啦,我错了!”她求饶道,“我就是问问……” “问问也不行,你这明显就是不相信我。” “哪有!”她狡辩道,但底气不足,她还真是有点不信他会对林默好。 他哼了一声,像是生气了。 见他不说话了,她就心急了,“生气了?” 他又哼了一声。 “好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说你爱我!” “我爱你!”她是彻底服软了。 这三个字,对他挺受用的,语气立刻回温。 “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探班?” 皛皛:“……” 又被他逮到机会予取予求了。 真是不知足的男人。 虽然林默的和曹震的事,她是没问出什么,但有一件事,她需要康熙亲口对她保证。 “他们两人的事,我不会再问了,但你要向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不能欺负景飒。”她可没忘记景飒在大黑山追车的事,必须给他打一针预防针,免得那天他把景飒给阴了。 “我干嘛要欺负她?”实则是他还正想对景飒动手,要不是她无能,皛皛也不用老帮着查案。 “不管,你保证!否则……”她红了红脸,“我再不准你碰我!”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小女人的跟他讲条件。 不能碰她…… 宇宙人心里那架阴人的天平瞬间就歪了。 “好!”他很不爽的说道。 皛皛心里安稳了,景飒是她最好的朋友,感情非比寻常,又是个偶尔会犯二的人,她是真担心哪天景飒会不小心踩到康熙的尾巴。 “对了,还有安卉!”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吃货,她可是比景飒还会犯二。 康熙:“……” 这两宫女的梁子他觉得是彻底结下了。 好,他可以先不动,因为总会有机会的,就像曹震和林默一样,他真要对付的话,皛皛是绝不可能查出端倪的。 “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叹气,“好,我保证!” 就当是给皛皛和他结婚的时候预留了两个伴娘。 两人随即又煲了半小时的电话粥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一等康熙挂了电话,耿不寐从前头走了过来,将手里一叠宣传册递给他。 “喏,你要我找的,我都找齐了!” 康熙翻了翻,这些宣传册全是S市有名的武术道馆,太极、散打、跆拳道、空手道、拳击,还有泰拳。 耿不寐继续道,“我都查过了,这些道馆的资质都很优秀,不是那种骗钱的小道馆,有几家还培养出了不少全国冠军,尤其这家空手道的武馆,里头有个退役的前奥运会冠军做老师,口碑极好。” 康熙看了看简介,又对比了其他几家,基本都差不多,都是有些年头的老武馆,师资雄厚,还可以VIP订制一对一的教学,这也是他现在需要的。 最后他还是觉得空手道的那家最好,将宣传册又还给了耿不寐,“就这家了,让小陈帮我去报名。” “你怎么突然想要学武了?”这件事他好奇了很久,从X市回来后,康熙心急火燎的要他去搜罗S市有名的武术道馆,还指明了要最好的。 他风轻云淡的说道:“未雨绸缪!” “哈?”耿不寐更不明白了。 康熙按了放下椅背的按钮,等椅背躺平了,他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盖上被子,准备假寐一会儿,摆明了不想回答。 他现在是彻底觉悟了,皛皛太会‘招蜂引蝶’了,一个卫晓不够,还来了个林默,他以前就说过皛皛的模样就是那种去超市买包卫生棉棉都会有一火车的男人来搭讪的女人,颜值高的他不怕,就怕会武的,卫晓是特警队员,林默是八极拳全国冠军,全是能打的,虽说他绝对有能力杀人于无形,但防不胜防,万一哪天又蹦出个会打架的,直接找他比武怎么办?他可不不想束手待毙。 所以,未雨绸缪总是不会错的。 耿不寐继续说道,“我觉得你根本不用找这些武馆,你忘了皇后娘娘是干什么的了吗,特警武术教官,她才是专业人士。” 康熙一口回绝,“不行!” “怎么不行?”他看了康熙一眼,然后想到了,“哦,我知道了,你怕没面子?” 老婆都打不过,是蛮糗的。 康熙剜了他一眼,“让皛皛教,我集中不了精神,一准会滚到床上去。” 学武自然会有肢体接触,面对皛皛他绝对没有自信能控制得了,滚到床上还是含蓄的,一定就地解决,还练什么武。 耿不寐:“……” 当他没问! ------题外话------ 不好意思,今天更少了,估计是我让万岁爷做了坏事,节操碎了,所以我今天早上就遭报应了,一言难尽。 甜蜜的戏份就此结束,下章开始进入破案终期环节。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流年(二) 卫扬高中,不只在X市有名,在全国也是也是相当有名,属于百年名校,在全国名校的排行榜中一直是前三名的地位,出过不少名人,每年的文理科高考状元,均是出自这里,是让很多父母削尖了脑袋,也想让自家孩子上的学校。 今天恰逢卫扬高中的校庆日,有400多名校友汇聚在这里,畅叙友谊、重温时光、建言献策、共谋学校发展,共同祝福卫扬走过101年的光辉历程。 林默就是受邀的校友之一,皛皛和景飒也就跟着来了。 进入校园后,入眼的便是很壮观的两排梧桐树,据说建校时就种下了,树干粗壮,郁郁葱葱,沙沙地发出爽朗的声音,掩映着通往教学楼的百米的道路,像是最称职的保卫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黄了又绿,绿了又黄,迎接着每个来上学的孩子。 真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因为是校庆日,沿途气氛热烈,人来人往,两边都挂满了横幅,学校里也到处都是记者,闪光灯不断,也有很多回来母校参加校庆的年轻人,带着情侣,带着家人,缅怀着曾经的美好时光。 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穿着印有卫扬校徽的白色T恤,秉着入乡随俗的理念,皛皛和景飒也都买了T恤,找了个女厕所换上,林默是收到校庆邀请函的时候就附带了T恤。 T恤做的很可爱,除了校徽,还有学校的吉祥物,不知道是不是太可爱了,皛皛穿上后更年轻了,活像个高三女生,有几个高中男生看到了,特地过来搭讪,问她要手机号码,拼命追问她是哪个班级的,让一旁景飒笑得花枝乱颤。 最后还是林默亮出了警徽才让她脱了身。 校庆开始后,有很多学生表演和校庆活动,因为找人问话的事情安排在了下午,三人来得有些早了,索性就和来参加校庆的人一样,凑了一会儿热闹,顺便让林默带领她们参观一下学校。 卫扬的校园环境十分优美,建筑也十分古朴典雅,属于寄宿制学校,总占地150亩,五年前设立了国际部,目前在校学生共约2000余名,分别来国内22个省市以及近20个国家和地区,俨然成了一所国际学校。 皛皛和景飒跟着林默兜转了一圈,这学校真是挺大的,设施也完备,竟然还有游泳池,若不是知道卫扬是公立学校,真会以为这是一所贵族学校。 三人来到了寝室大楼,林默望着眼前的红墙绿瓦,心里颇为怀念。 寝室大楼进门的地方就挂着校规和寝室的介绍,看着比很多大学的寝室都好,每间寝室四张床,床下面是柜子和书桌,每两间寝室公用一个卫生间,卫生间里有四个马桶,两个浴室,算是很豪华的设施了。 校规却很军事化,统一六点起床,六点半开始跑步,天气热的话就做操,六点五十分就得开始早自习,晚一分钟的都不行,果然有名校的风范。 寝室的大堂里,有一个玻璃橱柜引起了皛皛的注意,里头是一块刻满人名的金属牌匾。 林默在后头介绍道,“这是校友风云录,上面是历届毕业自卫扬的名人和优秀人士。” 所谓校友风云录就是大牌校友录,很多学校都有这个习惯,以此来激励学生。 风云录的第一行就写着:今天你以母校为荣,明天母校以你为荣。 很多学生在选择学校或者是上学的时候,最津津乐道的莫过于学校出过哪些牛逼的大人物,看多了,听多了,也就会想要立志成为榜单中的一人。 因为这是无上的荣耀。 景飒眼尖的发现上面姓林的特别多,“怎么都是姓林的。” 林默指了指自己,“我们林家的孩子很多都是卫扬毕业的。” “这么牛逼!”景飒惊道,立刻贴在玻璃窗上看了个仔细,“真的哎,后头跟着的职位、奖章都是和消防有关的。” 皛皛也很惊讶,这林家不只是消防世家,还是一门精英呢。 “那你是不是高考状元?”景飒问道。 “状元?”他摇头,“状元又不是人人能行的,不过我家还真出过一个。” 景飒好奇的追问:“谁?” “我二叔,是XX年的理科状元!” 景飒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牛逼!” 林默面上一点没有被人赞后的自豪,依旧不苟言笑,“行了,别大呼小叫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找地方吃饭,吃完饭好尽快找人了解楚梨当年的情况。” 这才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三人又晃荡到了食堂,林默邀请函上写着校友凭邀请函可以免费领取校庆午餐,景飒和皛皛可没有,林默爽快的将自己的那份给了皛皛,然后再去排队买自己和景飒的份。 景飒瞅着皛皛手里的餐盘,挤眉弄眼的说道,“本来以为他知难而退了,关键时刻还是紧着你的。” “你想要,那我给你好了!” “别!”景飒将她推过来的餐盘又推了回去,“这是人家的心意,我可不敢受。” 林默在人群中端了两个大餐盘,避让着人群走了回来。 三人见人越来越多,食堂里挤得慌,便出了食堂,找了安静的草坪坐下。 校庆午餐很是丰盛,特色菜是两只五香猪蹄,炖得酥烂,入口即化,五香的味道也结结实实的渗进了肉里,十分的下饭。 景飒赞叹道:“这个宫保鸡丁也做得特别好吃,果然啊,名校就是名校,菜都比别人好吃。” 皛皛看向林默,“你联系的老师说什么时候能见面。” “下午两点,那个时间段她正好可以午休。” 皛皛看了一眼手表,离两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不用着急,细细品尝着名校的美食。 吃完饭,三人坐在草坪上歇息了一会儿,刚过一点半,林默的手机就响了。 “鲁老师,现在吗?好,我马上过来。” 他挂了电话,对着皛皛和景飒道,“她现在就有空,我们可以马上过去。” 皛皛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和景飒一起跟着他,往教学楼走去。 他口中的鲁老师是个化学老师,年纪差不多六十来岁,微微有些发福,烫着时下中老年妇女比较流行的发型,中分刘海弯曲,下巴以下打造出外翻有质感的卷度,下巴以上则以蓬松厚重的直发为主,染了不太显眼的酒红色,显得十分时尚,比实际年龄小了不少,她脸蛋有些圆润,皮肤很白,与温婉的卷发十分的相配,气质上佳。 见到林默,她笑眯眯走了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林大队长,还没恭喜你获得全国优秀警察呢。” “鲁老师,您就别笑话我了。” “这怎么是笑话,昨天副校长还说,要把你也刻进校友风云录里。” 上校友风云录这件事,林默绝对有资格。 听到这个后,林默一张脸立刻拧巴了,“不行,要让我爷爷知道,非气死。”他可是林家唯一不是消防员的人,这校友风云录上一水儿的林家消防员,添上他的名字简直就是叫板,让他爷爷知道,非得吹胡子瞪眼不可。 “瞧你吓的,你以为林老太爷会不知道这件事,他嘴上说不许,心里嘚瑟着呢。” 林家在卫扬算是风云家族,又都是消防员出身,在X市等于是英雄世家,很多高中女生在青春期最想嫁的人就是林家人。 林默这个长子嫡孙,虽然没做消防员,做警察却也是一等一的优秀,一样值得骄傲。 “这事还是别提了,我可怕极了我爷爷的冲水枪……”他考警校那会儿,可是被冲了一夜,想起来骨头都是痛的。 鲁老师笑呵呵的又拍了拍他的肩,“你高中那会儿,可比现在牛气多了。” 他搔搔头,“那时年少轻狂!” 鲁老师看向景飒和皛皛,“这两位是……?” 林默介绍道,这两位是我的同事,景飒,端木皛皛。”说到皛皛时,他特别补充了一句,“她成年了,不是高中生!” 皛皛淡定的点了点头。 “你们好!” “鲁老师,您好!” 寒暄过后,鲁老师请他们到职工休息室去,现在外头有表演节目,很多人都去了,职工休息室里没什么人。 坐下后,林默立刻就问了关于楚梨的事情。 鲁老师道:“楚梨我记得很清楚,那时我还是实习老师,她是来教高三学生化学的,不算正式聘用,只是校方听说她教学很有一手,邀请她过来开个二课堂,她很有本事,把学生对化学的兴趣都调动了起来,做了好几个像魔法一样的试验,有一个特别有意思,叫水中生火!” 皛皛双眸一凛,“水中生火?” 鲁老师点头,“听起来很神奇,其实就是利用了化学的原理,在水里放入白磷,通上氧气或者空气,然后加热水的温度,因为白磷的着火点只有40度,所以当水温超过40度时,白磷就会被点着起火,看起来就像是在水中生火一样。” 三人顿时一颤。 白磷和水…… 周滨、邢晓磊、黄健被杀的案发现场也有这两样东西。 林默和景飒顿时眼里有点小激动。 皛皛却语气平静的问道:“有没有这个试验的图解?” “怎么?你们有兴趣?没问题,我可以把步骤写下来给你们。” 林默道:“那麻烦您了!” “没事,我也是化学老师,这是小事情。” 林默赶紧将刑警专用笔记本递给她。 趁着鲁老师画图解的时候,皛皛又问道,“当年楚梨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与她走的比较亲近的人,比如男老师……” 鲁老师想了想,“她是个很文静的姑娘,要说和谁走的近,那就是学生了,她来的时候,倒是有很多年轻未婚的男老师对她有意思,但那时她还是个大学生,性格也腼腆,不像现在那么开放,大胆去追的没有几个,学生都很喜欢她,老围着她转。”她看向林默,笑道,“对了,要说追她,好几个高中男生倒是表现的很热烈,就像我们林大队长说的,年少轻狂!十七八岁的高中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见她长的好看,性格也好,都说毕了业要娶她做老婆,还闹出了不少笑话,她脸皮薄,那时被几个男生逗的脸都红了。” 景飒笑道:“呵呵,可不是嘛,那时候男生就喜欢比自己大的女人。” “可不是嘛,那时候还有胆子大的跟踪她回家,把她都吓到了,为了这件事,我们几个老师还担心会闹出大事来,那时不比现在,师生恋是个禁忌,后来估计是高中学业重,他们突然就安分了,没再逗过她。” 林默问,“那校外有没有人追求过她?比如说放学后,有没有什么人特意来接她?” 鲁老师摇头,“她总是独来独往的,没见和什么人有过纠缠,对人也礼貌,那时我们前校长特别欣赏她的才气和教育方法,你们别误会,我们前校长是个女人,有一次还特地找她,问她要不要毕业后来卫扬当老师,她还特别高兴的答应了,哪知她毕业后又拒绝了。” 皛皛问道:“拒绝?理由是什么?” 对于一个师范大学毕业的学生,能马上有一份名校的教师工作,还是高中老师,应该会欣然接受才对。 “具体点我也不清楚,只是后来听人说是她毕业后马上要结婚,丈夫是小学老师,想一心一意的在家相夫教子,不打算出来抛头露面,为了这件事我们前校长觉得特别遗憾,不过那是人家自己的选择,也不好勉强。” 根据警方调查的结果显示,楚梨的确是在毕业后就嫁给了江湛,之后因为分娩,身体不是很好,没有固定的工作,而是在虎头村附近的谋了一份零工,专给初中准备升高中的孩子当家教。 同样的,在当家教期间,她没有和什么人有特别的来往。 “你们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了?她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林默道,“有件案子和她有点关系,所以我们就来问问您,真不好意思,打搅您那么多久。” “没事,警民合作嘛!”她将画好的图解递了过去,“喏,给你。” 林默将笔记本交给了皛皛,“鲁老师,如果之后您再想起什么,记得联系我。” “好,人老了,年纪也大了,有些事还真是一下子会想不起来,我回去再想想。” 话落,三人就告辞了。 出了校门,林默正要上警车,看到皛皛一直专注的在看图解,连前头为了阻止机动车停放的石墩子都没注意到,伸手拉了她一把。 皛皛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差点撞到石墩,跌个四脚朝天,“谢谢。” 他放下手,又离她三尺远,“不客气。” 景飒看在眼里,忍不住捂嘴偷笑,等上了车,她对皛皛道,“你看他多别扭,喜欢你,又不敢追你了。” 皛皛瞪她,“啰嗦!” 景飒吐了吐舌头,小声道,“我看他啊,是被康熙的那顿饭给收服了,典型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你少在这敲边鼓,我和他本来就不可能,他这样我反而自在。” “是,你喜欢康熙嘛,我知道!康熙不是不好,而是阴起人来太可怕!”景飒想起大黑山的事心里就抱怨。 “你不是号称他的脑残粉吗?怎么,现在倒戈了?” “我当然还是喜欢他的,作为明星,他还是棒棒的,但作为闺蜜的男人,我就觉得皮抖。” 皛皛安抚道,“你放心,他答应过我,不会欺负你的。” 景飒眼一亮,“真的?” 皛皛点头,这可是康熙亲口保证过的。 “那敢情好,他听你的话,不如……”她蹭了蹭皛皛,“我知道他最近在拍新电影,等电影上映了,能不能弄两张首映礼的票,还有剧组探班行不行,听说这部剧来了好多大腕,你不知道,追你的时候,他可是亲口答应过只要是他的周边,我都可以免费索取,但追到你以后,他理都不理我,这个你可要好好说说他,还有……还有……” 景飒无止尽的说着她想要的东西。 皛皛:“……” 这绝对是得寸进尺的节奏。 ** 回到公安局以后,皛皛让小李将水中生火实验需要的材料器皿都买了回来,在会议室里当场做起了这个实验。 当水中窜起熊熊火焰时,所有人都惊呆了,真是在水里燃烧的,水完全没有将火灭掉,不只是神奇,还蔚为壮观。 景飒看着燃烧的火焰,兴奋道,“这么说凶手就是用了这个方法杀人的?” 一开始他们都以为是烧焦了尸体后,将尸体泡在水里灭火,但这个实验却正好相反,火可以在水里燃烧的话,死者很可能是放入水里后才被火燃烧致死,方向完全反了。 林默道:“这实验看上去简单,但如果不是对化学熟悉的人,根本不可能想的到。” 皛皛坐在会议桌的首位,陷入了沉寂。 “皛皛,你怎么不说话?”景飒问。 “你们难道没发现有个很大的BUG吗?” 林默拧了拧眉毛,又看了一眼在水中燃烧的火焰,烧杯中是热水,热水才能使白磷达到着火点,加上倒插进去的试管中有空气,也就为白磷提供了氧气,因此燃烧了起来。 他突然就明白了,“热水!” 皛皛道:“在案发现场,周滨腿骨所在的潭子,邢晓磊陈尸的水缸,以及黄健死时浸泡的垃圾分类井,外部或是底部都没有燃烧过的痕迹,凶手是怎么加热水的。” 没有热水,白磷的燃烧点再低,它也燃烧不起来。 而实验中,烧杯中的白磷之所以能燃烧,是因为烧杯下面有酒精灯在加热,烧杯里的水才有了温度。 张又成说道,“直接加热水呢,就是将死者放进缸里,然后再加入热水?” 曹震摇头,“这太不现实了,按照当时剩下的水看,至少有五加仑的水,也就是四个饮水桶的水量,凶手如果要用这种手法杀人,那他至少得携带好几个水桶,而且在案发过程中,除非能有效的保温,否则水早就凉了。” 四个饮水桶的水量,重量上就会很沉重,体积也大,携带在身上,太扎眼了,就算地处偏僻,但也不能保证真不会碰上什么人。 小李道:“现场烧水呢?” “不,这个可能性也很小,周滨死时,是在山洞里,条件限制,就算真的可以烧水,你觉得要用多大体积的容器来烧,当然你可以说不用一次性烧完,可以分开烧,分次倒进死者身处的容器里,但前后相隔需要时间,先烧热的水,要怎么保温,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皛皛看向所有人,“氧气!” “咦!?” 众人一惊,又回头看了一眼会议桌上的实验。 皛皛指着倒插进水里的试管,“试管中有氧气,压强与大气压相同,因此伸入水底,水也不会进入试管中,倒扣进水底的试管管管口才能让白磷接触到氧气,导致加热的水触发白磷的燃烧,并不代表是水里加了白磷,水温到了就能燃烧。” 实验中白磷是可燃物,热水提供温度,试管中的空气则提供了氧气,三者必须具备,火才能在水中燃烧,但是三名死者的情况不同,虽然具备了水、白磷,但是水里没有氧气,也就等于缺了试管的存在,因此就算有热水,白磷也无法燃烧。 景飒扒拉了一下头发,理科对有些女生而言,绝对是精神上的折磨。 众人脸上的欢腾和喜悦又寂静了下来,陷入愁云惨雾中。 好半晌后,皛皛的眸色中有了光彩,“石头!” 众人看向她,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 “石头?” 她点头,“三名死者的案发现场,除了水和白磷,还有一块石头。” 这也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疑惑。 “林默!”她叫道。 林默已经有了行动,“我马上让鉴证组去去化验石头的成分。” 景飒问道,“你是觉得石头有问题?”在她看来,那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既然它会出现在死者三人的案发现场,那就绝对不会是巧合,我笃定这石头有问题,另外……”她顿了顿,目色明亮,“这个实验并不是完全没用,我想凶手可能就是在这个基础上进行了改良,他一定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造就了这次的杀人,当然这是我的猜测,你们……” ‘可以不信’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曹震、张又成、小李、景飒打断了。 这句话,他们已经听得耳朵生茧了。 他们异口同声道:“我们相信你!” 小李突然说道,“我有个疑问……” “你是想说三名死者中,周滨是唯一没在水里被发现的,对不对?” 山洞的水潭里只有周滨的腿骨,这是他与邢晓磊、黄健唯一不同的地方。 小李点点头。 “这个,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不过得等杀人手法破解了以后才能确定。” 景飒捉急了,“你又这样,说一点,藏一点,我们很难受的好不好?” 这就像听八卦,听了上半段,下半段却没了,听的人,心会很痒啊。 皛皛却莫名脸红了,“你急什么,到时候我总会告诉你的。” 景飒就奇怪了,她脸红什么,正要追问,却被皛皛岔开了话题。 “我想我们要找的是一个消防员!” 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在场的人有点来不及反应。 “消防员?”林默这时走了进来,听到消防员三个字眉头立刻拧成了一条线。 林家是消防员世家,在他心里消防员绝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我会这么判断,有三个原因,一、江允诺的画,二、他的那篇作文。三、凶手的杀人手法。” 景飒看过那副画,“那个火柴人腰上像管子又像炮筒东西?” “没错,我一开始也没想到那是什么,但在看到他的作文后,我想到了,那是冲水枪的枪头!” 消防员在救火时会用到高压冲水枪,为的就是将水射得更远,尤其像高楼火灾,冲水枪就会派上很大的用处。 林默反驳道:“江允恒的作文里并没有提到他的生父是什么职业,只说了救人民,保护国家财产,这点警察也一样,还可以是解放军。” “如果是警察,按照孩子的思路,应该会写抓坏人,或者是将坏人一网打尽,但他一个字都没有提到,如果是解放军,虽然也符合,但是他在作文里是这么写的:‘每次看到有爸爸的新闻时,我都觉得好骄傲,他就像一个神一样保护着国家的财产,风里来雨里去,不畏艰辛,又像一座大山一样捍卫着人民的生命!’” 曹震道:“这个很像解放军,但若是解放军用‘每次’好像有点多。” “在我国解放军的出动,大体会是自然灾害,但是我查过江允恒写这篇作文时的时间点,前后几年X市都没有发生过任何自然灾害,当然也包括全国,所以他在新闻里绝不可能看到解放军。” 林默眼神一暗,这就代表他认可了。 “第三点呢?”小李问道。 “那就更简单了,如果说凶手真是用了水中生火的方式来杀人,你们觉得他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方法来杀人?” “变态!?”景飒说完搔了搔头,“我真觉得是变态。” 捅死人也是杀人,直接放火烧也是杀人,但这种方法真的是很奇葩。 “那是因为案发现场的环境!” “环境!?” 皛皛点头,“周滨死时是在大山里,植被茂盛,邢晓磊死时是在木制结构的仓库里,其中还堆放着一些很容易引起火灾的化学药剂,至于黄健,他是在垃圾焚烧厂里被杀的,周边堆放着很多可燃物。” “我明白了!”景飒大叫道,“他不想引起火灾!” “他是一个很想用火杀人,但又不想在放火时引起火灾的人,水中生火却恰巧可以帮到他,当水凉了以后,火就会自动熄灭,就算死者在被烧的过程中突然醒了,挣扎扭动,离开水以后,火也会自动熄灭,他完全不用担心放火时,因为一些不能控制的因素,导致火灾,一个可以残忍杀害三条人命的人,却顾忌着会不会引起火灾,除了消防员,除了这个能最直观的解火灾危害性职业之外,我真的无法想象,还有什么人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杀人。” 皛皛说完后,所有人都沉寂了。 如她说的,这的确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但又绝对贴合杀人手法的理由。 这个世界上,除了消防员不会再有第二种职业会对火如此的敏感,因为一旦引起火灾,其灾难性绝对无法预估。 ------题外话------ 话说,水中生火这个实验是真实存在的,但能不能杀人。呵呵。乃们就不要探究了,化学牛人,请不要对我吐槽,另外,凶手到这章,我想很多人都能猜到了,其实有些人在这之前已经猜到了,但是动机,大家可能还没发现,报仇是其一,但是还有更深的东西。 话说,我所有的案子可能伦理啊,道理比较多,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厌烦。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一双梨涡(一) 皛皛判断凶手是消防员后,焦尸案的进展好比柳暗花明又一村,但并不代表马上就能找到凶手了,只能证明凶手从事的职业是消防员,而消防员这个职业虽然特殊,但数量可不少,仅X市一个城市,消防员就有上千人。 而且,三名死者中,周滨死在X市的大黑山,但是S市滨江区消防分局的消防员,邢晓磊、黄健则是死在S市,尽管三人都是X市大黑山虎头村人,但与S市都有分割不开的关系,所以不排除凶手也可能是S市的消防员,这要查起来是件很棘手的事,缺乏了其他必要的指向性。 比如,凶手的年纪,性格,口音等,而且凶手也可能是已退役消防人员,若真如此,查起来更如同大海捞针。 目前,除了消防员,也就凶手可能是江允恒亲生父亲这条线索,即便有了这条线索,也不能擅用司法程序,把所有消防员的DNA图谱弄过来,至少需要再找到一条能大面积缩小人数范围的新线索。 但,不管怎么说,能知道凶手是个消防员,总算是离破案又进了一步。 散会后,众人又一起在公安局的食堂吃了晚饭,曹震和林默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吃完饭就各自先走了,景飒觉得最近破案脑细胞死了不少,央求皛皛陪她去酒店吃个饭后甜点,补充气血,增加胺多酚, 皛皛除了歌帝梵(Godiva)巧克力外,并不喜欢吃甜食,但对冰激凌没什么抵抗能力,尤其是抹茶和柠檬海盐口味的。 两人买了三球的冰激凌筒,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吃的不亦乐乎,等满足,也就准备回房间休息了。 刚走到通往客房的走廊,皛皛的脸色突然一变,将景飒一把推开。 景飒回头,“怎么了?” “有杀气!” 话落,她一个回身便搁开了一只攻击而来的拳头,腰身一沉,迅猛而动,使了一招横扫千军,将对方结结实实的放倒在地。 林一诺惊叫一声,惨烈的趴在了地上,还好走廊上是地毯,她不至于跌个头破血流。 再次见到她是皛皛始料未及的事情,更不用说是和她打架了。 她不死心的从地上翻身而起,向皛皛持续攻击,一招一式都非常有板有眼,刚猛脆烈,在技击手法上属于寸截寸拿、硬打硬开的攻击模式。 熟悉各种拳法的想皛皛,一看便知这是八极拳,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故爆发力极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 林一诺绝对是个八极拳高手。 皛皛眯了眯眼,采取了回击对策,以动则变,变则化,见缝插针,有隙即钻,不招不架,见招打招的方式进行反攻,且实战经验高,有效运用了走廊的空间,猛起硬落、硬开对方之门,连连进发。 两人打的虎虎生风,景飒却在旁边看傻了眼,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现役警察,这种在公共场斗殴的行为绝对是她该出面制止的。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是想起来了,大叫道:“别……别打了……” 没人听她的,继续武斗,从走廊的一端,打到了另一端,廊上有人看见了,也是吓了一跳,但可能两人打得十分漂亮,像武打电影里场景,不由的看呆了。 皛皛本来还想留点情的,但见林一诺越打越打来劲,跟打了鸡血似的,她一恼,动如绷弓,发若炸雷,扣住她的手肘,势动神随,疾如闪电,动作干脆将她再次放倒。 “哎呦!放手,放手!”林一诺用没有被皛皛擒住的左手拍打着地面,“我投降了!” 皛皛很有武德精神,说放就放,退开一步,让她起来。 林一诺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差点被皛皛弄断的手,瞅着她,“你原来那么能打得!” “你搞什么鬼!知不知道袭击一个同样会练武的人,很可能会伤到要害的。”她是留了力的,否则按照特警的一击毙命的准则,她早就残了。 好在林一诺攻击过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是她。 “还问我搞什么鬼,我问你,你对我家阿默做了什么!”她大嗓门的质问道。 “哈?”皛皛皱起眉头。 她气红了脸,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他最近老是唉声叹气的,饭也不好好吃,谁见他,他都不搭理!” 皛皛明白了,是林默最近的怪异,让这傻妞误会是自己导致的。 “我什么也没做!”她澄清道。 “我不信!”林一诺指着她的鼻子,叫道:“一定是你对阿默说了很绝情的话,伤到他的心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委婉!” “委婉?”皛皛哼了一声,“直接上门打架的人可不配说委婉两个字。” 林一诺被她讽刺的红了脸,“我只是……只是气不过!” “我说了,我有男朋友了!”皛皛只好再重申一次。 景飒立刻附和道,“我可以作证,她真有男朋友了,和你家林默绝对不可能。” 说到这个,林一诺就更来气了,“你男朋友老几啊,我家阿默很差劲吗,哪点让你不如意了,阿默长得又帅又高,虽然成天一张大冰脸,但有一颗温柔的心,很会照顾人,还是那么优秀的警察,你说吧,这样的男人你干嘛不要,你男朋友很好吗,拿出来比比啊!” 真不知道她是来撮合人的,还是来找茬的,皛皛越听,脑袋越疼,为了堵住她的碎碎念,她直接掏出手机,将相册里康熙和自己的合影晒给她看。 她平时没有拍东西的习惯,里头的照片全是康熙的作品,除了少数的几合影,剩下的都是他的自拍作品,有几张还是露点的,当然是上面的两点,美其名曰——念想。 林一诺见了,愣住了,突然冲了过来,眼睛都贴在了手机屏幕上,视线来回的在屏幕和皛皛脸上打转。 “男神……男神……康熙?真的?假的?” 皛皛脸色平静的答道:“如假包换!” 景飒笑眯眯的指了指自己,“我可以作证!” 林一诺的嘴立刻成了O型,“天了个噜!”然后又甩了甩头,“不对,不对,就算是康熙……”她又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声音却小了,“那也比不过我家阿默!” “你放心,林默绝对是你的。”皛皛将手机塞了回去,“只要你肯努力!” 林一诺看着她,眼睛莫名红了,“可是阿默……阿默,最近,都不理我,还说我烦!” 皛皛叹气道:“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最近我们破案有些困难,他可能是太忧心案子了,所以脾气不好,等案子破了,他就会恢复正常了。” “真的?”林一诺睁着一双含泪的大眼睛瞅着她。 皛皛没办法,只得点头。 “你真会安慰人,人也好,打架也牛,要你真喜欢阿默的话,我一定赢不了。”她抹了抹眼泪,继续道:“其实我知道阿默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对我没什么男女之情,是我老缠着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皛皛一头黑线,这是打算要和她谈心的节奏了? “我第一次见到阿默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她脸上浮起一片红晕,回忆着美好的过往,“我也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的,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总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景飒凑到皛皛耳边,“怎么办?她好像把你当知心姐姐了。 什么知心姐姐,林一诺的年纪可比她大,再说了把情敌当知心姐姐,太奇葩了吧。 林一诺还在那里吐口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让皛皛都没办法阻止她。 她叹气道,”你知道吗,其实女人做消防员很辛苦的,说是第一位女性消防员,其实我就是负责开消防车,出任务的时候,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开车、停车……“ 这倒不是受歧视,而是消防员总是要面对极大的身体风险,需要去拯救陌生人的生命,从体力和生理结构上来说,自然是的体格健壮的男人更合适。 景飒都开始犯困了,”她想说到什么时候!“ 皛皛的额头已经开始冒青筋了,林一诺一点没察觉,还在继续碎碎念。 ”最近我妈的身体也不好……“说到这个,她眼圈更红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向皛皛,”医生说她活不过今年冬天了,我好难过,她和爸爸都是好人,对我就像亲生女儿一样,现在我长大了,可以孝顺她了,她却要死了,她最放不下心的就是我的终身大事,所以我想要是我能和阿默结婚的话,她或许能走得安心点。“ 她呜呜了一声,熊抱住皛皛,”你怎么都不说话了,是不是我太可怜了!“ 可怜倒不至于,傻气倒是真的,但她的话戳中了皛皛的软肋。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种痛,她最能理解。 ”想不想喝酒?“ 林一诺抽泣了一声,猛点头,”好啊!好啊!“ 皛皛叹气道,”那走吧!“ 景飒是不想去的,但在皛皛威逼的视线下,只好耷拉着脑袋跟着一起去。 ”那个……“林一诺突然戳中食指问道。 ”嗯?“ ”你既然是康熙的女朋友,能不能帮我拿个签名……“ 皛皛:”……“ 康熙的粉丝真是遍布全国啊。 三人缓步到酒店里附设的酒吧,算是个高档酒吧,没有嘈杂的流行音乐,也没有恼人的烟酒味道,人也不多,是个品酒吧。 酒吧的外墙上挂满了酒瓶子,各种颜色,反射出的光线,好似霓彩虹灯,酒吧那扇半掩的门,微微透出扑朔迷离的光晕,看上去很是神秘,吸引着路过的人推开门扉,一探究竟。 里头,灯光昏黄,调酒师轻轻地摇着手中的shock,正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那色泽华美无比,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三人找了一个卡座位置,里头唷沙发和茶几,在角落里,更是安静。 景飒只点了一杯鸡尾酒,还是最入门级别的‘螺丝起子’,皛皛不是很有喝酒的*,要了一杯得其利(Daiquiri),这是一种带有淡蓝灰色彩的鸡尾酒,日本人习惯上称它为‘百家地’,宜餐前饮用或佐餐用,可有助消化。 轮到林一诺点单了,她豪爽的点了一打试管鸡尾酒——神风特攻队,也叫燃烧弹。 配方是一份伏特加,一份特其拉,一份杰克丹尼尔(少量的塔巴斯科辣椒酱),入口相当‘麻辣’,因为是试管鸡尾酒,顾名思义就是装在试管里,一口一支,喝起来很有感觉。 她也是这么喝的,一边吐苦水,一边喝了一支又一支。 很快,脸就红的像‘燃烧弹’了。 她笑着拿出手机,打了个酒嗝,”要不要看阿默小时候的照片,很可爱哦!“ 看样子,是已经微醺了,还不算醉。 皛皛对此没什么兴趣,她却已经打开了手机相册,放大了其中一张,”这是阿默15岁的时候,很帅吧,很阳光吧,以前要是有什么美少年的评选,阿默肯定第一。“ 她黄婆卖瓜似的推销,让景飒和皛皛忍俊不禁,好奇的看了过去。 照片是用手机翻拍下来的,是一个稚嫩的林默,爽利的板刷头,浓黑的眉毛,皮肤黝黑,鼻梁上还贴着创可贴,正笑得开怀,露出一口大白牙,琥珀色的眼里闪烁着一抹戏谑,阳光十足。 ”这真的是林默?“景飒不敢置信的问道,”他竟然也会笑。“ 要不是林一诺说这是林默,她还真不信照片里的少年和大冰脸林默是一个人,差距太大。 阳光和雾霾的对比。 林一诺点头道,”当然是阿默!“她蹭了蹭皛皛,”我说吧,阿默笑起来很好看的。“ 皛皛记得,那次在小学碰面的时候,她就向自己赞过林默笑容。 ”他很适合笑……“这是她的真心话,”但他现在怎么面无表情的。“ ”嘿嘿!“林一诺偷笑了一声,”这是林家男人的特色,因为啊……“她又翻出一张照片,递给皛皛看。 照片里一张大合影,林一诺也在里头,站在中央的位置,林默就在她身边,两头前头、后头,两旁站满了年岁大大小小的萝卜头,有十来岁的,也有*岁的,还有三四岁的小娃娃。 男孩偏多,他们的容貌很接近,一看就知道是一家人,统一的板刷头,浓眉毛,琥珀色的眼睛。 琥珀色略浅于棕色,以前常有人说琥珀色的眼睛是营养不良的表现,其实人的眼睛本来就有颜色的差异,并不是说黄种人的眼睛就一定是棕色或棕黑,只是大部分人接近这些颜色。 其实眼睛的颜色,指的是眼睛虹膜,也被称为‘虹彩’,它在角膜的后方,呈圆板狀,中央有一圆孔,称为瞳孔,是让光线进入眼中的小孔,虹膜上有环状及辐射狀平滑肌,它含有色素,赋予了眼睛颜色,只是这里的差距而已。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因为人种,血统,或者基因突变,良性的改变了眼睛颜色。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林家的男孩都会是琥珀色的眼睛,每个都是,还有就是……”她指了指照片里正大笑的林默,“看到没有,这里……” 照片有些年头了,又是用手机翻拍的,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仔细看,皛皛发现了。 林默竟然有一双很可爱的梨涡。 梨窝位于嘴角斜外下侧约1公分处,梨窝较酒窝小,且较不明酒窝,亦称笑窝,大多是女性所有,是传统的东方美女象征,古人对其赞叹与欣赏自不必说,就是在美女如云的现代,梨涡美女仍是许多人倾心的对象。 当然这不代表,男人就没有,也有少部分男人会有。 真的很少就是了…… “林家的男孩还有一双漂亮的梨涡……”她噗嗤笑了一声,“小时候还好,挺可爱的,长大了,又长得那么男性,一笑突然露个梨涡出来,什么杀伤力,男人味都没有了,还有点娘……” 因为很多时候,梨涡泛指了可爱的小美女。 “所以啊,林家的男孩一旦到了十七八岁,都不会再笑了,硬生生憋成了大冰脸,不只阿默,其他几个也是……” 景飒喷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她突然拍桌子道,“我一定要林默笑一次看看!” 皛皛的脸色却阴沉的吓人。 ------题外话------ 今天又更晚了,不好意思,破案终篇开始…… 呵呵,伏笔我早就埋好了,乃们可以去看江允恒的描写,还有我从林默一出场,就特别仔细的描写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嘿嘿,哈哈,嘿嘿。 PS:哀悼一下我今天谈大CASE失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一双梨涡(二) 酒过三巡,林一诺醉了,趴在茶几上呼呼大睡,景飒和她聊得格外投缘,也多喝了几杯,原本一打的燃烧弹,变成了三打,全被她俩消化了,头一歪也睡着了,还好酒品不错,没有呕吐,只是睡死了。 两人醉得东倒西歪,唯独皛皛最清醒,酒吧是24小时营业,没有打烊时间,见两人睡得熟,她问酒吧的服务员拿了两条毛毯过来,替两人盖上。 昏暗中,她眼神晶亮,细细的看着林一诺手机里的照片,相册里多是林家人,合影、单人照皆有,这是一个很美好的大家庭,可见她有多喜欢这家人。 她蹙了蹙眉头,轻叹了一声,深思了好久后,她拨打了康熙的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小陈,“皇后娘娘,万岁爷正在拍戏。” 皛皛看向酒吧墙角挂着的时钟,刚过凌晨三点,拍戏也真是挺辛苦的,“嗯,那你告诉他一声,我等他电话。” “好!” 挂了电话,皛皛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回忆着焦尸案的所有细节,脑子里那团迷雾,正开始慢慢消散。 过了约莫半小时,手机在茶几上震动了起来。 她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康熙不悦的声音。 “皛皛,你怎么又不睡觉……”他说完这句,身旁的小陈轻叫了一声,“下一场要换戏服……” “知道了,让他们等几分钟,还有,让补妆的小王也等等……” 电话里除了他的声音,背景声依旧闹哄哄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听得出是在撤换道具。 “皛皛,你等一下,我找个安静地方再跟你说。” “嗯!”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周边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只有他的脚步声,等停了,他又不高兴的质问道,“怎么不睡觉,案子很难破吗?” “的确有点难,不过离破案也快了,今天遇上了一个新朋友,和景飒一起在酒吧里喝酒,聊着聊着就这个点儿了。” 他音调突然高了一寸,“新朋友?” 知道他在紧张什么,她笑道:“女的!” “女的,我也担心。”她可是有过喜欢女人的前科,虽说是个误会,但难保不会再犯。 有个很会‘招蜂引蝶’的女朋友,想来也是很揪心的。 “不跟你扯这些,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自从林默的事情以后,他就有点八公草木了,好似她随时都会被人拐走一样,她哪有那么容易拐,不过是他心里不放心罢了。 感情的事虽然讲究信任两字,但他真漠不关心了,那她心里也会不是滋味,这就代表他不在乎。 所以,有事没事,打个电话沟通一下,也是必要的,当然这是康熙提议的——床上承诺第19条。 “好,你说,我听着!” 皛皛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景飒和林一诺,尽管两人睡死了,她还是刻意压低了声线,“老计的收费怎么算?” 没头没脑的一句,跳跃性实在有点大,要换了别人,一定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康熙只是愣了一下,立刻会意了过来,“你要他帮你查案?” 计孝南是私家侦探的事,他有对她说过。 “嗯!”知道计孝南是私家侦探后,她还特意查过他在香港的侦探社网站,在侦探界也算小有名气,口碑极好,不过最擅长的是查外遇。 “警察已经没用成这样了?” 皛皛没好气的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有些事,警方不好参与。” 这件案子,她不希望横生枝节,至少现在不能,所以她需要一个有力的外援。 “虽然他是我兄弟,但我觉得他办事能力不怎么样,当初我让他查你的底细,他什么也没查到。” 不,有查到,不过都是无关紧要的,除了她养了一条雄性的德国黑背。 关于这件事,康熙很早就坦白了。 不欺她,不瞒她,不骗她,三不原则,他可是说到做到。 “他查不到我是正常的!”在侦查这条路上,她才是专家,既然是专家,自然知道怎么破,尤其那个时候她的PTSD症状很严重,成天疑神疑鬼的,连只蚂蚁也休想接近她。 康熙哼笑了一声,没有再多问,“你尽管找他,不用收费,反正他最近也挺闲的,我待会儿就给他打个电话吩咐一声,让他来找你。” “好!”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来探班?”重要的事情说完了,他又开始唠叨这件事了。 她汗了汗,“你这么急做什么?” 他幽幽的说道:“空虚啊!” “没正经!”空虚什么,剧组那么多人,再空虚也轮不到他,看他在朋友圈里发的那些东西就知道,他其实挺自娱自乐的。 他坏笑道:“你不在,我当然不正经了,因为正经的事,要你在才能做。” 她的脸顿时一红,“演戏还不够你累的吗?” “就是因为累,我才更需要你的抚慰,拍完戏回酒店休息,孤枕难眠啊……” 这是实话,没有她陪伴的日子,床睡起来也特别硌得慌。 “你就该多吊几次威亚!”她哼了一声,“不和你说了,记得和老计打电话,就这样,拜拜。” 皛皛毫不留恋的挂了电话,因为要再说下去,一准会说到天亮,而她还有两个喝醉的女人要照顾。 康熙看着挂断的手机,一阵冷风吹过,他抖了抖。 “……” 他现在不用吊威亚就已经觉得蛋疼了。 空虚、寂寞、冷啊…… ** 酒吧里,皛皛喊了几个女服务生过来,给了小费,要求她们帮忙把景飒和林一诺送到她的房间,送回去路上,两人半醒半梦之间,就闹腾了起来,差点扒光自己的衣服,在走廊上大跳艳舞,还抱着皛皛不肯放,她们都是身量都比较高的女生,体重摆在那里,可苦了皛皛这个矮冬瓜。 皛皛一恼,直接将两人劈晕,指挥服务生将两人拖回房间。 躺到床上后,两人安静了,活像两具尸体,一点动静都没有,皛皛替她们脱了衣服,盖上被子,又怕两人会踢被子,或者滚下床,盯了许久,她们倒睡得香,连句梦话都没有,她嘘了一口气,去了盥洗室洗了澡,然后靠在沙发上准备小睡一会儿。 很快,天就亮了,朝阳升了起来,暖洋洋的照在窗台上,透过窗帘,一道阳光洒在了皛皛脸上,她睁开眼,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眼前一片美好的景色,远处就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森林,吹来的风里夹杂着青草的味道,清新至极,鸟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鸣叫,一点也不吵,反而显得生机勃勃,阳台上种植的鲜花盆栽经过夜的洗礼,浸润了露水,艳无比,花香正浓,让人立时觉得精神抖擞。 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两人,因为阳光,两人将被子一掀,蒙住了头。 景飒咕哝道:“皛皛,困死了,把窗关上!” 林一诺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仰起身,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看得出脑子也是不清不楚的,环视了一下周边,陌生的环境让她皱起了眉头,她又看了看景飒和皛皛,搔了搔头,又倒下了。 皛皛虽然没喝醉过,但也知道宿醉是个什么感受,会对光线特别敏感,她拉上窗帘,将阳光遮在了外头。 “我下去买早饭,想吃什么?” 景飒被窝里闷声道,“咖啡、三明治,要火腿芝士的。” 林一诺探出脑袋,“皮蛋瘦肉粥和油条,谢谢。” 两人胃口倒是挺好的,竟然还能吃得下东西,可见宿醉的不是很厉害。 “我下去买早餐,你们赶紧起来,记得洗澡。”喝醉的人身上总是会有一股酒臭味。 皛皛梳洗好后出了房间,等电梯下楼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嗨,皇后娘娘!”是计孝南打来的电话,他语气愉悦,就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在投了无数次简历后,终于有了一封录用Offery一般,欣喜无比。 打杂的事情干了那么久,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老计,要辛苦你了。” “没事,小的愿意孝犬马之劳,说吧,要我查什么?” “我要你查X市林家……” 皛皛将林家大概的状况说了一遍。 “要查林家所有人?” “不,我要你查的是林家的人,男性,年纪在50—55岁左右,消防局高层,我需要知道他所有的人际关系,尤其是三十三年前的……” “这么久远?”计孝南汗了汗,他家万岁爷只说了皇后娘娘要他查东西,可没提难度有那么高,不由的说道:“皇后娘娘,您可真看得起我。” 这可是超高难度的,三十三年前,他还在佛祖那念经呢。 皛皛当然知道难度有多高,但这是她反复思量后做出的判断,这件案子一旦牵扯到林家,那么林默最好能置身事外,但若是明说,恐怕也不好做。 人都有护短的心理,尤其是对自己的亲人。 “事后,我会给你20万的酬劳!”这是公安局给她的破案酬劳,现在她用于查案,用得问心无愧。 话落,计孝南被口水呛到了,“20万!?” 他惊到了,这绝对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康熙只字没提酬劳的事情,他也早就做好了打白工的准备,侦探是他的兴趣,最近也正闲得发慌,有这么个机会,干上老本行,他已经满足了。 虽然在香港,他是靠这活计生活的,回到S市后,他就混进了康熙的工作室,作为兄弟,康熙也没亏待他,四万月薪是没指望了,但在香港的时候,他就很精明的入了康熙工作室的股份,年终分红是少不了他的,为了能让他尽心尽责的照顾皛皛,康熙其实特地将他的股份提了一成,还包吃包住,绝对是个有了老婆万事足的男人。 没想皛皛比康熙还阔绰。 20万!和年终分红比起来是九牛一毛,但对于一个年底才能有钱的人来说,是笔大数目。 “你不用告诉康熙,这是你应得的,也感谢你这么久以来照顾我。” 风里来雨里去的送饭,也是件辛苦活,她有牢牢记着。 计孝南眼圈立刻就红了,嘴上却仍说着俏皮话,“臣感谢娘娘赏赐,娘娘对臣的好,真让臣感激涕零,娘娘请放心,这件事臣一定帮您做好!” 皛皛对于‘臣’啊,‘娘娘’啊,这些称谓真是怎么听都不习惯,但见他说得顺溜,也就不去计较了。 “但是你要答应我,这件事一定要暗中查,不能让人发现,无论是林家的人,还是警方,都不能有所察觉。” “放心,这是我的拿手活。”虽然当初在查皇后娘娘的事情上滑了铁卢,有了职业污点,但那是碰到专家中的专家了,不能算。 这次怎么也得扳回一城。 皛皛又说道,“还有一个人叫楚梨的女人,她的资料我会传给你,你在我家吧?” “在!”为了照顾糯米和汤圆,他自然是在的。 “那我中午传给你。”她的书房有传真机。 “行!” “你多久能查到?” “需要点时间。”他可不会打肿脸充胖子,有多大的脑袋就戴多大的帽子,做侦探的也是要童叟无欺才有信誉。 “我只能给你十天的时间。” 计孝南估摸了一下,时间有点紧了,但他决定拼一拼。 “OK!” “那拜托你了,对了,为了方便起见,一旦有什么消息,你即刻电话通知我。” “没问题!” 事情谈妥了,该吩咐的也吩咐了,皛皛正要挂电话,电话那头又传来计孝南的声音,“皇后娘娘,忘记问了,我去查案了,糯米和汤圆这两个小祖宗怎么办?” 这倒是个难题了。 皛皛虽然有熟悉兽医,但仍是放不下心,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安卉!” “哈?”计孝南听到这个名字头皮就发麻了。 这女人可是他的冤家。 “别看她平时那样,她照顾动物还是很在行的。”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学校里的兔子、鸡、小松鼠,没有人能比安卉照顾的更好。 “你确定她有空?”计孝南问道,他可是记得这女人也是混娱乐圈的,就是不怎么红就是了。 “有空!” 安卉自从打女事件失败后,虽然有过一个泼妇的角色,但是部小制作,已经杀青,之后再没接过剧组的通告,化妆品的广告倒是接了几支,拍完后就彻底没活了。 最近一个月,她在微信朋友圈的足迹就是吃喝和逛街,昨天还看到她吐槽说自己胖了三斤。 “我来联系她吧。”安卉是她的闺蜜,她去拜托比计孝南说要合适。 “OK!” 皛皛挂了电话后,立即拨打了安卉的手机。 安卉估计正闲得慌,一接到她的电话兴奋的要死,卯足劲了追问她和景飒死哪去了,怎么连个人影都不见。 皛皛大概说了一下情况,然后问她能不能帮忙照顾一下糯米和汤圆。 安卉一口答应,她最喜欢刚出生的小动物了,照顾起来分外有成就感。 “你和阿景什么时候回来,我都闷死了。” 没有通告,经纪人已经不给她好脸色看了,她正想找个地方避风头。 “还要一段时间,你先住我那里吧。” “好吧,你们可快点,我拿了好几张美食券,等你们回来一起吃啊。” 真是标准的吃货,工作都快没了,还惦记着吃。 挂了电话后,皛皛长叹了一口气,眼神有片刻的凛冽。 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有的只是有罪和无罪,好人犯罪与坏人犯罪在她的道德天平秤里是一样的。 正如大学时代,教她心里犯罪学的教授说得那样——有罪赎罪,无罪则释放。 就是这么简单! 没有人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虽然法不外乎人情,但这是法官的活,与她无关。 绝不宁枉勿纵,也绝不宁纵勿枉,这就是犯罪心理学。 她的职责更是绝不抓错一个人。 ------题外话------ 今天只写出那么点儿,不排除晚上0点前可能还有一更,也可能0点后…… 嘛,越到破案,我的爪子越抖。 求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滚石(一) 皛皛在酒店一楼VIP厅里用完自助早餐后,替景飒和林一诺买了早餐,自助早餐虽然是免费的,但只准堂吃,不准带回房,她只好另外点单,等服务生将早餐递来了,她付了钱,拎着餐盒走回房间。 房间里,两只‘大懒猪’还没起床,睡得正香,皛皛上前,掀起被子,“起来!” “不要嘛,再让我睡一会儿……”景飒抱着枕头不肯放。 林一诺彻底睡死了,雷打不动。 皛皛额头的青筋颤动了一下,一个是警察,一个是消防员,怎么有点纪律性都没有,她只好动手将景飒拖下床,拉进盥洗室的淋浴房,打开冷水的花洒,将花洒对准她的脑门,一泻而下。 景飒立刻一声惨叫,在淋浴房里跳脚,“皛皛,你也太粗暴了。” “不这样你会醒吗,赶紧的,洗完澡,吃完早饭,我们还要去警局。”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洗,我马上洗!”景飒讨饶道。 皛皛的作风完全承袭了她的父亲,绝对军事化。 “你门卡放哪里了,我去帮你拿换洗的衣服!” 景飒刷着牙,口齿不清道,“在钱包里。” 皛皛出了盥洗室,床上的林一诺仍美美的睡着,她目测了一下她的身材,和景飒差不多,应该能穿景飒的衣服,等她拿了衣服回来,景飒也收拾干净了,正穿着浴袍啃着三明治。 这个是解决了,还有另外一个。 “一诺,醒一醒!”经过昨晚以酒会友,她们已经熟悉的可以直呼对方的名字了。 “老妈,你再让我睡五分钟!”她像个懒床的初中生,把被子又扯回了身上,蒙着头死也不肯出来。 皛皛没辙,只好换种方式,打开手机,上网搜了个火警铃。 下载! 播放! 铃声一响,林一诺反射性的从床上弹跳而起,满世界找衣服。 一般而言,消防员从接警到出动,这中间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分钟,从警铃响起到穿好防火服的时间必须快,消防员的战斗服和人防护装备,最慢也得在50秒内穿戴妥当,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的防火服呢……”她在那哇哇叫,因为刚从床上起来,头发乱的像鸟窝。 景飒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一笑,她才回过神,见铃声是从皛皛手机里传出来的,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警铃响起的刹那,就代表了争分夺秒。 “醒了?还睡吗?” 她搔了搔头发,对着皛皛抱怨道:“别随便玩警铃,会吓死人的知不知道!” 她刚才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 “行了,赶紧洗澡吃早饭,已经八点半了!” “什么!”她一惊,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果然八点半了,“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她赶紧冲进盥洗室,门一关,里头一阵呯呯嗙嗙的声音,然后是哗啦啦的水声,不过一会儿,她就出来了。 皛皛将景飒的衣服扔给她,“你衣服我让客房服务洗了,你先穿景飒的吧。” 她没计较,立刻穿上,看到皛皛买的皮蛋瘦肉粥和油条,立刻狼吞虎咽,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吃完抹了一把嘴,对着两人说道,“我先走了,下回再约你们!” 说完,她就冲了出去。 景飒和皛皛对视了一眼,不由的笑了笑。 这丫头能当消防员也真是个奇迹。 见景飒还悠哉悠哉的,皛皛嘀咕道:“你也赶紧吃!” “知道啦,你别急嘛,好歹让我把咖啡喝完。” 喝了一晚上的酒,醒是醒了,但她脑袋还有点沉。 用完早点,景飒又洗了一把冷水脸,自觉清醒了,才和皛皛一起回了X市公安局,刚走到门口,里头就传来一阵哭声,听声音是个孩子。 两人快步走了进去,立时顾丹娟的叫骂声,清晰的传进耳里。 “你们警察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找到凶手,这就是警察的效率吗,老百姓交税就养了你们这帮饭桶!” 只要是警察,听到这句话,脸色都不会好看到哪去。 死者家属因为迟迟抓不到凶手,刁难警察也是常有的,但像这样冲到警察局里泼妇骂街的却很少,她现在就差躺地上示威了。 “妈妈……”周沁雨在一旁已经哭红了眼睛。 林默面无表情的任由顾丹娟骂,脸上完全没有被羞辱的怒色。 顾丹娟身上一股酒气,显然是喝了许多酒,口不择言的继续说着警察是无能之辈的话,几个年轻的警察脸憋的通红,就快忍不下去,想上前理论,被曹震摁了下去。 这种时候只能忍耐,万不能和死者家属对着干。 顾丹娟骂了几句,又哭了起来,泪雨滂沱,“你们知道他有多好吗,就算不是自己当班,只要看到有消防队出动,他都会去帮忙,他是好人,英雄,他不该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你们要还他一个公告。” 丧夫之痛是每个女人心里过不了的坎,若是意外还能道一句命不由天,但被谋杀,是她们怎么也无法理解的事情。 “周夫人,我们已经有线索了,请您再耐心等几天。” “你们已经说过无数遍了!”她哭道,“就因为你们这样迟迟抓不到凶手,他连入土为安都不行。” 因为案子还没破,周滨的遗体依然存放在殓房,即便从S市消防局滨江分局送来的DNA图谱证实了他是周滨,只要案子没有明朗前,遗体都不能送还给家属,邢晓磊和黄健也一样。 她的哭闹不休,其实做警察的也能理解,是谁都不会愿意自己的亲人这样孤零零的躺在殓房冰柜里的。 曹震眼尖的看见景飒和皛皛来了,连忙使眼色,这时候女人说话比男人管用。 景飒领会点点头,上前安抚顾丹娟,连带着哄了哄周沁雨。 皛皛虽然也是女人,但哄人的本事,她就太差了,连康熙都说过,她没有安慰人的天份,倒是周沁雨看到她粘了上来。 “姐姐,我爸爸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看来,她已经知道了,眨着哭红的眼睛,寻求她的确认,她看向顾丹娟,喝了那么酒,一时说漏了嘴也不奇怪。 她蹲下身,与她平视,“爸爸的棒棒糖还在吗?” “在!”她指了指身上的小包,“我不舍得吃。” 她像是一夕之间长大了,一张小脸再没有往昔的天真无邪,像是蒙上了一层雾霾。 “姐姐的爸爸和你一样,也回不来了。” 她红肿的双眼惊讶的看着皛皛,“姐姐也没有爸爸了?” “嗯!”失去父亲的痛,她亲身经历过,比任何人都知道是什么滋味,“但我依然能天天看到他,在心里,只要不停的去想他,想他做过的事情,想他对我说过的话,他就依然在我身边。” 她抽泣了一声,“我也想爸爸,很想,很想。” 皛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记住,爸爸不喜欢我们为他伤心,他更希望我们坚强,只要我们够坚强,他在天上也就越放心,你是个乖孩子,你不会想让爸爸担心的,对吧?” “嗯!”她抹干眼泪,“妈妈说,爸爸是被坏人杀死的,我讨厌这个坏人,警察叔叔为什么不去抓他。” 皛皛蹙眉看向顾丹娟,这女人是喝醉了什么也不顾忌了,连这种话都对孩子说。 “姐姐答应你,一定会抓到坏人的!” “真的?” “不行的话,我们拉钩!”她伸出小手指。 她赶紧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最后,两人还拇指相对的按了印章。 周沁雨不哭了,但顾丹娟突然晕了过去,顿时警局里乱成一团,连忙拨打120,叫救护车,救护车呼啸而来,将人抬了上去,周沁雨见母亲被人抬走了,急得哇哇大哭,景飒使出浑身解数哄她,好不容易将她哄睡了,她也累瘫了。 见林默回来了,皛皛问道,“怎么样?” “医生说她饮酒过度,血液酒精量超标,正在帮她洗胃,应该没什么事!”他看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周沁雨,“孩子怎么样,没事吧。” 在X市,这两母女没什么亲人,一直住在酒店里,现在母亲倒下了,这孩子可不能再出事了。 “景飒和我暂时能应付,在顾丹娟出院前,我们会照顾她。” “那麻烦你们了。” 皛皛摇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对了,石头化验有结果了吗?” 林默道:“今天你们来的时候正要说这个,却没想顾丹娟会来砸场子,把这事情耽误了。” 他喊了张又成、小李一声,众人跟着他进了会议室,景飒暂时留在休息室照顾周沁雨。 会议室里,他递了一个塑料袋给皛皛,里头装着一枚黑色的小石子。 “这是从案发现场的石头上切割下来的。” 皛皛拿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默继续道:“这是电石!” “电石?什么东西?”张又成戴起老花眼镜瞅了瞅皛皛手里的石头,这不就是平常路边能看到的石头吗。 皛皛却已经清楚了,“果然有名堂!” “师傅,你能不能说明白点!”景飒不在,小李倒是扮演起了她的角色。 “电石,化学名称为碳化钙,分子式为CaC2,根据成分不同,外观随碳化钙的含量不同而呈灰色、棕色、紫色或黑色的固态物。它和普通石头很像,但遇水立即会发生激烈反应,生成极易燃烧的乙炔气体,并放出热量!” 从化工业而言,电石是重要的基本化工原料,主要用于产生乙炔,也用于有机合成、氧炔焊接等。 电石的主要成份是碳化钙,其余为游离氧化钙,碳以及硅、镁、铁、铝的化合物及少量的磷化物、硫化物,算是一种有毒物质,不能与人的皮肤直接接触,否则会瘙痒,红肿。 小李惊道,“难道凶手就是用它来加热水的?” 皛皛蹙眉道,“不,真要这么做,太危险了!” “危险?它不是能释放热量吗?” “它的确能释放热量,干燥时不燃,一遇水或湿气能迅速产生高度易燃的乙炔气体,如果在空气中达到一定的浓度时,也可以发生爆炸性灾害,凶手怎么可能明知道这种危害性,还用它,如果爆炸了怎么办,这和他想避免火灾的初衷就背道而驰了。” 她是想到了凶手一定用了什么妙招来加热水,但绝不是这么危险的东西。 “我还没说完……”林默突然道,“这的确是电石,但鉴证在化验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奇怪事情。” “奇怪?” 林默点头,“石头残留了一一点油性物质,这是一般电石不会有的,而这种油性物质不会和水融合,遇到磷粉就会挥发,不会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如果不是石头上还残留了一点,他们也查不到。” 这还多亏了皛皛,要不是她提出化验石头,他们一直以为这是普通石头,与案件无关。 “石头?油?” 皛皛拧起眉毛,都已经到这步了,两者必然有联系。 回酒店休息的时候,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满脑子都是油和石头,连晚饭都没怎么吃,小李激灵的替她打包了一份让她带回酒店,她却傻坐在沙发上,看着餐盒发呆。 叮的一声,手机响了响,这是她设定的微信消息通知音。 她打开,对话框里,康熙发了一道膳食的图片,油锅里摆满了蔬菜和不知名的肉类。 然后电话铃响了起来,她顺手接起。 康熙笑嘻嘻的问道:“皛皛,看到好吃了没有?” 她无语,“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吃东西?” “不是,上次我不是跟你提过我拍戏的地方有一家温泉旅馆吗?” 她记得,突然就明白了,他这是开始利用美食来刺激她去探班了。 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这道菜叫滚石腰花,算辽宁菜系,看着很普通,但有意思的是,加热油的不是火,而是烧烫的石头,将烧汤的石头丢进油里,油就滚了,然后用沸腾的油烫熟所有食材,非常好吃……” 他说了一堆,但皛皛只听见几个字——烧热石头,沸腾油! 脑中灵光一闪,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原来如此!” “什么?”康熙在那头不明所以的问道。 她一笑,对着手机狠亲了一口,“康熙,我爱死你了,真的,爱死你了!” 说完,她啪叽一声就把电话挂了。 另一头康熙却是脸红的诡异。 耿不寐就坐在他的对过,两人正好在吃午饭,是个湖心亭式的包房,雅致无限,很有古风的滋味,看着他不仅脸红的像只熟透的番茄,还咧开嘴不停的傻笑。 这是抽疯了!? “你脸红什么?”不就是给皇后娘娘说个菜名吗,怎么说着说着,脸就红了呢? 康熙指指手机,傻笑的更恐怖了,“皛皛说她爱死我了,是、爱、死、我了!” 耿不寐漫不经心的回道,“我每回给尤佳买奢侈包包的时候,她也这么说!” 这绝对真话,女人说爱死你了,必定是男人满足了她某个要求,比如名包、珠宝、高级礼服等,他已经淡定了。 话落,康熙脸色一变,直接伸脚,将他踹飞。 噗通一声,耿不寐被踢得直接栽进了河里,连个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小陈在一旁看着,内心哀叹道,不会是说话,就不要说嘛,看看这下场,还要人跳下去救他。 而康熙,继续沉醉在皛皛美好的爱语中,不能自拔。 爱、死、你、了…… 爱、死、你、了…… 无限循环播放中……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滚石(二) 半夜,众人接到皛皛的电话,纷纷来到公安局的会议室,人到的时候,她正在会议桌上摆弄之前‘水中生火’的实验,众人有点摸不着头脑,齐齐看向她。 “我知道凶手杀人的手法了!”她的眼眸晶亮,神情就像个找到宝藏的孩子。 曹震打了个哈气,说道:“如果是水中的生火的话,你不是说缺了热水和氧气这两个条件吗?” 没有这两项,火根本燃不起来,至于那块电石,她也驳回了,怎么一会儿功夫,她又改变初衷了? 她招招手,“你们过来……” 众人依言走了过去,大半夜被吵醒,他们都很困,唯独她兴奋异常。 “电石遇到水的确会因为产生极易燃烧的炔气,引发高温,或是爆炸,但凶手却做了很巧妙的改变……” 她边说,边演示,手里是那块从案发现场石头上切割下来的小石子,用镊子夹起它放在酒精灯上烘烤。 这举动吓了众人一跳,电石是不可以用火加热的,否则会直接爆燃 “皛皛!”景飒惊叫,冲上去想阻止她,怕她会伤着自己。 林默也吓到了,严重怀疑她是不是思虑过多,脑子有点不清楚不楚了,脱下身上的风衣,想盖住她的脑袋,以免火窜起来的时候烧到她的脸。 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颗电石在烘烤后,除了有点发白,连一丝烟都没冒。 这不科学,电石燃烧一般都会产生浓烈的黑烟。 接着,皛皛将它投到烧杯中,石子缓缓沉入杯底,涌起一股水泡,咕咚咕咚的从几个泡泡变成了密密麻麻的泡泡,然后水突然沸腾翻滚了,咻的一声,杯中燃起了火,就像火山喷发似的在杯口窜起熊熊火焰,没有爆炸,也没有黑烟,只是在杯中和杯口燃烧,形成了一个火球。 众人惊异了,怎么会燃起火焰? 电石遇水会发热,但只会产生炔气,不是氧气,所以白磷不会因为水温而燃烧。 杯中的火焰烧得炽热,却一点不会蔓延到周边,仿佛像是设定了什么限制,火焰的大小也始终维持与杯子同样的体积。 皛皛回头,脸上笑得灿烂,“有没有觉得很神奇。” 何止神奇,简直就像魔法一样。 “你怎么办到的?”林默望着那团火,也兴奋了起来。 皛皛公布了答案,“过氧化钠!” 这个化学称谓,众人都知道,因为这是初中化学课就会教的东西。 过氧化钠的最大妙用,就是将二氧化碳分解变成氧气,潜水艇中常用过氧化钠作供氧剂,因为过氧化钠可以吸收人体呼出的二氧化碳,生成碳酸钠并释放出氧气,以供潜水员的正常呼吸。 这是很初级的化学知识。 景飒问道:“这和你烧电石有什么关系?” 林默眼睛却是一亮,“那层油!”鉴证在化验电石的时候,发现了些许油性物质,想来就是这层油的关系了。 皛皛笑眯眯的点头,“没错!凶手很聪明,保留了电石遇水会发热的原理,但又杜绝了它产生炔气的危险!” “他改变了电石化学分子的结构!” “Exactly!” 张又成问道:“那层油是什么东西?” “工业用的净化油,为了避免电石遇水燃烧或爆炸,通常在煅烧电石时会添加少量的净化油,减少炔气产生,防止灾害,也起到了环保作用。”皛皛缓缓解释道,“另外,他还添加了少量的石墨粉!” “石墨粉?”曹震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打结了,要怪就怪小时候化学没学好。 “电石一旦起火,会禁止用水或泡沫灭火,二氧化碳也无效,必须要用干燥的石墨粉或其它干粉(如干砂)灭火!” 众人的疑惑更浓了。 “一会儿灭火,一会儿生火,这不是很矛盾吗?”景飒问道。 “不,一点不矛盾,这反而是凶手最绝妙的地方。” 众人不再插话,听皛皛继续解释。 “凶手杀人时,只带了一块电石,根据水的容积,石头的大小大概是两块红砖这样的体积,和案发现场发现的石头大小差不多,外层裹上了添加了石墨粉的净化油,杀人前,他会先让死者失去知觉,然后将死者放进蓄满水的容器里,接着将电石烧烫,因为净化油里添加了石墨粉,杜绝了电石燃烧产生的危险,再经过高温烘烤后,电石的化学分子结构也产生了变化,变得与过氧化钠一样!” 曹震道:“等一下,你说要烧烫石头,怎么烧,它体积虽然不大,但若是在现场烧,总会有痕迹吧,这就跟烧水一个道理,既然要烧,至少也得架个篝火。” “不需要那么麻烦,一把丁烷气喷火枪,在加一把煤球钳就行了!” 丁烷气喷火枪,不是什么很高大上的东西,40元就能买一把,淘宝就有卖,多用于糕点烘培、焊接等,体积很小,非常便于携带,最高温度可达到1300摄氏度,要烧烫一块石头,可能只需要三四分钟。 而煤球钳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也称火钳。 所以,篝火,炉灶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连生火都不用,凶手只需用煤球钳夹住石头,用喷火枪对着石头烘烤就行了,绝对省时省力。 怪不得现场没有其他焚烧的痕迹, 一块石头,一把丁烷气喷火枪,一把煤球钳,普通大小的运动背包就可以绰绰有余的装下,比起四加仑水,体积小太多了,就算走在闹市,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真是不得不让人叹服凶手的谋略。 皛皛继续道,“电石被烧热后,凶手就将它丢进水里,它会与水里的二氧化碳在水温中产生化学反应,生成氧气,一旦有了氧气,水里的白磷就会因为水温到达了燃点,瞬间起火,将死者烧死,而在燃烧过程中,净化油和墨粉会被慢慢消耗,等电石加热的效用开始慢慢减少时,它们也就消耗殆尽了,这也是为什么化验水的时候,没能发现墨粉和净化油,听起来好像很复杂,其实就是一个一环套一环的化学方程式!”她顿了顿,喝了一口水,“简单点说就是凶手保留了电石的特性,去掉了它的缺点,创造出了他理想的杀人凶器,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这个化学方程式给你们看,程式很复杂,要细讲起来恐怕要一天一夜。” 众人立刻摇头,听着就头晕,恐怕看了也不会懂。 林默道,“再复杂,你不是也想到了吗?”他对她真是佩服至极。 皛皛摇头,“我的化学也不怎么样,是有高人相助!” 她的智商是高,但不代表什么都会。 “高人?难不成你认识什么化学专家!” 景飒兴奋了,“我知道了,是阿卉!” 阿卉就是安卉! “没错,就是这个好吃懒做的吃货!” 在她苦思冥想油和石头之间的关系时,康熙的来电给了她灵感,结合了鉴证对石头附着的油性物质的成分报告,她笃定凶手一定对电石做了手脚,他是一个很擅长化学的人,那么要对付他,一定要找一个同样擅长化学的人,于是她就想到了安卉。 她提出如果让电石先燃烧,再沸水,就如同康熙说的那道滚石腰花一样,是否可以做到安全无误时,安卉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然后给了她一个超级复杂的化学方程式。 困扰多时的‘水中生火’杀人方法顿时迎刃而解。 除了景飒和皛皛,其他人都不认识安卉,但认识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帮忙找到了凶手杀人的正确方法。 景飒自豪的说道:“阿卉是我和皛皛的闺蜜,有机会的话,介绍给你们认识,她长得虽然胸大无脑了点,但是个化学小天才,我们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她就是化学小组的组长,可惜……”景飒遗憾的摆摆手,“她是典型的不求上进型人格,只想混吃等死。”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真是绝对的至理名言。 不管什么人,都会有自己的闪光点,有些人发扬光大了,有些人则是明珠蒙尘了,有些是机遇问题,有些是自己不想要,生活理念不同。 她和皛皛不只一次和安卉说过,她不适合娱乐圈,做老师才最合适她,哪怕是幼儿园老师也行,光是她擅长的那些化学小魔法,足以让小孩子把她当神看。 可惜,她就是一门心思的想当影后,然后是风风光光的嫁进豪门,虚荣心是肯定的,但说到底她就是懒,小时候想当公主,大了就是想当前呼后拥的皇后。 “化学家也可以风光无限啊,也可以嫁进豪门的嘛!”这是景飒对安卉曾经说过的话。 安卉用塞满了薯片的小嘴回道:“滚蛋,女人一旦读到博士后,这个社会就会将她妖魔化,好像她不是人一样,我才不要,你见过哪个豪门总裁娶科学家当老婆的吗?没有吧!还有,居里夫人怎么死的?因接触放射性物质,死于白血病,你知道她死得时候有多憔悴吗?” “人家是物理学家!” “化学家就不危险了?不小心碰到硫酸会毁容的好不好!” “……” 每次和她一谈这个问题,她就会扯住一大堆理由,什么化学很高危啊,什么熬夜很伤身啊,诺贝尔奖又不是人人能得的,还有万一影响生育怎么办?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她就是想漂漂亮亮的过上阔太的生活,有吃有喝,还能有无限额的黑金卡刷,所有奢侈品当季的新款一出来,都会有人自动往家里送,没事就做做美容SPA,想晒太阳就能随时去加州晒,最好还能有一艘以她名字命名的豪华游艇,顺便再被众星拱月一下。 这就是她所谓的美好人生。 没办法,人各有志,只能让她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只要她不想,没人能勉强得了她。 “对了!”皛皛看向林默和曹震,“她不是免费帮忙的……” 本来安卉没想要钱,但见她是在帮警察破案,自己又真帮上了忙,没道理做白工啊,况且她最近没什么收入,信用卡又刷爆了,有点捉襟见肘,于是就提出了酬劳求。 皛皛比了个数字,“五万!” “……” 明白了,他们会上报的。 现在杀人手法已经破解了,只剩下谁是凶手这个问题了,皛皛瞥向自己的手机,只等计孝南的探查结果了。  五天后…… 计孝南将第一批查到的资料传送给了她。 ------题外话------ 凌晨以后,可能,可能,还有一更,我后半截卡住了……手抖,手抖!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林家一门(一) 林家,从清朝开始就一直从事防火工作,俗称救火队。 说到林家为什么会这么热衷于防火事业,还得从清朝开始说起。 最有名的就是林家一位祖宗曾大胆向乾隆皇帝谏言有关狱中夜晚不应该灯火敞亮的事情。 乾隆皇帝还真听进去了,为此还对监狱的防火下了专门谕旨:“罪囚在狱,夜间本无需灯火,且小民常时入夕寝息,不留灯者居多,岂有犯罪系狱,转彻夜予以灯照?虽矜恤亦不宜及此,并恐奸徒因有灯火或致放火,以图越狱,尤非慎重,著传谕刑部堂蛊查明,此项灯油因何给予,必系多年相沿陋例。如禁卒、坐监、看守、自应酌给灯油,至狱囚则不宜予以灯火。着即行妥议,寻议革除。” 可见,林家对消防工作有多重视,做得有多认真。 之后,乾隆皇帝设立了水龙局,提拔了这位老祖宗,专门负责灭火,也就是现今消防局的前身,且救火者赏金超千文,林家也就是这么发家的。 为了能继承祖上遗风,在消防治理方面有所作为,也为了感念老祖宗,林家大宅内至今存放了一架清朝时期的‘人力水龙’,作为镇宅之宝,保存完整不说,甚至还能正常使用。 这可是老古董,据说很多博物馆像高价购买,都被林家人拒绝了,一直放在林家大宅的正门厅堂中。 ‘人力水龙’是当时救火最主要的工具,由一个椭圆形大木桶、两个紫铜活塞缸以及一根横木杆组成,使用时启动横木带动活塞,用压力将水从输水带中喷出。 一架‘人力水龙’必须配备水桶十担跟随,所以那时的‘消防员’,分为扛龙夫和挑水夫两类,负责操作水龙的“消防员”每救一次火,就能领到赏金一千四百文,绝对算得上是个超级大的‘红包’。 于是,在有钱,又有技术的情况下,林家和防火彻底结下了不解之缘。 尽管后来水龙局毁于太平天国战乱,但林家依然和防火打着交道,后期也凭着略厚的家底干起了木材生意,且生意兴隆,家产越来越丰厚,到了解放后,林家定居在X市,此后当X市是归宗之地。 古人说的好,富不过三代,穷不过五服,这句话却在林家身上没起到什么作用,林家这么一路走来,基本没穷过,即便在我国最黑暗的时期,包括文化大革命,这家人都没怎么挨过穷,顶多是在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受了点苦,毕竟这个时期有钱也买不到吃的东西。 至于富,那就更不提了,别说三代,十几代都富过来了,也没见垮掉,倒不是运气好,而是林家是出了名的家教严格。 不护短,不包庇,赏罚分明,这是林家的家训。 听说光是家训就有两百多条,每个林家后人都必须倒背如流,在这样的家教下,林家还真没出过一个歪瓜裂枣,可谓满门功勋,满门忠烈。 如今,林家在X市消防界处于执牛耳的地位,不仅如此还专门研发消防产品,有自己的上市公司,旗下也有工厂,员工近千人,资产相当庞大,就算一家老小不干活白吃饭,估计三辈子也用不完,但林家精神就是不许子孙后代好吃懒做,好逸恶劳,想有饭吃,就得自己找活干。 因为消防两个字根深蒂固,所以林家的子孙们第一职业倾向都是消防员,且都干得十分出色,林家也把当消防员作为对子孙的一种考验,就像当兵入伍那样,至少也得当个两三年才有机会继承家业。 皛皛看着这份厚厚的林家家史,对计孝南还真是有点佩服,人家说查老底,查老底,他还真把人家的老底都掀了出来。 不过,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林家这么牛逼的,她突然想到林默,原来这家伙是豪门子弟,真是没看出来,这也证明了林家的家训有多么深入后辈子孙的心里,林默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低调的半点豪门贵胄的影子都看不到。 真是有点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的风范。 看完林家家史,她又拿起另外一本厚厚的档案,这里头则是对林家目前成员的概述。 林家现在的大家长是林朝英,已经八十岁了,有四个兄弟,一个妹妹。 四个兄弟,两个已亡故,还有两个在火灾救援时殉了职,唯一的妹妹健在,但罹患了老年痴呆症,需要人照顾。 他和很多老一辈一样,参过军,打过仗,当然也做过消防员,在早期消防工作中,贡献杰出,奖状和勋章能放满一个大箱子。 林朝英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 老大林栋生,五十五岁,就是林默的父亲,已经从消防工作上退了下来,因为是长子,目前接管了家族的部分生意,是个严肃古板的男人,脾气很耿直,说一就是一,一点不会拐弯。 皛皛笑了笑,这点倒和林默很像。 老二林栋天,五十岁,是林朝英四个儿子中最出色的一个,也是目前林家警衔最高的一位。 在我国,消防人员大致有三种:武警消防部队、公安民警、专门的企业消防人员,第一种是现役军人,第二种是公务员,第三种就不同了,有的是企业的编制,有的没有编制。 林栋天就属于第一种,也就是说他是个军人,XX年的高考理科状元,中国人民大学毕业,然后直接入了伍,现在是X市消防总局的局长,武警少将警衔。 老三林栋行四十七岁…… 皛皛看到此,停顿了一下,他曾和计孝南说过,她要查的是林家50—55岁之间的男人,老三林栋行的年龄明显不符合。 她又翻了翻后头的资料。 林朝英的四个兄弟和妹妹也都有子女,除去女性,男性符合50—55岁的有四个,分别是林栋长、林栋云、林栋新、林栋青,其中林栋青在两年前因病去世,林栋云在一次火灾救援行动中受了重伤,双腿被截肢,只能靠轮椅活动。 一个是死了,一个是残了,这两人也就排除了嫌疑。 那就只剩下林栋生、林栋天、林栋长、林栋新,这四个有可疑,她用红色马克笔将这四个人的名字圈了起来,并将四人的履历单独调了出来。 首先,她必须要知道三名死者被杀的时间里,这四个人在哪里? 她将这个要求用微信发给了计孝南。 计孝南很快回道:收到。 她又琢磨了一会儿,她笃定这四个人之中,一定有一个和楚梨有关系,也就是江允恒的亲生父亲。 但,是谁呢? 四人都是卫扬高中毕业的,楚梨在卫扬高中负责课外教学时,按照四人的年纪,林栋生是22岁,林栋长24岁,林栋新是18岁,林栋天最小,是17岁。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林栋生和林栋长早已毕业,林栋新是高三,林栋天是高二,这两个人应该都有接触过楚梨,但那时他们一个刚成年,一个未成年,那时的楚梨是22岁的大三学生,这两个年岁有些小了,林栋生和林栋长的年纪倒是符合,不排除去学校看望弟弟时,有和楚梨接触过。 因为卫扬是住宿制学校,兄长给弟弟送点日常用品是合乎情理的事情。 假设是这样,那就有了和楚梨碰面的机会。 她拿起马克笔,给这两人又画上了三角形。 高中毕业后,顺利进入大学,大学虽然不一样,但毕业后都正常入了伍,然后是进入消防局当消防员。 林栋长是林朝英的二弟林朝风的大儿子,出生最早,很得林朝英的疼爱,比起林栋生有过之而无不及,林栋长和林东生的关系也比一般堂兄弟要亲密,在消防局的时候,林栋长算是林栋生的前辈,两人一起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救援活动,完美诠释了什么是兄弟情谊。 在计孝南提供的照片里,两人时常在一起,亲密的就像孪生兄弟,虽然也吵过嘴,但都是没过几分钟就和好了。 这林家的家训绝对功不可没,一点宅斗的机会都没有。 林栋长是在25岁时结的婚,婚后一直无子,直到30岁才有了一个女儿。 林栋生则是在24岁结的婚,比林栋长幸运的是,他次年就生下了林家的长子嫡孙,也就是林默。 计孝南特地写了对这两人婚姻状况的侦查结果——夫妻恩爱,夫唱妇随,就像皇后娘娘和万岁爷! 看到这最后一句,皛皛忍不住脸红了一下,她和康熙又还没结婚。 根据对楚梨的调查,她23岁毕业,24岁生下了江允恒,按照将允恒的出生日期,这时林栋长已经结了婚,而林栋生刚要结婚,如果她和这两人有关系的话,为什么要嫁给江湛。 年岁相当,又郎才女貌的,算是天作之合啊。 难道是门户问题? 她摇头,林家能让自己的儿子吃苦受累的当消防员,说明他们对门第从来不高看,楚梨也算出生书香之家,谈不上大家闺秀的话,小家碧玉也能算上几分,没理由被棒打鸳鸯。 那就是始乱终弃? 或是一夜情? 皛皛又摇了摇头,若是一夜情,楚梨不可能那么疼爱儿子,更不可能生下他。 若是始乱终弃,她既然都怀孕了,为什么不用孩子的事去找林家的人说清楚,按照林家人的家训,想必会把弄大她肚子,却不负责的小子活活打死也说不定。 难道像八点档的狗血剧那样,为了对方好,自己甘愿忍受一切苦痛,默默的看着爱人结婚,自己却因为想要生下肚子里的孩子,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就算是这样,那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的父母,像这种事情,怎么也该理性的告诉父母,寻求父母的帮助才对,但楚梨的父母完全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江湛的。 为了怕父母伤心?还是羞耻心作祟,又或是怕父母逼她去流产? 她真是越来越不懂楚梨当时的心理了。 男欢女爱,真要弄出‘人命’了,必须是双方共同来承担,除非是玩票性质,那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但,说到底,女孩子如果连自己都不尊重,那就别指望别人会尊重自己。 目前只能说,楚梨很爱江允恒的亲生父亲,却不能证明这个男人是不是爱她。 至少现在看来,林栋生和林栋长肯定不爱她,如果爱她,不可能不娶她,如果爱她,也就不会在结婚后和妻子恩爱的如胶似漆,也没有任何出轨行为。 难道不是这两人!? 总不见得是‘师生恋’吧…… 想到此,皛皛突然沉默了…… ------题外话------ 本来想0点更滴,结果忘了时间,编辑大大MS下班了,只好早上了 7月25日,也就是今天,我侄女考上一本线的好大学,有饭局,有活动,我不确定能否更新,请大家见谅。 目前案件收尾中,话说,写到这了,大家已经更清楚了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林家一门(二) 翌日早上,景飒去找皛皛,打算和她一起到楼下的VIP餐厅吃早餐,敲了老半天门,也没回应,打电话也没人接,铃声倒是在房里响了很久。 “皛皛,你起来了吗?”她对着门扉喊道。 里头却毫无动静。 难道已经下楼去吃早饭了? 她便下了楼,去VIP餐厅找她,但也没找到人,于是又回到皛皛的房门口,继续敲了敲,“皛皛,九点了,起床了!” 房里还是一样的寂静无声。 她以为皛皛睡死了,找了大堂的客服人员将门打开,发现房里没人,窗户大开,风吹着窗帘啪啪作响。 她不由纳闷了,这么大清早,人去哪了,窗户也不关,手机也不带。 正要离去时,窗外一阵大风袭来,吹起书桌上的一叠文件资料,那些资料随风四散,天女散花似的全落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真是的,出门也不知道关窗。” 她弯腰将地上的资料逐一捡起来,视线落在那些资料上,猛然发现资料上全是林家的人,脸色顿时一骇。 这是什么情况? 资料上有很多马克笔打得记号,她熟悉皛皛的习惯,圆圈代表重点关注,三角形代表有嫌疑…… 嫌疑? 林家的人吗? 她怔住了,望着手里的资料,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皛皛竟然在怀疑林家,也就是林默的家人,而这些资料,她和曹震完全不知情,皛皛也从没提过,这代表了她是在暗中侦查。 为什么皛皛会怀疑林家的人? 正当她满头雾水时,曹震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端木,你在吗?” 景飒慌忙将手里的资料放进书桌的抽屉里,快步走了出去,“师兄,你怎么来了?” 在没问过皛皛真实的原因前,她决定保密。 “我刚好路过,看门开着,就过来看看,端木呢,怎么就你一个人。”他就住在同一层楼面,要想下楼的话,这里是必经之路。 见房门开着,他就想过来提醒一下,无论端木皛皛多么会武,总归是女孩子。 景飒不动声色的关上门,“皛皛的话,她刚走,我忘了东西在她房里,回来取一下。” “哦!你早饭吃了吗?” “还没!” 曹震看了她一眼,“你脸色好像有点差。” “有……有吗?”她捂住脸,“大概……大概是没睡好。”她现在脑子里全是皛皛在查林家的事情,心里有点慌,说话也结巴了。 曹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知道这案子难办,你心思别太重。” 其实他也一样,不过,做了那么多年警察,棘手的案子又不是没见过,不也熬过来了。 “走,吃早饭去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她点点头,“嗯!” 两人便一起下了楼,吃完早饭,两人又一起去了公安局。 会议室里,林默正在沙发上打盹,为了查案,这几天他都没回去,吃喝拉撒全在公安局了。 曹震推了推景飒,“去,把他叫醒。” “你自己干嘛不去!”她又不是传声筒,而且她现在为了皛皛查林家的事,心里烦透了。 他脸上的表情别扭至极,“让你叫就叫,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曹队,景队,早!”小李和张又成从门外走了进来。 曹震立刻转移目标,“你们来得正好,赶紧的,把林默叫醒。” 张又成叹道:“曹队,你和林队到底怎么了?闹别扭可不对,我们都是警察,最要紧的就是团队合作。” “让你们叫个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话多。”他看向小李,“你来。” 小李摸摸鼻子,“哦!” 他不是张又成,虽然职位比曹震低,但资历摆在那里,自己却是个菜鸟,不敢不听上司的话。 “林队,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林默咕哝了一声,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小李推搡了他几下,他像睡死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小李没办法,眼珠子一转,瞅了一眼正在喝茶的曹震,别看他平日里循规蹈矩的,肚子里的鬼主意还是挺多的。 对着林默的耳朵喊道:“林队,你要再不醒,曹队可要亲你了,他可是垂涎你很久了!” 他自然不知道两人醉酒那夜的事情,完全是开个玩笑。 噗的一声,曹震喷了一口茶出来。 林默突然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像只受惊的兔子,双目里充满了戒备和惊恐,脸都发白了。 小李笑嘻嘻的邀功,“曹队,林队醒了。” 曹震真是被他气死了,想开口解释,偏偏现在被茶弄得呛咳不止,不好作回应。 林默死死的瞪着他,恨不得能活吞了他。 他只好别开视线,装作没看见。 真是冤孽啊,他这辈子是再也不会喝酒了。 顿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像是踩到了地雷一般的僵,小李却是一点没感觉到,在一旁傻傻的憨笑着。 两人立刻瞪向小李。 小李搔了搔头,“开玩笑嘛!” 这种玩笑也敢开,简直是找死,但这话现在不好说,否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两人只好都烂在肚子里。 张又成见皛皛还没来,赶紧打开会议室里的排风扇,抽一口烟,过过瘾。 林默整了整睡皱的衬衣,寒着一张脸,说道:“我去洗把脸!” 小李为了弥补刚才的过失,殷勤道:“那我帮你去食堂买早点去!” “不用,我自己会去。”他现需要出去透透气,冷静冷静,免得狠揍曹震一顿。 等他出去了,张又成的烟瘾也享受够了,从皮包里掏出自己买得空气清新剂,对着空气一阵乱喷。 “老张,够了,熏死了。”曹震用手捂着鼻子。 “浓点才好嘛,你知道的,端木的鼻子可灵了。” 听他提到皛皛,曹震这才发现她人不在,平时她可不会迟到。 “端木人呢?”他看向景飒,“你不是说她先来了吗?” 景飒支吾道,“她大概出去办事了吧!”心里不由的咒骂了皛皛一顿,这家伙出去也不知会一声,害她要在这里替她打圆场。 “赶紧打个电话给她。” “哦!”景飒应了声,拨了皛皛的手机号码,电话是通了,但肯定没人接,因为手机被她遗忘在了酒店里,会有人接才怪。 “无人接听!” 曹震道:“这节骨眼的,她跑哪去了,小李,你知道吗?” “我哪会知道,师傅的事情,我这个徒弟怎么好随便管。” 问他也是白搭。 这时,景飒的手机铃声响了,她蹙眉一看,竟然是计孝南的电话。 见鬼了,这家伙怎么会打电话给她。 她接了起来,“喂?” “阿景,是我。”是皛皛的声音。 景飒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你……”见曹震等人都看着她,她立刻拿起手机走出会议室,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皛皛,你在搞什么鬼,你人现在在哪里?”她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要问她。 “大黑山!” “大黑山?你去那里干什么?” “你别问那么多,我现在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想办法查一下江允恒在黑山大火时,他的遗体是在哪里被找到的。” 江允恒是黑山大火的遇难者,在查焦尸案时,虽然有他的档案,但只说了他是在大火中遇难, 被烧死的,法医也有验证,但具体在哪里发现他,却没有提及到。 这就是她找景飒的原因,因为有关黑山大火更详细的档案,除了警察能拿到外,别人是不可能办到的。 “你要这个做什么,他不是被火烧死的吗?” “我知道他是被烧死的,这点无可疑,我只是有个疑问,想知道答案。” “什么疑问?” “现在还不好说。”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你又这样!”景飒听了,急得直跺脚,“你是公安局的犯罪顾问,能不能别藏着掖着,对了,你竟然在查林家,为什么不说。”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她一直是秘密进行的,她看了身旁的计孝南一眼。 计孝南一脸无辜的表情。 想来也不可能是他透露的,他和景飒顶多是互留了电话的情谊。 “我今早去过你的房间,你可别说只是对林家感兴趣,你要敢这么说,我就敢抽你。”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 景飒突然大喘气道,“你果然在怀疑林家,为什么?” “正常推理!” “……”要从她嘴里套话,绝对是件难度很高的事情。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帮我了,时间紧迫,你最好赶紧去,还有不要惊动林默。” “你是担心他会从中阻扰吗?” “以他的人品阻扰还不会,但毕竟是他的亲人,是否做到真正的无私,那是后话,就算他能大义灭亲,维护公义,但因为是嫌疑人的亲属,他一定会从这件案子里被剔除出去,这样的话,凶手就会有所察觉。” 林默是什么样的人,相处了那么久,她还是能看出几分的,但越是正义感强的人,在亲人可能是杀人犯这点上,就会表现得越激烈,很容易理智失衡。 在她还没找到足够的证据前,她不想打草惊蛇,虽然有点对不起林默,但她的处事原则从来都是以案子为先。 “好,我帮你去查,但你要保证,一旦查到什么,先要告诉我。”她可不想被蒙在鼓里,这滋味实在太挠心了。 “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在我没有掌握充分的证据前,一定不要露出马脚。” “嗯!”她知道该怎么做,但心里仍有些不能释怀,“你真的确定是林家人吗?” 她虽然不是X市人,但在X市公安局这段时间,或多或少都会听到一些有关林家的传言,英雄家族,救万民于水火的一个家族。 这样的家族会有人杀人,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实在让人无法想象。 “罪犯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有的只是他们是怎么杀人的,我们要做的就是逮住他们,其他的没必要同情。” “你总是这么冷静!” “既然杀了人,就是触犯了法律,无论他生前做过什么,杀人就是杀人!” 现在不是战争年代,更不是胜利即是正义的年代,在和平年代,只要双手沾了血,不管杀得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是对公义两字的亵渎。 或许这话说起来很冠冕堂皇,但法律的制定就是为了维护绝大多数人的公平,活在法治社会下,就要遵守其最基本的原则。 人是地球上,唯一会残杀同类的生物,没有法治法律,就会乱套。 景飒叹息了一声,“我现在只希望林默不会杀了我们。” 瞒了他那么多,等东窗事发那天,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想想就觉得心惊。 “我马上帮你去查,一小时后给你消息。” “好!” 皛皛对她又嘱咐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大黑山上,风景依然宜人,满目的绿色,生机盎然,皛皛站在山腰上俯瞰着这片经历过毁灭,又重生的地方,心里只觉得怅然。 人的生命永远都不会像野草或是枯木那样,死而复生,正因为如此,它才会显得更可贵。 这就是所谓的‘人命大如天’。 ------题外话------ 差不多了,娘娘已经做好了开挂准备……万岁爷你再等等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结案(一) 一个小时后,皛皛收到了景飒发来的短信,由于二十年前黑山还没开发,不像现有A区B区这样的划分,只有一个大概范围的经纬度, 她将经纬度抄了下来,交给身旁黑山野营区的工作人员。 “这个经纬度大概是哪个位置?” 工作人员用野营区专用的电子地图查找了一下,“B区,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七八公里左右。” “劳烦带路。” “好!” 皛皛和计孝南上了工作人员所驾驶的越野车,往山腰的东面一路前行。 早上的大黑山透着一股寂静,阳光正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射下来,有些刺眼,却十分晶莹美丽,透着不可捉摸的静谧,在湛蓝的天幕下显得肃穆、端庄。 穿行在山林的小路上,身处于群峰环抱之间,满山遍野的绿色越来越耀眼,仿佛一个画师,打翻了调色板,把一切强烈的绿色油彩都倾倒了下来,涂染在了山头。 车上,皛皛看着手里的资料,这是计孝南今早给她的,在静等景飒短信的时候,上头已经被她用马克笔打了好几个记号,其中一条信息,她还特地圈了出来。 “三十三年前,林家陷入一场贿赂丑闻,涉事者是林朝英和他的三弟林朝央,当时林朝央负责下一年的消防局器材投标,被人揭发为了赢得投标而贿赂了当时的X市市长……” 计孝南一边说,一边将手头复印了旧新闻的档案递给她,“这件事当时闹得很大,反贪局也出动了,林朝英和林朝央都被请进了局子里喝咖啡,虽然他们俩矢口否认,但反贪局还是找到了不少证据,林朝英便要求和X市市长当面对质,没想到X市市长因为这件事被揭发跳楼自杀了,直接来了个死无对证,同时,又曝出了林家的消防器材出现严重安全漏洞,导致四名消防人员救火时,因防护面具氧气泄露而窒息死亡,被人指出有以次充好的嫌疑,林家的声誉顷刻间一落千丈,连着好几天,林家大宅的门上全是老百姓扔的烂叶子和臭鸡蛋,林家人为此都不敢出门。” 先是贿赂丑闻,再是器材安全漏洞,这样的巨变让林家从人人敬仰的英雄,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随时都有可能家族覆灭。 “但是后来查明,这些都是有人蓄意陷害,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嗯,陷害林家的是他们敌对的企业,因为消防器材招标一直是林家独赢,对方眼红,设计了一个连环圈套,以此想让林家下台,尽管后来查明,林家是无辜的,但前后闹腾了差不多一年,林家元气大伤,林朝英还被这件是气得中了风,病危通知书下了四次,好在他命硬,挺了过来。” 皛皛看着档案里对于林家贿赂事件的新闻,事件被报道出来后,民众一开始都不敢置信,但很快因为充足的证据开始严厉的指责林家,在长达半年的时间里,民众和媒体的抨击成了林家的家常便饭,一面倒的舆论更是让林家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有人甚至出来批斗林家,说他们做好事是为了博名声,是增加企业利润的噱头,是一种恶意的伪善,根本不是什么全心全意的为消防事业作贡献,将他们贬到了谷底。 这条言论出来后,很多人跟着起哄,林家几个年轻的小子为此还和人打架,被逮进了公安局的看守所。 “我现在终于知道林默为什么会当警察了!” “啊?”计孝南不认识林默,不知道皛皛说的是谁。 她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这件案子本来林家是背定了黑锅,但X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孙白扬却在半年后找到了新的证据,力挽狂然的替林家洗刷了嫌疑,虽然贿赂案发生的时候,林默还没有出生,但以林家的家风,这件事必定会让后辈们知晓,以此为戒,而这位孙大队长无疑是林家的大恩人。 满门消防员有什么用,还不如一个刑警。 相信这应该就是林默为什么要当警察的初衷。 “端木小姐,前头就是你要找的地方。”驾驶座上的工作人员回头说道。 “好,谢谢。” 皛皛和计孝南随即下了车,当皛皛看到眼前的地方时,眸色有了通透的了然。 果然是这样! 这里正是周滨每次来野营的地方,也是他祭拜的地方。 “好了,我们走!” 计孝南愣了愣,“这么快!一分钟都没有,就要走了?” “我已经知道了该知道的东西,没有必要再留下。”她说得理所当然,“不过,还有一个疑问,我没弄明白!” “什么疑问?” “他为什么等了二十年才动手?” 二十年前,三个死者都是孩子,下起手来可比成年人容易的多。 计孝南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要问我的话,我可不知道。”他只负责帮她收集信息。 “我们先下山吧,我还有两个地方要去。” “去哪?”计孝南跟着她又回到了车上。 “学校!” ** 皛皛回到酒店的时候,已是凌晨,刚进门就看到景飒笔直的坐在沙发上等她,腿上躺着正睡得香甜的周沁雨,顾丹娟还没有出院,这段时间由景飒和另一个女警轮流照顾她。 “你怎么还没睡?”皛皛关上门,活动了一下筋骨,她今天可是走了不少的路。 她气鼓鼓的说道,“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今天在公安局,她是坐立不安,一看见林默就发憷。 皛皛嘘了一声,“小声点,也不怕吵醒孩子。” 景飒将周沁雨抱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这丫头今天吵着闹着要见你,怎么哄都不听。” “找我?”她其实不太擅长和小孩子相处。 “你上次为了安抚她,对她说了端木伯伯的事,小家伙就觉得你和她一样可怜,今天带她去买棒棒糖,她还特地给你也买了根。” 皛皛走到床边,伸手抚了抚周沁雨的头发,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替她掖了掖被角后,皛皛看向景飒,“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小雨就留在这吧,睡的那么香,吵醒了就不好了。” “你少岔开话题,我问你,你查到什么了?”想赶她走,没那么容易。 “查到了很多!” 景飒激动了,“查到了什么,你快说!” “你不要急,等时间到了,我自然会说的。”她是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最重要的一个疑问,还是没有解开。 “什么等时间到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在公安局一看到林默就如坐针毡,生怕他会看出端倪。” 皛皛笑道,“他怎么会知道。”只要她不说,林默不可能知道她在查林家的事。 “你还有脸说,明明知道我是个藏不住事的人,还偏让我知道了这件事。” “小姐,我可没打算让你知道,是你自己发现的。” “我不管,反正现在不想知道也知道了,你怎么也该透露点信息给我。” 刚才还说自己藏不住事,现在又吵着闹着想要知道,没见过比她还矛盾的人。 皛皛看了一眼书桌,问道,“我那些资料呢?” “在抽屉里,今天早上我来找你的时候,差点被师兄发现,我一急,就把它们全塞到了抽屉里。”想起来就心有余悸。 皛皛打开抽屉,抽了一份档案出来,扔给景飒,“这个人就是凶手。” 景飒一惊,立即打开档案,看到人名和照片后,她的脸就白了,“你是说……林……” 后头的名字她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这个人! 皛皛平静的说道:“Eliminate.all.other.factors,and.the.one.which.remains.must.be.the.truth。” 这句话出自福尔摩斯的经典名言,意思就是当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无论剩下的是什么,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一定是真相。 “你真的已经确定了?”她不是不信皛皛,而是这个人怎么想都不像是有嫌疑的。 “无比确定!” 景飒突然暗了双眼,颓然的坐到沙发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皛皛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叹了一口气,坐到她身边,“你在想一诺。” “嗯!你也看到了,那次我们喝酒,除了林默,她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个人,可见她是多么么尊敬和爱戴他。” “你就是感情太丰富了,这是两码事。” 景飒喏喏道,“她已经失去过一次了,现在又要再经历一次,老天对她太残忍了。” 虽然和林一诺相处的时间很短,但那次喝酒,两人特别投缘,都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好朋友,现在好朋友有事,她心里怎能不难过。 “事情已发生了,除非时光倒流,否则没人能改变,既然做了,就要承担起这个后果。” 景飒将手里的档案重重的仍在沙发上,“我没你这么冷静。” “我不是冷静,是问心无愧!还是你觉得明知道凶手是谁,但因为友谊,因为不想让朋友伤心,所以就该放过?” “当然不是!” “那不就结了吗?” 景飒怅然的闭眼上眼,心里的酸涩让她很想哭,但她拼命忍住了,她睁开眼向皛皛,“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林默知道?” “现在还不行,有一个疑问,我还没弄清。” “什么?” “他的杀意来得过于突如其来,违背了常理,据我的调查所得,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却一直没动手,甚至他应该曾经原谅过周滨,但最后还是把他杀了,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一定有什么事刺激了他。” 这个疑问,她却一直没找到答案。 景飒翻了翻白眼,比起皛皛的不明白,她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很想问个究竟,但又不敢问,就怕自己知道太多了,会在林默面前露出马脚。 “在这个问题我还没弄明白前,我是不会让林默知道的。” 因为缺了这个,她就说服不了林默。 “行,你是顾问,官比我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床上的周沁雨醒了,揉着眼睛喊道:“景姐姐,小雨要尿尿!” 景飒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来,姐姐抱你去。” “不要,小雨自己会走。”她跳下床,走到盥洗室。 景飒跟了进去,等她方便好了,抱起她在盥洗台上洗手。 周沁雨出来的时候,眼尖的看到了皛皛,立刻扑了过来,“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小雨今天一直在找你,景姐姐说你去工作了,你很忙吗?” 大概是睡醒了,她看上去精神特别好,手脚并用的爬上皛皛的大腿。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她乖巧的摇头,“没关系,我知道大人工作很忙的,对了,我给你买了棒棒糖,是草莓口味的,你喜欢吗?” 皛皛揉了揉她的发顶,“喜欢!” 周沁雨听了,笑得很开心,“我放在包包里,现在拿给你!” 她正要去拿放在沙发的小背包,突然看到景飒刚才摔在沙发上的档案,上头的照片,让她一愣,“这个伯伯……” “怎么了?”皛皛问道。 她抬起小脸,指了指照片,“这个伯伯我认识,那次小雨在游乐园烫伤的时候,他也在!” 皛皛眼神一凛,“你确定?” 周沁雨重重的点头,“小雨记得很清楚,因为烫伤了,爸爸把服务员姐姐臭骂了一顿,小雨很疼,所以记得很清楚,这个伯伯当时脸色也很难看,不对,是吓人。” “吓人?” “嗯,爸爸骂得越凶,他就越吓人。” 景飒觉得周沁雨的这番话,毫无逻辑可言。 皛皛思忖了片刻,问道:“小雨,姐姐问你,伯伯是和你一起去的游乐园吗?” “不是,那天下午的时候,摩天轮冒烟了,伯伯是来修理的。” 皛皛想应该是故障失火了,或者有人卡在了摩天轮里,他是来救援的。 “然后呢?” “爸爸就去帮忙了,然后带着伯伯一起回来。” 这和她调查的结果很吻合,周滨非常尊敬他,两人关系也很不错,但是为什么小雨会说,他很吓人呢? “小雨,你还记得爸爸是怎么骂服务姐姐的吗?比如说了什么?”想来应该是是周滨说了什么导致的。 小雨歪着脑袋想了想,“爸爸很爱小雨,所以语气很重,骂姐姐怎么可以那么不小心,烫伤了我要怎么赔,我也是第一次看爸爸那么生气,那个姐姐都被爸爸骂哭了,妈妈也劝爸爸不要再说了,但爸爸还是很生气,还使劲的给我吹烫伤的地方!” 景飒见皛皛一直在问这件事情,心里不免好奇,“你问这个做什么?” 皛皛没回答她,对周沁雨继续问道:“你还记得去游乐园是哪天吗?” “记得!”她回道,说了一个日子,“那天是小雨的生日,所以小雨记得。” 说到这里,她的小脸一突然皱,泫然而泣,“以后爸爸再也不能陪小雨过生日了……” 皛皛哄道,“谁说的,你生日的时候,爸爸一定会来,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真的!?”她瞪大了水雾弥漫的眼睛求证道。 “嗯,我就是这么做的,记得留一块蛋糕在窗口,这样爸爸就能吃到你的生日蛋糕了,第二天你就会发现蛋糕没有了。” 景飒笑了笑,肯定没有,不是被猫叼走了,就是被鸟吃掉了,还说自己不会和小孩子相处,明明哄小孩子的本事一套一套的。 “那我一定要跟妈妈说,明年生日的时候,要给爸爸留一块生日蛋糕。”她信以为真了,立即破涕为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否则会长不大的。” “好!”她瞅了一眼皛皛,“我可以和你睡吗?” “可以!” “YEAH!”她站在沙发上欢呼道。 皛皛将她抱上了床,她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就睡了过去。 景飒轻声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问小雨,周滨骂服务员的事,和案子有关吗?” “嗯!”她转头,望着窗外的新月,眼神极其透亮,“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周滨了……” ------题外话------ 魔都的高温来临,二狗哥再不是烤肉,而是蒸笼里的人肉包子……嗷嗷嗷嗷嗷…… 破案开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结案(二) 在确认焦尸案的凶手是谁后,皛皛又花了两天的时间,将案情重新捋了一遍,保证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计孝南作为她请来的外援,也参与了进来,帮助她分析整宗案件的前因后果,进行了模拟重演,他的本职是侦探,有相当水准的逻辑推理能力,皛皛希望在分析案件的过程中,他也可以顺便帮她纠错。 当然,错误肯定是没有的,两天的时间下来,计孝南都想跪下来拜她为师了。 再三确认自己的推理判断无误后,她将整件案情的前因后果整理成册,将它带到了公安局,是时候和林默摊牌了,虽然有点残忍,但刑警的工作就是逮捕犯人,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就该明白它的职责,林默的为人如何,她很清楚,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不过,基于凶手和林默的关系匪浅,属于亲属,他是否会被勒令退出案件调查,就不是她能够干预的人,她只是希望在抓捕凶手前,他不会被蒙在鼓里,也希望能给林家一个缓冲的时间,更希望那个人能自首。 刚到公安局,还未等她开口要找林默,便遇上了一脸肃穆的曹震,他正着急的套着一件黑色的西装,疾步而来,那件西装一看就知道是问别人借来的,尺寸明显有点大。 “你要去哪儿?”皛皛诧异的问道。 曹震看到她显得有些意外,慌忙停住脚步,“这是……出关了?” 景飒说过,她最近在闭关研究案件,让他们谁都不要去吵她,经过陈怡一案,他也习惯了她的办案方式,只要她还在研究,破案就指日可待。 皛皛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林默人呢?”她想先和他单独谈谈。 曹震扣上了西装的扣子,“他请假了。” 她蹙眉,“请假?” “咦?景飒没和你说吗?” 她摇头,这两天景飒因为凶手的身份心情郁卒,都没怎么来找她。 曹震只当景飒是为了不让她研究案情的时候分心,所以没说。 “林局长的夫人去世了,就是林默的二婶,今天是大礼,我正要赶过去参加!” 二婶去世了…… “林一诺的养母?” “对,就是林一诺的养母,是肝癌,三个月前做体检的时候查出来的,已经是末期了,医生说活不过三个月,这不刚三个月人就没了,前天晚上走的,听林默说,他这二婶身子本来就是个药罐子,活着也是受罪,好在人走得很安详,没什么痛苦。” 三个月前…… 皛皛的眉毛突然拧成一条线,和周沁雨在游乐园烫伤的时间一样,都是三个月前…… 脑中突然一个激灵,某个不详的预感窜过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脸色倏地一变,“曹震,大礼在哪个殡仪馆?” “X市就一个殡仪馆……在南郊……” 皛皛一把揪住他的西装衣襟,“马上带我去!” “你要去没问题,但也不用揪我衣服吧……哎呦……你慢点……跑那么快做什么!?” 说话间,他已经被皛皛用力拖出去了,脚差点被门槛绊倒,好在他平衡性好,没跌个狗吃屎。 上了车,她又问道,“其他人呢?” “都去参加大礼了!”虽然其他人不似他这般和林默熟悉,但因为焦尸案,众人也合作了一段日子,又是同袍,人也都在X市,于情于理都该去祭拜一下。 本来他也早去了,但自己带的衣服不多,唯一一件黑色风衣,昨天送洗了,还没送回来,其他衣服颜色不太好参加葬礼穿着,他就问X市公安局的警员借了一件,这才晚了。 他瞅了眼皛皛,她倒不用担心衣服颜色不合适,认识她那么久,她的外套永远都是宽大的黑色风衣,就和她现在的脸色一眼,黑得格外沉重。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你认识林太太?” “不要分心,专心开车!” 大概是嫌他开得慢,又总是遇到红灯,皛皛突然将警灯打开。 刺耳的警铃立刻响起,曹震大叫道,“我们现在是私事,你怎么能随便开警灯。” 皛皛冷眉一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闯红灯。” “端木,我们是去参加葬礼,不是去抓犯人!” 他伸手想把警灯关了,却被皛皛阻挡了下来,只见她目色暗沉的有点瘆人。 “你错了,我们现在就是去抓犯人,如果晚了,犯人很可能会就此消失……” “啊?”曹震糊涂了,“什么意思?” “你先不要问,赶紧加速,我会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 ** X市的仙鹤殡仪馆位于南郊,在环城高速公路末端的东侧,距市区15公里,是一个集遗体接运、整容、告别、火化、骨灰安置等多功能为一体的综合性、高科技的现代化殡仪馆,占地颇大,由于X市的森林树木繁多,这里也被设计的犹如一个巨大的园林,绿意盎然,满目翠色。 刚进大门就看到两棵百年巨松之间挂着一条横幅:‘善事逝者,慰藉生者是我们的天职,亲人一般的服务,温情的关怀,让您悲痛而来,平和而归。’ 曹震驾着车一路飞驶了进来,穿过一座拱桥,抵达了林家葬礼的南大厅。 “你既然早就知道凶手是谁,竟然到现在才告诉我!” 下车后,曹震脸色难看的盯着皛皛,来的路上,她已经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他听完就一个感想,等破案了,二十万的酬劳,他一个子儿都不会给。 她可瞒得够久的,还让私家侦探帮着查,这有违警方办案的原则。 “你是要继续在这跟我叽叽歪歪呢,还是进去抓人?” 曹震撒气的用力关上车门,掏出手机又拨打了景飒的电话,但电话一直提示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他又打了张又成的电话,也是同样的不在服务区。 “该死的,这什么破地方,连个信号都没有。” 皛皛也在拨打小李的电话,她在告知曹震凶手是谁的时候,就一直在拨打,小李的电话也是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 她想可能是这里地处偏僻,信号塔本就不多,举行葬礼的南大厅又在最里头,信号塔没能圈及到。 “我们先进去再说。”皛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信号格,果然是越往里走,信号格越少。 等到了南大厅后,信号格彻底没了,显示‘无服务’。 曹震跟在她后头问道,“我们现在就进去抓人?” “看情况,如果他还在,暂时不要惊动他,等葬礼结束了再说。” 这是死者在人世间的最后一站,也是亲人最伤心的时刻,林家家大业大,参加葬礼的人必然很多,极有可能X市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也说不定,这种时候,还是给林家留点体面为好。 曹震点了点头,同意道,“听你的!” 两人在门外,整了整衣服,平静了一下心情后,走了进去。 南大厅是仙鹤殡仪馆里最大的一间,少说也有四百来平方,还是两间大厅并在了一起使用的,尽管如此,里头仍是人满为患,乌泱泱的一片。 正前方最中央,被一片白色菊花围绕的是巨幅的黑白肖像照片,两边则是硕大的魂幡,相当气派,挽联倒是极其普通,上头写着:音容宛在,懿德长存,南柯梦里,望云思亲,是很多女性去世后,家属会选择的词。 皛皛看向黑白照片里的人,年逾四十来岁的样貌,可能是黑白照的关系,她看起来就像三四十年代的女明星,气质极好,五官不仅精致,还十分的婉约,她正抿着嘴笑着,带着一点点的腼腆,岁月虽然给她的眼角留下了浅浅的鱼尾印迹,但也加深了她给人的慈祥之感。 曹震在一旁叹道,“听说这位林太太今年才四十八岁。” 五十岁都没到就走了,算英年早逝,不由让人觉得惋惜。 皛皛说道:“人总要死的,不过是早和晚的区别,没什么可感叹的。” 因为生命的脆弱,她已经看太多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在这世上所要经历的事情,没有人能逃过。 而一个人的死亡,其实有三次。 第一次是断气的时候,生物学上的死亡。 第二次是下葬的时候,人们参加死者的葬礼,怀念死者的一生,在社会中的死亡,因为社会上不会再有死者的位置。 第三次是最后一个记得死者的人,把死者忘记的时候,那时候才叫真正的死亡。 曹震是知道她性子淡漠的,并不意外她会这么看淡生死,问道:“林家人都在前头,要不要过去?” 礼堂里,一眼望去,哪些是林家人很容易辨认,他们身上穿得都黑大布的长褂,腰间扣着又长又阔的整段白布做成的腰带,他们个个面色沉重,几个女性小辈已经哭红了眼。 皛皛环视了一圈,想要找到那个人,却发现他不在,心下一凛,便疾步走了过去。 一旁的丧葬司仪立刻叫了起来,“有客来!鞠躬……” 这一声动静极大,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皛皛和曹震只好跟着司仪的话,对着照片鞠躬。 “家属还礼!” 披麻戴孝的林一诺对着皛皛和曹震回了一礼,许是没睡好,她的脸色苍白,两只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像两颗大核桃。 皛皛对她点了点头,她也微微颔首。 “皛皛,你怎么来了!?”景飒突然从一旁的休息室里跑了过来,抓过她的手,小声问道,“你不会是来抓人的吧,这可是葬礼……一诺已经够伤心的了……” 这时候抓人一定会要了林一诺的命。 皛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此刻她已经无暇顾忌了,“他人在哪里?” “谁?” “凶手!” 景飒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站在林一诺身后的林家人,“刚才我还看到他……” 因为皛皛说他是凶手,所以她一直盯着他,刚才不过是去休息室拿瓶水,怎么一会儿功夫人就不见了。 “刚才是多久?几分钟?” “也就五分钟吧,怎么了?”景飒见她脸色焦躁,心里陡生一股不安。 皛皛又问道:“林默在哪里?” “在和殡仪馆的人说烧骨灰的事……” 林默是林家的长子嫡孙,除了林一诺,抓第一把骨灰的事,也有他的份。 “曹震,去找林默!”皛皛转头低声吩咐道。 “好!” “阿景,把小李和老张叫过来!” 见她脸色凝重,景飒没敢多问,赶紧跑去休息室。 不一会儿,张又成和小李跑了过来。 皛皛吩咐道:“你们俩先去大门口,告诉殡仪馆的人,有罪犯潜逃,需要他们将大门关闭!” “罪犯?” “不要问那么多,先按我说的做。” 两人点点头,立刻冲了出去。 这时,曹震带着林默回来了,看到林默那张发黑的脸,她就知道,曹震已经把话挑明了。 他一走过来便是死死的盯着她,脸色沉黑的吓人,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一样。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凶手!”他压低了声线,但脸色出卖了他,让他看起来更为恐怖。 皛皛目色平静的对上他凶狠的视线,“曹震说的就是我说的,信不信由你,我现在只想问,他人在哪里?” 再没有得到确认前,她不想动静太大,毕竟这是葬礼,死者为大。 林默回头看了一下林家人,却没找到该找的人,气息焦躁的说道,“他可能是去上厕所了,又或者因为二婶死了,他太伤心,需要一个地方冷静冷静,你等着,我去找,有什么话,我们当面对质!” 他疾步而去,但整个大厅都被他找遍了,也没找到人,问谁,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回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就像快死了一样。 “端木,他会不会真像你说的那样……”接下来的话,曹震不敢当着林默的面再说一次。 “十有*!”皛皛咬牙道,“该死的,我竟然会漏算了这一步。” “那怎么办?”曹震急道。 林默看向那张巨幅的肖像照片,今天是二婶的葬礼,这个时候‘他’会不在,已经证明了一切,但是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凶手会是‘他’。 尽管曹震解释过,但他仍觉得不可思议。 江允恒竟然会是……他的堂兄! 小李和张又成突然跑了回来。 “师傅,我按照景队说的,看了一下门口的闭路电视,‘他’在十分钟前,已经开车出了大门。” “出了大门了!?”曹震一骇,“我马上通告警局,安排人增援,车牌号码多少?” 小李飞快的说了一个车牌。 曹震记住了,拿出手机准备请求支援,发现没信号,只好奔出去用警车里的对讲机请求增援。 过了一会儿,他就回来了,“端木,刚才得到消息,X市十二分队的交警在离这里不到三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他的车,里头没人!但是路边有摩托车的轮胎印。” 也就是说,凶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现在我们要怎么做?”摩托车的型号和车牌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摩托车也是很普通的交通工具,排查起来,恐怕需要不少时间,加上‘他’一定会刻意逃避,查起来那就更难上加难了。 但此时,他们最需要的是快,必须马上找到他的下落,否则会不堪设想。 “现在追,恐怕是追不上了!” 皛皛站在原地,却是不发一言。 曹震刚想再问一次,景飒嘘了一声,“别吵她!” 皛皛站在礼堂的中央,正努力思索着……这错漏的一步,她一定要弥补回来。 按照他的个性,他就算有那个心,应该也不会那么快动手,他会选择在今天,就说明他是个念感情的人。 感情? 对了,感情! 她亮了双眸,对着曹震说道,“我知道他去哪里了!” “哪里!?” “楚梨的墓地!也是他儿子的墓地!” ------题外话------ 我来回答一下,最近更新的少,是因为我心肌炎发作了,嗯,二狗哥出娘胎就是个次品……一直需要修理,零配件倒是想换,可一直缺货……所以只能保修…… 你们懂的。 还有两章本案就结束了…等太子着床的你们,可以倒计时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结案(三) X市清竹墓园里,用福、禄、寿、划分了墓地的位置,每个字带表一个区域,每个区域有十个区。 位于禄十区,有一座雕了一枝梨花的墓碑,它碑身白色,简洁端庄,但时光的流逝,已让梨花的雕纹黯淡了不少,像是被抚平了。 这是一座母与子的墓碑,母亲在右边,儿子在左边,两张相片紧挨在一起,一如墓碑下的骨灰室,母与子也是这样紧紧的挨在一起,盖着同一块红色的寿绸。 因为不是清明冬至的季节,这里没什么人,冷清至极,一眼望去除了整齐的墓碑,就只有鲜绿的植物,这样的时节里,很少会有人来,但一个高大的身影却孤零零的站墓碑前,他一身黑衣,站了许久,让人有些分不清他是人,还是鬼。 突然,他缓缓蹲下,掏出手绢,仔细的擦拭着墓碑上的尘埃,当擦到这对母子的相片时,总是不苟言笑,像刷了一层浆糊般硬邦邦的脸突然有了笑容。 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笑,带有一种什么都放下的感觉,仿佛他在刹那间看到了另外一个永恒的世界。 “我终于可以来陪你们了,阿梨,小恒,这么迟,你们会不会怪我。” 他沙哑的嗓音,迷离的有些飘渺,又是那么沧桑,好似他的灵魂已不在这个世上。 “我想,无论有多迟,他们都不会怪你,但若是你现在自我放弃,带着一身罪孽去见他们,那么自孽深重的你实在不配拥有这对美好的母子。” 皛皛不知何时站在了离他不远的地方,苍凉的风吹起了她的长发,衣袂飘飘间,她目色凛然,无畏无惧。 他颤然的转头,琥珀色的眼里满是惊讶,随即蹙眉看向她的身后,却未见到一个人,眼神又回到了她身上,“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正常推理。” 他脸上没有一丝惊慌失措,缓缓站起身,像个军人一般笔直了身躯,“端木皛皛……” “是!” “看来我漏算了一步。”漏算了眼前的这个人。 皛皛莞尔一笑,“彼此彼此!虽然你我都漏算了一步,但现在看来并不影响最后的结果。” 依然是她赢,因为她找到了他。 他哼笑了一声,淡然依旧,“你说的对,结果的确一样,但……是我赢。” 刹那间,他解开黑色的西装,风扬起了衣摆,露出他腰间捆绑的一串透明塑料管子,管子里的黄色液体因为他的晃动,诡异的荡起波浪。 皛皛一骇。 他张狂的站在那里,不动如山,突然朝着她身后喊道,“阿默,你在的话就给我出来!” 躲在远处树木后的林默忍不住了,疾步跑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惨黑了一张脸,“为什么?” 他苦笑,“林家第九条家训是什么?” “有错就要弥补!” 他点头,“这就是你要问的为什么!” 林默激动的大叫,“不,这不是弥补!” 他凄然笑道:“等我死了,就是弥补!” 林默蓦然喊道:“二叔!” 一声‘二叔’,将他的身份昭然若揭。 赫然是林栋天,X市消防总局局长,亦是林一诺的养父。 林默琥珀色的眼里升起一丝央求,“二叔,求你!罢手吧!” 眼前的人是林家的骄傲,是他从小无比尊敬的人,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会是凶手。 凶手这个词从来没让他这么心惊过。 这一声二叔,让林栋天一心求死的脸上有了片刻的动容,但很快又被他隐去,“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的二叔,也不再是林家的人。” 皛皛在一旁脸色平静,但内心正在计算,如果自己动手,能在多快的时间里将他制服,他是个军人,虽然已步入中老年,但身手依然矫健,加上林家人都会八极拳,要一招决胜负绝无可能,或者…… 她看向林默,暗了暗眼神,这种时候最好是和林默联手。 林栋天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转变,突然后退了一步。 “你最好不要妄想接近我,你应该知道我最擅长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擅长什么——化学。 他腰间的塑料管子里的液体呈黄色澄清油状,极有可能是硝化甘油,属于危险爆炸品,极度易燃,甚至震动的剧烈些,也可能会爆炸。 这里空间有限,不是制服他的好地方,她必须改变策略。 “你不怕烧起来的时候,会波及到这座墓碑吗?”她指向楚梨和江允恒的墓碑,这个时候,也只能用感情策略了。 “你放心,我算好了分量,不会波及到他们的,同样,只要你们不靠近我,也一样不会有危险。” 他是如此的自信,自信的让皛皛有点牙痒,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时候不可以自乱阵脚,只要他人还活着,她就还有机会。 “林栋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自己死了,杀人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林家就不用沾染这个污点了吗,你错了,从我找到你的时候,这件事就再也抹消不掉了,不只我,X市公安局的所有人都会知道,杀死周滨、邢晓磊、黄健三人的人是你!” “你在要挟我?” “我从不要挟人,我只是实话实说。” 如果不是她找到他,他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引火*,把自己烧得灰飞烟灭,连尸体也别想能找到,他会成为一个失踪人口,生死未卜,一旦如此,就等于没了嫌疑人,就是死无对证,再无法核对案件事实的情况,焦尸案便再难告破。 而他会选择在今天动手,也是为了给失踪找一个最好的借口,世人都会以为他是因为爱妻病逝,悲痛过度,生无可恋,流放了自己,林家也就不会背负上家族里出了一个杀人犯的污点。 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也一步一步按照计划在走,若不是今天巧遇曹震,知道林夫人去世的事情,她也不会想到这点,错失了逮捕他的机会。 林栋天沉默了,这的确是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 “二叔,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林默依然不相信他会是凶手,“你忍心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我们林家白发人送黑发的人事情还少吗?” 满门消防员,伤的伤,残的残,死了的也不少,哪一次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那都是为了救人,所以林家人不会为此悲伤。 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玷污这份荣耀,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了。 “那一诺呢?” 林栋天暗了眼神,抬起眼看着林默,“帮我好好照顾她,在她没有结婚前,你也不准结婚!” 一诺是他在这世上唯一放不下心的人,但她已经长大了,只要有林家一日,她就不会受委屈,她或许会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不过时间会抚平一切。 若是他以杀人的罪名被逮捕,那么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一诺一定会很难过,恐怕一辈子都会因为这件事伤心,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林默苦笑道,“二叔,这种时候,你还要提这件事吗?” “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但一诺哪里不好了,配你这臭小子,绰绰有余。”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是个爱女心切的父亲。 皛皛顿时了然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她将手背到身后,打了一个暗号。 躲在树后的景飒、张又成、小李都看到了。 老张诧异的问道:“端木是什么意思?” 景飒的视力极好,虽然离得远,但还是看清了,“这是美国童子军常用的暗号,和摩斯密码差不多。”她眯着双眼仔细的看着皛皛敲击手指,一字一句的念道:“林、一、诺!” 她立刻知道了要做什么,打林一诺的电话。 皛皛知道景飒一定会知道暗号代表的意思,重复敲击了三次后,将手又不动声色的放回了身侧,一面林栋天察觉,毕竟他是军人出身,暗号对于军人并不陌生。 但愿林一诺能让他打消寻死的念头。 林默知道再谈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面无表情的朝前走了一步,他现在不是林家的儿郎,是人民警察。 林栋天立刻大喝道,“别再过来!” “二叔,林家人从来都是不怕死的,你要真想死,我陪你死好了。” 林栋天不得不再退后一步,“你这执拗的性子真是随了你爹……” “呵呵,可爷爷常说,我更像你!” “阿默,我们林家几百年的荣耀,不能毁在我手上。”人是他杀的,他不否认,但他不想林家因为他沾上这个污点,一旦他被捕,林家人以后还能拿什么脸来救人。 “二叔,我再说一次,我不怕死!”林默的执拗发挥了作用,牛脾气的又上前了一步。 林栋天只能再后退。 两人开始僵持不下,对于皛皛而言,这是个好兆头,等林一诺来了,她相信林栋天一定不会让女儿亲眼看见他被烧死。 但她错估了这执拗的脾气,林家人其实都一样,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就会一路走下去,永远都不懂得拐弯。 林栋天赤红了眼睛,见林默不怕死的逼近,他心里也是慌的,但只要想到林家几百年的声誉,他无所畏惧,眼神向墓碑瞥了眼。 这座墓,埋葬了他狼藉的青春,心碎了却仍是执意逞强,为了不受伤害,他假装坚强,为了坚强,他伪装出一副坚硬的躯壳,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很好。 素不知,从头到尾,他一直伤痕累累,也早已心如死水。 阿梨,小恒,你们再等等…… 皛皛心下一惊,糟糕,他打算逃跑。 说是迟,那时快,他突然扔出一个催泪弹,估计是早就准备了这一手,怕事情败露后使用。 林默猝不及防的被催泪弹熏到了,皛皛则是早有察觉,事先用手捂住了鼻眼,催泪弹的烟尘阻挡了视线,已看不到林天栋的身影,但她却知道他跑去了哪个方向。 “老张,小李,四点方向……赶紧追!” “是!”树木后的两人立刻奋起直追。 林默咳嗽不止在烟雾里扑腾着双手,皛皛用手挥了挥,将他从烟雾里了出来。 “我二叔呢?”他现在被烟熏的眼睛都睁不开,视线是零。 “别着急,老张和小李追过去了!” 正说着,突然听到小李一阵惊呼,“你干什么,不要乱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皛皛以为林栋天打算自爆了,慌忙赶了过去。 只见林栋天的脖子上架着一把水果刀,而拿水果刀的人竟然是顾丹娟,她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凶狠无比的扣住了林栋天。 一个女人想要制服一个军人绝没有那么容易,但她很聪明,突击的时候就刺中了林栋天的两条腿,让他没有办法反抗,只能瘫倒在地,而且刺中的位置是动脉,此刻血正不断扩大晕染,显得触目惊心。 “师傅,这女人突然冲了出来……” 顾丹娟双目赤红,像疯了一样,手里的水果刀不知轻重的划到了林天栋的脖子,血丝缓缓流落。 “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马上杀了他。” 老张呼喝道,“你别乱来!” “乱来!?”她癫狂的笑道,“他就是杀了阿滨的人,我刚才都听到了,既然这样,我就杀了他替阿滨报仇。” 林默也赶了过来,“她怎么会知道二叔是凶手?” 皛皛蹙眉,脑中已有了答案,她看向顾丹娟,“你一直在跟踪林栋天……” 顾丹娟答道:“是!” “昏倒进医院也是你计划好了的?” “是!”她仰起头,一点没有被拆穿后的窘迫。 “你利用了小雨!” “没错!” 景飒听到这些话,脸都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明白吗,那天她是故意来警局闹事的,为的就是让我们以为她因为警方办事不利,有意刁难,在加上情绪激动,酗酒过量,被我们送进了医院,一旦她进了医院,小雨就会由我们来照顾,为了照顾小家伙,自然是时常把她带在身边,一个才三岁的孩子,我们不会去提防,小家伙就能偷听到很多事,也能看到警方办案的内容!” “但她只有三岁,她不可能知道这么复杂的东西,她也不认识字。” “不用很复杂,也不用认识字!”皛皛看向顾丹娟,“因为你教她,只要是在警察这里看到的照片,或是提到了谁的名字都告诉你就行了,照片,名字,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要识别起来并不困难,你甚至还教她,只要看到有很多字的文档,就用手机拍下来。” 景飒顿时抽了一口气,这的确是个好办法,怪不得,她老看到周沁雨拿着手机到处乱跑,现在的小孩子用起手机可不比大人差。 “那天……也就是我从大黑山回来的那天,阿景,你还记得吗?” 景飒当然记得,“你不会告诉我,她是在装睡,其实一直在偷听我和你的谈话。”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即使没装睡,她也看到了林栋天的照片,巧合的是她认识林栋天,我和你又一直在谈他,她自然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妈妈。” 更巧合的是顾丹娟也认识林栋天,那次在游乐园,周滨将林栋天带到餐厅,必然有介绍过他,对于一个为了丈夫的死,变得歇斯底里的女人来说,任何一个嫌疑人都是她追击的目标。 她也不会去管这个人的嫌疑有多大,因为仇恨已经让她魔障了。 于是,她偷偷的出院,找到了林栋天,开始跟踪他,越跟踪,就越发现了他的可疑,她知道自己是个女人,要对付一个男人只能趁他不备,所以她一直都躲在暗处,也就把皛皛和林栋天的对话全听到了。 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说的对,全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是你们警警察没用!”她猖狂的大吼大叫,“阿滨死的那么惨,我绝不会放过杀他的人。” 过于浓烈的爱,导致了她的疯狂,这么做从情理上完全可以理解,但也已经触犯了法律。 林默看着林栋天越来越白的脸,大腿动脉被扎破,流血不止,他现在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二叔……” 林栋天喘了一口气,“这个结局,虽然和我预期的不一样,但也差不多。” 一样是死,能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也是因果报应了。 “顾丹娟,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恨他,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杀了她,小雨会怎么样,她会变成孤儿,你忍心让她成长在福利院这种地方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他杀了阿滨,杀了我的丈夫,杀了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我要他偿命,我要他碎尸万段!”她流着眼泪嚎叫,然后凶狠的质问林栋天,“阿滨到底做了什么,你要杀他,他是个好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救了很多人。” 林栋天嗤之以鼻道,“他是救了很多人,但那又怎么样,他越是优秀,我就越是恨他,荣誉?勋章?十佳青年?优秀消防员?”他讽刺的大笑,“如果小恒还在,一定比他更优秀,不,他那些荣誉都应该是小恒的,你的这个所谓的好人丈夫,他杀了我的儿子,也杀了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那是意外,他不想的,那时阿滨才12岁,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哈哈哈……”林栋天捂着腿上的伤,笑的惨烈,“分明是他见死不救!” 见死不救四个字,除了皛皛以外,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你胡说!”顾丹娟更激动了,手上的水果刀又用力了一分。 林栋天闷哼了一声,直直的看着她,“我没有胡说,这是事实,如果你不信……”他的视线落在皛皛身上,你可以问她。” 顾丹娟自然看向了皛皛,不只是她,所有人也都看向了皛皛。 皛皛此刻想的是要怎么让顾丹娟情绪冷静下来,再这么下去,林栋天很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休克。 “你说,你赶紧说,阿滨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那只是个意外!” “不,他说的一点不错,周滨的确是见死不救……” 众人愕然。 这个事实让他们吃惊不小,因为黑山大火,江允恒的死亡的确被认定为火灾遇难,但又怎么扯到见死不救这个问题上了。 “这话说来有点话长,顾丹娟,如果你想知道,先听我的,把刀放下,现在放下,我保证没人追究的你刑事责任,否则等林栋天死了,你就会变成故意伤害罪,一旦你进了监狱,小雨就会凄然的在福利院生活,你知道福利院有多可怕吗?” “不只可怕,还特别黑暗……”林一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脸上仍有着泪痕,两只眼睛依然红肿不堪,但此刻她相当冷静,甚至没看林栋天一眼,“我就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她突然将胳膊上的袖子挽起,小麦色的皮肤上全是点点疤痕,“知道这是什么,是烟屁股烫的,只要你不乖,不肯吃饭,老是哭老是闹的话,为了让你闭嘴就会用烟屁股烫你,还有,要是你再不改,就会被关进小黑屋,小黑屋里全是老鼠……” 顾丹娟吓到了,脑子里立刻浮现出周沁雨的惨状,“不……不……”她抱着头,不愿意再想想下去。 皛皛找到了机会,立刻冲了过去,反手想要夺走她的刀。 她一惊吓,胡乱挥舞着水果刀,皛皛本可以躲过,但是如果躲避的话,林栋天就会遭殃,她只好伸手握住刀锋。 鲜血噗嗤一声喷了出来,皛皛只是拧了拧眉,握住水果刀的手立刻满是鲜血。 顾丹娟一慌,立刻松了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皛皛立刻将水果刀抛给景飒,示意小李和林默上去将人制服。 景飒接过后,又交给了张又成,赶紧跑过来看她的伤口。 “你疯了吗,以为自己在演电视剧吗,空手接白刃那都是胡诌的。” “没事!”皛皛想将手藏起来。 但景飒的力气很大,固执的掰开她的手掌心,一看到她的伤口,她差点尖叫出来,“还说没事,伤口深的都快见到骨头了。” 皛皛蹙眉,知道她现在鸡婆的很,没法阻止,任由她胡乱的包扎,缓缓抬头看向林一诺。 此刻的林一诺神情冷然,同样看着她。 “谢谢你!”因为她刚才那番话,顾丹娟才露了破绽。 “我不需要你的感谢!” 话落,她疾步走到林栋天身边,“爸爸,你怎么样,我是一诺!” “一诺……” “二叔,你坚持一下……”林默正在一旁替他止血。 “爸爸,没事的,不会有事的,警察一定是弄错了!”她虽然有听到林栋刚才的话,但她固执的选择忽略。 “一诺,对不起,爸爸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事情。” “不会的,爸爸是英雄,是一诺心里最爱的人,你不会做错事的。” 林栋天因为失血过多,思绪有点涣散,他抚上一诺的脸,“生男孩的话,就叫允诺,允诺永恒的意思,如果生的是女孩,就叫一诺,一诺千金的意思……阿梨,一诺是我们的女儿……” “叫救护车!”皛皛对张又成吩咐道。 张又成立刻拨打电话。 “阿梨,为什么要骗我……骗我说你把孩子打掉了,为什么……” 林栋天眼神开始忽暗忽明,脸色也白的像冬天里的雪。 “黑山大火的时候,我是第一批进火灾现场的消防人员,我救了那么多人,却救不了自己的儿子,我甚至还把遗体抱给了阿梨,阿梨那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她对我拳打脚踢,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伤心过……我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男人……” “救护车来了……”张又成大喊道。 好几个抬着担架来的救护人员跑了过来,“伤者在哪里?” “这里!” 思绪混沌的林栋天被抬上了担架,救护人员立即开始抢救。 “伤者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伤者的血型是什么?” “AB型!” “有没有对什么药物过敏!” 林一诺哭叫着摇头,“没有……” 救护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风尘了三十三年的秘密,即将被揭开。 ------题外话------ 这章,我没怎么修改,大家先看着吧,等我喘口气,再修改。 明天案子应该能完结了…… 也非常感谢大家没有因为最近更新少怨怼我,二狗哥非常感谢。 鞠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结案(四) 林栋天被紧急送往X市第一人民医院,因为失血过多,他出现了休克状态,好在救护车上设施完备,血袋充足,他的身体也一直很健康,到达医院后,在医生的抢救下,转危为安,但因为休克造成了大脑缺氧,暂时处于昏迷状态。 一般而言,如果犯罪嫌疑人患重病或受重伤的话,可取保候审,但他杀了三个人,情节严重,取保候审被勒令取消,改为羁押候审,由刑拘或者逮捕转为监视居住。 因为他还在昏迷状态,不宜移动,没法转去公安局指定的医院,便由小李和张又成暂时负责监视,直到他伤痊愈。 为了保证他不会再次潜逃,他被安排在了医院VIP区域的单人病房,所有出入人员都需要刑警检查后方可进入,在这种情况下,亲属本来无法探视,但皛皛认为林一诺的陪伴会让林栋天恢复的更快,这条建议也就被采纳了。 病房里,林一诺沉默的坐在床边,照顾着林天栋,林默也在,因为他与林栋天的亲属关系,已被勒令退出了焦尸案的调查,现在是以亲属的身份待在这里。 皛皛由于手受伤,去了外科治疗,她手上的刀口很深,前后缝了12针,安全起见,医生给她打了一针破伤风,手也被包成了粽子,刚受伤的时候,因为情绪激动,肾上腺素分泌旺盛,她没觉得多疼,现在平静下来了,便觉得手疼的厉害,加上墓园的惊心动魄,她整个人都有点疲乏,为了抓捕林栋天,她又整一天滴水未进,现在难免饥肠辘辘,但伤口疼的她没什么胃口,只觉得口很渴,刚想问景飒要瓶水,嘴还没张开,景飒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将矿泉水瓶子递到了她嘴边。 她的手没法拿瓶子,只得就着景飒的手喝水,大概是渴了,她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 “慢点,小心呛着……” 清凉甘甜的水一入喉,皛皛觉得舒服了许多,见景飒脸色青白交杂,还老盯着她受伤的手看,她不由的说道:“行了,不过是小伤,过几天长好了就能拆线了,又不是手废了,你别瞎担心了,最多留两条疤。” “什么就两条疤,你知不知道伤口很深,差一寸你的手指都要断了!”她碎碎念道。 念完,她脸色更难看了,喏喏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康熙要是知道你手受伤了会怎么办?” 听到康熙两个字,皛皛脑门立刻一凉,这事绝对不可以让他知道。 “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伤好了,会有疤啊。”绝对分分钟被拆穿。 皛皛蹙眉,这倒是个大问题,她得想个办法瞒过去才行,但没等她想出法子来,计孝南突然出现了,因为焦尸案他有份参与,又是侦探,所以格外上心,一直有注意着警方的行动,而且康熙三令五申过,帮忙是其一,看着皛皛,别让她有危险是其二,他一听到林栋天受伤被送进了医院,立刻赶了过来,想看看皛皛有没有事。 刚找到皛皛就被她右手的‘白粽子’给惊到了,差点扑过来跪下。 “皇后娘娘,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一惊一乍之下,他脸都白了,比景飒的脸色还难看。 康熙的‘阴名’真是幅员辽阔,明明人都不在,计孝南却还是被吓到了。 皛皛想把手藏起来也来不及了,她咳了一声,“没事,擦破点皮。” “你当我傻的吗?擦破皮用得着包这么厚的纱布吗?” 这拙劣的理由显然不可能骗过计孝南,得想其他的法子让他守口如瓶。 “你就当擦破皮好了!”她冷声道,脸皮子突然一绷,“记住不准告诉康熙,否则……” 计孝南背脊突然有点发凉。 “伏地魔的事,我可就对他说了哦。” 这把柄倒是派上用处了。 计孝南:“……” “端木!”曹震从走廊末端走了过来,“林栋天醒了。” 皛皛松了口气,“醒了就好!现在可以问话了?” 他点头,“医生说没问题。” “好!” 她立刻起身,临走前她特意看了一眼计孝南,眼神里的威胁不言而喻,景飒则是拱起手对他拜了又拜。 计孝南只能站在原地干笑。 通往病房的长廊上,曹震看向皛皛受伤的手,“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皮外伤。” 景飒咕哝道,“什么皮外伤,缝了12针呢……”想想她就觉得疼,也分外觉得自己很没用。 曹震也很愧疚,她会受伤,自己也有责任。 “你们俩不用担心,医生也说了,最近不要吃太刺激的东西,不要碰水就不会有问题,所以呢,阿景,要麻烦你伺候我洗澡了。” “真是的,这种时候还开玩笑!” 不开玩笑行吗,这两人的表情就好像她残废了一样,“对了,顾丹娟现在怎么样?” 曹震回道:“情绪已经稳定了,暂时羁押在医院的病房里,等录完林栋天的口供再说。” “好在林栋天没死,不然她就是故意杀人,看她把你伤成这样,真是个疯子。”景飒现在对顾丹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曹震叹了一口气,“就算没死,也是故意伤人,刑事责任是逃不掉了。”没算她袭警就算不错了。 皛皛道:“会判几年?” “说不好,她这情况比较特殊,可能会重判,也可能会轻判。”因为杀人动机太明显,但她有个3岁的女儿,法官也可能会考虑到这个因素,而酌情量刑。 “小雨现在在哪里?” 景飒道,“在酒店,小娟照顾着。”小娟就是和她一起轮班照顾周沁雨的女警,想到周沁雨,景飒就犯难了,“万一顾丹娟被判刑,这孩子要怎么办?” 皛皛却一点没放在心上,“你放心,会有人好好照顾她的。” “咦?谁?” “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又来这句……” 三人缓步走到VIP病房区域,小李一见到皛皛,立刻跑了过来。 “师傅你手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小李安了心,看向曹震,“曹队,林朝英来了!” 曹震愣了一下,“他怎么来了!?” “林队放进来的,我阻止过,但他是个老人家……” 小李什么都好,就是心软。 景飒问道,“林朝英是谁?”她不比曹震和林默那么熟,林家的人除去林栋天,她就知道一个林一诺。 皛皛却是知道的,“林栋天的父亲,林家现在的当家人!” “他怎么会来?” “人既然是林默放进去的,自然也是他通知,没什么好奇怪的。” 说罢,三人立刻快步往病房走去。 未到门口,猛地听到一声怒吼,“畜生!” “这位老先生,你怎么能打病人!”是护士的声音。 三人一惊,急忙冲了进去。 病房里,林朝英扬起手中的拐杖,直往林栋天身上抽,林默和林一诺正拉着他,还有一个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他白发苍苍,已是耄耋之年,中气十足,虽然中过风,半边身子有点不良与行,但打起人来依旧威猛如虎,更有着很多这个年纪的老人没有的霸气。 “我问你,我们林家正堂的牌匾上写了什么!?” 林栋天脸颊上有一条很红的印子,与林朝英手里的拐杖粗细相同,一看就知道是被拐杖抽打所致,他脸色苍白,让这条红印显得极为明显,像一条裂开的口子。 “敢做敢当!” “你倒还知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照做!”林朝英推开拉扯他的林默,手里的拐杖又要抽下去了。 “爸!” “爸爸!”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林朝英身旁一直搀扶他的中年妇女,另一个是林一诺,她叫唤的同时,已经扑在了林栋天身上。 见她如此,林朝英立刻收了手,“一诺,让开!” “不让!”一诺倔强的护着林栋天,“爷爷,爸爸刚醒过来,你别再伤了他了,一诺就只剩下爸爸了。” 林朝英一股气就这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爸,这事还没有结论,说不定是警方搞错了,您先消消气,医生说了,您不能动气。”中年妇女赶忙劝道。 她是林默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林家大夫人。 “妇人之见!”林朝英脸上已被怒气熏红了脸,但不难发现他看林栋天眼神充满了悲伤,“这个畜生敢自尽,就说明警察没抓错人!” 他虽然年纪大了,但一点都不糊涂,他知道林家每个孩子的个性,长处,和缺点。 这个次子是比长子还让他骄傲和自豪的存在,从来都没有让他操心过,他更清楚他的脾性,说一就是一,不会转弯,有时也耿直的让他头疼,他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败坏了林家的名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儿子会杀人,还是三条人命。 起初他也不信,但林默说到他想自尽时,他就明白了,他的儿子真杀人了,否则不会用这种方法逃避责任。 想着,眼泪就从眼里落了下来。 “畜生!你这个畜生!你以为死了就能让林家没污点了,人在做,天在看,想我林家祖祖辈辈清白做人,就没出过一个像你这般没出息的东西,你以为这就是赎罪了,你以为这就能让良心好过了!我呸!你看看一诺,她到现在还护着你,敬着你,你摸摸自己的心,你还能去死吗!?林家人敢做敢当……做了就是……做了……”他粗喘了一声,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踉跄的差点跌倒。 “爸!”林栋天着急的要从床上起来。 “爷爷!” 林一诺和林默手快的扶住他。 耄耋之年的老人,已泣不成声,满目悲怆的看着病床上的林栋天,这个儿子,他是救不了了啊,那么大的罪孽,要怎么来还。 但,林家的男人,绝不能徇私枉法! 他突然抓住林默的手,“阿默,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顾忌情分,爷爷不会怪你,这是你的职责,而我们林家也从来不会护短,但爷爷求你一件事,别让你二叔受太多苦,给他点脸面和尊严……” 这是他仅能为这个儿子做的了。 林默红了双眼,“我知道!爷爷,您放心!” “爸!”林栋天也已泪雨纵横。 林朝英叹道,“你好自为之……” 言语到此,他不再不言语,“阿笑,我们走!” 阿笑是林家大夫人的名字。 他拄着拐杖在林大夫人的搀扶下,蹒跚的出了病房,刚走出门口,老脸上的泪落得更凶了。 “爸,您别这样……”林大夫人也是泪流满面。 “混球,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 明明老当益壮一如松柏的身躯,顷刻间就佝偻了,蹒跚的一步又一步向门口走去。 病房里,林栋天已经平静了下来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林一诺听闻,却是戒备的看着皛皛。 皛皛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话。” “我爸爸不会杀人!”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始终都不愿意相信。 “有没有杀人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你父亲。” “一诺,先听听她怎么说,你先不要激动。”林默安抚道,因为林二夫人去世,这丫头从前天开始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又遇到这么大的刺激,真怕她会支持不住。 “这时候你还帮她,你也是警察。” “我不是帮她,就因为我是警察,所以我更相信证据!” 皛皛因为手疼,没工夫参与他们的争论,淡定的走到床边,找了张椅子坐下,她不担心林栋天会突然偷袭她,虽然她受了伤,但他也一样,而且听过林朝英的那番话后,她知道林家的男人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绝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就算林栋天是偷偷摸摸杀人的,她也依旧这么认为。 林一诺想赶走她,但被林默擒住,“你冷静一点!” 她想嘶喊,要这帮警察全部滚出去,但她精神刺激太大,腿突然就虚软了。 “一诺!”林栋天着急的喊道。 “爸爸我没事……”她虚弱的回了一声。 林默道:“来,我扶你到沙发上休息一下。” 景飒也跟了过去,她觉得这时候,最好盯着点林一诺,免得她和顾丹娟一样发疯,会伤到皛皛。 见人都安静了,皛皛也敞开了话题。 “三十三年前,还是高二学生的你,遇到了来教课外学堂的楚梨,17岁的你和22岁的她,不管是一见钟情也好,还是相处之下慢慢有了感情,总之你们是相爱了。” 听到楚梨的名字,林栋天有着一丝浓烈的怀念,更有着愧疚。 “那时,我哪门科目都很好,唯独化学,就是提不起兴趣,在几个朋友的怂恿下,我就去了她的二课堂……” 生动有趣,寓教于乐是楚梨教学方法,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笑道:“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全身发麻。” 皛皛一愣,这句话可真耳熟,不由的看向林默。 林默的脸莫名就红了。 看来林家的男人见到喜欢的女人都是会发麻的。 “但那时我不知道这是喜欢,只是觉得她格外吸引人,每天都想看到她的一颦一笑。” “所以,你就让你那些好朋友帮你跟踪她,看她住哪里?” 林栋天怔住了,“你怎么知道?” 皛皛笑道,“我和林默都曾见过卫扬的化学老师鲁老师,她曾提过,楚梨被几个学生跟踪,还被吓到了,起初我也没太注意,直到我发现你是江允恒的生父后,我才想起来,于是我又去见了鲁老师,问出了这些人是谁,然后找到了他们。” 当时,她只是想确认自己的推测有没有错,高中时代的男生一旦喜欢一个女生,要么憋着不出声,要么就是拿出来和朋友分享,探讨一下怎么追人家,她便想从这些人里的探出林栋天是不是也喜欢楚梨,结果就是原来人家跟踪楚梨,全是受他指使的。 这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不过你后来因为跟踪的事情吓到了她,也就让他们别再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跟踪楚梨的事莫名消停的原因,那么后来呢,你是主动出击了?” 她猜他肯定主动出击了。 林栋天说道,“她很腼腆,只要逗逗她,她都会脸红,所以我不敢太明着来,但没想到还是吓着她了,于是我就以化学很差,拜托她补课的理由,每天放学都会在离学校两站远的小公园里等她,那是这一辈子最快乐的时候,爱情的就这么突如其来了,连抵挡的机会都没有!” “但你们差了5岁,不光如此,你还未成年,而她是师范大学的学生,如果这件事被人知晓,她的前途就算毁了,实习的时候就勾搭上未成年的少年,这名声传出去可不好。”搞不好还要判刑。 林栋天暗淡了眼神,“所以,我们只能偷偷来往,而且每次都会换不同的地方,但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等我高中毕业,等我成年了,一切都会好的,不过再等一年而已。” “可是楚梨却怀孕了,这大概是你们最猝不及防的一件事。” “这和她没关系,是我的错,是我太贪心了!”那时的他血气方刚,只想要更多的她,却没想到会有这个意外。 景飒听到这里,耐不住性子了,“既然你们两人你情我愿的,那她怎么会嫁给江湛,还有你昏迷前,也说她把孩子拿到了,是什么意思?” 林栋天脸色变得异常痛心,手指狠狠揪着的被单,“是我的错,如果那天我再仔细点,就不会傻的信以为真。”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让所有人都云里雾里的,唯独皛皛却清楚的很。 “因为怀孕,你一定很想马上娶她,但你还未成年,不,即使你满18岁了,也没到合法结婚的年龄,这种情况下,你只能告诉家里人,由他们出面安置楚梨,就算不能结婚,但总可以先将孩子生下来,到时补张结婚证就可以了,另外你还需要你父亲帮忙去说服楚梨的父母,毕竟你还太小,楚梨的父母只会以为自己的女儿被你这个臭小子给骗了。” 他点头,“你一点没说错,这正是我们当初的决定,我们还给孩子起了名字,要是男孩就叫允恒,允诺永恒,就像我们承诺永远会在一起一样,如果是女孩,那就叫一诺千金……”他看向林一诺,“一诺千金,代表我们的爱至死不渝……” “可惜,正当你要对家人和盘托出一切的时候,林家被卷进了贿赂丑闻,你父亲和三叔都被反贪局给抓了,少了你父亲的这个主心骨,林家基本就乱了,这时候你要再说这件事,那就是雪上加霜,你们林家恐怕会更有理说不清。” “怎么会!?一码归一码,这和贿赂丑闻有什么关系?”景飒觉得这两者根本不是一件事。 “不,对于当时的林家来说,这件贿赂案已经让林家风雨飘渺了!” 林默出声道,“的确如此,虽然那时我还没出生,但这件事我们几个小辈都知道,如果不是孙局,我们林家可能真的被毁了。” “舆论是其中最可怕的一股势力,人总是这样,根本不知道事实真相,却以为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就是真的,不管一切的开始起哄,好似这样可以长块肉似的,林家也正是这样被舆论抨击,被民众羞辱,甚至将他们所有的贡献都抹消了,仿佛他们是世界上最十恶不赦的人,如果这时再传出,林家没成年的儿子勾引人家女大学生,还把人家肚子弄大了,别人会怎么说?”皛皛哼笑了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 林栋天仰起头,“除了这个,那就是阿梨如果在那时候被人知道怀孕了,还是我的孩子,舆论也可能不会放过她。” “那是肯定的,你们那个年代师生恋是禁忌中的禁忌,被列为*!这件事一旦被人知道,楚梨也等于毁了,她不可能再抬得起头。” “所以我们想再等一等,再等一个月,我们坚信贿赂的事情会过去的,但是……” “但是情况比你们想象的严重的多,不只没结束,还愈演愈烈,甚至为了保护林家的名声,你的几个哥哥兄弟还和人打架进了看守所,林家已是焦头烂额,根本不可能顾忌到你,再这么拖下去,楚梨的肚子就会显怀……”说到这里,皛皛看向他,“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想你当是时应该想到了要和她私奔!” “私奔!?”林默惊叫道。 林栋天点头。 私奔是当时他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去一个人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先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可惜,当你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楚梨拒绝了!” “是,她不只拒绝了,还教训了我一顿,说两人要怎么生活,我还没成年,怎么可能找的到工作,她也放不下自己的父母,我当时气急了,觉得她一点都不懂我的苦心,撇下她就回家了,等过几天,我再去找她的时候,她却告诉我孩子已经被拿到了,她要和我分手,说我们林家都不是好人……”他哽咽道,“说我会毁了她一辈子……” “实则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只是想你放弃私奔,但如果对你明说,你一定不会听,一定会以为她是觉得你没担当,她更怕你会为了她,荒废学业,毁了人生。” “是,当我知道小恒是我的儿子时,我就知道,她是为了我……” 若是那天,他能冷静下来,好好看看她,那么一切就会不同。 他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彼此都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却用了最糟糕的方法,当然这和林家深陷囫囵也有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贿赂事件,那么一切真的就会不同。 “我想楚梨当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你说了那些话,你可能会恨死她,但她只能选择这个方法,在这场爱情里,她其实一直在担惊受怕,只要你还没成年,只要你还没到法定结婚的年龄,你们这段感情就不能昭告天下,她怕的不是毁了自己的人生,她害怕的是你被她毁了,因为她比你年长,她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保护你,所以她做出了这个决定,她的确很傻,但在当时能让江允恒出生,这个方法却是必须的。” 因为这件贿赂案足足折腾了大半年,结束的时候,江允恒都已经满月了。 ------题外话------ 好吧,错误估计。还不能结案…。额。原谅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结案(五) 皛皛说的这些,林栋天在知道江允恒是自己的儿子时也早已想明白,但令他耿耿于怀的是自己竟然这么轻易的相信了楚梨的话,甚至都没有去求证。 他突然自嘲道,“我是不是很蠢!” 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那时的他不过十七岁,阅历尚浅,年纪太轻,不会深思熟虑也是情有可原的。 皛皛却说道,“你觉得自己蠢,除了轻易的相信了楚梨的话,更多的是指当时那种情况,你竟然忽略了没有孩子反而更好这件事?” 他点头,神情苦涩至极,“那时,阿梨如果没怀孕,我们一定可以坚守下去,只要没有这个孩子,我和她的关系就不容易被拆穿,只要我们见面的时候小心些,或者干脆暂时不要见面,等贿赂案过去了,一切也就雨过天晴了,可惜我被愤怒和伤痛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想到这点。”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所以,楚梨说将孩子拿掉了,其实等于解决了一个会导致他们被人拆穿关系的大破绽,他却没想到这点,不仅傻傻的信以为真,还因此愤怒到头脑不清。 “你现在想的,其实也正是楚梨当年正要做的事情。” 听到这句话,林栋天不解的看向皛皛,“什么意思?” “我刚才说了,这是她当时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就是说她真有想过把孩子拿掉。” 林栋天眼神里有着明显的不可置信。 “但很遗憾,她是凝血障碍性患者,她没有办法流产,因为如果真这样做了,她很可能会因此大出血而将整个子宫都切除。” 凝血障碍是血功能障碍性疾病的一种,患者往往有多种凝血因子缺乏,多发生在成年,遗传的很少,所以很多人都是面临要做某些手术时才会知道自己有这种病。 简单的说就是一旦出血,血无法凝固,也就是止不了血。 林栋天激动道,“你怎么会知道!?” “信!” “什么信?” “楚梨写给你的信。”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她的信。”林栋天对此一脸茫然。 一旁的景飒不由问道,“哎?你哪里找到的?” “江湛租住的屋子,我后来又去了一次,不过屋子已经有了新主人,我给了点钱,对方倒也见钱眼开,没怎么阻扰我。” “但是那次我们去的时候,只找到江允恒的东西,并没有找到其他的,你不也正是因此判断楚梨的父母很恨江湛吗。”因为江湛的屋子里连楚梨的相片都没有。 “当时我的确是这么判断的,但当我知道江允恒不是江湛的儿子时,我就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奇怪!?” “你们想一下,一个女人为了肚子的里孩子,不得不嫁给一个不是孩子亲生父亲的男人,那么在婚后,为了孩子也好,为了自己也好,孩子的父亲是谁,应该闭口不谈才对,不管这个男人有多爱她,多么包容她,孩子的亲生父亲总会是这个男人心头的一根刺,但是江允恒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也就是说楚梨从来就没有瞒过他,不只没有瞒,江允恒甚至能在画册这种随时都可能被江湛看到的东西上画自己的父亲,要知道江湛酗酒成性,这样的东西画出来,如果被他发现,等于是找揍的节奏,楚梨那么疼爱儿子,不可能犯这样的错,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孩子的父亲是谁,在这个家从来都不是秘密,从一开始江湛就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如果是这个前提,就代表这段婚姻是有名无实的,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协议,比如约定一个期限,等这个期限过了,这段婚姻就结束。” 她看向林栋天,“我想这个期限应该就是林家的贿赂案消停以后,又或者是你再大些的时候,当有了这个猜测后,我就在想楚梨一定曾经联系过你,但到最后你们却没在一起,如果不是你无情,那就是她联系你的时候出了岔子,于是我就又去了一次江湛租住屋子,果然在屋子里找到了一个墙中的暗格,所以你没有收到是正常的,因为她写给你的信都被江湛给截走了。” 林栋天的脸色突然白了起来,“什么时候的信?” “就在林家贿赂案结束的时候,也就是江允恒出生后……” 林栋天整个人激烈的颤抖着,他失血过多,昏迷过才刚醒来,这样的情绪激动,让他险些再次晕厥过去。 那时他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在得知楚梨已经嫁人后,他不想再待在X市伤感,所以大学期间也都没回过家。 林一诺见了,急忙冲过来安抚他,“爸爸,你不要那么激动!” 林栋天却依然激动异常,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可能错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惊慌失措的看向皛皛。  皛皛叹了一口气,“她在信里将所有的事情都写得很清楚,因为无法流产,她在没有办法之下,为了保全你,策划了这个原以为可以顺利解决问题的方法,没有告诉你,也是怕你不愿意,更不希望你胡思乱想,影响学业,而江湛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两人的婚姻也是有名无实的,但她漏算了一点,那就是江湛太爱她了,爱到脑子一热,什么都答应了,却完全做不到协议里约定的事情,甚至还盘算好了,要如何拆散你们,她生下江允恒后,也正是林家贿赂案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等孩子满月时,林家彻底脱离了危机,同时你也考上了好大学,她很高兴,本来想去找你将一切说清楚,但因为产后身体虚弱,她根本下不了床,于是就让江湛代替她去找你,但很显然,江湛没有去找你,他还谎称,你不愿意见她,之后你离开X市去上大学,她没有气馁,每周都有写信给你,但那时她的身体太差,出不了门,每次寄信都是江湛去,可想而知结果是什么,在整整两年的时间里,她写了一百多封信,却一直没等到你的回信,你也没回过X市,她以为你不要她了,连孩子都不要了!” “不!”林栋天嚎叫道,双眼发红的看着皛皛,“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不要她!” 这个答案,他要怎么接受,原来她一直都有想过回到他身边,他却因为可笑的自尊和颜面,竟然一次都没去找过她。 更可怕的是,他大学毕业后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入伍参军,服完两年的兵役后才回的家。 这时,已经整整过了六年。 六年的时光…… 她是否依然在等他! 他一直以为她是爱那个男人才嫁给他的,以为她很幸福,所以拼命的告诉自己别去找她,他不想看到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样子。 皛皛继续道,“六年后,你回来时,她有想过要去找你,可能因为分离太久了,她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也写了一封信,想寄给你,但很遗憾,你回来之时,已经结婚了,当她知道以后,就彻底断了找你的念头,那封信也就没寄出去。” 林栋天狠狠的一颤。 “当然,她并不知道,你娶的妻子,是恩人的女儿,这位恩人因为在一次救火行动中救了你,自己却殉职了,你不过是为报恩才娶了她……” 对于林家而言,这段婚姻他们是乐见其成的,这位林家二夫人从小身体孱弱,母亲早亡,唯一的父亲又为了救他而死,就算他不想娶,林家人估计也会逼着他娶。 但谁也不曾想到,这样的阴差阳错,让这对恋人就此成分离,成了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之后的楚梨,只想好好养大儿子,和谁过日子都一样,也因此一直忍受着江湛的无理取闹,心如死水一般,再没有涟漪。 而林栋天娶妻后,一直活跃在消防的舞台上,荣耀与勋章让他一次又一次的高升。 两人再无交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她的信在哪里……”他哀然的问。 “在我这,我保存的很好!” “我什么时候能看到!” “在你供认完犯罪事实后!” 他抬起头,仰天大笑,却笑得极其悲凉,让听的人觉得他已经万念俱灰了。 “你问吧,快点问!”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皛皛也觉得该是进入正题的时候了,“二十年前海山大火,你时任X市第七消防分局第一队队长,是第一个冲入火灾现场救援的人。” “是!” “当时的你根本不知道江允恒是你的儿子,按照指示你的主要责任是救援被困的人员,同时搜索是否有罹难者,所以当时将江允恒遗体带下山的人是你。” 他默然的点头,眼睛突然看向自己的手,那手正在颤抖,就像患病的老人。 “当你将遗体交给死者母亲的时候,你发现对方竟然是楚梨,十几年后再次相见,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你的心情可想而知,我想当时,当楚梨抱着遗体唤着儿子名字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那孩子是你的儿子。” 他闭上眼,泪却流淌了下来,那一天的情景恍如昨日发生的,在他脑海里刻印下了难以磨灭的震惊和伤痛,那个小小的遗体,焦黑的辨认不出模样,他其实早已见惯了的,每一次发生火灾,比这具遗体更惨的他都见过,但当楚梨扑过来,喊着他的名字时,他像看到了世界的崩塌。 允恒…… 这个孩子竟然叫允恒! 那是他取的名字。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梨,回应他的是楚梨泣血一般的哭声,和歇斯底里的攻击,她那双总是很温柔的眼睛在看他的时候充满了愤怒和恨意,她甚至狠狠的咬了他一口。 “为什么你救了那么多人,却救不了允恒!” 她因为哭泣沙哑的嗓音,就像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颅,让他僵在了原地。 他想安慰她,但他有什么资格,肩上的对讲机里一直传来要他上前线的命令,他却连脚都迈不动,像尊石膏一样的站在那里,直到她哭昏了过去。 “因为职业的关系,你当然清楚引发火灾的人是谁,周滨、邢晓磊、以及黄健,但是当时的你,虽然伤心,也痛恨过,但理智告诉你,这三个都是孩子,这只是一场意外,谁也不想的,你更多的注意力是在江允恒竟然是你的儿子这件事情上。” “你说的没错,当我知道小恒是我的儿子时,我整个人都傻了,也曾仇视过引起火灾的人,但那是三个12岁大的孩子,少不更事,只是顽皮导致了这一切,怨和恨又有什么用,那时我只想找阿梨问清楚,问清楚当年的一切。” 但是楚梨不愿意见他,将他拒之门外,江湛每天醉醺醺的,他差点和他打起来,那时的自己再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少年,而是一个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了,就算不用问,其实心里也有了答案。 可是这答案和皛皛说给他的版本,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直到最后,他也没有见到楚梨,她因为伤心过度,身体越来越差,没过一年就撒手人寰了,就在他去外省出任务的时候,他竟然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着。 这个打击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悲伤中。 如果不是阿瑶,他可能就此一蹶不振,这个妻子,说到底他也是辜负了。 而从楚梨去世的哪一刻起,其实杀机就已经埋下了。 “那篇作文,让你知道了火灾的真相……” 林栋天双眼刹那间赤红一片,是恨意将这双琥珀色的眼睛燃烧出了一片火红。 ------题外话------ 那啥,我保证,明天一定结案……我卡文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结案(六) 林栋天哀伤的双眼刹那间赤红了一片,是恨意将这双琥珀色的眼睛燃烧出了一片火红。 他的反应已经告诉了皛皛,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想,在不知道真相前,你对周滨一直都很宽容,不只是因为他成了一名消防员,更多的是感怀那场灾难虽然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但让这个男孩成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尽管你在X市,他在S市,看似你们没有交集,但实际作为X市消防局的局长,在很多聚会上可以遇到他。” 周滨22岁时加入了S市滨城区消防队,10年里,四次三等功,两次二等功,连续七年当选优秀专职消防队员,还是S市十八名消防业务尖兵中的一位,这样出彩的履历,俨然成了一个光辉的榜样,为了能将这种‘我为人人’的精神发扬光大,他的事迹会在全国展开宣传,这是很常见的激励方式,通过优秀的标兵来刺激新人,也能将消防员的形象进一步提高。 在这样的情况下,林栋天就算想忽视他都难。 “‘优秀专职消防队员’这样的殊荣都是要开表彰大会的,自然是消防界的头等大事,我查过,在他连续当选的七年里,好几次奖状和勋章都是你亲自颁发给他的。” 作为消防局局长,又是上将警衔,每年的表彰大会林栋天都会参加,年轻时候的他是去领奖,后来则是负责颁奖。 “你们林家一直是消防界的传奇家族,很多消防员都拿你们当偶像,就像时下的追星族一样,能让你们林家的人颁奖,对于很多消防员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会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更被誉为是消防界的‘奥斯卡’!” 林栋天没有否认,他也正是因此和周滨相熟的。 “周滨也把你当做了偶像,我对比过你和他的履历,他是连续七年当选优秀专职消防队员,你是十一年,这个记录一直没有被打破,你在消防界的地位是如同神一般的存在,是很多消防员心中的大英雄,他也努力的以你为目标,作为前辈,看到这样一个努力奋进的后辈,你自然会觉得很欣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林家正气的门风,让你不只宽容他,还对他生出了一丝怜惜,尤其是他每次任务都是那么的奋不顾身,像是不要命似,你对他的怜惜也就更浓了,相信每次表彰大会后,你都会找机会和他谈谈心,当然是私下的,毕竟他年少时犯的错,不适合让别人知道。” 正因为这个顾忌,也致使了警方在侦查焦尸案的时候没有发现两人的交集,其实就算两人有交集,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同是消防员,就算不在一个城市,也难保不会在某些救援任务里相遇。 “我想周滨对于这样的你,更是尊敬到无以复加,肯定和你说了不少心事,包括黑山大火这件事。” 林栋天哼笑道,“没错,他说了,说他对黑山大火的事,极其愧疚,认为救再多的人,也弥补不了当年的过失。” “除此,他应该也有和你说了邢晓磊和黄健的事情。” 他点头,“虽然当年的大火是三人共同造成的,但后来笔录时邢晓磊和黄健一致声称是他带头的,他也没反驳,记录里也一直是这么记录的,他也没怪过他们,比起他们,他最欣慰的是有一对真正关心疼爱他的父母,而不像其他两人成了父母的眼中刺,肉中钉,当他知道两人生活都很窘迫时,他偶尔会接济他们一下。” “听到这些,我想你对周滨的好感又提升了不少?” 他不作声,脸上流露出一抹讽刺。 林默道:“既然如此,二叔又怎么会杀他!” 景飒是听的一头雾水,不是说林栋天是杀周滨的凶手吗,怎么现在反而像是在帮他开脱罪名呢。 林一诺看向皛皛,“你说了那么多,到底要表达什么?” “我只是陈述事实,因为他的动机从某种意义来说相当复杂。” “复杂什么!?”林默不苟同的质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些,不正表明了二叔没有杀周滨的嫌疑吗?” 人只会杀死自己仇恨、厌恶、不想看到的人,却不会对有好感的人下手。 “不,恰恰相反,他对周滨的好感,正是杀人动机的导火索。” 林默怔住了。 皛皛道:“因为周滨尽管对你二叔吐露的心声,但他还是没说实话。” 景飒道:“什么实话!?” “你们还记得江允诺写的那篇作文吗?” 除了林一诺,其他人都记得。 皛皛也是从这篇作文判断出江允恒的父亲是一个消防员。 “那篇作文其实还隐藏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皛皛看向林栋天,“三年前,你也正是看到了这篇作文才发现了真相。” 林栋天神情激愤了起来,紧紧的揪着床单。 “因为黑山大火,教育局开始重视起小学生的防火意识,更是为了不再发生像黑山大火那样的惨剧,每所小学都安排了消防知识讲课,每年都会有,授课的人都是现役的消防员,但是三年前,时任X市消防局局长的你却亲自去了江允恒的小学授课,我想当时的你只是一时冲动,想去看看儿子成长过的地方,没想到会在学校的橱窗里看到那篇作文!” 林默道:“这篇作文不是被撤下了吗,怎么还会贴在橱窗里,还是在那么多年后?” “这大概就是冥冥中的安排吧,那次我和小李去小学见陈扬老师,她说过,她一直对江允恒抱有一丝愧疚,所以一直保留着这篇作文,时隔多年后,学校办了一个作文比赛,她认为这篇作文写的极其优秀,又时过境迁了,就将这篇作文贴到了橱窗里,好让学生观摩学习。” 小李在一旁点头,他当时也在场,所以记得很清楚。 正因为如此,林栋天看到了这篇原本他永远都不可能看到的作文。 “作文里到底隐藏了什么关键?”景飒问道。 “在作文里,江允恒有一段话是这么写得:‘尽管我现在还很小,但我已经知道很多知识,我也知道这份职业很辛苦,但我不怕,爸爸是我的目标,就像赖宁一样,年纪虽小,但一样可以做一个大英雄,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个英雄,与爸爸一起并肩作战。’” 林栋天对这篇作文早已烂熟在心头,他的儿子一直知道他的存在,一直以他为榜样,正期待着与他重逢的那一天,反观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只不知道他的存在,甚至也救不了他。 当他看到这篇作文的时候,心就像被狠狠捅了一刀。 众人听了却依然摸不着北。 皛皛解释道,“‘尽管我现在还很小,但我已经知道很多知识,我也知道这份职业很辛苦。’这句话就是关键!你们觉得很多知识是什么知识。” 林默突然颤然道,“难道是消防知识?” “没错,他是个立志成为消防员的孩子,他无比期待着能和父亲一起并肩作战,为此,他开始学习消防知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如果想要学一样东西,只要有兴趣,学起来就会很快,是否专业可以不予评价,但至少他会知道很多常识,比如火灾时要怎么逃跑,火灾时要注意哪些可能导致危险的事情,或许你会说,理论知识谁都会,但真遇到事情,大人都可能慌乱,又何况是孩子,因此我有再次去小学,找到了当时认识江允恒的所有老师们!”她看向小李,“你还记不记得,陈扬老师说,这孩子老是会针对一个乱丢烟蒂的老师。” “记得记得!说这位老师总是不掐灭烟蒂乱扔,他每次看到都会去教训这个老师。” 皛皛点头,“我正是见到了这位老师,他对江允恒记忆深刻,因为江允恒的教训,他连烟都戒了,还告诉了我一件事情,他说在江允恒两年级的时候,学校里的养鸡和兔子的笼子着了火,火势虽然不大,但很多看到的孩子都吓到了,老师也有点不知所措,唯有他冷静异常,找到了灭火器,还组织很多孩子往没有烟的下风口跑,因为学校的灭火器很小,火一下子没法完全扑灭,蓄水池又离的很远,有点远水救不了近火的意思,他想到了利用附近立定跳远沙坑里的沙子救火,不只如此,他还将小鸡和兔子都救了出来,事后消防员敢到,听到他的所作所为,都夸他临危不乱,是个小英雄。你们可以想象,他在10岁的时候就已经懂得怎么救人救火了,还如此冷静,遇事不乱,这说明他对消防知识不单单停留在理论知识层面,实际操练也一样出色,这样的孩子如果遇到山林大火,我想他应该比很多人都懂得怎么逃生,却在那大火里遇了难,你们不觉得很不正常吗?” 景飒偷觑了一眼林栋天,这个时候说江允恒,真怕会刺激到他,见他没怎么激动,她说道:“莫非他是因为救火才死的。” 就像皛皛说的,这孩子就是一个小英雄。 “不,如果你是因为他在作文里提及赖宁,想学他,那你就错了,相反,他曾和人激烈辩论过赖宁的英雄事迹。” 赖宁是众所周知的救火小英雄,石棉县海子山突然发生山林火灾,为了扑灭山火,挽救山村,他主动加入了扑火队伍,在烈火中奋战四五个小时后遇难,先后被授予“英雄少年”、“全国十佳少先队员”、“革命烈士”等称号。他的事迹所表现出来的“赖宁精神”,在全国青少年群体中广为传颂。 然而进入21世纪后,赖宁似乎正逐渐被淡化。赖宁精神中过度宣扬和鼓励未成年人见义勇为被认为与保护未成年人的原则不相符,甚至一些学校已将赖宁的画像从墙上摘下。《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修订版中也删去了其中关于“见义勇为”的叙述,将原版中“见义勇为,敢于斗争,对违反社会公德的行为要进行劝阻,发现违法犯罪行为及时报告”改为了“敢于斗争,遇到坏人坏事主动报告”。 围绕赖宁精神是否过时、是否值得提倡,引起教育界争议。 “江允恒对赖宁的确很敬佩,但他也认为,如果遇到危险,没有专业的工具,没有很好的救援知识,光凭一时冲动是不可取的行为,这种精神值得学习,但还是要量力而行。” 她看向林栋天,“这个孩子尽管没有在林家长大,但继承了林家人的血液,理智,聪明,极富正义感。” 林栋天眼中满是自豪,“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是会是林家最优秀的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结案(终篇)上 “另外……”皛皛继续道,“三年级的暑假,学校一名很熟悉大黑山地形的体育老师组织孩子们去大黑山抓独角仙,江允恒在山上发现了一些野营者遗留下来的火患,那时不像现在,有专门的野营区域和野营知识讲座,都不是专业人士,是些驴友,纯粹就是觉得在山上住一晚,很好玩,要不是碰巧那天孩子们上山抓独角仙,也不会被发现,很可能就引发了一场火灾,这件事情过后,江允恒就总是央求这位体育老师在休息日的时候带他上山玩,这位老师只当他是喜欢独角仙,想多抓几只,也就没当回事,还特别叮嘱他要小心那些区域,听说他还特地将这些危险区域记录下来,还画了一张只有他自己看的懂的黑山地图,等过了一段时间,他就一个人上山了,之后,只要是休息日,或是寒暑假,他都会一个人跑去大黑山,风雨无阻,听说为此,他还抓到了一只特别稀有的金色独角仙,这只金色的独角仙他后来转赠给了体育老师,我也正是从这位老师口里才知道的这件事,当然他也已经退休了。” 景飒问道:“这事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独角仙,学名双叉犀金龟,又称兜虫,是很多男孩子小时候很喜欢的一种昆虫,尤其生活在大山里的男孩,绝对是像宠物一样的存在,很多男孩成年后还迷恋这它呢。 “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再怎么喜欢独角仙,也不可能风雨无阻,每天上山抓虫子吧……” 林默双目一凛:“他不是去抓独角仙的,他是去巡山的!” “巡山?”林一诺愣了一下,“你是说他为了怕登山的人不小心留下火种,所以自动自发的上大黑山巡山,杜绝火患?” 林默点头。 林一诺诧异道,“但这是我们消防员和林防人员才会做的事?” “正因为是消防员会做的事,他才会想到要去做,为了和二叔并肩作战,他立志成为一名出色的消防员,所以他想到了很多普通人想不到的事情,野营的驴友留下的火患,让他意识到了这是引发火灾的祸端。” “他竟然这么小就已经想到这些了。”林一诺佩服道。 林默继续道,“所以黑山大火时,他不是上山去玩的,而是在巡山。” 皛皛点头,这也是她的结论。 “从三年级开始他一直独自在大黑山上巡山,也就是说,他对大黑山的地形相当熟悉,恐怕已经熟悉到像自家的后花园一般了,加上他不喜欢逞强的性格,遇到这样的大火,他绝不会鲁莽冲动,正常情况下,拥有良好消防知识的他,在黑山大火开始时,应该能马上找到安全路线下山,然后拨打119救援,这样才符合他的个性,但他却遇难了!” 听到这话,除了林栋天,众人皆是一颤。 这的确有违常理。 皛皛肃穆的看向林栋天,“以下是我的推测,我想二十年前,因为那篇作文,周滨、邢晓磊、黄健与江允恒有了纠纷,这原本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算不得什么大事,过一段时间就会风平浪静了,毕竟在一个班级里上学,抬头不见低头不见,小孩子的气性就是这样,气的快,走的也快,但是当周滨、邢晓磊、黄健知道江允恒一到休假就会上大黑山巡山时,他们想到了一个捉弄他的恶作剧,十月一日那天,他们带了酒精和打火机,并不是去烤红薯的,而是等江允恒上山了,他们故意弄出烟火,好让他急一下,等他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们就好嘲笑他,原本这不过是一个玩笑,但是事情却出了意外。” 林栋天猛地用力揪紧被单,使得指关节都发了白。 其他人的脸色却是一白,顿时都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没人敢提出来,只能发愣的等着皛皛的答案。 “当江允恒发现周滨、邢晓磊、黄健三人为了吓唬他玩火时,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他依然认为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他连乱扔烟蒂的老师都敢训斥,又何况是三个和他同年龄的男孩,我想他当时一定训斥的很严厉,因为对他来说,在黑山这样植被茂盛的地方,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玩火,都是在找死,是绝对不可取的行为,周滨、邢晓磊、黄健三人却不同,他们只会觉得自己不过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被他这么一训斥,心里必定窝火,十二岁的小男生,气性还不成熟,因为作文的事,四人本就有了纠纷,再加上玩火吓唬他的事还被他骂了一顿,绝对是新仇加上旧恨!” 说到这里,皛皛叹息了一声,“三人气愤之下,必定会骂回去,这是很多十来岁的男孩会做的事,但江允恒的初衷并不是故意要骂他们,而是在教育他们别做太危险的事,无论三人怎么骂他,以他的个性,教育完了,也就完事了,为了不将事情搞的太僵,他应该不会再回嘴,因为那时他更关心的是先把火灭了,但他越是不回嘴,越会引起三人的不满,他们会以为他这是在看不起他,这种情况下,三个对一个,最消气的方法,就是打架,四个小男孩打架也不是什么太危险的事,说不定打到一半,就有大人来阻止了,但偏偏那天是在大黑山上,又是在有火和酒精的地方,尤其是酒精,它是极度危险的东西。” 景飒想到了黑山大火的档案,上头写着:三个孩子企图在山上找树叶点火后烘烤红薯吃,结果不小心打翻了酒精瓶子,瞬间引燃了一棵大树,他们吓得逃窜回家。 档案是这么写的,但皛皛说的却是三个孩子是为了吓唬江允恒。 她的心猛地一凉,“难道不是打翻酒精瓶子引燃了大树?” “酒精瓶的确打翻了……”皛皛目色里有着一抹沉重,“但不是洒在大树上!” 众人顿时都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是洒在大树上,那是洒在哪里? 又或者说还能洒在哪里!? “江允恒为了灭火,第一时间就会先没收酒精,因为一旦酒精洒了,小火就会变成大火,又或者酒精瓶太靠近火源的话,受热过度,就会引发爆炸,这也是消防救援的第一步,在灭火时,一定会先将危险品远离火源,熟知消防知识的他也一定是这么做的,但面对怒气冲冲的周滨、邢晓磊、黄健,他那时做的任何事,都会让他们看不顺眼,一定会有人和他去抢,又或者气愤难忍的推他一下,无论是哪一种,灾难也正是从这一刻引发的,我想为了不让他们抢走酒精,江允恒一定将酒精紧紧拽在怀里,在外力的作用下,酒精翻在了他身上,更惨烈的是,酒精也遇到了火苗……” 而酒精一旦遇到火,就会加速燃烧,甚至窜起来,就连水都不可能扑灭。 那一刹那,江允恒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活球。 话到这里,江允恒的死亡原因其实已经解答了,但众人却都被吓到了。 林一诺颤着唇问道:“为什么不是大树,也可能像记录里说的那样是大树……”她其实明白这不过是她心里希望的一丝侥幸,因为只有这样,她的养父才不会有动机,所以她宁愿相信档案里记录的。 “不可能!”皛皛一口否定了她,“若是大树,以江允恒的能力,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带周滨、黄健、邢晓磊逃下山,然后报火警,但他却没有,唯独他被烧死在山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当时已经无法从黑山上逃下来,也就是失去了自救的能力。” 他是一个熟悉黑山地形,又有丰富火灾救援知识的孩子,尽管只有十二岁,但只要他有能力自救,他就一定能活下来。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或许就是呢!”林一诺不放弃的固执己见。 “你可以问一下你的父亲是不是……” 皛皛将这个问题扔给了林栋天,“在墓园,你曾说过见死不救这四个字,我想就是这个原因吧。” 林栋天坐在床上,惨白的脸上有着激愤和浓烈的恨意,他咬着牙说道,“是,他们眼睁睁看着的小恒被火烧着,却只顾自己逃下了山,不仅没有救他,也没有报警。” 其实这是可以预见的,三个12岁的孩子,看到一个人突然就变成了火球,心中的惊吓和恐惧早已让他们失去了该有的判断力。 “而当时和江允恒抢酒精瓶,又或者推他的人是周滨!” “为什么是他!?”景飒诧异道,“为什么不是黄健,又或者邢晓磊。” “因为黄健和邢晓磊将带头玩火的责任推给了周滨,周滨却没反驳,当年他是第一个站出来说出起火原因的人,他既然敢用于承认,为什么不将这件事其实是三人一起想出来的说出来呢,那种情况下,带头可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能少沾一点是一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我想三人下山时,因为害怕已经套好了烤红薯的说辞,为的是怕有人发现江允恒的死亡与他们有关时,他们可以用这个说辞否认,但他们没想到会变成如此大的火灾,在火被扑灭后,江允恒被当成了遇难者,没有直联系到他们,原以为他们可以就此逃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12岁的孩子,不可能在发生这么大的事后,还能表现出平静,周滨的父母可能发现了周滨的不安,逼他说出了事实,当然所谓的事实,仍是烤红薯的说辞,因为对于周滨而言,这是和其他两人的约定,他不能破坏,在他们心里,他只是不小心杀了江允恒,至于其他9名遇难者,他不认识,也没有感情,相对而言会比较淡漠,但江允恒是他的同班同学,他不可能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周滨的父母因为良心难安,便带着儿子向警方自首,也就造就了后来在警局门口,邢晓磊和黄健父母仇视周滨父母的事情,而后,黄健和邢晓磊就将带头玩火的责任推给了周滨,一来是怪他,为什么要把玩火的事情告诉给父母,而是一种变相的要挟,这两人显然不想成为最大的过错方,便将周滨推在了前头,如果他敢否认,那么他致使江允恒死亡的事情,这两个人就会说出来。” 曹震疑惑道,“那周滨怎么还会接济这两个人?” 林栋天讽刺的大笑道,“接济?说的好听,他会给他们钱,是因为这两个畜生一直在勒索他,他不得不给钱!” “这件事自然不是周滨和你说的,因为他虽然愧疚,但依然不敢承认自己造成了江允恒的死亡,知道他在接济邢晓磊和黄健后,对于这两个人你虽然不能像对周滨这般宽容,但那时你并不知道江允恒死亡的真相,只以为这两人因为黑山大火的事,被父母漠视厌恶,才会走上歧途,你可怜他们,在周滨的安排下,你也见了他们,想让他们重新振作起来,当然这都是私底下的事,因为时过境迁,你也不想让这两个年轻人再背负上黑山大火的压力,更怕会给周滨带来麻烦,你也没有刻意去见他们,都是安排在你去S市出差,顺理成章的时候,见面时间也不会太长,次数可能也就一两次,地点是周滨安排的,因为他会比你更小心,所以你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林家人都是善良之辈,喜爱热于助人,说到底就是烂好人。 林栋天冷哼“是,但每次见面,他们要的都是钱,我就知道他们是扶不起的阿斗。” 最后他也就不再见他们了。 “但在看到那篇作文后,你就心态就发生了变化,你很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于是就找到了邢晓磊。” “他本就是个醉鬼,喝醉了什么都会说。” 他很聪明,相比黄健,邢晓磊才是问话的最好人选。 “当你知道一切后,你恨不得能杀了这三个人,为儿子报仇,但林家长大的你,真要恨到想要杀人,理智上却是做不到的。” 林栋天沉默了,他的确恨意深种,但迟迟下不了手。 因为那是人命,素来只会救人的他,怎么能下手杀人。 “但自那之后,周滨的活跃和荣耀成了你心头的一根刺,时不时的会扎你一下,每次看到他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你面前时,你都会想,要是江允恒还活着,会怎么样?他那么优秀,那么出色,这些荣耀都应该是他的,他才是最有资格出现在宣传海报上的人,他才是那个应该被当做楷模表彰的人,而作为他的父亲,你却将奖杯颁给了这个杀死他的人,不只如此,你还称赞过他,安慰过他,甚至还企图解开他的心结……” 林栋天大吼道,“不要说了!”他琥珀色的眸子死死的瞪着皛皛,“难道不是吗,我竟然对一个亲手杀死儿子的凶手那么仁慈,那么宽容,甚至还替他亲手戴上了象征着英雄的徽章,就是用这双手……”他恨不得能砍了这双手。 皛皛能理解这种心情,周滨不只害死了他的儿子,也间接害死了楚梨。 “所以,周滨因为愧疚,奋不顾身的救人,在你眼里也都成了一种虚伪,他做得越多,你心里就越觉得不公平,当你知道他每年都会上山祭拜的时候,对你而言,这更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他以为烧几柱香,烧些纸钱,就是赎罪了,他不过是想让自己心里好过些,小恒他不会稀罕的,也不需要他这么做,他只会亵渎了小恒。” 他歇斯底里的嘶叫着,整个人都像是癫狂了,如果不是他现在因为失血过多虚弱,他可能还会做出更激烈的事情。 “这样的煎熬,让你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理智也渐渐的在瓦解,但你始终坚守着林家的理念,还有你的妻子,尽管你对她没有男女之爱,但她是你的责任,作为男人,你不能自私的抛下她,直到半年前,她被查出癌症晚期,寿命最多三个月时,你的杀机也开始骚动的无法抑制了。” “阿瑶从来都知道我不爱她,即使如此,她也总是向着我!”林栋天苦笑道,“她一直生不了孩子,也是因为我!” 因为他从来就没碰过她,甚至希望能用这种方式,让她主动提出离婚,去寻求自己真正的幸福,但她始终没有放弃,依然和他相守,“她甚至同意我领养一诺,知道我很疼一诺,她就比我更疼她!” 她不是不能生,是他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然而他因为儿子的死,心中抱有愧疚,领养了同是黑山大火遇难者的孩子,也就是一诺回来,为了这件事她哭过好多次,他是知道的,但他实在没法背叛阿梨。 林一诺在一旁红了眼睛,怪不得妈妈总是劝她,别死心眼的老缠着阿默,说到最后,还会流眼泪,那时她只以为妈妈是关心她,怕她到会伤心,却从来不知道,她的眼泪是在哀悼自己,那种无论多么努力都没法得到所爱之人的心的无奈和悲哀。 她偷偷看向林默,她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和妈妈一样,除了无奈和伤心,什么也不会有。 皛皛继续道,“除了你妻子的事情外,还有一件事,让你彻底的爆发了抑制多年的杀意,确切的说是你再也没法忍下去了,半年前,也就是在得知你的妻子身患癌症,还有三个月生命的第二天,X市的锦新游乐园里,因为电线短路烧了起来,摩天轮停止了运转,当时摩天轮上有八个孩子,你第一时间安排了救援,因为是高空作业,又是孩子,你担心出纰漏,所以亲自上阵指挥,巧合的是,那天是周滨的女儿生日,他也正在游乐园里,当他知道后,特地赶来帮助,最后被困的人都成功的救了出来,救援结束后,周滨将你带到了游乐园的餐厅,想把你介绍给妻女认识,你虽然不情愿,但不想让他感觉到你的疏离,也就勉为其难的去了,当你和他到餐厅的时候,一个粗手粗脚的服务员不小心把一杯热水溅在了周沁雨的身上,她疼的哇哇大哭,周滨为此劈头痛骂服务员,这一幕看在你眼里,彻底刺激到了你。” 林默不明白的问道,“只是孩子被水烫到了,有什么好刺激的。” 顶多是心疼一下,怪怨服务员的不谨慎,能刺激到什么? ------题外话------ 下篇,过了零点了要估计,有个地方卡住了,容我想想清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结案(终篇)下 皛皛道:“不过是被一杯热水烫到了,他却心疼的好似女儿就要死了,还那样义正言辞的将服务员骂哭,像是她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事情,你看在眼里想到的却是江允恒,他被酒精窜起的火烧着了,该有多疼,是否在嚎叫,是否就像当时的周沁雨一样哭喊着爸爸,但是当时没有人救他,没有人安慰他,让他一个人承受着烈焰焚烧的剧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这个为了女儿手腕上一个小水泡指责服务员的男人,却在儿子承受巨大痛苦的时候,不管不顾的逃跑了,他现在的心疼和怜悯在儿子被火焚烧时为什么就不能施舍一点,哪怕是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也行,或许他就不会死,或许你还来得及救他!” 一杯热水是烫的,一团火也是烫的,这种联想,在行为心理上被称之为代入心理。 仇恨伴随着强烈的杀意也就这么燃烧了起来,将他最后一丝理智烧成了灰,将他心底的黑暗终于爆破了出来。 林栋天猖狂的笑了起来,笑声渐歇,他突然红着双眼吼道:“那么小恒呢,他被烧得连模样都辨认不出来了,烧成了黑炭,你知道验尸报告上是怎么写的吗,他的手指因为疼痛,抠挖着泥土,手指上都是血,没有人救他,他们但凡有一个人回头,他就可能还活着。” “哪怕他可能要承受无数次的换皮和植皮,你也觉得活着比较好吗?” 那样的情况下,就算能立即施救,烧伤的程度也已经到达了最高级别,活着也和死了没有区别。 烧伤的人,尤其是大面积烧伤的人,植皮和换皮的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而且还可能伴随着各种器官衰竭。 不是她心冷,而是那种情况下,无论周滨三人有没有回去救,其实结果都一样,他们不是江允恒,不懂有效的救援知识,即便能立即报警,也晚了。 林栋天狠狠的瞪向皛皛,“只要他活着,活着就好!” “我可以理解你想要儿子活下来的心情,也能明白你想杀了周滨、黄健、邢晓磊三人愤怒,但正是因为这些,你完全没有看到江允恒最后的付出,你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理智的蠢货!” 林栋天瞠目欲裂,两只眼睛红的像在淌血,他不明白皛皛为何要骂他是蠢货。 “你刚才也说了,验尸报告上他抠挖着泥土,导致手指上都是干涸的血,但你知道吗,在你儿子的心里,还有一个比赖宁更尊敬的人……” 林栋天被愤怒迷蒙了双眼,却没看到这件案子背后,还有一个少年的心血。 “是邱少云!是那个为了确保全体潜伏人员的安全和攻击任务的完成,放弃自救,咬紧牙关,任凭烈火烧焦头发和皮肉,坚持30多分钟,直至壮烈牺牲的邱少云,你的儿子即使在被烧成火球的情况下,依然想着不能让三个同学背负上杀人的罪名,因为他清楚,这只是个意外,所以他很努力,即使在那样剧烈的疼痛下,即使已经烧的皮焦肉绽了,他依然爬行了百米,为的就是远离事发地点,所以他的手指才会有泥土,才会有血迹,因为如果不是这样,被燃烧的人只会疼痛的打滚,哪还可能抠挖泥土,他远比你想像的还要坚强,也远比你懂得什么才叫真正的宽容,他更比你明白仇恨是最不需要的东西,他也正用这种方法在向你致敬,一如在二十二年,你在一次救援行动中,为了让三个消防员生还,毅然将勾住悬崖的绳索切断,减轻负重,自己却掉落到崖下,你都忘记了吗?” 那是林栋天28岁时拯救一位货车司机的救援任务,货车司机因为疲劳驾驶,连人带车翻下悬崖,车辆正好卡在了悬崖峭壁之间,当时为了救这名司机,消防局出动了15名消防队员,利用直升机进行救援,用绳索下去,将人带出来,因为一阵风所致,有三名消防员在绳索晃荡时,被卡在了车的底盘下,无法动弹,最后是林栋天下去救人,但直升机的负重越来越小,加上风,平衡十分难控制,最后绳索的卡环松动,他被甩到了最下面,那时直升机的负重到达了临界点,只有减少负重,才能保持平衡,而他在最下面,这种时候,只有他切断绳索,上头的三名消防员和司机才可能被直升机带走。 他也正是这么做的,毅然切断了绳索,牺牲自己,完成任务。 万幸的是,他摔下去的时候,被切断的绳索一端勾住了一颗崖壁上的树,他最后还是安全生还了。 这件事在报纸曾轰动一时,全国都有报导。 “他在作文上写的并肩作战,不只是要和你一起上阵救人,更是要和你一起承担救人的重责,事实上,在他心里,你才是他心里最敬佩的英雄!他的每一步都是在以你为目标!” “不,不可能,法医不是这么说的。” “当然,因为谁也不会去想到,一个被火烧成重伤的孩子,在弥留之际,还会那么英勇的做出保全朋友的行为!” 不是法医判断有误,是完全没有想到。 正如邱少云那般,他也是为了救队员,在原地忍受着烈火焚身,为了忍痛,用手指狠狠的抠挖着这一切。 “你是第一个发现他遗体的地方,应该知道,他离起火点还有一点距离,如果他是被周滨误杀的,那么他应会在火源点被发现,除了他自己移动,那时不可能有第二人帮到他。” 小小的少年在那个时候,想的是什么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了,但他在短短的十二年的生命里,所做过的事情,已经超过了很多人。 这的确是一场意外,谁都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灾难,更没有人想到会导致二十年后又有三条人命被杀。 “我想周滨也是知道的,因为作为消防员,他也能看到黑山大火的有关的档案,否则他不可能这么奋不顾身的救人,他其实不只是在赎罪,他也是在为江允恒而活,他每救一个人,也等于是江允恒在救。” “不,他才没有那么好心,否则他为什么不老实说出真相。” “年少是害怕,等大了……”皛皛怅然一叹,“琥珀色的眼睛,微笑时的梨涡,这是你们林家男人的标志,我想周滨也许早已知道你是江允恒的生父,因为那篇作文他也看过,面对你,他就算想说,也说不出来,但他正用他自己的方式在告诉你,他被黄健和邢晓磊要挟,如果真怕当年的秘密被曝露,他绝不可能会让你知道这两人的存在。” 林栋天哑然。 “黄健和邢晓磊死时,一个酒醉,一个是被你下了安眠药,你和他们有见过面,他们不会对你设防,你也正是利用了这点,只要你说来送钱的,他们就会对你门户大开,你甚至都不需要费一丝一毫的力气,杀周滨,那就更方便了,他尊敬你,也崇拜你,你让他去哪里,他就会去哪里,你只要在暗中袭击他就行了,至于你为什么出现在大黑山上,通行入口会没有记录,是你走了大黑山还没开发的路线,你是消防员出身,又曾参与过黑山大火的救援,我想你对它的地形已经非常了解了,杀邢晓磊和黄健时,正好都是你在S市开会的时候,就像当初见他们那样,你安排好了一切,身边的秘书也不知情,另外,杀人的这三天,你利用职权特地安排林一诺值班,为的就是让她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这点真可谓是用心良苦,因为一旦这三人死了,身为黑三大火遇难者的女儿,林一诺的嫌疑就会很大 “最后是杀人的细节,这个……我想已经不需要多说了!” 水中生火这道谜题已被破解,他的杀人手法也就不再那么神秘了。 焦尸案到此,也就正式告破了,剩下的就是警方的事。 她起身,看向曹震,因为林默被勒令退出了案子,现在曹震是负责人,“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曹震连忙摇头,她已经把该干的活都干完了。 “小恒……”林栋天看向皛皛,“他不恨我吗?” “不恨,他不可能恨你,他只会遗憾,没有成为一个出色的消防员,与你并肩站在一起,所以,别再让他失望了。” 他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正竭力制止抽泣,他眼中有充盈的泪光,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滑落,但他又将泪水吞回眼眶。 “人是我杀的,我自首!” 话落的一瞬间,林一诺扑倒在他身上,哭的无法抑制。 因为她仿佛听见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 皛皛走出病房,她实在不太喜欢这样的哭声。 “皛皛!”景飒追了出来,“你要去哪里?” 她皱眉,“手疼,去问医生有没有止疼药!” 景飒紧张了,“很疼吗?” 她点头,案子破了,人也抓到了,心里一放松,手就愈发的疼了。 “要不要紧啊,要不要我们换家医院看看?” 看她紧张兮兮的,皛皛安抚道,“你别瞎紧张,只是疼而已!”那么大的口子,不疼才叫有鬼。 这点疼她还是能忍受的,不过为了晚上能睡好,止疼药也是必须的。 两人往外科走去,景飒突然问道,“对了,你刚才还没说呢……” “嗯?说什么?” “就是周滨的遗体,为什么只有一条腿在水潭子里?” 这和邢晓磊和黄健的案发现场都不一样,这两人都是死在了水里,没有被搬离。 一听到她提这个,皛皛的脸突然就红了起来。 “你怎么脸又红了?”上次提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是。 皛皛咳嗽了一声,想要缓解一下尴尬,那个山洞可谓是她最不想提及的地方,因为康熙曾经想在那里头干很‘禽兽’的事情,害她一想到那个山洞就会害羞。 “萤火虫!”她说。 “什么?” “那个山洞有人传言说能看到萤火虫,也就是那几天传出来的,林栋天杀了周滨,正要离开时,应该遇到了来看萤火虫的人,就算山洞里很黑暗,周滨的尸体放在潭子很容易会被发现,如果这时有人进来,看到有个死人,惊吓之余,一定会马上报警,到时野营区的工作人员也会出动,他的行踪很可能会被发现,在他的计划里,无论是邢晓磊,还是黄健,他们的尸体被发现时,都是在被杀的很多天以后,所以周滨也一样,否则他也不会选择禁区里的山洞下手,因此为了避免周滨的尸体不被马上发现,他只好将他的遗体藏匿起来,因为心急,洞里又黑,就把那条腿给忘记了,他自己则躲在暗处,但是山洞里根本就没有萤火虫,看的人在洞口瞄一眼就会发现这是讹传,这才造成了周滨的遗体会被搬离水潭的原因,考虑到可能还有下一波来看萤火虫的人,林栋天就没把遗体再放回去,毕竟尸体越晚发现,对他也越有利。” “原来如此!”景飒明白了,过了一会儿,她又好奇道,“你怎么知道那山洞里有萤火虫?” 皛皛的脸更红了,“你别问!” “问问嘛,你干嘛脸红成这样!” “……” 因为她就是被康熙用萤火虫这个幌子骗过去的,她可没脸承认。 到了外科,问医生配好了止疼药,皛皛正打算回酒店休息时,林默突然走了过来。 “端木,有时间吗?” 景飒有点紧张的看着林默,不会是想找皛皛报复吧,毕竟凶手是他们林家的人。 “有!” “皛皛?” “你不用担心,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她看向林默,“那里有个阳台,出去谈吧。” 他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阳台上,这时已是夕阳西下,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山林间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却也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远处的一片树林上,让它好似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油,愈加翠绿诱人了。 “你的手没事吧?” “过两周能拆线了。”皛皛不以为意的说道。 “谢谢你救了二叔。” 若不是她空手接下顾丹娟的水果刀,林栋天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好的躺在病房里。 “你不用谢,这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的确是举手之劳,因为她真是举起了手,手就受伤了。 客气的话说到这里,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林默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反射了夕阳的颜色,闪出了些许赤金之色,“我和你,应该没有可能了,对不对?” 皛皛抬眼,笑道:“本来就没有!” 无论有没有林栋天这件事,她和他都不会有结果的。 “若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康熙身上,你会不会瞒他。”这件案子在后期,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她瞒过了所有人。 皛皛叹了一口气,但也认真的想了想,很快答案就自己蹦了出来,“不会!” 如果林默的位置换成了康熙,是康熙的二叔杀人的话,她会从一开始就老实的对康熙说,不为别的,因为她爱他,所以绝不隐瞒她。 当然手受伤的事例外。 “是吗?”他眸色中赤金如光波般闪了闪,瞬间就暗了下去,“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你不用觉得自己失败了,我和你从来就没有开始过,既然没有开始,那有何谈失败。” 他苦笑:“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还不算失败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认为,那不如想想林一诺,是否会感觉到意气风发?” 林一诺可是对他死心塌地,至死不渝。 他仰起头,看着夕阳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暗黑的暮色来临时,他眼中的赤金也消失了,恢复了他原本的琥珀之色,一如初见时,他不苟言笑的表情下,眼中熠熠闪烁着一股冷漠,散发着一种很难让人接近的感觉。 “谢谢你!” 还是这三个字,却包含了很多他想说的话,谢谢她能让他遇到她,也谢谢她在感情上从来没有骗过他。 “我想你离开X市的时候,我是不会去送你了。”因为林栋天的事情,林家可能会面临新一轮舆论攻击,他作为长子嫡孙在这种时候更要担负起家族的责任,而他也没勇气看着她离开。 “嗯,就此别过!”案子结束了,她也是该离开这里了。 她转身,背对他离开时,潇洒的扬起了手。 林默站在原地,轻轻勾起嘴角,梨涡绽现,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仿佛阳光般温暖,能渐渐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 不远处的景飒激动的对着皛皛叫道:“林默他笑了!” 见景飒看到了,他立刻收住了笑,又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快的让人以为那是幻觉。 皛皛没有好奇的回头,伸手拉了她一把,“走啦,回去了!” 景飒赞叹道:“好漂亮的梨涡!” 终于理解为什么林家的男人成年后都不笑了,迷死人啊! 皛皛却想起了计孝南抄来的林家家训。 林家第十二条家训——有梨涡的笑,只准对着老婆笑。 ** 三天后,林栋天出院,正是被警方拘捕,皛皛因为没再去X市公安局,所有的事都是听景飒和小李说的,听说他拒绝了律师的辩护,也没有提出功过相抵,以及任何减刑的要求,身为军人,他罪无可赦,更可以说是罪加一等。 林家在这件事上也没有提出异议,在开了三天家族会议,默许了林栋天所有的要求。 小李将听到的信息转述给皛皛,“会判死刑,不排除立即执行。” 立即执行死刑只适用于罪行极其严重的罪犯,林栋天行为其实已经达到了这个要求,如果是立即执行,那就是审判后7天内执行死刑。 “顾丹娟怎么样?” 小李叹气道:“和律师讨论了一下,最轻可能也要三年。” “楚梨的信你交给林栋天了吗?” “已经给了,他要我对师傅您说声谢谢。” 皛皛笑道:“那就没问题了!” “什么?”小李摸了摸脑袋,不明白她这句没问题是什么意思。 “皛皛!”景飒推开房门冲了进来,气喘吁吁道,“林家……林家要收养小雨。” “咦?”小李看向皛皛,“师傅你说的没问题就是这件事吧。” “周滨是林栋天杀的,他们收养小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只,他们还把林栋天的名下的家族股份,分了一份给小雨,小雨现在可是小富婆了,而且林家人时候,等顾丹娟出狱后,小雨回到她身边,这股份也不会被要求返还。” 小李赞道,“这林家人真是好人。 景飒对着皛皛笑道,“你早就知道会这样对不对,之前你就说会有人照顾小雨的。” 她的确是知道,以林家人刚正不阿的个性,他们是不会让周沁雨去福利院生活的,但是给股份,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这林家人果然是烂好人。 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她心情立刻轻松了起来,不由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已经开始想念秦媛家的菜,还有小汤圆了,不知道小家伙睁眼了没有。 “你烧退了吗?”景飒问道。 这三天,因为伤口发炎,她发起了高烧,差点吓死她。 “还有一点,不过不碍事了。”发烧的温度不算高,她没怎么难受,反而睡得很好。 “你不打算去探康熙的班了?” 听到这个,皛皛脑门就一凉,“不去了,我打算骗他说特警队有事,瞒混几天再说!”至少也得等伤口拆了线才行,现在又红又肿的样子,让他看到非咋呼不可。 “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康熙又不是傻子。 “他在拍戏,忙的很,只要我和他保持联系,他就不会起疑,我不说,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景飒的心可一点不因为这话感到安心,反而觉得凉飕飕的。 “好啦,你放心了,不会被发现的,你要是怕老计会告密,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有把柄在我手里。” “什么把柄?”景飒好奇的问道。 “不能说!”虽然是把柄,但她也有保密的义务,“行了,赶紧回房收拾收拾,明天就回去了。” “哦!” ** 第二天,皛皛临行前,与景飒和计孝南一起去了大黑山江允恒殒命的地方,她带了一株松树的苗子,将它种在山崖旁,并替它系上一条红领巾,然后双手合十拜了拜。 今天的太阳不是顶好,一早就被大片厚云遮住,天气有些阴沉,远远看去,绿意葱葱山林里不知何时栽种了梨树,好几颗梨树开出了嫩嫩的小白花,这都已经快十一月了,怎么会有梨花盛开。 她好奇的张望了一眼,突然一阵风吹过,将那些梨花吹散,如雪般的飘来,洒在她的发丝上,以及那棵刚种下的小苗上。 一直被厚云遮盖的光阳,突然穿破云层,洒了下来,有一束落在那颗松苗上,将它绿色枝干照耀的笔直而翠绿,阳光显得有些刺眼,她一时没法睁开,等看清了,阳光下,好似站着一个少年,十二岁的年纪,利落的板刷头,绽放笑容的嘴角有着一双漂亮的梨涡,琥珀色的眼睛闪闪亮亮的望着她。 “谢谢你,大姐姐!” 皛皛以为自己看错了,等闭眼再睁开,那影子便不见了,突然飞过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即使不是黑夜,它依然闪着漂亮绿色火光,像是透明的荧光。 它围绕着皛皛转了一圈,然后飞入了森林的深处。 景飒在前头问道:“皛皛,好了吗,能走了吗?” 皛皛收回视线,微微绽开笑容,“嗯,好了!” 即使时光斑驳,岁月流逝,她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阳光下笑容满面,有一双琥珀色眼睛,以及一对美丽梨涡的的小小少年。 嗞的一声,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打开手机,一条微信猛地闪入眼里,她脸上的微笑立刻僵住了。 “朕的皇后,你是想自己滚过来呢,还是要朕飞过去架着你过来,二选一!!” 她看向计孝南,计孝南像是察觉到了,正打算开溜。 皛皛:“……” 完蛋了! 水中生火篇(完) ------题外话------ 水中生火篇终于完结了,接下来是太子着床篇,咩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11 雪月花 “你为什么要把我手受伤的事告诉康熙?” X市机场的候机厅里,计孝南被皛皛和景飒堵了个正着,想要溜之大吉的计划彻底付诸东流。 他蹲在地上仰起头,“这不明摆着的吗,自古以来,皇帝的圣旨一定大过皇后的懿旨啊。” 这是他再三权衡后得出的答案,伏地魔的事顶多让康熙欺负一下,他又不是没被欺负过,但要是隐瞒了她手受伤的事,他绝对死定了。 他还没娶老婆呢,还是个处男,他可不想那么早死。 “所以……”他干笑道,“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啊!” 一边是皇帝,一边是皇后,他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皛皛真是被他气死了,原以为捉到了他的把柄,能让他守口如瓶,现在倒好,别说守口如瓶了,他直接把她给卖了。 这件事她最不想的就是让康熙知道。 景飒叉腰对着他劈头痛骂,“你个没义气的东西!”当知道这家伙告密后,她的右眼可是一直在跳啊。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可是自古就有的说法啊。 “什么叫没义气,这叫明哲保身,再说了……”计孝南瞅了一眼皛皛,“你手受伤的事让咱家万岁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嘛,了不起让他啰嗦几句,你哼一声,再呼个痛什么的,他保管心疼死,哪还会说你,哄你都来不及。” 这倒是实话,康熙还真就没对她说过一句重话,但她担心的不是他会骂她,是怕他以后都不待见景飒和曹震,他本来就已经觉得警察很无能了,再加上这件事,估计以后他瞧景飒和曹震的眼神就会像看到蟑螂一样。 景飒的内心现在是直打鼓,康熙怎么看她,其实一点都不打紧,老鼠也好,蟑螂也罢,最怕的是他会抬腿踩一脚,这‘一脚’绝对会很惨烈,她横瞪了一眼计孝南,恨不得能先踩他几脚泄泄愤。 但身为警察,绝对不能攻击普通老百姓,她只好用嘴又骂了几声。 “不讲义气,小人,吃里扒外……” 吃里扒外的意思是他有份查案,他们可是有帮他申请了奖励。 计孝南看着这两个板着晚娘面孔的女人,心里是有苦说不出啊,她们认识康熙才多久,他却是从大学就开始和他混一起了,这么多年了,深有体会啊,就一个心得——无论何时何地,乖乖的听康熙的话准没错。 自己的小命最要紧啊! 所以,他就只好告密了。 其实也不算告密,不过是实话实说嘛,她的手伤成那样,早晚都是要被康熙发现的,瞒着一点都没有意义。 皛皛清楚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好说辞,免得康熙炸毛。 “尊敬的旅客,飞往璃山的SH5798航班即将起飞,请未登机的旅客速至8号登机口登机,谢谢。” 候机厅里,工作人员甜美的嗓音播报着登机信息,中文一遍,英文一遍,交替的重复播报着。 “皛皛,是不是你的航班?” “嗯!”康熙的电影就是在璃山拍摄。 计孝南立刻催促道,“皇后娘娘,赶紧登机吧,要是误了飞机,万岁爷可就更生气了。” “要你说!”皛皛没好气的瞪他,机票是康熙订的,她要是敢不上飞机,他铁定会炸毛。 一旁的曹震笑道,“行了,这事本来就不该瞒,他真要是记恨我们,也只能认了。”谁让他们这群警察没保护好她,本来就是他们理亏。 “阿景,那我先走了,回S市后再跟你联系。” “好,你自己小心,上了飞机记得把消炎药先吃了。”景飒叮嘱道,没忘记她还有点发烧。 她点头,拖着行李箱往8号登机口走去。 “我们也差不多该登机了。”曹震看了看手表,离登机口开放还有十来分钟,“我们几号登机口来着?” 景飒瞅了一眼机票,“5号,就在前头不远。” “我先去把老张和小李叫醒。”这一老一少,平日里人缘好,X市公安局的几个刑警见他们要走了,拉着他们玩了一晚上,两人一宿没睡,一到机场就趴下了。 景飒点头,然后踢了踢蹲在地上的计孝南,“起来,走人了,麻利点帮忙拿行李!” “知道啦!”他又不是犯人,竟然用脚踢他。 最苦命的就是他了,半分好没捞到,还要当勤杂工帮人搬行李,回家他还得重操旧业——伺候狗。 古代纪晓岚可是铁齿铜牙,他呢,只有被欺负的份。 想想就心酸。 ** 皛皛通过登机口上了飞机,康熙订的是头等舱,空姐见她手不方便,立刻热情的过来替她拿行李,头等舱的坐椅宽大又舒适,人也少,相当安静,不像经济舱人挤人不算,还吵闹,看来她可以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 头等舱里,此刻并没有满座,皛皛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空姐立刻过来问她需不需要打开前方视频播放器看电影或者听歌。 她摇头,但凡坐的头等舱的人都知道,空姐对头等舱的客人相对都很热情,头等舱里鸡尾酒是免费的,食品也更加精美,如果想要,供应香槟也是OK的,空姐也只照顾10到15位旅客,所以旅客的每项要求都能立即得到满足。 国际长途也就算了,毕竟时间长,但X市离璃山不远,也就一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她只想好好歇一下。 趁着还没起飞,她先问空姐要了杯温水,把消炎药和止疼药吃了,然后给康熙发了条微信,告诉他,她已经上飞机了。 很快,他就有了回复,“还发烧吗?” “有点。”她老实道。 “药呢?” “吃过了。”虽然右手不能用,但她的左手一样很灵活,这就是练武的好处。 “我已经让老耿和小陈去接你了,他们会在到达口等你。”他还有三场戏要拍,脱不开身,由他亲自去接,也不合适,就怕狗仔队会跟踪。 “好!” “手还疼吗?” 皛皛心里暖暖的,发了个摇头的表情,然后问道:“你不生气了?” 他回的是左哼哼右哼哼的表情,“等看了你的人和伤口后,我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生气。” 皛皛汗了汗,她的手其实愈合的很好,医生的缝针技术也很出色,只不过为了怕伤口感染,又是红药水,又是碘酒的,像个调色盘,看起来特别触目惊心。 他看了铁定会以为很严重。 “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有没有好,等我看了再评论。” “小姐,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关闭您的移动电话!”空姐静悄悄的走到她身边提醒道。 她点了点头,快速的打了一行字:“飞机要起飞了,不跟你说了,回头见。” “记得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 皛皛关了手机,将它放回口袋里,然后系上安全带,又问空姐要了一条毛毯,顺便吩咐她,飞机降落的时候要是她还没醒,记得大声点叫醒她,因为刚吃了止疼药,里头有镇定剂,她怕自己睡死了。 飞机起飞后,没多久药效就发作了,皛皛困的眼皮子打架,等安全带指示灯灭了,她放倒椅背,躺好后,盖上毛毯,脑袋一歪就睡着了。 一路上,她睡得很沉,遇到气流颠簸,也没感觉到,等空姐叫醒她时,她还迷迷糊糊的。 飞机顺利的降落在璃山机场,空姐服务周到的替她拿好了行李箱,她打着哈气,拖着行李箱,跟着人流往到达口走,还没走出到达口,她老远就看到了耿不寐上蹿下跳的在向她招手。 她也扬起手,跟他打招呼。 一出去,小陈立刻上来接过她的行李,“娘娘辛苦了。” 辛苦什么啊,坐的是头等舱,又睡了一觉,她现在除了还有点犯困外,好着呢。 耿不寐瞅了一眼她右手的‘白粽子’,啧了一声,“作孽,你怎么把自己伤成这样了。” “只是纱布包的厚,其实没什么。” “什么叫没什么,别说是刀伤了,就算你不小心手指扎了根小小的木刺,他也会肉痛个半天,你不知道,老计一说你受伤了,他演戏的时候脸都是黑的,明明演的是欢乐的场景,他却整了个恐怖场景出来,要不是我死命拦着,他又要说自己脑袋疼了。” “那么严重?” “你不信啊,不信问小陈啊,早上知道你受伤后,他见谁都不顺眼,连导演看见他都要绕道走,连戏里那只用来演麒麟兽的藏獒……”耿不寐伸手比了个庞大的身姿,“这么大一只极品藏獒,看到他都呜呜的吓得不肯出笼子。” 绝对是人见人怕,狗见狗惧。 皛皛觉得脑门子有点凉,藏獒竟然都会怕他,那脸色该有多难看,话说连导演都要绕道走,他们还怎么拍戏? “所以啊,我拜托你……”耿不寐双手合十,向她拜了拜了,“到时见了他,别跟他争,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他把气发出来就好了,你只要说‘好啊’,‘对啊’,‘嗯啊’,准不会错,还有啊……” “还有什么?”她严重怀疑这趟来错了。 “还能有什么,你好好伺候咱家万岁爷啊!”耿不寐脸上一副‘你懂的’的暧昧表情。 皛皛:“……” 这个大内总管太监还真是尽责。 基于耿不寐的一番提醒和建议,皛皛思来想去,深觉自己应该先做好万全的准备,上车后,小陈驾驶着车,平稳的一路飞驰,这里她没来过,一切都是陌生的,倒是眼尖的发现了一个地方。 “停车!” 小陈立刻减速慢行,靠到路边停下,“怎么了?” 耿不寐也问道,“是饿了,还是渴了?”这位皇后娘娘,可是重点保护对象,不能有差池。 她咕哝了一声,“买点东西!” “要买什么,我替你下车买。”耿不寐作势就要下车,但见外头没什么商店和饭馆,就一家规模看起来很高大上的情趣用品店,招牌还是霓虹灯做的,格外扎眼。 一闪一闪亮晶晶…… 他愣住了,眼皮子眨了又眨。 皛皛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有东西忘记带了,你们等一下,我自己下去买!” 她麻利的下车,直奔情趣用品商店,看得小陈和耿不寐一愣一愣的。 很快,她就拎着一个塑料袋出来,虽然看不见里头是什么东西,但情趣用品店能买什么,都是男人,心知肚明啊。 皛皛上了车,小脸微红的将塑料袋塞进包里。 耿不寐立刻竖起大拇指,“皇后娘娘,英明啊!” 皛皛的脸红得都快滴血了,英明什么,还不是他说的那些话吓到她了。 不过,有备无患总是不会错的,以她对康熙的了解,他是顶喜欢‘那种事’了。 小陈见她坐稳了,打了左方向灯,又一路飞驰了出去。 皛皛见越走越偏僻,不由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温泉旅馆。”耿不寐答道,“你没来之前,我就已经安排好了,是璃山新开的一家温泉旅馆。” 璃山是个很小的城市,民风朴素,最出名的就是温泉,比之日本的北海道有过之而无不及,璃山也正是靠温泉拉动了整个城市的国民经济。 因为温泉眼众多,蒸发出来的热气,让地表始终保持热度,所以尽管璃山四季分明,冬天也会下雪,但山上的草木整年都是郁郁葱葱的,不会凋零发黄,璃山的温泉也遍布了整座城市的南北,从最北的白璃山到最南的黄璃山,来旅游的人都会看到很多店铺门口挂有‘泉’字的招牌,也就是泡温泉的地方。 冬天的时候还有一种是露天泡的温泉,边泡温泉,边欣赏漫天飘落的雪花,既放飞心情,又愉悦身心,被誉为至高享受的‘冰火两重天’! 璃山的东北部是原始森林,现在还没开发,那里以水围绕,混生着各种阔叶树木,耸立在东边的琉璃岭上据说还有老虎,属于国家特级保护区域,普通人不得擅入,不过从白璃山的山顶望去,幸运的话偶尔也能看到出来觅食的老虎,以及湖水澄碧,葱翠满目的瑰丽景观。 因此,比起黄璃山,白璃山不仅可以泡温泉,还能饱览风景,享用地道的美食,在海内外游客中,毫无疑问,它的温泉旅馆人气最高,当然价格也比黄璃山的温泉旅馆要贵许多。 耿不寐指了指前头一座大山,“那就是白璃山,我们要去的温泉旅馆叫雪月花,老板以前是个旅日作家,因为喜欢温泉,回国后就在璃山扎了根,白璃山上,他拥有四座温泉旅馆,分别是春泉、夏泉、秋泉、冬泉,冬泉是他最新开发的,也是我们要去的目的地。” 车子一路沿着山路前行,约莫过了十来分钟,远远就瞧见了一座古色古香和优雅之气的旅馆,是典型的日本传统建筑,门口有一座红色的小桥,底下是小溪流水,周边是鲜绿的植物,吹来的空气里有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旅馆的四周偶尔能见到白烟飘飘,显得十分梦幻。 不只旅馆名字和风,连建筑都很日本,想来这老板十分喜欢日本啊。 转念一想,她就觉得不对,问道,“康熙不是很仇日的吗?怎么会选这么日本化的旅馆。” 因为他是满人嘛,属于东北人民,对倭寇可是打心眼里的厌恶,这就得归咎给历史了。 “他是讨厌!”耿不寐下车,替她拿行李,然后指了指旅馆门口树立的一块招牌。 上面写着:不承认侵华历史的日本人,本店恕不接待! 红色的木牌,金漆的字,在门口十分的惹眼。 皛皛顿时就明白了。 康熙是仇日,但相当理性,大体还是很爱和平的。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就行。 皛皛和耿不寐一起步入大堂。 进入后,里头是别有洞天,所有房间都面朝南面的溪谷,可以展望日光连峰的层峦,视野极好,与周围景色十分协调的露天大浴场,看着就很惬意,但一路进去,都没看到什么客人。 “这里生意不好吗?” “现在是淡季,人本来就少,而且这里最近只接受私人预约,预约的客人可以包场。” 皛皛张大了嘴,包场是几个意思? 耿大太监挤眉弄眼道:“万岁爷预定了十天的VIP尊贵套餐,你可以和他在这里慢慢享受啦。” 皛皛汗了汗,知道他有钱,但也不用这么乱花吧,还十天,她哪来那么多假期。 耿不寐在一扇和风式的拉门前站定,摇了摇门口的小风铃。 叮当叮当的十分悦耳。 门很快被拉开,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她挽着发髻,上头插了一根木簪子,肤色白皙,整张脸生得特别俏皮可爱,穿着一身蓝底白花的和服。 “耿先生,您来了!”她又看向皛皛,直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您好!” 说话间,她的语调有些怪异,发音略有些不准。 耿不寐介绍道,“这位是老板娘,是日本人。” 皛皛也对她躬了一下腰,“您好!” “请进,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后头的小陈将皛皛的行李拖了进来,老板娘热情的接过,带着一行人往二楼走去。 木质的长廊古色古香,所有的拉门都是纸糊的,画上了日本耳熟能详的风景画,走到木牌写着‘梅’字的拉门前,老板娘停了停,跪在地上,正坐后,拉开了门,然后比了个请字。 这绝对是典型的日本待客礼仪。 耿不寐嘀咕道,“这位老板娘的娘家都是在北海道的开旅馆的,还是百年老店,和老板是一见钟情,两人经历了八年抗战才走到了一起。” 在日本,家族越是古老,越是排外,尤其是婚姻问题上。 皛皛对她颔了颔首,缓步走了进去。 日式风格的房间,大体讲究就是干净和宽敞,踩在软硬适中的榻榻米上,不会有很奢华的装饰,墙上挂着一幅草书的汤字,正中央的矮几上,放着一只青玉色的花瓶,里头插着几支绢丝做的仿真梅花。 皛皛环顾四周,这里面积颇大,南面是一扇落地窗户,正对着湖光山色,风景迷人至极。 “皇后娘娘,要不要吃点东西?生鱼片吃不吃,听说有新鲜的鲷鱼。” 她摇头,扬了扬受伤的手,“我现在不能吃海鲜。”海鲜是发货,对伤口不益,“我不是很饿!” “你不饿,我可饿了,我和小陈可是一大早就被踢去了机场。” “那你点吧。”皛皛笑道,知道他们辛苦了,见天被康熙奴役着,“对了,康熙什么时候来?” 耿不寐拿着菜单,正和老板娘点菜,“他今天有三场很重要的戏,大概到晚上才能来,你别管他,我们先吃东西,要不要给你点几个寿司手卷。” “好啊,还要一个茶碗蒸。” 茶碗蒸就是鸡蛋羹,里头会放干贝和甜虾,她现在就想吃点流质又温热的东西。 “小陈,你呢?” 小陈不客气地说道,“大龙虾……” “臭小子,你竟然敢点这么贵的东西。” 他讨好的看向皛皛,“皇后娘娘可以吧?” 这意思不言而喻啊。 皛皛笑道:“可以!” 耿不寐顿时眼睛就亮了,“那我也要个大龙虾,还有金枪鱼,北极贝,牡丹虾,烤牛肉,这个顶级大海螺也拿几个,就先来一打好了。” 皛皛想,你们这么个吃法,康熙是不可能相信都进了她的胃的。 不过算了,她就当代表康熙慰劳一下下属好了。 点完菜,老板娘就下去了,过了一会儿,有两个穿着和服的服务生捧着浴衣过来。 这是日本温泉旅馆的特色,泡温泉必然是要穿浴衣。 皛皛盘腿坐在面对着湖光山色的木廊上,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满目的美景,让她格外舒心,偶尔这样休息一下还是很不错的。 “皇后娘娘过来吃饭。”耿不寐在后头叫道。 老板娘正带着两个服务生在餐桌上布菜,送上来的料理看上去新鲜,美味,不由让人食指大动。 日式料理,也称作和食,和食要求色自然,味鲜美,形多样,器精良,而且材料和调理手法很重视季节感,每份东西看上去很少,但加起来绝对管饱,口味也颇为清淡。 有人曾评价说:西方饮食最重营养,日本饮食最重外观,中国饮食最重口味,所以和中国饮食比较起来日本料理偏向清淡,部份人认为牺牲食品的香和味,部份人则认为呈现出食物本身的味道。 很多人不喜欢日本料理,是因为它量不大,讲究的就是精致和美观,餐具古朴而小巧,视觉上很是享受,海蟹虽然是主要菜肴,但在各个著名餐馆的菜式中,只能见到蟹的前螯,其他部位据说因为没有好的外观,只能做成蟹肉末入菜。 总之,日本就是个很讲究细节的国家。 看的出这位老板娘,绝对把日本料理的精粹给展现出来了。 料理在桌上的摆好后,俨然就是一副美丽的画卷。 “要不要来点清酒?” “好啊!” 耿不寐麻利的替她倒了一小杯。 清冽的酒一入喉就格外的香甜,皛皛满意的点点头,“好喝!” “好喝,那就多喝点!”他吆喝了一声,“老板娘再来一壶!” 他这是准备吃撑的节奏啊。 酒足饭饱后,因为她的手不好碰水,也就简单的冲了个凉,换上浴衣后,她就有点困了。 耿不寐说道,“我和小陈还得回剧组,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打我电话,或者找万岁爷。” “嗯!” “那我们走了!” 她点头。 待他们走后,她靠着窗口一隅的小飘窗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题外话------ 前奏酝酿完毕,静等万岁爷流着口水上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12 有一种咚叫胸咚 夜,如期而至。 白璃山的夜幕并非纯黑色,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忽闪忽灭的繁星,光泽洒向大地,流光溢彩,让人很想穿透这层夜幕,刺探天之尽头还有些什么。 康熙悄然步入室内,戏份一结束,他就赶了过来,星染的夜空下,他俊美的脸上难掩看到皛皛的狂喜,但见她趴睡在窗边,任由凉风吹过,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浴衣时,剑眉一拧,长腿立时迈了过去。 皛皛睡得很沉,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星光照耀下,她白皙的皮肤像蒙上了一层珠光,润泽盈动,像极了一樽玉娃娃。 康熙盘腿在她身边坐下,脱下身上的外套,轻轻的替她盖上,然后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大概是夜色里赶路,他的手有点凉,测不准她的体温,于是弯腰,将自己的额头贴了过去。 静止了一会儿后,发现她还有些发烧,忧心之余,赶紧将打开的窗户都关上。 见她睡得沉,他不敢动她,只好又坐下,靠她近一些。 她温热的体温带着香甜的气息窜过他的四肢百骸,引起一阵酥麻的战栗,她离的那么近,又那么毫无防备,他顿时心猿意马起来。 澄清的眸色一浊,唇就贴了过去,飞快的啄了一下她的红唇。 意犹未尽时,皛皛似是感觉到了有人扰她清梦了,抬手挥了挥,白色的纱布,刺眼的闪入康熙的眼底。 他一颤,将她受伤的手轻轻的捧在手心里,蹙眉看着那一层厚厚的纱布,包得这么厚,怎么看都不像是轻伤,他随即动手,拆了固定纱布的黏胶,将纱布一层一层的解开。 当手掌心两条缝过针的伤口,歪歪扭扭,又泛着紫黑色的淤血,跃入他眼里的时候,他全身的血逆流而上,直往脑门上顶。 空气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七八度。 “唔……”皛皛敏感的察觉到了,蹙着眉头醒了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康熙?” 悄然而至的厚云,遮掩了星与月的光亮,让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康熙周身涌动的气压却已经低到了极点。 “这就是你所谓的好的差不多了?嗯?”他的语调冰冷,尤其最后那个‘嗯’字,完全是从牙齿缝里硬挤出来的。 皛皛心里咯噔了一下,见受伤的手已曝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连藏的地方都没有。 纱布怎么不见了!? “说话!”他口气恶劣,两只眼睛凶狠的盯着她,像是准备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皛皛忍不住缩缩脖子,耿不寐说藏獒都怕他的时候,她还有点不信,现在是彻底信了。 原来他生气的样子是这么恐怖的,不用化妆,就能演阎罗王。 “看起来触目惊心,其实都是药水……”她解释道,“伤口结痂前都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她又偷觑了他一眼,“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本来打算在他来前,先把手上的药水洗干净,看上去好没那么触目惊心,谁知自己竟然睡着了,错过了时机。 康熙的脑门上立刻凸起两根抖动的青筋,呈现出完美的X状,“你还有理了!?呵呵,空手接白刃……” 这声‘呵呵’,比刚才那个‘嗯’字还咬牙切齿。 “你不是学武的吗,空手接白刃不应该两只手拍掌接的吗,你用手掌抓刀是几个意思,以为是演电视剧吗,旁边的警察难道都是死的吗,非要你冲锋陷阵?你伸手拉个离你最近的人挡刀不会吗?什么人不好救,要去救凶手,捅到他又能怎么样,抓活的和抓死的有区别吗?” 他的碎碎念开始进入循环播放状态,冗长的让皛皛头皮发麻。 看来计孝南真是对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知道的可真够详细的。 “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知不知道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 “毁容!” 好嘛,都扯到毁容上头去了,早知她就不问了,省得像这样撞了枪口。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的她的伤口,等抬眼时,周边的温度再次骤降,直逼零下摄氏度。 “你嫌生命线不够长,是不是!?” 有一条伤口正好和手掌上的生命线重叠,看上去还真就延长了3厘米。 他继续凶她,“让你说话,你怎么不说。” 他都已经说了那么多了,她还能说什么! “缝了十二针,你怎么不让医生再给你缝个蝴蝴蝶结!”他又冷哼了一声,“两只手一起来更好,对称!” 皛皛:“……” 越说越离谱了。 “下了飞机也不打电话给我,罪加一等!” 这哪里是什么罪加一等,明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她还真是忘记了。 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让他再借题发挥,他却牢牢抓着,就是不肯松手。 “做什么!?你以为不让我看到就没事了,告诉你,我都看清楚了,深入大脑皮层,直接进海马体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忘!” 她觉得再让他这么碎碎念下去,天都要亮了。 “康熙……”她扯了扯他的衣角。 “有话就说,撒娇也没用!” “手疼……” 康熙张开的嘴,立刻就闭上了,瞬间消音,原本黑沉沉的脸色瞬间变成青白色。 他紧张的问:“我弄疼你了?” 皛皛点点头。 “你怎么不早说!” 他一脸懊恼之色,捧着她的手掌,使劲的往她伤口上吹气。 吹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还疼不疼?要不要找医生看看?X市那种小城市,肯定庸医比较多,要不伤口怎么还那么难看,不行,保险起见,还是找个医生看看。” “别,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吃点止疼药就行了。” “止疼药在哪?” “茶几上!”来的时候,她就事先把药都拿了出来。 康熙立刻站起来,冲过去拿药。 等她把药吞下了,他还紧张兮兮的,好似担心药没效,她会疼死一样。 “好点没有?”说着,又往伤口上吹了吹。 她促狭一笑,身体一歪,倒进他怀里,他小心翼翼的接住她,深怕她碰到伤口。 “好啦,没事了,不疼了。” 凡事都得讲个度,再装就过了,到时他真会去找个医生来看看,适可而止就行。 他却还是不放心,“真的不疼了?” 她重重的点头,在他怀里挪了挪,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都说没事了,你偏不信。” “谁让你这么不省心?” “当时情况紧急,我又离的近,条件反射才抓的刀,是本能反应。” 他不苟同的哼了一声,倒没再凶她,就是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她赶紧从他怀里起来,从背后圈住他的脖子,亲昵的和他脸颊相贴,“叫你一声万岁爷,不生气了,好不好?” 康熙猛地脸就红了,皛皛从来都只叫他康熙,除非某些时候,不过即便是某些时候,她也是偶尔叫。 “不好!”他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收买。 她眨着大眼睛问道:“真的不要?” 他别过脸去,“不要!” “万岁爷……”甜腻腻的一声回荡在空气里。 他僵住了,整张脸变得红彤彤的,咳嗽了一声,“别以为用这招,我就会心软!”说得很义正言辞,但嘴角却忍不住的勾了起来。 “万岁爷……” “哼!”他不过是在硬撑。 她绕回到他身前,弯下腰,笑吟吟的问,“那亲你一口,要不要?” 他没声了,目光开始变得灼热。 皛皛身上只穿了件紫色缀着小白花的浴衣,一根明黄色的腰带缠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传统的振袖交领款式,露出她线条优美的脖颈和纤巧如玉的锁骨,她身形娇小,均码的浴衣穿起来仍是有些宽大,弯腰时,交领就有些叠不上,泄露了一抹诱人的春光,里头肤如凝脂,白皙的刺眼,更是艳丽地迫人呼吸…… 康熙目光幽深地扫向交领里的那抹春光,视线像是定住了,再也挪不开,不淡定的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浮动。 皛皛毫无所觉,脑子仍想着要怎么安抚他。 下一秒,她没受伤的左手便被他狠狠捉住,她吓了一跳,惯性使然,往前跌去,落进他滚烫的怀抱里,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心头一跳,刚要张口问话,他便倾身下来咬住了她的嘴唇,力道凶狠又急切。 皛皛呆住了,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也不等她的回应,自顾自的啃咬碾磨起来,攻势迅猛的逼迫她仰起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有些难以招架,心头更是像被他点了一簇火,烧得双颊绯红,全身发烫,只好靠本能回应他。 如狂风骤雨般的吻丝毫没有停歇的打算,像是要吸走她的三魂六魄才甘心。 “唔……”她被吻得脑中空白,黑眸漾起一层雾蒙。 他火热的大手正在她腰间摸索,扯着那根腰带,却不知为何又停下了。 “康熙?” 他抵着她的额头,低喘着,“刚才是谁说要亲我的!” 她失笑,真是个较真的男人。 “亲我!赶紧的!不准耍赖!” 皛皛猛然想起耿不寐的话,要她顺着他点,这种时候,她自动理解为主动点。 于是,被他吻的已经酥麻的唇,凑了过去,生涩的吻着他的唇角,他的下巴,他的喉结。 这番举动惹得康熙全身冒火,身体里如有一股岩浆般,咕咚咕咚的冒着泡,等她的唇从喉结处又回来了,他又想被动变主动了,欲吻上她的唇,她却故意避开,他又去扑捉,她又扭头,再度躲开。 他急了,缠在她腰间的手猛然一收,威胁她乖一点。 她呵呵笑出声,用一双氤氲的眸子媚惑地瞅着他,妖娆妩媚地让他气血上涌。 他哪里还有一丝先前生气的意味,翻涌着一股*的浪潮,火苗汹汹的在里头燃烧,似要将她吞噬,猛的将她抱起,往最近的墙上一靠,抚上她的腰,饿狼扑虎似的撕扯她的腰带,又抬头去吻她。 她这次没躲,主动奉献。 一触及她身上的热度,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颤了一下,低喘着,克制的,有些狼狈的停了手。 皛皛愣了愣,“康熙?”又怎么了? 他却不说话,一头埋进她的胸口,还故意的往里钻了钻,整张脸都埋进去了,然后顶着她的胸口,往墙上一压,就不动了。 这姿势让皛皛羞红了脸。 他又是气闷,又是激动,又是渴望,又是无奈,“皛皛,你在发烧!” 理性不容许他这时候欺负她。 她笑,“那你现在这是做什么?” 他闷闷的说道,“胸咚……” 皛皛:“……” 只听过壁咚,没听过有胸咚的。 ------题外话------ 今天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儿,跟了我多年的钱包和人民币这个小婊砸私奔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13 刀光剑影 康熙就这么胸咚着,臊得皛皛满脸通红,“你……你赶紧起来!” 他偏就不动,将她死死压在墙上,身高关系,老猫着脖子,没多久就酸了,伸手托起她,往上提了一把,这一稍动,她挪了几寸,背撞在一旁紧闭的窗格子上,被他这样单手托着,她脚没法着地,只好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他还是这般贴着她,胸口处全是他喷出的热气,一颗心也跟着炙热躁动起来,身体里犹如有万千只蚂蚁啃噬着她,痒的她难受,迫使她想要挣脱。 “别动!”康熙抬头,往她耳垂上咬了一口,警告味十足,接着唇顺势擦过她的颈口,像是故意的,又咬了一口她的锁骨。 她轻呼了一声,咬咬牙,不肯示弱地将手滑进他的衬衣里,用指尖磨蹭他的胸膛,一圈圈的划着,来了个礼尚往来。 掌下是他滚烫如火的胸膛,他的心跳得很快,如脱缰的野马,比之她更快,她满意地笑了,顺手又捏了他一把。 康熙一颤,见她在笑,忍不住喝道,“别闹!” 没见他正苦苦压抑着吗,发烧可不是闹着玩的,真逼得他欺负她了,受凉了怎么办,苦的会是她自己,心疼的就会是他。 “谁让你胸咚的……” 康熙瞪她,“说的这么委屈做什么,还不是心疼你。” “那你好了没有?” 他又狠狠的往她锁骨上咬了一口,“就没见你心疼过我。” 见他说得好不幽怨,她赶紧双手圈住他的脖颈,亲亲他,“这样算不算心疼你?” 他低头咬了口她的红唇,哼了一声,“马马虎虎!” 她笑,又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颊,像只讨好的猫儿。 大概是被她蹭的发痒了,他嘴角一勾也笑了起来,这才放开她。 皛皛一落地,赶紧将衣襟归拢整齐,腰带也系系紧,免得春光再外泄。 康熙从后头圈住她的腰,问道:“睡了那么久,吃过东西没有?” 她点头,“到旅馆的时候就吃了,你呢?”她瞅了一眼古色古香的钟台,时针和分针刚好重叠,正好0点。 “拍戏前吃了点,现在有点饿了。”原本剧组有晚饭,但他着急过来看她就没吃。 “要不要我帮你出去买夜宵吃?”这么晚了,旅馆的厨房恐怕也关了,这城市虽然很小,但算旅游城市,下了山肯定会有夜排档之类的地方。 “大半夜的一个女人走山路,不怕遇到危险吗?” “我……”她可是会武的人。 但这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康熙驳回了,“别跟我说你练过武,这理由说不通,你手上的伤就是证据。” 敢情他还记着,她只好闭上嘴,省得他又要碎碎念了。 “怎么一点病人的自觉都没有?”发着烧还到处乱跑,不像话。 “不是在关心你吗?” “这不叫关心,这叫瞎起劲!”他牵起她的手,往餐桌处走去,“这里是24小时点餐服务,用不着你下山瞎跑!” 他打电话叫客房服务,点了一些热食和小吃,趁餐点还没上,他给皛皛手上的伤口重新上药,药上到一半,他眼里的恼意又冒上头了。 皛皛知道他是在心疼,身体紧挨了过去,“医生说了,拆了线就好了,针线缝得很细密。” “哼!细密就不留疤了?真是谬论!” “在掌心里,平时又看不到。” “我看得到!”上完药,他替她包上干净的纱布,“不只看得到,也感觉得到,尤其你摸我的时候,一准儿像磨砂纸。” 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又不正经!” “你不也一样吗,正经的特警武术教官不做,非要去做什么犯罪顾问,没事找罪受。”包完纱布,他依旧将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里,“听着,伤没好透前,不准再多管闲事。” “好啦,听你的,都听你的。” 不听的话,他估计又要唠叨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最近还是顺着他比较好。 一阵敲门声徐徐响起,是送餐的来了,康熙应了一声,服务员打开房门,将食盒提了过来,摆好餐点,又无声无息的走了。 大半夜的,吃的太油腻不易消化,康熙点了清淡的茶泡饭,关东煮和梅子寿司卷,还有一份皛皛喜欢的土豆泥沙拉。 吃完,将空的餐盘放进食盒里,盖上盖子,放在门口,顺便叫了服务生过来铺被褥。 日式风格的旅馆,房间的地板铺的都是榻榻米,没有床,晚上睡觉的时候就需要铺被褥,被褥的铺法也很有讲究,不似中国人的打地铺,放条被子在地上就行了,它是里三层,外三层,需要铺得软硬适中,层次分明,只有这样,睡觉的时候,被子和被褥才不会缠在一起。 日式被褥,顾名思义就是被和褥,被的颜色很素雅,上头会精致的绣着一些松竹梅,褥则统一都是白色,一般都是单人一套,两个人就是两套,以此类推,如果是夫妻或者特别需要,那么也可以双人的。 不用说,皛皛今晚睡的被褥肯定是双人豪华型的。 康熙从衣柜里拿了浴袍出来,准备到盥洗室去冲凉,一般而言,纯日式的温泉旅馆,房间里是不会有独立浴室,洗澡的话得去公共大浴池,通常会分男浴室和女浴室,但这里是中国,公共浴池不太适合中国人的生活习惯,所以仍是配备了独立的浴室。 皛皛诧异的问道,“怎么不去泡温泉?” “大半夜的泡什么温泉!” “那多浪费!”这里明明是温泉旅馆,哪有不泡温泉的,她是手不能沾水,所以没法去。 “等你好了再说。” 意思很明显,一个人泡有什么意思,要泡也是和她一起泡。 传说中的男女混浴…… 皛皛听了,脸又红了,掀开被褥钻了进去,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康熙勾了一下嘴角,快步走进盥洗室,洗了个冷水澡,天气虽然不是很冷,但这个时候洗冷水澡,滋味也是相当酸爽的。 没办法,心爱的女人在发烧,他实在不忍心她太‘操劳’,先让她养两天,反正来日方长。 洗完澡,他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围着腰间的浴巾就出来了,走到被褥边,便往里头一钻,等盖上被子了,将浴巾丢了出来,然后使劲的往皛皛身边靠。 皛皛本来被窝里挺暖和的,他一靠过来,背脊就凉飕飕的。 她转身,“你怎么身上这么凉?” “一会儿就热了。”洗的是冷水澡,不冷才怪。 “你又不穿衣服!”他靠过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全身上下绝对是光溜溜的。 “裸睡有益健康!” 他健康了,她可犯难了,就怕手搁错地方,安全起见还是背对他睡觉比较好,她又转过身去,他依旧紧贴着她,将下巴搁在她肩窝上,大手习惯性的横在她腰间。 她虽然没有认床的习惯,但总觉得这被褥睡得不舒服,过了一会儿,又转了一个身,面朝向康熙,把脑袋歪向他的肩膀,蹭着蹭着脑袋就枕到他的手臂上去了。 果然还是这个位置最好。 她满足了,像只小猫似的卷缩依偎着他,止疼药里有镇定剂的成分,即便下午睡过一觉了,她还是犯困,闭上眼,没过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 康熙手一拢,将她抱了个满怀,细心的将她受伤的右手保护好。 两人是一夜好眠。 ** 翌日,康熙习惯性的比皛皛先醒,被她枕了一夜的手臂,像是没知觉了,他看向仍睡得香甜的皛皛,怕吵醒她,没敢将手抽回来。 淡淡的晨光透过窗格子间的缝隙溜了一缕阳光进来,在她精致的面庞上晃动着,让她看起来比平日更柔美了三分,红唇娇艳引人遐想,他忍不住就啄了一口。 想要她,又怕伤到她的处境让这时的他很是郁卒。 在剧组拍戏的日子里,每次回酒店休息,夜深人静,独自一人时,只要一想到她,他就会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偶尔会控制不住地想象着她就在身边,想象着被子是她柔软的身子,他可以轻轻的抚着她,撩拨着她,靠着臆想一个女人来疏解自己。 好不容易等到她来了,不用再靠没出息的臆想来满足自己了,她却弄伤了自己,让他又心疼又恼怒。 想到这些,盯着皛皛的目光就有些狠戾了,横在她腰上的手也如钳一般凶狠。 皛皛吃痛的醒来,有点辨识不清自己身处在哪里,但见他吓人的脸色,她惊得抽了一口气。 大清早的,怎么又变脸了。 她有点想退开,他偏是箍着她,不许她动。 正纳闷时,被窝里的大手,捉住她的左手,一路往下带……他眸光深幽中有着报复她的愉悦。 她惊得眼睛都瞪圆了,两颊更是绯红一片,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它怨了一晚上了!” “是你自己……”又不是她的错。 他那只厚实温热的大手,总是热腾腾能让她的心都烫起来,此时正紧紧的扣着她不放,而她掌心下的炙热温度简直都能烧伤她的手。 “康熙……”她惊叫。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已经被烫麻了,根本不敢动一分,自指尖窜起的颤栗,沿着流动的血脉,撞击着她的心窝,她想把手撤走,他却仍旧扣得死紧,一丝一毫都不准她离开,嘴角一勾,趁她毫无防范时,在她掌心下使起坏来! 皛皛整个人都懵了,只能僵在那里,像石化了一般,脸越涨越红,最后只能埋进他的肩窝里,任由他为非作歹! 她惊吓过度的脸都白了,控诉的看着他。 他却是神情满足,毫无悔意,松开紧握着的她的手,将额头抵上她的,“这就叫刀光剑影,齐活了!” 皛皛半个字都说不出,脑中嗡嗡地响,只好继续僵在那里。 康熙往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我还要回剧组,你记得吃早饭,下午我再回来陪你。” 他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康熙用手又量了一下她额头的体温,再摸摸自己的,好像已经退烧了,他满意的点点头。 “这里风景不错,你可以出逛逛,但别去危险的地方。” 她的脑袋继续嗡嗡的响。 他起身,去了盥洗室梳洗打理,穿妥衣服,临走前,又往她脸上啄了一口,“走了,记住我说的话了?” 她机械的点点头。 待他离开了,她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呆坐了许久,门外服务生询问早饭是否需要拿到房间里的声音突然传来,终是惊动了她。 她一惊,下意识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 这一捂,她更受惊了,手上还残留着他作恶的‘证据’,脸立刻烫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盥洗室跑! 没脸见人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14 绯闻 吃过早饭,皛皛哪里也没去,坐在房间的外廊上发着呆,想起早上康熙对她做的事情,脸就红成了一个柿子,瞟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老觉得掌心还残留着一股子黏热,像是怎么洗都洗不掉似的,下意识的抬起手猛蹭了几下衣服,她脑子里更是浆糊一团,拧巴了所有的可以用来思考的神经线,只能呆呆坐在原地,望着外头的蓝天白云。 这一发呆,就到了中午,旅馆的服务生将准备好的午饭送进了房,由于康熙包下了整座旅馆,现在就只有皛皛一个客人,她们闲得有点发慌,隔三差五的过来问问她有没有什么需要。 服务热情是好的,但这样没事就过来问一问,皛皛也有点烦,吃过午饭后,她便决定出去走一走,这念头刚起,还未出门,耿不寐就跑来了,还带了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看得出两人来得很急,满头都是汗。 “范医生,就这位了,你赶紧好好瞧瞧,瞧完了我好回去复命。” 皛皛愣了愣,“瞧什么?” “还能瞧什么!”耿不寐抓过茶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噜的喝完,说道,“自然是你的手啊。” 早上在剧组,康熙就一直在他耳边嘀咕她手上的伤,要他找个可信的医生过来瞧瞧,他哪里有什么可信的医生,活到现在这把年纪,拢共就没生过几次病,还都是小打小闹的感冒,璃山虽然有医院,但小城市的医疗技术也好不到哪去,冷不丁就想到了卫宝,他家可有私人家庭医生,还是从大医院里高薪挖角过来的,绝对可信。 他马上就联络了卫宝,巧的是卫家的家庭医生范医生刚好在璃山度假,于是他赶紧马不停蹄的把人家请了过来。 皛皛听到要看手,第一反应是左手,脸瞬间就红了,将手严严实实藏在了身后。 耿不寐不知道她的心思,见她脸突然红了,以为她又发烧了,不由说道:“看来康熙没瞎操心,X市的医生还真是庸医,那么多天了还不退烧,范医生,你赶紧瞧瞧,是不是伤口感染了?” 范医生长着一张国字脸,人中这里留着一撮小胡须,样貌普通,穿着一身英伦复古风的三件式西装,看上去就像个十九世纪的英国绅士。 “别急,让我先看看伤口!” 皛皛缓过神来了,知道是自己会错意了,脸就愈发的红了,“我……我已经好了!” “好什么呀,你看你那脸红的,都赶上猴子屁股了。”耿不寐说道,“这时候你就别客气了,身体要紧。” 只有她好了,康熙才会好,康熙好了,他身边的人才会有安宁日子过,她等于是一切好日子的源头,马虎了谁,也不能马虎她啊。 范医生抹了一把汗,认真的检查了一下皛皛的伤口,根据他的经验,这伤口愈合的很不错,结痂的状况也很好,根本不像谁说的那样,遇到了什么庸医,过几天拆了线,啥事都不会有。 他又看了看医生配的药,剂量和药方也没什么问题,按照皛皛的愈合情况,减半服用就行了。 “我会在璃山待到周末,周五早上,我过来一趟,帮你把线拆了吧。” “那麻烦您了。” 范医生呵呵笑道,“不麻烦,我也是陪孩子老婆来,正闷得慌。”做了二十几年的医生,忙碌已经成习惯了,一下子没事可做,反而觉得不适应。 他又叮嘱道,“水还是别碰,尤其温泉,刚结的痂遇到水,容易软,一软就会掉,到时新长出来的嫩肉就没了保护,容易破损感染。” 皛皛点了点头,就是可惜没法泡温泉了。 范医生像是知道了她心里的想法,说道:“来璃山不泡温泉,倒是挺遗憾的,要不你去药店看看,有没有医用的伤口防水套,那种进口的,橡胶做的,那玩意很好用,不过别戴太长时间,长了里头容易有雾气,反而会滋生细菌。” 这的确是个好东西,但国内相当少,国内的伤口防水套大多都是手指套,脚趾套,像面积比较大的防水套,不是美国进口的,就是德国进口的,还得到专门医药用品商店才能买到,像璃山这种小城市,估摸着不可能会有。 但皛皛还是听进去了,送走范医生后,耿不寐也没留下,他得赶紧回去复命,皛皛见没事可干,就想下山逛逛,看能不能买到范医生说的防水套。 她拿出手机,给康熙的微信上留了一条言,告诉他,傍晚前她会回来。 旅馆的服务生知道她想下山,立刻安排了旅馆专门用来接送客人的车。 下山的路上,风景宜人,她看到了不少奇花异草,有些受地热影响,长得就像亚马逊河流区域里的植物那般,巨大的有点惊人,司机也很热情,絮絮叨叨的和她说了不少璃山的风土人情。 司机将她带到璃山最热闹的一个集市,说是要买东西的话,这里最齐全,要这里没有,其他地方也不会有,还嘱咐她,他会在原地等着,如果要回去了,就打他电话,这里他很熟,说个路名或者店名,他就能找到。 皛皛明白的点点头,顺带还给了他小费,他乐呵的不行,又告诉她,去哪几家店,报他的名字能优惠。 下了车,她就往集市里走,因为是旅游城市,人还挺多的,但不算太挤,比起大城市里的一些商业步行街,还差得很远,不过这样反而好,要是人太多,她估摸着也就不会想再逛下去了。 沿着集市的小道一路往里走,沿街两边的铺子销售的商品大多都和温泉有关,温泉馒头,温泉鸡蛋,竟然还有温泉粽子,这大概也只有国人能想出来了。 很快,她就路过了一家医疗用品商店,规模很大,上下有两层,超市一般的自助模式,一楼是卖药的,二楼是轮椅拐杖和康复类用品,店里有点忙碌,她等了一会儿,也没看到有闲下来的销售人员,只好自己先找找看,走到创可贴销售柜台时,突然听到一阵抱怨,对方可能心情不好,说的话很是尖锐。 “你是蠢货吗,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好,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做助理了,我不管,你给我想办法,约不到人,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皛皛走了过去,只见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人正在打电话,地上是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她戴着一副超大的墨镜,一头大波浪的卷发下,身材极其性感,穿得也挺暴露的,是一件枚红色的抹胸小短裙,衬得她全身的皮肤白皙的刺眼,也将她该露的地方都露了出来,裙子更是短的稍一弯腰就能露底,紧紧包裹着她的翘*臀,一双笔直又修长的大长腿堪比世界名模,让不少路过的男人忍不住回头多瞧两眼。 可惜看不见五官的模样,因为那副墨镜实在太大,只能看到她鲜红色的口红,以及说话时隐隐约约闪露的雪白色牙齿。 她一边说,一边跺着脚上的恨天高,显得跋扈又任性,高跟鞋被她跺得咔咔直响,让人不由担心高跟鞋的鞋跟会不会就这么断了。 皛皛只注意了她一会儿,便走到了与她相反的货柜,隔着货柜依然能听到她咄咄逼人的斥责声。 “我现在XX医疗用品商店,你马上给我滚过来!” 她挂了电话后也不消停,嘴里还骂骂咧咧的,恨天高的咔咔声也持续着。 皛皛因为找不到防水套,又兜了一圈,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在摆货的销售员,问询后得知她要的防水套这里没有,正打算离开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穿着一身中庸的套装,斜背着一个大包,头发因为奔跑有点散乱,着急下,她差点撞上皛皛,幸好皛皛避让的快。 她停下后,到处张望,像是在找人,可能是没找到,所以想打个电话确认,手机刚拿出来,那个穿着枚红色抹胸小短裙的女人走了过来,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就骂,“你是属乌龟的吗,让你过来,花了那么长时间。” 那姑娘缩了缩脖子,喏喏道:“没……没叫到出租车……” “没叫到出租车,那是你长得丑,连司机都不想搭理你。” 这话可真恶毒,让人打心眼里不舒服。 皛皛只是皱了皱眉,这是别人的事,她没有兴趣去管。 “我问你康熙手机号码你要到了没有!” 这话一出,皛皛离去的脚步瞬间就停了下来。 康熙? 没听错吧。 “没……没有,他的助理不肯给我!” 抹胸小短裙喝道,“废物!” “茜姐,我打听过了,康熙他从来都不会给人手机号码,除非是他自己想要亲近的人……” “哼,是你自己没能力,还怪别人!”涂着枚红色甲油的手指毫不留情的戳刺着姑娘的脑门子,“你说说你还能做什么,除了端茶送水洗衣服,报个通告,你还会其他的吗?” 那姑娘被她戳的直往后退,却是不敢反抗。 “我说了,要不到电话号码,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回你的乡下去。” “茜姐,我求你,你再给我个机会,我明天再去试试。” “试什么?你还能试出点什么?假装正经你倒是最溜了,瞧瞧你这身打扮……”她啧了一下嘴,“土里土气的,我看着就觉得碍眼,你要有本事,还会做我的助理吗,早成影后了啊。” 那姑娘抿着嘴不吭声,任由她继续数落。 “我和你也算是一起选秀出身的,要不是看你可怜,我才不会收留你,假正经,你以为在这圈子里不靠谁就能混出名堂了,只有你这傻子才会相信,我看你还是趁早回乡下去吧,就跟你的名字一样,百草,一辈子都是草,滚开,免得在这里碍了我的眼。” “茜姐,我……我明天一定会想办法的。” “想什么办法?”抹胸小短裙的红唇勾了勾,讥笑道,“美人计吗,你敢脱了衣服上人家的床吗。” “我……我不做这种事的。”百草怯懦的说道,“其实我觉得你也不需要,这次电影制作那么好,你只要好好演,一定有机会崭露头角的。” “你懂什么,一共就五句台词,能展露什么头角,现在要的就是博眼球,闹绯闻才是出名的捷径,尤其和最红的男人,我告诉你,你少和我讲那些有的没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百草不懂,皛皛可是懂了。 总结性意思就是:有个女人想爬康熙的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15 质问 听到有女人想爬康熙的床,皛皛惊愣了片刻,突然发现这似乎是她从来没想过的问题,顿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是冲上去骂这个女人不要脸呢,还是抽她一巴掌,让她离康熙远点? 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但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吧。 她思忖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这么不文明的行为实在不符合她的处事方针,何况这女人现在仅处于‘想’的阶段,还未付诸于行动,从犯罪角度上来说,顶多是思想犯罪。 比如想造反,想杀人,没有付诸任何行动的情况下,法律不承认这是犯罪,仅是有犯罪想法和有想犯罪的言论而已。 理性告诉她,她没有权利干涉别人怎么想和打算怎么做,她也觉得这个观点非常正确,但心里怎么就那么不舒服呢。 正当她纠结时,小助理百草已经被唤作茜姐的跋扈女骂得哭成了泪人,抽泣的哆嗦着肩膀,看起来好不可怜。 “你还有脸哭,还不赶紧帮我拿东西。” 茜姐,虽然百草叫她姐,但其实她的年龄和百草一样大,从月份上算,百草还比她大三个月,这就是助理和艺人之间的等级划分,和年纪没有关系。 她的艺名叫灵茜,挺温婉水灵的一个名字,但和现在她表现出来的模样是怎么看怎么的不搭。 百草将地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都背上了身,背不上的就用手拎着,即便如此地上还有两三只袋子没法拿,两手空空的灵茜是一点没打算帮她的意思,正对着自己刚涂好的指甲油左看右看,还从斜挎的小包里拿出化妆镜对镜自览,百草只好将大一些的购物袋挂到脖子上,好空出一些余地再多拿些。 她本就长得娇小,被一堆大大小小的购物袋遮去了大半个身子,又东一个,西一个的,看上去实在有点不伦不类。 “好了没?”灵茜将化妆镜放回包里,没好气的问道。 “好了!” “那还不赶紧出去叫辆出租车,我晚上和武老板还有饭局,迟到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我马上去!” 一样是助理,和康熙的助理小陈比起来,她简直就像个奴隶。 百草连忙往门口跑,但身上的购物袋实在太多,不仅影响了她的速度,也阻碍了她看地面的视线,刚走出去七八步,就被货柜上掉下来的一个盒子给绊倒了,砰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手上和肩上的购物袋也飞了出去。 她都没来得及痛呼,身后的灵茜已经叫嚣起来了。 “你真是比猪还蠢,连走个路都不会!” 刚巧有一个购物袋,顺着光滑的地板,滑到了皛皛的脚尖前,里头的东西也从袋子里洒了出来,出于好心,皛皛想帮忙捡起来,但视线一触及到掉出来的东西,她脸色就黑了。 满地的情趣用品,门类繁多,有些都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但包装上的图片可是色情到了极点,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紫色的毛毛手铐。 这好像有点眼熟,和康熙买过的一模一样,一样的颜色,一样的款式,要不是标签还在,她会以为是同一个。 是巧合,还是早有准备,若是后者,准备的可真够充分的。 皛皛的脑子又开始思忖了,这种现象可是直接从思想犯罪进阶到预备犯罪了。 即,为了实行犯罪事先准备工具、制造条件的行为。 “你还愣着什么,还不赶快给我捡起来!”零茜咋呼道,恨不得能用脚上恨天高碾一下百草。 百草跑了过来,对着皛皛抱歉的笑了笑,然后跪在地上把那些东西一个个的捡起来。 “真是笨死了!”灵茜自然不会帮忙,嘴里一个劲的指责百草的不是。 大概是她的骂声太大,让周边的人都看了过来,她倒还算有点羞耻心,知道地上这些东西有碍观瞻,也蹲下身子捡了起来。 两人风风火火的捡完,也不管有没有塞整齐,拨开人群就走了出去。 皛皛也想走了,冷不丁发现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挪开脚一看,赫然是个粉红色的跳蛋。 拾金不昧自古是一种美德,但这种东西捡起来还人家,人家估计也不会承认是自己的吧。 正两难时,她的手机响了。 “皛皛,我回旅馆了,你在哪,要不要我去接你?” 一听到康熙的声音,她心里就莫名的感到不爽,瞅了一眼地上的跳蛋君,嘴角一勾,口气却是冷飕飕的,“康熙,你挺受欢迎的。” “嗯?”康熙绝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他是娱乐圈的男神,一直很受欢迎的说,但是他还是听出了皛皛的不高兴。 “怎么了?谁惹你了吗?” 皛皛冷哼了一声,还有谁能惹到她,不就是他嘛。 “是不是早上的事儿,你恼了?”他很自觉的先自我反省了一下,想来想去,也就早上的事儿了。 他是知道她脸皮子薄的,但那件事,他真是挺喜欢的。 “谁说这件事了!”她脸红的大叫。 他笑道:“那你不高兴是为了什么?” “谁说我不高兴了!” 康熙想,女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明明就是不高兴,还不肯承认。 “好啦,别气了,不管是什么,都是我的错,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你很闲吗?” “闲啊,所以陪你好不好?”他今天的戏份结束的早,可以好好和她过一下二人世界。 “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会回来。”想买的东西没买到,又遇到刚才的事情,她早就没了逛街的心情。 “行,那我等你!” 皛皛挂了电话,又瞅了一眼地上的跳蛋君,眯了眯眼,从口袋里掏出手绢,隔着手绢将它拿起来,包裹好,然后塞进口袋里。 证据! 没收! 出了医疗用品商店,皛皛打了司机的电话,报了个路名,过了几分钟,司机就把车开了过来,见她什么都没买,来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会买写东西回去,以为她初来乍到,对这里陌生,不好下手,便热情的问她,要不要买点土特产什么的,他可以带她去又便宜,质量又有保障的礼品店。 皛皛想过了今天,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过来逛,至少也得给景飒、安卉、秦媛,还有她那一堆名义上的徒弟们买点礼物才行,便同意了司机师傅的建议。 司机师傅立马笑呵呵的请她上车,带她去了一间专卖土特产的礼品店,路上还问她想买哪种风格,是给女人买呢,还是给男人买,年纪大不大等,热情地皛皛没法招架,等买完礼品了,又想给他一笔小费。 他很有节操的不肯收,很老实的告诉她,那家店是他家亲戚开的,让她不用客气。 皛皛便没再强求。 回去的路上,司机师傅又开始打起小广告,说要是以后她有朋友要来,记得电话通知他,他家也有经营旅游生意,保证物廉价美,环岛游还能打八折,顺便还说了不少关于璃山的风土人情。 因为买礼品,她耽误了不少时间,回旅馆的时候,已是夕阳西下,白璃山的山峦间披上了一层金橙相间的晚霞,天空中的云也好似穿了一件橙黄色的衣衫,悠然漂浮,随着云彩的慢慢加浓,橙色里头多了几分浓重的紫色,渐渐地消散在深沉的暮色中,成了浓墨重彩的一幅抽象画,偶尔掠过的飞鸟,又给这静态添加了一丝生动。 晚风徐徐地吹来一阵阵花木青草的幽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得夕阳无限好。 皛皛下了车,再次感谢了一下司机师傅,沿着旅馆门前的碎石小路,缓缓前进,还未到正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顿时觉得有些饥肠辘辘了。 她摇了摇门前的风铃,门即刻被拉开,服务生见她回来,手里大包小包的,赶紧过来替她拿取。 上了二楼,她拉开日式的门扉,里头灯火光亮,偌大的房间里却没看到康熙的身影。 人呢?不是说等她回来的吗? 服务生替她将购物袋放到橱柜里,见她在找人,说道,“康先生的话,刚才去泡汤了。” 她哦了一声,脱下风衣,盘腿坐在茶几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逛了一下午,她也口渴了。 服务生见她没什么需要,也就出去了。 皛皛无所事事的趴在茶几上,用手指戳着茶杯玩,百无聊赖下,就有点犯困了,眼皮子刚要打架,后头就有个暖暖的身体无声无息的贴了过来。 “走开!”她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真恼了?”康熙盘腿坐在她身后,伸手就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仰起头,对上他促狭的眼睛,脸就很不争气地红了,“恼什么,你不要老这么不正经。” 他低下头想亲她,不料被她躲了过去,他一愣,意识到了不对劲,平常她再怎么害羞,亲亲她,她还是很乐意的。 他蹙眉,一脸的茫然,但那只手却死命的往她衣服里钻。 皛皛脸红的压制住他那只企图攀山越岭的手,眼波狠狠的瞪向他,“我有话要问你。” “你问!”他继续吃她的豆腐。 “你这次拍的戏里女主角是谁?” 吃豆腐的手猛然就停了,十分诧异的看着她,她可从来没问过他拍戏的事,没想第一次问,问的还是女主角的事。 他脑内开始不淡定了,莫名有点发慌。 其实,他一直都很担心皛皛会介意他在戏里的事情,比如吻戏,床戏之类,作为一个演员,这是肯定会遇到的事情,他也不能避免,但是……最近没有啊,确切的说,他已经很久不演偶像剧,或是爱情戏了,就算有,也曾经被她抓了个正着,就是他第一次上她家做饭的那次。 那次她可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让他郁卒了很久。 这是秋后算账的意思? 真要这样,他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哄她。 “说话!”她拧了一下他那只已经很无耻的攀上‘高峰’的手。 他咽了口唾沫,“你想要我说什么……” “女主角的名字!”最好名字别是带‘QIAN’发音的。 “哪有女主角,我这次演的可是个神,神是不能谈恋爱的。”这次的剧本是神话剧,抓鬼抓妖的,有点惊悚,从头到尾都是一群男人在打打杀杀,半点男女关系没有。 不对,有,但那和他没关系,戏里,是他的徒弟被妖精给迷住了,差点害死他。 这不能算吧,最后这妖精可是被他收了,在炼妖壶里一辈子都出不来啊。 “那总有女人吧,女配角呢?” “那就有点多了。”一堆妖精,那可都是女的。 “名字!?”她问起话来,就像原配夫人在抓奸。 “狐狸精、雪妖、花妖、琵琶精,蝎子精,还有一只玉兔精……” 她又狠拧了他一下,“不是问你角色的名字,真名是什么?” 他忍着痛,吸了一口气,“我哪知道!” 谁都知道他出了名的不会记女人的名字了,除了她的,从五岁开始就记得牢牢的。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拍个戏,至少四五个月,这么成天相处,怎么会不记得女人的名字,顿时看他的眼神就有点吓人了。 “皛皛,你问了那么多,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你到底想问什么吧。”他现在可是胆颤心惊啊。 皛皛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又不是现在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说到他演的戏,她还真没看过。 见她不说话了,但老盯着他看,他心就跳得有点快。 突然觉得这天下的男人怎么会有想出轨的,这不是找死吗,瞧他什么事都没干,就已经吓得皮抖了,他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他那远在瑞士的亲爹,问问他,遇到这状况,该怎么处理啊? “皛皛,要不我先跪个键盘,你消消气……”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这个,网上也说这样女人会消气。 不知道好不好用。 “还是你觉得要我跪方便面,这个难度有点高……” 皛皛愣了愣,跪键盘她有听说过,跪方面便,什么意思? 他可怜兮兮的瞅着她,“你看,我这么大个人,跪方便面,要让它不碎,真的很有难度。” 估计不跪个二十来次,绝对找不到方便面不会被跪碎的秘笈。 皛皛听了,顿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狠拧了他一下,“就知道你没正经!” 她笑了,他就安心了。 “那你要不要吧,反正我是你的人,都听你的。”说着,被她拧痛的手也活泛了,舞动磨蹭了起来。 “别闹!”她喘了一口气,想抓住他的手,它却像条水里的鱼,滑不溜的,怎么抓都有办法溜走。 “不闹也成,我们去泡温泉?” “我的手不能沾水。”他不是已经泡过了吗,还泡它做什么,不怕泡多了头晕吗? “我知道!”他像变戏法似的,从衣服掏了个橡胶手套出来,“这个可以用,我刚才试过了,不会进水,也不会不透气。” “你哪来的?”这不就是她先前想要买的防水手套吗? “我让小宝空运过来的!” 关于泡温泉,尤其是和她一起泡这件事,他可是比谁都着急,知道她受伤时,他就让卫包去订购了,花了点时间,毕竟国内这种防水套很少,要质量好的,必须要去专门的医疗用品店。 即便是S市这样的国际大都市,这样的用品店也很少。 不过,他总是会想到办法的,时间也刚刚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还有话没问完。 “到温泉里,你一样能说!” 他迅速的替她套上手套,不错,大小正合适,然后一把将她抱起。 “你能不能让人把话说完。” “温泉里再说!”他抱着她,往门外的长廊上走去。 沿路碰到不少服务生,看到他们这样,脸上都憋着笑。 皛皛顿时羞红了脸,“温泉里还怎么说话!” 他非常老实的说道:“你管你说,我管我动……” 皛皛:“……” 那她肯定说不了。 于是,华丽丽的水花四溅的两小时……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16 初次探班 水花四溅,翻江倒海,热气腾腾的温泉激情过后,皛皛也化作了一滩水,被精神抖擞的康熙一路抱回房里后,她瘫倒在被褥上,腰窝处的酸胀让她苦不堪言,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不肯放过她,被窝里,他沿着她优美的背部曲线一点点的轻啄,碾磨,直至那纤细的腰肢。 皛皛浑身发颤,见他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再难忍受,扶了一把酸胀的腰,挣扎着翻过身,哑着嗓子叫道:“你节制点!” 康熙的眸色黑沉一片,像暴风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直勾勾的盯着她身前的春色曼妙,不满道,“我已经很节制了。” 否则,她哪里还能这样清醒地跟他说话。 皛皛在心里哀叫道,哪里节制了,他今晚分明比平日还要卖力,她哭求了好几次,嗓子都哑了,他才肯停。 她抓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又卷了一圈,“不准再靠过来。” “不靠过来,我怎么睡觉!”他精壮的身体贴了过来,扯着被子,要往被窝里钻。 “你让服务生再给你铺床被子。”备用的被褥可是有一堆呢。 “怎么晚了,服务生也要休息的。” 是哦,昨晚大半夜吃夜宵的时候,他就没这么说。 他轻哄着,“皛皛,乖,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他承认,今晚是有点过于卖力了,但不卖力不成啊,她在怀疑他,他只好身体力行,好让她尽快忘记那些事情。 她死死的坚守阵地,“这话你已经说了好几遍了!” 他在她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柔声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她耳朵根子一红,下意识抬手去挠,便没揪住被角,被他抢了过去,拉扯数下后,她终告失败,让他又滑溜的钻了进来,将她扑倒。 一个继续卖力,一个又哭又叫。 一个尽情享受,一个*过度的昏死了过去。 这下终于消停了! 康熙知道今晚自己有点失控了,一遇到皛皛,他就好像会人格分裂似的,管不住自己,见她瘫软成了一团,面颊绯红,一头秀发散乱的黏在面颊上,闭眸睡着了却是气若游丝,他懊恼了,心疼地亲了亲她微汗的额头,一边轻哄,一边用柔软的毛巾替她擦汗,清理一下,好让她睡得舒服些。 轻哄下,皛皛安稳了,贴着枕头,熟睡了过去。 他替她掖好被角,躺下后,蹭了蹭她的小脸,幽怨的一叹,然后轻手轻脚的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跑到房间的外廊上给耿不寐打了一通电话。 好梦中的耿不寐被他的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了,口气不悦的大叫,“大半夜的你不跟皇后娘娘亲热,骚扰我做什么?” “少废话,帮我去查查,最近有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小道新闻有提到我,特别是和女人有关的。” “神经!谁会报道你和女人有染!” 这消息根本就卖不出去,他从出道开始,就没传过绯闻,一星半点都没有,比起与女人的绯闻,媒体更期待的是他哪天宣告自己出柜了。 因为他一见女人就会高冷和面瘫,所以很多人私下里都猜测康熙是个GAY。 当然了,不这么想的人也有,尤其是圈子里的女明星,想博出位的最佳捷径,就是和他沾点‘关系’。 充满名利喧嚣的娱乐圈在许多人眼中一直是浑浊的,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潜规则丑闻,更是将娱乐圈的污浊展现的淋漓尽致,没有人会认为这圈子里真有什么出淤泥不染的事情,或者即使有,他们也不会信。 没绯闻,在他们眼里不等于情操高洁,而是性向问题。 因为,这世界总是不乏那些在别人身上贴标签之人。 混娱乐圈的人也早就对这些看淡了。 看淡归看淡,但作为经纪人,如果因为一些不实的报道让自己手里的艺人吃了亏,那可绝对不行。 耿不寐搓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事了?” 他平时对这些可是一点都不关心,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嘛,操守是很重要的一点,更重要的是以他现在的身价和地位,没人敢往他身上泼脏水,不仅有一帮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挺他,还有卫家的精英律师团队,敢乱发小道消息,分分钟能将这家不开眼的媒体机构告得倒闭。 “皛皛今天一直在问我拍戏的事情,追问我女主角和女配角是谁?” “噗!”耿不寐喷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了,原来是皇后娘娘吃醋了,瞧你紧张的,女人吃醋就是捕风捉影,别当回事。” “捕风捉影也得有风有影啊!”康熙站在外廊上瞧了一眼皛皛,顺手将门拉上,免得吵醒她,“帮我去查,我不准皛皛心里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 她心里不舒服,他就全身不舒服。 “好!好!好!”耿不寐顺着他的意,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爬下床,穿上拖鞋,将笔记本打开,“我马上帮你查,不过我先说好了,要真有,你别给我上纲上线的,这种事,由我来解决。” “行,查到了马上告诉我!” “知道啦,已经在查了!”这位祖宗的事儿,他哪一次有耽搁过。 “还有……” “嗯?”耿不寐正在给相熟的媒体人员发邮件。 “这次的戏,你去跟编剧说,那些女妖精就别收进什么炼妖壶了,情节太仁慈了,朗朗乾坤,妖孽怎么还能活,必须化成脓水!” “这唱得又是哪一出?女妖精招你惹你了!” 康熙哼了一声,“没惹我,但她们让皛皛不高兴了!” 耿不寐:“……” 这年头在戏里演个妖精也太不容易了。 皇后娘娘威武! ** 翌日,皛皛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腰杆子酸胀地她直抽抽,哀叫了好几声才从被褥上爬起来,望了一眼身边的枕头,康熙已经不在了。 她艰难的扶着墙走到茶几边,想给自己倒杯水,看见了茶几上的字条。 是康熙留的。 “我今天有一整天的戏,晚上没法回来,明天中午再回来陪你,无聊的话,就让小陈陪你到处逛逛。” 晚上没法回来…… 谢天谢地! 她看完立刻手舞足蹈,今晚她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泡温泉了。 不对,她现在就应该去好好泡泡,弥补一下昨晚的损失。 她拿了浴衣,戴上防水手套,扶着墙蹒跚地走过长廊,每走七八步,还要停下来捶捶自己的腰,有服务生过来想扶她,她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赶紧扶着腰往温泉池子跑。 下了水,她满足的叹了一声。 “活过来了!” 因为是露天温泉,浑身泡在温泉里,静听着流水声,周边是蝴蝶兰的花海,香气阵阵,空中有云流移动,深浅不一,这样暂别都市的喧嚣,忘却烦扰俗事,以冥想的心情,缓缓地深呼吸数次,才是真正的感悟泡温泉的真谛。 她把白色的毛巾搁在头顶上,呼吸着大自然清新的空气,感觉很是惬意。 雪月花的温泉是天然的温泉水,含有氡,俗称氡水,也被称为东方神水,对糖尿病、痛风、心血管、风湿,消化道疾病均有明显疗效,缓解身体的酸痛也有奇效。 是真正的天赐神水,生命之源! 泡了一会儿,皛皛的脸就红了,觉得腰窝处的酸胀减轻了不少,正想起来,回房用午饭,冷不丁看到池边有一处花草被压扁了,想起了昨晚在这里的动静,她羞得闷进了水里,露出一双眼睛,咕咚咕咚的吐着水泡泡。 也不知道昨晚的事儿,有没有人发现,真是羞死人了。 她整个人都扎进了水里,在温泉里游了一圈,直到有服务生喊吃午饭了,她才涨红了一张脸起来,临走前,用手把那些压扁的花花草草给扶正了,扶不正的就藏起来,总比被人看出端倪的好。 用完午饭,她理了理行李,把昨天买的礼物整齐的放进行李箱,免得走的时候忘记了,见常穿的风衣外头有点脏,她抖了抖,想叫服务生送洗,口袋里的那只跳蛋突然滑落了出来。 她愣了愣,昨晚光想着问康熙女明星的事,倒把这东西给忘记了。 这东西又不是自己的,老拿着也不合适,还是得还给人家才行,但东西的主人要怎么找? 思忖了一会儿,她打了小陈的电话。 “皇后娘娘,是要去玩呢?还是想逛街?” 康熙可是一大早吩咐过他,皇后娘娘的召唤要随叫随到。 “康熙的剧组在哪里?” “在黄璃山上的地狱谷。”小陈又道,“咦?要去剧组吗?” 剧组她去过一次,就是那次帮安卉对付武术指导的那次,也是摔康熙的那一次,知道剧组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 “可以吗?” “可以,不过我得先安排一下,问工作人员拿个通行证,万岁爷知道你要去吗?” 皛皛立刻摇头,“他不知道,别告诉他,我就是过去找个人,找到了就走。” “找人?” “嗯,找个女人。”她想小陈也成日里在剧组里待着,或许认识她,问道,“有没有一个叫茜姐的女人?” “茜姐?”小陈想了想,“有,就是演玉兔精的!” 果然! “那就对了,我就找她。” “找她干什么?”这女人可不好惹。 “昨天我逛集市的时候遇到了她,她有东西掉了,我刚巧捡到,所以想还给她。” 小陈点点头,“行,那我过会儿来接你。” “好!” 挂了电话,皛皛问服务生要了一个小的纸袋,将跳蛋放了进去,纸袋的开口折了两下,再用透明胶封好,好让这东西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扎眼。 没过多久,小陈开了一辆保姆车过来接她,上了车,他把通行证递给她,“把这个戴上,有了这个,就通行无阻了。” 皛皛依言戴上,通行证没什么特殊的,就是证件套里放着一张印有剧组名字的卡片,上头还敲了章。 路上,小陈说了些剧组的禁忌,比如哪里不能随便去,片场如果正在拍戏,最好不要大声说话,导演的脾气一般都不好,看到他点个头就好了,千万别随便搭话。 皛皛记住了,反正她也没打算长待,找到人,还了东西就走。 黄璃山和白璃山最大的区别就是山上有很盛名的风景区,一个是地狱谷,一个是千花洞。 地狱谷是火山爆发后,由融岩所形成的一个奇形诡异的谷地,灰白和褐色的岩层加上许多地热自地底喷出,形成特殊的火山地形景观,虽然海拔仅有200米,却处处烟雾缭绕,许多喷口目前还在不停的吞云吐雾,因此形成了整个地狱谷都被磙磙白烟笼罩的奇景,而来自地底深处的岩浆,从岩缝中喷涌而出凝结,把整个地表染成了猩红的顏色,更给这炽热的谷地带来了几分狰狞。 因为高温,谷里寸草不生,涌出的泉水也是猩红色的,看上去就像个血池,宛若炼狱,地狱谷也由此得名。 千花洞则恰恰相反,不只百花齐放,还洞外有洞,瀑布小溪清澈,还有不少天然形成的石像,宛若仙境。 这也是黄璃山的奇妙之处,一山两景,反差却很大,一个地狱,一个就是天堂。 康熙拍的是神话剧,又是妖精魔物的,这里就成了最好的取景地。 下了车,走在通往地狱谷的小径上,浓重的硫磺味道扑鼻而来,皛皛用手挥了挥,小陈大概是在这里待久了,已经习惯了,递了口罩给她。 “戴上会舒服点。”他也是过了好几天才习惯这股臭鸡蛋的味道。 地狱谷除了猩红色的‘血池’外,谷内壁立千仞,雄奇险幻,由奇崖怪石形成的地狱门,阎王殿、鬼崖,如来峰,黑瀑布等景观,看上去栩栩如生,令人浮想联翩。 走到更里面时,被风化的岩石形成了神镜,天平称、铡刀等奇景,加上血池,还真有点“地狱酷刑”的意思,令人拍案称奇。 小陈边走,边说道,“里头还有沸腾的泉水,温度高达100度,你可小心点,别当是普通温泉,跌进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皛皛点点头。 因为拍戏的关系,这里的风景区有不少地方被剧组征用了,游客也有,但一到剧组拍戏,都会拦着不让进,游客也不介意,比起风景,看明星更有意思。 剧组门口挤了不少年轻的姑娘,不用说,准是来看康熙的。 皛皛跟着小陈进了剧组临时搭起来的大门,她戴着口罩,没人知道她是谁,但胸口的通行证让她通行无阻的进入,小陈先带她在剧组晃了一圈,到处都是古装戏服的演员,还有后期做特效用的绿幕,沿途她还看到了不少‘妖精’,天气虽然不热,但这里因为温泉的关系,温度高了不少,打赤膊的‘妖精’倒没什么,演哺乳动物类的‘妖精’就辛苦了,一身的毛,看着就热。 小陈问:“万岁爷就在前头拍戏,要不要过去看看?” 她摇头,“不用打搅他!”她现在看到他就来气。 小陈哦了一声,“那要不我带你去休息室坐坐,我去帮你问问茜姐在哪里,要没记错,今天她和万岁爷有对手戏!” 对手戏!? 皛皛蹙了蹙眉毛,看来这回是来对了。 小陈刚进去,耿不寐就从外头回来了,一看到皛皛就愣住了。 虽然她还戴着口罩,但他还是认出来了,“皇后娘娘?” 皛皛取下口罩,打了个招呼,“老耿!” “你怎么来了?” 耿不寐今早为了查小道新闻的事和一众媒体套近乎,忙到现在才回来,所以不知道她会来,顿时有点被吓到了。 “过来看看。” 他昨晚可是和康熙聊过天的,‘过来看看’可说服不了他。 这分明是来查勤的啊。 原来皇后娘娘吃起醋来动静那么大的。 他呵呵笑了一声,“万岁爷的话还在片场,要不要我去知会一声。” 作为兄弟,他一定要帮康熙稳住。 “不用,不用,我待一会儿就走。”皛皛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哦,那我帮你去拿杯仙草汁过来,剧组正熬着,这里热,仙草汁正好去火。”他是想借机赶紧知会康熙一声,他老婆来查勤了。 没等皛皛拒绝,他一连三步的退后,拔腿就跑了。 他前脚刚走,小陈后脚就回来了,“我问过了,茜姐在B组,要不要现在过去?” “好。” 皛皛想着这件事赶紧了结,跟着小陈就去了B组。 B组的场地有个搭起来的化妆间,里头的人来来去去,好不热闹,工作人员的吆喝声也是此起彼伏。 小陈进去喊人了,皛皛就站在外头,见很多工作人员拿着布景道具穿梭着,怕碍着人家,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待着,想等人出来了,把东西还了就完事了。 一摸口袋发现东西忘记在刚才的休息室里,就想回去拿。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冲着她直嚷嚷,“你怎么还没化妆,赶紧的,导演在催了!” 皛皛一愣,指了指自己,“我?” “不是你,还有谁,这里不是临时演员的帐篷吗?” 皛皛回头看了一眼,真有个写着临时演员字样的帐篷。 “你还傻站着干嘛,赶紧跟我走!” “等一下,你弄……” 皛皛话还没完,又冲过来几个人,全是统一的妖精打扮,这脑门上都竖着高高的耳朵。 兔子? “王姐,演完能不能让康熙签名啊!”兔子A脸红的说道。 中年妇女劈头骂道,“签你个头,待会儿记得占位才是真的,你们几个记得到时康熙飞下来,剑一扫,你们就啊呀一声的倒下,知不知道?” 兔子B抓了抓脑门上的耳朵,“知道,知道,我们都是还没成人形的妖精嘛,哈哈……” 王姐又看了一眼皛皛,“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套戏服。” 说着,就把她推进了化妆间。 里头化妆师也不看人,直接拽着她就往里跑。 这剧组怎么像土匪窝啊。 接着,那群兔子也走了进去,对着化妆师说道,“师傅啊,能帮我唇膏再涂点吗。” 兔子C见皛皛还愣着,以为她第一次做临时演员,有点紧张,温和地说道,“你别怕,一会儿就好,康熙你知不知道,男神,他下来的时候,剑一扫,一二三,你躺下就行了,来,我帮你穿衣服,这衣服套进去就行了。” 兔子D也过来帮忙,“你哪个公司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皛皛像个陀螺一样的被她们转来转去,整个人都晕了。 等转完了,她也被套上了戏服。 接着,化妆师拿起化妆工具就要往她脸上扫粉,“呦呵,现在临时演员的质素可真好,比正角还漂亮,姑娘,好好演,说不定让导演瞧中了,你下次就有机会演台词多的角色了。” 皛皛被他快速的扫粉节奏,弄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晕乎中,她就被一群兔子拱到了片场。 片场里围着绿色大幕,灯光炙热,吹风的大电扇嗡嗡的转着,吹得帷幕啪啪作响。 王姐对着她们一群兔子说道,“导演说了,待会儿剧本有点变,你们当中要有一个人说,‘我们主人貌美如仙,比花还美,身段妖娆似水蛇,你不动心就是傻子’这句话,你们谁愿意来,能多拿50元。” “是对康熙说吗?” 王姐点头。 “那我来!” “不,不,我来!” 一群兔子争先恐后,唯独皛皛缩在后头想溜。 王姐眼尖的看到了,“你,就你说!” 皛皛一脸的‘为什么啊?’ 王姐道,“看你聪明!” 胡说八道,明显是见她对康熙不怎么上心,不会误事。 副导演吼道,“好了吗?” 王姐回了声,“行了!”然后她对着皛皛道,“记住了,就说这一句台词,说完,康熙砍你一刀,你哎呀一声死掉就行了。” 皛皛脸皮子都抽搐了,“我……” “拿上剑!上场!” 小妖精也是要有武器的。 王姐大力气的一把将她们推了上去,比土匪还要土匪。 剧组里每天赶着拍戏,时间都事掐得紧紧的,要是大咖,有个建议说几句,大家都会听,临时演员,还是这种上场就要死的,谁都不会搭理你。 皛皛被狠狠的推了上去。 “灯光!道具!各就各位!” “ACTION!” 皛皛这时脸都已经黑了,胸口一窝火,只见不远处有个人吊着威亚,潇洒的飞了过来, 白衣如风,黑发墨黑,衣和发都飘逸如仙,不扎不束,任其飘拂,衬着灯光师的光线,悬在半空中的飞踏而来,宛如神明降世。 这还是皛皛第一次看到康熙的古装扮相,一种谪仙般的气息从他的俊美的面庞上震慑到了她。 他没有笑,冷酷无情,那种俯瞰众生,但不屑到极点的表情,让他如天山之巅的池水那般,神圣而冰冷。 当他正视她们这群兔子时,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犀利如鹰隼的眼神,佩剑一指,剑光耀眼下,更显气势逼人,令人联想到扑向猎物的老鹰,勾爪间,充满了杀气和危险性。 “妖孽!你家主子在哪里?” 一群兔子这时应该都吓得皮皮抖,也正是这样演的,虽然眼角看康熙的眼神都带着恋慕,但也只是稍稍的,不显眼,唯独皛皛临危不乱,站得笔直。 她看着飞过来康熙,知道他长得好看,但好看成这样,她真是始料未及的,都有点看呆了,但这不代表她心情就好了,反而更差了。 她脸上粉有点厚,还毛茸茸的,康熙没认出她,只觉得她的体型和皛皛有点像,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嘛? 想罢,他又恢复到冷硬的表情,一秒入戏,手上的七星宝剑指向那只站得笔直的兔子。 剑是假的,但质地和金属没区别,灯光下,剑光一闪,冷凝而来。 皛皛本能反应,举起剑挡了回去,杀气涌动,反射性的就动手了,直接将康熙摁倒。 这一情景,让一旁的剧组人员都傻眼了。 剧本可不是这么写得。 导演更是愣住了,都忘了喊CUT! 皛皛也反应过来,也懵住了。 康熙怒目看着她,然后就看到了她眼里的慌张,这眼睛…… “皛……”他认出来了,也傻住了。 皛皛见他认出了她,自己这副德行,多羞人,赶紧抢台词念,那句台词是什么来着…… 脑子一抽,她念了出来。 “我貌美如仙,比花还美,身段妖娆似水蛇,你不动心就是傻……傻……子,对,傻子!” 后头都念对了,前头的主语却是错了,应该是‘我们主人貌美如花’才对。 听完这句台词,康熙那本该断绝七情六欲的谪仙表情给炸裂了,笑得勾魂慑魄,沙哑着嗓子,小声说道:“可不是傻子吗,这么可爱的小兔子,我怎么舍得杀,怎么也该活着带回家,伺候伺候我,暖暖床,顺便再繁衍一下后代什么的,多好,对不对?” 对什么对! 皛皛脸红的瞪他,轻声道,“你正经点!” “我这大神仙都接受你的求爱了,哪里不正经了。” “你赶紧挥剑杀我!”她‘死’了就完事了。 他摇头,“这我可下不了手!” 两人的窃窃私语,旁人是没听到,但见两人郎情妾意,眉来眼去,一幅仙妖私通的直视感,都有了疑问,这姑娘是谁?竟然能让康熙另眼相看? “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跟他说一声,害他吓了一大跳。 “有点事……”她回道,想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赶紧杀我。” 就算假的,康熙也下不了手。 皛皛见他不动,自己一使劲,就着他的手,用剑砍了自己一刀,然后‘哎呀’一声就躺倒了。 康熙:“……” 求爱被拒,还自尽了,不能忍啊。 皛皛抬起头,半眯着眼说了一句,“想办法让我脱身,我是被人推过来的,现在别问,等回去了再跟解释。” 她再次倒地,装死! “卡!”导演狂吼一声,气冲冲的就跑了上来,“你这个临时演员怎么回事!” 他自然不会骂康熙,指着皛皛的鼻子就想咆哮,先不管这姑娘是谁,戏演砸了,就得骂! 康熙上前挡住了,“导演,我有事和你说……”说着,他朝身后的皛皛挥手,让她赶快走。 没等皛皛爬起来,王姐也怒着一张脸过来骂她了,她真是没法再待下去了,朝着一边没人的空档就跑了。 王姐惊到了,愣在了当场。 这什么情况!? 是知道自己演砸了,所以逃跑了,也不要工资了? 皛皛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戏服脱了,随便抹了一把脸,将戏服叠好,放在显眼的架子上,偷偷的离开了剧组。 到了晚上,本该在剧组拍戏的康熙突然回来了。 皛皛正窝在被窝里看书,惊道:“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他摇着手里的纸袋子,赫然是她留在休息室的袋子,“你都留下这么明显的东西了,我怎么能让你独守空闺呢,我的小兔子,来,我们好好谈谈关于繁衍后代的事!” 兔子你个头! 这下他更来劲了! ------题外话------ 有人问跳蛋是什么了,我来回答吧,就是会跳来跳去的蛋蛋,嗯,真的,就是跳来跳去的蛋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17 娘娘扑街 见康熙站在门口摇着那只纸袋子,一脸暧昧的笑,皛皛不淡定了,脸红的扑过去,“还给我!” 身高关系,她差了康熙近三十公分,他的手稍一抬高,任她怎么跳都勾不到,蹦蹦跳跳的模样还真像极了一只兔子。 兔子啊…… 想起下午的那场戏,康熙的心就活泛了,咳嗽了一声,“给了本尊,就是本尊的,怎么能还回去,不过本尊怜你……”眉角一挑,就将她抱了个满怀,“咱们待会儿就试试!” 一听到要试,皛皛脸就更红了,“还我,这不是我……你干嘛这么快就脱衣服!” “因为本尊着急繁衍后代!” 说话间,他也差不多一丝不挂了,就留了一条藏青色的子弹头底裤,捉住她的手腕,贴了过来,火热的吻兜头扑落,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上,先是轻咬了一下她的下巴,然后是嘴角,最后咬住她的耳垂,含弄撩拨。 “康熙,你等一下……”她被他弄得有点痒,笑着躲避。 这一笑,他看得分明,也勾起了嘴角,捕捉住她唇角那抹娇俏的笑意,一下下地啄,像只啄木鸟似的,惹得她咯咯的直笑。 “皛皛……”这个名字他念了千百遍了,但依旧能让他如此动情的一念再念,“皛皛……皛皛……” 她抬起头,对上他深情的凝视,他眼里的蛊惑,总是那么轻易令她沦陷。 他深吻了下去,攻城略地,让她的唇齿间充满了属于他的味道。 皛皛被他吻得微微发晕,他的手也扯落了她腰间的带子,带子一松,浴衣就自己落了地。 两人瞬间坦诚相见。 她算是想明白了,温泉旅馆的浴衣绝对是他事先就想好的,脱起来那么容易,都不用他费力扯,恼恨之下,拧了一下他的腰。 康熙吃痛的抬头,“又家暴!”下午在片场,她还把他摁倒了。 “坏人!”虽然是骂人的话,但在这节骨眼,更像是在*,尤其她已经被他吻得媚眼如丝,害羞带怯时,更是如此。 他勾唇低笑,“我这就坏给你看!” 说完,大掌抚上她的腰侧,猛地将她的身子一翻,对着她形状漂亮的蜜桃臀拍了一掌,然后俯身到她耳边呢喃,“小兔子的尾巴去哪里了?” 听了这话,她浑身染上了一层绯色,“修炼成人形了,没尾巴了。” “那敢情好!”他贴了过来,啃咬了一口她的肩膀,抓过旁边的纸袋子,作势就要打开。 皛皛惊了,“真来啊!” 他眨眨眼,“你都买了干嘛不用?” “不是我买的!” 他的一只手正享受着她皮肤的软玉润滑,没工夫拆纸袋子,只好蛮横的用牙齿咬开,以为她是害羞,没把这话当真,“抽奖送的,捡来的,都行,反正是新的。” 皛皛听了直咬牙,推开他的手,“不准用!” 这种别人买的东西,她才不要。 “这算不算口是心非?” 女人心果然海底针,他看着这玩意挺有意思的,老早就想买了。 她嘟起嘴,“你想要繁衍后代,就不准用这个,你自己选?” 他果断扔掉,扑了过来,对着她一阵猛亲,“这还用选吗?” 感受到他的手蜿蜒而下一路摩挲,她捉住那只作恶的手,“你先等一下,有话问你。” “又问?”他惊愕的瞪眼,“皛皛,我发誓,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当中绝对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油嘴滑舌!”她狠拍了他一下,“你还没说,今晚怎么会回来?”她可不信他会为了那只跳蛋*熏心的就抛下工作回来了,真要这样耿不寐肯定把她的电话都打爆了。 “玉兔精不见了,所以开了天窗!”虽然戏份不是很重要,但这部电影的导演有强迫症,就算这场戏可以砍掉,他也不许有人翘掉,还是在没有通知的情况下。 “玉兔精?” 他啄了一下她的唇角,“就是你主子!” “去!什么主子!那是他们认错人了,一群土匪,看到人就逮,也不问是不是,哪有这样拍戏的。”她今天可被折腾的够呛,还把这只大色狼招惹得更带劲了,想想就恨。 “临时演员本来就是机动的,有时候一个场景人数不够就会抓一个凑数,常有的事,倒不是他们不问,是忙起来,没功夫问。” 为了拍一部戏,剧组的工作人员其实是最辛苦的,忙里忙外,操的是卖白粉的心,拿的是卖白菜的钱。 “那也不能这样……”过了一会儿,她想到玉兔精是谁了,小陈和她提过,“你是说茜姐不见了?” “茜姐?谁?”他只顾着享受摩挲她肌肤时,指尖上那抹细腻冰凉的触感,真是美妙的令他爱不释手。 皛皛瞪他,“就是玉兔精!” 康熙从来只记女人的角色名,不记真实人名,说玉兔精这个称呼,他才知道是谁。 他狐疑的问:“你怎么突然对她好奇起来了?” 她哼了哼,拍到掉他那只正企图往高处攀登的手,“你!” “我?”他脑门突然就凉了,“我连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你不能冤枉我!” 她学他的样子,一口咬上他的耳朵,“人家可是为了你买了不少好东西,我看着都是你喜欢的,哦,对了,那只跳蛋就是其中之一,我不小心捡到的,今天去剧组就是为了还给她。” 他惊了,斜眼看向那玩意,立刻起身,踩碎,扔掉。 “你弄坏它干什么!?” 他气呼呼的瞪着她,“以后不准捡这种东西回来。”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昨天不小心遇到了她!”她瘪瘪嘴,一脸不快,“早知道会这样,昨天我就不会下山了,也就不会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终于明白昨天她为什么会追问女主角的事儿了,眯了眯眼,“她说了什么?” 皛皛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勾引你,爬你的床,闹绯闻,然后上位!” “哦,勾引我,爬我的床……”关于这种事,他其实早有所觉,所谓人红是非多,自个儿再独善其身也没用,想利用你的人总会找上门的,以前不是没有过,但他向来不会对女人和颜悦色,耿不寐和小陈也从来都是严防死守的,所以敢真正靠近他的女人没几个,未曾想皛皛竟然会那么巧的遇上一个。 其实,遇上了也不怕,除了皛皛,他不可能会对别的女人上心,但皛皛的反应太镇定了。 想到此,他恼了,掐着她的腰吼道,“你听到有个女人想勾引我,竟然那么淡定的去捡人家企图用来勾引我的工具,还准备好心的还给人家,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别的女人要遇上这种事情,早开骂动手了吧,一定是不扯光对方脑门上的头发决不罢休啊,他也不是真的想让皛皛去做泼妇,但她好歹是特警武术教官,一身武艺,劈晕那女人,然后扔进臭水沟里总行吧。 她却什么事没干,还把人家的作案工具给带回来了。 康熙的心口顿时就有点堵得慌。 换成是他,知道有个男人想爬她的床,绝对没法忍,一定等对方路过暗巷时,套个麻袋,朝对方的命根子猛踹,一边踹,一边喊救人,坏人和好人都他演,踹废掉为止。 听起来绝对考验演技,但他就是靠演技吃饭的,谁怕谁啊,一准不会露出破绽,也不用担刑事责任,说不定对方还会傻傻的送面‘见义勇为’的锦旗给他。 皛皛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只是预备犯罪……”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这句,康熙就怒了,“你是打算等她犯罪了,把我上了,再找她算账,是这个意思吗!?” “乱说,你要不愿意,她怎么上得了你!一个巴掌拍不响。” 对于有女人想勾引他这件事,她心里还是信任他的。 但,听在康熙耳朵里却不是信任这回事,她这是放养,是不关心。 “皛皛!”他真的怒了。 见他青筋暴跳,就像那天看到她手上伤口时的模样一般,“你别……别生气……”小手赶忙抚上他的胸口,“其实我今天去剧组就是想揍她一顿的。” 他一个字都不会信,死瞪着她,真想吐口血给她瞧瞧。 看他样子就知道是不信了,缩了缩脖子,又道,“你看心灵鸡汤上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聪明的女人只会对付男人……” 她的智商足以证明是个聪明的女人。 但,心灵鸡汤上那些东西,看得不光是智商,还有情商! 她的情商…… 呵呵,鸭蛋! 皛皛的话没说完,就被康熙堵住了嘴,他还泄愤的狠狠咬了她几口,她一时没招架住,就瘫倒了。 康熙恨恨地抬眸盯着她,戏谑道:“对付男人?好,我看你怎么对付我!” 他突然压了过来,感受到他的剑拔弩张,皛皛哆嗦了一下,以前她没怎么觉得,虽然也有亲眼看过一回儿,知道他天赋异禀,但每次欢爱,他的前戏都很耐心,也充足,她也不觉得不能忍,只要他别要得太多,她还挺享受的,但自从昨天早上,自己实地勘察过以后,深觉他那里有些不大正常。 遇水膨胀后的形态,那个……有点骇人啊。 不,是太骇人了! 她往后缩了缩,“有话我们好好说,你冷静点,别动手!” 康熙嘴角一扬,咬牙道:“我、就、没、想、过、对、你、动、手!” “康熙!”她吓到了,他却黑着脸步步逼近,“万岁爷……”还没开始,她就想求饶了。 哪知唤声刚落,他就已经扑了过来,和她抵死缠绵。 期间,她还很惨烈的被他拖去了温泉,借着月光与星光‘畅游温泉’,更是身披月光,感受月色同池水辉映下的阵阵清风和水花四溅,翻江倒海的乐趣。 然后又被惨烈的拖了回来…… 激情四小时后,皇后娘娘扑街! 扑街到差点去苏州卖咸鸭蛋! 即将卖咸鸭蛋之际,她还答应了一个很不人道的训条。 大灰狼怒吼:“以后再遇到这种女人,你就拿出跳广场舞大妈的气势来,把这些不要脸的女人塞进抽水马桶,听到没有!” 小兔子红着眼睛,点点头,“听……听到了!” 大灰狼满意了,又说:“很好!现在……小兔儿乖乖,把门打开!” 开什么门,门都破了,好不好! ** 等她清醒的时候,康熙还在折腾她,360度无死角的折腾。 过于勤奋的下场就是套套君用完了。 他又怒了,“你怎么不多买点?” 她红着眼睛控诉:“明明是你消耗巨大!”她可是买了两盒。 他很不爽,但掐指算了算日子,笑容又满面了。 “皛皛,给我生个儿子吧。” 这是繁衍后代的繁衍上瘾了,还要求性别了! 皛皛苦不堪言,浑身酸胀,狠狠踢了他一脚,转身裹紧被子,“别给不想戴套子找理由!” 她对他太了解了,上次糯米难产,他就说不要孩子,她也没想那么快生孩子,不是不想生,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做父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他根本不喜欢儿子,每次说到孩子,他都说女儿,所以这话就是白说,说了就是另有所图。 “你一点儿不心疼我!隔靴搔痒,你知道多痛苦吗?”他说的好哀怨。 皛皛想:你就是想折腾我。 他根本就是算准了,今天是她的安全期,还是最安全的那一天。 说到避孕的事儿,一直都是他在做,她也想过要吃药,但他总说避孕药影响身体,多吃不好,他是男人,这种事自然是他来吃苦,她也就随他了。 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要吃苦受累的,现在又说的那么委屈,好像她欺负他似的。 “不准!”她现在只想睡觉。 他在她耳边嘀咕,“就一次!我保证让我那亿万子孙一个不落的流落民间,绝不会有漏网之鱼去招惹你皇宫里住的那位小公主。” 皛皛:“……” 演戏的是不是都这样,台词说得一套套的,还那么带感。 “不要!” 此歪风不可长,一定要掐灭在摇篮里。 她可不想再去苏州卖咸鸭蛋。 “我们去泡温泉,温泉杀菌!” 这理由……杀菌,不是杀精啊亲! “不要,不要,不要!”她大叫,裹着被子死命踢他。 康熙估计被她‘家暴’的习惯了,已经知道了她的攻击路线,竟然都躲了过去,大手一捞,将她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她的腰都已经散架了,一挣扎就像要断了似的。 他将男式的浴衣包住她,再用腰带像捆粽子一样的捆住她。 “康熙,你混蛋!” 等她被带进温泉时,活脱脱一只人肉温泉粽子啊。 不过,在温泉池里,热水包围下,她的确舒服了很多。 刚舒服没多久,康熙就把她推倒了。 泉水溅落了她一脸,池影碎散,她恨声道:“你早晚会死在女人身上!” 她这样抬着头,细腰拧着,面带羞愤,一截白皙的肌肤从散开的衣领下露了出来,月光下柔腻似玉,美得真像个妖精。 “不敢早死,还得陪你一辈子!” 她面颊一红,见他一双眸子贼亮,瞳孔一缩,果断地推开他,准备逃走。 康熙被她一推,直接扎进了水里,吃了好几口水,手却本能地抓住了她,使劲一拉,又将她扑倒,皛皛一脸惊惶,连声道:“万岁爷,大神,上仙,大王……” 虽然这些称呼乱七八糟的,但他听得依然很享受就是了。 他呢喃,“小兔子……” “你不饿吗,要不要吃夜宵!” “吃什么夜宵!” “那聊天……” 对于要她的念想太深沉,早已使他失去了顾念她精力的理智,“完事了,我陪你聊!” 皛皛黔驴技穷,忍不住悲呼,“你……你会……会后悔的!” 康熙邪魅一笑,再不听她的垂死挣扎之说…… (此处省略3000字……) 小兔子娘娘彻底阵亡! 至于,会不会后悔这个问题…… 小小的种子表示:我特么终于投胎了,一定不能迷路啊。 ------题外话------ 太子已着床,请大家静等其发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18 葱油饼 数战了几个回合后,康熙总算是消停了,皛皛却趴在被褥上准备去投胎了。 两人在被窝里紧挨着,一个神清气爽,满脸餍足,一个苟延残喘,一心求死。 康熙侧过身,曲起手肘搁在枕头上,手掌撑着下巴,撩起皛皛散落的头发,绕着指尖把玩,摇头晃脑的念道,“仙子娇娆骨肉均,芳心共醉碧罗茵。情深既肇桃源会,妙蹙西施柳叶颦。洞里泉生方寸地,花间蝶恋一团春。分明汝我难分辨,天赐人间吻合人。” 身心爽快之下,他莫名开始学古人念起诗来了。 皛皛现在全身无力,只能猛喘两口气,恨恨地用眼睛瞪他,“古装演的太多了是不是,别以为我是美国长大的,就不知道你在念什么!” 他俯首,亲昵地在她嘴角亲了一下,“说说看?” “淫诗!” 他刚才念的都是古代描写房事的香艳诗词,亏他还能念得这么顺溜。 康熙的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她,“我的皛皛果真是冰雪聪明,应该给奖励!”把玩她头发的手悄然钻进被窝里,沿着她的曲线揉捏了一把。 她面颊绯红,使劲地将那只作恶的手从被窝里掏出来,狠狠地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你有完没完!” 这一晚上他像饿死鬼投胎似的,就没消停过,想到自己被他折腾得又哭又叫的情景,心里顿时一恼,咬住他手背上的皮肉撕扯了一下。 他痛呼一声,赶紧把手背蹭着胸口揉了揉。 “活该!”她气呼呼地想转身准备睡觉了。 他却又贴了过来,亲了亲她鼓起的腮帮子,“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这么活色生香的,舒服的我,真想死在你身上算了,古人都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还有‘从此君王不早朝’呢,你怎么不说?” “唔……”他煞有其事的抚了抚下巴,“这倒挺适合我的,要不我们试试?” 翘班和她滚床单这种事情,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刺激。 她磨牙霍霍,又想咬他了,却被他躲了过去。 他笑着将她搂进怀里,“好,不说了,也不逗你了,等你恢复精神了,我任你处置。” “哼!”她仰起漂亮的小下巴,“那你好好等着!” 等她能直起腰了,她一定给他个过肩摔。 见她仰起的小巴,肌肤白如凝脂,小巧而精致,他低头,忍不住又啄了一口,心疼道,“腰还酸吗,我帮你揉揉?” 听闻,她的小脸挤成了一团皱巴巴的咸菜,喊道:“酸!”酸的都像是已经断了。 温热的大掌立刻抚了上去,顺着腰椎,轻重有序的按摩。 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像只小猫一样顺从的靠在他怀里,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皮肤有着紧致结实的肌理,瓷器一般的细腻,散发着健康的小麦色,无论触感,还是温度,都是她熟悉的,此刻不似欢爱时那般,每到*迭起,便是汗津一染,性感撩人的会让人瞧得喉咙发痒,而是暖烫平实的充满了安全感,她习惯性的蹭了蹭,满足的一叹。 “舒服点没有?要不要再用力点?” “嗯,再重点!”她指挥道,“还有,往左一点!” “这?” 她点头,继续享受他的伺候,被他这么按摩了一会儿,她舒服多了,精神也来了,睁开眼,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康熙停了手,“嗯?” “口渴,要喝水!”她现在只想躺着不想动,决定暂时做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女人。 “好!”他宠溺地笑道,“我去帮你拿。” 等他把水倒过来了,她又用脚踢了踢他,“我饿了!” 这副把他当奴隶使唤的样子倒是让康熙乐了,直接被他定义为她是在撒娇。 “想吃什么?” “葱油饼!” 葱油饼!? 这里可是温泉旅馆,寿司,茶泡饭,生鱼片都有,就是想吃饺子和馄饨也没问题,可就是没有葱油饼,这大半夜的,想外卖也不成啊,他上哪去给她弄葱油饼。 “皛皛,换别的行吗?” “不要!”她瘪嘴,“就要吃葱油饼,其他的不要!” 她任性起来也是有模有样的,摆出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傲娇萝莉模式开启。 比起葱油饼这个难题,康熙现在只想推倒她。 傲娇萝莉什么的,不能忍啊,引得他血脉偾张,偶尔他也会有错觉,觉得皛皛比他小好多岁,这要再过个二三十年,她是不是也不会‘长大’。 到时会不会被人当成父女?他开始考虑要好好保养自己了。 “还在气我?” 当然气了,折腾了她一晚上,怎么也得报复一下,她抬起腿,用脚趾头戳向他的胸膛,“葱、油、饼!” 她耍小性子的模样还真是难得一见,对他挺受用的,抓住她白嫩嫩的脚丫子,捧在手心里,往脚背上亲了一口。 “行,葱油饼!”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是疼都来不及,就算她现在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的,葱油饼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将她的脚丫子塞进被窝里,他穿上浴衣,买不到,他就亲手做,旅馆总是有厨房和食材的。 “我这就帮你去做!” 她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说道:“那你快一点,等久了,说不定我就不想吃了!” “嗻,我的皇后娘娘!” 她笑眯眯的点头,然后朝他挥挥手,“嗯!跪安吧!” 他嘴角带笑的摇头叹气,这辈子,他也只会宠她这一个女人。 ** 康熙下了楼,问服务生借了厨房,揉面,切葱,热油锅,将葱花、盐、油、花椒粉拌和,均匀地洒在擀成薄面皮上,卷好再擀圆,上平底锅,开始火烙。 这熟练地堪比厨神一般的料理动作,值班的大厨都傻了眼了,他第一次遇到有客人不点菜,自己下厨的,还是个行家。 这是嫌弃他们旅馆的饭菜不好吃?他是不是应该和老板娘报备一下。 康熙等面饼烙成金黄色后,颠锅三下,再将面饼出锅。 这一出锅,香味四溢,葱香和油香混合在一起,令闻者食指大动。 他不仅做了原味的,还做了辣味的,不过皛皛吃不了太辣的东西,只是为了能刺激一下食欲,在抹完油酥后抹上一点点辣酱,再撒葱花,烙时又洒了些芝麻。 一旁的值班的厨师都快忍不住了,直咽着嘴里泛滥的口水。 康熙将做好的葱油饼放进盘子里,又熬了一碗小米粥,完事了,无视厨师眼里想要品尝的期盼,直接从他面前将东西端走,徒留厨师在厨房里望着热锅里剩下的葱花干瞪眼。 皛皛在被窝里已经快睡着了,他刚打开门,她就闻到了葱油饼的香味,睁开眼。 “这么快就做好了?” “又不是什么难做的东西!来,趁热吃!”他将葱油饼和小米粥放到茶几上。 她现在直犯困,懒得动了,还躺在被窝里不肯起来。 康熙找了个小矮几,将葱油饼和小米粥摆好,端到她跟前,将她从被窝里捞起来,“吃完了再睡!” 她昏昏欲睡的就要往下倒,怕她这样坐在被褥上吃东西会不舒服,他又绕到她身后坐下,环着她,当她的人肉靠背。 盘子里被烙成金黄色的葱油饼,夹杂着绿油油的葱花,扑鼻那个香啊,能勾得刚吃饱的人也想尝两口。 虽然香的诱人,但她现在只想睡觉,整个人窝在康熙怀里就是不肯动。 他夹起一块葱油饼放到她嘴边,“来,咬一口,小心烫!” 她揉揉眼睛,“不吃了,放着,醒了再吃。” 等她醒了,饼就凉了,哪还有现在这么好吃。 看得出她不是不想吃,是懒得动嘴。 “那我喂你!” “嗯?”皛皛还没听清楚这句话,只见康熙咬了口葱油饼,俯首嘴对嘴的哺给了她。 她清醒了,脸通红,瞌睡虫都吓跑了,瞪圆了眼睛对上他戏谑的眼神,却不好发作,嘴里满是葱油饼的味道,面饼脆中带软泛着小麦的香气,忍不住咀嚼了几下,吞下肚。 好吃! 见他又要喂了,她慌忙从他怀里直起身子,“不要,恶心死了!” “恶心?”他挑眉,“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我对她这么做吗?” 作为男神排行榜上第一位的他,女人最想让他做的三件事,其中之一就是这个。 皛皛知道,景飒以前拿杂志给她看过。 “人家要的是喂红酒,草莓,葡萄,这些比较浪漫的东西,可不是葱油饼。” “葱油饼哪里不浪漫了,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不要就是不要!” 他贼笑一声,“那……换个方法。” 他将嘴里面饼吞下了肚,又夹了块长条的葱油饼,咬着一端,凑了过来,“来!” 来什么来,这比刚才的喂法还羞人。 “快点!”他摇头甩了甩,那嘴外的葱油饼活像条大舌头。 “不要!” 他毫不气馁的对她挤眉弄眼,又掐着她的腰,不让她躲,逼得她只好小嘴一撅咬住了另外一端。 两人分别啃哧啃哧的往中间吃,皛皛本来想用牙齿扯半块下来,哪知面饼筋道的很,扯都扯不掉,让他得了逞,就着面饼咬上了她的嘴唇。 等于送上门让他亲。 他玩上瘾了,又想如法炮制了,皛皛一把推开他,端起整盘葱油饼往餐桌那跑。 “我有手,自己会吃!” 康熙将嘴上的葱油饼吞进嘴里,脸上泛着意犹未尽,见小米粥还没端走,又屁颠屁颠的端着它粘到她身边,像只癞皮狗似的。 “走开,热!” “那你把衣服脱了,脱光了就不热了,哎呦!” 皛皛往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再说一句试试!” 他赔笑,“不说了,不说了,你赶紧吃。” 皛皛吃了几块葱油饼,又喝完了一碗小米粥,饱腹感满满的,将没吃完的推给他。 康熙将剩下食物扫荡的一干二净,又抽了湿纸巾,替她擦手。 “老耿说,范医生周五会过来给你拆线?” 皛皛看了看右手,伤口已经不会疼了,就是偶尔会发痒,“嗯!我打算拆完线,周末就回去了。” 康熙擦手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这才几天,她就要回去了。 “该回去了,特警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焦尸案查了一个多月,作为公安局的犯罪顾问,不算她的假,但案子结束了,她没回去做她的本职工作,反而跑来这里和他逍遥,情理上说不过去啊。 康熙不高兴了,“手都还没好,工作什么,又弄伤了怎么办,你这是工伤,伤筋动骨一百天,休个七八十天的不为过。” 七八十天……那他戏都拍完了。 “只是些文书工作,用不到手。” “那也不行!”他言辞拒绝,她回去了,他又要‘独守空闺’了。 “你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既然知道,你还撇下我!”他哼了一声,“没良心的女人。” 他转过身,背对她,一个人开始生闷气了。 皛皛想说,有良心也被你这两天折腾光了,再待下去,手没断,腰就会断了。 不过她也知道,长期分隔两地,对恋爱是大忌,虽然现在通讯工具发达,但仍是不及面对面的直接,何况经历了玉兔精的事儿,她也有点不放心,信任归信任,也要小心驶得万年船。 没了玉兔精,可能会有狐狸精,蜘蛛精,蝎子精,防不胜防啊。 见他还气鼓鼓的,她趴上他的背,环住他的脖子,“下个月是你的生日,我再来好不好?” 他是12月18日出生的射手座,她都想好了,“过完你的生日,还能一起过圣诞节。” 对于美国长大的她而言,圣诞节是很重要的日子,相当于春节。 康熙郁闷发黑的眼睛顿时亮了,原来她记得。 “除了生日和圣诞节,你还忘了一件事。” 她一愣,“什么?” “12月18日,不只是我的生日,还是我们正式交往的100天纪念日。” “这也算?”她还以为这种纪念日只有女人才会去想。 “怎么不算!”他拉下她的手,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以后还有200天纪念日,300天纪念日,一周年纪念日……”说着,他就吻上了她唇,唇齿碾磨间,他又说道,“未来还有金婚,翠玉婚,钻石婚……” 她笑道,“钻石婚可是七十五周年,那时我都101岁了!” 听闻,他眸色更亮了,流光溢彩的绽着万千光辉,“由我好好养着你,活到120岁都没问题。” “才不要,那是老妖怪!” “老妖怪就老妖怪,那时我就喜欢老妖怪!” 她娇嗔,“油嘴滑舌!” “嫌我油嘴滑舌,那我就用行动表示!皛皛,我们再来一……”趁着她还没回去,他得赶紧多享受一些福利。 他话还没说完,皛皛拽过地上的靠垫往他身上抽,“什么再来,要来,你自己一个人来。” “这种事我怎么能一个人来……” 说着,手便往下探,皛皛杏眼圆睁的瞪他,迎上她控诉的眼眸,他却笑得愈发贼了,“我刚才说了,等你恢复精神了,我任你处置,现在机会来了,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她的脸立刻红的发烫,“不好!” 他抱起她,大步往被褥处走去,“待会儿你就会说好了。” “康熙!”她怒叫。 话落就被他剥了个精光,身体不受控制的在他一番逗弄下,又软了,伸出手狠狠的用指甲抠了一下他的背脊,划出两条血痕。 他本就已被她美妙的感觉冲花了两眼,头脑空空,又被她这么抠了一下,更惹得他不能控制,最后一丝理智瞬间溃散,疯狂地叫嚣着,彻底占有了她。 激情中,她哭叫着,“说好是我在上面的……” 他大汗淋漓的回道:“下回一定让你在上面。” 皛皛:“……” 看来,她又要去苏州卖咸鸭蛋了。 ** ------题外话------ 种子君的投胎日记一: 第一天,我和一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的兄弟们一起奋力的往前游,努力摆动着我的小尾巴,生命短暂,投胎更重要。 前方出现了两条岔路,很多兄弟为此分开,有的走右边,有的走左边。 我踌躇了,这可是决定投胎是否能成功的一道重要选择题,选错了就完蛋了。 还没等我选择好,后头的兄弟大叫,“又有一波新人来了,兄弟们赶紧冲啊。” 我汗,我那未来的老爹啊,你节制点,不要再给我增加敌人了啊! 还有,我未来的母后大人啊,你家小公主到底在哪里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19 沸泉 “警察?” 天刚亮,康熙就醒了,见皛皛睡得沉,没忍心吵醒她,梳洗完后正打算回剧组拍戏,给皛皛留字条的时候接到了耿不寐的电话。 “嗯,灵茜从前天晚上之后就不见了踪影,是她的助理百草报的警,已经失踪了24小时,警察已经立了案,正赶来剧组询问情况。” 剧组的演员出了事,警察都出动了,这戏暂时得停一停,不只要应对警察,媒体那里也要小心着,弄个不好就是一条负面新闻。 “灵茜?”康熙明显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耿不寐改了个称呼,“玉兔精!” “又是她!”这女人最近怎么老出幺蛾子。 “怎么,你对她有印象?”这倒稀奇了,这家伙从出道开始,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擅长,凡是女演员的名字,他一律记不住,就算是女主角也一样,能让他记住名字的女艺人真的是寥寥无几,一只手都数不满,通常他都只记对方的角色名,不过角色名的记忆时间也仅在拍戏的期间内,等戏杀青了,他就又忘了。 每次人家姑娘热情的上来打招呼,他都会送人家一脸‘你是谁’的表情,使得很多女艺人一见他都会很自觉先说一串自我介绍。 即使这样,也别指望他会对人家热络,通常就是‘嗯啊’‘哦啊’的对付过去了。 所以,对于灵茜,康熙实在不会有什么印象,长得是圆的,还是扁的,他都不知道,唯一记得的是皛皛说过,这女人想勾引他。 他冷哼道:“我能有什么印象,这种女人就算站在我面前,我都会当她是空气。” “她招你惹你了,说话说的那么狠。”虽然他不待见女人,但不代表他不尊重她们,或是歧视她们,相反在某些时候,如果有女艺人遇到不平等的事儿,他也会帮一把,绝不会落井下石,前提是这女艺人真没什么歪心的话。 “别提了,提起来我就来气!”这女人以后要是敢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想办法封杀了她不可。 听他话里的意思,耿不寐约莫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肯定和皇后娘娘有关,他聪明的没再提,说道:“这事可大可小,导演和制片人合计过了,剧组暂时停工,先配合警察调查。” “那就是说我暂时不用去剧组了?” “嗯,你这几天就好好陪着皇后娘娘吧,等我消息。” 剧组的演员拍戏的时候失踪了,媒体一准会蜂拥而至,如果到最后是一场误会,那还好,要是出点什么事,全剧组的人都要跟着倒霉,眼下这种情况,人多嘴杂的,能避开就避开,尤其是他,更要避开,不管灵茜和他有没有关系,他都会是媒体追逐的对象。 “那敢情好!”他瞅了一眼皛皛,眉眼都笑得开花了。 “另外,玉兔精的戏肯定是要被砍掉了,导演正找编剧商量补救的办法,你做好补拍的准备。” 灵茜的戏并不重,本来砍掉也没什么关系,但几个投资人在看过片花后,认为这部剧大卖的可能性很大,私下里约定票房能过15亿的话就筹拍续集,为了能保证续集的可行性,剧本就要做相应的调整,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行,那我就当暂时的休假了。” 耿不寐提醒道,“休假归休假,你也别到处乱跑,要是让媒体捉住了,有的你烦了。” 估计光是问他对灵茜失踪有什么感想就能牵扯出一堆问题来。 康熙混了娱乐圈那么多年,对于这种事早已熟悉,和耿不寐又对了几个通告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皛皛就醒了。 “吵醒你了?” 清晨,山上露气重,有些凉意,他找了件浴衣替她披上。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几点了?” 他撩开黏在她脸颊上的发丝,“刚过七点!” “你不去剧组吗?” “剧组的设备出了点问题,要检修,这两天我都不用去。”玉兔精的事儿,他不打算告诉皛皛,免得她会多管闲事。 “哦!”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浴衣,“有点口渴,给我倒杯水。” 他泡了杯温茶过来,她咕哝咕哝的喝了好几口,昨夜水分消耗巨大,急需补充。 喝完,她又要了一杯。 “喝慢点!”怕她呛着,康熙伸手抚着她的后背。 喝了两杯水,皛皛舒服点了,钻进被窝里又躺倒了。 正要闭眼,感觉到了康熙贴过来的身子。 她转首怒瞪,直接一巴掌拍了上去,没用太多力,顶多拍只蚊子的力道,“你要再敢越雷池一步,我真生气了。” 康熙没躲,一巴掌直接拍到了脸上,虽说是拍蚊子的力道,声音却响的惊人,皛皛一慌,不知道有没有拍疼他,但瞧他皮糙肉厚的被拍到半点事儿都没有,还乐呵的傻笑,这才哼了一声,准备翻身睡觉,未料这一动便觉身下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顿时抽了口冷气。 按理说纵欲过度的下场,应该体现在男人身上,什么萎靡不振啊,面黄眼晕啊,严重点就是精尽人亡,马上风之类的,可是看看康熙,不仅一点没有,还生龙活虎,像吃了十全大补丸一样。 这不科学! 她严重怀疑康家的男人是不是有什么采阴补阳的独家秘笈啊。 为什么全报应到她身上了。 她也没见他吃过什么‘蓝色小药丸’啊。 见她脸色有些发白,眼帘轻颤,康熙瞧在眼中开始懊恼了,“疼的厉害?” 皛皛闻言,轻哼了一声,将他眼中的歉意看得分明,推了他一下:“别再靠近我。” 康熙委屈了,讨好的往她肩膀上捏捏捶捶,“本来说好让你骑一次的,你也骑了,后来是你自己不服,要再骑一次,我可是阻止过的,是你自己不肯,还把我摁倒了霸王硬上弓,能怪谁?” 皛皛本来被他捶捏的挺舒服的,正想埋在他颈边低叹一声,听到这句话,脸立刻就烫红了,“你……你……管我,你……你没资格说我!” 谁说她霸王硬上弓了,她只是觉得不公平,想反过来折腾他一下罢了。 内心小小补充一句:嗯,挺带感的就是了。 “好,不管你,那泡个澡好不好?盥洗室里有药浴剂!” 这个主意不错。 不过,她眯着眼睛看向他,一脸怀疑之色。 他可是最喜欢鸳鸯戏水了。 他笑,揉了揉她的脑袋,没说什么,起身帮她先弄好洗澡水,盥洗室的琉璃台上放着个竹篮子,里头有不少日本进口的药浴剂,他挑了个最能缓解疲劳的,洒进热水里,用手搅拌了一下,等水温合适了,抱着她下水,浴缸是日本式样的,坐下去刚好及肩,他自身后环住她,温热的水让皛皛觉得浑身上下都熨帖了,慵懒地靠在他身上,呼吸着带有药草香气的水雾,缓缓闭上眼。 经历了两日的折腾,她全身紧绷,骨头都像是散架后重新拼起来似的,大概是药浴起了作用,舒服了一些,不消片刻便昏昏欲睡了。 “皛皛,别睡,会着凉的。”这不是温泉,水不保温。 她勉强醒了醒,没一会儿脑袋一歪,眼皮子又打架了。 水雾蒸腾,美人在怀不能碰,这滋味可真不好受,不过这能怪谁,还不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之前要是节制点,现在也就不用忍了。 康熙抱紧她,以防她滑进水里,更是隐忍着自己的蠢蠢欲动,苦笑了两声,也闭上了眼睛。 泡了二十来分钟,见皛皛已经睡着了,他赶忙抱她起来,拽过架子上的浴巾替她擦干,也胡乱拭去身上的水渍,再换条干爽的浴巾将她包裹住。 他叫来的服务生重新换了一席被褥,拥着她倒入被窝里,皛皛习惯性的蹭了蹭他,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他的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等她醒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她坐起身子,扒拉了一下头发,刚醒来眼睛有点对不上焦距,看了一下钟,竟然已经晚上八点了,睡了一整天,肚子已经饿扁了,鼻尖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她嗅了嗅,闻着味来到餐桌边,餐桌上有个小瓦斯炉,炉上摆着一个小砂锅,正微火炖着,揭开锅盖,里头是热腾腾的鸡丝粥,配上绿油油的青菜和甜甜的胡萝卜丝,看着就食指大动。 她拿起调羹,舀了一勺塞进嘴里,温热鲜甜,胡椒粉的分量加的恰到好处,鸡脯肉的肉丝更是入口及化,这水准一尝就知道是康熙做的。 她又舀了一勺塞进嘴里,然后咬着调羹找着他的踪影。 人呢? 去剧组了? “死了!?”刻意压低音量的声音从外廊上传了进来。 皛皛闻身望去,日式拉门是纸糊的,隐约透出点光,一道身影完整的映在了门框上。 谁死了? 咬着调羹,皛皛手脚并用的在榻榻米上爬了过去。 康熙盘腿坐在外廊上,一缕清柔的月光洒在他身上,宛若镀了银,虽然已是十一月下旬,但外头并不冷,温泉导致的地热,让吹来的风像是四月里的春风,暖人沁脾。 他穿着一件藏蓝色的浴衣,腰带没系紧,使得本该交叠衣领松散了开来,裸出一大片古铜色的胸膛,又因接拍的是古装戏,头发许久未剪,略有些长了,他嫌头发老挡着额头碍事,索性戴了个头箍将头发后拢,男神就是男神,就是这样不修边幅的模样,深邃的五官也是熠熠生光的,更散发着性感的慵懒。 身处这日式庭院里,山影憧憧,水光溶溶,萤火点点,烛灯盏盏,真是好一幅月下美男的画卷! 耿不寐在电话里说道,“今天警察来剧组问询,没问出什么,正要走时,负责道具的徐师傅路过沸泉,发现水里飘着一只女人的鞋子,吓了一跳,以为有人不小心跌下去了,走进一看,那只鞋是灵茜的,哦,就是玉兔精。” “他怎么知道鞋子是她的?” “那只鞋听说是今年的限量新款,玉兔精进剧组的时候,见人就炫耀,徐师傅看过好几回,所以印象深刻,鞋子捞上来后,玉兔精的助理也辨认过,是她的无疑。” “也就是说她可能跌进去了?”那可是100度高温的沸泉,真跌进去必死无疑。 “不好说,现在只发现了鞋子,没见有尸体浮现,警方也在进步一调查,看有没有可能在泉水里找到她,不过难度挺高的,面积大,又是沸水,蛙人没法潜下去找,也不能用水泵把水抽干。” 地狱谷的沸泉,也叫地狱血池,顾名思义就是池水像鲜血一样是赤红的,因为靠近地下岩浆,整潭池水都是沸腾的,像煮开的一锅粥,终年都是咕咚咕咚的冒着泡,属于危险景点,游客观赏的时候,腰间都会束一根安全带,连接陆地的另一端,形成距离保护,没法走进血池边缘,避免观光游客不慎跌进去。 “接下来剧组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配合警方调查呗,估计这几天都别想开工了,导演和制片方打算开个记着见面会,将事情老老实实的宣告给媒体,省得他们添油加醋的乱写,到时更乱。” “老耿,要是时间长,我就陪皛皛回去了,她的手刚好,我不放心。” “你少借故偷溜,范医生都说了皇后娘娘的手没事。” “那也不行,谁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能有什么后遗症?” 这话不是耿不寐说的,是皛皛,她在门边听了一会儿,听到康熙又拿自己的手说事,不淡定的插了一句。 康熙吓了一跳,差点没拿稳手里的手机,“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她学他的样子盘腿坐在长廊上,问道,“谁死了?” 康熙心里咯噔了一下,对着手机说道,“我晚点再联系你,先挂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耿不寐在电话那头叫道。 咔嚓一声,康熙就把电话挂了。 皛皛又问,“老耿的电话?” 康熙点头。 “谁死了!?” 她对这种事特别敏感,心里很是好奇。 “没有谁死了,我在和他讨论剧本,是剧本里的一个妖精死了。”他编了个理由。 “跌死的吗?跌哪了?”她刚才有听到他提到。 “跌粪坑里死了!” “啊!这么惨!”编剧是和这只妖精有仇吧。 “越惨越有人看!”他继续胡诌。 “那你要和我回去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暂时停工吗?” “皛皛,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幸好他没和老耿说太多,否则铁定瞒不住。 她澄清道:“我没有偷听,是见你在打电话,没好意思打搅你,你少扯开话题,赶紧说,你要和我一起回去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不是特别不想我和你一起回去?” 她拍了他一爪子,“我是怕你瞎操心,都说了手没事了,你还扯个后遗症出来,快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他抿了抿嘴,“剧组的设备坏的挺严重的,要修不少时间,加上剧本要变,所以暂时全面停工,我觉着要是时间久,不如陪你回去。” 皛皛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姑且先听着,也就没再问下去。 康熙问道:“吃过东西没有?” 她睡了一天,中午的时候本想叫醒她吃饭,结果怎么喊她都不醒,索性让她继续睡,怕她醒来会饿得受不了,他就煮了一锅鸡丝粥,放在瓦斯炉上用小火一直保着温。 她点头,“吃了,很好吃!” 他笑,见她睡了一天,气色好了不少,脸颊红润,精神也很抖擞,凑过去就想亲亲她。 皛皛抬手捂住他凑过来嘴,“别闹,我还没刷牙!” “你不刷牙也不是吃东西了吗?” 她强硬道,“不要!” 让他得逞了,万一又擦枪走火了怎么办,她才不要冒这个险,直起身子,爬起来走回房间,眼下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 吃完鸡丝粥,她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收拾干净,整个人都清爽了。 HP满值! ------题外话------ 种子君投胎日记二: 今天又是努力往前游的一天,我深深觉得上帝造就我们充满了不公平,特么的竟然只有前进的技能,没有倒退技能,想换条路走都不行,一群又一群的兄弟挤了过来,随着种子流,我被拱进了右边的岔口。 天了个噜,这是到了要考验我人品的时候了吗,特么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特么还不是人啊,考验毛个人品啊,走错道了谁负责啊。 有个兄弟说,“别管了,后头还有不少新丁呢,趁着还游的动,赶紧游,各凭本事啊。” 这话很对,于是我压抑不住本性的把这个兄弟给扁了一顿,让它掉了队,俗语说的好,少一个对手是一个对手。 不用说,这本性肯定是来自老爹的。 挡我者死!开挂前进! 抵达终点时,特么夭寿了,小公主木有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20 庙会 睡了一整天,精神是好了,但晚上肯定睡不着了,正想着要怎么打发时间度过漫漫长夜,康熙走了过来,她戒备的望着他。 这家伙就是个人肉小马达,指不定又起什么邪念了,她退离他三步远。 “皛皛,要不要去逛庙会?” 她一愣,狐疑的眨了眨眼,“庙会?” “嗯,璃山一年一度的活动!”他拿了一本旅馆附赠的《璃山观光指南》,翻到介绍庙会的那页,指了指,“就是这个!” 她瞅了一眼,有了点印象,逛集市那天,接送她的司机师傅有提到过。 庙会,又称‘庙市‘或‘节场’,是汉族民间宗教及岁时的风俗,一般在春节,元宵节等节日举行,由于璃山的旅游旺季是十一月至十二月,故政府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就把庙会放在了每年十一月下旬,为期十天。 不算正统的庙会,就是个噱头,但活动也挺齐全的,音乐百戏,诸般杂耍,民俗小吃,应有尽有。 今天正好是活动的第一天。 介绍上还写了,晚上会有放孔明灯的活动。 皛皛有点心动了,虽说她不爱人挤人,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对于传统的东西,她还是很有兴趣的,而且她现在完全没有想睡觉的心思。 “你不困吗?”她睡了一天,他可没有。 “我下午有睡过!”美人在怀,他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只好找些事情打发时间,趁她睡觉的时候,他还偷偷地和空手道的教练通过视频上了一堂课,挥洒了一把热汗。 为了对付以后可能出现的强劲情敌,这是必须的,学费已交,他也学得挺认真的,但由于要拍戏,只能见缝插针的抽空练一练。 皛皛一喜,“好啊!”转念一想又不对,“不成,你这张脸肯定会被认出来。” 到时候铁定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还逛什么庙会,逃都来不及。 他笑呵呵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瓜子,“安心,安心,山人自有妙计。”他早就准备好了。 皛皛正纳闷他所说的妙计为何时,他神神秘秘的拿出一个纸袋子,往里头摸了摸,掏出一绺假胡须,对着镜子熟练的黏到了脸上,然后又用梳子把头发往后梳,发尾扎了个兔子尾巴出来,最后戴上鸭舌帽和大框的黑色眼镜。 “怎么样?看不出我是谁了吧。” “噗!”皛皛没忍住,身子一歪,倒在榻榻米上,捶地大笑。 康熙拧眉,对着镜子瞧了又瞧,有什么好笑的,他觉得这变装很出彩啊,那么一大把络腮胡,谁还能认出他。 皛皛捂着肚子在榻榻米上打着滚,仍是笑个不停。 “你不觉得我很像一个画家吗?”他忍不住自恋一下,人太帅,就算是络腮胡也挡不住他由内而外散发的风骚。 “嗯,是挺像的,不过是一张画都没卖出去的那种画家……噗!”她抖着肩膀,努力克制,知道再笑下去,他就要怒了。 康熙:“……” 真没眼力劲。 他这装扮绝对是深藏不露型的画家。 皛皛笑够了,走过去揪揪他的胡子,“你真要这副模样出去?” “不好吗?” “好!”她哪敢说不好,就是太好笑了,“怎么不像在家的时候那样化妆,带那么大一把胡须,不热吗?” “不成,那个顶多是修饰一下,让我看起来不太像,去人多的地方一准儿会被发现,不保险。” 她的小手把玩着他的胡须,“难为你了!”知道他是想多陪陪自己。 “你开心就好!”他满脸的络腮胡,笑起来只能看到眼睛是弯的,凑过去就像拿胡须磨蹭她,这是仿真的胡子,和真胡子触感很像。 皛皛被他磨蹭的咯咯直笑,“痒!” 他更来劲了,磨蹭完就想亲她一口,却被她扭头躲了过去。 “别闹!”她推他,“感觉好怪!” 他捋了捋胡须,“嗯?怪什么?” “像我在搞外遇!”他这样一变装,就像换了一个人。 他眉毛一挑,眸光贼亮,“今天就破例允许你‘外遇’一下!” 掰过她的小脸,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原是想蜻蜓点水的解解馋,但她总是美好的能让他一口吞下去,气息交错下,她的唇又暖又柔,唇瓣便用力磨蹭起来,探舌品尝,如饮醇酒,唇齿摩挲间,他道,“不过,下回换你穿兔女郎的衣服给我瞧瞧,‘外遇’一人一次才公平。” “不正经!” 她敢保证,兔女郎这事他肯定想很久了,绝不是现在才想到的。 “这叫情趣!” 而情趣这东西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亲昵了一会儿,两人叫了旅馆的车,顺畅的溜了出去,路上遇到两个服务生,还真就没认出康熙来,乐得他眉开眼笑的。 严格说起来,这还是他和皛皛第一次出门约会,温泉旅馆的这次不算,只能算幽会。 这样手牵着手在人群里晃荡才叫约会。 下了山,车子直往庙会的会场开,越接近越是人声鼎沸,果真是应了‘庙会一开,八方来拜,敬神上香,祈愿还家’这句话的意思。庙会期间,对于大多数农民来说,也是一年一度购买农具的时候,这时候的庙会在某个时段几乎是个大的农具市场,心灵手巧的农民会把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农具拿过来供人采买,好多存点钱购买年货过春节。 因为是第一天,庙会的主办方为了渲染气氛,还特地安排了一些精彩的歌舞,即社戏,也称庙会戏,以避邪的狮子为前导,宝盖幡幢等随后,热闹非凡。 穿梭在人堆里,皛皛东看看,西瞧瞧,见什么都很好奇,在美国时,唐人街也有过类似的玩意,但她从来没参加过,所以玩得很开心。 康熙跟在后头,如影随形,帮她挡开一拨又一拨的人流。 见有摊子在卖发光的头饰,他也买了一个,是个兔子耳朵,趁皛皛不注意,偷偷替她戴上。 皛皛摸了摸,“买这个做什么?” “人多,怕你走丢了,加点身高,戴上容易找。” 她拧住他腰侧一块肉,“胡说,明明就是你想看。” 他这是玩兔子精玩上瘾了,作势就要拿下来。 “别呀,可爱!”他着急了,压着她的手不让她动,“难得嘛,你看我一把胡子,热的都出汗了,看你戴兔子耳朵,觉得像有凉风吹过似的舒坦。” 什么鬼理由! “不要!这都是小孩子戴的玩意,笑死人了!” “谁说的,好看着呢,要不……”康熙对她挤挤眼,“你先戴着,回去换我戴给你看?” 这条件好,划算! “好!”她一口答应。 殊不知她这样竖着两只兔耳朵,可爱又娇俏,像个娃娃似的,走动的时候,两只兔耳朵摇啊摇啊的,别提有多萌了,走在路上,康熙总是不由自主的偷瞧她,心都快被她萌坏了。 不过,他也发现了一点不好的,在兔耳朵的装扮下,她的年纪看上去更小了。 正想着,皛皛看到前方有五颜六色的风车,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们到前头去看看!” 说完,就往前跑了。 “你跑慢点!”康熙在后头叫道,戴上只兔子耳朵,人就真变兔子了,蹦蹦跳跳的不得闲。 他赶紧追上去,免得她真丢了。 庙会上的玩具市场是最为花哨的,玩具摊上,摆满了风车,假面、戏剧木人、小车、刀矛、竹龙,种类繁多,制作精巧,件件都称得上是手工艺品。 “那是什么?”她指着前头的小玩偶,在美国长大的她,对中国很多传统的东西不是很熟悉。 “面人,也叫面塑,老北京的小玩意!” 她见是面团做的,问道,“能吃?” “面粉、糯米做的,加上颜料,石蜡、蜂蜜,吃倒是能吃,但基本没什么味道,但我不建议你真吃!” 皛皛见好玩,在摊子前逗留了下来,见老师傅在手中几经捏、搓、揉、掀,用小竹刀灵巧地点、切、刻、划、塑成身、手、头面,披上发饰和衣裳,顷刻之间,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便脱手而成了。 老师傅显然是个行家,做得速度也快,一会儿一个,婀娜多姿、衣裙飘逸的美女、天真烂漫的小娃娃,各种神话故事、戏剧、历史里的人物,还有动漫角色,像机器猫,忍者神龟之类的,精致的让很多小孩子都停下了脚步,驻足观看,吵着闹着要父母买一个。 皛皛看得也很起劲,像个孩子似的拍了拍手。 捏面人的老师傅见了就问,“小妹妹要不要买一个?” 她身上没带钱,只好眨巴着眼睛看向康熙。 他笑了笑,“自己挑一个吧!” 皛皛也不知道挑哪一个好,选了半天,拿了个猪八戒。 康熙皱眉道,“你怎么挑它?” 她小声道,“像你啊!” “嗯?” 她凑到他耳朵边,啐了一句:“好色!” 他无话可说。 “小妹妹,要不要帮你装到玻璃瓶子里。”老师傅拿了个小瓶子出来。 “好啊,谢谢师傅。” 老师傅将她的猪八戒小心翼翼的塞了进去,然后装上黑色木制的底座,“瓶子12元,面人10元,一共22元。” 康熙爽快的掏钱,未等师傅找钱,又拿了一个嫦娥,“这个也要,怎么也该凑成一对。” 皛皛诧异道:“嫦娥和猪八戒怎么是一对?” 西游记她还是很熟悉的。 “要不是想追她,它会变猪八戒吗,光是这份痴心,就该好好怜惜他,好好伺候他,好好爱他一辈子。” 他还真把自己当猪八戒了。 老师傅可不管这些,笑着收钱,“好咧,总共44元,找您6元。”他将两个装着面人的玻璃瓶放进纸盒子里递给康熙,“先生拿好!”又看了一眼皛皛,赞道,“先生,好福气啊,您闺女长得真俊!” 闺女…… 康熙的脸皮子直抽搐,脸色瞬间黑了,他不过贴了一层胡子,有那么显老吗。 皛皛别过头,“噗!” “你有没有眼……”眼力劲三个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被皛皛拉走了。 “你拉我做什么!” “你跟人家老师傅较什么劲!” “他说你是我闺女!”这绝对不能忍啊,打击太大,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皛皛闷笑,笑得都快岔气了。 他忍不住摸摸胡子,“我真的看上去很老?” 其实在旅馆的时候她就想说了,真的有点老,像大叔,不过是传说中的帅蜀黍。 她摇手,“不老,不老,老师傅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一时看错了。” 康熙纠结了,脸拧巴成了一团。 皛皛伸手亲昵的挽上他的手臂,“好啦,我不嫌你老,真的不嫌,走啦,我想吃冰糖葫芦了。” 他幽怨道,“你真的不嫌我老?” 第一次约会,被人当做父女,人生阴影啊。 她翘起大拇指赞道,“从头到脚都是成熟男人的味道,三个字,帅死了!” “真的?” “真的!”她又拉了他一把,笑道:“走啦!” 两人又挤入了人群里,手牵着手的一路往前逛,皛皛对民间的东西都十分感兴趣,连套圈的摊子也要玩。 摊主在地上摆着一些东西,值钱的在远处,廉价的在近处,十元10个竹套圈,在规定地点的距离内,单脚站立,把圈掷出,套中何物,何物就归自己的。 皛皛纯粹觉得好玩,没想真要套到什么,套了几回也没套到东西。 轮到康熙上场了,因为父女一说,他心情极差,下手就比较狠,前头三个没套准,第四个圈开始渐入佳境,后面的一套一个准,最后一个套到了最远最值钱的东西,摊主的脸都白了。 不过东西太大,他没要,让皛皛挑个喜欢的带走。 皛皛挑了个古色古香的木盒子,鸡翅木做的,应该是个首饰盒,虽然她没什么首饰,但瞧它挺雅致的,很是喜欢。 两人玩得是不亦乐乎。 皛皛的萌劲儿彻底被放出笼了,欢脱的又去玩了摇彩,和套圈有点异曲同工,就是一个指针的木盘,盘内放玩具若干,顾客花点钱,用按扭发动指针,指针停止运行后,指着什么玩具,该玩具就归顾客。 大体这种东西内里就是靠磁铁在运作,非常容易作弊,摊主只要拿个磁铁,想停哪都成,皛皛玩了三次,老是转到纸巾,也就瞧出猫腻来了,她没揭穿,不过玩个乐趣罢了。 东跑西跑的玩了许久,肚子里的鸡丝粥也消化光了,便到处找吃的去。 庙会除了好看的,好玩的,最不缺的就是各种民俗小吃。 馓子麻花、豌豆黄、糖火烧、油茶、奶油炸糕、姜汁排叉、艾窝窝、糖耳朵,也有糖炒栗子、臭豆腐、烤红薯、烤串这种比较通俗的小吃。 皛皛光是听名字就觉得犯晕,不知道吃什么好,倒是康熙对各种小吃知之甚详,如数家珍,最后还推荐她可以尝尝长毛的豆腐。 “长毛?那不是发霉了吗?” “长毛是故意发酵出来的,‘云南十八怪’的歌谣里就有‘豆腐长毛才出卖’之说,也就是毛豆腐,我家老祖先可是还御赐过名字。” “你家老祖先?” “康熙,康熙大帝的康熙!” 差点忘了,他可是爱新觉罗家的后裔,虽然已经满汉杂交了。 “来,我带你去尝尝!” “真的好吃吗?”她保持怀疑。 “吃过,你就知道了!” 两人走到毛豆腐的摊前,扁平的竹笼装着一排排的毛豆腐,完全看不出那是豆腐,只看到长着长长的一丝一丝的茸毛,白雪般洁净,丝绵般轻盈,简直象艺术品。 不过味道就有点臭了。 皛皛捏住鼻子道,“好臭!” “越臭,吃起来越香!” 摊主一边做豆腐,一边也在介绍,这茸毛,还是对人体有益的一种菌丝。 茸毛根据长短、颜色,可以分为棉花毛、兔毛、鼠毛、虎皮毛,其中,白棉花毛发酵最好,吃起来当然也最鲜。 康熙买了一份,摊主利索的拿了五块豆腐,用平底锅油煎,毛豆腐下锅后,毛会一下子立起来,像活的一样,煞是可爱,等煎到两面金黄后,洒上辣椒、胡椒等佐料就可以吃了。 皛皛尝了口,眼睛立刻就亮了,吃起来热乎乎、香喷喷、辣兮兮的,特别鲜。 “好吃吧!” 她点头,用筷子夹了一块放进他嘴里。 康熙道:“吃完了,我们就过去看孔明灯,时间也差不多了。” “嗯!” “口渴不渴,要不要我去买瓶水?” 毛豆腐虽然好吃,但属于徽州菜系,口味有点重,偏咸。 “乌龙茶!” “我去买,这里人多,你站到角落里去,我一会儿就回来。” 皛皛依言往人少的墙角走去,来看庙会的人是越来越多,有情侣一起的,也有好闺蜜一起的,家庭出游也不在少数,等了一会儿,不见康熙回来,她踮起脚往前头瞅了瞅。 他身高够高,鹤立鸡群,一眼看去就能找到,有几个女孩子正围着他。 皛皛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被认出来了? 她连忙跑了过去。 康熙手里拿着乌龙茶,几个女孩约莫十*岁,红着脸堵住了他的去路,他脸色隐隐有些发黑。 “你是康熙,对不对?” 对于有些粉丝而言,偶像就算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康熙就不明白了,自己都变成怪蜀黍了,怎么还有人能认出来。 一个小姑娘掏出手机,兴奋道:“不说话,就代表是喽。” 现在的小女生胆子都挺大的,见到偶像就猛追,脸皮子那叫一个厚,油炸煎炒都未必能弄破。 “你认错人了。”康熙冷下脸来,见她们还挡着,就想绕道走。 有个女孩冲上去就想伸手拉他的胡子。 千钧一发之际,皛皛跑了过来,眼珠子骨碌一转,大喊一声,“爸爸!” 这一声,小女生们是愣住了,康熙的脸是彻底冷了,也黑了。 爸爸…… 小女生们见皛皛看上去和自己的年岁差不多大,见他叫康熙爸爸,都傻傻的僵在了原地。 皛皛上前笑眯眯的挽住康熙的胳膊,“爸爸,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康熙瞪她,嘴都快气歪了。 皛皛用眼神示意道,这种时候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说的也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这群小粉丝给弄走。 他绝对一秒入戏,咳嗽了一声,“年纪大了,买完出来就不认路了。” “还好,我看到你了。”她看向小女生们,“她们是谁?” “不认识,好像认错人了。” 皛皛眨巴着眼睛问道,“你们找我爸爸有事?” 她一口一个爸爸,叫的格外顺溜,不像作假,小女生们便认为真是认错人了,赶忙道歉。 等她们走了,皛皛松了口气。 康熙脸皮子可是直抽抽,“爸爸,你可真会学以致用。” “你有什么好嫌弃的,叫你一声爸爸,又不吃亏!”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可不想现在就有人叫我爸爸,要叫也过两年再说。” 皛皛听出了话外之音,脸红道,“什么两年,有人答应过你吗?” “这不正在问吗?” “没正经!” 他贼溜溜的说道:“不过刚才你叫我爸爸的时候,我还真有点感触,有个像你这模样的女儿真是极好的。” “来劲了是吧!”刚才还气呼呼的,现在又调戏她了。 “我说真的,将来要有女儿,一定要像你!”一个和皛皛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公主,奶声奶气的喊他爸爸,要抱抱,光想,他就觉得心快化了。 果然,女儿才是王道! “走啦,别臆想了,看完孔明灯就回去了。” 这倒提醒康熙了,“我们也去买个孔明灯。” “做什么?” “许愿啊!”他一脸正色,“保佑我两三年后我能有个像你一样的女儿!不对,要买两盏!” “两盏?” “一盏生女儿,一盏嘛……”他偷亲了一口她的脸颊,“保佑你像母鸡下蛋那样,平平安安的顺产!” 皛皛:“……” 这想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 到了放孔明灯的地方,一眼望去全是人,卖孔明灯的小贩都笑的合不拢嘴了,收钱收到手抽筋。 孔明灯这东西,古代的时候,多做军事用途,现代人放孔明灯多作为祈福之用,所以又叫天灯,许愿灯,祈天灯,男女老少亲手写下祝福的心愿,丰收成功,幸福年年,爱情美满,发财长寿,什么都有。 但写上‘平安产女’…… 这个也就算了,另外一盏写的却是‘小公主,两三年后一定要到爸爸的碗里来’什么的,就太逗逼了吧。 皛皛看着康熙龙飞凤舞的字,脑门立刻竖起三条黑线。 这家伙竟然来真的! 她赶紧侧身挡住那几个大字,被人看到笑死人了。 “你来真的啊。” “讨个好彩头啊。”康熙取来蜡烛,准备点灯了。 周边已有很多男男女女放飞了孔明灯,用白结方纸糊制而成的灯体,根据热气球原理,利用空气受热膨胀产生的热力升空,携带的燃料可升空漂浮约1小时,开始时像不明飞行体,升到一定高度后就仿若星星,数量一多,黑夜里望去,十分壮观华美。 “你不是说不生孩子的吗?” 康熙点着灯,“是说过,但万一呢,万一你要有了怎么办。”避孕也不是百分百的,万一中标了,肯定得生啊,现在正好许个愿,心诚则灵。 她脸红道,“真不害臊!” “我这叫未雨绸缪!” 大概是站的位置不对,风有些大,点火的蜡烛一直没点着,康熙拉着她往人流少的地方走去,找了个僻静角落继续点火。 不一会儿,火就点着了,他轻轻抬起孔明灯,捧在手心里。 透过白结方纸绽放着桔色光芒的孔明灯摇摇晃晃的冉冉升起,脱离康熙的手,往空中慢慢的飞去。 他牵紧她的手,看着它缓缓飘向远方。 “皛皛,不如我们现在就把女儿的名字想好。” 皛皛:“……” 影都没有的事儿,他积极个什么劲儿啊。 ------题外话------ 种子君的投胎日记三: “小公主,你在哪里啊?” 无数的兄弟在呐喊,我表示天要亡我,找个角落先沉思一下。 一兄弟突然说道,“根据我的经验……” 我一尾巴甩上去:“经验你个妹啊,你也是头一次好不好,安静点,别吵老子沉思!” 又有一个兄弟突然吼道:“快看上面!” 我抬头,一个硕大的泡泡正从上头缓缓降落。 “小公主出宫了!” 卧槽,新鲜出炉啊。 小公主一掉落,一群兄弟密密麻麻的爬上了公主酱圆圆的身体,谁先进去,谁先赢啊。 话说,小公主你长得真难看! 像个大核桃!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21 尸坑 无数的孔明灯被放飞,冉冉升起,明灯闪烁下,夜空也被染成了橘色,被点缀的十分美丽,又如繁星一般,耀眼夺目,煞是好看,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系着最亲切的祝福,最温暖的希望,最真切的决心,缓缓高升,在夜空中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它慢慢消失在夜色里。 皛皛收回视线,见人潮开始散了,正想拉康熙离开,只见他双手合十,十分虔诚的对着孔明灯消失的方向拜拜,嘴里默念着,“生什么都好,就是不要臭小子。” 她哑然失笑,“走啦,回去了。” 康熙瞅了一眼手表,觉得时间还早,有些地方还没逛过,“前头应该还有好玩的,不去了?” 她摇头,“不去了,晚上有点冷!” 这里不像山上有地热,温度低了不少,在人群里时不觉得,现在人少了,被风一吹就发凉。 康熙伸出双手,合拢她的手,哈了一口气,用力搓了搓,“好些了没?” “嗯!”他的手很大,也总是很暖和。 他解开风衣的扣子,敞开衣襟,“钻进来!” 她羞红了脸,“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掀起风衣的一边,盖在她身上,将她拥到怀里裹住。 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温暖缓缓涌向她,令她的脸更红了,发现路过的人都在看她,索性将头埋进康熙肩窝里。 “冷的话,我们去吃点汤汤水水的东西,刚才来的时候,我瞧见有卖豆腐花的。” 她抬头,“又是长毛的豆腐?” “豆腐花怎么能用长毛的豆腐做,一定是你这样皮光肉滑的嫩豆腐做的啊。” 皛皛已经习惯了他的不正经,对付方法就是往他腰侧的皮肉上一拧。 康熙嘶了一声,扭着腰想躲,但皛皛在他的风衣里,想躲也无处可躲,只好将她拢得更紧,“你这拧肉是拧上瘾了不成?” “谁让你老这么不正经的。”没事就喜欢调戏她。 “说你皮光肉滑可是赞美。” “还说!”皛皛凶他,“走了!” “急着吃豆腐啊……”说吃豆腐的时候,他的手也没闲着,也吃了一把‘豆腐’,哼笑道,“不只皮光肉滑,还充满了弹性。” 皛皛满脸通红的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胡子,“你到底走不走!” 康熙立刻求饶,“走!马上走!皛皛放手,掉了就穿帮了。”他捂着胡子,这可是他的防骚扰面具。 皛皛闻言松了手,他赶紧按了按胡须黏贴的地方,避免它掉下来,然后拥着她往豆腐花的摊子走去。 大半夜的,民俗小吃的区域里,人依旧挺多的,各个摊前都排起了长队。 蒸煮炒煎炸,酸甜辣麻香,随着热腾腾的烟雾在空气里飘散,叫卖声也此起彼伏。 “你去找个空位坐着,我去买。”康熙道。 “嗯,别买太多,要不然晚上睡觉不好消化。” 康熙点头,许是怕她会冷,作势就想要脱下风衣,给她披上。 “不用,这里人多,没先前那么冷了。”她又指了指前头一个透明的暖棚,“我去那里等你,有遮风的帘子,一定暖和。” “行,小心点。” 她点点头,跑了过去,在暖棚里找空位。 这时候吃夜宵的人特别多,一时半会儿也没见空位,因为人多,店里的小哥来不及收拾,桌上都是残羹剩炙,分不清哪些人吃完了,哪些人还没吃,但她最擅长的就是分析人,审视一些人的小动作就知道这人会不会马上离开。 巡视了一圈,就见一个正在对着镜子涂抹口红的女人,一般女人补口红有两种情况,一、刚接过吻,二、吃完饭的时候,第一种显然可以排除了,皛皛走了过去,静等着。 稍顷,女人就站起来离开了,她赶忙坐下,招来小哥收拾桌子,再将旁边一个板凳拉过来,等着康熙回来。 康熙买了一些烫呼呼的东西回来,有豆腐花,麻辣烫,还有卤串,量不多,但算好了口味的搭配,两人用正好。 “吃这个,高汤熬过的,味道鲜。” 皛皛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有点辣里带甜,很是入味。 “这是什么?”咀嚼在嘴里还很有弹性。 “高弹鱼丸,加了鱼肠进去,所以嚼起来有劲。” 皛皛又吃了一口,“好吃,不过可惜了,等回去就吃不到了。” 他笑道,“可惜什么,只要你想,我就能做给你吃,你男人我可是专业人士,做得一定比这里卖的还好吃。” 若是别人自吹自擂,皛皛只会信一半,康熙的本事却是有真材实料的功夫打基础的,谁也反驳不了。 “嗯,我有福了。” 康熙笑眯眯的凑了过来,“是不是该给个奖赏?” 皛皛从麻辣烫里捞起一个撒尿牛丸塞进他嘴里,“喏,奖赏!” 他吧唧了一下嘴,“小气!” 皛皛将脑门上的兔耳朵拿下来,偷偷往他脑门子一套,“那给你个大奖励。” 康熙从颓废的画家秒变成街头卖艺的小丑叔叔,逗得她咯咯直笑。 他先是愣住了,但见她笑得欢,嘴角不由自主的也勾了起来,刮弄了一下她的鼻尖,“调皮!” 她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学他的样子调戏道:“兔子叔叔,要不要吃胡萝卜呀?” “兔子叔叔不吃胡萝卜,只吃豆腐!”说完就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吃豆腐嘛,当然得自己主动点。 两人笑闹着吃完了夜宵,看时间已经凌晨了,也该回去了,康熙便打了电话叫司机过来,两人上了车,回了旅馆。 玩了一晚上,皛皛挺兴奋的,洗完澡在被褥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倒是康熙,眼皮子直打架,连着两天没日没夜的折腾她,下午又练了空手道,又陪她逛了一晚上,体力终是告罄了,咕哝一声,抱紧她,把头埋进她的胸口,不一会儿就睡死了。 这就叫‘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就算是超人也有疲软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警察查案,剧组依旧没有开工的动静,他也乐得清闲,陪着皛皛泡泡温泉,爬爬山,吃吃山野珍馐,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很快就到了周五,范医生依约前来给皛皛拆线,线拆掉后,伤口就好看了很多,结的痂也开始脱落了,现出泛白的伤疤,因为针脚小,疤痕也不是特别扎眼,但看在康熙的眼里就是觉得刺眼,好几次问皛皛要不要找个整形医生磨磨皮。 要不是她拦着,他都已经约好医生了。 范医生走后,皛皛尝试性的握了握右手,已经完全不会痛了,不用再做左撇子了,哼着小曲开始整理行李,休假结束,明天她就该回去了。 康熙从外头走了进来,盘腿坐到她身边,“我让老耿订好机票了,晚上七点的飞机,老计到时会到机场来接咱们。” “嗯!”剧组还没开工,他也就索性和她一起回去了。 “趁明天白天有空,我们去璃山的东北部,听说有野味吃。” “那不是原始森林吗?”来的时候,她听耿不寐说过,璃山的东北部是国家级保护区域,有大片的原始山林,还没开发,甚至还有老虎出没。 “说是原始森林,普通人不能擅入,但璃山有合法的猎户,偶尔可以上山打野味,有些为了养家糊口就在靠近山林的附近经营野味店,也有贩卖在山上找到的药草,我们可以去瞅瞅。” 皛皛皱眉道,“确定是合法的?” 听到打猎,她就会想到那些偷猎野生保护动物的人,她之前看电视的时候还看到一条新闻,说是璃山有一个猎户家里私藏了好几张老虎皮,暗地里贩卖,被人举报了。 “放心,我们要去的野味店是这家旅馆的老板推荐的,一对老夫妻经营的,是老实人,只猎野兔野猪。” 皛皛点点头,“那行!” **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坐着车沿着山路一路向东北方向行驶。 璃山的这片原始森林被誉为动植物的基因宝库,险秀、浓郁、神秘、静雅,是完完全全的大自然风貌。 林中景观资源丰富,原始林木繁育发达,以红松、白桦、水曲柳、蒙古栎等珍贵木种为主体,不只自然环境优美,生物、动物的种类也繁多,被列入国家一二级保护动物大概就有23种,自八十年代封山育林以来,野生动物繁衍迅速,虎啸山林、熊卧陈仓、鹿鸣翠谷、獭戏溪旁、野猪成群、獐狍成行,素有天然野生动物园的美誉。 土特产也是相当的丰富,包括很多珍贵的传统中草药,是人参、红松子、人参花、五味子的最佳产地。 皛皛和康熙到达的地方,离森林还有一点距离,但就在山下,是一间很古朴的小店,绿树掩映之中,瓦盖的草房,虽然显得衰朽,但非常适合这里的景色,大概是年代很久远了,木材陈旧,有些地方还有虫蛀,没有玻璃窗,用布片遮着窗洞,檐下有个带着栏杆的小晒台,整体看上去像极了古代山野里的小客栈。 经营者是一对老夫妻,年逾六十岁,可能是常年爬山的关系,精、气、神十足。 店里除了她和康熙,再没有其他客人,问了康熙才知道,这对老夫妻除了是猎户外,也是森林守护人,这家小店不过是糊口罢了,不指望能赚钱,只接待熟客,或是熟客推荐的客人。 皛皛看了一眼菜单,除了野兔野猪类的肉食,不乏一些野菜,有些野菜的名字,她听都没听过,不过挺好的,至少不是黑店,没在菜单上看到隐藏菜系,比如熊掌什么的。 吃过饭,皛皛站在小晒台上遥望森林,每呼吸一下,空气都是清甜的,这样美好的大自然,如今已是越来越少了。 “皛皛,侯大叔问我们,有没有兴趣跟他去山腰上采野菜。” 侯大叔就是这家店的男主人。 “不是说普通人不能进山的吗?”她和康熙都不是猎人,按理说是不能进去的。 “侯大叔说了,山腰那里没什么危险,不深入进去就行了,他有猎人执照,也有猎枪,又是森林守护人,有他当导游,不算违法。” 皛皛饶有兴趣道,“好啊!” 没有危险的话,她不反对,像这样的原始森林,能进去看一眼是绝对值得的。 侯大叔见两人都有兴趣,倒也热心,临行前说了不少注意事项,毕竟是山野森林,可能会遇到不少出来觅食的动物,猛兽也有,但不会在山腰那里晃荡就是了。 但,若是不幸遇到了,一定不要惊慌尖叫,这样只会惹怒猛兽,得不偿失。 准备妥当后,侯大叔就带他们进山了,为了感谢侯大叔的热情,康熙主动背起了他身上用来放野菜的箩筐。 三人穿过两重铁丝网后,一路走走停停,漫步在森林里,果真是非一般的享受。 古树参天,松涛轰鸣,四周环绕着火山岩和火山灰累积而成的奇形怪状的山峰,黑黑的山石,赤色的沙山,非常壮观,上山的路呈之字型,一直是上坡,拐歪也很急,走在路上,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面,只能看到蓝蓝的天空,感觉就像是在向天上行进,仰望时,主峰高耸入云,时隐时现,神秘莫测。 山腰之地,依山傍水,隐在幽静的红松中,湖水碧绿,不远处就有一个圆形的水池,只是积水甚浅,仅几米深。 侯大叔介绍道:“这池水一年里大半的时间会干涸,露出黄色泥土,你们今天来能看到,算是运气了。” 皛皛站在山腰登高俯视,远处的红松分了红绿黄三种,相映成趣,碧蓝的天空更是像被人抹干净了似的,看不到一点灰蒙,侯大叔又带他们往里走了一段,指了指前头的一个湖泊,“那叫对杯湖,湖面分了两个颜色,一个碧绿,一个赤黄,好似一对翡翠黄玉杯,颜色是因为树林倒映的关系,加上阳光折射造成的,算是个奇景。” 他又指了指北侧,“那片山麓中还有一处最大的湖泊,常年流水不断,甘冽的湖水养育了不少动物,走,带你们过去瞧瞧!” 两人跟着他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就看到了一片盈盈的湖水,好似少女早晨梳妆打扮的镜子,圆圆的,水清见底,湖水凝然不动时,如同一池绿酒,蔚蓝的天空与岸边的绿树交织着倒映在水中,看上去胜似一幅精美的水彩画。 “真美!”皛皛不禁赞叹道,这样的景色让她突然生出了“此景只应天上有”的感怀。 侯大叔笑呵呵的说道,“美就多看会儿,我过去采野菜了,你们可千万别乱跑。” 皛皛问,“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你们不会,这可讲究门道。” 皛皛想想也对,野菜也不是人人都会采得,就像野生的蘑菇,有毒没毒,有经验的人才分得出。 侯大叔接过康熙递来的箩筐,便去采野菜了,离得不远,也就百来米远。 皛皛和康熙也很自觉得不乱跑,这深山里谁也不知道会突然窜出什么,要是小动物也就罢了,要是头熊,那可玩完。 康熙眼尖,竟然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堆松茸。 这可是秋天的好食材。 “这算珍贵食材吧,能乱采吗?” “我又不拿出去卖,摘两个,回家给你煮松茸饭和松茸汤。”他利索的挑了两个最肥美的放进兜里。 皛皛望向一边,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竟然让她看到了一只小鹿。 “康熙,梅花鹿!” 康熙逗她,“你想吃?” “去你的!那是保护动物。”她不过想摸摸。 康熙嘘了一声,轻声道,“你等着,我去抓抓看!” 他猫着身子,轻声轻脚的走过去,但鹿的警觉性很高,稍有声响,撒腿就跑,还没靠近它,它就发现了,修长的蹄子立刻蹦跶了起来,走前还扬起一阵尘土,弄得康熙灰头土脸的。 皛皛闷笑不已,掏出手绢替他擦干净。 有时候他不像个快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像个大男孩。 “皛皛,那边好像有人参!” “你是来观光的,不是来寻宝的。” “没事,我就看看,说不定是根千年人参呢。”说着,他就拉起她的手,往有人参的地方跑。 等走近了一看,果真是根人参。 今天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不过康熙没摘,因为觉得这人参品相不是很好,估摸着还得多长几年,他又四处望了望,看有没有更好的。 这一望倒是又被他找到好东西了,赶紧过去挖。 皛皛也就由着他,自己独自转悠到另一边,冷不丁让她瞅见了一只野猪,正哼哧哼哧在地上吃什么东西。 野猪可不是梅花鹿,不能惹,惹到了它会像小火车头一样飞速撞过来,正要离开,视角偏离了一些,看到了野猪在啃食的东西,赫然是一只人的手臂,曲起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指甲油。 她一惊,赶忙回头去找侯大叔,侯大叔白着脸赶了过来,对着野猪鸣枪恐吓,野猪被吓跑了,山林间的鸟群也因枪声,黑压压的飞了起来。 皛皛走了过去,蹙眉看着地上,果然是一只人的手臂,看腐烂程度已经有些时候了。 侯大叔也看到了,脸更是白的吓人,“这……这怎么会?” 皛皛看了一眼手臂,分析道:“指甲里的泥土很多,应该被埋过,是觅食的动物叼出来的!”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在不远的草丛里,又发现了一只被啃过的腿骨,些许腐肉在上头挂着,她猜测尸体应该都被动物叼得分散了。 突然,侯大叔惊叫了一声,惊恐所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皛皛回头,只见侯大叔惊惧的指着右前方的一处,“那……那……” 她拧眉走了过去,侯大叔所指的地方,周边都是动物的爪印,这些爪印都带了血迹,蔓延汇聚到一处,原本茂密的草丛被动物踩踏的歪倒了,空出一个间隙,穿过间隙,入眼便是一具女人的尸体。 尸体身上只穿了内衣裤,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到处都是动物啃食过的牙齿印。 她走了过去,尸体旁边是一个挖出来的地坑,尸体就在地坑的上沿,应该是被动物刨出来的,她的手和腿都没有了,显然刚才看到的腿骨和断臂就是她的。 皛皛又走近了一些,未到地坑处,脚下便是一软,她慌忙跳离,这才发现这个地坑很大,而被她踩到的地方,竟露出了一张人脸。 是女人的脸! 她惊了一跳。 两具尸体…… 但这张人脸旁,似乎还有着一块凸起物,她心里咯噔了一下,折了一根树枝,往地坑的土壤上扫了扫,竟然又是一张人脸,这绝不是偶然,她又用树枝扫了扫,竟又发现了一具。 她黯黑了双目,“康熙,报警!” 康熙就站在她身后,比起她镇定的脸色,他的脸色可难看到了极点。 “皛皛,你是柯南吗?” 这是第二次了! ------题外话------ 今天木有种子君的投胎日记…… 因为要进入新篇章了——欢迎收看——魔鬼之狩篇。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22 九具尸体 半个小时后,警察呼啸而来,尸坑里的尸体被一具一具的抬出,除了皛皛发现的四具尸体,下头又被挖出了五具,总共九具尸体,经过法医现场验证,九具尸体均为女性,年纪最小的二十来岁,最大的可能五十多岁。 警察在现场测量了一下埋尸的地坑面积,高约1。2米左右,长和宽的尺寸正好可以摆放并排的三具尸体,尸体的摆放也正是按照这个尺寸来的,最底下三具,中间三具,以及最上头的三具,九具尸体的死亡时间也各不相同,最下面最左的尸体死亡时间最长,以此开始,往右数,越往上死亡时间越短,最底下的三具尸体已经成了骷髅,已无法辨认出模样,皛皛发现的四具尸体是最‘新鲜’的,但由于遭受过动物的刨挖和啃食,也有些惨不忍睹,死者也没有留下能确定身份的东西,比如钱包、首饰之类的,这对确认死者身份造成了难度。 目前能知道的是九名死者死时衣不蔽体,都只穿了内衣裤,所以不排除有性侵的可能,但具体还得法医解剖后才能确定。 作为第一发现人,皛皛、康熙、侯大叔也都受到了警察的问询,并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联络方式,按照正常程序,职业也是必须要告知的,康熙出来时就化了妆,和庙会那晚差不多,警察也没认出来,为了避免日后麻烦,他只说了自己是从事影视制作的,皛皛则告知了警察自己是特警教官,犯罪顾问这个副业却没说,不是她隐瞒,是被康熙给禁止了。 相比侯大叔的惊惧,康熙并不是特别害怕,没有比亲过焦尸更能让他觉得恐怖的事情了,不过是数量上的取胜,一点没造成他心理上的压力,更多的是不高兴,因为皛皛一直没理过他,在地坑附近探头探脑,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罪犯,男性,秩序性犯罪,有强迫症……”她突然又摇了摇头,“不,如果秩序性犯罪,死者的年纪应该在一个年龄层上才对,但这九个人明显有年纪上的跨度,唯一相同点只有是女性……有意思!” “有意思什么!?”康熙黑着脸突然站到皛皛身后。 她正在沉思,冷不丁被他吓了一跳,转头见他脸色难看,心里就有了底,“我只是看看……” “呵呵……”康熙这两声呵呵的声音绝对假,也绝对是故意的,“这是璃山,不是S市,有什么案子和你都没关系,别看了,回去了。” 遇到这么晦气的事情,什么玩的心情都没有了。 “走了!”他牵起她的手准备下山,“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就去机场了。” 皛皛没反抗,很顺从的由着他,这案子的确和她没关系,她只是S市公安局的犯罪顾问,可不是璃山市公安局的。 但……她瞅了一眼璃山的警察们,个个都惨白了一张脸,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璃山是个民风朴素的小城市,总共就一个公安局,两个辖区派出所,最大的案子就是偷猎了,平常也就是些小偷小摸,滋事扰民的案子,或者邻里纠纷,吃霸王餐这种警察一出面就能摆平的事情,何曾遇到过杀人案了,还是一下子九条人命,光是查找这九个人的身份估计就能炸裂他们的脑袋。 皛皛叹了一口气,突然停下脚步。 康熙皱眉,“你别告诉我你想帮他们。” “你很不想我帮他们吗?” “你说呢!” 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别说他没有正义感,而是一个焦尸案就让她受了伤,现在是九条人命,他不是傻子,因为她的关系,他有段时间一直在研究犯罪心理学,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这案子的凶手必定是个穷凶恶极之徒,弄个不好她就可能会变成凶手的目标,他绝不容许她身处在危机里。 “要是我帮他们的话,就能留下来了,你不是应该很乐意吗?” “谁说我乐意了,何况我们今天就回家了,你还留下做什么?”就算不回去,他也不准她留下。 “好啦,好啦,我没说要留下,也没想帮他们,只是想给他们个提示!” “提示?” “嗯!”她撒娇的摇摇他的手,“你看他们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一定一点头绪都没有,我就提个醒,帮他们一把,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一定不管。” “你确定?”他实在保持怀疑。 “确定!就一会儿,你在这里等等!” 康熙没辙,松了手,知道她这是职业病犯了。 皛皛赶紧跑了回去,找了一个看上就是头领的人,对着他叽里咕噜了说了一堆。 那人听完眼珠就瞪大了,震惊的看着她。 皛皛道:“九名死者的身份,我建议你们查一下全国失踪人口档案来比对,因为她们很有可能不是本地人,只是来璃山旅行的游客,而且是独自一人来旅行的可能性很大。” “为……为什么?” “如果是当地人,有九个人失踪,按照尸体死亡时间最长的来计算,几年的时间里连续失踪九人,你们不可能没有印象。” “有……有道理!”若是九个人都在璃山公安局报备过失踪,一发现尸体,他们心里就有底了。 “单独来旅行,然后失踪,家人发现后,一般都会去所在城市的公安局报案,因此如果是不同城市,不同地区,那么这九个人的失踪就不会引起重视。” 每年全国的人口失踪就多达几万,只要不是一个地区连续性的发生,分散在各地的话,‘九’这个听上去很大的数字,就成了一块微小的石子,激不起丝毫的浪花。 “祝你们好运!” “祝……祝……”李善功傻愣愣的看着皛皛离开,忍不住在后头叫道,“姑娘,你到底是谁啊?” 皛皛没回,只是背对着他扬扬手臂。 康熙见她回来了,立刻拉着她下山,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家。 下了山以后,两人就叫了车回了旅馆,康熙像逃难似的,拉着行李箱就要走。 “你这么急做什么,我东西还没拿全呢。” “还有什么东西要拿?”他一副‘你说,我来帮你塞’的表情。 皛皛夺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将它打开,把洗衣袋里已经干洗好的衣服塞了进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就是凶手。” 瞧他急的跟火烧了屁股一样,想想就好笑。 “好了没有?”他懒得和她废话,去了机场,上了飞机他才能安心。 “好啦,好啦!” 他接过行李箱,然后拉住她的手,长腿就迈了出去,到了机场,进了登机口,他脸色才稍微好点,等上了飞机,系好安全带,飞机要起飞了,他整个人就活泛了,连一向被他认为很难吃的飞机餐吃得也是有滋有味的,还多要了一份。 飞机平稳降落,到了抵达口,就看到了准时来接机的计孝南,一起的还有安卉。 安卉一见到她就扑了过来,“皛皛,我真是想死你了。” “才一个半月没见而已。” “你也知道一个半月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无聊,都没有人陪我逛街。”她说得无比哀怨,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好啦,现在回来了,明天是周日,我陪你!” “好啊,我们去吃蛋糕。” “行!” 她行,康熙可不乐意了,对着计孝南道,“她怎么来了?” “她是皇后娘娘的好闺蜜,她要来,我还能拦着吗?”说到安卉,他心里就憋屈,他去X市帮助皇后娘娘查案,由她代替他照顾汤圆,等案子完了,他回来了,她却赖着不走了,这期间的心酸真是不足以为外人道也,被她欺负的够呛,照顾汤圆还不够,他还得顺带照顾她,吃的喝的,还有半夜被逼着出去买宵夜,真是忍不住要掬一把辛酸泪。 安卉挽着皛皛的手臂,一路走一路说道,“皛皛,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么?” “我最近没什么工作,手头有点紧,回去的话,老妈又会烦我,我想在你家再住段时间,顺便我想换个经纪人了。” 皛皛看着她,“你原来的经纪人呢?” “别提了,他最近手头多了个嫩模,把她捧在手心里照顾着,我这个没通告的,他就懒得理我了。” 没有通告,就意味着没有收入,她平时花钱又大手大脚的,根本没有积蓄,租住的屋子也没钱交房租了,只好退租,本来可以回家去,但她也是个要强的人,实在不想回去当啃老族。 她已经很久没接到剧组的通告了,仅有的几个广告,因为她近期的出镜率不够高,也纷纷解除了合约,她现在是彻彻底底的闲人一个。 “不过你放心,过两天,我就出去找活干,就住一段时间。” “好啊,你想住多久都行。” 皛皛这话刚说完,后头康熙的脸就臭了,臭的计孝南立刻远离三米。 安卉欢脱的抱紧她,“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对了,明天也约上阿景,我们三个好久没有聚会了。” “嗯!”皛皛一口答应,“顺便去一下秦姨的店里,我带了璃山的特产回来。” “有我的吗?” “有!漏了谁也不会漏了你的。” “是什么?”她已经耐不住好奇了。 “回去你就知道了。” “好啊,那赶紧回家。” 她拉着皛皛就迈开了步子,完全没有发现后头的康熙已经快炸毛了。 计孝南离得远远的,决定送他们回家后,立刻开溜。 一行人顺顺利利的回了福邸,一下车皛皛就冲上了楼,门一打开,她就热情的呼唤着糯米和芝麻的名字。 一个多月没见,糯米和芝麻一见到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凶猛的扑了上来,摇着尾巴乱吠,一把将皛皛摁倒在地上,大舌头猛舔。 突然,有一只黑色的小肉球从狗窝里钻了出来,皛皛一见,眼里满是宠爱的光芒,“汤圆!” 作势就想抱它,汤圆不认识她,面对她的亲近,吓到了,一个劲儿的乱吠。 此时的汤圆,还是只小奶狗,再过一周,即将两个月,眼睛早已张开,出生的时候个儿就大,被安卉和计孝南照顾的很好,大了不只一圈,德国黑背成年的时候背部的皮毛是黑色的,四肢的皮毛会是灰色或是茶色,幼犬时期全身都会是黑色的皮毛,耳朵也没有完全竖起,四只脚爪厚实的就像小老虎的爪子,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整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可爱。 皛皛一把将它抱在了怀里,它叽哩了一声,使劲扭动,很不情愿,等皛皛抚上它的脑门,又亲了它一口后,它就乖了,眼睛一亮,扑腾到她怀里,开始亲热的舔她的脸。 “哈哈……”皛皛笑得欢愉无比,搔着它下巴的一块肉,它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粘着她就不肯动了。 芝麻上蹿下跳的求抚摸,糯米也一样,等康熙进门了,这对狗夫妻更激动了,正想扑上去亲热,冷不丁被康熙的脸色给吓到了,什么高兴劲都没有,退后到一边耷拉着脑袋蹲坐了下来。 “康熙,你快看汤圆,它长大了好多。” 康熙瞄了一眼就不感兴趣,视线一直死盯着把这里当自己家的安卉,她舒舒服服的坐到了沙发上,茶几上是各种零食,一点没发现他的那张臭脸。 计孝南将行李拎了进来,“那个……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眼下这个环境绝对是个地雷区。 康熙冷目扫了过来,他立刻哆嗦着到角落站好,“万岁爷还有吩咐?” 只见康熙指了指安卉,意思很明显,是要他把这女人弄走。 他要是能弄走就好了,无力为之啊,立刻摇摇头,他对安卉完全没办法。 康熙凶狠的瞪了过来,他真是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去接机了,应该把自己腿弄断躺医院里才对。 皛皛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小汤圆,见计孝南一脸哭相,就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老计,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计孝南喜极而泣,“谢谢皇后娘娘。” 康熙可恼了,还在用眼神威胁他,皛皛一爪子拍上他的脸,“你有话就对我直说,别欺负人家,老计回去吧。” 计孝南听见这话,哪还愿意再呆下去,连滚带爬的就跑了出去。 康熙回头,脸色臭黑臭黑的,“你把老计给弄走了,顺便把另外一个也弄走。” “安卉只是住几天,你别那么小气。” “你让她住酒店,钱我来付。”竟敢说他小气,他哪里小气了,不过是不想有个闲杂人等在家里乱晃悠。 “家里有房间,干嘛去住酒店,你要不乐意,回隔壁去!” 话落,她就抱着小汤圆往安卉那处走去,突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房子…… 刚才光顾着闹腾小汤圆,她完全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房子变大了,整个客厅连着餐厅,大得离谱,是以前的两倍之多。 康熙在后头冷哼道,“现在可没什么隔壁了。” 因为打通了,在她查案的这一个月,装修队就没停过,房子已经彻底按照原计划二合为一了。 原本两套四室二厅房子成了一套,除了皛皛原先的书房外,设计上多了一个健身房,一个工作室,一个功能齐备的衣帽间,主卧室也作了改动,由两间卧室改造而成,餐厅和客厅的面积也扩大了不少,想摆两个十六人的圆桌都没问题。 墙纸被重新换过了,家具也是焕然一新的。 盥洗室也变成了三个,其中一个盥洗室还增加了三角形的按摩浴缸,还有厨房和阳台…… 若不是知道这里是12楼,她真以为这是一套别墅。 他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题外话------ 新案子开始,咱们慢慢来,这是个大案子,现在是9个人,还会更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23 求婚这个问题(一) 屋子改造这件事情,皛皛是知道的,为此她还曾问过康熙,将来她和他要是分手了怎么办,难不成再把房子弄回原状? 她实在不觉得这话有问错,两人相爱时,渴求着无限甜蜜的吻,但争吵时却会用接吻的嘴互相伤害,初时的热火朝天,蜜里调油,谁也不能保证在后来不会变成形同陌路,即便是亲情都有可能冷却成冰,又何况是爱情。 不是她冷了,就是他变了。 谁能笃定她和他一定能走到最后? 哪知这话刚说完,康熙就凶狠的把她摁倒在了床上,不只唇皮子被他咬破了,还被他狠狠的折腾了一夜。 等她清醒时,他磨着牙说道:“你就算喊破喉咙,这辈子也休想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这话怎么听都不对,有点像电视剧里恶霸强掳民女说的话,但这痞子一般的调调却是逗乐了她。 她笑的开怀,他却气的脸都黑了。 “没良心的,这才多少时间,你就开始想分手了!” “这是很合理的疑问!” “疑问什么?趁早给我死了这份心思。” 她不死心的问,“真分手了怎么办?” 大概是被她逼问的没辙了,他再次将她摁倒,气呼呼的回道:“那我就净身出户,房子都归你,这总成了吧。” 净身出户这种觉悟,可不是所有男人都会有的,冲着这点,这男人就该好好拿下。 他又幽怨道:“死没良心的,到时我天天在你楼下乞讨,我看你心理过不过的去。” 这后面一句真是多余的。 说白了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 为了这件事,他还真是气了一段日子,让耿不寐和小陈遭了不少殃。 后来,先是汤圆出生,后是焦尸案,她差不多都忘记了,没想他一直记着,动作还那么迅速,趁着她去X市的期间,就来了这么个天翻地覆,想不要都不成了。 “还满意吗?”身后的康熙环住她的腰贴了上来,一副邀功的口吻。 她能说不满意吗,瞧瞧这装潢的水准,独具匠心的格局,家具的质素,就知道他花了不少心思,也花了不少钱,生生的将一栋普通公寓变成了豪宅。 “等等!”她仰起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那些东西呢?”她有不少珍藏的东西,比如书、DVD、还有景飒和安卉时不时送来的小玩意的,偶尔她也会去跳蚤市场掏一些二手的东西回来,虽然不值钱也不起眼,但都是她的宝贝,按照康熙的品味,它们不会都被当成垃圾扔了吧。 康熙俯首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你放心,你喜欢的东西我都帮你收着,有些在工作室里,有些还在你的书房。” 皛皛的喜好,他最清楚不过了,家具虽然都被他换过了,但她喜欢的那些破破烂烂的东西,他可都有保留,不过让设计师想了些点子,捯饬一下,变成了雅趣的装饰品。 “爸爸妈妈的照片呢?”她一直将父母的照片放在饼干罐头里,藏在了衣橱的最里面,不知道有没有被误扔。 “在你书房里,我买了几个相架……”他担忧的看向皛皛,“我觉得岳父岳母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没正经!什么透气!”以前只是因为不想回忆才封存了照片,现在……她莞尔一笑,已经不需要再藏起来了,她转身,踮起脚想亲他的脸庞,奈何身高差距有点大,只能勉强亲到他的下巴。 不管亲哪里,只要是她亲的,亲哪里对康熙都是受用的。 安卉可不淡定了,这两个人简直当她不存在啊,亲密的搂在一起,害她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她咳嗽了一声,“皛皛,礼物呢?” “哦!”皛皛回过神,想起来还没分礼物,立刻推开康熙,“你等着,在行李箱里。” 康熙的脸又臭了,见两人腻在一块,有说有笑的,全然没把他放在眼里,心肝脾肺肾就纠成了一团,万一这女人晚上还想和皛皛睡一起怎么办? 想着,他的脸色就愈发难看了。 他还期盼着能和皛皛滚一下新买的大床,为了检验床的质量,最好360度无死角的滚一下。 安卉瞅着皛皛给她买的浴衣,粉粉嫩嫩的樱花色泽,心里别提有多喜欢了,又偷瞧了一眼康熙,他正像条蛇一样的盯着她,盯得她心里直发毛。 说实话,要不是自己手头真没钱了,她还真不想住这里,自从黑山野营,见过他是怎么欺负景飒的,她就明白这男人不好惹,弄个不好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她一直不看好他和皛皛的事情,一是她打心眼里不待见他,二嘛,娱乐圈的男人基本都是花花肚肠的,若他真把皛皛放在心坎上,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向媒体宣布他有女友的事情,这样藏着掖着是什么意思? 她最担心的就是康熙会对皛皛始乱终弃。 但是那次情侣宴,他的那套疼老婆理论,又让她稍微改变了一下想法,加上房子装修的事情,她也有参与,计孝南不在那段时间,除了照顾汤圆和糯米,她也帮着监工了一段时间,康熙曾经通过计孝南问了她不少有关装潢的问题,像皛皛会不会喜欢这个颜色,皛皛会不会喜欢这种花色的壁纸,皛皛喜欢哪种款式的家具,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让她明白,康熙在皛皛身上真的花了不少心思。 她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真看走眼了,但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看到皛皛被他伤害了,依然保持着戒备的心态。 三人陆续洗了澡,因为不怎么困,皛皛让康熙下厨煮了面条,准备吃个夜宵,这正合了安卉的意,她真有点饿了,但没好意思提,现在皛皛想吃,她总能分一杯羹了吧。 结果,皛皛那碗是他手工做出来的红烧牛肉面,面条还是他现做的,牛肉是又大又多汁。 至于她嘛…… 安卉捧着手里热腾腾的碗,也是红烧牛肉面,不过是康师傅家的方便面。 差距也太大了。 皛皛见了,便质问康熙了,“为什么安卉的是方便面?” “面粉不够了!”他回答的理直气壮。 “那也区别太大了!” 康熙黑着脸说道:“有区别吗,红烧牛肉面,都是康师傅家的。” 还真都是康师傅家的,他也姓康。 “算了,算了,我挺喜欢康师傅牛肉面的。”安卉打圆场道,寄人篱下就不要要求太多了。 皛皛也知道他是在撒气,对着安卉道:“别理他,一不如意就喜欢欺负人,把你的碗给我,我跟你换!” “不用!”她哪敢啊,真要换了,说不定下次面里就要加砒霜了,“给我点牛肉就好了。” 皛皛依言拨了好几块牛肉过去,她一边往安卉碗里拨,康熙就一边从自己的碗里拨牛肉给她。 饿着谁,他也不会饿着皛皛。 吃完夜宵,三人就坐在沙发上又看了一会儿电视,气氛实在有点怪异,安卉坐不住了,干笑了一声,“我有点困了,先回房睡觉了。” 皛皛点头,“晚安!” 安卉赶紧溜回客房,把门锁死。 见她走了,康熙哼了一句,“算她识相。” “你能不能不要欺负人家。”皛皛关了电视,开始跟他理论了。 “她现在有吃有喝有住的,这叫我欺负她?” 他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懒得和你说!”皛皛起身,往卧室走去。 关于安卉住在这里的事,她知道康熙会不高兴,但朋友有难,她当然要帮助,要不然怎么叫闺蜜,为了安抚他,她还决定,要是安卉提议要和她一起睡的话,她会拒绝,一是不想康熙气上加气,二是她可不想第二天早晨在垃圾桶里找到安卉。 一走进卧室她就傻眼了,这卧室好大,整个房间也是焕然一新,所有家具都换掉了,整个设计风格是古典的欧式风格,有点像中世纪的皇宫,还在一处添加了装饰性的壁炉,看着可以烧炭,但其实烧炭的地方是个暖气炉,面板用了3D仿真效果,一旦通上电源,看上去就像真的在烧木炭一样,泛着栩栩如生的火光。 家具是米白色镶着金边的雕花款,格调浪漫,尤其那张床,床头是缠绕连贯的雕花设计,细腻精湛如神之作,床头背很巨大,真皮制,配以拉钻工艺,床尾的贵妃椅,和一旁的梳妆台也是配套的,真是有够奢华的。 “这床几尺的?”看着好大。 “八尺!” 皛皛一惊,“八尺!”双人床的话六尺已经很大了。 “我人高!” “滚蛋!八尺是宽度,又不是长度!” 康熙不以为意道,“睡着舒服就行了,你管它多大。”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但瞅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她觉得瘆的慌。 “来,上来先试试软硬。” 皛皛轻手轻脚的爬了上去,一张好床,从接触开始就能辩的分明,软硬适中,躺下后就像有人托着腰似的,相当舒适。 见她躺好了,康熙一翻身就压住了她,“皛皛……” “别闹!安卉还住在这里。”她推拒着。 “这有什么关系吗?” “万一她进来看到了怎么办?”她可不想在做*爱的时候被人观瞻了去。 就算看不到,也会听到,那就更羞人了。 翻过身,盖上被子,她就打算睡了。 康熙哪肯放过她,在被窝里时不时的骚扰她一下,“你不能因为闺蜜就冷落我。” “我哪里冷落你了,只是现在不合适嘛!”有个人住在家里,半夜要是起来喝杯水什么的,他又喜欢动静大的,想想她的脸就会红。 死都不要! “我就说了让她去住酒店,你偏不肯!” “她是我的好朋友,你就不能爱屋及乌吗,下次要是老耿老计他们要来家里住,我也很欢迎啊。” 他哼道,“他们可不会来这里住。”根本不可能有这个胆子。 皛皛翻了一个身,拍拍他的胸口,然后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你忍一忍好不好,就一段时间。” “我已经很能忍了。”若不是看在安卉是她好朋友的份上,他说不定半夜真会想办法把她扔到垃圾填埋场里去,他将皛皛搂进怀里,“先说好,她到底要住几天?”至少给他个期限,让他好有点盼头。 “等她找到工作吧,应该很快的。”她这么说其实很不负责任,对于安卉在娱乐圈的处境,她可是一点也不清楚。 听闻,康熙心里就有谱了 工作……这个他应该可以帮忙。 他低头看着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的皛皛,叹了一口气,替她拢紧被子,今天早上本就起的早,又爬了山,还碰到那种事情,折腾了不少时间,她也该累了,便没在闹腾她。 皛皛的确是累了,贴着他的胸膛就睡着了。 康熙执起她的左手,用拇指和食指悄悄的量了一下她无名指的尺寸,眼眸里尽是温暖之色。 房子也装修好了,孩子的问题他也提过了,也该进入下一个环节了。 ------题外话------ 种子君投胎日记四: 经历了两天的奋战,兄弟们和我一样在公主酱圆圆的身体上寻找着进入的先机,奈何公主酱的坚硬程度就像一块钢板,怎么钻都钻不进去,不少兄弟因此阵亡了。 虽然我还活着,但我觉得也快不行了,脑袋钻得好疼啊。 我觉得有必要和公主酱讨论一下,“公主酱啊,你到底对我哪里有不满的,我长得那么帅,你不吃亏啊,你不觉得我品种很优良吗,瞧瞧我这一身乳白色的皮肤,还有一条修长的大尾巴,携带者23条基因点位,多么美貌,多么健康,你还有哪里不满的啊……你倒是说说看……” 以上巴拉巴拉五千字…… 公主酱:“……” 就没见过这么啰嗦的小蝌蚪。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24 求婚这个问题(二) 一大早康熙就出门了,皛皛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在了,按照他的脾性,不可能放任她和安卉在家里腻歪,以为他气急了,离家出走了,赶忙起来给他打了电话。 “我回家拿点换洗的衣服!”电话里康熙口气虽然不好,但说出来的话让皛皛安了心。 真是吓死她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 “拿换洗的衣服有什么好报备的……”语气突然一变,变得玩味了,“哦?担心我生气不回来了?” 她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担心,“不,我担心你去买凶器!”杀安卉的凶器。 “哼哼……”他听出皛皛的忧心了,这是担心他一去不回呢,顿时腰杆子硬了。 “你别哼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拿完衣服就回来了。” 他闷笑,“嗻,皇后娘娘!” 挂了电话,康熙笑得花枝乱颤。 “康先生,卫先生来了。”一个西装笔挺,带着白手套的年轻男人打开了门。 卫宝和计孝南走了进来。 “大清早的扰人清梦,你还笑得那么开心,你搞什么鬼呢?”卫宝又向开门年轻男子说道,“给我杯咖啡!” 最近卫氏有个投资计划,他可是三天三夜没好好睡觉了。 “好的,请稍等!” “也给我一杯!”计孝南说道,说完就趴在了桌子上。 昨晚他溜走后,心有余悸,一宿没睡,康熙来电话的时候,他以为命就要没了。 康熙放下手机,“我有事找你们商量!” “大清早不去喝早茶,来珠宝店商量事情,你这商量的地方有待商榷啊。” 这里是S市最大的珠宝行,麒麟珠宝行的贵宾室。 他笑嘻嘻的宣布,“我决定向皛皛求婚!” 计孝南和卫宝顿时一愣,然后统一青着脸站起来。 “怎么了?”他讶异道,“我求婚有什么不对吗,你们脸色那么难看。” “你小子不会要我们出钱给你买结婚戒指吧。”这是卫宝的第一反应,他可是连请人吃饭都一毛不拔啊。 计孝南也是这个想法,“我可没钱啊,还没到年底!”到了年底他才有分红进账,突然想到这家伙不会是知道皇后娘娘想给他20万这件事了吧,他可没要啊,确切的说他哪有胆子要。 “神经,结婚戒指怎么可以让别的男人出钱,我平常有那么黑心吗?” 这话说出来计孝南和卫宝脑门上就是三条黑线,还能有谁比他更黑心的。 “坐下来,帮我选钻石,给我点意见。” 说着,那个戴白手套的年轻男子又回来了,后头还跟了一位小姐,她捧着放满钻石的盒子,一共三个,将它们放置在桌上。 盒子里大小不一,形状不同的钻石在黑丝绒的底座上,光芒璀璨,灯光一打,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年轻男子是珠宝行的首席钻石评鉴师,他先让服务生给三位客人端上上好的咖啡,然后说道:“康先生,这都是最高等级的D级钻石。” 钻石属于稀有宝石,评价一颗钻石的好坏,要从四个方面入手,通常叫四C标准,就是Color(颜色)、Clarity(纯净度)、Cut(切工)、和Carat(克拉)来分级,颜色从D到z分为若干等级,越接近D色的,颜色越纯净,价格也就越贵。 即,色泽越澄澈、光芒越缤纷、便越是珍贵罕有。 麒麟珠宝行不只是S市最大的珠宝行,也是钻石等级最高的珠宝行,不零售,只做定制服务。 占地面积颇大的麒麟珠宝行,位于S市最高端的商业区,是很多名媛贵妇的御用珠宝行,珠宝店的装潢也十分潮流,体现出了珠宝本身的气质,为了满足不同消费者的需求,根据不同的品味和生活方式,甚至生活范围,有一对一的设计服务,客人只需要选择好钻石,说出需要表现的形式和内容,设计师都会根据客人的要求进行设计,保证独一无二。 计孝南看着这一堆钻石,眼都看花了,真想拿个麻袋全部套走,那就发财了。 卫宝道:“这些钻石纯净度不错,但是不是有小了点?” 按照康熙宝贝皇后娘娘的程度,怎么也该鸽子蛋级别的。 “我也想大点,但我知道皛皛的性子,弄只鸽子蛋,她一定不会戴。” 以他现在的经济条件,买一只鸽子蛋大小的钻戒,真不是个事儿,一部电影就能赚回来了,问题是皛皛不会喜欢,结婚戒指当然要经常戴在手上才能彰显其意义,锁在保险箱里算什么。 计孝南不由道,“有时候想想,做女人比做男人好,这么多钻石看的我眼都馋了。” 一旁的小姐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卫宝鄙视道。 计孝南嘿嘿一声,“我就说说!” 首席钻石评鉴师Simon递给三人每人一双白手套,因为是贵重宝石,欣赏时必须佩带手套,以免手指的油脂沾到钻石。 “这些钻石都是刚加工好的,色泽和品质都有保证,如果形状不喜欢,我们还有其他款式,比如梨形,椭圆,方形。” 做了那么多年的钻石评鉴师,他对钻石熟悉的就像自家的孩子,也很会看客人,尽管康熙只要求克拉数较小的钻石,但对钻石的成色、切工都很注重,很明显是条大鱼。 他手头还有一个单独的黑色小盒子,取出一颗钻石,介绍道:“如果这些都不满意,您还可以选这颗钻石,是无色钻石中一种晶莹无瑕,透明如水的钻石,用肉眼看是不是能感觉到一种纯正的淡蓝色?这种钻石被称为‘水火钻’,是无色钻石中的极品,我们店也仅有一颗,克拉数也不算高,1。6克拉左右。” 虽然只有1。6克拉,价格却异常的高,和桌子上那些不是同一个等级的。 康熙看了一圈,总觉得有点单调,“有没有彩钻?” Simon眼一亮,“当然有,请您稍等!” 彩钻那就更高端了。 当钻石带有纯正而十分明显的色彩时,特别是具有鲜艳的红色、深蓝、粉红、玫瑰色、金黄色和绿色等色彩时,都属于难得的彩钻,不是无色钻石可比拟的。 过了一会儿,小姐又拿了一盒钻石过来,比起前头的无色钻石,这里摆放的全是彩钻。 因为彩钻相当稀有,所以数量并不多,首先是红钻,分血钻和紫红色钻两种,血钻色泽鲜红如血,艳丽无比,是彩色钻石中极为贵重和罕见的极品,接下来是粉钻,为较淡的粉红色或玫瑰色的彩钻,清淡素静的色彩展露着典雅华贵的风姿。 角落里还有一颗绿钻,绿色均匀,浓稠度高,一看就知道是极品。 另一边是黄钻和蓝钻,黄钻也称金钻,呈现色调鲜明的黄色或金黄色,还有常见的酒黄,琥珀色的彩钻。 蓝钻则分了天蓝和深蓝色,色彩相当华丽,宛若阳光下的海洋。 这些颜色迥异的钻石,被整齐的排列在黑丝绒的垫子上,简直就像黑夜里的彩虹,看得人眼花缭乱,要有女人在,一定拉开嗓子尖叫。 但是眼下是三个男人,面对一堆钻石,眼都晕了。 这活特么也不是人干的啊。 ** 另一边,皛皛和安卉也出门了,先去了秦媛的店分发礼物,一众人见到皛皛高兴的活蹦乱跳,海浪和陈柏树也拿到了礼物,笑得两人合不拢嘴,赶紧去厨房做了些好吃的东西拿过来。 “这是格格的,她来了,记得给她。”皛皛将礼物递给秦媛。 “行,小丫头最近在忙社团活动,晚上都会来我这里吃饭。” “小树回学校了没有?” 陈柏树离家出走后,不想再跟家里人联系,决定要休学,皛皛曾劈头痛骂过他一回,这年头没个文凭怎么混。 秦媛笑道,“放心,他回去了,格格比你还厉害,把他教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就好!” “他现在可是能独当一面了,脑子也好使,还自己发明了几个菜,客人都很喜欢,待会儿让他亲手做几个给你尝尝?” “阿景待会儿就来,约好了,我们三个出去逛一逛,晚上的时候再说吧。”顺带把康熙也叫过来,免得他又乱发脾气。 “行!”秦媛见她面色红润就知道康熙把她养得很好,她又偷瞧了一眼皛皛,拱起手凑到她耳边说道,“我看你们老腻在一起,也该结婚了!” 皛皛脸一红,“你说什么呢?” “什么说什么,也差不多了,你也快30岁了,也该考虑起来了。” “我们才开始两个多月。”皛皛扭捏道,“我……我还没想过!” 秦媛瞪了她一眼,“我可告诉你,像康熙这种男人,你怎么也要牢牢的抓住,别让他跑了。” 皛皛咕哝道,“不抓,他也跑不了。” “自信是好的,但是也耐不住其他女人跑来跟你争啊。”康熙光是那张脸就可以让很多女人前仆后继了。 秦媛年岁大,有些老观念,认为要抓住一个男人就应该把名份给定下喽,男女朋友这关系,说穿了太单薄了。 “就算结了婚,他也一样会有女人争。”是她的总会是她的,不是她的,强求也没用,在她的观念里,婚姻就是一张纸,起不到任何作用。 闪婚很多,闪离的更多。 “秦姨,你就别操心了,我知道怎么做!”她和康熙现在住在一起,吃在一起,也睡在一起,和结婚有什么区别吗。 随遇而安吧。 “你这淡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怎么一点都不上心!” “他若是想结婚了,自然会提。”她根本没必须要去操心。 “那要是他提了,你就会答应?” 皛皛想了想,“大概吧!” 秦媛急了,“什么大概,你还想拒绝不成?” “不是,我只是觉得结婚挺麻烦的,要请客,还要穿婚纱……”按照康熙的人脉,这些肯定是逃不掉的。 秦媛听到她说结婚麻烦,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结婚又什么麻烦的,到时我们一群人都会帮着你,你能麻烦什么?” 她是把皛皛当成了亲妹妹一样在疼爱,对于她的终身大事也就特别上心,“难不成你想去民政局登记就完事了?” 皛皛点头,“不好吗?”登记结婚多简单啊。 秦媛捂额,这话让康熙听到一定气得吐血,他都已经开始准备了。 很明显,她今天的问话都是康熙的指示。 “秦姨,你就别瞎操心了,到时再说吧。” 到时再说…… 秦媛很怀疑自己把这话告诉康熙后,他是个什么反应。 她决定什么都不说,只告诉他,皛皛愿意嫁给他,其他的让他自己去解决吧,她不管了。 两人刚说完话,景飒就风尘仆仆的来了。 三个闺蜜凑在一起话就特别多,像是几百年都没见过面似的,吃过午饭,三人就离开了秦媛的店去逛街SHOPPING了。 逛街绝不是皛皛的乐趣所在,她对购物真是一点没有兴趣,景飒和安卉倒是喜欢的紧,试衣服、是鞋子、连内衣都不放过。 景飒刚发了工资,花钱如流水,安卉只能在试穿的时候YY一下,仅此而已,因为她没钱。 至于皛皛负责坐在椅子上看着包,别让小偷顺手牵羊了。 大商场里人来人往,黑压压的一片,人声也很嘈杂,时间越久,她就越不自在,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奇怪的是和康熙在一起时,这种感觉就没有,庙会人那么多,她却依然能很平静的待下去。 景飒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注意到她的脸色很难看,立刻冲了过来,“你没事吧?” 她摇头,“还好!” “你病不是好了吗?” 她苦笑,不是好了,而是有那个人在,会让她觉得很有安全感,忘记了自己对人群的恐惧。 不知道他现在干什么,回家了没有,心里有点想他了。 安卉怕她会突然发病,赶紧说道,“我们去喝下午茶吧,找个包间,你好休息一下。” 她点头。 两人比她还紧张,七手八脚的扶起她,往楼下的咖啡厅跑。 到了咖啡厅,她们要了一个包间,人一少,皛皛就舒服多了。 景飒去点单,安卉去了洗手间,她觉得呼吸顺畅后,就想给康熙打电话,未料电话还没打,电话铃就响了,以为是康熙,来电人却是耿不寐。 “老耿?”她疑惑的接起电话。 “皇后娘娘,有件事我要找你帮忙。”这通电话如果可以,他是绝不敢打的。 “剧组复工了,康熙不愿意回去?”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 “那倒不是……”他支支吾吾道,“和你的专业有关?” 她的专业? “你杀人了?” “呸!我哪会杀人!”他惊叫道。 她笑,“说吧,什么事?” 耿不寐见她答应了,立刻大吐苦水。 将灵茜失踪,鞋子掉在沸泉里,璃山警察怎么怎么无能的事情,说了一堆,总结一下就是: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灵茜也了无音讯,因为鞋子掉在沸泉里,只要不能证明沸泉里没有尸体,警方就不许剧组在那里拍戏,至今警方还围着沸泉研究如何寻找尸体的事,剧组现在是苦不堪言。 这事本来和他这个经纪人没关系,但投资方为此也开始来闹腾了,众人是焦头烂额的,这部戏的制片人和他当年是一起考经纪人牌照的师兄,感情很好,为了这事都急病了,进了医院。 他心软,看不得别人受罪,就找了皛皛。 她是这方面的大神,或许有办法。 皛皛听完就一个感想,康熙又骗了她。 什么鞋子精掉进粪坑死了,全是胡扯,但比起那次甩了他六巴掌的欺瞒,她虽然生气,但并不愤怒,顶多咬了一下牙。 “你先别急,把细节告诉我!” 这个忙她本来无权管,但康熙骗了她,打他又有点心疼,那就换个方法治他。 他不是不要她管吗,那她偏要管。 气死他! 但,未等她找出灵茜是死是活的答案,两天后,在S市却发现了她的尸体。 她如同璃山被发现的九具尸体一样,只穿着内衣内裤,被埋在地坑里,而她身边还有两具女尸,是一模一样的死法。 ------题外话------ 种子君的投胎日记五: 啰嗦持续,公主酱忍受不下去了,裂出一条小缝隙,我看到了,但一群兄弟就在附近。 万一被它们其中之一发现肿么办,抢了先就意味着彻底失败。 淡定! “兄弟们,我有话要说!” 拼命钻墙的各路兄弟看了过来。 我说:“我觉得这或许不是公主酱,是排泄物……” 有兄弟问了,“你怎么知道?” “我们就七八天的生命,这都两天了,不科学。” 兄弟们有点不信,但脑子都钻疼了,又觉得有点可能。 我不动声色的往那条缝隙靠近了一些,“那个大家要不先休息一下……” 兄弟们你看我,我看你的。 我尾巴一翘,大喝一声,“看上面,又有东西掉下来了。” 它们齐齐往上看,我立即冲了过去,脑子使劲往缝隙里一挤。 “这混蛋骗我们!” 老子我登陆成功。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25 经纪人 因为灵茜的尸体是在S市找到的,死亡时间是她被发现失踪的两天后,这段时间里剧组所有的人都在璃山,所以暂时可以排除嫌疑,剧组便复工了。 这消息一到康熙耳里,他就不高兴了。 这才几天,又要回去了,他都还没和皛皛热乎够呢。 但,事实是就算剧组这辈子都没法复工,皛皛也不可能和他热乎,瞅着餐桌上的五菜一汤,以及正大快朵颐的安卉,他脸色就沉了,晚饭做好了,最该享用的人却还泡在书房里,半天没动静,倒是便宜了这个寄宿的女人。 见安卉嘴不停的猛吃猛喝,又去夹红烧牛腩了,他冷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腰线是大妈和少女的分水岭……” 安卉呛了一声,筷子硬生生的停住,最近没什么工作,一闲下来就老想吃东西,康熙的厨艺又是惊人的好,便吃得就有些多了,至于体重嘛,自然就上升了。 她默默的收回筷子,干笑一声,“我……我饱了!” 瞧瞧康熙那脸色黑得,再吃下去,明天的晚饭,就要有一道爆炒人肉了。 康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敲了敲门,“皛皛,出来吃晚饭。” “你和阿卉先吃,我发完邮件就出来。” 这句话,已经说了三遍了。 “皛皛……”他扭转门把手,门却锁住了,脑门上的青筋立刻凸了一根出来,突然回头看向安卉。 安卉正在偷夹牛腩吃,他这么冷不丁一转头,吓得她一口牛腩来不及咀嚼就吞了下去,立时噎住了,猛捶胸口。 红烧牛腩太好吃,她实在忍不住啊,现在倒好,遭报应了,赶紧喝口水缓缓,顺带压压惊。 康熙懒得理她,住了那么多天,他也没少欺负过她,但每次被皛皛发现,吃亏的还是他自己,孤枕难眠啊。 见皛皛还不出来,桌上的菜也渐渐冷了,只好拿回厨房继续热着。 安卉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红烧牛腩离桌,心里分外不舍,但没办法,康熙能分她一杯羹,已经是下红雨了,前几天,她可是天天康师傅红烧牛肉面,要不是皛皛要挟他,他哪会让她吃那么多,赶紧离开餐桌,回客房,该干嘛干嘛去。 康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黑沉着一张脸看新闻,不时望向书房,但里头的皛皛丝毫没打算出来,新闻联播播完了,开始放八点档连续剧了,等连续剧放完了,皛皛终是出来了。 “阿卉呢?” 一出来问的就是安卉,康熙脑门子上凸处出的那根青筋就快爆血了。 皛皛瞅见他一副怨夫的表情,嘴角翘了翘,便没再火上浇油,走到他身边,靠着他坐下,见安卉不在客厅了,身子又挪到他的大腿,双手环上他的脖颈。 若是别人哄康熙,估计哄都没开始就可能被他踹出去了,皛皛哄他,却是一哄一个准。 “行李收拾好了没?” 剧组复工,他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本来也是打算好好陪陪他的,奈何灵茜的案子还悬着,又与璃山发现的九具尸体死法相似,很可能是同一个凶手,S市和璃山便为此成立了专案小组,她这个S市的犯罪顾问自然得去支援,案件初期混沌不堪,疑点重重,免不得就冷落了他,刚才在书房也是为了案子的事,和前往璃山的曹震、景飒视频会议。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我走?” 康熙一脸忧愤,也想硬着心不理她,可惜办不到,她一靠近,他的心就软了,大手搂上她的腰,将她紧紧抱着。 “哪能啊,就是问问,怕你忘记带东西。” 这话说出来,他会信才有鬼,又是一声冷哼,俯首就亲了她一口,狠狠碾磨她柔嫩的红唇。 皛皛也由着他,这时候不让他发泄,等到了床上那就得呈几何数增长,得翻着倍来,尤其明天他就要回剧组了,再见面就是下个月的事情,他更会乱来。 缠绵的吻持续了不少时间,结束时康熙果然心情舒畅了,脸色也好看了几分,“吃饭!” 已经九点多了,再不吃,就成夜宵了。 “嗯!”不用他提,她肚子也咕噜噜的叫了。 那道红烧牛腩又被端上了桌,香飘四溢,肉质肥嫩,滋味鲜美,和一般人家里做的不一样,康熙素来讲究调味,大葱、姜、蒜、花椒、茴香、桂皮、草果、八角、香叶、干橙,经过高压锅烹煮四十分钟后,这些材料的精华都入了牛腩里,咬一口,真是好吃的能把舌头也吞下肚子里。 见锅里还有许多牛腩,她不禁问道,“阿卉吃了吗?” 红烧牛腩可是这丫头最喜欢的菜。 康熙没好气的说道,“她可比你闲多了!” 一句话两个意思,一是嫌弃安卉是只米虫,而是怪责她太忙。 她笑了笑,“你别老看她不顺眼,又没碍着你什么!” “什么叫没碍着,她整个人都碍着我了。” 因为她在,皛皛晚上都不许他亲近,专干盖着棉被纯聊天的事情,孰不可忍啊。 “好,好,碍着你了。”她夹了一块牛腩塞进他嘴里。 他顺势咀嚼了一下,吞下肚后,问道,“她还没找到新的经纪公司?” 皛皛点头,“昨天听她说过,好像不是很顺利!” 安卉和原先的经纪公司合约期满后,对方没要求续约,所以目前是自由身,她其实早就看不惯原先的经纪公司了,没有续约倒是合了她的意,原想着找个更好的经纪公司,但她知名度不够高,演技又不好,演过的电视剧倒是挺多的,却没有一个角色能称之为经典,全是花瓶,稍微有点眼光的经纪公司都不会想收她。 没有经纪公司,就意味着没有经纪人,对于一个艺人而言,这就等于折了一只手臂。 虽然经纪公司和艺人之间是有利益分成的,一般是三七开,自己赚的血汗钱要分给经纪公司三成,看上去有点压榨劳动力的意思,但经纪公司能包装艺人,推广艺人,有丰富的娱乐圈资源,所以这钱压榨的不算太冤枉,没有经纪公司,艺人就会寸步难行,总不见得天天在北影厂门口蹲点吧。 再者,当一个艺人红了,经纪公司有意续约的话,利益分成就会主动降到二八开,甚至可能出现一九开,某种层面上讲其实就是互惠互利。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有个经纪人,没有经纪人啥事也干不成。 安卉这几天都有去跑经纪公司毛推自荐,但人家看不上她,所有的回复都是回家等消息。 这一等就石沉大海了。 不,还是有回音的,至少她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只要她肯脱,自然会有经纪人找上门,如果肯脱光,相信有一打经纪人会捧她。 肯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以后想要把脱掉的衣服再一件件穿回来就难如登天了,曾经很多走玉女路线的女艺人因为混不下去,走了*的路线,想着靠脱一举成名,有几个能成功的,不过是昙花一现,就算是那凤毛麟角成功的,一旦有什么事,舆论和媒体仍会时不时提这些过往来戳脊梁骨。 艳星,可不是一个褒义词,更不是想抹掉就能抹掉的,就算成了影后,拿到奥斯卡奖了也一样,无关演技,无关人品,就是一个污点,更是黑粉最喜欢的攻击手段。 这条路可不是安卉这个傻丫头有能力走的,她要真敢走,皛皛第一个打断她的腿。 说到这件事,皛皛也有点忧心,她和景飒不只一次劝过她离开娱乐圈,这圈子根本就不适合她,但这丫头就是一门心思的钻了进去,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了。 不过反过来想想,真要这丫头去做朝九晚五的工作,估计也会憋死她。 想到此,皛皛咬着筷子斜睨了一眼康熙,娱乐圈的大咖就在眼前,还是成立了工作室的大咖,如果康熙能照拂一下安卉,那么安卉在娱乐圈的生存估计会容易的多,但转念一想又不对,这家伙那么不待见安卉,弄不好整死她也说不定,还是别把她往火坑里推了。 看着皛皛咬着筷子直皱眉头,又不时的看他,康熙心里就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但这事她不提,他也就当不知道。 以他的如今地位,要有新戏的话,指明要求安卉做女主角,制片方不会不同意,但他不太喜欢这种方式,若真这么做了,媒体和民众分分钟都能杜撰个绯闻出来,就算他被人当成GAY也一样,这是他最不乐意见到的。 不过,帮安卉一把他也不是没想过。 尽管不待见她,对于她鸠占鹊巢的行为更是痛恶,但有一点他还是很赞赏的,至少她从来没有因为皛皛与他的关系而抱过他的大腿。 同是在娱乐圈里混的,这丫头不会不知道耿不寐的能力。 金牌经纪人在娱乐圈里屈指可数,别看耿不寐一副挫样,作为经纪人的实力却是顶呱呱的,无论是人脉,还是捧艺人的能力,都让很多艺人趋之若鹜,哪怕利益分成是五五,估摸着也有一卡车的艺人愿意到他旗下。 他看了一眼皛皛,见她还在苦思冥想,心里只好叹口气,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的心头肉,他怎么舍得她去操这份心,办案子已经死够多脑细胞了,再加一个安卉,真怕她会提前白了头发。 再者,安卉这个伴娘是逃不开的,在他眼里景飒虽然也很蠢钝,但人家好歹被评过优秀人民警察,拿过蓝盾勋章,安卉怎么也该上点‘档次’,他可不准在婚礼的时候,这个伴娘丢了皛皛的脸。 看来,他该找老耿好好谈谈了。 他舀了一碗汤,是山珍松茸汤,煲了八个小时,里头全是精华,安卉可是一滴都没喝到,因为他藏起来了,只等皛皛出来,他才开锅。 至于松茸可不是在璃山时,山上挖来的那两棵,长在尸体附近的松茸,谁知道有没有通过泥土吸收了不该吸收的东西,下了山就被他扔了,这是新鲜采买回来的,保证生长的土壤是干干净净的。 “把汤喝了。” “哦!” 皛皛接过汤,喝了一口,真是鲜美至极。 吃完饭,皛皛休息了一会儿就去洗澡了,趁着她洗澡的当头,康熙走到阳台,拨通了耿不寐的电话。 “老耿,给你个任务,收了安卉!” “哈?”耿不寐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哪个安卉?” “还能是哪个安卉……” 耿不寐抽了一口气,“你发烧啊,没事让我收个三流女明星。”三流女明星这个称呼还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叫的,若不看她的面子,安卉只能算九流。 没演技,没唱功,光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要是年纪十*岁,还能先当个嫩模混混,有的是时间调教,但她都快三十岁了,起步太晚了。 “把三流女明星培养成一流女明星,那就是你作为经纪人的本事!” “没事给我戴这么大一顶高帽子,这就代表我不收也得收啦?皇后娘娘求你的?” “皛皛要是求我倒好了。”要这样他还会每天晚上盖着棉被纯聊天吗,早就风流快活,欲仙欲死了。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来想想办法。” “办法你先想着,不过记着多给她点通告,最好24小时别让她歇着!”看她还怎么鸠占鹊巢。 “……” 24小时不准歇息,会猝死的好不好! ------题外话------ 这周我可能更新都很少,二狗哥公司搬家,以及呵呵,呵呵,呵呵,我最近正和法官撕逼ing。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26 扑朔迷离(一) 康熙回剧组后,皛皛又恢复了原有的生活模式,朝九晚六是特警队的武术教官,其余时间是S市公安局的犯罪顾问,对于这种生活模式,她也驾轻就熟,切换自如了。 计孝南这个送饭小工也准时而来,奉上热腾腾的晚餐,四菜一汤外加水果甜点,应有尽有,比起往常一个人吃,现在有了安卉,倒也不算浪费,反正菜多量足,皛皛也会建议计孝南一起用。 一开始计孝南是拒绝的,但渐渐的他也不客气了,甚至一边吃一边和安卉斗嘴,两个人就像炸了毛的猫,见面不到五分钟,就会用爪子互挠,你来我往,毫不相让,一对活宝冤家。 起初皛皛很担心两人会打起来,但事实证明,计孝南只是嘴毒,打女人这种事他是不会干的。 至于安卉,工作没着落,积压了一肚子的怨气,一见到计孝南就会喷发,从数落到抨击,只要他在,嘴就不会停。 两人不过是打打嘴仗,次数多了,皛皛也就习惯了,趁着两人吵得热火朝天时,偶尔还会到厨房泡壶茶给两人在餐桌上预留着,好让他们吵嘴吵的无后顾之忧,不用在口干舌燥的时候到处找水喝。 “你个9。9元的淘宝包邮货!”安卉单手叉腰,像只茶壶似的喷着唾沫。 计孝南也不甘示弱的回道,“你个死三八,有本事别吃我送的饭。” “吃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别送啊。”这饭是康熙让他送的,她心知肚明,他绝对不敢不送。 计孝南不屑道:“你想激我?没门!” “呵呵,胆小鬼!” “你再说一遍!” 安卉吐着舌头扮鬼脸的叫道:“胆、小、鬼!” “你个死三八!”计孝南捋起袖子,一副干架的准备,但每次袖子刚捋上去,没过一会儿就又被他捋了回来。 安卉是吃定了他不会打她,舌头吐得跟起劲了,气得计孝南头顶直冒烟。 皛皛在一旁看的好笑,这两人的吵架水准顶多是小学生水平的,就差在屋子里你追我赶的跑来跑去了,她也发现,其实两人斗嘴斗的还挺开心的,瞧这眸色里的亮光,简直就是拿斗嘴当乐趣了,她横插在中间反而像只电灯泡,还是不打扰他们了。 进了书房,将门严严实实的关上,杜绝了一切嘈杂,她踱步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电子邮箱,新邮件有三封,全是景飒发来的,点击最早发送的那一封,里头是一份详细的验尸报告。 曹震和景飒去了璃山后,最近几日和她的联系都是通过电子邮件,在案件还没有明朗前,她需要更多的线索来加以分析。 法医报告将璃山的九具尸体和S市发现的三具尸体进行了详细的对比,除了死者身份不同外,部分细节惊人的雷同,12名死者均是死于直径6毫米左右的铅弹,死因是铅弹贯穿了头骨,一击毙命。 法医猜测凶器应该是一把改装过的BB弹枪,凶人杀人时装填了与BB弹同样大小的铅弹,射击力度也比一般BB枪大了三到五倍左右,这种力度下,就算是橡胶制的BB弹都有可能伤到人,就别说铅弹了。 在我国,BB弹枪和真手枪一样都是被禁止的,但军用枪中也有BB弹枪,虽然属于非致命枪弹,威力却远比玩具用的BB弹枪大得多,多用压缩气体(如二氧化碳)为动力发射,也有用空包弹(没有弹头,只有弹药的枪弹)发射,一般用于防暴,驱散暴动人员,有证据表明发射距离过近的情况下,也会使人致残,甚至致命。 也就是说这起案子的凶器和一把真手枪没什么太大区别,一样能爆头杀人。 另外,所有死者的脚掌都有明显的伤痕,从尸身比较完整的尸体上看,这种伤痕更为明显,像是死前曾不停奔跑过,因为山地关系,路面不平整,碎石杂草较多,因此造成了脚底板擦伤,有些死者则因为在奔跑时可能踩到了尖锐的东西,甚至伤到了脚底板的骨头,此外尸体S市发现的三具尸体,死亡时间最短,验尸结果也表明,三人在死前因为奔跑,周身上下都有轻重不等的擦伤,应该是树枝造成的,三人的双脚更是鲜血淋漓,血肉都模糊了,这可能和三人被发现的场所有关,是个废弃的玻璃厂,一直没有拆除,内里杂草丛生,像个山野荒地,面积颇大,不少地方都有留下玻璃碎渣,如果三人在上头赤脚奔跑的话,那些碎渣绝对会扎进肉里,让她们痛不欲生,而她们的手臂、脸颊等地方也有不少擦伤和割伤,有的是树枝造成,有的则是可能摔倒在地上,被玻璃碎渣割伤的。 景飒认为死者的奔跑行为可能是曾经找到了逃跑的机会,但最后仍是被凶手发现,以致被杀。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若是这样,那表明十二名死者都曾逃跑过,哪个凶手会放任这种错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她也不相信凶手的运气会那么好,能抓到每个逃跑的人,这个概率实在太低。 验尸报告还阐述了死者生前都没有性侵的痕迹,这个结论是从几具较完整的尸体身上总结而来的,变成骷髅的那些就很难判断了,但大多数连环杀手的作案手法都会很雷同,所以这么判断也不算错。 十二具尸体的死亡时间跨越度也较长,璃山被发现的九具中,死亡时间最长的是死于9年前,也就是说如果凶手是同一人的话,那么他从9年前就开始杀人了。 9年12条人命,竟然现在才被人发现,要说天网恢恢四个字,都觉得有些讽刺。 目前十二具尸体中,有七具尸体已经明确了身份,另有五具尸体还没找到确切的身份,这和死亡时间有关,死亡时间越是短,身份的查找自然越是简单,一旦时间太长,尤其是已经成骷髅的,那就只有比对DNA才能知晓身份,不过就算是比对,每年失踪人口众多,查起来也相当难。 失踪案虽然24小时内就可以立案,但如果一年内找不到人,警察的搜索力度就会大大降低,以至于失踪案很多都会成为悬案,而被束之高阁,超过三年以上的,家人都可能会放弃。 尽管有数据表示大概有百分之四十的失踪案是杀人案,但在没找到尸体前,失踪案永远都不可能被定性为杀人案。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尸体就没有谋杀。 这十二条人命要是一直没人发现的话,哪怕五十年过去了,她们还是会被称为失踪。 皛皛用食指轻叩着桌面,尽管线索还很少,但她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十二名死者中只有灵茜她是认识的,其他死者她知之不详,虽然景飒有陆陆续续的将已查明身份的死者信息传给她,但她依然没找到这些死者的共同点。 凶手为什么会选择她们? 除了是女人外,她们的年龄、容貌、职业、籍贯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如果黑发黑眼是一个共同点的话,那他要杀的人可不会只有十二人,璃山的死者最早是9年前被杀害的,S市虽然只发现了3名,但是埋尸的地坑尺寸却和璃山的相同,也是9个人的尺寸,也就是他正计划着要杀9个人,现在只杀了3人,人数还未满,他可能会继续下去,他也并不在单一地区行凶,也有换地方杀人的习惯。 璃山是9个人,S市如果没被发现也可能是9个人,那么其他地方呢,是不是也有9人? 这么一想,她的背脊就有点发凉,也同时有了一个疑惑点,很多连环杀手都不太喜欢换地方杀人,因为熟悉的区域会让他有安全感,在谋杀行动上也会计划的更完美。 但这起案子上,凶手不仅换了地方,还在很短暂的时间里连杀了三人,这是为什么? 璃山的九名死者,根据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有一定间隔,最长的一段时间是杀完一个人后,他过了一年多才再杀人,当然也有相近的,也有死亡时间在同一年里的,但根据内衣款式,可以判断,一个死亡是在夏天,一个则是在冬天,至少也有几个月的相差时间,但最后一名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十二天前,与S市的三名死者间隔最多只有五天。 这么快就在新的地方杀人,这不符合连环杀手的模式。 难道不需要熟悉环境吗?他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确定埋尸地点一定就安全,S市和璃山可是完全不同的城市,属于国际大都市,寸土寸金,任何一块废弃的地皮都有可能重新翻土建造,废弃的玻璃厂就是这种情况,若不是因为有开发商买下,准备挖掘地基建造大楼,尸体也不会那么快就会发现。 这让她完全摸不着头脑,甚至有点匪夷所思。 如果是凶手是个大胆而妄为的人,那么他埋尸体的方法却不符合这种人格,凶手是个强迫症很严重的人,这种埋尸体的方法,就像是在收集东西,比如集邮,将每张邮票都整整齐齐的放在邮册里一样。 这凶手到底想干什么? ------题外话------ 大家忍耐一下,最近真的没时间更,每天能坚持更,我也算极限了,至于法官撕逼的事儿,哈哈,我不是律师,也不是被碰瓷的人讹了,而是我公司的账户冻结了,法官冻结的,特么的最有意思的是——连个传票都没有,就直接冻结了,要花钱的时候,突然发现账户特么冻结了,谁冻结的都不知道,特么太惨烈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27 扑朔迷离(二) 苦思幂想了多时,皛皛也没找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但她并不焦躁,查案本来就是需要时间的,尤其像这样情节恶劣的凶杀案,要是能瞬间破解,她会更加不安。 见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她关了电脑,准备回卧室睡觉,甫一出门,就听到安卉和计孝南的斗嘴声,这都几点了,竟然还在吵,不累吗。 她探出脑袋看了一眼,两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知道是那部电视剧,两人对着里头的人物一番评头论足,各有各的说法,安卉认为男主是个魂殿,计孝南则说女主是个草包。 皛皛不禁莞尔一笑,这两人上辈子一定是冤家。 吵归吵,但这满茶几的零嘴是哪里来的,她素来不吃这些垃圾食物的,这又是薯片,又是虾条的,还有一打啤酒,谁买的? 安卉可没那闲钱,想来只有计孝南掏钱了。 掏钱请人吃喝,还要被骂,这节操可够高尚的! 电视剧插播广告的时候,安卉吃空了一大包薯条,意犹未尽的又拆了一包,“哎,下次别买烧烤味的,不好吃,这个牌子麻辣味的好吃。” “有的吃你还嫌弃,想吃自己买去。”计孝南夺过她手里的薯片,抓了一把就往嘴里送。 安卉急了,“你留点给我。” “吃你的辣条去!”他高举薯片,硬是不让安卉拿。 “你一个大男人,吃你几包薯片怎么了,计较什么,你弄坏我的包,我还没让你赔呢,那可是香奈儿的限量款。”安卉眼馋的看着那包薯片,吃货本色展露无遗。 “说清楚,谁弄坏你的包了,明明是你拿包打我好不好!” 这件事他是记忆犹新,他那纯洁的初吻就是毁在了这件事上,想起来就心痛。 “是你自己先耍流氓的。” “我流氓什么了,那是意外!”他瘪嘴道,“是你自己眼力不好,非要把我这个大好人当成贼。” “大好人?”安卉噗嗤的笑了一声,“少往脸上贴金,送饭就送饭,哪有人躲在墙角跟偷吃的,别以为我没看到你扔鸡骨头。”虽然那天黑灯瞎火的,她没看到他偷吃的过程,但那鸡骨头扔出来的时候,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分明就是偷吃完想毁灭证据。 计孝南没想这件事会被人抓包,脸立刻就红了,“那……那……是你看错了,是别人扔的,我这人特别讲卫生,看到地上有垃圾就一定会捡起来扔垃圾桶。” 安卉也不戳穿他,麻溜的跃起来躲过他手里的薯片,“随便你怎么说,不过这包薯片归我!” 计孝南一时不察就被她夺了过去,想再抢过来,她像老鼠似的吭哧吭哧的一边躲一边吃,连薯片屑都不放过,不禁恼恨道,“没见过比你还能吃的女人!” “要你管!不知道什么叫能吃就是福吗?” “吃货!” “吃货就吃货,我是正大光明的吃,哪像你……偷吃!” “你要再提,我跟你急啊,休想我再跑出去买零嘴回来。” “小气!”安卉嘟哝道,“算了,本小姐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不提就不提,那你记得下次买麻辣味的。”说完,她提起脚丫子用修剪的十分漂亮的脚趾甲戳了戳计孝南的小腿,“把遥控器拿给我。” “要干嘛,广告要结束了。” “换台,看别的节目。”比起电视剧,她更喜欢真人秀节目。 “你懂不懂什么叫有始有终!” “看电视剧你纠结这个干什么,不会看重播啊,去,给我那遥控板!”她缩在真皮的沙发上,舒服的都不想动了,要说康熙的生活品味那真不是盖的,这组水牛皮的沙发坐在上头就像个摇篮。 “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话落,回应他的就是安卉一记脚踢,白嫩嫩的小脚丫子直接踹上他的脸。 计孝南脸都青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踢。 安卉倒是一点没觉得有做错,下巴抬的高高的,一副‘本小姐踢你那是看得起你!’的态度,白嫩嫩的脚丫子也没放下,五只脚趾还舞动了一番。 计孝南脑子一抽,一把抓住她的脚丫子,一口咬了上去。 “哎呦!”安卉痛呼一声,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抬起另外一只脚也踢了上去。 这次计孝南有了准备,抬起手挡了一下,顺手就把它捉住了。 安卉使劲的乱蹬,“放开!” 计孝南磨牙霍霍,嘴角的一颗虎牙在灯光下像是反光了一样,噌的一亮,安卉吓的更使劲踢腿了。 皛皛看到这一幕,不知道该不该上去阻止,但两人似乎玩的很开心,安卉也没大声嚷嚷的叫自己去帮忙,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脚,康熙有时候也喜欢做这种事情,不过情况有点不同,那叫*,这两人…… 算了,还是不去瞎掺和了,任这两人闹腾吧。 想罢正打算回房睡觉,脚背突然感到痒痒的,低头一看,圆滚滚的汤圆正在她脚边磨蹭,见她在看它,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也盯着它,萌态十足。 说来也奇怪,它刚出生那会儿,一直是计孝南和安卉在照顾它,应该对他俩比较亲才对,但汤圆现在十分粘她,老喜欢跟在她身后跑来跑去的,虽然它长的比一般小奶狗要大,但比起芝麻和糯米的体型,它仍是小的有些不起眼,一不注意她就会踩到它。 她抱起它,逗弄了一会儿,它就黏在她身上不肯走了,一放下,它就惨叫,像是她要抛弃它似的,她只好抱起它回了卧房,糯米和芝麻见她要回房了,也跟了上来,一家三口,两大一小就在她房里窝下了。 因为汤圆还小,她怕下床的时候一不注意就会踩到它,便将它抱到了床上,小家伙在床上东嗅嗅西嗅嗅,充满了好奇,最后窝到了她身边,用脑袋蹭她,小奶狗时期,它精力极其旺盛,牙只长出了两三颗,但已经喜欢咬东西了,开始咬她的衣摆自娱自乐,好似衣摆跟它有仇的似的,咬得分外专注,还拼命的吮吸了两口。 她伸手抚摸它柔软的皮毛时,它注意力就转移了,开始咬她的手指了,还是很用力的那种,但她不觉得疼,反而觉得痒痒的,索性用手指到处戳它。 它立刻摇起小尾巴,跟着她的手指乱转。 玩了一会儿,它估计也累,肥嘟嘟的四肢就想攀上她的肚子,她也不动,任它攀爬,等它爬上来了,还在她肚子上嗅了嗅,嗅着嗅着它就突然叫唤了一声。 小奶狗的叫声比起成年犬的叫声可爱了许多,一点勇猛之气都没有。 “怎么了,汤圆?” 它呜了一声,用爪子挠了挠她的小腹,又叫唤了一声。 她可听不懂狗的语言,只以为它是要玩,伸出手指又逗了逗它。 它没有像那般咬着她的手指玩,而是对着她的小腹猛嗅,嗅完,又叫了。 皛皛诧异了,这是怎么了,她的肚子有什么奇怪的吗。 汤圆在她的小腹上转着圈,显得异常活泼,见她不为所动,它估计也腻了,索性趴在它的小腹上不起来,湿漉漉的鼻子却是依旧蹭在那里,像是那里头有它想要的东西一样,忠心的守护着。 皛皛没当一回事,它还小,就像孩子也会做些让大人不理解的事情,抚着它的脑门,又玩了一会儿。 正逗弄的无比欢愉时,她的手机响了,这个点会打电话给她的,除了康熙,不会有第二个人。 “回酒店了?” 因为灵茜失踪,剧组停工了不少时间,电影又是讲究档期的,杀青时间若是晚了,就有可能赶不上档期,剧组不得不加班加点的赶拍,康熙这个主角自然是最辛苦的,不过幸好他是出了名的不NG王,可以省不少时间。 “还在剧组,今天是夜戏,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他关心其实不是案子,是她有没有休息好。 “一团乱,到现在也没找到有用的线索。”皛皛实话实说,没有任何隐瞒,这案子着实让她有点难以下手。 “今天景飒来过了?” “是灵茜的事?” 曹震和景飒去往璃山的目的就是为了查案,灵茜是死者,肯定会去剧组查找线索。 “嗯!那只玉兔精的鞋子在沸泉的事还没搞清楚,所以他们过来又问了一次话。” 鞋子的事,皛皛已经从耿不寐那听说了,灵茜失踪后,鞋子却在沸泉里,这点的确很可疑,但是她不认为这是凶手做的,凶手杀人有自己的一套过程,会埋尸体就代表不想让人发现,希望死者永远是失踪的状态,他不可能将鞋子扔在旅游景点,那里人来人往,每天的客流量数以万计,被发现的几率太高,这就等于告诉人家失踪的人已经死了。 若是鞋子是在不起眼的地方发现的,那还能解释为凶手在绑架死者时,死者挣扎无意间掉落的。 皛皛思索了片刻,关于鞋子的事情,她觉得应该好好查一查,虽然不会是凶手做的,但很可能会有一些联系,灵茜死前明明在璃山,却在失踪后死在了S市区,她是什么时候去S市的,警方却没查到。 她既没有坐飞机,也没乘坐火车或是长途汽车这类交通工具。 或许这是个突破口。 ------题外话------ 最近评论也没时间回,对不起大家,等空下来,我再回,感谢大家的谅解。么么哒。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28 宫女和家臣(一) “有没有关系,现在还不清楚,但至少是个方向。”耿不寐曾经因为这件事向她求助过,所以一些细节她还是很清楚的,“咦?你怎么也对案子感兴趣起来了?” 康熙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可能有兴趣,我只想知道进度到哪里了,不想像上次那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被蒙在鼓里!” 以前他对皛皛查案并不放在心上,只以为她是顾问,是后援,嘴上说说就行了,顶多就是跑跑杀人现场,谁知道她会冲锋陷阵的亲自动手逮捕罪犯,经过焦尸案,他对‘顾问’这个词有了新的理解。 人家做顾问是后援,她这个顾问则是敬业过头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他可不想哪天有人打电话过来,告诉他,她又受伤了。 上次是手受伤,不算严重,但下次呢,指不定就会被人捅一刀,他现在不在她身边,整个人是如坐针毡,就怕她会出事。 皛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由道,“你又瞎操心了。” 他冷哼,“不操心行吗?”他根本是恨不得能把她栓在裤腰带上,说他瞎操心也好,占有欲强也好,这辈子就她一个女人,他的心眼注定就是这么小了,不想费神去装什么大度。 “好啦,我答应过你,不会乱跑,不会傻乎乎的被人砍,真有危险,一定从身边抓个人挡着。” “少说好话唬弄我,也就是听听的份。” 皛皛笑道,“你这是杯弓蛇影。” “那也是心里有你才会杯弓蛇影,要别的女人,我管她死活。” 见他越说越来劲,估摸着又要开始长篇大论了,她脑袋就有点大,就没见过比他还啰嗦的男人。 果然,他开始碎碎念了。 这碎碎念比唐僧的紧箍咒还吓人。 皛皛知道他越是啰嗦,越是别打断他,否则他会更起劲,只好由着他魔音穿耳,小手也没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汤圆的小脑袋。 汤圆卷缩在她的小腹上,睡得正香,被她抚摸时,未能竖起来的耳朵时不时的抖动一下,大概是她抚弄的很舒服,它呜了一声,翻了个身,露出粉粉的小肚皮,睡的四仰八叉的。 皛皛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碎碎念中的康熙怒道,“你笑什么?” 她暗自吐了吐舌头,“没啊,我很认真的在听,你继续……” 康熙哼唧了一声,她根本是阳奉阴违,还不如说点更实际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探班?”分开不过几天,他就已经开始想念她的一切了,尤其怀念在璃山的那段日子,但是转念一想,案子还没破,她就算能马上来,也肯定会被案子分去注意力,来了也是白搭。 皛皛没敢说等案子破了再去,只得答道,“你生日那天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 十二月十八日这个日子她是决计不会忘记的。 有她这句话,康熙心里就好受些了,嘱咐道,“有什么事,让老计去干,反正他也帮过你,能力方面你也一清二楚。” 她点头,一副言听计从的口吻,“知道,知道!” 只要能停了他的碎碎念,他说什么都行。 “那早点睡,别一头钻进案子里,不分日夜的查案!” “嗯!”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家长里短的事儿,无非就是计孝南送饭是不是合她胃口的问题。 怎么可能不合胃口,菜单都是他订出来的,全是她喜欢吃的菜色,营养更是搭配均衡。 见话题被转移了,她松了口气,怕他又会提起,为了不让他继续杞人忧天,就将最近计孝南和安卉斗嘴的事情告诉了他。 “老计还没走?” “是啊,在客厅和阿卉看电视,不只没走,还买了一堆零食回来。” 康熙玩味道:“你的宫女和我的家臣,这组合有点意思。” “什么宫女,少胡说,阿卉是我的好姐妹。”计孝南这个家臣倒是符合的。 康熙在肚子里腹诽道:说她是你的宫女,我都抬举了,这么蠢的宫女谁会要,也就你会当成宝。 正腹诽着,不远处的小陈对着他打了一个手势,催促他该上场了。 他颔首示意了一下,对着皛皛道,“我要去拍戏了,你早点睡。” “嗯!你也别太累了。”大半夜的还要拍戏,他比她更累,也不知道早上有没有睡过。 “养家的男人自然得辛苦点。” “是啦,你最好了。”这个时候就要给他一块糖吃,免得又说她不心疼他。 挂了电话,皛皛抱起汤圆,让它躺倒枕头边上,小家伙大概在做梦,四肢不停的划动着,挺逗趣的,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睡意,眼睛一闭也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就觉得腹部暖乎乎的,定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汤圆又爬上去了,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她作势起来,自然要抱起它,免得它滑下去。 汤圆明显睡饱了,精神头十足,一放到地上就围着她上蹿下跳,像只猴子似的不得停,她决定去买个小铃铛替它挂上,好提醒自己别踩到它。 客厅里,昨晚满茶几的零食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茶几玻璃光亮可鉴,地板上也没看到薯片屑,不用说准是计孝南收拾的,这个时间,安卉肯定还在睡觉,这丫头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来的。 皛皛漱洗后,便带着她的一家三‘狗’出门晨跑了,顺便买早饭。 因为汤圆还小,跑到马路上怕它会有危险,所以皛皛就在小区里绕着大花园的小道,绕着圈的跑,小道有些窄,糯米和芝麻没法和她并行,便放它们在花园的草坪上自己玩,小区里晨练的人虽然和她不熟,但都认识她,对于芝麻和糯米也不害怕,知道都是训练过的,不会咬人,也已经习惯了,不会大惊小怪的瞎嚷嚷。 倒是汤圆虎头虎脑的过于可爱,有些人就会忍不住过来逗弄。 汤圆的表现却十分高冷,谁来逗它,它都不理,老拿屁股对着人家,就算用火腿肠逗它,它也不跟人亲热,离了一段距离蹲坐着,抬起后爪搔搔自己的小脑袋,然后跑去草丛里自娱自乐了。 它最大的乐趣就是刨坑,尽管还很小,刨坑的本事却很大,东刨一个西刨一个,等皛皛晨跑结束了,它已经满身是土了。 见她回来了,汤圆抖了抖身上的土,摇摇摆摆的跑了过来,在她脚边用肥嘟嘟的小身子蹭着,就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的小狗,却是戳中了她的软肋,免不得要抱起它好好疼爱一番。 汤圆用爪子紧紧扒拉住她的衣服,一副不愿意下地的模样,用小脑袋蹭着她的下巴,然后伸出小舌头不停的舔她。 皛皛被她逗弄的咯咯直笑,更是放不下它了,便抱着它,牵着芝麻和糯米去小区外买早饭。 买完早餐回到家,安卉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化妆。 “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安卉打了哈气,“经纪公司面试,约了早上10点。”这一周她跑了不下十几家经纪公司,没一家成功的,这次的经纪公司虽然不怎么有名,但人家愿意给她机会面试,她自然要好好准备一下。 她现在不求经纪公司多有名,只要有‘健康’的工作做就行。 “哦!”皛皛将早餐放到餐桌上,怀里的汤圆还粘着她,就是不肯下地,一放它就狂吠,她只好让它继续挂在身上,“先别化妆了,过来吃早饭。” “等我眼线画好了。”妆容最重要的地方就是眼妆,不能马虎。 皛皛向来都是素颜朝天的,长到现在,连眼线都不会化,见安卉又是眼线,又是眉粉的,脸上的底妆就涂了三四回,直觉得这么多东西涂在脸上,不难受吗。 若是她,顶多只能忍受口红。 安卉见她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合上粉饼盒,笑道,“小姐,我和你不一样,你已经死会了,我可没有,还等着钓金龟婿呢。” 皛皛抱着汤圆,喝了一口豆浆,小家伙也嘴馋,用小鼻子拱着杯子,她用手指沾了点豆浆,喂给它,“那也不用里三层外三层涂抹吧?” “底霜、隔离霜、粉底液,哪个都不能缺,这才叫化妆。”安卉打着散粉说道。 “你不是常说自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吗?” “天生丽质?呵呵,如今的娱乐圈可行不通,现在流行整容,鞋拔子脸,我这圆脸不用化妆弥补一下可拼不过别人。” 整容在娱乐圈已经是潮流风向标了,区别也就是大整,还是小整,割双眼皮,开眼线,那都不叫整容。 话说,整容就整容呗,整了还非要说自己没整,是瘦了的关系,在娱乐圈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情了,就算被人扒出整容前的照片进行对比,也一样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死不承认,甚至能用整牙齿来解释自己的脸为什么尖了。 说穿了就是整归整,但一定不要承认,为了能红,别说脸了,就是去掉两条肋骨,让腰能看起来更细也不在话下。 安卉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要不是怕疼,她也老早去整了,或许整了就能红了也说不定。 不过,她也就想想,就算不怕疼,她现在也没这个钱,再说了,现在的整容技术虽然发达,但整出来的脸型都像一个医生整的,观众有脸盲症是小,万一整残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化妆比较安全。 想着,她赶紧往脸上在扫点高光粉和阴影粉,好让自己的脸看上去更小些。 皛皛吃完早餐,她还在那对着镜子描眉。 “赶紧吃早饭,要不然凉了。” “别催我,眉毛都要化歪了。” 皛皛翻翻白眼,任她继续化,自己抱着汤圆进卧室冲凉换衣服了。 出来的时候,她问道,“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有人会送我!” “谁?”她现在可是连助理都辞退了。 “计孝南那个大呆瓜啊!”安卉将茶几上的化妆品收进袋子里。 皛皛一愣,什么时候关系变的那么好了,昨晚还喊打喊杀的。 “昨晚我和他看真人秀,打赌哪队会赢,结果我赢了。” “然后?” “然后就是他现在是我的免费助理啊。” 皛皛捂额,这丫头可真会使唤人。 “你这什么表情,愿赌服输懂不懂!?” “好,愿赌服输!”皛皛拿上自己的背包,“你记得吃早饭,我上班去了。” “去吧,去吧,我会关窗关门的。” 皛皛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一直跟着她的汤圆,开始狂叫了。 “汪汪……汪汪……” 一边叫一边死咬着她的裤腿不放。 “汤圆,乖!” 小家伙是粘她粘上瘾了。 别指望两个月大的小狗能听得懂命令,赖皮倒是无师自通的,狂叫立刻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皛皛的耳膜都快被它震聋了。 芝麻走过来,对着汤圆一阵吠叫,企图将它叼进狗窝里。 汤圆厉害了,跟炸毛了似的,对着自己的老爹龇牙咧嘴,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状态。 皛皛想趁机溜走,它却聪明的狠,瞬间识破,接着叫的更惨烈了,像是被人虐待了似的。 那声音,绝对让爱狗的人没法狠下心。 皛皛没辙,只得抱起它,戳了戳它的小鼻子,“好啦,带你一起去上班,这总成了吧,真是个小无赖!” 汤圆不叫唤了,窝在她怀里乖得就像一只玩具狗,小尾巴却是摇不停。 ------题外话------ 种子君的投胎日记(终篇): 终于进入公主酱的身体里了,最后一步是和公主酱的核心融合。 “公主酱,融合前,和你商量一件事!我觉得我挺优秀的,你就别添砖加瓦了,你那23个基因点不一定有我的好,我一路过关斩将,充分说明我的智谋出众,体能完美,长相高端。” 公主酱:“臭屁!” “我是两亿兄弟里脱颖而出的,你咧,拢共就一个,没的比较,就算歪瓜裂枣也就一个,谁知道好不好,要知道忠言逆耳,你别不信!” 巴拉巴拉又是五千字。 “我跟你说……哎呀,你吃我干嘛,我的尾巴断了……你太不温柔了,像你一定糟糕,这样吧,你给智商好了,智商我不嫌多的,就智商啊,其他的不要……哎呦,你吃的温柔点。” “嗝!”公主酱吃饱,滚进‘皇宫’。 开始闭关38周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29 宫女和家臣(二) 皛皛为了能让汤圆坐在副驾驶上更安全些,出门找了个小盒子,将它放进盒子里,再放到座椅上,这样宠物用的安全带就能固定住小盒子,省得急刹车的时候,因为惯性,小家伙会飞出去。 汤圆自出生还没出过远门,坐车也是头一遭,一路行驶,它在盒子里探出脑袋,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两只小爪子攀到盒沿上,使劲的往玻璃窗方向攀爬,奈何它还是只小奶狗,腿不够长,屡试屡败,不由的嗷呜了一声,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还小,等你像芝麻那么大的时候,就能吐舌头兜风玩了,乖,坐好!” “呜……”它倒是挺听话的,还真就乖乖蹲坐在盒子里。 但,静不了多久,它又故态复萌了,这次倒不是往玻璃窗方向爬,而是使劲的往她的腿上爬。 皛皛在开车,不方便制止它,但怕它会甩飞出去,只好伸出手,将它提到腿上,“坐好,不准乱动!” 它立刻趴伏好,将脑袋贴在了她的肚子上,再不动弹了。 到了特警队,皛皛抱着它下车,它睁着一双圆溜溜大眼睛,小爪子紧紧地攀着她的衣服,探视着周边的一切。 白露也刚巧停完车,见皛皛在前头,跑了过去,伸手拍了她一记肩膀,“早!” 啪的一声,不算轻,是用了点力的。 皛皛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汤圆炸毛了,凶相毕露,皱着鼻子,龇牙咧嘴的对着白露狂吠,“汪汪……”要不是牙还没长齐,估计已经一口咬住了白露的手。 白露被这突入起来的吠叫,本能的缩回了手,待看清皛皛怀里抱着的小东西,呼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汤圆依然吠叫不止,小身子灵活的攀到了皛皛的肩上,皛皛抓都抓不住,它像是跟白露有仇似的,龇牙的更厉害了。 白露没敢靠近,不由叫道:“这小东西哪来的,怎么这么凶!” “还能哪来的,芝麻的儿子!”皛皛拍拍汤圆的脑袋瓜子,“汤圆,不许叫。” 汤圆收了声,转头蹭了一下她的下巴,然后鼻腔发出呼噜呼噜的恐吓声,直盯着白露。 “这就是芝麻的儿子?”白露的眼一亮,绕着皛皛对着汤圆看了一圈,“好苗子啊,瞧这身板厚实的,将来肯定是一条优质的警犬!快,让我抱抱。”说着就想摸摸汤圆。 手刚伸过来,汤圆一口咬了上去,紧紧咬住她的手指,鼻腔里的呼噜呼声更猛烈了。 别看它咬得够狠的,实则牙没几颗,咬得一点都不疼,反倒是逗乐了白露。 “哈哈,它可真凶!” 汤圆见她一点没事,估计也知道了自己咬人的实力弱爆了,但没松口,咬着白露的手指开始甩脑袋撕扯,像只小老虎似的。 白露越看越觉得逗,一声不响的将它从皛皛怀里夺了过来,然后将它高举过头,“小坏蛋,看你还这么凶!” 汤圆一下子懵了,过了一会儿,两只后腿使劲的乱蹬,全身也跟着扭动了起来。 皛皛道,“别吓它,它才两个月!” “我哪是吓它,喜欢都来不及呢!”她也是个极度爱狗的人,家里养了三只狗,一看到小奶狗就挪不开眼睛了,“太可爱了!端木,给我玩玩,下班了就还你。” “不行!”真给她玩一天,汤圆铁定回不了家了。 汤圆还被她高举着,扭着小身体,但身为小奶狗实在没啥力气,再挣扎也枉然,倒是挺骨气的没叫唤,也没向皛皛求救。 “那就半天……”她萌死这只小东西了。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汤圆尿了一脸,别看它小,这一把尿也够她喝一壶的了,还是新鲜热乎的。 白露惊叫,脸上全湿了,都来不及掏纸巾擦,甩手将它扔给了皛皛。 皛皛也惊了,连忙接住汤圆,汤圆一副无辜状,摇着小尾巴使劲往她怀里钻,小爪子扒拉住她的衣服,然后转个身对着白露继续龇牙咧嘴。 白露一脸的狗尿,风一吹就骚臭骚臭的,狠狠剜了一眼汤圆,指着它鼻子叫道,“这小东西太坏了!” “汪汪!”汤圆又想咬她了。 皛皛喝道,“汤圆,不准!” 汤圆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里像是填满了委屈,耷拉着耳朵,可怜兮兮的呜了一声。 “哎呀,这小东西还装起可怜来了。”白露怒道,“打它屁股!” 皛皛笑道,“行了,你跟只小狗置什么气,赶紧去冲凉!” 虽然尿在了脸上,但止不住水流,衣襟上也全是尿了。 白露气呼呼的跺脚,“小东西你给我等着!” 汤圆又呼噜了一声,明显对她的威吓不害怕,顺带又露了几颗牙给她看。 白露对着皛皛告状道,“你看它,又凶我!” 皛皛莞尔,“它还小,没见过几个陌生人,你就别和它闹了,去洗澡,臭死了!” 白露嗅了嗅自己衣服,真是臭的不行,赶紧跑去浴室。 等她走了,皛皛看向汤圆,汤圆哪还有刚才的凶相,小脑袋使劲的蹭她,努力的卖着萌。 “你倒是会撒娇!” “汪汪……”它摇着尾巴欢快的叫道,继续它的卖萌大业,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皛皛被它萌得一句教训的话也说不出来,想着它还小,等四五个月的时候再训练也不迟。 “这次饶了你,下次可不许!” “汪!”小尾巴摇了摇,吠叫的很是清脆。 吠完,它就用湿漉漉的鼻子戳了戳皛皛的手,将脑袋蹭进她的手掌心,求抚摸。 皛皛撸了撸它的小脑袋,它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然后躺倒,一动不动的窝在她怀里,憨态可掬能让人的心都化了,哪还会生它的气。 倒是白露,洗完澡就带了一堆的犬用的小玩具过来逗它,但无论怎么逗,它就是不肯理她,始终窝在皛皛的腿上,不是四仰八叉的躺着,就是拿屁股对着她,高冷无匹,最后还对她翻了个大白眼。 白露一点辙都没有,要不是有任务,她不得不走,估摸着一整天都要耗在这里了。 她一走,汤圆就活泛了,在皛皛的腿上自娱自乐起来。 去武馆的时候,它很安静的蹲坐在一旁看着皛皛,但是武术训练,少不得要对打,一看到有人攻击她,汤圆就会炸毛,追着那个人狂吠,弄得一群人哭笑不得。 这么一来二去的,汤圆这只小忠犬的名号就在特警队里发扬光大了,比它老爹还响亮。 ** 而另一边,安卉奴役着计孝南,让他开车送自己去经纪公司。 她要去的华瑞经纪公司,是一家知名综合性娱乐集团,投资及运营电影、电视剧、艺人经纪、唱片、娱乐营销等领域,成立不过两年,名气不算大,但在业界也小有成绩。 安卉到的时候,门口排满了人,一眼望去都是十七八岁的小女生,所谓十八无丑妇,胜在年轻,不用化妆也是青春靓丽的一枝花,扎在这么一堆花里,她心里颇为有压力,赶紧奔进女厕所,对着镜子再扑点粉。 她整了整衣服,又对着镜子深吸了一口气,成败就此一举了,要是这家经纪公司再不收她,那她就真的要退出娱乐圈了,只要没有经纪人,她就寸步难行。 但她不相信自己有那么衰,再怎么不济,接些走穴的活总是可以的吧。 早知就继续当花瓶了,转什么型,转的啥都没有了。 “安卉!安卉小姐来了吗?” 厕所门外,响起了前台小姐的声音。 安卉赶忙走了出来,“来了,来了!” 前台小姐对了一下照片,确认了她的身份,说道:“请跟我到2号会议室!” “好!” 她暗暗呼了一口气,跟着前台小姐走进了2号会议室。 会议室不大,顶多二十来个平方,大圆桌前坐了个中年男人,正低头看着资料,脑门正对着她,地中海发型一览无遗,中间部分还油光光的。 安卉瞧了一眼桌上的名牌,写着总经理叶茂盛。 这名字显然没对他的头发起到效果。 她忍不住就想笑,但这个节骨眼可不能瞎笑,弄个不好她就要滚回家彻底喝西北风了。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叶总!” 叶茂盛抬起头,一张国字脸配上一副黑框眼镜,看着挺正经的,但眼镜后头的眼睛却闪烁着诡秘的神色,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她。 这轻飘飘的眼神让她很不自在,站在门口有点发憷。 “安小姐,请坐!” “谢谢!”安卉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在他对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看过安小姐的履历,接过不少广告和电视剧。” 安卉笑着点头,这份履历是她花了三天的时间做出来的,什么都往上写了,就想博个印象分,但她还是很谦虚的笑道,“呵呵,叶总谬赞了!” “这怎么能是谬赞的,安小姐,其实我一直都有注意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那轻飘飘的眼神很随意的落在了她的胸上,很短暂,短暂的安卉以为是错觉,她本能的想拉拉身上的披肩,未料什么也没拉到,这才想起来的时候,车里热,她把下披肩脱了,下车的时候忘记了,落在了车上,此刻身上只穿了一件抹胸小礼服。 这件薄荷绿的小礼服是她最喜欢的一件,也最衬她的肤色,就是抹胸款,没披肩的情况下,事业线很清晰。 她不露痕迹的抚了抚胸口,暗中将抹胸往上提了提。 “叶总说笑了,像您这样的大忙人,怎么会有空注意我呢。” 话是恭维话,但也是事实,她的那些广告电视剧都不是什么大制作,就算有大制作,她也没多少戏份,顶多一两集。 “安小姐那么漂亮,不注意也难!” 这时候赞她漂亮,她一点也不高兴,等于告诉她,她就是个花瓶,漂亮的大花瓶。 正要说话,冷不丁发现叶茂盛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身边,镜框后头那双眼睛又上上下下的不停打量她。 她可不是傻子,混了那么多年娱乐圈,哪会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心下一紧。 “叶总,不如我先谈谈面试的事情。” “面试?我们不正在谈吗?”他又挨近了一分。 安卉忍不住将椅子往后挪了挪,“履历上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不用问,我都清楚,也知道你最近挺困顿的,不过那绝对不是你的问题,是你原经纪公司没好好捧你,要在我这里,一定能把你捧成影后。” 说的好听,但实则安卉听在耳朵里是直打鼓。 “叶总,能不能不要这么靠近。”他整个人都快贴上来了。 叶茂盛脸皮子一抽,“安小姐,你应该知道自己年纪不算小了。” 安卉最恨有人提她的年纪,冷哼道:“那又怎么样?” ------题外话------ 大家估计也看出来了,我正在撮合计孝南和安卉,因为本案里这对CP会起到作用。 至于汤圆……本案也会起到一个很强大的作用。 话说,中国的法官这个办事效率,真是……真是……好想关门放狗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30 宫女和家臣(三) “那又怎么样?” 安卉说这话时,看似底气很足,实则心里发虚,她十九岁开始入行,七年的时间过去了,和她同期的几个女星,早已都开了自己的工作室,拍一部三十集的电视剧,就能赚个一千来万,每年的剧本至少有两三部,再加上广告和其他娱乐通告,早已成了富婆。 而她呢,演来演去都是女配,还不是第一女配,基本和路人甲没什么区别,本身就是一种失败的表现。 每次看到某某女星,和她差不多大,剧本接到手软不算,还买了多少套房,投资了多少股票,赚得盆满钵满,她心里就泛酸,嫉妒虽有,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在娱乐圈里,其实年纪并不重要,因为很多艺人都是大器晚成型的,没红之前,演了十几年的小角色,突然有一天就因为一部戏一个角色,一飞冲天,大红大紫,但大器晚成型的艺人能有几个,他们大多都是出道时没有出色的形貌,只能演些配角和坏蛋,戏是接得很多,但其中的甜酸苦辣恐怕除了他们自己,没人能体会。 而,通常大器晚成型的艺人多为男性,女性艺人却很少有大器晚成型的,三十岁以前要是红不起来,三十岁以后想红,简直难如登天,因为有太多的新秀会在屁股后头追赶。 年轻美貌的新秀那么多,谁还会想要一个老绑瓜。 不过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演技差,不是没想过要磨练,但出道的时候演的就是花瓶,谁知道会被业界定型了,说到底就是一个机遇问题,她却偏偏没有这个命,但她实在不想就这么放弃。 还有四年,四年后她就三十岁了,这四年她只想再努力一把,如果还不成,那她就死心。 叶茂盛见她的脸冷了下来,一点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里就恼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不要脸?”安卉美目一瞠,他竟然敢这么说她,就知道这满脑门油光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你以为自己是大明星吗,我告诉你,你连三流都算不上,要不是看你有几分姿色,我都懒得理你!”这话一点不假,他还真是看上她的姿色了。 华瑞他不过是挂了个总经理的名牌,实则经营人是他的弟弟,平日里也就是过来报个道,处理些杂事,说穿了没什么实权,但在经纪公司上班,有一个好处就是美女多,天天这么看着,心里就发痒了,但他也聪明,不找新人下手,因为新人大多是公司的摇钱树,都是他那精明的弟弟招揽的,要是碰了他们,自己的死期也不远了,他也没胆去找那些大红大紫的,专找过气的或是三流的女明星。 华瑞有个档案库,不管有没有录取,履历表都会放在里头,档案库正好由他管辖,他就找到了机会。 大体这种女人比较好骗,因为目的明确,就是想红,年纪也刚刚好,只要他拿出华瑞总经理的名号,随便给个工作,她们分分钟钟都会上钩。 他已经尝过这甜头了,欲罢不能啊。 今次也是同样,买通了前台,就把安卉诓骗了过来,以为会和前两次一样,没想她那么不识相。 叶茂盛眼里的鄙夷把安卉气炸了,胸口立刻涌上一股怒火,恨不得能抽他几巴掌,但这里是经纪公司,闹大了,难看的只会是她。 叶茂盛继续道,“装什么清纯!清纯是你这把年纪能装的吗?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了,什么东西,还不是为了角色,连道具都睡!” 安卉捏紧拳头,拼命隐忍着,他却继续说个不停。 有道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大不了上街要饭去。 一想通,她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叶茂盛的鼻子骂道,“你个死肥猪,以为老娘没有脾气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母老虎。” 话落,她就一脚踢了上去。 叶茂盛没想到他会突然袭击,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肚子正中一脚,立时连着椅子摔倒在地。 安卉憋了一肚子火,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碾向他的脚趾头。 叶茂盛杀猪似的惨叫了一声,脸都白了。 “你个死败类,老娘今天就替天行道,阉了你,不只阉了你,还要你这辈子看到女人就怕。” 安卉作势就要去踩他的裤裆,吓的他连滚带爬的往一边躲,“来……来人……” 可惜这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太好,外头的人一个没听见,这还是他自己选的,本来想快活一番,没想遇上只母老虎了。 安卉追着他一阵乱打,打得他哭爹喊娘的,别看她演不了武打戏,像泼妇一样挠人家却是练到家了,欺负人起来一点不含糊,再者皛皛告诉过她,那些是男人的软肋,她更是欺负的得心应手。 叶茂盛平日里酒色均沾,身子早就亏虚了,一点不是她的对手,被她追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脑门上硕果仅存的一圈毛发,也被她扯了下来,无奈之下,他只好躲进桌子下面,打死都不肯出来。 安卉就此发泄了个彻底,穷追猛打之下,自己的高跟鞋不知道踢到哪去了,但她一点不介意,这种败类早该抽了。 她拍拍手,顺手将桌上的履历表撕了个粉碎,叉着腰又把叶茂盛狠骂了一通,那气势绝对比母老虎还母老虎。 “你记住,千万别让老娘再看到你,否则见一回打一回。”她恐吓道,然后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头发,朝着桌子底下的叶茂盛吐了一口唾沫,转身便潇洒如风的走了。 外头依然熙熙攘攘,她神色平静穿过人群,也没跟人打招呼,径自下了楼。 楼下的停车库里,计孝南正等着她,愿赌服输,这免费助理他是当定了,男人嘛就要说话算话,这点节操他还是有的。 原以为她会去很久,没想这么快就回来了,刚要问结果如何,安卉冷着一张脸上了车。 “开车!”她呼喝道。 计孝南没敢多问,这表情和口气铁定是黄了。 车子平稳的驶出了地下车库,这个时间正好是吃午饭的时候,他便问了声,“要不要找个地方吃饭?” 安卉不作声,一张小脸依然紧绷。 “你不说,我就自作主张了?”他今天起得晚了,为了赶着来接她,所以早饭没吃,眼下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我想喝酒!” “喝酒?大白天的喝什么酒!昨晚还喝的不够吗?”昨晚可是喝了两打啤酒,一大半是她喝的。 “不要你管!” 计孝南见她闹性子了,将车开到路边停下,拉好手刹,说道:“不就是没被录取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为了这种事喝酒,你也不怕伤肝,再说了,哪有女孩子大白天喝酒的!” “你懂什么!?”安卉转过头瞪着他,“我告诉你,你少管我,你要是不喝,我自己喝!” 说着,她作势要打开车门下车。 这车来车往的大马路,计孝南怕她出事,立刻制止道,“好啦,我带你去喝酒!” 就没见过这么会闹腾的女人。 等她坐回去了,计孝南打着方向盘,往秦媛的店行驶而去。 这种时候还是找个熟人的店比较好,万一出了事,还有人能搭把手。 路上,两人再没说话,计孝南很专心的开着车,脑子里想着怎么劝她。 其实两人也没好到这地步,但好歹认识一场,她又是皇后娘娘的好姐妹,她要是出了事,皇后娘娘铁定不高兴,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顺带照顾一下准是没错的。 想着,前头就是个红灯,他停了下来,见她一直没说话,偷偷瞧了她一眼。 安卉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倒是双肩颤抖不已。 他视线一瞥,瞅见她交叠在腿上的手背湿了一片,顿时愣住了。 这是……哭了!? 他可是最怕女人哭了,因为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一时慌了神。 “那个……那个……今天天气不错……” 这话落下半点没起到左右,安卉的肩膀颤抖的更厉害了,不时传出抽泣声。 这下他更慌乱了,手忙脚乱的抽了一打纸巾,递了过去,“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卉默默接过,依旧低着头,用纸巾抹了一把,还擤了一把鼻涕。 “我是不是很糟糕……”她突然道。 “啊?” 她抬起头,一双眼睛已是哭红了,刚才那一抹,也把眼线给抹花了,眼眶全是黑的,看起来好不凄惨。 “我知道我演技很差,脾气也不好,但我至少不靠炒作!” 娱乐圈的炒作手段总是层出不穷的,美女也是前仆后继,许多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凭借着和小有名气的明星那一点若有若无的关系,闹绯闻,费尽心思搏出位,她却从没想过用这种手段,只想老老实实的演戏,想着总有一天会有回报的,到了今天,她才知道是她太天真了。 她不想就这样认命,今天的事却狠狠伤了她的心,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这样下作的。 她吸吸鼻子,眼泪却是越流越凶了,“三流怎么了,就算三流我也有骨气,花瓶是我愿意当的吗,每次接戏都是花瓶,也不给我其他机会,要我怎么办?老说我和导演有一腿,有一腿,我还会演这种小角色?还说我连道具都睡,都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每次拍戏总共就十几句台词,道具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招谁惹谁了,要这么抹黑我。” 计孝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又将车靠在路边停下,听她说。 说到最后,她就哭了起来,眼泪像涌泉似的止不住,还揪着他的衣服使劲摇晃。 “都是你们男人的错,要不是你们老色眯眯的看着我,心里想那些龌龊事,我会被人这么抹黑!” 计孝南被摇晃的头都晕了,但不敢吱声,就怕她会暴走。 安卉嚎哭着,哭的脸都红了,满心的委屈在这一刻释放。 混了七年娱乐圈,结果什么都没混到,还被人泼了一身的脏水,这股难受,她再也忍不下去了,早知道就该听皛皛和景飒的话,混什么娱乐圈,做个小学老师不是很好吗。 计孝南只能任由她发泄,见她哭的那么惨,也不知道怎么安抚,只好伸出手,撸撸她的头颅,像摸小狗似的。 安卉这辈子就没这么委屈过,被他这么一撸,反而哭的更凶了,哇的说一声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得更是昏天黑地。 计孝南两只手僵在身旁,没敢抱她,但她这样哭,着实让他心里有点不自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31 宫女和家臣(四) 计孝南两只手僵在身旁,没敢抱她,但她这样哭,着实让他心里有点不自在。 想她哭成这样也不好见人,便没去秦媛的店,而是回了福邸。 到了家,安卉冷静了些,两只眼睛却是肿的离谱,坐在沙发上持续抽泣着,肩膀微微颤抖,像个可怜的小媳妇。 一旁趴伏着的糯米和芝麻对她很熟,走了过来,仰起头呜呜了一声 高兴和难过,狗会分的很清楚,不由的抬起爪子,安慰她。 安卉吸了吸鼻子,满脸的泪痕,瞅着芝麻和糯米,心里一酸,又想哭了。 计孝南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好了,别再掉眼泪了,都快哭的黄河泛滥了。” 这女人果真是水做的,眼泪像是流不尽似的,哭了快两小时了,也没见停过。 “来,擦把脸!”他递了条湿毛巾过去。 安卉接过,随意的抹了一把,泪水浇灌下,脸上的妆都糊了,像个调色盘。 计孝南忍不住笑了声,这大花脸可逗趣的紧。 “你笑什么?”安卉哑着嗓子叫道。 “没……没什么?”京剧脸谱都没她这么花。 安卉见他还在笑,手里的毛巾立刻甩了上去,“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人家都伤心成这样了,你还笑!” “不是……是你的脸!” 安卉一愣,“脸?” 计孝南点头,又噗嗤了一声,“大花猫!” 她素来爱美,赶紧冲到盥洗室,镜子里的她那叫一个惨不忍睹,紫紫红红的颜色糊得满脸都是,连睫毛都掉了一半下来,显得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眼圈更是黑漆漆的,跟鬼似的。 她打开水龙头,用卸妆油清洗了一下,清洗干净后,素着一张脸走了出来,到底是混娱乐圈的,平日里也注重保养,素颜下依然是个小美人,皮肤白皙嫩滑,像瓷器一般的细致,连毛孔都看不到。 计孝南手里递了个冰袋过来,指了指她的眼睛,“喏,用这个敷敷!” 卸了妆后,她的眼睛看上去肿的更明显了,像脸盘子上镶嵌了两只大核桃。 安卉仰起头,将整个冰袋敷在眼睛上,冰冷的感觉有效的缓解了眼睛的红肿,让她舒服了很多,可心里那份委屈却是怎么也散不了。 她哭了两小时,他也陪了两小时,早已错过了午饭时间。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叫外卖!” “我没什么胃口!”这时候就算有龙肉可以吃,她也吃不下。 在经纪公司这么一闹,她算是彻底完了,说不定明早的小道新闻就会将这件事曝露出来,事实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经纪公司有自己的媒体人脉,绝对会把过错往她身上推。 谁让她是三流女星呢,媒体不可能会偏帮她。 “那我自己叫了啊,我可是从睁眼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 她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计孝南也没顾忌她,对着电话那头说道,“你好,外卖,对,地址是福邸8幢1201室,要一只瑶柱贵妃鸡,化皮乳猪,卤水拼盘,滑蛋鲜虾仁,冰冻西瓜盅……” 一连串的菜名传进安卉的耳里,转移了她的注意力,更让她不自在了,这可都是她爱吃的菜。 “白灼响螺,八珍鲩鱼……”计孝南继续点着菜,不时偷瞧了她一眼。 她仰着头,眼睛上还敷着冰袋,看似不在意,两只手却是攥紧了。 他嘴角勾了勾,看她能忍多久。 “烹火局鲜蟹……” 又是一道她喜欢吃的菜。 生为吃货,听到这些菜名怎么还能忍得住,掀开冰袋,拿眼睛死瞪着他,“你是猪吗?吃那么多!想撑死自己啊!” “我愿意!”他凉凉的回了一句,对着电话又道,“再来一份鱼翅汤包!” 鱼翅汤包也是她的最爱,汤浓味美,皮薄爽滑,光用想的,两颊的唾沫就泛滥了,但面上却仍在死撑住,“你纯心气我是不是!” 他讶异道,“气你做什么?又不是花你的钱,我爱吃什么就买什么,你管的着吗?” 安卉被堵得哑口无言,人家那是吃自己的,她还真管不上,憋了半天,说道:“那么多菜,你一个人吃得完吗?浪费!” “浪费那也是浪费我自己的钱,我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不好好吃一顿,怎么对得起自己。” “你小心吃到吐!” “呵呵,吃到吐也是种福气!你要有钱也可以怎么吃!对了,饭后应该再来个甜点……”他煞有其事的抚了抚下巴,“甜点吃什么好呢?” 安卉气的脸都红了,这家伙分明是故意的,被他这么一气,又听到那么多好吃的菜名,名为吃货的小馋虫就钻了出来,立时让她觉得肚子饿了。 早上赶得急,只吃了皛皛买的豆腐花,在经纪公司闹腾了一阵,早消耗光了。 计孝南拿着电话在她眼前走来走去,嘴里叨念着,“玫瑰冻露?好像有点太甜了,芒果奶酪,又太黏糊了……” 她终是忍不住了,吼了一声,“杏仁豆腐!” 豪华餐的甜品自然是杏仁豆腐,甜点中的极品。 计孝南望了过来,“杏仁豆腐?” 她使劲点头,“保管好吃!” 他眼眉一弯,眼里全是笑意,“老板,两份杏仁豆腐,送的快点,等着吃呢!” 这么多菜,想快也快不起来,有些还是考究火候的,好在已经过了午饭高峰,厨师多,能帮把手,约莫了过了一个半小时就送来了。 计孝南付了钱,刚送走外卖小弟,回头就看到安卉已经拆包吃了起来,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他摇摇头,这吃相也忒难看了,还是不是女人了。 安卉左手拿着帝王蟹腿,右手抓着鸡腿,吃得贼香,突然问道,“昨晚的啤酒还有剩下吗?” “有!还剩下四瓶!” “赶紧拿来!美食怎能没有美酒相伴!” 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的,转眼就大吃大喝了,女人这种生物真是不可理喻。 他拿了啤酒过来,安卉立刻开了一罐,仰起头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口,喝完生猛的哈了口气,“舒服,这才叫生活!” 计孝南翻翻白眼,也给自己开了一罐啤酒,正要去夹剩下的那只鸡腿,未料筷子都还没碰到,就被她给夺走了。 大概是怕他会抢,一拿到手,她就狠狠咬了一口,满嘴的油光。 “一只鸡就两条鸡腿!” “废话,要长三条鸡腿,你也不敢吃啊。” “这可是我买的。” “知道,你吃鸡胸啊,以形补形!” 什么叫以形补形,要补也是她补,他有的是胸肌,视线一瞥,就瞥到了她的胸。 曲线毕露,绝对不小。 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掩饰脸上的烫热,别过头,夹了块鸡翅。 安卉没注意到他的动静,呼噜呼噜的吃着喝着,毫无淑女气质。 计孝南也不落人后,加快了落筷的速度。 两人就像在比谁吃的多似的,拼命往嘴里塞东西,十来个菜,瞬间就给消灭光了,连渣都不剩。 安卉拿起一罐啤酒就像往嘴里灌,里头却是涓滴不剩了。 “扫兴!没酒了!”她噘嘴道。 正兴头上,怎么能少了酒。 计孝南也正喝的高兴,立刻放出好人卡,“我去买!” “好啊,赶紧去!”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还有啊,小区门口有个小饭店,炒螺丝一级棒,你去买点下酒,还要猪耳朵!” “好!” 不过一刻钟,计孝南就拎着各种外卖盒子回来了,还搬了两打啤酒。 酒菜齐备,两人又开始了下一轮。 真是吃货对吃货,战斗力是翻倍增加的。 酒过三巡,吃饱喝足,两人也醉了。 安卉高举啤酒罐,嘴里嚷叫着,“去他妈的娱乐圈,老娘不干了。” 计孝南也醉的差不多了,被酒精熏红了眼睛,“对,去他妈的娱乐圈。” 安卉听他这么说,更来劲了,往沙发上一站,猛灌了一口,“什么名导演,全都是瞎子,全都是大蠢蛋,为了演一个跳钢管舞的小配角,老娘练了三个月,手上全是茧,最后竟然把我的戏份给删了,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对,蠢蛋!” 她哈哈一笑,对着计孝南说道,“你要不要看钢管舞?” 他拍手鼓掌,“好啊!” “等着,我去换套衣服!” 她跳下沙发,摇摇摆摆的走进卧室,开始翻箱倒柜,醉酒状态下,意识不清,找不到也没气馁,很干脆的就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穿着内衣就晃荡了出来。 顿时风光无限好,满屋生光,可惜计孝南也喝醉了,不懂的欣赏,傻愣愣的看着她。 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扭着腰就开始跳舞了。 “钢管呢?”计孝南问。 钢管舞,顾名思义就是围着钢管跳舞,这没有钢管,哪能叫钢管舞。 安卉搔搔头,醉意熏然,四处张望,冷不丁瞅见门边放着拖把,便跑过去拿了过来,兴奋道,“现在就有全世界最厉害的钢管舞达人安卉,嗝……”她吐了个饱嗝,脸红彤彤的指向计孝南,“你怎么不鼓掌!” 计孝南啪啪的就鼓起掌来。 她满意了,拿着拖把就跳了起来,东扭西扭的,完全看不出来在跳什么。 计孝南却是看的有滋有味,沙发边上的糯米和芝麻冷不丁就被拖把柄被给扫到了,只好躲到一边。 安卉的确又学过舞蹈,但醉意使然,走路都走不稳,就别说跳舞了,转个圈都能把自己弄晕了,三个圈下来,已是找不着北了,脑子一沉,重心向前,就摔在了地上。 所幸地上铺着地毯,她没什么事,却是爬不起来,用手猛拍着地毯,开始发酒疯了,“你,还不来扶我!” 计孝南也醉的差不多了,听闻便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刚伸出手就被安卉抓住了,她想借着他的手站起来,他却是没用力,砰的一声,他被拽倒了,压在了她身上。 两人就像在水里划水似的,四肢齐舞,滑稽的很,老半天都没起来。 酒劲袭来,体力耗尽,没多久,两人就醉死了,搂在一起就睡了过去。 皛皛下班,打开房门就看到了这一幕,估计因为热,计孝南也把衣服脱了,打着赤膊,健壮结实的身材一览无遗。 安卉倒是还穿着内衣和内裤,没露什么限制级的东西,但睡相不是很好,八爪鱼似的勾着他,尤其两条腿,像麻花一样的绕在他身上。 两人躺在地上,揉得死紧,又是光溜溜的,从皛皛进门的角度看,香艳至极,活似一场春宫秀,她惊得差点把怀里的汤圆给摔了,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她不过是出门上个班而已,这两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题外话------ 估计月底前我都会更的比较少,9月应该会好了,话说法官下面有个保全组,今天电话问她们解封的资料收到了吗,他们说收到了,问什么时候能处理啊?得到的回答是“我们组长去出差了,要等他回来才能办!” 我勒个去,组长出差就不办理业务了,那组长要是出差一年的,是不是一年不办差啊。 ORZ! 我的账户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32 泼妇情节(一) 皛皛一度认为是自己打开房门的方式不对,呆愣了几分钟,震惊过后,鼻尖就闻到浓浓的酒气,蹙眉看向茶几,上头乱的就像个垃圾场,汤汤水水的洒了满地,还有一只鸡爪落在了沙发上,啤酒罐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晚上的路边摊都没这么乱的。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得了,两打啤酒全喝完了。 ‘酒能乱性’四个字突然闪过脑,她的脸色顿时一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皛皛将汤圆放落在地上,小家伙今天运动量有点大,落地后直奔饮水器,仰着小脑袋舔着出水口,糯米见儿子回来了,跑过去嗅了嗅,又抬起爪子戳戳它,吠叫了一声。 汤圆喝完水,呜了一声,圆滚滚的身体使劲的蹭了蹭糯米。 糯米细心的舔弄着它背脊上的皮毛,汤圆舒服的躺倒在地,窝进了芝麻的怀里。 这一家三口温馨的场面却没能让皛皛的脸色变得好看,眼里全是交缠在一起的安卉和计孝南,这种情况她从没遇到过,一下子就懵了,她瞪向安卉,这丫头疯起来真是没有分寸。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总不能让两人继续光溜溜的躺在地上吧,害她长针眼是其次,感冒了就不好了,也不知道开一下地暖,现在可是11月底,入夜后就极其的冷。 她先打开地暖,让屋子暖和起来,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企图叫醒安卉,走近了才发现两人身上都穿着内衣裤,不由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钥匙没插进钥匙孔里,还能补救。 “阿卉,醒醒!”她推搡着睡死了的安卉。 安卉哼哼了一声,挥开她推搡的手,翻了个身,抱紧计孝南,腿也跨上了他的腰。 皛皛眼见,恨不得能抽她两耳刮子,她这是当计孝南是抱枕了,刚想再推搡几下弄醒她,没想到计孝南先醒了。 他搔了搔脑袋,有点搞不清自己在哪里,抬头便看到了皛皛严肃的脸。 “咦?皇后娘娘?” 皛皛咳嗽了一声,不知道该应,还是不应,瞧他脸颊红彤彤的就知道酒精还没挥发干净。 不能喝就别喝,喝醉了搂在一起算什么事。 “几点了?”他突然问道。 “晚上七点!” 他一惊,“已经晚上了?” 皛皛点点头。 计孝南狠拍了一下脑门,酒似乎有点醒了,想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晚饭还没送。 让皇后娘娘饿肚子这种事要让康熙知道了,绝对死无葬身之地啊!但转念一想,奇怪了,他没送晚饭怎么会在这里。 记忆开始回炉,脑海里闪过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送安卉去经纪公司面试,她回来后就哭了,然后两人回了福邸,胡吃海喝了一顿…… 接着…… 他皱眉,脑筋打结了。 脑袋里发空,但某些片段模模糊糊的回闪了一下。 安卉穿着内衣裤,在他面前大跳艳舞…… 那白花花的大腿,丰满胸脯,一截小腰扭得跟水蛇似的…… 这是春梦? 轰的一声,他头顶就冒烟了,下意识的寻找安卉的人影,最后发现她就挂在自己身上,春梦里白花花大腿,丰满的胸脯就在眼前,整个人就僵了。 地暖已开启,地板自然是热乎乎的,但安卉滑腻的皮肤却有点冰凉,这么紧紧的贴着他,刺激得他全身的血都逆流了,直往脑门上冲。 他呆若木鸡的模样逗笑了皛皛,现在才发现,真是有够迟钝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起来!”趁安卉还没醒,他最好先走。 她的声音传到计孝南耳里,却是吓到了他,他慌张无比的支吾道,“我……我……没有……”说着,猛的推开安卉,连滚带爬的想起来,奈何醉意未消,四肢无力,任是怎么努力,也没爬起来。 倒是这阵动静惊到了安卉。 “唔……” 被他推开的安卉,跌在地上,后脑勺直接着地,幸好是木地板,顶多磕了一下,不算很疼,但足以让人从‘醉生梦死’的境界里醒来。 她摸摸后脑勺,美目睁开,咕噜噜的转了一圈,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皛皛。 “皛皛?” 视线一瞥,又看到了计孝南,他穿着一条四角裤,正很努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 起初,她的脑内是空白的,而后就是潮涌一般的记忆,她脸一白,下意识的视线下移,看到了自己那嫩白嫩白的胸脯,还有那条带着蕾丝花边的性感小裤裤。 安卉抓起地上的衬衣穿上,看款式是计孝南的,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啊——!” 撕破喉咙似的尖叫声立时震得屋子抖了三抖。 芝麻、糯米、汤圆吠叫了起来,汪汪声就像个大合唱,安卉羞怒至极,拿起落在地上的衣服,就往计孝南身上猛抽,计孝南站不起来,抱头鼠窜下,方向不清,碰到了桌上的残羹剩炙,汤水油渍滴滴答答的沿着茶几往下淌,啤酒罐也是滚来滚去的,整个场面只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 “色狼!你不要脸!” 计孝南抱着脑袋,哀叫道,“是你自己脱的,不是我!” 这时的安卉是没有理性可言的,酒醉后自己做了什么,她是记得的,但就算知道是自己脱的,她也不会承认,这种羞耻的事情,会承认才怪。 她的一世英名啊,只想全部忘记,偏偏脑海里清醒的那部分空间全是这段记忆,让她想忘也忘不掉,难为情到了极点,只想找件事情将它抛诸脑后,眼下除了抽打计孝南外,她是找不到第二件事能分散注意力了。 “皇后娘娘救命啊,真不是我脱的,我可什么都没做,你瞧我裤子还穿着呢,意外,真的是意外!” “你还说,你还说!”安卉抄起地上的拖把扔了过去。 力气用过头了,哐当一声砸到了芝麻跟前,芝麻惊跳了起来,对着安卉直叫唤。 皛皛被吵得头疼欲裂,额头的青筋凸了一根出来。 计孝南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绕到皛皛身后,“我告诉你,你别再过来!” “你给我死出来!” 两人围着皛皛追打,安卉急乱之下看到什么就往他身上扔,筷子餐盘在空中飞来飞去,汤汤水水跟下雨似,好在皛皛躲的快,没被浇到。 咚的一声,安卉砸了一个啤酒罐,没砸到计孝南,却砸到了皛皛,本以为是个空罐子,没想里头还有半罐子,酒洒了出来,淋了皛皛一身。 计孝南和安卉霎时僵在了原地。 皛皛的脸皮子彻底黑了,前刘海上不断滴落下啤酒,让她那根凸起的青筋爆裂了。 这是招谁惹谁了,啥事没干,竟然惹了一身骚。 “你们两个……”她磨着牙,撩开湿哒哒的前刘海,怒气满盈,两只眼睛冒火一般的瞪着两人,“没收拾干净前都不准睡觉!” 说完,她气呼呼的转身回了卧室,卧室的门被她狠狠甩上,响声震天,徒留下安卉和计孝南大眼瞪着小眼。 “都是你的错!”安卉嘀咕道。 “天地良心,我可什么都没干!” “谁说的,谁……谁……让你看了不该看的!” 计孝南哼道,“你以为我想看啊!就你这身板,我看了也没反应。” 安卉脸皮子抽了一下,伸手就往他腰上拧了一把。 计孝南痛叫道,“你怎么又打人!” “打的就是你!” 计孝南怒道,“泼妇!” “流氓!”她毫不示弱的回道。 “你要再这样,保管这辈子嫁不出去!”下手太狠了,腰都淤青了。 “哼,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瞎了眼的女人才会嫁给你,不对,瞎了眼的女人也不会嫁给你!” “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下文,他只好闭上嘴。 想着自己还穿着内裤,赶紧先把裤子穿上,“哼,好男不跟女斗!” 安卉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你把衬衣还给我!”他还光着膀子呢。 安卉这才发现身上的衬衣是他的,“你以为我稀罕啊。” “不稀罕的话,你就脱啊。” “脱就脱……”可惜话说完,她就蔫了。 脱了不就和刚才一样了嘛。 “你等着!” 好在酒已经全醒了,她没做傻事,回到客房穿回了原来的衣服。 “还给你!”她将衬衣甩在了他脸上,转身再不理他。 计孝南本来还想骂两句,但挂在脑门上的衬衣,隐隐传来一股香气,他将衬衣从脑门上拿了下来,捧着它有点愣住了,下意识凑了过去,又闻了闻。 安卉拿着簸箕和扫帚回来了,扔给了他,“愣着干什么!” 他脸一红,接过扫帚,赶紧把衬衣穿上。 两人一个东一个西,先将地上的垃圾收拾赶紧,因为汤水的关系,地上油腻腻的,好在没铺地毯,否则打扫起来就困难了。 安卉找了个大垃圾袋出来,将啤酒罐和一次性碗碟装了进去,又端了一盆放了洗洁精的水,沾湿抹布,开始擦地板,动作十分麻利。 计孝南原以为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人,没想到干起家务倒是有模有样的。 “你老看着我干什么,拿抹布擦地啊。” “哦!” 两人合力,很快就把屋子打扫干净了。 ------题外话------ 这对CP的戏份差不多了,要进入案子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133 泼妇情节(二) “皛皛,出来吃饭!” 收拾干净后,计孝南亡羊补牢的出去买了外卖,特地去了醉辉煌,点了皛皛最喜欢的菜。 皛皛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安卉叫门的时候,她刚好醒来,肚子正饿着,此时再大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客厅里恢复了往日的整洁,几净明窗,木地板就像打过蜡似的噌亮,看着就觉得舒心。 计孝南和安卉一脸谄媚,待她坐下后,两人殷勤替她盛汤送饭,顺带再捏捏她的小肩膀。 “行了,坐下来吃饭,别捏了!” 醉辉煌的菜是出了名的分量大,外卖和堂吃一个水准,桌上虽然只有四菜一汤,但那盛菜的碗大的像个小脸盆,装得扑扑满。 安卉笑嘻嘻的问道:“不生气了?” 皛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和老计就是一对活宝!” “谁和他是一对活宝!”安卉撅起嘴,对着计孝南吐着舌头。 坐在对过的计孝南正替皛皛夹着菜,没工夫理她,眼下要紧的是伺候好皇后娘娘,给自己拉回点印象分,不能因为今天的意外毁了自个儿努力建起来的良好形象。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知分寸,大白天的喝酒做什么?” 幸好今天陪在她身边的是计孝南,要别人准出事。 “一言难尽!我们先吃饭!” “你还没吃饱吗?”刚才茶几上可是摆卖了吃食。 “那是午饭,现在是晚饭,怎么能混为一谈。”身为吃货,必备技能就是面对美食时瞬间就能把胃放空。 她在皛皛身边坐下,用筷子夹了一块蜜汁火腿塞进嘴里,小脸瞬间因为美食绽放了光彩,“卤汁浓稠、火腿酥烂、滋味鲜甜、回味无穷啊!” 皛皛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就知道吃!” 她眉开眼笑的反驳,“能吃是福,我又不节食!” “我是怕你明早起来量体重的时候鬼哭狼嚎!” 身为娱乐圈的人,对体重一般都很敏感,安卉也如是,每天早上都会量一回体重。 “呸呸,你少咒我,乌鸦嘴!大不了明天我和你一起晨跑!” 听到这话,皛皛都懒得搭理她,等她早上能起得来再说。 “今天经纪公司面试的怎么样?” 安卉的小脸顿时一沉,塞满食物的嘴撅得都能挂酱油瓶了。 见此,皛皛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安慰道:“没事,反正家里大,你住多久都行。” “我哪敢啊,这房子有一半是康熙的。” 皛皛瞪她,“又皮痒了是不是?” “皮痒什么,我这都是大实话,他不在家,我住着还行,等他回来要看见我还在,我保证他能生吞活剥了我。” “你住你的,别理他。” “免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皛皛喝了一口汤,说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安卉剥了一只大明虾丢进嘴里,“我想通了,娱乐圈根本不合适我,我打算明天开始投简历,找份朝九晚六的工作。” 噗的一声,皛皛嘴里的汤全喷了,诧异的看着她。 安卉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那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你和阿景平日里不就是这么劝我的吗?” “你发烧了?”皛皛抬起手,捂上她的额头。 她和景飒的确劝过她离开娱乐圈,但她从来就没听过,脾气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今天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是天要下红雨了? 她推开皛皛放在额头上的手,“谁发烧了,我好着呢,能吃能喝,能跑能跳。” “阿卉,今天在经纪公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问,我不想说!” 皛皛心头一凛,顿觉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想问个究竟,但清楚她的性子,不想说的事,她一个字都不会提,别看她整日里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实则脾气很硬,想撬开她的嘴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冷不丁看向计孝南。 计孝南和安卉一样,也是个标准的吃货,有的吃,啥事都不会放在心上,见皛皛投来询问的眼神,他停了嘴,直截了当的点点头,意思就是说她可以问他,他都知道。 皛皛了然了,吃完饭找了个机会,将计孝南逮到了厨房里。 “发生了什么事?” 计孝南道:“其实我也没亲眼看到整件事情的全过程,但从她的字里行间分析,十有*是被人欺负了。”他是侦探出身,这点分析难不倒他。 “欺负?” “嗯,她从经纪公司出来后哭得特伤心,还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猜测一定是那档子事……”他偷瞧了一眼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安卉,回头对皛皛说道,“比如包养啊,情妇什么的,一定逃不开这些。” 皛皛脸色立刻一变,黑的吓人,手里的瓷杯子被她捏的裂了一条缝,“哪家经纪公司?” 计孝南吞了一口唾沫,抖了抖,“我说皇后娘娘你不会是想上门教训人家吧。” 她抬眼,平静的说道:“打人是犯法的。” “那你这是……” “不让人知道就行了!”她拍拍他的肩,“帮我去查一下谁欺负了她。” “……”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皇后娘娘是越来越像某人了。 ** 另一头的璃山公安局里,灯火通明,十来个警察正坐在会议室里开会。 会议桌上满是吃剩的饭盒,硕大的玻璃烟灰缸里则塞满了烟蒂,有几只还丝丝的冒着烟。 “十二名死者,我们现在只确认了八个,还有四个死者的身份没被确认,老张,辽城的警方说,他们那里有个姑娘是在六年前失踪的,身上的旧伤和其中一名的死者很相似,法医怎么说,DNA鉴定出结果了没有?” 说话的是曹震,为了这件案子,他是三天三夜没阖眼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张又成将手里的烟掐灭,回道:“法医确认伤痕的大小和位置都一样,初步怀疑应该就是这个失踪的姑娘。”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档案递给曹震。 档案是辽城警方提供的失踪人口信息。 “这姑娘叫黄薇,失踪的时候是26岁,职业是普通OL,六年前和男友吵架,一气之下就一个人来璃山旅行,和家人说一周后就回去,没想就这么失踪了。” 曹震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档案,“这里头说,她母亲曾收到过她的短信?” “嗯,短信里说她在璃山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大学同学,心里高兴,打算和她去海南玩几天,黄薇的母亲没怀疑,只让她一切小心,但之后过了几天,她也没回去,电话也关了机,这才报了警。” 景飒说道:“这短信会不会是凶手发的?” “十有*就是!”因为黄薇的尸体是在璃山发现的,若她真和所谓的大学同学去了海南,她绝不可能死在这里。 “师兄,档案上还写了什么?” 手头的线索依然很少,查到现在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个黄薇很可能是死者之一,说不定档案里就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曹震道:“这档案里全是她失踪后,辽城警方问询她的父母和亲人总结出来的特征,看着没什么重要的。” 人在失踪后,警方会收集长相、口音、身高、胎记、伤痕等信息建立档案,也会采取失踪人父母的DNA基因,以便后期寻找比对,在程序上这是必经的一环,对于此案却是没什么显著的帮助。 “档案给我看看!” 曹震将档案递了过去。 景飒翻了翻,档案里有死者的照片,二十六岁的年纪,一张鹅蛋脸,并不十分漂亮,但胜在妆容精致,发型时髦,提升了整个人的气质。 按照连环凶手杀人习惯,所杀致人必然会有一个共同点,但比对其他已找到身份的死者照片,除了是中国人,都是黑发黑眼外,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甚至连职业也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凶手杀人到底是怎么选择目标的? 这个谜题只要一日不解,这案子就不可能会破得了。 璃山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李善功正坐在景飒身边,他在璃山做了五年的刑警,从没遇到过杀人案,到现在他都是云里雾里的,要不是曹震和景飒来协助调查,他都知道从哪里下手。 他斜睨了一眼景飒手里的档案,当看到照片时,愣了一下,说道:“这姑娘有点眼熟……” 景飒和曹震顿时齐齐看向他。 “你认识她?”曹震问。 李善功只比曹震大三岁,虽然同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但性格却是完全不同,可能是璃山从没发生过什么大案,他这个警察做的有点闲,更像个居委会干部,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慢条斯理的。 他拿起那张照片努力回忆着,过了一会儿,拍脑门说道,“想起来了,这姑娘就是那个泼妇!” “泼妇!?” 景飒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迷糊了。 “对,泼妇,这姑娘可凶了,六年前……对,就是六年前,那时我还是交通队的,所以我记得,这姑娘租了一辆小车,闯了红灯……”他歪了歪脑袋,“不对,是变道错了……又不对……!” 曹震听得干着急,“你说重点!” “哦,反正就是被我们交通队的一个警察给拦住了,让她交驾照,她死活不肯交,也不肯从车子里出来,最后还把拦住她的警察给咬了一口,还在地上撒泼,那动静简直比泼妇还泼妇。”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34 泼妇情节(三) “哦,反正就是被我们交通队的一个警察给拦住了,让她交驾照,她死活不肯交,也不肯从车子里出来,最后还把拦住她的警察给咬了一口,警察跟她理论,她就脱衣服撒泼,说警察非礼她,那动静简直比泼妇还泼妇。” 说起这件事,李善功憨厚的脸显得十分无奈,常说刑警要抓犯人危险,其实交警更危险,最大的危险就是防不胜防,现在的肇事司机那是比土匪还狠,拒不接受处罚的人多了去了,骂两句,甩两个耳刮子都是轻的,要遇上个狠的,拦个车就可能被肇事司机给撞死,每年为此殉职的交警还不在少数。 “你说干交警的,每天风里来雨里去,三九寒暑天天站岗,查个违章记录是职责所在,却要挨骂挨打,谁受得了,说难听点,真要遇到个危险驾驶的被撞死,好歹能算殉职,运气好点的,死了就是个烈士,可遇到那种不讲理的泼妇,这罪可受大了,说你非礼,说你打人,说你不要脸,你要敢多说两句,还有扒你裤子的呢!” 大概是擅长调解邻里纠纷的关系,李善功的嘴有些贫,说起话来像是在说相声,一套一套的,表情还特别丰富。 景飒没忍住,笑了出来,“扒裤子?” “可不是,凶着呢,简直就是母老虎!有句话你们听过没有,金庸老先生说的,说比遇到一个泼妇还糟糕的事情,是遇到两个泼妇,我跟你们说,这个黄薇能抵得上10个泼妇,你们是没看到她那副嘴脸,看了恨不得能掐死她。” “那后来呢?”曹震问。 李善功拿起热水瓶,给自己续了一杯热茶,“那时候不像现在,有执法记录仪,能拍下执法的全过程,那执法的交警只能忍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手腕被她咬破了皮也不敢怒,无奈之下只能叫支援,去了三个警察,其中一个还是女警,不过没什么用,她照样撒泼,躺在地上不肯起来,最后没办法,四个人只好合力把她抬进警察局,让她在拘留所呆几天,哎呦,你们是没看到,她在拘留所里也不安生,脏话骂得可顺溜了,全警局的人包括祖宗十八代都被她骂了一遍,气得我们交警大队的队长差点脑溢血进医院,那时我们就都说这女人谁娶谁倒霉,这撒泼的模样估摸着如来佛祖都治不了!本来呢,我们觉得这种女人就该小惩大诫,关她个十五天……”他搔了搔头,憨厚的笑道,“可惜我们警局小,拘留室拢共就两个,把一个大姑娘和一群男人关在一起总是不好的,后来就把她放了,她走的时候还砸了办公室里的一块镜子,又把我们全警局的人和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景飒喷笑道,“老李,你这人说话能不能这么逗!” “这哪是逗,我这是实话实说,不行你们去隔壁的交警队问问,绝对和我说的一样。” 曹震板着脸孔道:“这种女人你们就该追究刑事责任,她都袭警了。” “谁说不是呢,可没办法,我们人少,没工夫和她扯皮,再说了,和泼妇你能计较出什么来,搞不好还会被气死。”他摆摆手,“好男不跟女斗,赶紧送她走,至少耳根子清静了,也免得她再问候我们祖宗十八代。” 曹震问道,“这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我想想!”他思索了一下,“六年前的夏末吧,8月底左右!” “8月底……”景飒算了算,“如果这次连环案件中的死者真有一个是黄薇的话,那她就是在这件事后才被杀的,时间不超过一周。” 曹震点头,“但,就算是黄薇,她身上的这些线索也和案件没什么联系,人家是泼妇,不过是蛮不讲理,若这是共同点,那天下的泼妇可多了去了。” 凶手他杀得过来吗,这和同是黑发黑眼的女人一样,多如牛毛啊。 所谓泼妇,指蛮横不讲理的成年女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当你跟她谈一件事,指责她在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她会抓住你言谈中一些小细节发起攻击,泼妇不会认识反省自己有没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当她们无理可辩时就会歪曲事实。 这种女人还真是挺多的,菜场里的大妈们十个里有一半是泼妇。 这点李善功颇为认同,“就是就是,女人啊都是不可理喻的。” 景飒咳了一声,脸色黑了几分。 李善功连忙纠正道,“我不是说你,是说那些泼妇,你可是个好的!”他竖起大拇指,“杰出女警,你这境界可高多了,要比喻的话就是九天玄女,天后娘娘。” “就你嘴贫!”景飒瞪他,“你有本事回去跟你老婆说,看他怎么回你。” “我老婆……”他笑道,“那我可不敢,回去准跪键盘。” 有人问了,“你老婆是泼妇!” “不是,我老婆哪能是泼妇,贤惠着呢,可我丈母娘是个泼妇啊!” 众人哈哈大笑,一时间将刚才的愁云惨雾给冲淡了不少。 一向严肃的曹震也忍不住咧嘴了,这李善功查案的本事没有,逗人的本事都能比相声界的北斗了。 笑过之后,李善功说道:““曹队,时间也不早了,案子查了几天也没什么线索,不如让兄弟们回去好好睡一觉,这样天天吃盒饭,又熬夜的,人会受不了的。” 李善功为人亲和,对下属很是照顾,查案虽然要紧,可查案的警察也重要,这好几天都没回家见老婆孩子了,他着实有点过意不去。 有个警察逗趣道:“我们李队的居委会主任性子又出来了。” “去,去,帮你们争取权益竟然还说我。” “哈哈!” 曹震想想也是,这么没日没夜的查案也不是办法,到时把人累垮了就得不偿失了。 “嗯,那散会吧,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们再合计。” “谢谢曹队!” 两人虽然都是刑警大队队长,但璃山是二级城市,S市公安局出身的曹震在警阶上自然比他高。 等警察们都走了,李善功却没急着回家,走到曹震身边问道,“曹队,我们要不要……”他做了个喝酒的姿势。 来者是客,他和景飒来了那么多天,尽顾着查案,他还没尽过地主之谊呢,眼下正好补上。 曹震经过X市的酒醉事件后就不敢喝酒了,就怕再来一次酒后乱性,尤其是男人邀请,他就更不愿意了,但人家这盛情推拒了也不好。 正两难时,景飒走了过来,“李队,我想去泡温泉,你们这里哪家温泉旅馆比较好,要便宜的,介绍一下呗!” 累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她当然要好好舒爽一下,这里又是温泉之乡,之前就听皛皛说过,这里的温泉很是不错,机会难得,她自然想要泡泡温泉。 “温泉?呵呵,那你可问对人了!” “要便宜干净的,太贵的我可负担不起。”这是私人消费,不能算公账,像皛皛住的哪家旅馆,她可敬谢不敏。 “放心,绝对便宜,曹队,要不你也一起来?” 曹震自然答应,泡温泉可比喝酒好多了。 景飒问道:“我们去哪家?” 李善功回头,笑道:“我家啊!” “哈?” 景飒和曹震皆是一愣。 “哦,忘记介绍了,我家就是开温泉旅馆的,放心,保证物美价廉!” ** 李善功家的温泉旅馆位于黄璃山下,是祖上留下的家业,有百来年的历史了,在璃山算是老字号的温泉旅馆,和白璃山的高级旅馆不同,他家的温泉旅馆较为平民化,有点像民宿,占地面积倒是挺大的,有五个温泉池。 因为是百年老店,口碑已经做了出来,颇受人欢迎,建筑却是相当的老旧,很传统的中国古风建筑,据说在古代还是一位老员外的宅子,后来被政府征收,李家的老祖宗就租了下来,世代经营旅馆生意。 景飒下了车,看到两扇红漆大门,以及两旁的石狮子,打趣道,“李队,你家这旅馆看起来怎么像大观园啊。” “古代人不都是这么建屋子的吗,你们可别嫌弃,旧是旧了点,但我保证绝对卫生干净!” 曹震对中国古代建筑有点研究,问道,“这房子是几进的?” “三进三间!” “不得了,豪宅啊!” 古代房屋的三进是指房子有三排,三间是指每排有三间正房(往往还有厢房或叫耳房的房间),三进三间的房子应该有两个天井、一个院子组成。 “大什么,就后头住人,前头两进都是旅馆。” 景飒笑道,“你这可是富二代的节奏!” 瞧这进进出出的人群,就知道生意极其的好。 “哪是什么富二代,这都七八代了,再说了,这旅馆也就勉强糊口,要真富,我还住这里吗,早外头买房子了。” 虽然璃山是个小城市但房价一样贵,因为盛产完全的关系,也算寸土寸金了,很多开温泉旅馆的人都是商住结合。 “这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吧?”景飒摸着墙壁上的斑驳,大体中国古代的建筑都是木制结构,都是由若干单座建筑和一些围廊、围墙之类环绕成一个个庭院而组成的。 一般地说,多数庭院都是前后串连起来,通过前院到达后院,这是中国封建社会“长幼有序,内外有别”的思想意识的产物。 宋朝欧阳修《蝶恋花》词中有“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字句,古人曾以“侯门深似海”形容大官僚的居处,就很形象地说明了中国建筑在布局上的重要特征。 李善功家的三进院落,非常方正规矩,一进院南房三间,门道一间,门房一间,门前胡同宽阔,所以成了停车场,停车极其方便,因为近几年温泉生意好做,来旅游的人也多,又将南房翻建后,改成了车库。 二进院里,有三层楼高的五座正房,两耳房则是两层楼,都修建成了客房,东西厢房各两间,变成了餐厅,中间的落空院落100余平方米,保留了原来的庭院风格,增加了一些能休憩用的躺椅或是雕花的小隔间,设计上极为巧思妙想,一点没有破坏这所宅子的历史感,这也是李家温泉旅馆的特色之一。 三进院落被化分成了两个区域,前头是依然是旅馆,后头一排三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一间则成了李家7口人的居所,和二进一样,这里也有一个100来平方的落空院落,经过李家几代人的精心设计,翻建后,整个院落被修葺成回廊环绕,小桥流水的花园宅邸,走进去后,还没洗温泉,就能感受到一种恬静,温暖的感觉。 自然、温馨的、浑然天成,处处都体现了一个字——“和”。 平和、和谐。 ------题外话------ 谢谢各位的祝贺,其实过了三十以后,对生日就不怎么上心了,顶多也就是和兄弟姐妹吃一顿饭。 也祝大家年年快乐。 青春又去了一年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33 泼妇情节(二) “皛皛,出来吃饭!” 收拾干净后,计孝南亡羊补牢的出去买了外卖,特地去了醉辉煌,点了皛皛最喜欢的菜。 皛皛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安卉叫门的时候,她刚好醒来,肚子正饿着,此时再大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客厅里恢复了往日的整洁,几净明窗,木地板就像打过蜡似的噌亮,看着就觉得舒心。 计孝南和安卉一脸谄媚,待她坐下后,两人殷勤替她盛汤送饭,顺带再捏捏她的小肩膀。 “行了,坐下来吃饭,别捏了!” 醉辉煌的菜是出了名的分量大,外卖和堂吃一个水准,桌上虽然只有四菜一汤,但那盛菜的碗大的像个小脸盆,装得扑扑满。 安卉笑嘻嘻的问道:“不生气了?” 皛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你和老计就是一对活宝!” “谁和他是一对活宝!”安卉撅起嘴,对着计孝南吐着舌头。 坐在对过的计孝南正替皛皛夹着菜,没工夫理她,眼下要紧的是伺候好皇后娘娘,给自己拉回点印象分,不能因为今天的意外毁了自个儿努力建起来的良好形象。 “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这么不知分寸,大白天的喝酒做什么?” 幸好今天陪在她身边的是计孝南,要别人准出事。 “一言难尽!我们先吃饭!” “你还没吃饱吗?”刚才茶几上可是摆卖了吃食。 “那是午饭,现在是晚饭,怎么能混为一谈。”身为吃货,必备技能就是面对美食时瞬间就能把胃放空。 她在皛皛身边坐下,用筷子夹了一块蜜汁火腿塞进嘴里,小脸瞬间因为美食绽放了光彩,“卤汁浓稠、火腿酥烂、滋味鲜甜、回味无穷啊!” 皛皛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就知道吃!” 她眉开眼笑的反驳,“能吃是福,我又不节食!” “我是怕你明早起来量体重的时候鬼哭狼嚎!” 身为娱乐圈的人,对体重一般都很敏感,安卉也如是,每天早上都会量一回体重。 “呸呸,你少咒我,乌鸦嘴!大不了明天我和你一起晨跑!” 听到这话,皛皛都懒得搭理她,等她早上能起得来再说。 “今天经纪公司面试的怎么样?” 安卉的小脸顿时一沉,塞满食物的嘴撅得都能挂酱油瓶了。 见此,皛皛心里就明白了几分,安慰道:“没事,反正家里大,你住多久都行。” “我哪敢啊,这房子有一半是康熙的。” 皛皛瞪她,“又皮痒了是不是?” “皮痒什么,我这都是大实话,他不在家,我住着还行,等他回来要看见我还在,我保证他能生吞活剥了我。” “你住你的,别理他。” “免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皛皛喝了一口汤,说道:“你能有什么办法?” 安卉剥了一只大明虾丢进嘴里,“我想通了,娱乐圈根本不合适我,我打算明天开始投简历,找份朝九晚六的工作。” 噗的一声,皛皛嘴里的汤全喷了,诧异的看着她。 安卉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那么大惊小怪的做什么,你和阿景平日里不就是这么劝我的吗?” “你发烧了?”皛皛抬起手,捂上她的额头。 她和景飒的确劝过她离开娱乐圈,但她从来就没听过,脾气倔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今天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这是天要下红雨了? 她推开皛皛放在额头上的手,“谁发烧了,我好着呢,能吃能喝,能跑能跳。” “阿卉,今天在经纪公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别问,我不想说!” 皛皛心头一凛,顿觉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想问个究竟,但清楚她的性子,不想说的事,她一个字都不会提,别看她整日里一副小女人的模样,实则脾气很硬,想撬开她的嘴巴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冷不丁看向计孝南。 计孝南和安卉一样,也是个标准的吃货,有的吃,啥事都不会放在心上,见皛皛投来询问的眼神,他停了嘴,直截了当的点点头,意思就是说她可以问他,他都知道。 皛皛了然了,吃完饭找了个机会,将计孝南逮到了厨房里。 “发生了什么事?” 计孝南道:“其实我也没亲眼看到整件事情的全过程,但从她的字里行间分析,十有*是被人欺负了。”他是侦探出身,这点分析难不倒他。 “欺负?” “嗯,她从经纪公司出来后哭得特伤心,还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猜测一定是那档子事……”他偷瞧了一眼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安卉,回头对皛皛说道,“比如包养啊,情妇什么的,一定逃不开这些。” 皛皛脸色立刻一变,黑的吓人,手里的瓷杯子被她捏的裂了一条缝,“哪家经纪公司?” 计孝南吞了一口唾沫,抖了抖,“我说皇后娘娘你不会是想上门教训人家吧。” 她抬眼,平静的说道:“打人是犯法的。” “那你这是……” “不让人知道就行了!”她拍拍他的肩,“帮我去查一下谁欺负了她。” “……”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皇后娘娘是越来越像某人了。 ** 另一头的璃山公安局里,十来个警察正坐在会议室里开会。 会议桌上满是吃剩的饭盒,硕大的玻璃烟灰缸里则塞满了烟蒂,有几只还丝丝的冒着烟。 “十二名死者,我们现在只确认了八个,还有四个死者的身份没被确认,老张,辽城的警方说,他们那里有个姑娘是在六年前失踪的,身上的旧伤和其中一名的死者很相似,法医怎么说,DNA鉴定出结果了没有?” 说话的是曹震,为了这件案子,他是三天三夜没阖眼了,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张又成将手里的烟掐灭,回道:“法医确认伤痕的大小和位置都一样,初步怀疑应该就是这个失踪的姑娘。”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档案递给曹震。 档案是辽城警方提供的失踪人口信息。 “这姑娘叫黄薇,失踪的时候是26岁,职业是普通OL,六年前和男友吵架,一气之下就一个人来璃山旅行,和家人说一周后就回去,没想就这么失踪了。” 曹震仔细的看着手里的档案,“这里头说,她母亲曾收到过她的短信?” “嗯,短信里说她在璃山遇到了多年未见的大学同学,心里高兴,打算和她去海南玩几天,黄薇的母亲没怀疑,只让她一切小心,但之后过了几天,她也没回去,电话也关了机,这才报了警。” 景飒说道:“这短信会不会是凶手发的?” “十有*就是!”因为黄薇的尸体是在璃山发现的,若她真和所谓的大学同学去了海南,她绝不可能死在这里。 “师兄,档案上还写了什么?” 手头的线索依然很少,查到现在也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这个黄薇很可能是死者之一,说不定档案里就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曹震道:“这档案里全是她失踪后,辽城警方问询她的父母和亲人总结出来的特征,看着没什么重要的。” 人在失踪后,警方会收集长相、口音、身高、胎记、伤痕等信息建立档案,也会采取失踪人父母的DNA基因,以便后期寻找比对,在程序上这是必经的一环,对于此案却是没什么显著的帮助。 “档案给我看看!” 曹震将档案递了过去。 景飒翻了翻,档案里有死者的照片,二十六岁的年纪,一张鹅蛋脸,并不十分漂亮,但胜在妆容精致,发型时髦,提升了整个人的气质。 按照连环凶手杀人习惯,所杀致人必然会有一个共同点,但比对其他已找到身份的死者照片,除了是中国人,都是黑发黑眼外,没有任何共同之处,甚至连职业也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凶手杀人到底是怎么选择目标的? 这个谜题只要一日不解,这案子就不可能会破得了。 璃山公安局刑警队队长李善功正坐在景飒身边,他在璃山做了五年的刑警,从没遇到过杀人案,到现在他都是云里雾里的,要不是曹震和景飒来协助调查,他都知道从哪里下手。 他斜睨了一眼景飒手里的档案,当看到照片时,愣了一下,说道:“这姑娘有点眼熟……” 景飒和曹震顿时齐齐看向他。 “你认识她?”曹震问。 李善功只比曹震大三岁,虽然同是刑警大队的队长,但性格却是完全不同,可能是璃山从没发生过什么大案,他这个警察做的有点闲,更像个居委会干部,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慢条斯理的。 他拿起那张照片努力回忆着,过了一会儿,拍脑门说道,“想起来了,这姑娘就是那个泼妇!” “泼妇!?” 景飒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迷糊了。 “对,泼妇,这姑娘可凶了,六年前……对,就是六年前,那时我还是交通队的,所以我记得,这姑娘租了一辆小车,闯了红灯……”他歪了歪脑袋,“不对,是变道错了……又不对……!” 曹震听得干着急,“你说重点!” “哦,反正就是被我们交通队的一个警察给拦住了,让她交驾照,她死活不肯交,也不肯从车子里出来,最后还把拦住她的警察给咬了一口,还在地上撒泼,那动静简直比泼妇还泼妇。”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35 有请高人(一) 李善功招呼景飒和曹震进了三进的院落,脚刚跨过门槛,迎面就走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长相平凡,但周身气质十分温柔,见到李善功,一双丹凤眼就亮了起来。 “今儿个怎么这么早下班了?”她走了过来,伸手接过李善功脱下的警服。 “兄弟们这几天都没阖过眼,都累趴下了,所以晚上都让他们回家了。” “那赶巧,炉子上正炖着汤,我帮你盛一碗去。”眼神一转,就看到了景飒和曹震。 “这两位是……?” 李善功赶忙介绍道,“曹队,景队,这是我媳妇朱云云。” “大嫂好!” 年岁上李善功比曹震和景飒都大,这声大嫂也算叫的合理。 朱云云笑容可掬的说道,“这两位莫非就是你上次说的从S市来的两位刑警?” 李善功点头,“这位是曹震,曹队长,这位是景飒,景队,景队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啊,知道那个快感杀人案吗,就是她破的。” 许是警察的妻子,对刑事案件也很关注,一说到快感杀人案,朱云云就有数了,对着景飒也热络了起来,“景飒是吧,这报道我有看过,真人可比照片好看多了。” 景飒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呵呵,大嫂,你过奖了!” 这案子别人不知道,可她心里清楚,都是皛皛的功劳。 “怎么是过奖呢,你可是为我们女人争光了。” “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还不赶紧去安排两间房间,离3号温泉近点的。” “好咧!” “还有……”李善功又道,“让厨房的沈叔做两个下酒的好菜,我要和曹队喝两盅,我酿的人参酒给我取一瓶来。” “行,我这就让阿贵清扫个桌子出来,婆婆今天还特地买了几只山猪回来,刚做好的猪头肉香着呢。” “那敢情好,再弄点猪耳朵,这个下酒贼棒!” 曹震见两夫妻那么客气,忙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和阿景吃两碗面就行了。” 李善功一听,眼珠子都瞪圆了,“这怎么行,你都来了那么多天了,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能尽一下地主之谊,你就别和我客气了,猪耳朵猪头肉在我们这里不值钱!”回头看向自己的媳妇,又道:“阿云,再弄两碗田鸡面来。” 说完,又看向曹震,“面也吃,这总成了吧。” 曹震真是觉得不好意思,“那这顿我付钱。” 李善功不乐意了,“你们大城市的人就是矫情,都到我这了就别客气了,今晚就听我这个主人的,又不是贿赂,你看你特地来查案,也不能让你白来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李善功抢话道,“你就别和我争了,这案子啊,我是铁定帮不上什么忙了,之后还得靠你不是,走,走,别墨迹了。” 曹震没辙,只好妥协。 “阿云,你再问问厨房,土鸡有吗,再整个蘑菇炖鸡。” 朱云云笑道,“知道啦,你赶紧去洗把脸,瞧你这满头汗的,先去冲个凉,我带两位去客房。” “那也成!曹队,景队,我家这旅馆平民,客房小,你们可别嫌弃,但绝对干净!” 曹震道:“李队,这顿饭我就随你了,可这住宿费,你可不能再……”他实在做不来这白吃白喝的事情。 “住一晚而已,不打紧,就当住我家了,你再和我客气,我可急了啊。阿云,赶紧带人家去客房。” “不是……李队……” 曹震话还没完,李善功就跑了。 “大嫂……”他转头看向朱云云。 “我听我男人的,你可别问我。” 景飒说道,“行了,师兄,盛情难却,吃完喝完享受完,我们就好好办案,报答人家。” “你这丫头就会贪便宜!” “哪是便宜,这是人家一份心意!” 朱云云道,“阿景说的对!”她顿了一下,看向景飒,“叫你阿景,可以吧?” “可以,可以,大嫂这么叫我才亲切,我还有很多事要问大嫂呢。” 两个女人倒是爽快,简直是一见如故。 曹震这个大男人自然不能再扭捏了,也就客随主便了。 因为旅客多,同一楼层的客房没有,朱云云便安排曹震住两楼,景飒住三楼,看得出这比是旅馆里最上等的房间了。 “3号温泉是我们家的特色,对缓解疲劳是最好不过了,晚饭后泡一泡,保证睡得香,你们先在房里歇息着,我去准备晚饭,准备好了打你们房间的电话。” “谢谢大嫂!” “别客气,这都是应该的,我还要感谢你们照顾我们家阿功呢!” 等她走了,景飒伸了个懒腰,对曹震道,“我先回房间眯一会儿,你记得叫我吃饭。” “嗯,你记得把黄薇的资料传给端木。” “忘不了!我每天都有和皛皛邮件来往!” “这案子弄不好,恐怕还得她亲自来一趟!”查了那么多天,他们一无所获,眼下只好期望大神的救援了。 “别,千万别!要让康熙知道,我俩准完蛋!” 曹震揶揄道,“你什么时候胆小如鼠了。” “我本来胆子挺大的,但自从皛皛受伤以后,我就吓破胆了,你忘了,前几天我们去康熙剧组问话,康熙那张脸就像魔神一样,看我们就像看蟑螂一样,恨不得能用鞋底拍死。” 曹震无语凝噎。 说到那天去剧组的事情,他也心有余悸,他是没想到康熙也在,一见面,康熙那张脸就黑得像锅底,字里话间都透着嘲讽,大体就是暗讽警察有多么多么无能,让他们离自己的女人越远越好。 他是听在耳里,堵在心里,偏偏一句话也反驳不了,端木会受伤,警方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但是,在沸泉查看现场的时候,康熙那眼神,真是特别吓人,感觉他是很想推他和景飒下沸泉啊。 想起来,他就抖三抖。 “反正要让皛皛来这件事,你去说,我可不想惹一身骚。” “我去说,他就不会欺负你了吗,他现在明显是看我们警队不顺眼。” “那也比我去游说皛皛过来好,到时候让他知道了,我一定吃不完兜着走,我还没嫁人呢。”黑山追车已经是她心里抹不去的阴影了。 “瞧你这点出息……” “你有出息……那你去啊,老缩在我后头做什么!” “行,行,行,不和你耍嘴皮子了!” 两人叽歪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房,约莫过了三刻钟,朱云云就打了电话过来,两人都小睡了一会儿,精神好了很多,便去了餐厅。 朱云云特地安排了一个小隔间,在外头,是露天的,四周用固定好的屏风围了起来,不透风,还有个古色古香的小暖炉,因此并不觉得冷,分外暖和。 里头摆着一张仿红木的圆桌,明清风格,刚好是四个人的座位,古朴至极,端庄大气,李善功已经就坐了,见两人来了,赶忙起来。 “来,来,赶紧坐下!” 两人刚落坐,服务员就上菜了。 李家的温泉旅馆卖点就是古风,这上菜的顺序也是按照古代的用餐礼仪。 先是开胃菜,是个四种冷盘组成的大拼盘,有凉拌海蛰皮、皮蛋、卤味、口水鸡。 冷盘之后,是四种热盘,炒虾、炒鸡肉等,接着就是主菜了,又称为大件、大菜,朱云云上的是“八大件”,表示共有八道主菜。 看着满满一桌菜,景飒和曹震都惊了,说好的猪头肉猪耳朵呢,说好的田鸡面呢。 朱云云瞧出两人的心思,笑道,“猪头肉和猪耳朵,我们还得烤一下,田鸡面也还在做,这些你们先吃着。” 李善功附和道,“你们啊,就别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家的家常菜,就是盘子好看些,阿云,我的人参酒呢!” “在这!”朱云云说道,端着酒壶,先给曹震倒了一杯,“这是我家阿功亲自酿的,用的是深山里老人参,用曲酒泡了两三年,月初才开的封,养着呢,局里好多兄弟都来讨,他都不肯给,曹队,你可是赶上了。” “嫂子这么说,我不多喝点都不成了。” 李善功道,“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这里头不光是人参,还有枸杞,阿胶,女人也能喝……” 朱云云也给景飒倒了一杯。 景飒一点没客气,举起杯子就和李善功碰了杯,“李队,谢了啊。” “好说,好说!” 酒一入口,便知是好酒。 酒色微黄而透明,酱香、焦香、糊香配合谐调,口味细腻、优雅,喝完,空杯留香持久。 绝对是酒中的上品。 景飒赞道:“口味柔和,蜜香清雅,入口绵甜,后味怡畅,李队,你这酒酿的可是够好的啊。” “我也就是瞎酿,从网上找来着说明书,按部就班,也是琢磨了好几年,时间久了,就成了兴趣。”他站起身,拿起酒壶又给景飒倒了一杯,“喜欢就多喝点,这酒后劲不足,多了也没事。” “够了,够了,后劲不足也不能多喝,明天还要办案呢!” 说到案子,李善功就叹了口气,“不瞒你们说,这次真是我从警以来最胆颤心惊的一次,刚发现那个尸坑的时候,我都不相信,以为是开玩笑,到了才知道是真的,那场景真是把我的腿都吓软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曹震道:“怎么会呢,你不是很聪明的去查了全国失踪人口的档案吗?”这可不是头脑空白,腿吓软的人会做的事,从某种层面讲,这个做法十分有先见之明,他和景飒在S市发现尸坑的时候,都没能想到。 “嗨!这种事哪是我能想到的!”李善功举起筷子,“别光喝酒,吃菜,吃菜。” 景飒和曹震也就不客气了,都举起了筷子,近日吃的都是盒饭,早吃腻了,眼下是好酒好菜,两人也都馋了。 李善功细嚼慢咽的吞下酸辣土豆丝,继续道,“那是我遇到高人了!” “高人?”景飒正吃着狮子头,不由的看向他。 “是个年轻的姑娘,二十来岁吧,长得特别漂亮,那尸坑就是她发现的,查找全国失踪人口档案的建议就是她告诉我的!” “哎?”景飒诧异道,“她是警察?” 李善功摇头,“当时问询的时候有留下她的职业,好像是教官,具体是什么教官就没问。” “教官!?” 曹震和景飒对望了一眼。 景飒问道:“那姑娘是不是白白的,身材很娇小,性子看上去冷冷的。” 李善功听闻,猛点头,“对,对,就是这个模样,怎么?你们认识?” “呵呵……”景飒干笑了一声,与曹震又对视了一眼。 这可真是巧了! 曹震道:“那姑娘是不是叫端木皛皛?” “没错,就是这个名字!”李善功兴奋道。 曹震笑道,“李队,你这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啊。” “怎么说?” “怎么说……”曹震心里突然就有了一个想法,他看向景飒。 景飒正对他暗暗眨眼。 曹震了然了,“李队,这位姑娘不是一般人,是犯罪心理学专家,若有她帮助,这案子一定能手到擒来。” 李善功拍了一下大腿,“我就想嘛,果然是高人,其实我也有想过,但后来她就回去了,我没好意思!” “不要不好意思,你应该有她的联系电话,让她来不就成了,做顾问啊。” “顾问?” “对,顾问,顺便你们也好学习学习。” 康熙不是嫌弃S市公安局吗,那他就让璃山公安局出面请人,这总不是他们的问题了吧。 “这主意好!” 李善功还真上钩了,完全没意识到,他让曹震给卖了。 ------题外话------ 皇后娘娘出马,一个顶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36 有请高人(二) 酒过三巡后,三人聊得很是投机,不只酒喝得多,菜也吃了不少,曹震和景飒每人一碗田鸡面,吃得又热乎又舒爽,还打包了一些熟食点心回房当夜宵。 深夜,李善功琢磨着有请高人的事,跟朱云云商量了一下,要是高人来了,必须腾出一间最好的房间,好酒好菜也要跟上,要让高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朱云云笑道:“你当自己是刘备吗?” “你这就不懂了吧,高人请来是干嘛的,帮助破案的,要是案子破不了,我这警察也就做到头了。” “这么严重?” 璃山发现尸坑的事,近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成了茶余饭后必聊的话题。 “九条人命啊,上头追得紧,隔三差五来电话问进度。”作为璃山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队长,他的压力可想而知。 朱云云是典型的贤妻良母,一切以丈夫为先,他要是觉得好,她坚决不会说不好。 “行,只要高人来了,我一定帮你好好伺候着。”只要能帮老公破案,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李善功却道:“也不知道这高人请不请得来。” “你诚恳点,人家肯定会来。” “主要是不熟,就见过一回面。” 朱云云拿起床头柜上放的茶杯,递给他,“多见几次不就熟了,你看住我们家的客人,刚开始的时候连面都没见过,久了不就熟了,一到冬天还拖家带口的来呢。” “也对!”李善功喝了一口人参茶,脑子里想着明天该怎么打这个电话,“你把抽屉里的笔记本给我拿过来。” “大半夜的,你要做什么?” “趁着夜深人静,我得仔细琢磨琢磨怎么请人家,明天好照着稿子念。” “瞎闹,请人家还需要打什么稿子,你照直说不就行了,这样更显得心诚。” 李善功想了想觉得也对,说些光冕堂皇的话有啥用,指不定人家都不爱听,还不如直来直去,捡最重要的事说。 “还是老婆聪明!”他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朱云云羞得脸都红了,“都几十岁的人了还那么不正经。”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是甜的,嫁到李家八年,作为长媳,每日不只要照管生意,还要照顾公婆,应对妯娌,烦心事是真不少,好在这个丈夫疼她,什么都向着她,日子过得也算顺心,就是……她摸摸自己肚子,至今都没有怀孕,是她心里的一个结,明明两人都没问题,怎么就是怀不上呢,眼看着自己都快三十三岁了,再这么下去,怕是想生都难了。 李善功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见她的手摸肚子就知道她在想孩子事情,这算是他们夫妻两人的心病了,为了孩子的事,他们俩没少跑医院,中药西药,针灸调理,该试的都试过了,可怀不上就是怀不上,时间久了,生孩子的事他也淡了,反正两个弟弟都已有子,李家也就有后了,他生不生都一样。 他知晓什么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重要的是这个妻子是他心疼的人,两人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就行。 “云啊,时间不早了,睡吧,我明天还要早起。” 朱云云点头,接过他手里的茶杯。 两人便睡下了,一夜好眠。 翌日,李善功早早的起来,亲自下厨做了猫耳朵汤,这是他的拿手菜,一见他要做个,全家老少都起来了,围在厨房外,眼巴巴的看着他。 曹震和景飒尝过他的猫耳朵汤后赞不绝口,夸得他脸都红了。 吃完早饭,三人就一起回了警局。 李善功去了资料室,找到了当时发现尸坑时的笔录,上头的联络一栏,有着皛皛的名字和联系电话,他鼓足了勇气拨通了电话。 皛皛没想到他会来电话,一开口就是‘高人,救命啊!’弄得她云里雾里的,都不知道他是谁。 等他说到璃山的尸坑后,她才想起他是谁,对他也有印象,那个发现尸坑后,脸色惨白的‘领导’。 她就纳闷了,照例说案子遇到瓶颈也该是景飒和曹震打电话过来让她去,怎么会是这个李善功呢。 这个疑问还卡在心头,她就被李善功的一张贫嘴给逗乐了。 这人说话就像机关枪,一套接一套,还拿刘备和诸葛亮作比喻,她都插不上嘴。 “您放心,您来的话,吃喝住都算我的,您只要帮着我们分析案子就行了,一定不让您吃亏,我是警察,我说话绝对算数,您要不满意的话,您提条件,只要我能做到,一定让您满意,到时案子破了,我一定送面大锦旗给您,不对,送十面都成。” 十面锦旗? 用来当被子盖都有剩。 他巴拉巴拉半天,任是一口水都没喝过,倒是皛皛听得嘴都渴了。 另一头,资料室的门外,景飒和曹震贴在门上偷听,还捂着嘴不自禁的偷乐。 “师兄,这李队可真有意思,还有点傻。” 曹震曲起手指就往她脑门上敲了一下,“这种时候你还说这种话,别忘了,这事有你的一份。” 景飒摸了摸被他敲疼的脑袋,“你是主谋,我顶多是从犯,你罪过比我大。” “滚蛋!我俩绝对是同谋。”做警察做到这份上,都把警队的脸丢光了,不怕杀人犯,竟然怕个明星,说出去都能笑掉人家的大牙。 “同谋也分主次,你可别忘了,这提议是你对李队说的。” “你不眨眼了吗,我是看你眨眼了才说的。” 景飒瞪这他,“你是师兄哎,照顾一下师妹行不行!” “有你这种不顶事的师妹,还不如不要!”说是人家的闺蜜,什么同生共死的,临了被闺蜜的男人折腾得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真是有够没用的。 两人在门外叽歪着,李善功却是一点没注意到,还在煲着电话粥。 又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挂了电话,资料室里长吁短叹的,也不知道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正想问,景飒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一看来电显示,头皮就麻了。 是皛皛的电话。 “你接啊!”曹震催促道。 “要接,你接!” “她打的是你电话,又不是我的。”曹震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接了要怎么说?” 曹震白了她一眼,“就说不知道啊。” 景飒仰头望天,说了也要有人信啊,她敢打赌,皛皛一定不会信,见电话还在响,她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阿景,你和曹震在搞什么鬼?” “啊?什么什么鬼?”她装傻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精湛了。 “少敷衍我,说实话!” 她吞了一口唾沫,望向曹震,用嘴型说道:你看,她精着呢? 曹震做了个手势,意思是打死也不能说实话。 景飒再次望天,摊上这么个没用的师兄,绝逼是上辈子造的孽。 “阿景,说话!” “你要我说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皛皛哼道,“李善功!” “李善功?李队?” “就是他!” 景飒干笑道,“他怎么了?” “你是办案子办糊涂了是不是?” “糊涂?没有的事儿,焦头烂额倒是真的。”打死也不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但是相比哪天会被康熙推到沸泉里头,她觉得装傻充愣一辈子都行。 “李善功今天电话我,要我当一回璃山公安局的犯罪顾问。” “哎!?” 这声动静挺大的,但看在曹震眼里觉得太假了,不禁拿眼神戳她,这么吃惊做什么,小心穿帮。 景飒用眼睛回瞪了一眼,用口型道:有本事你来。 曹震见了,立马跳离三米。 景飒学他的样子,用眼神戳他。 没用的东西! “阿景,曹震是不是在你身边?” “师兄?师兄他……” 曹震一边使劲的摇头,摇的脖子都快断了。 “他刚才在,现在……大概去厕所了,昨天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皛皛继续道,“那你跟他说,我最近也拉肚子,璃山的事我没工夫管,让他好之为之!” “啊?”景飒慌了,对着曹震打着眼色。 曹震没看懂,她只好开了免提。 “皛皛,那个……” “还有……我看你们俩挺能干的,不如我辞去S市公安局的犯罪顾问好了。” 这下,曹震也慌了,慌乱下就出了声,“端木,这可不行,你的聘用期有一年……” “哦,你不是上厕所了吗?” 曹震脑门立刻滑落一滴汗,“额……手纸没带,呵呵,我回来拿……”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正式和你说解……” 解聘两个字还没说完整,曹震立刻夺过手机抢话道:“算了,算了,我怕你了,没错,让你来这件事,是我和景飒忽悠的,但这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你家那个门神,你受伤的事,他可是记到心里头去了,要我和景飒请你来的事,让他知道了,他还不炸毛吗,一准给我套个麻袋扔沸泉里,我们是怕啊,没办法之下,只好……”他咳了一声,陷害人家这字眼,作为警察怎么能说,“只好让李队帮个忙!” “康熙找你们麻烦了?”这倒是她没想过的问题。 “你说呢,你家这位门神,光一个眼神就能吓死人。” 皛皛没声了,康熙的确有袭警的‘兴致’。 “好吧,我来!” 话落,曹震和景飒的嘴角都咧到耳后根了。 ------题外话------ 昨天系统错误,有订阅了错误章节的亲,可留言,我会一个个用评论奖励功能还回去的。 对不住大家了。 终于到9月了,可是账户还没有冻结啊。 死定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37 有请高人(三) 皛皛挂了电话后,便开始收拾行李了,她向来做事不拖泥带水,加上康熙的生日也快到了,她应该会在璃山呆上不少日子,于是将新买的29寸行李箱拆了封,这还是康熙替她买的,本来说是去瑞士看他父母时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很快行李箱就塞满了,衣服倒不多,全是尸坑案的资料档案。 她将行李箱盖上锁好,走出卧室,“阿卉,帮我订张去璃山的机票,明天早上的。” 安卉最近忙着找工作,霸占了她的书房,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般,在网上投简历,投得她眼都花了,也没见有一封回复的。 “去璃山?那个温泉璃山?” 皛皛点头,去厨房泡了两杯茶出来,“你找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她干笑,接过皛皛递过来的杯子牛饮了一口,“今天又投了38封,看样子和前几天没什么两样。”一样的打水漂。 她学历是高,但快三十来岁的人了,没有一点工作经验,吃亏就吃亏在这里。 “慢慢找,总会找到的,你要求不要抬高,更不要眼高手低。” “哼,我深觉这世界上不识货的公司真TM太多了!”竟然连个前台的工作都没人肯收她,她可是一口流利的英语,长的也好看,到底哪里不如人意了。 “行了,行了,赶紧帮我订机票。” “哦!”安卉打开购买机票的网站,“你去璃山做什么?” “查案!” “你这犯罪顾问可真够忙的,一会儿X市,一会儿璃山的。” 皛皛凑了过去,“看看有没有早点的航班。” “10点的行不行?” “没有更早的了?”早点到,她也好早点投入工作。 “大姐,飞机又不是公交巴士,要过安检的。” “哪家航空公司的?” “国航的,怎么了?” “哦,国航的OK,康熙有国航的VIP卡,可以积里程数,到一定点数就能送机票。” 安卉暧昧的眨眨眼,“呦呵,这都还没嫁呢,就开始替他节约了。” “少来,这是会员专享,干嘛不利用。” “你替他那么省作什么,人家是环游世界八十天,他拍一部戏,可是能带你环游世界八十圈。” 皛皛翻翻白眼,八十圈的世界环游,腻都腻死了,“赶紧帮我订机票,哪来那么多废话。” 安卉这时心里有了个小主意,谄媚的跑到皛皛背后,替她捏肩膀,“你反正要积里程数,不如再多买一张机票啊,双倍里程更实惠!” “再买一张?做什么?”皛皛转头看向她,见她一脸的巴结,眼眸一挑,心里就有数了,“哦……” “你别哦啊,先说行不行啊。” “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旅行!” “你工作,我旅行啊!”她突然竖起食指和无名指,作发誓状,“你放心,机票钱和旅费我一定会还你的,好不好嘛,就当可怜可怜你这个现在身无分文,想努力工作,但又没人赏识的好闺蜜嘛。” “就你鬼灵精!”皛皛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安卉眼儿一亮,兴奋道:“你是答应了!” “你每次求我帮忙,我有哪一次不答应的,不过这次不能只是我答应,还得别人答应才行。” “别人?关别人什么事?” “璃山公安局的刑警大队队长家里是开温泉旅馆的,这次我会住他那里,你至少得让我问问人家能不能多一个人吧?” 安卉一喜,“那你赶紧问!我现在去准备行李,不对……”她又跑回书桌边,“赶紧订机票,免得被订完了。” 她这说是风就是雨的性子,皛皛也习惯了,想她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烦透了心,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她便掏出手机,回拨了李善功打来的电话。 李善功一接到她的电话,喜得都快飞上天了,她刚开了头,他就满口应下了。 “别说一个人,你带一打人过来都行!” 一打人,这大方的有点过了,这都成旅行团了。 “住宿费和餐饮费你还是另算吧,我……” 李善功笑呵呵的打断了她的话,“不妨事,不妨事,真的,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 皛皛说了半天,他都不要钱,最后只好听他的话,不再提了。 安卉一个人回了客房,捣鼓着她的行李,比起皛皛,她要带的东西就多了去了,光是衣服和化妆品就能塞一个箱子。 到了晚上,计孝南来送饭,见门口放着两个大行李箱,纳闷道:“这是要干什么?” 安卉吃着糖醋排骨,咕哝道,“去旅行!” “旅行?什么时候的事?昨天怎么没听你们说!” “临时决定的,怎么,你有意见!” 他哪有什么意见,旅行这事他一点不关心,他关心的是皇后娘娘要去旅行,万岁爷知不知道。 “去哪里?” 安卉瞥了他一记冷眼,“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关心你们啊,你们两个女人出去旅行,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好帮把手啊。” “哼,我看你是想打小报告!” 意图被戳穿了,计孝南也不恼,笑嘻嘻的夹了一块火腿肉到她碗里,“皇后娘娘可是我们万岁爷的心肝宝贝,你懂不懂什么叫心肝宝贝……” “少来这一套!就不告诉你!” 计孝南哼了哼,“不告诉我,你以为我不会自己查吗,问你是帮你,到时候让我家万岁爷知道你隐瞒不报,哼哼……” 安卉顿时觉得脑门一阵凉,她怎么忘了这件事了。 “什么隐瞒不报?” 皛皛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汤圆紧紧的跟在她的脚跟后头,她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没,没什么,就是在和安卉聊天!”计孝南打着马虎眼。 皛皛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别瞎操心,我是去璃山。” “璃山?”那不就是万岁爷拍戏的地方吗。 皛皛点头,洗了手,坐到餐桌边,给自己盛了一碗饭,“璃山公安局的刑警队长电话我,希望我能帮助他们破案,我答应了,所以打算明天出发。” “万岁爷知道吗?”原以为她是去探班,心里正乐呵着,没想到竟是去查案,要让某人知道,准气的冒烟。 “还不知道,不过我有在微信上留言。” 去璃山查案这种事是骗不过康熙的,不如老实说。 计孝南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好……”安卉戳了一块豆腐往嘴里塞去,“狗奴才!” 计孝南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刚想反驳就被皛皛打断了话。 “老计,我和安卉明天10点的飞机,你要有空能不能送我们一下。” “没问题!”皇后娘娘的吩咐,他可不敢不遵。 一想到明天两人去璃山,留他一个人在S市,他偷瞄了一眼安卉,少了个逗嘴的,感觉好像有点寂寞啊。 三人静静的吃着饭,皛皛脚下的汤圆有些坐不住了,仰起脑袋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小舌头吐得哈哈直响,看着就知道是嘴馋了。 但,它还太小,刚刚能吃固体食物,这种油腻腻的东西还不能下肚,否则准会拉肚子,它也不叫唤,老拿眼睛看着皛皛,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人有点不忍心拒绝。 可就算再怎么不忍心,也必须硬下心肠,对狗而言,闹肚子可不是一件小事,弄个不好是会一命呜呼的。 皛皛只好装没看见。 汤圆围着她转圈,发出呜呜的叫声,小爪子扒着她的小腿,来回挠。 皛皛被它挠得没辙,只好抱起它,打开储藏狗粮的罐子,找一块磨牙的小饼干给它。 汤圆嗅了嗅,然后是一脸的嫌弃。 它的嘴可比糯米和芝麻刁多了,幼犬的狗干粮不爱吃,专爱吃肉,一顿能吃两包妙鲜包,胃口好的有点离谱。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不吃拉倒!” 汤圆仰起头,像是听懂了,呜了一声,勉为其难的将狗饼干叼走了,跑到狗窝里吭哧吭哧的啃了起来。 一副聊胜于的状态。 第二天早上,皛皛和安卉准时出发,安卉兴奋的一宿没睡,一大早就像只小鸟一样的叽叽喳喳没个停。 计孝南也准时到达,有他在,皛皛不用担心汤圆没人照顾。 可临到出门了,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汤圆死活不让她出门,非要跟着,见她要走,就用牙齿咬住她的裤脚。 “汤圆……” “汪汪……汪汪……”它凄惨的吠叫着,活像是生离死别似的。 计孝南蹲下哄它也没用,一抱它,它就急叫。 皛皛想这就和父母送孩子第一次上幼儿园一样,不硬下心肠离开,孩子是学不会长大的,她和安卉拉着行李箱跑出门外,让计孝南先哄着。 两人到了停车场,等了一会儿,就接到计孝南打来的求救电话。 “小家伙闹腾的不行,都四脚朝天躺在地上抗议了,你快上来看看,它叫的太凄惨了,跟要宰了它似的。” 他一边说,一边电话听筒里就响起汤圆的惨叫。 叫声不只凄厉,还有种一心求死的状态,搞不好是打算绝食了。 皛皛只好回到楼上,汤圆一看到她回来,扑腾的小爪子扑了过来。 “你这磨人的小东西!” “汪汪……”它叫唤着,使劲往皛皛怀里钻,就是不肯离开她。 “怎么办?”安卉道,她也是喜欢狗的,受不了狗这么叫唤。 “还能怎么办,带它走!” “啊?” “国航可以空运宠物!” “那不是要提前预约的吗?” 皛皛笑道:“的确是要提前预约的,但……康熙的VIP是白金级别的!只要登机前一小时通知就可以了,老计,路上转个弯去趟宠物店,买个空运笼子。” “行!” 皛皛抱起汤圆,“现在如你的意了,待会坐飞机,你可不能再闹了。” “汪!”它吐着小舌头,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皛皛。 计孝南道:“我有时真怀疑,这小东西是不是成精了的。” “它呀,就是黏人!”尤其是黏她,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安卉看了看手表,催促道:“皛皛,快8点半了,赶紧的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嗯!” 没了汤圆闹腾,三人顺利的出发,倒是有点委屈糯米和芝麻了,自从有了汤圆,狗爹狗娘的关注度明显下降了。 到了机场,窝在皛皛怀里,不时探出脑袋,汤圆好奇的看着来来去去的人,因为在车上已经提前预约了宠物托运,三人先去了托运处,将汤圆关进狗笼子里。 原本以为汤圆会闹腾,没想到它特别安静,乖乖进了笼子,趴在里头。 皛皛交了检疫证明,还有相关证明文件,在托运单上签了名,汤圆就被送走了。 计孝南将两人送到登机口后,也打道回府了。 过了半小时,皛皛和安卉顺利的登机,飞机也没有延误起飞。 一路平安。 ------题外话------ 大家错订的先留言,等我空下来,一个个回复大家,把错口的XBB还给乃们。 PS:嗯,万岁爷要登场了。 似乎好久了呢……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38 小别胜新婚(一) 下了飞机后,皛皛匆匆赶去接汤圆,很多小动物第一次托运都会出现呕吐症状,汤圆却一点没事,老远看到她来了,在笼子里精神气爽的叫唤着。 接了汤圆后,为了安全起见,皛皛仍是检查了一下它的身体状况。 汤圆的小尾巴摇得像装了马达,趴在她怀里使劲的蹭,这精神头旺盛的比其它从宠物笼里出来狗狗猫猫可精神多了。 皛皛安心往它小鼻子上亲了一口,看了一下存在手机里的旅馆地址,离机场有些远。 这次来算是临时决定,尽管昨天和景飒曹震通了电话,但没告诉他们,她今天就会来,也就不会有人来接她。 “阿卉,找找出租车点在哪里?” “OK!”安卉戴上大墨镜,推着行李车,找着乘着出租车的指示牌。 两人刚出到达口,正随着人流往出租点走,康熙的助理小陈满头大汗的拦住了他们。 “你怎么来了!?”安卉诧异道,小陈她是认识的,康熙的助理在娱乐圈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皛皛没她这么惊讶,昨天她很自觉的通知了康熙她要来的事,但没见他回复,以为他是赶着拍戏,无暇看微信。 “万岁爷让我来的啊。”他抹了一把汗,顺手帮忙推行李车,“来的路上堵车,还好没迟到。” “他人呢?”皛皛问,没道理他来了,某人却没来。 小陈推着行李车边走边说道,“在车上等着,这里人多。” 三人到了停车场,康熙的白色保姆车就停在最角落的地方。 她人刚靠近,车门就开了,还没等她打招呼,一只大手就从车门里伸了出来,将她狠狠拽了上车,然后车门又被关上了。 康熙的保姆车是美国通用GMC商务之星,被誉为明星最爱的保姆车。 所谓保姆车泛指专门给明星们做饭、化妆、造型的车子,因为该车可以像保姆一样给明星提供日常所需活动,故称为保姆车,一般保姆车都是由7座以上的MPV改装而来的,相比普通的MPV来说,GMC商务之星自然更舒适,配置也更高。 第一就是够大,宽敞的乘坐空间是无可比拟的,充分满足了明星对车内空间的需要。 第二就是够舒服,具备22种的按摩功能的航空座椅,就算光坐着也是一种享受,加上180度旋转、伸缩脚托功能,绝对是想坐就坐,想躺就躺,配以天窗、两个加长采光窗,不仅增加了车内通透的视觉感受,也能让乘坐者尽享车外广阔的视野。 不过咧,大体车窗都是被贴上深色的车窗膜,外头是看不到里头什么情况的,但里头看外面却是清晰无比。 至于价格嘛,反正一般人买不起。 皛皛就这么毫无反抗的被拽了进去,眼睛都还没看清楚人,她就已被康熙扑倒在放倒的椅子上。 什么叫小别胜新婚,这就叫小别胜新婚。 哦,更正,他和她还没结婚,这只是一个比喻。 怀里汤圆一时没认出康熙,龇牙咧嘴的刚想叫唤,就被对它的出现十分惊讶的康熙拎住了脖颈后头的那块肉。 这是狗和猫共同的软肋,一旦这块肉被人捏住了,它就会下意识的卷缩起身体,想叫也叫不出来了。 康熙瞅着夹着小尾巴的汤圆,“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和你一样!” “嗯?”康熙皱起眉头。 “黏我!”皛皛笑着公布答案。 她的笑容太过美好,就像初春的太阳,碧波般清澈的眼神里,洋溢着淡淡的温柔,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仿佛能赶走所有的阴霾,没有一丝瑕疵,更仿佛能照亮这个世界。 康熙不淡定了,随手将汤圆扔在了地上,车厢里铺着柔软的地毯,小家伙着地不会受什么伤,但是一脱离康熙的钳制,它就来劲了,对着康熙汪汪乱吠。 可这个时候,康熙分不出心神搭理它,眼里和心里早已被皛皛塞满。 他像个急色鬼似的,对着她上上下下的一阵猛亲,手也不安分往她的衣服里钻,由于过于急切,亲的时候,他的牙齿撞到了她的牙齿,疼的得她痛呼了一声,但很快被他的亲吻给吞没了。 “康熙,你正经点!这是车上。” “别人看不到!” “这可不是看得到看不到的问题,这是……节操问题。” “我的节操现在全在裤裆里……” 皛皛:“……” 安卉和小陈就这么傻站在车外,车主人明显不想让他们上车,识时务者为俊杰,除了等,他们也没其他办法,好在行李箱质量好,还能当椅子坐,等一个小时也没什么问题。 外头是风轻云淡的等待,里头却热火朝天的缠绵,外加一只小奶狗的叫唤。 车震这事吧,康熙已是很有经验了,驾轻就熟的节奏,但皛皛可不愿意,大黑山那次,她是没发现外头有人看着,这次她可是心里清楚,小陈和安卉就在外头等着。 “别闹!”她抽出被康熙压着的手,使了一招擒拿手。 康熙灵活的避了过去,用手格挡。 皛皛讶异了几秒,然后右钩掌,左点拳,再来一招掀波逐浪,就把康熙给KO了。 康熙郁闷了,练了那么久的空手道,怎么还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呢,那么轻易的就被她制服了。 不过,本来是他压着她,现在是反过来,她压着他,感觉还是很棒的。 他抬起头就想亲她。 皛皛即刻捂住他凑过来的嘴,“你再使坏,我就劈晕你!” “你这恩爱的方式,我可不喜欢!” “谁让你不正经的!” “错,不是我不正经,是我‘兄弟’……”男人嘛,总有一个地方是不受大脑控制的。 皛皛一爪子拍了上去,脸通红通红的,拧住他腰上的肉,“还说!” “哎呦!皛皛,松手,疼死了!” 被她拧过的地方绝逼已经淤青了。 “还乱不乱来!” “不了,不乱来了!”他是真疼的厉害。 “哼!”皛皛松了手,也放开了他。 康熙赶忙起来使劲揉被她拧过的地方,嘴里不自禁的埋怨道,“剧组里,人家女朋友或老婆来探班,哪个不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争分夺秒恩爱的,就没一个像你这样的,亲一下都不许,还家暴,养家的男人很辛苦的,你知不知道!?” 皛皛知道他又要碎碎念了,弄不好又是长篇大论五千字。 “闭嘴!”她瞪他。 他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哼唧一声,别过头,抱起一直在撕咬他裤脚管的汤圆。 汤圆挣扎着,用爪子挠他。 康熙不为所动,对着它大吐苦水,“说什么来探班,其实是来查案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是次要的,我是放在案子后头的,我比杀人犯还不如……” “你对汤圆说得那么起劲做什么,我又没瞒着你,来前不是通知你了吗?”皛皛整理了一下被他扯乱的衣服,又用手梳了梳凌乱的头发。 “通知有什么用,又不能住一起!” 敢情他是在埋怨这个。 皛皛靠上他的肩膀,“你可以晚上偷偷过来啊,你不是最擅长做这种事的吗,再说了,旅馆的地址我也有发给你,在黄璃山的山脚,离你剧组很近。” 比起上回住白璃山的温泉旅馆,路程可不止近了半点。 “哼,我去了又能怎么样,你到时肯定又是关在屋子里看什么杀人案的资料。” 她掰过他的脸,“你这醋吃的有些不可理喻哎。” “这哪是吃醋,这是控诉!”说着,他的脸就臭了。 “你放心,我不会公私不分的。” “这话也就听听的份!” 皛皛翻翻白眼,将他手里的汤圆接了过来。 汤圆一到它怀里,立刻竖起尾巴朝康熙吠叫。 “这小东西怎么那么没眼力劲,冲着我叫什么?” 皛皛抬起汤圆的小爪子,朝他挥舞了一下,“很显然,它知道你在欺负我!” 康熙瞪向汤圆,小家伙刚出生那会儿,他就看过一回,后面就没怎么注意过,伸出手指想戳戳它。 汤圆冷不丁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竖起尾巴,凶狠的呜呜叫。 牙依然只有两三颗,咬也是白咬,倒是把康熙逗乐了,“它可比糯米凶多了!” “凶是好事,等它长大了,以后你要不听话就让它咬你!” 康熙挑了挑眉毛,瞥向仍旧咬着它手指头不放的汤圆,抽出手,往它鼻子上一弹。 汤圆吓到了,嗷嗷的叫,直往皛皛怀里钻。 “你干什么欺负它?” “你不让我欺负,我只好欺负它!”空虚寂寞冷啊。 “懒得理你!”皛皛打算将话题就此打住,否则绝对会没完没了下去,作势想要打开车门。 康熙却拦住了她。 “你还要想干嘛?” 他没回答,侧过身,坐到了靠门的椅子,将门打开。 车门开了,安卉以为可以上车了。 哪知小陈搬走了皛皛的行李装到了后备箱,却将她的行李箱给落下了。 等他上了车,她才反应过来。 皛皛被康熙堵在车上下不来,只听见康熙说道,“你自己去旅馆,皛皛我会送,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 可惜,她正要反驳时,车已经关门启动了。 一阵冷风吹过,车已开走。 安卉:“……” 她身上没钱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39 小别胜新婚(二) 经过大黑山景飒追车,车没追到,自己却跌了个狗啃泥的前车之鉴,安卉即使再急切,也没胆子追车,更何况她脚上还穿着一双恨天高,真要追的话,那可不是狗啃泥能了事的,弄不好脖子都能跌断。 这钱也没有,车也走了,冷风嗖嗖,她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 正想着要怎么办时,手机突然响了。 “阿卉?” 电话里传来景飒的声音,安卉立刻精神一振,“阿景?” “你在哪里?” “机场的停车场……”她现在真想掉几滴眼泪哀悼一下,“康熙他……” “知道啦,皛皛打电话给我了,知道你没钱!”景飒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来也不通知一下。” “我哪知道康熙这个黑心魔王会撇下我!” “行了,你就别发牢骚了,你也说了,他是黑心魔王,不对,是黑心超级大魔王才对。” “我身上没钱!”这才是最关键的。 “你坐出租车到璃山市公安局,我替你付,我就在门口等你。” 听到景飒这么说,安卉悲凉的心总算回暖了几分,“好,我这就打出租车过来。” “记得,让师傅停在璃山市公安局的北门!” 璃山公安局的刑警大队办公楼靠近北门,因为早年市容改建时,公安局被划分成了南北,当中隔了一条街,这条街被隔离栏住,没法直接从南正门穿马路到北门,需要走相当长的一段路。 安卉记下了,挂了电话,赶紧拉着行李箱往出租车点走去。 璃山民风朴素,出租车司机很是热情,也绝没有绕路的恶习,安卉坐上车,顺顺利利到了璃山公安局。 景飒从北门里晃荡了出来,见她招手,赶忙跑了过来,将车资付了。 “你说你,没事不在家歇着,跑来璃山做什么?” “来玩啊!”她撅起嘴,大言不惭的说道。 “玩你个大头鬼,你有钱吗?” 一语中的,安卉小嘴立刻瘪了下去,“散散心嘛,简历投了一百多封,没有回音又不是我的错。” “哼,你这就是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老早就跟她说过,娱乐圈不适合她,偏不听,现在知道苦了吧。 “好啦,你别说我了,有吃的没,我饿了。” “飞机餐你没吃饱吗?” “大姐,两小时都没有的飞行距离,你指望飞机餐能吃什么?又不是头等舱!” “拿你没办法!”景飒踮起脚张望了一下,“前头有家兰州拉面,你吃不吃!” “吃啊,多加两份牛肉行不行?”她肚子已经饿瘪了。 “吃,吃,就知道吃。”景飒戳了她一记额头,“从钱包里掏出两百大洋,拿去,省着点花。” “哦!”她也不客气,直接拿走,“你放心,我会还的。” 她现在是入不敷出,不对,是完完全全的零收入,有人接济自是好的。 “吃完打我电话,别到处乱跑。” “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嘟了嘟嘴,“行李箱你先帮我看着。” “嗯!” 安卉拿着钱便去吃兰州拉面了,景飒则拖着行李箱回到刑警大楼的办公楼。 二楼的会议室里,景飒正和李善功商讨着案情的下一步调查方向。 “李队,我朋友来了,待会儿能不能找人送她先回酒店。” 李善功抬起头,听到她说朋友,眼睛立刻一亮,“高人来了?” “高人没来,高人被她家的门神给接走了。” 曹震眼窝却是一黑,“康熙知道了?” 景飒坐会原来的座位,“嗯,皛皛说的,不过你放心,她没说那件事……” 那件事就是她和曹震设计李善功请皛皛来查案的事。 李善功没听懂两人之间的哑谜,问道,“门神是什么意思?” 曹震和景飒皆是翻翻白眼。 景飒好心的提醒道:“李队,你记住,这门神你千万不要太接近。” “啊?”李善功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 “你呀,别管这人是谁,总之呢,此人是比杀人犯还可怕的人,不对,魔王,大魔王。”曹震补充道。 “比杀人犯还可怕?高人被这人接走了,你们不急吗?” 李善功脑门上的汗都吓出来了。 “噗!”景飒笑道,“李队,你放心,他只是对别人比杀人犯还可怕,对你嘴里的那位高人,却是言听计从的狼犬。” 李善功脑袋一歪,“你们城里人说话真有意思,我一点没听懂!” “别管门神了,案子要紧!”曹震转移了话题。 李善功道:“DNA鉴定结果证明,六年前被杀的死者就是黄薇。” 曹震沉思道:“现在只有三个死者的身份没有确认了。” “第一个死者的身份,应该也快了,按照法医的提供的线索,最接近死者死亡时间和尸骨伤患的,在失踪档案里有三个,所属户籍地区的警局,这两天应该会把DNA样本送来。” “嗯!那就等DNA样本送来后比对了再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明确所有死者的身份。” 目前尸坑案的线索太过匮乏,死者身份也没有完全明确,对案件的调查起到了很大阻滞,连环杀人案最要紧的就是先要找出死者的共同点。 如果死者身份没有全部明确,那么共同点就没法正确的确认。 “这些资料我先复制一份,等皛皛来了,可以让她分析一下。” 曹震问道:“黄薇的事情,你和她说了没有?” “还没有,你觉得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还不好说,但总要让端木知道一下,她可比你我聪明的多,或许她能看出些什么端倪也说不定。” 黄薇是个泼妇,听起来和案子没什么太大关系,但事无巨细,任何细节都不放过是查案的基本要素,何况对于专业的犯罪心理专家来说,死者的性格也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景飒点头道:“好,晚上我会和她详细说说。” 说完,她看向李善功,“对了,李队,你家旅馆能带宠物吗?” “宠物?”李善功皱眉,“我家旅馆很注重卫生,导盲犬的话可以,要一般宠物,这影响不太好。 “哦,明白了!” “你没事提宠物做什么?” “是这样的,皛皛,就是你嘴里的这位高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带了一只小狼狗,她让我问问你,要是不行……” 李善功急道,“没什么不行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小狼狗是不?可以,绝对可以,就算她带只老虎都没问题!” 景飒:“……” 好明显的区别对待。 ** 另一头,皛皛坐着康熙的保姆车,一路顺利抵达了李善功家的温泉旅馆,隔着车窗,康熙看了一眼旅馆的正门,嫌弃道:“破旧,像个共用澡堂,你真要住这里?” 皛皛没理他,抱起汤圆就准备下车。 康熙知道她这是生气呢,生他撇下安卉的气。 他拽住她的手,一使劲就将她搂到了怀里,汤圆依旧怒目相对,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康熙冷眼一瞪,隔空作了个弹指的动作。 小家伙一溜烟的钻进了皛皛的怀里。 动物的本能就是预测危险,尤其是敌我双方的实力。 很明显,它现在抵不过。 “你不是打过电话通知景飒了吗,她那么大个人又不会迷路。” 皛皛坐在他的腿上,冷眼相对,仍是不吭声。 他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亲了亲她气嘟嘟的小脸,“我就是想和你单独相处嘛,她这么大个人杵在这里,多影响我的心情。” 好不容易见一回面,少不得要亲亲小嘴,说些甜言蜜语,好好恩爱一番,正是需要独处的时候,捎带那么一只大功率的电灯泡,哪个男人会愿意。 “你心情好了,我的心情可糟透了。” “我知道,你心疼她,那待会儿我让小陈回去接她。” 皛皛哼道,“晚了!” “不晚,她不是还没到旅馆吗,我保证待会儿让小陈安全将她送过来。” 皛皛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这时候你好心有什么用!”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哼!”她别过头,作势起身,准备下车。 他却不放,“你这么急着下车干嘛,和我再说会儿话。” 这里不似白璃山的雪月花,到处是人,他又没化妆,不太好下车,趁着现在有空,他只想好好和她待一会儿,晚上还要赶回去拍戏,时间不多,多相处一秒也是好的。 她现在就在璃山,他却一点‘肉味’都没尝到,急需很彻底的精神安慰,哪能那么容易就让她走,至少也得亲个够。 想罢,他又骚动了起来。 他倒是骚动了,汤圆就惨了,被他的胸膛挤得没处躲了,挣扎着探出脑袋呼吸新鲜空气。 “你挤着汤圆了!” 瞧皛皛那股子维护劲儿,他看汤圆是越看越不顺眼,铲除了一个大灯泡,还有一个小灯泡,顺手又提溜起它。 汤圆扑腾着四肢,朝着皛皛嗷呜的叫唤。 “它还小,你别欺负它。” “汪汪……”汤圆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皛皛,发出要抱抱的请求。 皛皛实在不忍,伸手将它夺了回去,抚着它柔软的皮毛,“好啦,没事了,我们不理这个坏人。” “嗷呜……” 汤圆再次钻进她怀里,使劲往衣服里钻。 看得康熙胸闷的要死。 他算是彻底感受到自家老爹当年把狗当情敌的心情了。 真TMD的酸! ------题外话------ 今天把陪着我风里来雨里去六年的车给卖了,心那叫一个疼,不舍啊,虽然卖价不错,但总觉得少了什么,虽然车没有生命,但几年下来也是有感情的,呜呜呜…… 希望它遇到一个好主人。 最近依然更新的较少,抱歉了大家。 实在是我太忙了,账户冻结,没钱可用,公司又必须运转,最近为了筹钱,我都在微博卖衣服了…… 我可不是不务正业,而是需要钱,钱,钱,钱,钱,钱…… 明天开始去买彩票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0 小别胜新婚(三) 车外,来来去去都是旅客,路过的人都会好奇的对保姆车看上一眼,好在玻璃膜够深,就算趴在窗玻璃朝里看,也看不到什么东西。 小陈已下了车,车里画面不适宜他这种单身狗看,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车外比较好。 车里,皛皛敌不过康熙的缠劲,让他很禽兽的在胸口种了好几颗草莓,真是鲜红欲滴。 康熙满足了,抬起头啄了一口她的红唇,“明天中午我有空,来接你一起吃饭?” 晚上他得拍戏,今夜的烛光晚餐是铁定没什么希望了,只好冀望明天的午餐了。 皛皛拢紧胸口的衣服,稍一动才发现内衣的扣子都被他解开了,怪不得她觉得胸口有点凉飕飕的,脸顿时红了一片,正要伸手到背后扣扣子,康熙比她动作快,一边揩点油,一边替她扣上,扣扣子的技巧那是相当的娴熟。 “我们去雪月花吃,我订了位了,还是那里好,清静!” 是哦,清静等于没人,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但很不幸被皛皛泼了一盆凉水。 “我不确定明天中午有没有空!”她是来查案的,又不是来旅行的,当然是以案子为优先。 康熙的脸皮子一抽,正替她扣内衣扣子的手指停了下来,“那敢情好!” 皛皛一愣。 他嘴角邪魅的一勾,手指一动,又开始解她内衣的扣子了。 这解扣子还是单手来的,技巧比之扣扣子,可谓是如火纯情啊。 “康熙!”皛皛惊叫,慌忙捂住胸。 “既然明天午饭吃不了了,那想必晚饭也没什么希望了,那我还等什么,不如现在就地解决,免得憋死自己。” 俗话说的好,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同样的,不想和老婆爱爱的男人,绝对不会是正常的男人。 他立刻张开手臂扑了过来。 皛皛躲都没地方躲,连连尖叫。 这时,汤圆已经不叫唤了,因为它早已被康熙扔进了某个座椅后背放杂物的兜里,此刻像只待在母袋鼠育儿袋里的小袋鼠,怎么扑腾四肢,都出不来。 对于男女欢爱的事,康熙向来强硬,只要他想要,他总有办法能得逞。 她只好求饶,“好啦,我明天中午会想办法出来的,你先不要乱来!” “你确定有办法?”这种时候,他可有点不信。 “信不信由你!”她瞅了他一眼,神情娇媚。 被她这么一瞅,他心神一荡,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怎么一段日子没见,她看上去不再小萝莉了,浑身都散发出着一股少妇的风韵味来,脸也好像圆了点! 想着,忍不住钻进她衣服里,往她胸口上捏了一把。 “呀!”皛皛脸红的惊呼。 那声音分明带着几分情动,直勾的他心痒痒的,心恨现在是在车上,要不然身下的小红帽,他就能吃干抹净了。 “你起来!”皛皛推着他。 这么被他压着,她心里有点发慌。 “皛皛,你是不是胖了?” 康熙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又捧起她的小脸看了又看,“是有点胖了!” 她一惊,以前她对体重不怎么在乎,一是她运动量大,想胖也难,二是她的体质就是不容易发胖的体质,但女为悦己者容,冷不丁被他这么一说,她心里就长刺了。 “有吗?”想想,她最近好像是吃的有点多。 康熙笑眯眯的点点头,““胸好像也大了,很好很好!” 对于胸大这档子事,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的。 好什么呀! “我早上有称过体重!”她确定自己的体重在安全值上。 他却恍若未闻,脑袋上像开了一朵花似的高兴,往她脸上啵了一口,“胖点好,抱起来舒服!” 心里想着,嗯,该给皛皛换内衣了。 世界真美好啊。 皛皛一脸郁色,决定待会儿进了旅馆,一定找个健康秤测量一下体重。 小陈在外头待了半晌,看看时间,该是康熙拍戏的时候了,拍了拍车窗玻璃,以示提醒。 康熙听到了,职业素养使然,再怎么想和皛皛温存,他也知道现在是拍片的最后阶段,不能有所耽误,反正拍完了,他就能总跟着皛皛了。 “我要回剧组了,晚上抽空再联系你!” 皛皛点头。 “记得把房号发给我!”他是不介意做‘采花贼’的。 “知道!” “明天中午12点我来接你,记住,别放我鸽子!”他可是心心念念这一顿很久了。 皛皛又点点头,将衣服整理好后,抱起汤圆,拉开了车门。 下车前,康熙依依不舍的又唠叨了几句,不外乎是要她别到处乱跑,准时吃饭的事儿。 听到吃饭,她心里就堵得慌。 胖了,哪还吃得下。 小陈见他唠叨个不停,咳嗽了好几声才打断他。 他只好打住话,关了车门。 等他走了,皛皛拖着行李箱走进李家的温泉旅馆,大堂里是人满为患,都是等着入住的人,她也不知道该找谁,只好先打电话给李善功。 未等电话拨通,景飒就从后头抱住了她,“皛皛!” 她诧异道:“你不是在警局吗?” “刚开完会,正好送阿卉回来!” 安卉已吃饱喝足,悠哉的拉着行李箱走了过来,见到皛皛便开始控诉起康熙。 朱云云接到李善功的电话,知道高人来了,慌忙迎了出来。 “对不住,让你们等久了!” “没事,大嫂!哦,我来帮你介绍,这位是端木皛皛,这是安卉,我们的好朋友。”景飒又看向皛皛,“皛皛,这是李队的媳妇,朱云云,我们都叫她大嫂。” “你好!”皛皛礼貌的回应道。 朱云云笑道,“客气了,原来你就是端木皛皛,这真是……”她没想到所谓的高人会是这么年轻的姑娘。 这分明就是刚大学毕业的姑娘啊。 景飒看出了她的疑惑,不禁解释道,“大嫂,你可千万别被她的模样骗了,她和我一样大,都是奔三十的人了。” 皛皛已是见怪不怪了,除非她去整容,否则娃娃脸一辈子都会跟着她。 “这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话啊,倒是我见识少了。”她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瞧我,光顾着和你们说话,都忘了招呼你们了,刚下飞机,一定很累吧,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和阿景的正好在一层楼上,早上正好有两个客人因为工作关系,退房了,来,我带你们去。” 三人便跟着她上了楼。 “老李对我说,你还带了一只狗,是这只吧?”朱云云指了指正死死窝在皛皛怀里一动不动的汤圆,不注意看,还以为是只玩偶。 “不好意思,它太小,又老喜欢黏着我,我就把它带来了。” “没事,还是小狗没什么大碍的。”她原来以为会是只大狼狗,正愁苦要怎么安排,总担心万一咬到客人该怎么办,现在可好了,还是只小奶狗,没什么危险性。 朱云云开了朝南的一间房,“这是端木小姐的,给,这是房卡,里头有早餐券!” “谢谢!” “大嫂,我的房间呢!”安卉看了一眼皛皛的房间,感觉很是不错,古色古香,空间不仅大,布局也特别又格调。 “安小姐,是这间!”朱云云替她拖着行李箱,走到和皛皛房间的斜对过。 安卉兴奋的打开房门,同样是古色古香,明清味十足,略比皛皛的房间小一些,但多了一个小阳台,拉开阳台的窗帘,就能看到远处山峦,风景相当不错。 安卉坐到床上,头一仰就倒了下去,虽然没走什么路,但坐飞机本身就是一件累活,一见到床,她就累了,床垫软硬适中,被单透着被太阳晒过的味道,令她精神顿时一振。 “好舒服啊!” “你们喜欢就好,对了,午饭吃过了没有,没有的话,我这去让人准备!” 安卉摇头道,“不用,我吃过了!”兰州拉面加大盘鸡,她都已经吃撑了。 皛皛光顾着和康熙在车上温存,错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不过她吃过飞机餐,此刻还不是很饿,也就不麻烦别人,“我也用过了!” 朱云云点点头,“那你们先休息,晚饭好了,我就来叫你们!” 旅馆一般是不包晚饭的,但这两人情况特殊,属于高人和高人的朋友,自然要区别对待,三餐全包,这可是李善功特地吩咐的。 “不知道端木小姐和安小姐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朱云云细心的问道,李家的旅馆开了几十年,这服务上的事,李家人可是非常有心得的。 要不怎么能客似云来呢。 安卉这个吃货立刻回道,“我没什么忌口的,什么都吃,皛皛的话,她吃不了太辣的东西!” 朱云云记下了,“那我先去忙了,有事打前台电话!” “好!” 她走后,景飒关上门,第一件就是问皛皛,“你没告诉康熙是我和师兄让你来的吧?” 安卉不过是跟着来都被欺负,可见康魔王是有多邪恶了。 “没,我什么都没说!” 景飒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刚才一直担心你会说漏嘴。” “案子的事,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没什么太大的进展,还是和之前差不多,哦,有个死者的身份已经被确认了,我本来想发邮件给你,但你要来了,我就没发。”她从随身的背包里抽出一叠档案,“给,这就是死者的档案,还有第一个死者的身份也在确认中了,只等DNA样本送来。” 皛皛翻了翻,档案里正是黄薇的信息。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1 百草(一) 皛皛仔细的看着黄薇的档案,在这之前,确认身份的死者档案她都有看过,但始终没有找到这些死者的共同点。 “她曾经大闹过警察局?” 档案里夹着一张手写的A4纸,上头简单阐述了一下黄薇的泼妇事迹。 景飒点头,“这还是李队发现的。” “蛮不讲理……”皛皛沉吟了一句。 “嗯?” “她的性子和灵茜很像!” 景飒记得所有所有死者的名字,很清楚她说的是谁,“你说那个女明星?” “嗯!泼辣,任性,不讲理!” 在药店那次,她可是深深的领教过灵茜的性子,要说泼妇,她绝对能算一个。 “你不会认为泼妇是她们的共同点吧。” “还不能确定,但或许会是个突破口!”连环杀手在寻找目标对象时,并不一定仅局限于外貌,性格、喜好、职业都有可能成为他杀人的条件。 比如,历史上最有名的“开膛手杰克”,他专杀妓女,所有被害人都是社会最底层的廉价妓女,但妓女不是他选择目标人物时的唯一条件,他所杀的妓女大多都已结婚并育有子女,且有重度的酗酒问题,因为酗酒,这些被害人后来脱离家庭混迹伦敦东区,极为放浪形骸,并有相好的同居人,满足了这些要素后才会成为他的目标。 至于“开膛手杰克”为什么这么有名,倒不是因为他是史上第一个连环杀手,在他出现之前已经有很多连续杀人犯存在过,但他绝对是将‘连环杀手’四个字发扬光大的人。 除了他至今没有被真正判定是凶手外,残忍的虐杀方法也是其成名的原因之一,令当时的伦敦陷入一片恐慌之中,人人都惧怕他的名号,他的犯案时期其实并不长,只有短短3个月,但他所带来的震撼却一直影响着后世的人,更重要是他曾多次亲笔写信到警署公然挑战警方,甚至送上死者的耳朵、肾脏和凶刀,作案手法也一次比一次残忍,第4名死者被剖开身体,发现时肠脏都挂在肩上,最后一名更是面目全非,面孔被剁得再无法辨认,身体器官有些不见了,有些则四散在案发现场,如此残忍又胆大的杀人,警方却一直捉不到他,可见他有多厉害,更传奇性的是他在第5宗案件后,忽然像人间蒸发般消失,从此再没出现,只留下一个到现在也未解开的问题。 在皛皛看来,那时候抓不到他,原因有很多,刑侦技术落后是一点,更重要的是那时候死的都是妓女,当局从一开始就没有很注重,知道那段的历史人都知道,犯案地点集中在伦敦东区白教堂(White.chapel)附近,这里在当时是著名的移民集散地,远从俄罗斯和东欧来的数万移民定居在此,由于收入微薄,此处早已成为贫穷与犯罪的温床,街头上流落着无家可归的流氓与拉客的娼妓。虽然苏格兰场(伦敦警察局别称)于1829年就建立全市巡逻网,但薄弱的警力仍难以负担每晚有数万妓女出没的东区治安。 也就是说,妓女死几个,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后来影响太恶劣才会引起全社会的恐慌。 另外就是,整个开膛手犯案期间,警方和报业收到千百封关于案情的信件,有些信出自全心全意提供讯息协助捉拿凶手的人士之手,但其中绝大多数被认为对案情毫无帮助而被忽略。 最有意思的是,这些信中较吸引人的是那些宣称凶手亲笔写的信件,这些信绝大部分被警方当作骗局,甚至有专家指出这些信里“没有任何一封”是真的,但那时候若有犯罪心理学这门学科,不难发现里头可能包含凶手真迹,百年后这个论点也被证实了,的确有三封信,是凶手写来的。 可惜,凶手早已尘归尘,土归土,留下的除了他的残忍杀戮,就是能让娱乐媒体赚钱的素材。 他究竟是谁? 呵呵,众说纷纭,小说都出了不下十几本了,电影、电视剧更是拍了又怕。 大体连环杀手能做到这份上的,除了他,也没第二个人了。 于是乎,他就成了如雾般消失的‘元祖’连环杀手——Jack.The.Ripper。 相比他,百年后发生的这起尸坑案,从某些地方还真有点像。 不过,像归像,杀人手法不一样,可以排除是模仿杀人。 “泼妇……”皛皛默念着这个词语,陷入了某种沉思里。 景飒熟悉她的思考习惯,这时候绝对不要打搅她,正想问安卉这几天她要怎么打发,却发现她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真是吃饱了就睡,猪一样的生活方式。 过了一会儿,皛皛拉回了自己的思绪,问道:“前几天你和曹震去过剧组,灵茜鞋子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她摆摆手,“剧组的人没有一个对她有好感的,都是一问三不知,不过,什么耍大牌啊,色诱导演啊,还有男女关系复杂,干爹有一堆,倒是有很多人爆料。” 人嘛,十个里有八个是喜欢嚼人舌根的,这个性别没什么太大关系。 “我记得,她有个助理,你们问过吗?” “你说的是百草吗,问过,小姑娘哭得还挺伤心的,剧组里那么多人,也只有她掉了眼泪,别的人,呵呵,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可见,灵茜这女人做人有多失败。 皛皛阖上手里的档案,说道,“我想想见见她。” 景飒吃惊道,“你是认为她有可疑?” “掉眼泪对于会演戏的人来说,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她记得灵茜曾说过,百草和她一样都参加过选秀,也就是说,百草也是个想往娱乐圈发展的人,掉几滴眼泪算什么,她可亲眼看过康熙的演技,那哭戏,真的离谱。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根本是真假难辨。 她看向景飒,“鳄鱼在吃人还会掉眼泪呢。” 鳄鱼的眼泪,是指鳄鱼在吃人前会流下眼泪,但其实鳄鱼根本就不是伤心,而是在润滑自己的眼睛,看清美食罢了。 这是虚伪的代名词。 景飒有些小激动的靠近她,“你快说说,你觉得她哪里可疑了,我怎么一点没发现呢。” 不只没发现,她甚至觉得百草是个很好的女孩,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 “我还没见到她这个人,是不是真有可疑还不好说,只是先假设!” “切,你又来这一套!”景飒没好气的捶了她一下,“假设,假设,你成天就知道假设,早晚我也得被你假设假设。” “你在玩绕口令吗?这么多假设!” 景飒撅嘴道:“没你聪明,只好逞逞口舌,不行啊?” “行,行,你是警察,我不跟你争!”她可不是康熙,懂得民不与警斗的道理,“景警官,劳烦您帮我安排见百草的事!” 景飒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知道啦,会帮你安排的,不过你见人,一定要带上我!” 皛皛玩味一笑,“公私不分!你又想去剧组玩是不是?” “咦?你怎么知道?”景飒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被戳穿,脸红辩驳道,“才……才不是呢,我可是人民警察!” “这就奇了,你不是很怕见到康熙吗?” 剧组可以说是康熙的大本营,她去了躲都躲不掉。 景飒这回聪明了,挽上她的胳膊,“你去,我就不怕了。” 她可是压制康熙的最*宝,有她在,康熙是不敢明目张胆欺负她的。 皛皛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禁在内心腹诽道,她在,康熙的确不会动她,但她就不怕以后康熙在背后搞鬼吗? 这丫头,神经粗的能当电缆了。 “对了,晚上我们三个好好吃一顿,我知道这附近有家火锅店不错。” 话落,皛皛还没回应,安卉突然醒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哪家火锅店,好不好吃,有些什么特色?有没有帝王蟹啊!” 皛皛和景飒同时伸出手指戳她的大脑门。 “就知道吃!” “什么就知道吃,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自古有云,吃是王道!” 景飒笑道,“先擦擦你的口水再说!都还没吃呢,口水就流上了。” 安卉憨笑的擦了一下嘴角,“反正你们要去吃火锅,不能不带上我!” “哪次吃饭能少了你,就你这吃货的鼻子,就算不带你去,闻着味,你都找得到地方。” 皛皛抱起在躺在她脚面上汤圆,它许是也累了,正不停点头打瞌睡。 “我先回房了,让汤圆睡会儿。” 毕竟还是小奶狗,和人一样,需要充足的睡眠。 “好,六点在楼下等。” “嗯!” ** 回房后,皛皛从行李箱里找出去机场前,临时买的小狗窝,找了角落放好,将汤圆放了进去。 汤圆哼唧了一声,对着狗窝嗅了嗅,末了打了个喷嚏,果断从狗窝里跑了出来,上蹿下跳的挠着皛皛的小腿。 “床上不行,这是旅馆,不是家里。” 带它来住旅馆,已经是人家格外开恩了,人不能太得寸进尺,让它躺床上睡觉,那就成了没素质,就算它已经除过虫了,也不行。 汤圆像是听懂了,嗷呜了一声可怜兮兮瞅着她。 “装可怜也不行,听话,睡狗窝!” “汪汪!”明显就是不要! “不睡狗窝,就睡地板,两选一!”皛皛强硬道,“你要不听话,我就把你空运回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汤圆秒懂,哼唧了一声,踏着不满的步伐,十分嫌弃的钻进了新买的狗窝里。 “这就乖了嘛。”皛皛蹲下,摸摸它。 汤圆别过头,不理,竟然耍起脾气来了。 “小东西,都把你宠坏了。”皛皛戳戳它的小鼻子。 它又哼唧了一声,继续不理。 “来劲了是不是?” “嗷呜……”它委屈死了,转过头,圆圆的褐色眼睛里看起来有点泪汪汪的。 这副模样,死死戳中皛皛软肋。 爱狗人士,伤不起啊。 “好啦,呆会坐沙发,让你睡大腿,总行了吧?”皛皛指了指沙发,又拍了拍大腿。 汤圆活泛了,立刻跳跃了起来,往她大腿上蹦跶。 “急性子!”皛皛笑道,见它不停的闹腾,只好抱起它,坐到房间里单人沙发上。 汤圆拱啊拱啊,就拱到了一个它认为最舒服的位置上,趴好,脑袋贴向她的小腹,呼噜一声,小脑袋一歪,就闭上了眼睛。 皛皛这时,也觉得有些困了,看了一眼手表,离六点还早,不如先打个盹,睡饱了再起来吃火锅。 一人一狗,便睡了过去。 ------题外话------ 同志们,谁经常戴隐形眼镜的,推荐个牌子呗,我毕业以后就没再戴过隐形眼镜了,12号我家表妹结婚,平日咧,我比较宅,有点像大妈,表妹结婚这天,作为娘家人,我怎么也得好好捯饬一下,化个妆,充回场面。 哈哈,望推荐,不要美瞳啊,老娘眼睛已经够大了。要求舒服,无感。 PS:越是没钱,越是要花钱。 仰头望天……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2 百草(二) 离六点还差一刻钟,急性子的吃货安卉就呯呯的敲响了皛皛的房门。 “皛皛,你睡了吗?” 皛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腿上的汤圆也被吵醒了,但不愿睁开眼,只是耳朵抖了抖。 “皛皛,吃饭了!”门外的安卉大嗓门的喊道。 动静太大,吵得皛皛不想理都不行。 呯呯的敲门声持续,门板都快被她敲坏了。 皛皛将窝在她身上不愿离开的汤圆放到狗窝里,起身开了门,“还没到六点,你急什么?” “饿啊!”安卉精神充沛的满脸红光,“赶紧的,别到时没位置了。” 她推着皛皛往盥洗室走,“快去刷牙洗脸,弄完我们就出发。” 等皛皛漱完口,洗了脸,景飒也来了,“我跟云云大嫂说过了,我们三个出去吃火锅,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我们就出发,那家店人气挺旺的,早点过去,免得还要等位。” “我早就好了!”安卉心心念念着火锅,“都是皛皛,慢吞吞的。” “好啦!”皛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吃火锅而已,瞧你急的,像去投胎似的。” 她带上房卡,正要关门出去,屋里头的汤圆闹腾了,迈开小短腿想要往门外冲,不让它出去,它就汪汪的叫。 “乖!我吃完饭就回来!” “汪汪!”意图明显,求带上。 “不行!”皛皛板起脸孔喝道。 “呜……”汤圆耷拉着脑袋,鼻子里发出哼哼声。 “我保证很快就回来,好不好。”皛皛摸摸它的脑袋瓜子。 汤圆仰起头,又用水汪汪的圆眼瞅她。 这次,皛皛硬下了心肠,任它再怎么装可怜也没用,“你要再这样,我真把你空运回去了。” “呜……”汤圆蔫了,趴在地上不动了,还有爪子蒙住自己的眼睛,就像在埋头哭泣一般。 景飒看得分外有趣,说道:“不得了,这小东西一定是成精了,这么会装可怜。” “哪是成精了,就是宠坏了,你们等一下,我先放点狗粮给它吃。” 来的时候,她可是作了应急准备,狗粮、狗食盆、狗窝、饮水器都买了新的。 她倒了一盆满满的幼犬狗粮,放到汤圆跟前。 它一点没反应,依旧保持爪子蒙眼趴伏的动作。 “爱吃不吃!”她语气强硬,表明了没的商量。 狗是非常会察言观色的动物,对主人发出的声调也极其敏感,见皛皛不为所动,它就明白没戏了。 抬起小脑袋,不爽的用爪子拨了拨食盆里的狗粮,拨得都洒在了地上。 “汤圆!”皛皛喝道。 汤圆圆滚滚的身体颤了一下,耳朵抖了抖,抬头看向皛皛,然后哼唧了一声,极不情愿的吃起了洒在外头的狗粮。 见它不再闹腾了,皛皛安了心,担心它独自呆在陌生的地方会害怕,所以特意没关灯。 等她走了,门关上了。 汤圆伸出爪子,生气的将食盆弄翻,然后甩甩尾巴,走到门边趴下。 “嗷呜……嗷呜……嗷呜……”用狼叫,表达内心的不满。 可惜它还小,没有一点威武劲儿,吓不到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小朋友的玩具狗再叫呢。 三个女人倒是挺欢乐的,上了出租车,直奔火锅店。 火锅店的名字叫留香客,属于老北京式的火锅,用的是铜锅,最特色的是热气羊肉,尤其是这11月底的季节,能吃口涮羊肉,真是极好的一件事。 下了出租车,老远就看到店门口排起了长龙,可见生意有多好。 安卉见人多,看样子要排很久的队,吃货本性,见了没事就耐不住性子,问道:“阿景,你订位了没有?” “人家不给订位!” 生意越好的饭店,越是不给订位,这是现在很多热门饭店的趋势,理由很简单,人家不怕没客人。 闻着里头传出来的香味,安卉那叫一个捉急啊,闻得到味道却吃不到,对吃货而言绝对是精神上的折磨。 “我好饿,好饿,好饿,都快饿扁了!”她在队伍最后头不停的叫唤着。 景飒和皛皛选择直接忽略,先问门口的服务员拿了号码牌,安静的坐在一旁的等位区。 安卉使劲往店堂里看,嘴里振振有词,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坐下!”皛皛拉了她一把,“这里有水果,有瓜子,你先垫垫底!” “不行!”安卉拒绝道,“没看到招牌菜是羊排吗,我得留着肚子。” “你别管她,她就是这副死像,饿死鬼投胎!” 安卉朝着景飒作了个鬼脸,还吐了吐小舌头。 既然没位置,那就只能等了,就这么过了一个半小时,也没见叫她们的号,安卉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了,跑到门口负责给号码牌的服务员跟前,叫道,“三个人的位置还没有吗?这都多久了?你们怎么开店的啊。” 服务员倒是挺热情的,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今天客人多,您再等等,马上就倒您的了,那桌,就门口的那桌,他们走了,就轮到您了!” 顺着服务员的手指看去,门口隔着雕花木栏的里头,刚好有一个够坐四人的小圆桌,坐着一男一女,看得出是一对情侣,已经买单了,铜锅也被撤下了,但两人就是不走,耳鬓厮磨的说着悄悄话,甜蜜的让人看一眼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两人更是旁若无人,继续卿卿我我,估摸着这样已经快有一个钟头了。 可能是有盆栽和雕花木栏挡着,位置刚巧在门口转角处,入口又有珠帘挡着,所以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两人的动静,两人胆子就有些大了,一看就知道是热恋期,当下便亲起小嘴来。 那男的也猴急,一只手死命往姑娘的裙子底下钻,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狠狠拧了一把姑娘的小屁股。 安卉一直盯着他们,看得分外仔细,对此,是孰不可忍啊。 站在门口,往里头喷了一句,“站着茅坑不拉屎,吃完了还不走,要恩爱,不会去旅馆开房啊,公共场所,不知廉耻。” 她骨子里就有些小泼妇的特征,其它事情上,她可以忍,唯独吃饭这件事,她不能忍,急的团团转之余,暴脾气就冒出头了。 声音被里头的这对小情侣听到了,人家脸都绿了,两双眼睛齐齐瞪向安卉。 安卉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哼,早晚分手!” 小情侣里的姑娘不淡定了,立刻站起来,掀起珠帘,骂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说的是人话,你爱听不听!” 小姑娘的脸色由绿转黑,正要破口大骂,身旁的男人拉了拉她,“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安卉呵呵一笑,“我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呢,刚吃完羊肉,你就亲嘴,也不觉得羴的慌!” “你……”小姑娘到底年轻,脸皮子薄,红着脸扯了一下男人的袖子,“你看她!” “没事,没事,惹不起,我们躲得起。”男人安抚的拍拍她的背。 “干嘛要躲!”小姑娘任性的跺了跺脚,“你真没用,连女人都骂不过!” “我是男人,骂女人算什么样子,你别生气了,我们走不就不成了,眼不见为净!” “哼!”小姑娘憋着一口气,脸是愈发的红了,个性使然,明显不想妥协,但因为刚才的动静,很多客人朝这里看了过来,她又羞的不行,又羞又怒下,眼圈一红,就想哭了。 “你别哭啊!”男人着急了,慌忙掏出手绢替她擦眼泪,“好了,一点小事,我带你去咖啡馆坐坐。” 听到他们要走,安卉心里一乐,长腿就迈了进去,大喇喇的坐下,“你男人说的对,赶紧走,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姑娘家要矜持知不知道。”她又瞟了一眼男人,“善意提醒你一句,一个男人要真爱你,是不会在这种公共场合轻薄你的。” 小姑娘顿时眼泪汪汪。 男人脸皮子一抽,但碍于人多,忍了下来,拉着姑娘就走。 姑娘走到门口,回头对着安卉破口骂了一句,“泼妇!” 安卉风轻云淡的挖挖耳朵,“谢谢,泼妇对我而言是赞美!” 小姑娘气得不轻,一边使劲跺着脚发泄,一边被男人拉走。 两人走了,安卉欢脱了,招着手叫唤景飒和皛皛,“有位置了,赶紧点菜!” 景飒和皛皛都有一种想假装不认识她的冲动。 这丫头为了吃,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 “你们愣着干什么,闻味道就饱了吗?” 两人见人都在看她们,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安卉叫来服务员,一个人爽气的点着菜。 景飒突然说道:“皛皛,你力气大,把那个盆栽移过来,我老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皛皛还真把盆栽移了三寸。 嗯,遮一下,免得以后走在路上被人认出来。 “热气羊头要双份,肥牛要双份,大虾要双份!”安卉噼里啪啦的点着菜,那模样恨不得能吞下整只羊,“好了就这些,我们之后不够再加,你们有什么特色饮料吗?” “有,酸梅汤。” “好,两壶酸梅汤,冰镇的!” 点完菜,安卉乐的哼起了小歌。 这时走来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见了景飒,其中一个喊了一声,“景队!” 景飒回头,“咦?你们也来吃火锅!” “是啊,真巧!” 一伙人六个,都是璃山公安局的警员,其中四个是李善功的手下,另外两个景飒倒是没见过,不过都是警察,未必都要全认识,她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要知道今天你也来吃火锅,就一起了!”其中一个警员说道。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 “这两位是?” 景飒介绍道,“我的朋友。” “也是警察?”后头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年轻的刑警不停的看着皛皛。 没办法,大美女,到哪里都扎眼。 警察可是很喜欢联谊的一种生物。 “不是!”安卉肯定不是,皛皛嘛,现在还是不说的好。 小伙子有点失望了,眼睛又偷瞧了皛皛一眼。 安卉看到了,叉腰道,“你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的眼!” “我没……” “告诉你,这位名花有主了,你少动歪脑筋,别打搅我们吃饭!” 他后头端菜的服务员因为有他们挡着,都没法进来了,这是触及她的逆鳞了,口气自然有些不善。 被她这么一喝,谁还敢留,道声吃好喝好,赶紧走人。 走时,小伙子嘀咕了一句,“果真是泼妇,可惜了,长那么漂亮!” 刚才一幕,他们也有看到,但大男人的,和一个女人计较,不是好警察的本色,腹诽一下也就过去了。 闲杂人等都走了,服务员麻溜的上了菜。 热气腾腾的火锅底,闻着就让人馋。 安卉吃得不亦乐乎,直到吃撑了才肯回去。 ------题外话------ 心情不好!超级不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3 百草(三) 回去的路上,安卉直打饱嗝,那味道真是一个酸爽,浓浓的火锅味无尽的飘散,里头还夹杂着一丝羊肉的膻味。 “嗝!” 又一个! “你有完没完!”景飒嫌弃的捏住鼻子,然后让绕到皛皛的身边。 因为吃得有些饱,三人便决定走路回去,消消食。 璃山虽然是个小城市,但因为旅游业极其发达的关系,夜生活堪比大都市,小吃摊子更是多如牛毛,家常的,特色的,还有另类型的,比如炸蝎子,炸蜘蛛什么的,应有尽有。 昆虫类的美食,即使安卉这种吃货,也不敢轻易尝试,但一路上,她还真吃了不少特色小吃,让人不禁怀疑这丫头的胃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 她是一路的边走边吃,景飒和皛皛倒是兴趣盎然逛了不少摆卖小玩意的摊子。 这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年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她们三人时常像这样逛跳骚市场,一眨眼竟也过去十几年了,现在回想起来格外让皛皛怀念。 安卉终于吃饱喝足,像个小浣熊似的拍拍肚子,“这才叫幸福人生。” 景飒揶揄道:“是哦,一分钱没花,吃得却比花钱的人多。”羊排羊肉全都进了她的胃不算,这一路上又吃了不少烤串,烤玉米,还有两个大红薯。 “呵呵,知道了啦,等我有了钱,一定回请你们俩,吃什么都OK!我绝对不会心疼!”她是非常舍得在吃这个问题上花钱的。 “这话啊,等你找到了工作再说,指不定哪年呢?” 安卉小脸一皱,“别触我霉头,说不定我邮箱里已经有OFFER了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就不信自己会一直失业下去。 安卉吸了一口奶茶里的珍珠,“好!我等你!” “你这语气听起来可有点言不由衷啊。” “有吗?”景飒装傻充愣道。 安卉一口咬定,“有!” 皛皛在一旁笑道:“好啦,你就别逗她了,真把她逗生气了,你又要心疼了。” 三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尽管中间分开了一段日子,但丝毫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们的性格、喜好、处事方法也各有不同,却仍是走到了一块,一起笑过,一起哭过,也一起同仇敌忾过,互相嘲讽、逗嘴、揶揄,更成了她们的相处方式。 闺蜜、损友、死党这样的称呼都可以套用在她们身上,是越吵,感情就越好的典范。 友谊是人生的调味品,也是人生的止痛药这句话,真是一点也没错。 知己二三,人生足矣。 “我现在就回去看邮箱!”安卉加快了步伐,这牛脾气说上来就上来。 皛皛在后头叮咛道,“你刚吃饱,走慢点。” 话刚落,安卉的手机就响了。 自从和原来的经纪公司解约后,除了皛皛和景飒,再也没有人打过她的电话,连个推销电话都没有,不禁心里一喜,也没看来电显示,对着两人扬了扬手机,“瞧瞧,我说什么来着,准是有公司打电话让我去面试了。” 现在是晚上九点,哪有公司会这么晚电话通知面试的,八成是推销电话,但见她喜上眉梢,皛皛也就没戳破。 “喂?哪位?”安卉欢快的接通电话。 “我,耿不寐!” 安卉一愣,整个人都傻住了。 景飒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你干嘛不说话。” 她能说什么,她压根就没想过耿不寐会打她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耿不寐,直接道,“听说你也来璃山了?” “嗯!”安卉傻不愣登的点了点头。 “那敢情好,明天早上9点过来我这里试镜!” 这下安卉彻底懵了,“试镜?” “嗯啊,《搜神传》剧组的试镜!” “搜神传?”这不是康熙正在拍的电影吗? “对,这部剧最近确定下来要拍续集,为了能够衔接,现在拍的第一部会增加一个角色!” 《搜神传》绝对是今年首屈一指的大制作,她之前就听经纪人说过,特技都是好莱坞团队制作的,编剧也是业内的实力派,用奇幻,惊悚,两大表现手法构成的一出仙、人、魔三界的大戏。 年度巨作啊,魔幻惊悚史诗篇的电影啊,中国版《指环王》啊。 听说,除了主角内定是康熙以外,其他角色让两岸三地的一线艺人都争破了头,一个打酱油的角色都有人削尖了脑袋的往里钻,这可不是想要就能要得到的。 安卉有点不敢置信,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喂?你听见没有?” 她当然有听见,但想不明白啊。 为什么耿不寐会找她,他又不是她的经纪人。 倏地,她看向皛皛,耿不寐是康熙的经纪人,能说动耿不寐这个金牌经纪人来照拂她的,只有康熙,可她和康熙的关系可没好到能让他卖这个人情给她。 寄住在皛皛家的那段日子里,他可是恨不得能生吞活剥了她,哪会这么好心。 除非是皛皛…… 皛皛一脸莫名,“你看我干什么?” “耿不寐打我电话叫我去试镜,你不知道?” 皛皛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又没在剧组工作,“等等,你说老耿打你电话?” “嗯!”耿不寐她认识,自然认得他的声音,不可能是冒充的,“皛皛,你是不是和康熙说过什么?” “没有!”她否认道,曾经有想过让康熙帮安卉一把,但考虑到他的脾性,她就没去提。 “那耿不寐为什么会打我电话,还让我去试镜?” “我哪知道!”她比她更云里雾里的。 “你确定?”安卉有点不信,狐疑的看着她。 这事她怎么想都觉得应该是皛皛在暗中帮助她,否则这么大的好事怎么会落到她头上,她连三线都算不上,又没什么演技,怎么想都不可能轮到她啊。 本来想着不混娱乐圈了,安安分分找个工作,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 她开始纠结了。 从十九岁开始进入娱乐圈,整整七年的时光,哪可能说放手就放手,最好的年华都在里头了,心里总是不舍的,不过是没人扶她一把,她也心冷了。 如今一个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心里不骚动,是绝对不可能的。 凭心而论,这机会错过了,不会再有第二次,她应该一口答应,管它是不是皛皛帮忙的,先去了再说,但她是有自尊心的,这种开小灶的事儿,一向是她不喜欢的。 “确定以及肯定!”她半个字都没对康熙提过。 安卉知道皛皛是不会说谎的,心里的疑虑去了一半,对着电话问道,“你为什么找我!” 这问题问的好,耿不寐却不能说。 “这个角色剧组最近一直在找人,但没找到合适的,我看着和你气质很符合,所以就想到了你,怎么,你不愿意,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我找别人好了。” 安卉急忙道:“等等!我没说不愿意!” “那你快点决定,我赶着回复导演,对了,你也别想得太美,不过是试镜,能不能通过还得看你自己,我只是帮剧组找人罢了!” ‘不过是试镜’这句话打消了安卉的疑虑,若真是皛皛暗中帮她,以康熙在剧组的地位,只要肯说一句,这角色肯定归她了,哪还需要试镜。 她开始相信耿不寐的话了。 “试镜是几点?”对于这个机会,她不想放弃。 耿不寐暗暗松了口气,说道:“早上9点,地点是黄璃山的《搜神传》剧组!” “好,我明天一定到!” 挂了电话,安卉的脸上有着明显的兴奋。 “万岁!”她举起手高呼道。 景飒推了推皛皛,“真不是你……” “真不是我!不过……” “不过什么?”景飒追问道。 不过康熙一定有帮忙就是了,但她没明说,这是她猜的,但很笃定,心里不禁一暖,无论说,还是不说,他始终都知道她想要些什么。 安卉的性子她是最清楚不过了,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想起明天中午约好要和康熙吃饭的事情,决定一会儿回去就给他打电话,免得他整晚惦记着睡不着。 安卉兴奋的小脸涨得通红,在大街上就开始手舞足蹈了,人来人往的,不少人都看着她。 景飒说道:“好啦,别兴奋了,也不怕让人笑话。” 安卉笑颜逐开,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好,最近都没做面膜,皮肤都干了,快,我们赶紧回去,我今晚要好好做个美容!” “急什么,这里又叫不到出租车!”逛着逛着,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就走到了步行街上。 皛皛张望了一下,“前头有个岔口,应该能叫到出租车。” 三人便走了过去,顺利的叫到了出租车,一到旅馆,安卉就往楼上跑,将行李箱里的面膜一股脑倒了出来。 “你慢慢臭美吧,我可要回房睡觉了。”景飒打了个哈气,然后看向皛皛,“既然阿卉明天去剧组试镜,要不我们一起去。”正好她们也要去剧组找百草。 皛皛点头,“好!” 见安卉捣鼓着一堆面膜,恨不得能把所有面膜都往脸上贴,她好心提醒道,“你小心过敏!” “知道,知道!”安卉摆摆手,“先保湿,再美白……” “让她去,这丫头一来劲儿就这副德行,回房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晚安!” “晚安!” 皛皛还没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里头的汤圆就知道她回来了,一边汪汪叫,一边急切的挠着门。 门一开,它就扑腾了过来,小尾巴疯狂的摇着。 “好啦,让你等久了,吃饱饭没有?”她抱起它,看了一眼狗食盆,食盆打翻了,一粒粒的狗粮洒的到处都是,她皱眉,喝道:“不听话!” “嗷呜……”汤圆像是知道错了,挣扎着下了地,摇摇摆摆的走到狗食盆处,用鼻子将它翻过来,然后像个吸尘器,将地上的狗粮吃进肚皮里。 估计是真饿了,吃的格外迅速,一眨眼地上就干净了。 “汪汪!”它摇着尾巴围着皛皛转圈。 皛皛喂了点矿泉水给它,它吃饱喝足了,就想睡觉了,还是和之前一样,死活要睡床上,坚决不睡狗窝。 这倔脾气也不知道遗传了谁,像头小牛一样。 皛皛怕吵到隔壁的客人,只好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铺在床单上,好让它睡在上头。 汤圆得逞了,也满意了,窝在衣服上,很快就睡着了。 皛皛也困了,想起要给康熙打电话的事,又不清楚他是不是在拍戏,于是在微信上留言,告诉他,明天她会和景飒安卉一起来剧组。 发完留言,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康熙的回复。 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 ------题外话------ 霉运真是紧紧跟随着我啊,台湾登革热爆发,我勒个去,5月的时候,就订了去台湾家族旅行,十二人的大军,这钱也付了,不去也退不了,桑心啊桑心。 还有,为了转换心情去烫个发,结果……我这毛怎么就卷不起来呢。 ORZ! 今天晚上可能有第二章,只是可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5 百草(四) 翌日,皛皛起了个大早,神清气爽的带着小汤圆沿着旅馆外的马路上黄璃山溜达了一圈,算是晨跑了。 璃山植被丰富,工业稀少,因此清早的空气十分怡人,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走在生机昂然的黄璃山上,才知道自然与人的和谐,柔和的阳光下,温度不算太冷,跑了半小时,她已出了身汗,脚边的汤圆却是精神抖擞,哈哈的吐着舌头,还想往上跑。 “汤圆,回来!”她唤道。 这都已经山腰了,再往上跑,待会儿回去就晚了。 汤圆刹住了脚步,听话的转了身,奔来的时候,圆滚滚的身体就像个小皮球,都看不到腿。 山腰处,种了一排的枝叶繁盛的大树,绿枝像丝绦一样迷人,亭亭玉立的挺立着,皛皛走到树荫下,喂汤圆喝水,小家伙咕咚咕咚的牛饮,把脖子上皮毛都弄湿了。 她看了看手表,刚过七点半,现在下山还能回房冲个凉,时间充裕。 “汪汪!”汤圆喝完水叫唤了一声。 皛皛收起便携式的犬用饮水器,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马尾,又带着汤圆一路跑下了山。 旅馆里,朱云云作为老板娘,一向是早起的,正吩咐厨房里的厨师,最近天气越来越干燥了,让他们煮些桂花银耳羹,当做下午点心派送。 刚出厨房就见皛皛从门外慢跑回来,笑着招呼道,“晨跑回来了?” “嗯!” “那赶巧,第一锅银耳羹刚出炉,你先尝尝,告诉我甜不甜?” 皛皛点头,“好啊!” 面对热情好客的人,客气是最不需要的,她也就不矫情了。 这时,旅馆里的游客也纷纷起床了,二进的院子里人开始多了起来了,汤圆一点不怕生,蹲坐在皛皛腿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看到她在吃东西,也想讨一杯羹,但嗅了嗅味道,不是自己喜欢吃的,也就安分了,找了个附近的花坛,开始它每日的刨坑游戏。 它身小,力气却大,刨起坑来,像个挖掘机,泥土像洒水似的往花坛外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它是一直土拨鼠呢。 朱云云问道:“怎么样,味道还行吧?” “浓甜润滑,美味可口!”银耳羹算药膳,银耳性平、味甘淡,有滋阴、润肺、养胃、生津、益气、补脑、强心之功效,不但适宜于一切妇孺、病后体虚者,对女性更具有很好的嫩肤美容功效。 她清早起来,肚腹空空,运动完后,来一碗,真是从头暖到了脚,十分舒服。 “好吃的话,那就再来一碗,反正还有很多!” “不用了,够了,待会儿还要吃早饭呢!”她可不是安卉,只要是吃的,什么都塞得下。 “也对!”朱云云也就不强求了,又道:“瞧你这满头是汗的,赶紧回房洗澡,小心着凉了,这几天璃山怕是要变天了,我瞧着可能会下雪,衣服可带够了?” “来的时候查过天气预报,知道最近会降温。” 朱云云想着皛皛是S市来的,不知道他们这里的气候,这璃山的冬天和东北比较像,冷起来也是零下十几度,不禁提醒道:“要是怕冷,北区的步行街上有不少外贸店,羽绒服都是出口的,质量不错。” “好,我记下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这女人可千万不能受凉!”因为老怀不上孩子,她便对女人的养生就特别热衷。 皛皛再次道了声谢,带着汤圆回了房。 刚洗完澡,房门就响了。 “皛皛,起来了吗?”是景飒的声音。 她打开门,“早起了,阿卉呢?” “昨晚太兴奋,没睡着,还困着呢,我已经叫醒她了,正刷牙洗脸呢,我们先下去吃早饭,她肯定还要化妆,给她打包点,在路上吃!” 皛皛点头,正要出门,汤圆又粘上了。 “不行!”她可是去工作的。 “嗷呜……”它又开始装可怜了,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蹲坐着,抬起前肢,不停的对她拜拜。 景飒乐了,“你看它,都会拱手求你了!” “嗷呜……”汤圆的两只小爪子像装了小马达似的,拜个不停。 皛皛叹了口气,想着剧组不是饭店,带宠物应该没什么问题,要是不行的话,还有小陈可以照顾。 “怕了你了,出来吧,但是不许乱跑,懂不懂?” 汤圆高兴的围着她转圈,“汪汪!” 两人一狗便下了楼,准备到了大堂的餐厅吃早饭,但皛皛认为早上餐厅里人多,又是吃饭时间,汤圆进去不合适,也可能有怕狗的人,便和景飒端了食物,到院子里的凉亭用餐。 快吃完了,安卉才急冲冲的赶来,又是化妆,又是卷头发,花了她不少时间,不过好在时间还早。 “我的早饭呢?” “喏,你的。”皛皛把打包好的早饭递给她。 景飒道:“警车已经来了,我们可以上山了!” 车上,皛皛看了一眼微信,仍是没有康熙的回复,她就知道,准是拍了一夜的戏,估计还没‘下班’。 这样也好,就当给他个惊喜。 一行人坐着警车,顺顺利利的上了山,到了山顶,老远就看到曹震在剧组门口等着。 “师兄!”景飒从车窗探出手招呼道。 曹震走了过来,他是从警局赶过来的,一宿没睡,眼圈有些黑沉。 皛皛和安卉下了车,安卉看起来略有些紧张,四处张望找着耿不寐。 耿不寐从剧组门里走了出来,“安卉,这里!” “皛皛,阿景,我先去了!”她整了整衣服,又对镜子理了理头发。 “祝你成功!”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虚的,唯有祝她成功了。 安卉跑了过去,耿不寐递给她一份剧本,“这试镜用的剧本,把台词背熟了。” 安卉翻开,马上背诵,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不成功便成仁。 “还有……”耿不寐瞅了一眼她的妆容,“把妆卸了!” “哈?”安卉愣住了,她这妆容有什么不对吗? “俗!”耿不寐直言不讳道,“俗不可耐!” “哪里俗了!”对于化妆,她还是挺有自信的。 “你要演的是一个小妖精,刚修炼成人形,要的是朴素,你化的像个女王,算什么回事!听我的,卸了。” 卸了,不就成素颜了,她虽然自认天生丽质,但还没自信到素颜上镜啊。 瞧出了她的顾虑,耿不寐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素面朝天的。”他回头,语气却是一变,分外狗腿,“老婆!” 老婆? 安卉一愣,朝剧组门口望去,一个倩影正缓缓走来。 人未到,声音却很麻辣的响了起来,“什么老婆,我还没嫁你的,别乱喊,是未婚妻!” “尤佳!”安卉惊喜了。 “嗨,阿卉,好久不见!”尤佳欢喜的上前握住她动手。 景飒和皛皛也看到了她,同样欢喜不已。 景飒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自大黑山野营一别,她们就没再见过。 “我在放大假,有空就过来看看自己的男人,看他有没有作奸犯科!” “哈哈!”景飒大笑,“你放心,他是伺候康熙的人,哪有那个闲情逸致作奸犯科!”光是伺候康熙这个魔王就够劳心劳力了。 “那可说不定,剧组里啊,最不缺的就是年轻的美女!” 耿不寐立刻讨好道:“你在我心里是最美的,没有人能比得上。” 这表忠心表忠得听到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去,去,女人说话,男人别插嘴!”尤佳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忙你的去,安卉就交给我了。” “你要帮我化妆?”安卉喜不自胜道。 “嗯,反正也是闲着。”尤佳眨眨眼,“放心,我一准儿把你个化成个绝世美妖。” 化妆可是她的长项,专业中的专业。 “什么绝世美妖,化得灵气点就行,你别过头了。”安卉的试镜,是他特意安排的,说白了就是听康熙的话,捧红她,这部电影就是第一步,绝不能搞砸。 为了这次试镜,他可是费了不少口舌,好不容易说服了导演,当然了,其中康熙也有帮忙就是了。 “知道啦,你烦不烦!”她又不是第一次帮人化妆,知道什么叫尺度。 “对了,戏服在里头的帐篷里,你记得换上。” 安卉点头,有尤佳相助,她信心倍增。 尤佳的化妆技术可是圈内公认的出类拔萃,光是康熙的御用化妆师这个名号,就能让很多艺人趋之若鹜,曾经还有人说,康熙会那么帅,全是她的功劳,虽然后来证实,康熙是娘胎里就PS好的产品,但这说法,依然有人津津乐道,可见她的化妆技术有多高。 尤佳挑起安卉的下巴,打量了一番,“眉毛得修一下,感觉现在的眉形有点凶。” 她的话,安卉绝对信任,“听你的。” 景飒道:“等完事了,我们一起喝下午茶。” “好啊,正好和你们聊聊,你们现在住哪里?” 大黑山野营那段日子,她们相处的不错,也建立起了友谊,要不是尤佳比较忙,早想找她们一起逛街喝茶了。 “山下的李家温泉旅馆!” “我知道这家旅馆,老字号了,本来也想订这家,但老耿非说这家人多!” “我们也是赶巧,警队有个同事正好是这家旅馆的店主。” “皛皛,你也住李家旅馆?” 皛皛点头,“嗯,来办案,住哪里都一样。” 尤佳眉眼挑了挑,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你住哪里都一样,可有人不高兴啊。” 这话里说的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皛皛的脸立刻微微泛红。 尤佳又道:“对了,我先恭喜你一下。” “嗯?”皛皛莫名极了,“恭喜什么?” 尤佳捂嘴偷笑了一声,“你以后就知道了,某人啊,为了某件事可头疼了,都废寝忘食了。” 她越说,皛皛越莫名,完全摸不着头脑。 景飒和安卉都好奇了。 “什么事能让那家伙头疼!”这话说出来,景飒第一个不信。 安卉也竖起了耳朵。 耿不寐在一旁听到了,赶紧插话,“皇后娘娘,万岁爷还在拍戏,估计还要一阵子,要不要找小陈出来,带你去休息室?” 那件事可是个秘密,还不能让她知道。 “不用,我是来办案的!”眼下最要紧的是案子,必须公私分明。 曹震见几个女人话挺多了,没好意思打断她们,听到皛皛提到办案的事,立刻道:“办案暂时不急,我来时和剧组沟通过,见百草的事儿,还得等一会儿。” 景飒诧异道,“为什么?昨天下午不是说早上能见面吗?” “本来是的,但这不是情况有变吗,我听导演说,早上临时有她的戏,让我们等她结束了再说。” “演戏?”景飒更纳闷了,“她不是助理吗?” 皛皛却是蹙眉问道:“她演什么角色?” “我哪知道知道什么角色?”他又不是剧组的人。 皛皛转而问向耿不寐,他可是一直在剧组里晃荡的人,必然知道。 “百草吗,玉兔精啊,这角色本来因为灵茜的关系要删掉的,但为了续集,最后还是决定不删了,不过人物性格改动了一下,别说,这姑娘演技不错,灵气十足,一点就通,灵茜被误认为失踪那会儿,玉兔精的戏还是由她和演员们在场下对的戏,这助理做得挺称职的,台词都背熟了,一点没出错。” 大多艺人的助理,有时也会背剧本台词,为的就是能和艺人在场下对戏,保证开拍时艺人能熟练应对,这才圈内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情。 “拍续集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灵茜失踪前就决定了!” 皛皛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题外话------ 看到大家都在问,万岁爷啥时候知道皇后娘娘怀孕的事,快了! 娘娘就快吐了…… 其实,我总觉得……为毛怀孕的发现,不是吐,就是晕倒呢。 晕倒。不合适娘娘,娘娘的身体素质杠杠的,还是吐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6 那双鞋(一) 皛皛这句‘原来如此’刚说完,不满被她忽视的小汤圆在脚边汪汪的叫了起来。 尤佳见着了,赶忙蹲下,“这就是汤圆?” 她和耿不寐一样,经常会在康熙家住宿,对糯米也就分外熟稔,知道它生了一只小狗崽,她伸出手,逗着它。 汤圆仰起头,嗅了嗅尤佳的手,又瞅了她一眼,然后别过脸,就不理人了,贴着皛皛的小腿磨蹭了起来,任尤佳怎么逗都没用,它就是认准了皛皛,只喜欢粘着她。 尤佳愤愤道:“和它妈一个德行。” 糯米就只爱粘着康熙,别人对它再好,也是用热脸贴它的冷屁股,它一点都不会领情。 皛皛大概是唯一的例外。 “时间也差不多了……”尤佳站起身,对安卉道,“走吧,我先给你化妆。” “好!” 两人便进去了剧组的化妆间。 耿不寐作为康熙的经纪人,业务繁忙,到处是来约戏的制片人和导演,其中不乏一些广告商,电话铃就没停过。 见他忙,皛皛也就没打扰,抱起汤圆,和曹震景飒进了专门给非工作人员休息的临时休息室。 曹震和景飒因为警察的身份,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有点不待见,待了半天,都没人上来招呼,工作了给了他们每人一张临时出认证就完事了,连一杯水都没有。 两人没计较,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等百草把活干完。 倒是皛皛的存在,引起了一些工作人员的注意,频频回头望她。 景飒诧异的问道:“他们干嘛老看你!” 皛皛光顾着照顾汤圆,没怎么注意,经她一提才发现,脑门一凉,想起那次客串群众演员的事,不会是认出她了吧,她赶紧换个角度坐,背对着门口,免得真让人认出来了。 曹震起身又问了问工作人,百草什么时候能好,得到的答复是‘看导演心情’。 得,估摸着还得等下去。 “端木,趁现在有空,你不如先去见见你家的门神,安抚一下,免得他待会儿又给我和阿景脸色看。” 曹震是学乖了,懂得什么叫未雨绸缪了。 景飒觉得这个提议相当好,附和道:“师兄说的对,你先去找康熙,等百草来了,我打电话给你。” 先给大魔王吃颗糖,最好能甜得他晕头转向的找不着北,省得出来吓人。 皛皛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都来剧组了,她总不会躲着他的。 “那我去去就来!” 景飒道:“去吧,去吧,记得帮我和师兄多说点好话。”这才是最重要的。 皛皛莞尔,抱着汤圆出了休息室。 她虽然来过一次剧组,但这里实在太大,布景又差不多,不是工作人员的话,还真是不好找,独自行动的话,又太惹眼,她生怕被人认出来,便找了个角落,打了小陈的电话。 小陈知道她来了,赶紧奔了过来。 “万岁爷还在片场,估摸着还有半小时才能结束。” “拍了一夜?” 小陈点头,“本来没这么赶,但今天中午的一场戏,被万岁爷提前了,所以拍到现在。” 皛皛明白了,这中午有空吃饭原来是这么来的。 “我先带你去万岁爷的休息室,最近天气开始冷了,剧组怕会下雪,所以让工作人员搭了几个帐篷,到时候拍戏的演员有地方可以休息。” 康熙作为大咖主角,自然有单独一人使用的帐篷。 小陈一路领着皛皛往前走,走的都是偏僻的小径,没什么人,很快就到了康熙的休息室。 帐篷不大,也就一室一厅,里头是康熙休息室兼化妆间,外头则是会客用的,如果拍戏拍得晚,小陈和耿不寐也能在这里睡觉。 进了帐篷,皛皛将汤圆放在了地上,小家伙到了新地方,对一切充满了好奇,拱起身体,用鼻子对着周围的环境嗅来嗅去,如果不是皛皛训练过,它估摸着会抬起后退撒泡尿,圈个领地出来,等好奇过去了,它又贴着皛皛的腿不动了。 帐篷收拾的很干净,东西有条不紊归类在一起,拍戏属于高强度的工作,熬夜拍戏更是家常便饭,因此为了能保持身体的健康和代谢,演员们都会服用很多保健品,康熙也不例外,化妆台除了必要的护肤品,就是各种瓶瓶罐罐的营养片剂。 钙片,维生素C片,蛋白粉……门类繁多,有些是保护心脏血管的,有些则是护肝的,还有不少缓解疲乏的饮料,像红牛这类氨基酸饮料,角落里就放了好几箱,去火的凉茶的也是常备之物。 皛皛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艺人果然辛苦。 正想着,帐篷外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人影未到,声音却已响起,“小陈,我的手机没电了,充电器放在哪里,还有,我的参茶煮好了没有。” 康熙疾步走来,戏份一结束,他第一时间就是想给皛皛打电话,问她在哪里,他好去接她,没想到手机没电了,拍了一晚上的戏,他也有点困了,需要喝点参茶解解乏。 一进入帐篷,他就看到了皛皛,一宿没睡,脸色原本很颓废,但她的人影一闪入眼里,他就像打了好几针兴奋剂似的满脸红光了。 “我以为自己够着急的,原来你比我还急,这么早就来了。” 她来了,比什么缓解疲劳的灵丹妙药都强,他将手机丢给小陈,整个人精神焕发的扑了上去,把皛皛抱了个满怀。 “来,先亲一个!”说着,他就往她粉嫩的脸颊上重重的啵了一口。 小陈目不斜视,将参茶和充电器放在桌上,很自觉地走了出去,万岁爷和皇后娘娘见面,少不得要恩爱一下,他可不想当电灯泡,还是在帐篷外当门卫吧,以防闲杂人等擅自闯入。 汤圆就不一样了,一见到康熙,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对着他皱起小鼻子,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康熙冷眼一瞪,它吓得钻进了皛皛坐的椅子下面,只探出个小脑袋,呜呜了两声。 “累不累?”皛皛抚上他有些发黑的眼圈,妆虽然还没卸,粉底也挺厚的,但依然没遮住他的熊猫眼。 他捉住她的小手,对着每根手指都亲了亲,“还好,习惯了。” 皛皛拿起参茶,刚煮好的,还热着,递给他,数落道:“吃饭又不着急,你何必把中午的戏提前,又不是以后都没机会了,小心擦劳过度!” 如今这社会,猝死可是屡见不鲜,原因就是过劳。 杯子里的参茶被他一饮而尽,“这不是想你吗?要不是这样,等你主动见我,谁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这倒是实话,从来都是他主动,她永远是被动的那一个。 “那也不能这样!” “心疼了?” 皛皛狠瞪了他一眼,但依旧实话实说,“有点!” “有点是多少点?” 软香温玉在怀,他就不淡定了,某只手习惯性的往她衣服里钻。 “少卖乖!”皛皛捉住那只邪恶的手,“有这等闲情,你不如去睡觉。” 他赖皮道:“要睡,也是你陪我睡!” “自己去睡,我待会儿还要找百草问话!” “百草?谁?”他记女艺人的名字仍是那么的失败。 皛皛懒得跟他解释,推推他,“你去睡一会儿,等问话结束了,我再来找你。” “你刚来就要走啊!”他还想揩点福利呢。 福利等于吃豆腐。 “本来就是来问话的,又不是来看你的。” “皛皛……”康熙哭丧着脸,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怜了。 “好啦,开玩笑的,谁让你老这么不正经。”她抚上他的脸,柔声道:“听话,睡一会儿,要不然真会生病的。” 虽然知道他身体很健康,平日里也没什么头疼脑热的,但总这么熬夜拍戏,她心里也开始有点担心了。 康熙觉得这是谋福利的好时机,长指勾起了她小巧的下颔,细视她精致的容颜。“亲我一下,我就听话的去睡觉。” 睡觉前,怎么也要吃点豆腐。 皛皛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看了一眼门口,没什么人进来,正要鼓气勇气亲上去。 他却等不及了,修长健壮的手臂往她的小蛮腰上一揽,不到眨眼的工夫,她娇小的身躯已经被牢牢地困在他的怀抱里,属于男人的气息缓缓地渗入了她的呼吸之中。 康熙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提出要求,“不要蜻蜓点水,我要法式长吻!” 皛皛被他掠夺似的视线瞧得心慌,每次被他这么瞧着,她都觉得自己像是要被他给吞噬殆尽了。 “不会!” 他玩味地一笑,指尖摩挲着她雪嫩的肌肤,“是吗?”他挑起眉,大掌摁住她的后脑勺,抚着她如云的黑发,深邃的黑眸中已是*汹涌,“不会也没关系,我教你!” 说完,烫热的男性薄唇便烙吻住了她的唇,一刹那间,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吻得极其专注,完完全全地宰控了她,让她所有的思绪都变成了空白。 绵长的吻火辣如火,她的身体像是被点着了,跟着烫了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知道一定是景飒打来的,她却分身无暇。 虽然想接电话,但唇瓣被他狠狠地封住,接了也没发说话。 “康熙……”她轻喘的呼叫。 他却是吻得更霸道蛮横了,吮去了她残余的呼声。 手机铃声持续响着,却半点没有打搅到两人的热吻。 皛皛差点被他吻得晕过去,好在他有点‘良知’,知道她肺活量告罄,难耐又不舍的结束了这个‘教学式’的法式长吻。 耳边传来他揶揄的询问,“学会了?” 他竟然还好意思问。 她睁开眼睛,幽幽地呼了口气,唇间依稀残留着他炽热的气息,她抬眼就想瞪他,却望进了一双狭长深邃的黑眸,他正带着邪魅的笑意看着她。 她红了脸,顿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反正在这档子事上,他向来技术高超,她学不学得会,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 康熙轻笑,俯头轻吻了下她粉嫩纤细的颈项,“没关系,中午吃完饭,我们再来!”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啊。 她脸更红了,感觉他炽热的鼻息如爱抚般呼在她雪腻的颈上,惹得她一阵轻颤,慌忙想起刚才电话铃响的事情,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景飒的来电。 八成是可以对百草问话了。 她从他大腿上跳下,整理了一下头发,“你记得睡觉。” “知道!”他用手掌撑着下巴,对她勾魂一笑,“你快去快回!” 他可是万分期盼着今天的午后时光啊。 皛皛别开小脸,避开他灼烈的视线,这色狼本性真是一览无遗。 “午饭想吃什么,我先点菜!”可以的话,最好晚饭也一起订了。 “随便!” 和他在一起,吃什么都不会太差。 ------题外话------ 今天订的台湾酒店来电话,说把我们的房间给订错了,我们订的是豪华房,他们错看成了精致房,差了两个等级,我勒个去,我们6月份订的房,现在9月份才告诉我们订错了,早干嘛去了,这算谁的,还问我们能不能将就。 将就你妹,我们十几个人,有老有小,还有两个3岁的娃娃,就是为了空间大点,才订的豪华房。 表示坚决不能妥协,提前了三个月订的房,凭什么要我们将就,有本事让后头订房的将就去。 它奶奶的熊!不能忍啊。 我决定泼妇一下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7 那双鞋(二) 皛皛匆匆回到非工作人员使用的临时休息室,景飒正在门外探着脑袋到处找她,见她回来了,不禁嗔道:“见色忘义!” 皛皛连忙拱手表示歉意。 景飒正想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视线一触及到她红肿的双唇,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某人很饥渴啊,瞧瞧这嘴唇肿得都能挂酱油瓶了,揶揄道:“够火辣的啊!” 见她的视线老在自己嘴唇上溜达,皛皛下意识的捂住嘴,脸红了红,“这是烫的,人参茶烫的。” 谁信啊! 反正景飒一个字都不会信,哼了一句,“解释就是掩饰!” 皛皛觉得这话题不宜再深究下去,转移话题道:“百草来了?” “明知故问!”景飒撩开休息室用来遮风的塑胶帘子,“来是来了,不过凌晨起来拍戏,大概没睡好,精神有点差,照顾她的工作人员要我们长话短说,最多给我们半小时。” 皛皛点点头,走进休息室。 休息室的一隅,百草坐得笔直,戏刚拍完,还没卸妆,一副兔子精的装扮,服装也贴合兔子的主题,雪白无垢,袖口、领口、腰间都点缀着白色的绒毛,稍有一点风,绒毛便摇曳不止,显出柔软的蓬松感,一头发髻看似厚重,但造型婉约,也同样绕着几缕白色的绒毛,衬得她的脸看上去好小,像是只有一个巴掌这么大,她的妆容也十分精致,眉眼的风情被化妆师勾勒的恰到好处,妩媚中透着些许妖娆,许是演妖精的关系,眼梢处还贴了银色的亮片,眨眼间微微泛出晶亮,煞是漂亮。 这样一装扮,哪里还瞧得出原本的模样,半点看不出是那个受欺凌的土气小助理,要不是事先知道她就是百草,皛皛都认不出来。 她虽不知道灵茜活着时,是否也是这样的装扮,但现在看来,这装扮却是极其适合百草的,自有一股飘然出尘的味道。 “端木,有什么话,你就赶紧问,再耽搁下去,工作人员恐怕要来赶我们了。” 剧组最近趁着还没下雪,赶着取景,一分一秒都不愿耽误,就差派个人在外头掐着秒表等了。 皛皛表示了解,朝百草颔了颔首。 百草很礼貌的站起来回礼,十分通情达理的说道:“你们有什么就问吧,我下午没戏,可以回酒店休息。” “谢谢,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皛皛拖了一张椅子,坐到她对面。 百草瞧了一眼皛皛,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当然见过,那次在药店,她们碰过面,但皛皛不打算说,事关情趣用品,要这时候说出来,后头的景飒铁定又要八卦了。 她笑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哦,那可能是我认错了。”百草改了说辞,又道:“端木小姐是吧,你看上去好年轻!” 这个问题也是皛皛不想回答的。 “言归正传,我来是想问你关于灵茜的事。” 百草了解的点点头,“你问吧!” 皛皛目光肃然,说道:“因为你曾经是灵茜的助理,可以说与她形影不离,所以我想请你再次回忆一下,她失踪前有去过哪些地方?”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她失踪前参加了一个饭局,和一个投资商,我有告诉过警方这个投资商的身份和联系方式。” 这些在灵茜失踪后,警方问询的时候,她都有说过,景飒和曹震也同样问过,和今天的说辞没什么太大的出入。 “饭局以后呢?” “那时约莫晚上九点左右,她喝了不少酒,我本来想叫出租车直接送她回酒店,但那天刚巧璃山在准备庙会,因为搭建场地的关系,有些路给封了,没什么车子经过,我便扶着她走了一段路,走到有车开过的地方,路过的出租车却都载着客,等了很久都没有空车,她脾气不是很好,又加上喝了酒,发酒疯的跑到马路中央去拦车,正好有一辆停运的出租车开过,被她拦了下来,司机本不想接客的,但她说会给三倍的酬劳,司机便同意了,我就扶她上了车。” “笔录里有提到这件事,但奇怪的是身为助理的你却没上车。” 百草的手捏了捏裙摆,解释道:“她那时有点喝醉了,脾气有些大,不准……不准我上车,说……”她顿了顿,语调轻了几度,“说……要我自己走回去。” 皛皛挑了挑眉,灵茜是怎么对待她的,在药店那次就可见一般,会提出这种要求并不奇怪,摆明了就是欺负她。 “之后,你们就没再见过面。” “是,那天我走回酒店后,就回房睡了,第二天早上我去她房间想叫醒她的时候,才知道她没回去,起初我以为她可能是去夜店了,哦,她平时很喜欢去酒吧夜店这种地方,于是就打了她电话,结果一直没人接听,后来……” 后来就不用说了,因为灵茜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那天回到酒店后,你没有确认她是否回来了,自己就先睡了?”皛皛目色淡然的看着她,但隐约透着一丝戏谑。 这一丝戏谑,恰巧被百草捕捉到,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以往的警察很不同,莫名带给她一股压迫感,她蹙眉道:“这很奇怪吗?” 皛皛莞尔,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隐隐有些怒意,手指更用力的捏紧了裙摆。 “一个酒醉的女人,独自上了一辆出租车,如果是陌生人,你不知道她住哪里,又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不去确认也就罢了,可她是你的熟人,更是付你工钱的人,你却没有一丝担忧,回到酒店却没有确认她是否回来,便心安理得的回房睡觉了,你觉得这符合常理吗?” “那是因为……”百草死死捏紧裙摆,脸色瞬间泛出一丝青色。 “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之前警察也有问过,包括景飒和曹震。 和笔录上写的一样,百草再次辩驳道:“因为那天我忙了一天,已经十分累了,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回酒店,到酒店的时候都累瘫了,所以没想起来。” 皛皛微微一笑,“嗯,走了很长一段路,这又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百草骇然的看着她,显得十分紧张。 景飒和曹震在一旁听着,不是没想过插话,但熟知皛皛的办案习惯,这种时候最好还是做个安静的听众,但对于‘走了很长一段值得深思’的这个问题,两人都十分纳闷,笔录上对于百草走了很长一段路当然也是有记录的,但这有什么值得深思的? 为此,两人都有些憋不住了,但又不敢问,只好耐着性子听皛皛继续说,两双耳朵都不约而同的竖了起来,就怕听漏了。 皛皛没让他俩等太久,又问道:“我想请问走了很长一段路,是有多长?” 百草愣了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想回答吗?” 皛皛的表情极为和颜悦色,与之前问她话的警察截然不同,这令她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的话,那我替你回答好了。”皛皛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地图,显然是有备而来,地图摊开后,她指了指图中的某个建筑物,“这是出发点……”她的手指又移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是你和灵茜所住的酒店,嗯……根据地图上的比例,我计算了一下,十一公里,整整十一公里。” “十一公里又怎么样,我是助理,跟着艺人走南闯北,到处拍戏,有时……有时山区条件很差,还要走山路,一走就二十来公里,又什么好奇怪的。” 她说得分外急切,额头也冒出了一丝汗。 皛皛却神情悠哉的收起了地图,问道:“你没有钱吗?” 百草瞬间僵了僵,张着嘴却无言反驳。 “为什么不自己叫辆出租车,之前你也说了,自己忙了一天,已经十分疲累了,那种情况下,你自己叫一辆出租回去,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灵茜只是不让你上她坐的出租车,可没有叫你不准自己叫出租车回去。” 这才是问题的症结。 百草慌忙道:“我之前就说了,因为没有空车……” “哦?那就奇怪了!”皛皛又将地图摊开,“离你当时所在地点往东大概200米左右,就有公交车站,终点站就是你们所住的酒店,既然叫不到出租车,你又为什么不坐公交车?对了,这还是一辆通宵车,就算是凌晨也一样有班车。” “我……”她捏住裙摆手指关节处泛出青白色,“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皛皛莞尔一笑,“这部公交车可是你经常搭乘的交通工具,有一站是黄璃山的山脚,你不是经常都坐这班车来往酒店和剧组的吗?” 百草突然站了起来,喝道:“你……你是在怀疑我吗?” “不是我怀疑你,我只是指出了你行动中不合理的地方!” “没有什么不合理的,璃山我也是第一次来,就算我经常坐这班公交车,那也是来往酒店和剧组,我怎么知道那天这辆车的站头就在附近。” “你要这么说也算合理,那么再请问你一句,如果原地叫不到出租车,走两三公里路难道也叫不到吗?” 璃山可是旅游城市,出租车业发达,夜间行车的司机不在少数,一个地方叫不到,通常情况下可以换个路口,叫不到出租车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这下景飒和曹震是彻底茅塞顿开了,齐齐看向百草。 这姑娘有问题啊! 百草脸色青白交错,面对皛皛的连番问话,她已无法自圆其说,“我不想和你说了!” 说完,她就想离开。 皛皛对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你没法坐公交车或者出租车的原因只有一个,是你真没有钱,确切的说,是灵茜拿走了的你钱包,剥夺了你坐车的可能性,所以你只好步行回家。” 听闻,百草刚迈出的腿就僵在了原地。 “哎?”景飒终于憋不住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纯粹好玩!又或者她就是想欺负她。”皛皛解释道,“这也就致使了她为什么回酒店会不去确认安卉是否回来的主要原因,因为愤怒,被人欺负成这样,在忙碌了一天后,还长途跋涉的走回酒店,就算脾气再好,也会动怒的。” “皛皛,你是想说是她杀了灵茜吗,但不可能啊,按照死亡时间,灵茜被杀的时候,她可有不在场证明。” 百草猛然回头,脸彻底白了,激动道:“我没有杀她!” 这点景飒十分赞同,不禁说道:“按照死亡时间,灵茜被杀的时候,她有不在场证明。” “我可没说是她杀了灵茜。” “你不是在怀疑她吗?”要不然她问那么多做什么,还找出了一个那么大的疑点。 “是怀疑,但不是怀疑她杀人,而是怀疑那双鞋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沸泉里!” 景飒努力思考,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皱起眉头说道:“不懂!” 不管过几年,她都自觉追不上皛皛的思路。 曹震比她可淡定多了,喝口茶(自己去茶水间找来的),等人解惑。 ------题外话------ 酒店事情解决,免费升级豪华中的豪华套房,嗯,台湾人民服务还是很OK的,酒店老板还特地打电话,不停的道歉,道歉的我都没办法泼妇。 太可惜了,难得有当泼妇的机会的说。 9月18日,家族台湾旅行,呵呵…… 按照我码字的速度,存稿是没希望了,我决定带着笔记本去算了,白天旅游观光,晚上吃夜市,然后人家睡觉,我码字! 锻炼毅力的机会来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8 那双鞋(三) 百草站在门口,并未走,肩膀微颤,看皛皛的眼神既害怕又充满了敌视。 “我想事情大概是这样的,那天灵茜喝了不少酒,虽然有些醉意,但还没到意识不清的地步,平日里她就喜欢对你颐指气使,各种刁难,那天在酒劲的催发下,她更是变本加厉,你越是委曲求全,她越喜欢欺负你,这种恶性循环,显然就是你们两人的相处模式,这种情况下,她抢了你的包,让你身无分文,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而你也只能逆来顺受。” 皛皛平静无波的言语敲击着百草的心头,垂放在两边的手,紧紧的握住。 “身上没有一分钱的你,只能步行回去,十一公里的路,按照人的行走速度,至少也得走上一个多小时,身心疲乏的你,一个人在黑夜里行走,内心必是心酸和苦涩的,一路上恐怕也为此哭泣过,人在悲伤的时候,通常会萌发两种心情,一种是更消极,愈发变得没有自我,另一种则是无尽的愤怒,愤怒上天的不公,愤怒欺负你的人,很显然你是属于后者,因为对于灵茜,你有太多的不满,她既没有演技,又没有艺德,会当上明星,无非就是靠美色和*,这也是你最不屑的。” “我没有!”百草白着脸色矢口否认。 “别急,我还没说完。”皛皛示意她稍安勿躁,“回到酒店后,你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里的不甘陪伴了你一夜,可第二天起来,愤怒也好,不甘也好,这些负面情绪还是被你压抑了下去,因为你尽管不屑灵茜的所作所为,你依然得依附于她,好让你在演艺圈的边缘苟延残喘,不至于被彻底驱离在外,这样至少你还有进入演艺圈的机会,依然能期盼着有朝一日一飞冲天。” 这其中的委曲求全不难理解,很多大明星都是这么过来的,跑龙套,做替身,一做就是好多年,为的就是自己心里的那个梦。 做助理又算什么,吃点苦又算什么,只要还在演艺圈里,没有被摒除在圈外,总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怀疑我?” 皛皛迎向她看过来的视线,“我说了,我我不是怀疑你杀人,而是那双鞋子……” 百草突然闪离了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我还没说完。” “你还要说什么,既然我和灵茜的死没有关系,你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谁说你和灵茜的死没有关系?” 百草一颤,那双紧握拳头的手,紧的指关节都发白了。 “皛皛,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景飒着急道。 皛皛继续对着百草说道,“第二天醒来后,你与往常一样去叫醒灵茜,但是房间里无人回应,无奈之下,你就找了酒店的工作人员替你开门,然后你发现她并不在房里,床上也没有睡过的痕迹,就像你之前说的,你以为她又去泡夜店了,同时也打了她的电话,她却始终没有接你的电话,你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是常有的事,直到晚上,你才发现她是不见了,于是你就报了警察。” “没错,这有什么不对吗?我在之前警察问询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但你隐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问话的是曹震。 皛皛看向他,“那双鞋!” “你说的是掉进沸泉里的鞋?” 皛皛点头,“没错。” 景飒彻底糊涂了,“和鞋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大了,总不见得鞋是自己掉进沸泉里的吧?” “废话,它又没长脚,肯定是有人扔的啊……咦?”景飒愣了一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关于鞋子出现在沸泉里的问题,警方不是没查过,一开始是以为灵茜被人推进了沸泉,挣扎中鞋子掉了,尸体沉了下去,鞋子在事后浮了起来,但事实证明,灵茜根本没死在沸泉里,而是死在了S市。 鞋子的问题就成了一个谜团。 她死在别处,鞋子却在璃山的沸泉里,因此警方认为这是凶手在混肴视线…… 混淆视线? 景飒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凶手干嘛要混肴视线,灵茜失踪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去了S市,就算不混肴视线,警察也找不到她。 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突然啊了一声,看向皛皛,“你的意思是鞋是百草扔的?” 皛皛赞扬道:“正确!” 曹震在景飒思考的时候,也已经想通了,两人齐齐看向百草。 百草怒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皛皛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她大叫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剧组的人以为她已经死了,而不是失踪!” 百草颤然,“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我们分析一下就清楚了,首先要从搜神传这部电影要拍续集说起,作为灵茜的助理,她的人品如何,自是不用多说,她死后,剧组的工作人员对她的描述就知道了——不得人心!” 景飒颇有同感点点头,这些还是她告诉皛皛的。 皛皛继续道:“你却不同,虽然你是她的助理,但你总是被她欺负,逆来顺受的模样,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同情心,相信剧组里的工作人员虽然不好帮你对付灵茜,但好好照顾你,还是可以做到的,再加上你熟知灵茜的戏份,没回对台词你都刻苦认真,很多演员对你赞口不绝,这种情形下,我想一定有人暗地里透露一些消息给你,比如灵茜的戏会被删掉,又比如拍续集的事,这些倒不是他们有意告诉你的,而是抱打不平的行为,说穿了就是幸灾乐祸,说出来也是安慰你,让你知道灵茜挺不受导演待见的。” 百草听着,不只脸发白,嘴唇也开始发白了。 “所谓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对你而言,灵茜的戏份要被删的事情,对她是坏事,对你却是好事,你会那么隐忍,就是等着看她出糗的这一天,这样会让你觉得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是要拍续集的事情,却是一个反转,为了续集,剧组决定保留这个角色,但是否会让灵茜继续演下去,却是一个未知数,但是这是偏偏碰上了她失踪!” 景飒问道:“失踪和灵茜继续演玉兔精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剧组的演员突然失踪,剧组却在这时候换演员,说出去就是一件戳脊梁骨的事情,失踪的演员生死未卜,剧组不但没有担心,还打算换人演,就算剧组在事后声称是灵茜本人不适合演这个角色才决定换人,但在这种情形下,仍是会有部分人想歪,拍电影是为了什么?艺术吗?以前还会有人这么想,现在可没有人会这么想了,拍电影说到底就是为了赚钱,所以一定会有人认为这是剧组怕耽误影片拍摄的进程,怕会赶不上电影的排片,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之下,提出的方案。” 曹震听完,不由的点点头,“有道理!” “可对于你来说……”皛皛再次看向百草,“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灵茜失踪,剧组一定会暂缓换人的决定,为了声誉着想,他们也不可能在分尖浪口上换人,至少也要等到灵茜回来再说,但你太熟悉灵茜的为人了,你想到的是,灵茜或许会借此博得大众的同情,掉几滴眼泪,说几句害怕的话,事情就有可能全部翻盘,更甚至,这是一个炒作的好话题,制片人,投资商也会认为这是抬高影片知名度的一个好机会,炒作有了,话题有了,话题中心的女主角还是影片的角色之一,这样吸引眼球的事情,可不是每次都会有的,随之而来的必定是更多的曝光率,只要有足够的曝光率,影片的知名度就会越大,这绝对是投资商喜闻乐见的事情,到最后,就算导演想换人,投资方可能也不会愿意,因为投资方最大的目的还是赚钱,根本不会去管演员的好坏,而灵茜因为有这样的事情,或许还能一炮而红也说不定,相信这是你最不乐意见到的事情。” 百草无言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当然这个前提都是所有人认为灵茜还活着,还会回来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但若是她被确认死了的话,就不一样了,人都死了,剧组只要哀悼一下,做个悲伤的姿态出来,安排一个新闻发布会,告诉大众,他们很伤心,再说些灵茜是个好演员,十分重视这部戏,为了继承她的遗志,剧组决定换人演出,好让电影顺利上映,以慰她的在天之灵什么的,事情就会来个大反转,同样能吸引眼球,又不会让投资方压下更换演员的决策,相比于前者,这个走向才是你能接受的,所以……在报警后,你偷走了灵茜那双曾在剧组里炫耀过的鞋子,因为剧组里的人都认识这双鞋,看到鞋,就会联想到灵茜,你将它扔进来沸泉里,以此混肴视线,让警方和剧组都认为她可能死了。” 景飒问道:“等等,这不对,你是说百草早就知道灵茜死了吗?” “她不知道!” “不知道?那要是灵茜活着回来了怎么办?” 皛皛笑道:“回来就回来,回来也是时过境迁了,对于百草,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人以为灵茜已经死了,就算过几天灵茜回来了,事情也成了定局,角色早就换人演了,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十分明确,她不想让灵茜出现在这部电影里,谁演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她就行,只要她没有出演玉兔精这个角色,能红的几率就会被大大降低,本身就已经达到了目的。” 景飒愕然,看向百草的眼神充满了复杂,原以为她是个好女孩,没想竟会做出这种事。 皛皛叹了一口气,突然有感而发道:“百草,亦指各种花木,《庄子·庚桑楚》中有云:夫春气发而百草生,正得秋而万宝成,其代表着坚强,勇敢,不屈服的精神,像所有春天的草那样,可以从石头下迸发生机,努力存活,永不言败,这是一个好名字!” 百草接卸的抬起头,嘴角嘲讽的一扯,“这是我的本名!” 百草,并非是她的艺名,她姓束,全名是束百草,尽管出身在一个很乡下的小城市里,但父母依然将她捧在手掌心,这个名字也是父亲翻了好多典故,替她取的。 她本人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当初选秀的时候,她也没有取艺名,直接去掉姓氏,用了百草两字,作为以后出道用的名字。 百草,寄托了家人和她自己的全部希望。 但这个名字,却没给她带来多少希望,坚韧不拔又怎么样,不屈不饶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踩在脚底下。 百草,就是杂草,任人践踏的杂草。 ------题外话------ 我扫下盲,束这个姓,真的有哦,不是我觉得好听瞎编的,不过,束姓在我大天朝和台湾都没有列入百家姓前一百位,因为很稀少,我有个朋友就姓束。 话说,520小说有个编辑也叫百草。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破案(一) 三天后,曹震再次传了消息回来,皛皛下了课,便赶往刑警大队,还是那个会议室,还是那群人,不同的是,大家都坐得笔直,安安静静的等她来,好像一群等待班主任来检查作业的学生。 她一到,大家伙又活络了,端茶送水,笑眯眯的寒暄,把景飒这个副队长给挤到了一边。 皛皛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适应,看向景飒,用眼神示意道:“怎么回事?” 景飒先用手指了指她,然后竖起大拇指,又指了指围着她的那群人,作了一个膜拜的姿势,最后还做了个有闪闪发光含义的手势。 意思很明了——他们把你当成了神。 皛皛领会了,只是拧了拧眉毛,并不作声。 张又成走到她边上,说道:“青文那件案子我去查了,当时有三个人在评定职称,一个升任副校长,总共四个人,其中一个评定职称的人是女的。” 不用问,剩下的三个男人必是嫌疑犯无疑。 他又说道:“青文大学虽然已经倒闭,但要找到这三个嫌疑犯一点都不难,讽刺的是其中一位还是现任的教育局局长,可谓风光无限,我去的时候,他脸都吓白了。” 中国不像一些国家,刑事案有时效期,一旦过了时效期,案件会自动失效,就算犯罪嫌疑人主动认罪,也不会追究法律刑事责任,哪怕是杀人凶手也一样,只要过了时效,就是无罪。 而,中国刑法规定,只要已经立案侦查的案件,就不会有失效期,无论经过多少年都会追究,直到抓到凶手为止。 女大学生轮*奸案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恐怕这三个人做梦都不会想到,警察还会有找上门的一天。 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其实,这案子皛皛已经听景飒报备过,不用张又成复述也已知晓,但景飒说他一把年纪了,千万不要嫌他啰嗦,能赞就赞他两句,让他高兴高兴。 她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但景飒提醒过她,她照做就事了。 “嗯,你做得好!” 张又成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喜,架着老花眼镜的鼻子都像是高了几寸,“端木,你看这话说得,哈哈哈哈,警察嘛,应该的,应该的。” 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高兴,现在要是跑上去问他借钱,说不定他都不要人家还。 景飒满意的看向皛皛,在一旁暗暗对她竖起大拇指。 皛皛只觉得人际交往真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 张又成嘚瑟了一会儿后,又惋惜道:“嫌疑犯是找到了,受害人却联络不上了。” “会失去联络,代表她不想再记起这件事,找到她,也是打扰她的生活!” 对于一个拼命要忘记过去的人而言,抓到罪犯并不会让她感到欣慰,只会让她感到痛苦,从来就不是有勇气的人,何必让她在二十年后再面对一次,她应该已经结婚生子,顾忌着更多的人和事,所以绝对不会希望有人去打搅她。 这是很多被强暴的女性要面对的问题,为了孩子,丈夫,甚至是丈夫的家人,她们不得不继续懦弱下去。 张又成尽管有些遗憾,但案子破了,算是给了受害者一个交代,也没丢了他们警察的脸,作为一个老刑警,他知足了。 景飒看时间差不多了,拍拍手提醒大家各就各位,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谈,现在最要紧的是曹震查到的消息。 等人都坐好了,视频会议再次开始,但山区信号实在太差,调试了半天都没接到信号,趁有空,她凑到皛皛身边问道,“这几天你都到哪里去了,打你电话要打好几遍才能找到你。” 视频会议后,她就没再来过警局,多是电话沟通,有时候电话也不接,过了好久才有回电,问她在哪儿,她也不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去了一个地方,见了两个人,写了一篇稿子!” “嗯?”景飒愣住了,见人她还能理解,但稿子是什么? 正想问清楚,视频电话被接通,屏幕上的雪花一消失,曹震的脸突兀的就出现了,比起上次,显得更加憔悴,还多了几道抓痕,分布在左脸和额头上,看上去伤得不轻,有几条还冒着血水。 有人问道,“曹队,你的脸怎么了,跟野猫打架了?” “去你的野猫,你见过猫有这么粗的爪子吗?全是王德业弄得,我用张志遥三人的死因吓他,他以为鬼魂干得,又叫又哭,还像个女人似的挠了我一脸的伤!” 幸好当时还有几个派出所的警察在,否则他的眼珠子差点被抠出来。 倒不是他打不过,是王德业突然吓得发起疯来,他冷不丁就中招了。 众人见他口气冲,没人再敢惹他,只当他是最近太辛苦了,脾气有些不好。 曹震用纱布摁了摁冒血水的抓痕,疼得龇牙咧嘴,突然目光直直的看向皛皛,有赞赏,有佩服,更多的是激动。 “端木,我真是服了你了,怎么什么都能让你说中了!” 景飒听到这句话,看起来比他还激动,“这么说,那把火真是张志遥等人放得。” 曹震点头,“没错,就是这帮畜生干得,动机也和端木说得一分不差!” 那次夜宵后,景飒就打了电话给他,将皛皛的推论一股脑的说给了他听,除了用张志遥三人的死因来吓唬王德业之外,她的推论也起到了一定作用,藏一点,说一点,王德业以为他什么都知道了,便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切。 “张志遥刚到村子的时候就看上了闵夫人,哦,忘了说,闵夫人叫三元,大三元的三元,村里人没什么文化,起得都是讨喜的名字,买他的那家人姓王,所以人人都叫她王三元,9岁的时候被拐到了这里,成了王家的生子机器,十七八岁的时候,王家那个智障儿子在猪棚里强暴了她,这姑娘也是个硬性子,用牙生生将这王八羔子的一只耳朵咬了下来,为了这个,差点被两个老的打死,后来就被关在了猪圈里,碰到适合生男娃的日子,就是迷信,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来的,说有些日子生男胎的几率高,到了那个日子,三个人就一起到猪圈,两个老的压着,儿子就……”他顿了顿,一脸愤慨之色,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几个刑警听了,更是怒色满满,要不是皛皛在,他们估计已经操这王家人十八代祖宗了。 她那晚吃夜宵时说得推论,不止曹震,整组的人都听景飒说了,现在曹震说她完全正确,他们自然对她肃然起敬,她又是个姑娘,在她面前,骂脏话实在是不合适,所以都自觉的收敛了。 曹震继续道:“就这么过了三年,也不见她怀孕,王家的老头和老太就想把她卖给王德业,换点钱,再买个回来。” 张又成怒道,“这两个老畜生,一把火烧死他们真是便宜他们了。” “但王德业不敢要,他知道张志遥看上人家很久了,还要靠他当上保安队队长,哪里敢夺人家的心头好,直接就给拒绝了。” 小李问道:“姓张的不是有钱吗,他怎么不买!非要为了绑她,烧死三个人?” 景飒也是很不能理解,“或者王德业可以买了,然后送给张志遥,既没夺人所好,也算是孝敬,不是两全其美吗?” 其他刑警也觉得有道理,不约而同看向皛皛,想听听她是怎么看得。 “张志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无论身处何地,他都在塑造正人君子的形象,我说过,他对未来很有计划,这种可能影响他未来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做,做了就是一个污点,无论是自己买,还是别人送,那么多人的眼睛看着,他不是傻子,这么明目张胆的事情,他是坚决不会做的,要做也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人无从查起,否则他也不会放那把火!”她看向曹震,眸色显得犀利无比,“他是不是早有计划,想让闵夫人假死!” 曹震点头,“没错,在闵夫人还没嫁给闵清河的时候,他就算计过想弄‘死’她,再悄悄把她带出村子藏起来,可惜,一直没适当的机会!” 只有她死了,他才敢下手,因为这样才会让人无迹可寻。 “这畜生真狠毒!” 小李又问道:“那他娶人家不就行了吗,就像闵清河那样,既能维持他的光辉形象,又能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皛皛对小李倒是很有好感,耐心的说道:“他会娶的女人,只会是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的女人,闵夫人这样的,他绝对不可能会要,一不是处女,二还不能生,三更不会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玩还行,明媒正娶,他是傻了才会那么做,或许你们会说,娶了不是可以离婚吗?对,这也是一个法子,但原配这个称谓对有些女人来说,非常重要,尤其是家室好的女子,那就更重视了,若你们有女儿,也不想女儿嫁个有离婚史的男人吧?你们可能还会说,那摆几桌酒,弄个婚宴形式,不登记不就行了?这个法子倒也聪明,可别忘了,张志遥的妻子是S市前市委书记的独生女,据说十分宠爱,这样的家庭为了女儿的幸福,派人去山区里查访怎么办?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 景飒道:“陈世美!” “没错!这可比什么都严重,谁会把女儿嫁给这种人,若是这样,他塑造的形象等于全毁了,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更何况,闵夫人是被拐来的孩子,任何情况下,村民都不可能让她离开村子,可别人不知道,到时别人又会怎么说,为了前途,竟然可以把老婆留在山区里不管,还想隐婚攀高枝,这不就是个现代版的陈世美吗?” 不得不说,张志遥的城府极深,支教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是将来踏上青云之路的垫脚石,他绝不容许这块石头一不小心就变成了砸脚的石头,所以在支教时,他才会如此克制自己,不嫖不赌不毒,也因此,村子里的后辈才会对他那么歌颂有加。 谋略和胆识他都有,偏偏是个禽兽,真是让人唏嘘。 众人听完都沉默了,真是没想到一个案子,竟藏了那么多心机在里头,这个张志遥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皛皛喝了口茶,看向曹震,“失火后,那个在林子里死掉的人又怎么说?” 曹震苦笑:“你会问,证明你已经有答案了,还问来干嘛?” 景飒连忙看向皛皛,“这个,你上次怎么没跟我说?” “这和虐杀案的关系不大!” “人死了还不大!” 皛皛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只是我的个人猜测,我也不能保证全部正确。” “得了,你有哪一次是错的。”景飒站起来叉腰问道,“你赶紧说,视频电话不要钱啊。” 这用得的都是公家的钱,也就是老百姓的钱,属于血汗钱。 顶着所有人的视线,皛皛又喝了口茶,缓缓道:“既然火是张志遥他们放得,事后又很快出了一个背黑锅的人,这样巧合的事,你们信,我可不会信。” 这句话总觉有点讽刺他们的意思,但大家都默契的选择无视。 “莫非……这人也是他们杀得。” “只有这样的结论不是吗?”很多巧合都是谋杀案的线索,古来有之。 张又成这次学乖了,没敢在皛皛面前抽烟,一直摆弄着打火机,听了这个后,直接把打火机砸在了桌上。 “为了栽赃陷害,他们竟然可以再杀一个人,简直是目无王法!” “栽赃陷害是不假,但却事出有因。”皛皛继续道:“按照张志遥的心思,多杀一个人太过不保险,不像是他会做得事情,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这个人不小心目睹了他们的罪行!” 曹震在屏幕上佩服的拱手,一句话都不用说,就证明了皛皛的猜测完全正确。 “死在林子里的人叫王康,当晚他是为了修猪圈没睡,才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切,也算是个有良知的,想喊人来灭火,但这时候良知就成了追命镰刀,让他成了替死鬼。” 景飒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原本以为案子就死了三个人,现在可好,多了三个,又来一个,足足有七个人!” “何止七个人,那个村子里,有多少孩子死在里头!”小李对孩子被拐的事情耿耿于怀,这几天都没睡着过,说着眼睛就红了。 景飒安慰的拍拍他,“我们虽然救不了以前的,但从现在开始这个村子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皛皛继续问道:“闵夫人被绑后,去了哪里?” “和你猜测的一样是县城,一个仓库的地下室里!” “关了多久?” “一个月!” 皛皛闭上眼,心里微微发疼,整整一个月,三十天,一个女人和四个禽兽,她无法想象这个叫三元的女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竟然叫三元……这名字,她确定不会是王家人给她取得。 曹震又道:“王德业说,他一开始也没想到张志遥会玩得那么凶残,他也是被吓到了,后来都没敢参与!” “脱罪之词!若是真有良知,他就该报警!” 一句吓到了,就能抹消一个女人所受的苦痛吗?这种人和张志遥一样可恶! “有没有说,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这点他也不知道,只说那天张志遥回来,脸色很难看,具体的就不清楚了。” 这点就足以证明,她的确是逃走了,至于怎么逃的根本不重要。 “端木,阿景跟我提过,说你认为虐杀案的凶手就是闵夫人!” “是!”这点从一开始她就没猜错。 “那么她现在在哪里?我们调查过张志遥等人在S市的交友圈,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 “她并不在他们的交友圈里,你当然查不到,更甚者在S市,她完全就是一个路人!” 曹震一惊,看到她眼中那一抹痛心和无奈时,他就清楚了。 “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他问得是凶手现在的身份。 “是!” 众人哗然,景飒更是激动的一把拽住她的袖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天前!” 那天,在秦媛的店里,她找到了最后一块碎片,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个线索。 “谁?”景飒着急的问。 “凶手是谁,我会告诉你们,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皛皛,这种时候你还提什么条件,你说什么我们都会答应的。” 这案子要没她,估计放一百年都没人破得了,谁会介意她会提什么条件。 曹震第一反应是她要加钱,但是他觉得很合理,本来是一个案子,但案中有案,加起来她等于破了四个案子,加价无可厚非啊。 “说吧,你要加多少钱!” 皛皛满头黑线的看向他,“不是要加钱!” 二十万的酬劳,本来是为了让他们知难而退,谁想他们非但没有退,竟然还愿意这么爽快的加价,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你要干嘛!” “我的要求是,你们必须按照我的计划抓人,不要问我为什么,抓到人后,我自然会说!” “就这样!?”曹震觉得这根本不能算是个条件,人本来就是要抓得。 皛皛点头,非常肯定自己的条件没有问题。 “好!”他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有决定权,他说了可以,就一定可以。 “师兄都答应了,你还不赶紧说!”景飒心里虽然仍不想抓凶手,但认可皛皛曾说过的话。 抓她,是为了救赎她。 皛皛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将它打开,“这是我抓捕凶手的计划,你们可以看了。”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只有曹震在屏幕那头干着急,没想皛皛又掏出一份备份,让景飒传给了他。 等看完了,所有人都愕然的看向皛皛。 曹震脸皮子紧绷的问道:“你真要这么做?” “我认可的事情,从来不会说第二遍!” 景飒对这个计划,显然完全不能理解,“皛皛,为什么?” 皛皛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时,眼中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她所犯的罪,不可饶恕,但即使如此,我也想保留她最后的尊严,以及愿望。” Justice.delayer.is.justice.denied! 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迟来的正义即非正义! 对于闵夫人,从来没有人给过她正义,那么久之后,所谓的正义却是为了逮捕她,多么讽刺和可笑,那么在对她执行正义的时候,给她一点尊严,让她那个微小的心愿不会被毁坏,是她现在唯一能为她做到的一件事。 ------题外话------ 今天出去办事了,没想会那么晚,不好意思,大家久等了,这个推理写起来真的很累,二狗哥,虽然更新字数不多,但质量还是不错的吧,嗯,还有两章,案子就结束了。 其实,凶手已经很明显了,只是皇后娘娘还会做一件事。 至于什么事,请等待揭晓。 PS:如果认为皇后凉凉会放了凶手,呵呵呵,筒子们,杀人就是杀人,就是犯罪。 人这个生物,在所有物种里是杀戮能力最强的种族。 说一句新酱的名句,人为什么要杀人? 呵呵,谁知道,就如同冷血爬行类动物,它们看上去可怕,至少不会发明原子弹! 对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破案(二) 夏天的坤华大学,清凉,绚丽,静谧,是远离喧嚣浮华的一块净地,连空气都是不含杂质的清新自由,偶尔能听到知了和黄莺的鸣叫,白玉兰和月季花的清新和妖娆,伴随着朗朗读书声,让这里成了S市不可多得的圣地和幽境。 智者们说:真正的寒窗,才能催生真正的希望,但现如今,校园的环境也成了学习氛围的体现,再豪气干云的年轻学子都会说一句:没、有、空、调、毁、四、年。 尤其是夏天,没有空调,简直不能忍! “上帝啊,空调什么时候能修好啊!” 齐格格趴在宿舍的书桌上,额头上绑了一条写着‘加油’的头巾,后天是土力学考试,她好不容抽出时间想抱一下佛脚,女生宿舍的中央空调竟然坏了,热得她什么求知欲都没有了。 文琦板着脸看向格格,“你嚷什么,都一样热,没看到我也在复习功课吗?” 格格嘲讽道:“你不是母狗吗,吐个舌头就行了!” “你……”文琦气得脸都青了。 因为闵丽影的关系,格格和文琦这对室友算是彻底闹掰了,没事就会在寝室里吵上一架。 坤华大学不止校园美丽,寝室也造得分外豪华,女生寝室,一间四人,没有下铺,都是上铺,床铺下是书桌和书架,靠墙的另一面是个人衣柜,和一个大冰箱,每间寝室都配备了中央空调和卫生间,独立淋浴房,24小时热水供应。 格格和文琦、江娆、朱晨怡一间,都是建筑系的大一生。 “说你一句母狗就恼了,那你还成天追着小闵骂呢,背地里又说了多少不三不四的话,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文琦气得就想破口大骂,一旁的江娆出声阻止道:“够了,文琦,你斗不过格格的,你就不要丢人现眼了,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 闵丽影的事,全校大部分女生都知道,嫉妒的有,贬低的也有,但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全都是听别人说来的。 正当所有都觉得她是个*荡妇时,齐格格横空出世,像只老母鸡似的护着她,几乎跟全校的女生为了敌。 若是其他人,恐怕会沦为全校女生一起欺负的对象,但齐格格就是有本事力挽狂澜,一个个找她们谈话,追在她们屁股后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得很多女生都没脸见人了。 江娆和朱晨怡就是其中之一,她们原本跟文琦一样,见着闵丽影就会想欺负。 这种讨厌根本说不出理由来,就是跟风,见别人这么做,自己也就跟着去做了,完全没考虑到被欺负者的感受,因为被欺负的不是自己,反而觉得这样做,显得自己还特别有团队精神。 这是在校园里常见的一种现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为了融入或者不被退出,就不敢违背这个圈子里绝大多数人的想法,即使知道这是不道德的,为了不被排挤,也就跟着去做了。 社会是这样,大学更是这样,这就是所谓的人性。 但,齐格格是特例,从来没人敢排挤她,只有她排挤别人的份。 她就像只小辣椒,敢惹她,随时有办法辣死你。 有人甚至暗暗给她起了一个绰号:Jalapeno(火爆辣椒,植物大战僵尸里的攻击性植物,能消灭一整行的僵尸。) 这绰号真是起对了,人如其名,杀伤力和破坏力极强,好多女生光是听到她的声音,连影子都没见着就吓得绕路了。 文琦奴了奴嘴,“我……我也是听玲梅说得,我怎么知道她是在造谣!” 她提到的玲梅,全名叫孙玲梅,音乐系的系花,还是位千金大小姐。 格格冷哼,“你脑子里全是屎吗,还是读书都读傻了,用听来辨别真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心思,你这么做,明显是她给了你好处,别藏着掖着了,我早就看到了,不就是一个LV的包吗,唐三彩系列的,分明就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谁说是她送的,是我……是我自己买得。”她说得明显底气不足。 “我告诉你,你这包是假的,顶多就是1比1高仿,你别不相信,这包的门道,我比你懂多了。” 家里有个拿‘包治百病’当口头禅的亲娘,和一个把‘为老婆买包’当做毕生事业奋斗的亲爹,她从小可是纵览世界各种名包,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摸都不用摸,看两眼就能看出来了。 文琦一惊,她绝对相信格格没有说谎,虽然格格穿着普通,没有豪车接送,但任谁都看得出,她家境一定很好,这是从气质和作派就能看出来的。 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格格皱眉,“哭什么,拿包往她脸上甩啊,你欺负小闵的时候不是很硬气吗,跟个黑寡妇似的。” “好啦,格格,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错了,爱面子而已。”躺在床上正看书的朱晨怡说道。 “哼!就她委屈,小闵比她委屈多了,算了,算了,懒得跟你吵!” 格格将注意力重新回道土力学原理的课本上,突然想起天那么热,不知道小闵好不好,便拨了电话给她。 “喂?”柔柔的声音温和的响起。 “小闵,你在寝室吗?” “不在,里头热,我出来了,在小花园里,你复习好了?” 格格一脸郁卒,“我都快热死,哪还有心情复习。” “心静自然凉啊!” “你静得下心,我可静不了!”她从小就是个皮猴子,根本静不下心,“你在小花园里做什么,是不是寝室那帮花痴又欺负你了?” 闵丽影赶忙摇头,“没有,自从你骂过她们以后,她们没再欺负我,是我觉得寝室里闷,所以到小花园坐一会儿,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想尝试作曲。” “没欺负你就好!你可别骗我!” 她笑道:“真没有,她们就是不怎么跟我说话。” “嗯,好吧,那你早点回去,外头蚊子多!” “知道了,对了,我待会儿会路过小卖部,要不要给你买根冰棍?” 格格连忙点头,“好,我要两根!”天热成这样,又没空调,一根冰棍怎么解得了暑。 “嗯,一根盐水棒冰,一根绿豆棒冰,对不对!”她很清楚格格的喜好。 “对,还是你了解我!” 挂了电话,文琦还在哇哇哭,格格没法子,只好跟朱晨怡,江娆一起安慰她。 没办法,刀子嘴豆腐心,她们家的遗传。 另一边的小花园里,闵丽影安安静静的坐在草地上,孵着小蝌蚪,每一个音乐符号都是她的心血,学钢琴是她的爱好,她的梦想是成为作曲家。 等谱完一个章节,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八点了,赶紧从草地上起来,将笔记本仔细的放进随手携带的包里,顺便拿出钱包,准备去小卖部给格格买冰棍。 刚走了几步,前头就窜出一个黑影,吓了她一跳。 “闵丽影,可让我找到你了。” 陈柏树的突然出现,让她美丽的脸庞瞬间惨白。 “怎么?以为我被关起来了,我告诉你,我家有的是钱,有的是人脉,有的是……喂,你跑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闵丽影就像只受惊的兔子,连叫都不敢叫,只是慌张的往另一个方向逃跑。 陈柏树急忙追了上去,后头还跟着四个人,就是上次和他一起欺负格格、闵丽影的那帮小混混。 四个人里,最胖最高的阮晓成说道:“树哥,你废话那么多干嘛,上去直接抓走不就行了吗?” 陈柏树喝道,“你懂什么,谁让你们抓了,我就是想吓唬吓唬她。” “树哥,你是不是在拘留所里蹲傻了,蹲了五天而已,怎么胆子就变那么小了?”说话的是一个光头小伙子,名叫姚虎,四个人里,他年岁最长。 “滚你妈的蛋,现在情况不一样!别给我乱来!一切听我的!” 姚虎道:“行,听你的,我们哪次不听你的了,我小妹手术的钱还是你出得,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就是我大哥,亲大哥。” “少来这一套,出钱让你们去上夜大,你们都不肯,还说听我的。”陈柏树追着闵丽影跑了一段,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我们真不是读书的料,找人打架还行!” “行个屁,上次被人打成那样,你们叫得比我还惨!” 姚虎呵呵笑道,“那次是碰上强敌了,真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能打的女人。” 想起来,他都心有余悸。 “怎么都停下来了,还追不追了?我可是请了假过来的。”马俊手上都是机油的污渍,正使劲的往工作服上擦,他每天都在家附近的汽车小修理厂工作,今天没人可以换班,他只好向老板请了假。 陈柏树想了一会儿,“可以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们明天再来!” “明天还要再来?”杨洋是四人里年纪最小的,刚过二十岁,无业游民,主要混迹的场所是网吧,靠网游赚钱,偶尔也会充当网吧的网管。 这四人都是单亲家庭,书没读好,但都有些技能,在一个舞厅里认识了陈柏树。 “树哥,你最近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啊。”姚虎想了半天,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陈柏树搔搔头,蹲在地上抽了根烟,“哪里不对劲了?” 杨洋说道:“我也看出来了,也不是不对劲,就是有点不一样了,以前你老是一副看什么都不爽的模样,连笑容都很假,可是现在,你看上去精神很好,就像……”他绞尽脑汁的想了个比喻出来,“就像吸毒的人,有一天突然把毒给戒了。” “对,就是这个,我也觉得是,整个人精神焕发!”马俊也点了根烟说道。 陈柏树摸摸自己的脸,“真的!” “真的!”四人异口同声道。 他呵呵笑了一声,下意识的摸向脖子里挂着的一根项链,项链是银质的,有了些念头,微微有些发黑。 “那是因为我想明白了,也想通了。” 四人有些不明白的看着他。 陈柏树熄灭了烟蒂,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有个人对我说,人生是自己的,没必要老活在别人的阴影下,自己想走什么路,就走什么路,不要总想着成为父母的骄傲,那没用,因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一模一样的复制出来。” 他说得时候满脸都是笑容,那种笑有些超脱,就像困扰了多年的枷锁一朝卸去,格外轻松。 “谁跟你说得?” “这你不用管,听我的话就是了,明天我们再来,记住,吓唬她,别真伤了她!” 四人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陈柏树又道,“行了,回去吧,我请你们吃夜宵。” “这个好,我正肚子饿,吃小龙虾,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的龙虾特别好吃。”马俊干了一天的活,晚上都没吃就赶来了,正饿得两眼发晕。 陈柏树点头,吆喝着四人就走了。 闵丽影找了假山躲了起来,吓得蹲在地上捂着头,连给格格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等过了好久,也不见陈柏树等人追过来,她偷偷探了一个脑袋出去,见没有人,赶紧往女生宿舍跑。 进了宿舍大楼,她才敢真正松口气,然后跑上楼去找格格。 格格见她来,立马伸出手,“冰棍呢?” 闵丽影这才想起没买冰棍,“忘……忘记了!” 格格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瞧你这记性,我就指望你的冰棍熬过这慢慢复习夜了!” “对不起!” 她本想说陈柏树的事,但看见格格眼圈发黑,一定是复习功课复习的很辛苦,土力学对建筑系的学生而言是一本很重要的课,每年有不少学生死在这门学科上。 她不想让格格担心,免得影响她考试。 “算了,冰箱里还有可乐,再不行,我就把脑袋放进冰箱里冻会儿!”不是把脑袋放进去,是伸进去。 闵丽影扯了个僵硬的笑容,“我明天一定给你买,那你先复习,我回去了。” 格格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你没事吧?” 她摇头,“我刚才在花园里作曲,没想到作曲那么难的,我头都痛了。” “你钢琴弹得那么好,那么多名家的曲子可以弹,干嘛还要自己作曲?赶紧回去睡觉!” 闵丽影点点头,两人互相道了别。 到了第二天,因为土力学的考试,格格复习得天昏地暗,视死如归,平时爱玩爱闹的她,一到考试前夕就会像个小马达一样的运转自己的脑细胞,一门心思的投入到了课业上。 闵丽影见她复习那么认真,更不敢打扰她,一出寝室大楼就遭到了陈柏树的围堵,她逃,他就追,吓得她满花园的乱窜,又是躲,又是哭。 她握着手机,想找人来求救,格格是第一人选,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伤到格格,通讯里除了格格的电话,还有她父亲的电话,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她越想越害怕,通讯录里的联系人加起来不到十个,其中之一就是皛皛的电话。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拨打了过去,却没人接 陈柏树在不远处喊道,“闵丽影,你给我出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听到这句话,她吓得不轻,慌不择路的逃了出去,一路飞奔,跌跌撞撞的跑进了秦媛的店里。 秦媛见她脸色惨白,以为她生病了,“怎么了,小闵,脸怎么白成这样!” “秦姨,有人在追我,你让我在这里躲一下!” 秦媛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见没发烧,心也就安了,“谁在追你!把你吓成这样?” “大学里的一个男学生,他……他……”她心神未定,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别急,我去看看,哪个混蛋敢欺负你!” 秦媛朝店外看了看,却没发现什么人,纳闷道:“没人啊?” 闵丽影听到这句话,心里安稳了些。 秦媛回到她身边,见她小脸仍惨白的厉害,不禁安慰道:“别怕,有秦姨在,你在这里想呆多久就呆多久,要是还怕,我陪你回去。” 她嗯了一声,低下头拽着自己的裙摆。 “要不要吃点东西?你看上去精神有点差,是不是没睡好?” 她摇摇头,“没事,我不饿!”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有胃口吃东西。 秦媛还是不放心,说道:“喝点苹果汁,好不好?” 她没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未等苹果汁上来,陈柏树就闯了进来,一见到她,厉声骂道,“你这个小妖精,我看你往哪里逃!” 别说闵丽影吓了一跳,楼上的秦媛也被吓到了。 她赶紧下楼来,看到陈柏树伸手正在抓闵丽影,赶紧冲上去阻止,“你什么人?谁准你在这里撒野的,给我滚出去!” “滚?老子生来就不会写这个字,你给我闪到一边去,要不然我连你都打!”他脸孔狰狞,一副要打死人的模样,嘴里的话也污秽不堪,“你个妖精,上次被你逃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你最好给我听话,要不然看我不折磨死你!” 秦媛气愤了,抡起拳头往陈柏树身上打去,喝道:“阿美,给我报警!” 阿美正想拨号,姚虎一把抓住她的手,“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秦媛挡在闵丽影前头张开双臂,“不准碰小闵!” “你给我走开!”陈柏树吼得震天响,楼上楼下都听见了,这时候店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在一楼看书,都躲到了墙角里,倒是有一个偷偷拿出了手机。 “小妖精,你有本事别躲在人家后头,你不是喜欢男人吗,看不上我啊,我有的是钱,要玩你还不简单,你要是再敢矫情,小心我玩残你!” 闵丽影吓得哭泣不已,瑟瑟发抖的躲在秦媛后头不敢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人。 马俊眼尖的看到了报警的大学生,心下不妙,“树哥,不好,有人报警,赶紧走吧!要不然又要蹲派出所了!” “啊!?”陈柏树一听,狰狞的脸孔显得有些慌张,“你怎么不早说!” “我看你骂得正起劲儿!” “你这不是耽误事吗?赶快跑,被抓了就惨了!” 说着,雄赳赳气昂昂的五个人立马窜逃了出去。 秦媛见人走了,回身抱住闵丽影,“别怕,别怕,人都走了,没事了!” “秦姨……”她扑进秦媛怀里哭泣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我,我根本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她们都说我是贱人,说我被人包养,说我堕过胎,说我勾引老师,还有这个陈柏树,他为什么总要纠缠我,老说我勾引他,我从头到尾都没对他笑过,我连他是个哪个系的都不知道。” 她哭诉着埋在心头的委屈,一声又一声,伴随着眼泪,将苦楚发泄出来。 “那次钢琴比赛,明明是我得了第一,为什么不能去维也纳,为什么要取消我的资格,如果不是刘教授帮我争取,我连个安慰奖都不会有,可她们却说我和刘教授有一腿,是他养在外头的小三,我有时候真是觉得,还不如……还不如……”她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怖起来,血色可见。 秦媛喝道,“闭嘴,不准说这种话,以暴制暴是犯法,只会害了自己!” 闵丽影一颤,委屈的看着她。 秦媛心一软,柔和了语调,“不管多委屈,不管多痛苦,路总是要走下去的,难道要为了一时之气,毁了自己的未来吗?你师傅跟你说过什么,女孩子要坚强,不要总是哭,哭瞎了眼也没用,你马上就要去维也纳了,这不是你最大的愿望吗?不想在维也纳的金*色大厅里弹奏钢琴吗?不想让你爸爸为你感到骄傲吗?” 闵丽影红着眼,珍珠似的眼泪一颗颗掉落,止不住的抽泣。 “记住,未来把握在你自己的手里,等过个十几年再回头看,这些不过就是个笑话,到时有名有地位的是你,绝不会是那些人!” 听见这些话,闵丽影抹着眼泪,不住的点头。 有时候,有些事,尽管不尽人意,但至少身边还有很多温暖的人,让她能在每一次伤心失落,怨怪这个世界的时候,平复她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抹不甘和愤怒。 ------题外话------ 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请静等下一章的破案终结篇。 本来想一起传的,但是处女座的个性就是……看一遍,改,看一遍,修! 推理最麻烦的就是此。 至于,陈柏树这个人……嗯,坏人有时会变成好人,好人也会变成坏人,当然有些人无论怎么变都是畜生! 大家见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破案(三) 大城市里的夏天,有时天幕被灯光渲染得五颜六色,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明月,因此很多人更喜欢乡下帆布一般质朴的天空,那里繁星万点,像一盏盏明灯,静静的躺在黑蓝的夜空里,当仰望星空时,很容易被那种浩瀚所震撼,满天闪耀的星星,不如太阳辉煌,也不如月亮清澈,却足以把看到的一切变成一个奇异的世界。 然而,城市里的钢筋水泥,七彩霓虹,成就了绚丽华贵的天幕,再美丽也缺了一份震撼,人造的东西永远都是从最初的惊艳,慢慢就变成了寡淡和乏味。 除却一样——天象仪,天文馆里的镇馆之宝。 安置在半球形屋顶的天象厅中,可将各种天象投放在人造天幕上进行天象表演,并配合解说词说明各种天文现象。 不管多少次,依旧能让人震撼。 皛皛坐在天象厅里,抬头仰望那一片人造的星空,近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日月星辰的升降运行,行星在恒星中穿行,银河烂漫,犹如光影诗画,直观逼真。 正是漆黑的夜空包容了众多的星星,才变的美丽动人,才能照亮黑暗的大地,才使夜晚不再单调,就像包容别人,其实就是在装潢我们的人格和修养。 因为是工作日,人很少,空旷的好似她包了场,正当她沉浸在漫天星河中时,身旁静悄悄的坐下一个人。 昏暗的光影下,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她也没有看向来人,却像早已知道是谁,“来了?辛苦了!” “辛苦倒不辛苦,就是差点被派出所的警察给抓了!” “放心!警察不会抓你,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但切忌不要做得太过分!” “我知道分寸!但……”他搔了搔头,“总觉得对不起她。” 皛皛笑道:“孺子可教,还知道认错。” 他笑嘻嘻道:“时常听人说,人一生中都会有一盏指路明灯,谁都会有,区别仅在于有些人发现了,有些人却错过。” “我不是你的指路明灯,我只是在利用你,别把我想得太好!” “我没把你想得很好,我就是觉得你太神了,简直神乎其技!”他转头看向她,“现在你能说了吗,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哥哥。” 皛皛收回仰望星空的视线,淡淡道:“你脖子上的项链!” 他惊讶道,“你从一根项链上就看出来了?” 她语气沉静又低柔的说道:“那天,你从头到脚衣鲜光亮,全身都是名牌,且是最新款,唯独脖子上的项链陈旧,不仅看上去不值钱,风格也和你的着装很不搭配,你却依然戴着,这就代表它对你很重要,你也很重视它,人对某样东西的重视程度很多来自于这样物件所代表的意义。比如情人送的,父母的遗物,但你父母在世,父母的遗物就可以排除了。情人送的,如果是手工制作的还有可能,但这明显是批量制造的,你非富则贵,真有交往的女性也不可能送你这么寒掺的礼物,加上你那天的表现,对女人如此不尊重,很难想象你会去珍惜一个女人所送的东西,所以情人送的绝不可能,然后就是你怪异的表现!” “怪异?哪里怪异了?”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带着一群人在校园里欺负女人,还打算抢人,动静还那么大,就算那是僻静之地,没人发现,但要把人带出去的话,要怎么躲过人群,要知道大学里不分早晚,最不缺的就是人,你能躲得过去?当然你可以说有车,走到停车场,把人塞上车,开车出去就行了,但我去过坤华,停车场隔壁就是足球场,那天还有一场足球赛,很多人都去了,你抓得不是一只小狗,不是藏在盒子里,捂在衣服里就能蒙混过关的,她是一个人,会挣扎,会尖叫,你根本不可能躲过那么多人的视线,你明明可以等她独自一人的时候,比如周末回家的时候,又或是上家教的时候,出了校门,暗中埋伏,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下手,却偏选人多的校园,到处都是目击者,真要出了什么事,谁都会知道是你干得。” 他摸了摸鼻子,一副被说中了的表情。 皛皛继续道:“不过当时,我并没有想到这点,直到你带着那位校长来,我才真正确定,本来是一件偷鸡摸狗的事情,被人发现,息事宁人就好,应该想着怎么瞒混过去,一个贵公子再怎么无脑,也该知道名誉的重要性,私下里塞点钱给校长,告诉他要有人来举报这件事,直接压下去,按照那位校长贪污受贿的德行,必定欣然接受,从举报到调查,时间可以短,也可以无限的长,你都不用出面,就能将事情变得了无痕迹,你却带着校长,还有一群风纪导师大摇大摆的出现,虽然也可以理解为这是贼喊抓贼,但有必要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实在让人费解,接着就是你父母的表现,警察、律师都来了,他们却始终没有出现,甚至一句声明都没有,仿佛你所做得与他们都无关,你是他们的儿子,哪怕不是他们亲生的,但代表了家庭的脸面,至少也该派个代表律师过来,但他们却没有,这让我了解到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并不重视你,这样的情况下,你应该知道怕了,但你还在那无法无天的哭喊闹腾,甚至……你还想袭警!” 他坐在旁边,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她是不是调查过他。 皛皛一眼就看穿了,“我没有调查过你,你的表现足以让我知道很多事。” “我想袭警又怎么样?” 她笑:“你再怎么骚扰妇女,再没有形成任何伤害的情况下,顶多是民事诉讼,但如果你袭警就是刑事案件,一个赔钱,可能会赔很多钱,一个是坐牢,可能会坐很多年牢,孰轻孰重,在那种情况下,你应该分得清,你却有了这样的意图,那只能表示,你正在想方设法的引起你父母的注意,哪怕闹到坐牢,你也想让他们多看你一眼。” 他无声了,默默的看着天花板上划过的星斗。 “如果是这种企图,那就能理解你为什么会在大众广庭下做强掳妇女的蠢事,还一个劲的要将事情闹大。” “就算你知道这些,那也不能证明我有哥哥。” 她摇头,“项链是男款的,你不止时时戴着它,偶尔还会抚摸它,这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排除不是情人送的,不是父母的遗物,那只剩下一样,亲人的东西,而按照项链的款式,这个人很年轻,与你的年纪不会相差太大,只会是哥哥,不排除是表哥,堂哥,但如果你是独子,你的父母怎么可能不关心你,在你犯了那样的错之后,还不来解救你?如果你的父母家教甚严,从小耳濡目染的你,又怎么可能干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你有一个十分优秀的哥哥,优秀到即便你出生了,也没分得父母一丝一毫的关注,但他对你很好,你很仰慕他,时时刻刻想成为他那样的人,但无论你多努力,你的父母始终认为他才是最让他们骄傲的人,你会戴着这根项链,那就代表他已经死了,这是他的遗物,因为如果他还活着,又对你很好,他绝对会在那天出来保护你,所以你将它当做了哥哥,一直让它陪着你,你也无数次想要像他那样成为父母心里的骄傲,但你发现无论怎么努力,结果都一样,你始终比不过一个死人,你的父母仍不会看你一眼,于是,你选择了最差劲的方法,学坏,有多坏就多坏,拼命让他们将注意力放到你身上。” 听到这里,他已经愣住了,从领口里拉出了项链,低头凝视了一会儿,扬起一丝笑意:“没想到,一根项链竟然能让你看出那么多东西?” “很多事情会存在,就一定有它的必然性。” “你说得对,我那个短命鬼哥哥真的很优秀,优秀到我一直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再优秀,也已经死了,死人可以放在心里,但千万不要让他成为你心上的一把锁!” 他将项链小心翼翼的又放了回去,看向她,目光澄明,“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是我哥哥冥冥之中安排过来的。” “别傻了,我没空听一个鬼魂的话。”她是无神论者,鬼神皆不信。 他露出浅浅的笑,生出些湛湛的波光,脸颊莫名染上一层晕红,“那……这件事情了结后,我能不能追你!” “我拒绝!” 他颓然倒在座位上,哀叹道:“我就知道……” “你不要把心思放在这种男女关系上,我说过,我要你做得事情,有一定的危险。” 他摆摆手,“你找我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你还说,会找我,也是想给我一个教训!” 她笑道,“的确,你再怎么无法无天下去,早晚会出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伤害别人,也终将伤害到自己。 他抿抿嘴,露出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引她出来?”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住……” 他打断道,“知道了,你已经提醒我很多次了,最近我会一个人行动,也会照你的安排经常去那个地方!” 皛皛不再言语,未等天象仪播完,两人便一前一后的离开,放佛在里头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出去的时候,天已暗黑,星斗全无,连一丝月光都没有,却涌动着一股悲凉又诡异的阴骘。 ** 过了几天,S市下了一场倾盆大雨,雨势之大,顷刻就把天地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他们穿着雨衣,撑着雨伞,匆匆赶路,但即便有伞,他们也一个个像喝饱了酒的醉汉,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 陈柏树拢起衣服盖住脑袋,在大雨下急速飞奔,脚下的水塘被踏得飞溅,一下子就把裤子都打湿了,他突然转了个弯,隐入一个小巷子里。 尽头是个仓库,看似破败了很久,顺着雨水的冲刷,能隐隐闻到一股铁锈的腥味,有点让人作呕。 他进了仓库,手抖脚抖,拍打着身上的雨珠子,一阵风过来,让身上的雨水更为冰凉,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赶紧把仓库的门关上。 仓库里,灯光昏暗,到处是残留下来的破箱子和垃圾,下雨的湿气将里头的霉味挥发得更浓,他用手在鼻尖挥了挥手,“臭死了!” 他将一盏手提的电子灯,放在地上,信步来到一隅,将一个大箱子搬开,赫然露出一个通往地下室的盖板,他笑得猖狂,像个恶魔。 突然,一阵电话铃响,他啧了一下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什么事,我正忙着呢,别来烦我。” 对方也不知说了什么,引得他一阵笑。 “帮我盯着点,别让她逃了,到时候找个地方下手!怕什么?我家有的是钱,什么事都能摆平,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她以为自己是仙女,我就让她知道,她就是个破烂货!放心,你们的钱,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到时候等我玩腻了……” 他哼笑着,一副势在必得的信心,也无法无天到让人发指。 “等我玩腻了……” 呯的一声,地上电子灯摔倒,灯泡碎了一地,将仓库内的昏暗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怎么回事!?”他叫了一声,手机落在地上,屏幕上的光亮,照亮了近距离的黑暗,他清楚看到了一双脚,穿着灰黑色的布鞋。 他一惊,想抬头看去,猛然一刀刺了过来。 他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谁!谁在那!” 等退了几步,远离了手机屏幕的光亮,他什么也看不见,赶忙摸出一个打火机。 噼啪的火苗窜起,闪入眼帘的是一把反射着火光的刀。 他赶忙躲过,剧烈的移动,使得打火机上的火苗熄灭,视线再次变得暗黑。 “到底是谁!?” 没人回应,但他耳边能听到一阵粗喘的呼吸。 “别装神弄鬼,出来!” 窗外的狂风暴雨继续,让他的呼喊隐没,听得十分模糊。 他努力的想打着火机,手突然就被划了一刀,一股刺痛伴随着血腥之气,充斥到他鼻尖。 “有话好好说!”他惊叫道,再次往后退。 对方步步逼近,丝毫没有饶过他的打算,他碰到后头的墙壁,知道再无路可退,头顶上方就是一闪破败的窗户,没了玻璃,雨丝顺着风,兜头落在他身上。 黑暗里,只能听到金属擦过空气的‘哗哗’声,冰冷又诡异,他四处逃窜,企图接近手机的位置,但屏幕的光亮已隐去,他只能抓瞎的在地上乱摸,结果什么也摸到,又摸到了一双鞋。 他吓得缩回手,一屁股坐到地上,使劲的用手往后划。 那人一刀过来,将他的衣襟划破,滋啦一声,让人觉得一股寒意直往脑门上窜。 “救命!”他大叫。 一声落下,像是暗号似的,门口传来无数的脚步声,十几个手电筒并列亮出一道刺眼的光波,将黑暗里的两人照亮,也将他们眼睛刺得睁不开。 “把灯打开!”景飒对后备队员命令道。 瞬间,灯火辉煌,将整间仓库照亮,依旧残破肮脏,有几只老鼠仓惶逃了出去。 雨还在下,噼啪声不断,仓库里却是寂静无声。 陈柏树见人都来了,心里安稳了不少,一看到皛皛就在前头,立刻爬了过去。 “这个你说得不一样,这根本是想置我于死地!” 皛皛冷哼,“现在知道怕了?” 他一个劲的点头,“我知道错了,再不敢欺负人了,真的,我用生命发誓!” “起来,一个大男人,趴在地上做什么?” “哦!”他微颤着爬起来,立刻有警员过来,替他披上毛毯,将他送到一边。 皛皛缓缓走向一直背对着她的人,那个人仿佛僵硬了一般,未曾动过一分。 因为背对着,看不到长相,只能看到是个身材很娇小的人,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身上的风衣还渗着水,一滴滴的落下。 “这里没有媒体,也没有路人,只有警察,四周全部有人把守,你不用担心会有人将你的容貌、背影或者一切可能让人想到你身份的照片传到网上!” 网络发达的年代,随手拍已成了日常,她要防得正是这点。 景飒在后头有些担忧,“皛皛?”那人手里还握着一把刀,随时都可能动手。 “不用担心,她不会伤害我,因为她知道我是谁?她只是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又走近了几步,丝毫没有畏惧,“对吗?三婶,又或者我该叫你陈怡!” 那人顿时一颤,虽然没有转身,但握着刀柄颤抖的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想你不喜欢有人叫你三元,因为那代表了你最痛恨的岁月,即便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的,不,应该说是你强求来的。” 握着刀柄的手,终于松开,哐啷一声,响彻在仓库里。 “是你设计的……” 像是喉咙里塞满了沙子一般的声音静静的响起,有些哑,有些闷,残破的让人听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如同拼命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皛皛一惊,“你的嗓子……” “哈哈……嗓子?你觉得被人关在地下室,要怎么才能不让人发现?”她缓缓转头,面向众人。 灯火下,那是一张被岁月折磨得历经风霜的脸,枯萎又粗糙,消瘦而憔悴,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但头发梳得十分认真,没有一丝凌乱,但一根又一根的银丝在黑发中清晰可见,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黑瞳,静静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再不美丽,再不妖娆,只剩下一副残破的皮囊。 “弄坏嗓子,就算能说话,也无法大声的喊叫,向外呼救就成了一种奢望不是吗?” 她说得平静异常,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说得是什么。 “要抓我吗?”她笑,“来吧。” 她伸出手,手指瘦得像螃蟹腿,有几只手指像是骨头断了又续上了一样,弯曲着无法伸直,更让人不敢置信的事,她的指甲没有一片是完整的,满是伤痕和疮疤。 皛皛抽了一口气,眉宇拢得死紧。 景飒走了上去,掏出冰冷的手铐,“陈怡,你被捕……” “我来!”皛皛伸过手,阻挡了景飒的动作,“她不会希望是警察替她铐上手铐,我不是警察,我是她女儿的朋友。” 皛皛接过手铐,但在看到她那双手后,迟疑了一下。 她笑道,“你觉得恶心?” 她摇头,“怎么会,这是一双……拼了命想逃出地狱的手,也是一双无论何时何地都想保护心爱之人的手,更是一双可以做出很多好吃东西的手!” 她又颤了一下,“你真聪明,什么都看得出来,呵呵,我曾用这双手拼命的抠挖,不管是骨头断了,还是指甲盖没了,仍然拼命的挖,哪怕鲜血淋漓,哪怕疼得钻心,我也没放弃过,因为我知道,那是我唯一的机会,唯一的出路。” “你也很聪明,至少没让他们发现?” “装疯卖傻,委曲求全,任他们折磨我,任他们对我做任何事!只要顺了他们的意,他们就不会有戒心!” 那么平静的语调,仿佛说得是别人的事情,但在场的人都明白,她说得是那个如同生畜一般活着的自己。 她突然看向陈柏树,眼里仍有杀之而后快的愤怒。 陈柏树被她盯得垂下了视线,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罪不至死,只是走错了路,不过我已经给了他惩罚,还是一个很大的教训。” 陈柏树立刻点头,“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为什么会想到用这种方法抓我?”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想让秦媛知道,那个总是躲在厨房里,不声不响,被她当做亲人的三婶,是个差点让她变成凶手的人,也不会想让你的丈夫知道,那个贤惠美丽的妻子,曾被人无止境的虐待折磨,最后成了虐杀了三个人的恶魔,更不会想让你女儿知道,为了她,你双手沾满鲜血,连拥抱她的资格都没有,我更知道,你会杀那三个人,是因为他们用女儿要挟过你,维也纳的事情就是其一,我还知道你会杀那三个人,是因为他们想先杀了你!” 景飒惊愣了片刻,忙不迭叫道,“皛皛,你是不是又忘记什么了?” 皛皛皱眉,的确是忘记了,她摆摆手:“我会跟你说的,但不是现在!” 泪无声滑落在陈怡苍老的面容上,她摇着头,又突然点头,抓住皛皛的手,乞求道,“答应我,永远都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人是我杀得,我不后悔,死刑也好,还是其他什么刑法都没有问题,但不要让他们知道,不要……我不要……” “我答应你,这是我的承诺!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只会知道三婶的女儿有下落了,她去找女儿了!” 她牢牢抓紧皛皛的手,不肯松开,泪雨连连,“谢谢,谢谢你!” 景飒红了眼睛,她总算明白,皛皛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抓人了。 她是想让陈怡保有最后一丝尊严,她希望在自己所爱的人心里,依然是一个普通人,对秦媛,她依然是最好的朋友,对丈夫,依然是那个早亡,但贤惠美丽的妻子,对女儿,她依然是一个可以拥抱她,呵疼她,活在童年记忆里最慈爱的母亲。 张又成走了过来,对景飒耳语道:“警车过来了!” 皛皛也听到了,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陈怡没有任何反抗,双手被烤上手铐后,她蹒跚的走了出去。 此时,天空放晴了,夜空没有一丝一毫的雾霾,灿亮的星星露出了些许,闪进她的眼里,好似一颗颗明珠,闪闪地发着光,撒下晶莹柔和的光辉,逐渐淡去的黑云间,一颗流星在夜空里划出银亮的线条,放射着令人注目的光辉。 “好美!” 皛皛回道:“嗯,真的很美!” “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对不对?”杀了三个人,还是那种残忍的方法,死刑无疑。 皛皛却说:“等你赎完了罪,应该还有机会!”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但没追问,跟着景飒上了警车。 那天夜里,B市的康熙收到了皛皛的一份邮件,连内容都没看,已经兴奋的上蹿下跳了。 耿不寐好笑的说道:“一份邮件而已,你激动什么?” “你懂什么,她从来没这么主动过,你看,还有附件!” “哎?莫非是情书!皇后娘娘终于想通了?” “你给我让开!”康熙将耿不寐推到一边,看向邮件,专注的连标点符号都要看上好几眼。 最先映入眼帘是一行字: 康熙,借你的微博账号用一下,将我附件里的文章发出去。 耿不寐正在后头偷看,“要用你的账号干嘛?” “你别问!”康熙打开附件里的文章。 长达两万字的文章,有理有序的诉说着一个悲天悯人的故事,虽然用得是化名,但每一个字都沁入了一种让人忍不住落泪的心酸,不知道写得是谁,因为无论是地点,还是人物都像是虚构的,又像是真实存在的,发人深省,又让人惋惜哀叹,故事里头的那些禽兽,让人恨不得能挖出来食其血,啖其肉。 耿不寐看完,两只眼睛已经泪汪汪了,“这……这太惨了,怎么会有这种事!” 康熙眉目凛了凛,直接登录微博账号,将它变成了一条长微博发了出去。 耿不寐大叫,“你真发啊,你知道会有多少人看到吗?” 他的账号可是大V,就算发个表情,什么也不说,转发量也有十几万。 人红,粉丝就多,屁大的事都能被转发。 他笑道,眼眸晶亮,“你不懂吗,这就是皛皛要的!” 耿不寐消音了,皇后娘娘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摘下来。 这条微博一经发出去,立刻转发量破了几十万,并且登上了微博的头条,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所有人都再问,这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 但无论是什么,所有人都在说,这个案子要是被判死刑,太没天理了。 键盘侠,五毛党,无论是哪个派系,都在这条微博上添砖加瓦,抗议的也有,想人肉的也有,还冒出了不少想捐款的人,所有人都在同仇敌忾。 S市公安局里,皛皛看着屏幕,每秒都在递增的评论和转发,让她微微勾起了嘴角。 在网络信息发达的年代,舆论可载舟,亦可覆舟。 过了一会儿,景飒在门口说道,“录口供了,你赶紧过来,把你那些藏着掖着的事情给老娘一口气说出来,不准再隐瞒!” “是!我马上来!”她关上笔记本。 ------题外话------ 好了,这个案子终于结束,还有个小尾巴就收尾了,过了小尾巴,就是皇后娘娘和万岁爷正式确定关系的篇章了。 求月票,求评价票(记得点五星评价哦。) 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5 那双鞋(一) 皛皛这句‘原来如此’刚说完,不满被她忽视的小汤圆在脚边汪汪的叫了起来。 尤佳见着了,赶忙蹲下,“这就是汤圆?” 她和耿不寐一样,经常会在康熙家住宿,对糯米也就分外熟稔,知道它生了一只小狗崽,她伸出手,逗着它。 汤圆仰起头,嗅了嗅尤佳的手,又瞅了她一眼,然后别过脸,就不理人了,贴着皛皛的小腿磨蹭了起来,任尤佳怎么逗都没用,它就是认准了皛皛,只喜欢粘着她。 尤佳愤愤道:“和它妈一个德行。” 糯米就只爱粘着康熙,别人对它再好,也是用热脸贴它的冷屁股,它一点都不会领情。 皛皛大概是唯一的例外。 “时间也差不多了……”尤佳站起身,对安卉道,“走吧,我先给你化妆。” “好!” 两人便进去了剧组的化妆间。 耿不寐作为康熙的经纪人,业务繁忙,到处是来约戏的制片人和导演,其中不乏一些广告商,电话铃就没停过。 见他忙,皛皛也就没打扰,抱起汤圆,和曹震景飒进了专门给非工作人员休息的临时休息室。 曹震和景飒因为警察的身份,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有点不待见,待了半天,都没人上来招呼,工作人员给了他们每人一张临时出入证就完事了,连一杯水都没有。 两人没计较,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等百草把活干完。 倒是皛皛的存在,引起了一些工作人员的注意,频频回头望她。 景飒诧异的问道:“他们干嘛老看你!” 皛皛光顾着照顾汤圆,没怎么注意,经她一提才发现,脑门一凉,想起那次客串群众演员的事,不会是认出她了吧,她赶紧换个角度坐,背对着门口,免得真让人认出来了。 曹震起身又问了问工作人员,百草什么时候能好,得到的答复是‘看导演心情’。 得,估摸着还得等下去。 “端木,趁现在有空,你不如先去见见你家的门神,安抚一下,免得他待会儿又给我和阿景脸色看。” 曹震是学乖了,懂得什么叫未雨绸缪了。 景飒觉得这个提议相当好,附和道:“师兄说的对,你先去找康熙,等百草来了,我打电话给你。” 先给大魔王吃颗糖,最好能甜得他晕头转向的找不着北,省得出来吓人。 皛皛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都来剧组了,她总不会躲着他的。 “那我去去就来!” 景飒道:“去吧,去吧,记得帮我和师兄多说点好话。”这才是最重要的。 皛皛莞尔,抱着汤圆出了休息室。 她虽然来过一次剧组,但这里实在太大,布景又差不多,不是工作人员的话,还真是不好找,独自行动的话,又太惹眼,她生怕被人认出来,便找了个角落,打了小陈的电话。 小陈知道她来了,赶紧奔了过来。 “万岁爷还在片场,估摸着还有半小时才能结束。” “拍了一夜?” 小陈点头,“本来没这么赶,但今天中午的一场戏,被万岁爷提前了,所以拍到现在。” 皛皛明白了,这中午有空吃饭原来是这么来的。 “我先带你去万岁爷的休息室,最近天气开始冷了,剧组怕会下雪,所以让工作人员搭了几个帐篷,到时候拍戏的演员有地方可以休息。” 康熙作为大咖主角,自然有单独一人使用的帐篷。 小陈一路领着皛皛往前走,走的都是偏僻的小径,没什么人,很快就到了康熙的休息室。 帐篷不大,也就一室一厅,里头是康熙休息室兼化妆间,外头则是会客用的,如果拍戏拍得晚,小陈和耿不寐也能在这里睡觉。 进了帐篷,皛皛将汤圆放在了地上,小家伙到了新地方,对一切充满了好奇,拱起身体,用鼻子对着周围的环境嗅来嗅去,如果不是皛皛训练过,它估摸着会抬起后腿撒泡尿,圈个领地出来,等好奇过去了,它又贴着皛皛的腿不动了。 帐篷收拾的很干净,东西有条不紊归类在一起,拍戏属于高强度的工作,熬夜拍戏更是家常便饭,因此为了能保持身体的健康和代谢,演员们都会服用很多保健品,康熙也不例外,化妆台除了必要的护肤品,就是各种瓶瓶罐罐的营养片剂。 钙片,维生素C片,蛋白粉……门类繁多,有些是保护心脏血管的,有些则是护肝的,还有不少缓解疲乏的饮料,像红牛这类氨基酸饮料,角落里就放了好几箱,去火的凉茶的也是常备之物。 皛皛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艺人果然辛苦。 正想着,帐篷外就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人影未到,声音却已响起,“小陈,我的手机没电了,充电器放在哪里,还有,我的参茶煮好了没有。” 康熙疾步走来,戏份一结束,他第一时间就是想给皛皛打电话,问她在哪里,他好去接她,没想到手机没电了,拍了一晚上的戏,他也有点困了,需要喝点参茶解解乏。 一进入帐篷,他就看到了皛皛,一宿没睡,脸色原本很颓废,但她的人影一闪入眼里,他就像打了好几针兴奋剂似的满脸红光了。 “我以为自己够着急的,原来你比我还急,这么早就来了。” 她来了,比什么缓解疲劳的灵丹妙药都强,他将手机丢给小陈,整个人精神焕发的扑了上去,把皛皛抱了个满怀。 “来,先亲一个!”说着,他就往她粉嫩的脸颊上重重的啵了一口。 小陈目不斜视,将参茶和充电器放在桌上,很自觉地走了出去,万岁爷和皇后娘娘见面,少不得要恩爱一下,他可不想当电灯泡,还是在帐篷外当门卫吧,以防闲杂人等擅自闯入。 汤圆就不一样了,一见到康熙,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对着他皱起小鼻子,发出威胁的呼噜声。 康熙冷眼一瞪,它吓得钻进了皛皛坐的椅子下面,只探出个小脑袋,呜呜了两声。 “累不累?”皛皛抚上他有些发黑的眼圈,妆虽然还没卸,粉底也挺厚的,但依然没遮住他的熊猫眼。 他捉住她的小手,对着每根手指都亲了亲,“还好,习惯了。” 皛皛拿起参茶,刚煮好的,还热着,递给他,数落道:“吃饭又不着急,你何必把中午的戏提前,又不是以后都没机会了,小心操劳过度!” 如今这社会,猝死可是屡见不鲜,原因就是过劳。 杯子里的参茶被他一饮而尽,“这不是想你吗?要不是这样,等你主动见我,谁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这倒是实话,从来都是他主动,她永远是被动的那一个。 “那也不能这样!” “心疼了?” 皛皛狠瞪了他一眼,但依旧实话实说,“有点!” “有点是多少点?” 软香温玉在怀,他就不淡定了,某只手习惯性的往她衣服里钻。 “少卖乖!”皛皛捉住那只邪恶的手,“有这等闲情,你不如去睡觉。” 他赖皮道:“要睡,也是你陪我睡!” “自己去睡,我待会儿还要找百草问话!” “百草?谁?”他记女艺人的名字仍是那么的失败。 皛皛懒得跟他解释,推推他,“你去睡一会儿,等问话结束了,我再来找你。” “你刚来就要走啊!”他还想揩点福利呢。 福利等于吃豆腐。 “本来就是来问话的,又不是来看你的。” “皛皛……”康熙哭丧着脸,觉得自己真是太可怜了。 “好啦,开玩笑的,谁让你老这么不正经。”她抚上他的脸,柔声道:“听话,睡一会儿,要不然真会生病的。” 虽然知道他身体很健康,平日里也没什么头疼脑热的,但总这么熬夜拍戏,她心里也开始有点担心了。 康熙觉得这是谋福利的好时机,长指勾起了她小巧的下颔,细视她精致的容颜。“亲我一下,我就听话的去睡觉。” 睡觉前,怎么也要吃点豆腐。 皛皛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看了一眼门口,没什么人进来,正要鼓起勇气亲上去。 他却等不及了,修长健壮的手臂往她的小蛮腰上一揽,不到眨眼的工夫,她娇小的身躯已经被牢牢地困在他的怀抱里,属于男人的气息缓缓地渗入了她的呼吸之中。 康熙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提出要求,“不要蜻蜓点水,我要法式长吻!” 皛皛被他掠夺似的视线瞧得心慌,每次被他这么瞧着,她都觉得自己像是要被他给吞噬殆尽了。 “不会!” 他玩味地一笑,指尖摩挲着她雪嫩的肌肤,“是吗?”他挑起眉,大掌摁住她的后脑勺,抚着她如云的黑发,深邃的黑眸中已是*汹涌,“不会也没关系,我教你!” 说完,烫热的男性薄唇便烙吻住了她的唇,一刹那间,她几乎无法呼吸。 他吻得极其专注,完完全全地宰控了她,让她所有的思绪都变成了空白。 绵长的吻火辣如火,她的身体像是被点着了,跟着烫了起来。 口袋里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知道一定是景飒打来的,她却分身无暇。 虽然想接电话,但唇瓣被他狠狠地封住,接了也没法说话。 “康熙……”她轻喘的呼叫。 他却是吻得更霸道蛮横了,吮去了她残余的呼声。 手机铃声持续响着,却半点没有打搅到两人的热吻。 皛皛差点被他吻得晕过去,好在他有点‘良知’,知道她肺活量告罄,难耐又不舍的结束了这个‘教学式’的法式长吻。 耳边传来他揶揄的询问,“学会了?” 他竟然还好意思问。 她睁开眼睛,幽幽地呼了口气,唇间依稀残留着他炽热的气息,她抬眼就想瞪他,却望进了一双狭长深邃的黑眸,他正带着邪魅的笑意看着她。 她红了脸,顿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反正在这档子事上,他向来技术高超,她学不学得会,又有什么关系。 “没有!” 康熙轻笑,俯头轻吻了下她粉嫩纤细的颈项,“没关系,中午吃完饭,我们再来!”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啊。 她脸更红了,感觉他炽热的鼻息如爱抚般呼在她雪腻的颈上,惹得她一阵轻颤,慌忙想起刚才电话铃响的事情,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景飒的来电。 八成是可以对百草问话了。 她从他大腿上跳下,整理了一下头发,“你记得睡觉。” “知道!”他用手掌撑着下巴,对她勾魂一笑,“你快去快回!” 他可是万分期盼着今天的午后时光啊。 皛皛别开小脸,避开他灼烈的视线,这色狼本性真是一览无遗。 “午饭想吃什么,我先点菜!”可以的话,最好晚饭也一起订了。 “随便!” 和他在一起,吃什么都不会太差。 ------题外话------ 今天订的台湾酒店来电话,说把我们的房间给订错了,我们订的是豪华房,他们错看成了精致房,差了两个等级,我勒个去,我们6月份订的房,现在9月份才告诉我们订错了,早干嘛去了,这算谁的,还问我们能不能将就。 将就你妹,我们十几个人,有老有小,还有两个3岁的娃娃,就是为了空间大点,才订的豪华房。 表示坚决不能妥协,提前了三个月订的房,凭什么要我们将就,有本事让后头订房的将就去。 它奶奶的熊!不能忍啊。 我决定泼妇一下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6 那双鞋(二) 皛皛匆匆回到非工作人员使用的临时休息室,景飒正在门外探着脑袋到处找她,见她回来了,不禁嗔道:“见色忘义!” 皛皛连忙拱手表示歉意。 景飒正想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视线一触及到她红肿的双唇,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来某人很饥渴啊,瞧瞧这嘴唇肿得都能挂酱油瓶了,揶揄道:“够火辣的啊!” 见她的视线老在自己嘴唇上溜达,皛皛下意识的捂住嘴,脸红了红,“这是烫的,人参茶烫的。” 谁信啊! 反正景飒一个字都不会信,哼了一句,“解释就是掩饰!” 皛皛觉得这话题不宜再深究下去,转移话题道:“百草来了?” “明知故问!”景飒撩开休息室用来遮风的塑胶帘子,“来是来了,不过凌晨起来拍戏,大概没睡好,精神有点差,照顾她的工作人员要我们长话短说,最多给我们半小时。” 皛皛点点头,走进休息室。 休息室的一隅,百草坐得笔直,戏刚拍完,还没卸妆,一副兔子精的装扮,服装也贴合兔子的主题,雪白无垢,袖口、领口、腰间都点缀着白色的绒毛,稍有一点风,绒毛便摇曳不止,显出柔软的蓬松感,一头发髻看似厚重,但造型婉约,也同样绕着几缕白色的绒毛,衬得她的脸看上去好小,像是只有一个巴掌这么大,她的妆容也十分精致,眉眼的风情被化妆师勾勒的恰到好处,妩媚中透着些许妖娆,许是演妖精的关系,眼梢处还贴了银色的亮片,眨眼间微微泛出晶亮,煞是漂亮。 这样一装扮,哪里还瞧得出原本的模样,半点看不出是那个受欺凌的土气小助理,要不是事先知道她就是百草,皛皛都认不出来。 她虽不知道灵茜活着时,是否也是这样的装扮,但现在看来,这装扮却是极其适合百草的,自有一股飘然出尘的味道。 “端木,有什么话,你就赶紧问,再耽搁下去,工作人员恐怕要来赶我们了。” 剧组最近趁着还没下雪,赶着取景,一分一秒都不愿耽误,就差派个人在外头掐着秒表等了。 皛皛表示了解,朝百草颔了颔首。 百草很礼貌的站起来回礼,十分通情达理的说道:“你们有什么就问吧,我下午没戏,可以回酒店休息。” “谢谢,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皛皛拖了一张椅子,坐到她对面。 百草瞧了一眼皛皛,突然问道:“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当然见过,那次在药店,她们碰过面,但皛皛不打算说,事关情趣用品,要这时候说出来,后头的景飒铁定又要八卦了。 她笑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哦,那可能是我认错了。”百草改了说辞,又道:“端木小姐是吧,你看上去好年轻!” 这个问题也是皛皛不想回答的。 “言归正传,我来是想问你关于灵茜的事。” 百草了解的点点头,“你问吧!” 皛皛目光肃然,说道:“因为你曾经是灵茜的助理,可以说与她形影不离,所以我想请你再次回忆一下,她失踪前有去过哪些地方?”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她失踪前参加了一个饭局,和一个投资商,我有告诉过警方这个投资商的身份和联系方式。” 这些在灵茜失踪后,警方问询的时候,她都有说过,景飒和曹震也同样问过,和今天的说辞没什么太大的出入。 “饭局以后呢?” “那时约莫晚上九点左右,她喝了不少酒,我本来想叫出租车直接送她回酒店,但那天刚巧璃山在准备庙会,因为搭建场地的关系,有些路给封了,没什么车子经过,我便扶着她走了一段路,走到有车开过的地方,路过的出租车却都载着客,等了很久都没有空车,她脾气不是很好,又加上喝了酒,发酒疯的跑到马路中央去拦车,正好有一辆停运的出租车开过,被她拦了下来,司机本不想接客的,但她说会给三倍的酬劳,司机便同意了,我就扶她上了车。” “笔录里有提到这件事,但奇怪的是身为助理的你却没上车。” 百草的手捏了捏裙摆,解释道:“她那时有点喝醉了,脾气有些大,不准……不准我上车,说……”她顿了顿,语调轻了几度,“说……要我自己走回去。” 皛皛挑了挑眉,灵茜是怎么对待她的,在药店那次就可见一般,会提出这种要求并不奇怪,摆明了就是欺负她。 “之后,你们就没再见过面。” “是,那天我走回酒店后,就回房睡了,第二天早上我去她房间想叫醒她的时候,才知道她没回去,起初我以为她可能是去夜店了,哦,她平时很喜欢去酒吧夜店这种地方,于是就打了她电话,结果一直没人接听,后来……” 后来就不用说了,因为灵茜已经死了。 “也就是说那天回到酒店后,你没有确认她是否回来了,自己就先睡了?”皛皛目色淡然的看着她,但隐约透着一丝戏谑。 这一丝戏谑,恰巧被百草捕捉到,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以往的警察很不同,莫名带给她一股压迫感,她蹙眉道:“这很奇怪吗?” 皛皛莞尔,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隐隐有些怒意,手指更用力的捏紧了裙摆。 “一个酒醉的女人,独自上了一辆出租车,如果是陌生人,你不知道她住哪里,又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不去确认也就罢了,可她是你的熟人,更是付你工钱的人,你却没有一丝担忧,回到酒店却没有确认她是否回来,便心安理得的回房睡觉了,你觉得这符合常理吗?” “那是因为……”百草死死捏紧裙摆,脸色瞬间泛出一丝青色。 “因为什么?” 这个问题之前警察也有问过,包括景飒和曹震。 和笔录上写的一样,百草再次辩驳道:“因为那天我忙了一天,已经十分累了,又走了很长一段路回酒店,到酒店的时候都累瘫了,所以没想起来。” 皛皛微微一笑,“嗯,走了很长一段路,这又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百草骇然的看着她,显得十分紧张。 景飒和曹震在一旁听着,不是没想过插话,但熟知皛皛的办案习惯,这种时候最好还是做个安静的听众,但对于‘走了很长一段值得深思’的这个问题,两人都十分纳闷,笔录上对于百草走了很长一段路当然也是有记录的,但这有什么值得深思的? 为此,两人都有些憋不住了,但又不敢问,只好耐着性子听皛皛继续说,两双耳朵都不约而同的竖了起来,就怕听漏了。 皛皛没让他俩等太久,又问道:“我想请问走了很长一段路,是有多长?” 百草愣了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想回答吗?” 皛皛的表情极为和颜悦色,与之前问她话的警察截然不同,这令她有些不知所措,“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的话,那我替你回答好了。”皛皛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地图,显然是有备而来,地图摊开后,她指了指图中的某个建筑物,“这是出发点……”她的手指又移到了另一个地方,“这里是你和灵茜所住的酒店,嗯……根据地图上的比例,我计算了一下,十一公里,整整十一公里。” “十一公里又怎么样,我是助理,跟着艺人走南闯北,到处拍戏,有时……有时山区条件很差,还要走山路,一走就二十来公里,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说得分外急切,额头也冒出了一丝汗。 皛皛却神情悠哉的收起了地图,问道:“你没有钱吗?” 百草瞬间僵了僵,张着嘴却无言反驳。 “为什么不自己叫辆出租车,之前你也说了,自己忙了一天,已经十分疲累了,那种情况下,你自己叫一辆出租回去,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灵茜只是不让你上她坐的出租车,可没有叫你不准自己叫出租车回去。” 这才是问题的症结。 百草慌忙道:“我之前就说了,因为没有空车……” “哦?那就奇怪了!”皛皛又将地图摊开,“离你当时所在地点往东大概200米左右,就有公交车站,终点站就是你们所住的酒店,既然叫不到出租车,你又为什么不坐公交车?对了,这还是一辆通宵车,就算是凌晨也一样有班车。” “我……”她捏住裙摆手指关节处泛出青白色,“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皛皛莞尔一笑,“这部公交车可是你经常搭乘的交通工具,有一站是黄璃山的山脚,你不是经常都坐这班车来往酒店和剧组的吗?” 百草突然站了起来,喝道:“你……你是在怀疑我吗?” “不是我怀疑你,我只是指出了你行动中不合理的地方!” “没有什么不合理的,璃山我也是第一次来,就算我经常坐这班公交车,那也是来往酒店和剧组,我怎么知道那天这辆车的站头就在附近。” “你要这么说也算合理,那么再请问你一句,如果原地叫不到出租车,走两三公里路难道也叫不到吗?” 璃山可是旅游城市,出租车业发达,夜间行车的司机不在少数,一个地方叫不到,通常情况下可以换个路口,叫不到出租车的几率实在太低了。 这下景飒和曹震是彻底茅塞顿开了,齐齐看向百草。 这姑娘有问题啊! 百草脸色青白交错,面对皛皛的连番问话,她已无法自圆其说,“我不想和你说了!” 说完,她就想离开。 皛皛对着她的背影,缓缓开口:“你没法坐公交车或者出租车的原因只有一个,是你真没有钱,确切的说,是灵茜拿走了你的钱包,剥夺了你坐车的可能性,所以你只好步行回家。” 听闻,百草刚迈出的腿就僵在了原地。 “哎?”景飒终于憋不住了,“为什么?” “不为什么?纯粹好玩!又或者她就是想欺负她。”皛皛解释道,“这也就致使了她为什么回酒店会不去确认灵茜是否回来的主要原因,因为愤怒,被人欺负成这样,在忙碌了一天后,还长途跋涉的走回酒店,就算脾气再好,也会动怒的。” “皛皛,你是想说是她杀了灵茜吗,但不可能啊,按照死亡时间,灵茜被杀的时候,她可有不在场证明。” 百草猛然回头,脸彻底白了,激动道:“我没有杀她!” 这点景飒十分赞同,不禁说道:“按照死亡时间,灵茜被杀的时候,她有不在场证明。” “我可没说是她杀了灵茜。” “你不是在怀疑她吗?”要不然她问那么多做什么,还找出了一个那么大的疑点。 “是怀疑,但不是怀疑她杀人,而是怀疑那双鞋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沸泉里!” 景飒努力思考,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皱起眉头说道:“不懂!” 不管过几年,她都自觉追不上皛皛的思路。 曹震可比她淡定多了,喝口茶(自己去茶水间找来的),等着解惑。 ------题外话------ 酒店事情解决,免费升级豪华中的豪华套房,嗯,台湾人民服务还是很OK的,酒店老板还特地打电话,不停的道歉,道歉的我都没办法泼妇。 太可惜了,难得有当泼妇的机会的说。 9月18日,家族台湾旅行,呵呵…… 按照我码字的速度,存稿是没希望了,我决定带着笔记本去算了,白天旅游观光,晚上吃夜市,然后人家睡觉,我码字! 锻炼毅力的机会来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7 那双鞋(三) 百草站在门口,并未走,肩膀微颤,看皛皛的眼神既害怕又充满了敌视。 “我想事情大概是这样的,那天灵茜喝了不少酒,虽然有些醉意,但还没到意识不清的地步,平日里她就喜欢对你颐指气使,各种刁难,那天在酒劲的催发下,她更是变本加厉,你越是委曲求全,她越喜欢欺负你,这种恶性循环,显然就是你们两人的相处模式,这种情况下,她抢了你的包,让你身无分文,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而你也只能逆来顺受。” 皛皛平静无波的言语敲击着百草的心头,垂放在两边的手,紧紧的握住。 “身上没有一分钱的你,只能步行回去,十一公里的路,按照人的行走速度,至少也得走上一个多小时,身心疲乏的你,一个人在黑夜里行走,内心必是心酸和苦涩的,一路上恐怕也为此哭泣过,人在悲伤的时候,通常会萌发两种心情,一种是更消极,愈发变得没有自我,另一种则是无尽的愤怒,愤怒上天的不公,愤怒欺负你的人,很显然你是属于后者,因为对于灵茜,你有太多的不满,她既没有演技,又没有艺德,会当上明星,无非就是靠美色和*,这也是你最不屑的。” “我没有!”百草白着脸色矢口否认。 “别急,我还没说完。”皛皛示意她稍安勿躁,“回到酒店后,你回了自己的房间,心里的不甘陪伴了你一夜,可第二天起来,愤怒也好,不甘也好,这些负面情绪还是被你压抑了下去,因为你尽管不屑灵茜的所作所为,你依然得依附于她,好让你在演艺圈的边缘苟延残喘,不至于被彻底驱离在外,这样至少你还有进入演艺圈的机会,依然能期盼着有朝一日一飞冲天。” 这其中的委曲求全不难理解,很多大明星都是这么过来的,跑龙套,做替身,一做就是好多年,为的就是自己心里的那个梦。 做助理又算什么,吃点苦又算什么,只要还在演艺圈里,没有被摒除在圈外,总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怀疑我?” 皛皛迎向她看过来的视线,“我说了,我我不是怀疑你杀人,而是那双鞋子……” 百草突然闪离了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也没关系,因为我还没说完。” “你还要说什么,既然我和灵茜的死没有关系,你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谁说你和灵茜的死没有关系?” 百草一颤,那双紧握拳头的手,紧的指关节都发白了。 “皛皛,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景飒着急道。 皛皛继续对着百草说道,“第二天醒来后,你与往常一样去叫醒灵茜,但是房间里无人回应,无奈之下,你就找了酒店的工作人员替你开门,然后你发现她并不在房里,床上也没有睡过的痕迹,就像你之前说的,你以为她又去泡夜店了,同时也打了她的电话,她却始终没有接你的电话,你一开始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这是常有的事,直到晚上,你才发现她是不见了,于是你就报了警察。” “没错,这有什么不对吗?我在之前警察问询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知道!但你隐瞒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问话的是曹震。 皛皛看向他,“那双鞋!” “你说的是掉进沸泉里的鞋?” 皛皛点头,“没错。” 景飒彻底糊涂了,“和鞋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大了,总不见得鞋是自己掉进沸泉里的吧?” “废话,它又没长脚,肯定是有人扔的啊……咦?”景飒愣了一下,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关于鞋子出现在沸泉里的问题,警方不是没查过,一开始是以为灵茜被人推进了沸泉,挣扎中鞋子掉了,尸体沉了下去,鞋子在事后浮了起来,但事实证明,灵茜根本没死在沸泉里,而是死在了S市。 鞋子的问题就成了一个谜团。 她死在别处,鞋子却在璃山的沸泉里,因此警方认为这是凶手在混肴视线…… 混淆视线? 景飒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凶手干嘛要混肴视线,灵茜失踪后,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去了S市,就算不混肴视线,警察也找不到她。 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她突然啊了一声,看向皛皛,“你的意思是鞋是百草扔的?” 皛皛赞扬道:“正确!” 曹震在景飒思考的时候,也已经想通了,两人齐齐看向百草。 百草怒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皛皛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她大叫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剧组的人以为她已经死了,而不是失踪!” 百草颤然,“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我们分析一下就清楚了,首先要从搜神传这部电影要拍续集说起,作为灵茜的助理,她的人品如何,自是不用多说,她死后,剧组的工作人员对她的描述就知道了——不得人心!” 景飒颇有同感点点头,这些还是她告诉皛皛的。 皛皛继续道:“你却不同,虽然你是她的助理,但你总是被她欺负,逆来顺受的模样,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同情心,相信剧组里的工作人员虽然不好帮你对付灵茜,但好好照顾你,还是可以做到的,再加上你熟知灵茜的戏份,没回对台词你都刻苦认真,很多演员对你赞口不绝,这种情形下,我想一定有人暗地里透露一些消息给你,比如灵茜的戏会被删掉,又比如拍续集的事,这些倒不是他们有意告诉你的,而是抱打不平的行为,说穿了就是幸灾乐祸,说出来也是安慰你,让你知道灵茜挺不受导演待见的。” 百草听着,不只脸发白,嘴唇也开始发白了。 “所谓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对你而言,灵茜的戏份要被删的事情,对她是坏事,对你却是好事,你会那么隐忍,就是等着看她出糗的这一天,这样会让你觉得是出了一口恶气,但是要拍续集的事情,却是一个反转,为了续集,剧组决定保留这个角色,但是否会让灵茜继续演下去,却是一个未知数,但是这是偏偏碰上了她失踪!” 景飒问道:“失踪和灵茜继续演玉兔精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剧组的演员突然失踪,剧组却在这时候换演员,说出去就是一件戳脊梁骨的事情,失踪的演员生死未卜,剧组不但没有担心,还打算换人演,就算剧组在事后声称是灵茜本人不适合演这个角色才决定换人,但在这种情形下,仍是会有部分人想歪,拍电影是为了什么?艺术吗?以前还会有人这么想,现在可没有人会这么想了,拍电影说到底就是为了赚钱,所以一定会有人认为这是剧组怕耽误影片拍摄的进程,怕会赶不上电影的排片,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之下,提出的方案。” 曹震听完,不由的点点头,“有道理!” “可对于你来说……”皛皛再次看向百草,“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灵茜失踪,剧组一定会暂缓换人的决定,为了声誉着想,他们也不可能在分尖浪口上换人,至少也要等到灵茜回来再说,但你太熟悉灵茜的为人了,你想到的是,灵茜或许会借此博得大众的同情,掉几滴眼泪,说几句害怕的话,事情就有可能全部翻盘,更甚至,这是一个炒作的好话题,制片人,投资商也会认为这是抬高影片知名度的一个好机会,炒作有了,话题有了,话题中心的女主角还是影片的角色之一,这样吸引眼球的事情,可不是每次都会有的,随之而来的必定是更多的曝光率,只要有足够的曝光率,影片的知名度就会越大,这绝对是投资商喜闻乐见的事情,到最后,就算导演想换人,投资方可能也不会愿意,因为投资方最大的目的还是赚钱,根本不会去管演员的好坏,而灵茜因为有这样的事情,或许还能一炮而红也说不定,相信这是你最不乐意见到的事情。” 百草无言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 “当然这个前提都是所有人认为灵茜还活着,还会回来的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但若是她被确认死了的话,就不一样了,人都死了,剧组只要哀悼一下,做个悲伤的姿态出来,安排一个新闻发布会,告诉大众,他们很伤心,再说些灵茜是个好演员,十分重视这部戏,为了继承她的遗志,剧组决定换人演出,好让电影顺利上映,以慰她的在天之灵什么的,事情就会来个大反转,同样能吸引眼球,又不会让投资方压下更换演员的决策,相比于前者,这个走向才是你能接受的,所以……在报警后,你偷走了灵茜那双曾在剧组里炫耀过的鞋子,因为剧组里的人都认识这双鞋,看到鞋,就会联想到灵茜,你将它扔进来沸泉里,以此混肴视线,让警方和剧组都认为她可能死了。” 景飒问道:“等等,这不对,你是说百草早就知道灵茜死了吗?” “她不知道!” “不知道?那要是灵茜活着回来了怎么办?” 皛皛笑道:“回来就回来,回来也是时过境迁了,对于百草,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让人以为灵茜已经死了,就算过几天灵茜回来了,事情也成了定局,角色早就换人演了,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十分明确,她不想让灵茜出现在这部电影里,谁演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她就行,只要她没有出演玉兔精这个角色,能红的几率就会被大大降低,本身就已经达到了目的。” 景飒愕然,看向百草的眼神充满了复杂,原以为她是个好女孩,没想竟会做出这种事。 皛皛叹了一口气,突然有感而发道:“百草,亦指各种花木,《庄子·庚桑楚》中有云:夫春气发而百草生,正得秋而万宝成,其代表着坚强,勇敢,不屈服的精神,像所有春天的草那样,可以从石头下迸发生机,努力存活,永不言败,这是一个好名字!” 百草接卸的抬起头,嘴角嘲讽的一扯,“这是我的本名!” 百草,并非是她的艺名,她姓束,全名是束百草,尽管出身在一个很乡下的小城市里,但父母依然将她捧在手掌心,这个名字也是父亲翻了好多典故,替她取的。 她本人也很喜欢这个名字,所以当初选秀的时候,她也没有取艺名,直接去掉姓氏,用了百草两字,作为以后出道用的名字。 百草,寄托了家人和她自己的全部希望。 但这个名字,却没给她带来多少希望,坚韧不拔又怎么样,不屈不饶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踩在脚底下。 百草,就是杂草,任人践踏的杂草。 ------题外话------ 我扫下盲,束这个姓,真的有哦,不是我觉得好听瞎编的,不过,束姓在我大天朝和台湾都没有列入百家姓前一百位,因为很稀少,我有个朋友就姓束。 话说,520小说有个编辑也叫百草。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8 那双鞋(四) 在皛皛说了那么多之后,百草知道已经隐瞒不下去了,她仰起头,脸上露出一抹讽刺,“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这无疑就是承认了一切。 皛皛呢喃着这句“我这么做有什么错……”,迎上她的目光,眼前的女孩没有了唯唯诺诺的神情,高昂着头,身形笔直,从小白花似的楚楚可怜,瞬间变成了一条长满了刺的荆棘,无所畏惧,眼中是对未来的渴望和贪婪。 她想红,她想穿上最美的礼服裙,像女王一般的踏上颁奖典礼的红地毯,对她投来的是鲜花,是掌声,是无数的闪光灯,还有崇拜、羡慕、嫉妒…… 她、没、有、错! 百草哼笑道:“18岁时,我和灵茜共同参加了选秀节目,无论是现场应变能力,还是演技,又或是亲和力,我都比她強,进入到最后的总决赛时,我都总分一直是第一,但最后她赢了,我却落选了,你们知道是为什吗?”说起曾经的往事,她的神情显得异常激动,她嗤笑了一声,“呵呵,因为她,灵茜,这个女人在总决赛的前一晚,不仅勾搭了主持人,知道了决赛的考题,还将两个裁判迷的晕头转向,暗地里让他们给我差评,无论我表现的多好,都是差评!”说到这里,她歇斯底里的吼叫道,“明明我可以赢的,明明我能与经纪公司签订三年的合同,明明我可以出演女主角的,但都因为她,这些成了泡影。最可笑的事,我一直被蒙在鼓励,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表现不够好,正当我打算继续努力,参加来年的选秀,重新拼搏时,你们知道灵茜对我做了什么吗?她让那些评委不停的打击我,告诉我,我是一个再怎么努力都没用的人,想要进入娱乐圈根本是痴心妄想,然后她就可以假惺惺的出现,安慰我,要我做她的助理,什么助理,她根本就是怕我有一天……有一天……” 她嘶叫着,眼圈都红了,像是气急所致,说话都不顺畅了。 景飒却是不能理解,悄声向皛皛问道:“要真像她这么说,灵茜不是已经达到目的了吗,不理她不就行了,随她去自生自灭啊,为什么还特意要她做自己的助理?” 皛皛道:“很简单,因为灵茜明白,百草选秀之所以会落选不是她的能力有问题,是自己暗地里捣得鬼,可下一次呢,下一次选秀她可没法参加,若是让百草拔得头筹了怎么办?百草势必会进入娱乐圈,以她的能力,只要有这个机会,很快就会有一席之地,这是灵茜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比不过百草,所以她要阻止这一切的发声,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欺负她,蔑视她,让她打消进入娱乐圈的念头。” “我靠!这么狠!”因为不想人家红,就可以做出这些龌龊事,简直没有人性啊。 皛皛嘲讽的说道:“说穿了就是百草和灵茜都不想对方压自己一头!” 若是良性竞争,两人说不定还能成为劲敌,互相成长,但偏偏她们都没有这么做,只想着怎么害对方,以致于两人的关系成了一个死结。 这辈子都没法解开。 曹震和景飒唏嘘不已,娱乐圈果真什么腌臜都有。 百草听到皛皛的话,没有否认,直接道:“压自己一头?呸,她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她现在面上,心里,眼中,都充满了对灵茜的厌恶和鄙视。 “所以,你在报警后,被愤怒冲昏了脑袋,拿走了她的鞋,然后在事后偷偷的将它扔进沸泉,目的就是让所有人误以为她死了。” “没错!”她挺着背脊,再次高傲的仰起头,“我没有杀人,我不过是扔了一双鞋子,这犯法吗?” 幸运的是,她在剧组建立起的人缘帮助了她,因为玉兔精的角色很熟知,台词也背得滚瓜烂熟,在其他角色和剧组人员的推荐下,她得到了这个角色。 她很清楚,这个机会得来有多不容易,对于她,又何尝不是一种补偿,说什么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好不容易她的戏份就要杀青了,只要再等上一阵子,等到影片上映了,她相信自己的努力绝不会浪费的。 没想到……她看向皛皛,这个女人却突然出现了。 景飒气不过了,“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皛皛拦下了。 “你拦着我干嘛!我要给她好好洗洗脑子!”不管她有没有杀人,但做这种事情必须让她知道是错误的。 “洗什么脑子,事情都已经做了,再洗也是枉然。”人都死了,洗脑子还有什么用,洗了就能让一切重来吗,洗了,灵茜就能复活了。 事已至此,做什么都已经迟了,而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百草清楚再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不好受,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们现在已经知道想要知道的事情了,我可以走了吗,晚上我还有戏,想要休息了!”说完,她作势就想走。 “等等!”皛皛站起身,比起景飒的义愤填膺,她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你还要问什么?”百草不耐烦的看向她,对于这个女人,她不仅厌恶,更害怕,“要是你想教训我,那就免了,我没有犯法。” “你的确没有犯法,至少目前的法律没有一条会因为扔鞋子而抓人进监狱的案例,但我想你摸摸良心问问你自己,你真都觉得这样做没错吗?” 百草怒道:“够了!我是来协助你们警察办案的,我不是犯人,没这闲情再和你瞎扯下去,抓不到犯人,是你们警察没用,和我一点关系都没用,不要把莫须有的情绪发泄在我这里!” 她已经受够了,再也不想听到有关灵茜的一切。 她已经死了,是个死人,而她,还有大好的未来等着她,灵茜不过是她记忆里一个不重要的人罢了。 听到这话,景飒气的咬紧了牙关,真想冲上去骂人,什么叫警察没用,要不是她的误导,他们怎么会到现在一点线索都没用。 这女人根本是妨碍公务。 可惜,妨碍公务顶多行政拘留。 真是气死她了! 皛皛依旧平静无波,“我只是提醒你,你虽然没杀人,但灵茜的死却是你间接造成的,因为若不是你扔了那双鞋子,让警方误以为她可能跌进了沸泉里,调查的方向就不可能变成围绕沸泉开展,而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性,若不是你这么做,说不定她还有一线生机,法律制裁不了你,但道德良知却会一辈子缠着你,你有没有想过,即便现在你有幸顶替灵茜出演玉兔精,未来或许也可能为此一炮而红,但当你大红大紫的时候,无孔不入的记者说不定就会通过什么渠道挖出这段辛秘之事,你真以为自己因为没有亲手杀人而无罪了吗,不,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再红,也是一个有污点的艺人,总会有人用这件事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你想德艺双馨,你想成为一个众星拱月的影后?呵呵,你看着吧,我敢断定,那个时候,你会比做助理的时候,还要惨一百倍!” 百草脸瞬间变白,整个身体就像寒风中的树枝,发着抖,打着颤。 “至少,我这辈子是绝对不会看你演的片子了。”皛皛如是说,眼里有着轻描淡写的鄙视。 但正是这份鄙视,让百草从心里感到了冷意。 她本性其实不坏,不过是被灵茜压迫坏了,不然她又怎么会傻傻的做了那么多年的助理,要动手的话,早就该动手了,身为助理,要对自己伺候的艺人做坏手脚,机会真是多了去了。 景飒察觉到了某些怪异,按照皛皛的个性,对这种道德有问题的人,她一般是不会说那么多话的,不管她是不是个好人都一样,哪会像今天这样,一直在拿话激人家。 而且,灵茜的死,从某种层面上来说,百草有没有误导,结果可能都一样,这凶手明显心思缜密,不是普通杀人犯。 “喂,皛皛,你干嘛老激她,小心她待会儿投诉我们,让剧组的人赶我们走。”她在皛皛的耳边偷偷的提醒道。 “她不会,这种事会毁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缘,她是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景飒斜睨了百草一眼,果然她虽然显得很愤怒,但迟迟没有走。 皛皛继续道:“老实说,我对你扔鞋子的事情,是不是有苦衷,一点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你那天隐瞒的事情,要你还有良知,就该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们。” 景飒怔了怔,她原以为这就完事了,毕竟鞋子的事,已经弄清了,怎么还有隐瞒,“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皛皛忍不住敲了敲的景飒的脑袋瓜子,“木鱼脑袋!” 景飒可怜兮兮的摸摸被敲疼的地方,“人家好歹有不耻下问啊。” 曹震倒是明白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 “啊?”景飒看向他,“什么车牌号码?” 曹震瞪了她一眼,“之前警方来问询的时候,她说当时天黑,没看清楚出租车司机的长相,也没去注意出租车的车牌号码,以致我们在查灵茜失踪的时候,线索到这里就断了,但是现在……”他看向百草,“按照端木的说法,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去注意,而是隐瞒了,因为她不想让人知道,灵茜不让她上车,还抢了她的包。” “对哦!”景飒这下豁然开朗了。 皛皛补充道:“没有注意司机的长相,倒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灵茜抢了她的包,让她自己走回去,面对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她不可能无动于衷,一定会愤怒的盯着出租车离去方向的看,那张车尾的车牌号,她就算不想看,也会看得分外清晰。” 正是因为百草告诉警方,不记得出租车的牌号,或是任何关于出租车的细节,警方才一直没法找到这辆很可能是灵茜最后接触点的出租车。 当然,警方也不是没去找过璃山的出租汽车公司进行排查,但旅游城市,出租车公司太多,要查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很多人不爱管闲事,一听到和死人有关系,有些人或许会因此正义的出现,有些人往往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干脆当没看到。 这也不稀奇,毕竟人的本性,总是以自己利益为出发点,太过稀松平城了。 因此找到这辆出租车,必然得从百草这里下手。 既然与灵茜最后接触的是出租车司机,那么不管这司机是不是凶手,他都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因为只有他知道,灵茜之后发生了什么,或是见到了什么人。 ------题外话------ 昨天喝醉了,稀里糊涂的发现更新选择了14日9点半,我勒个去……差点误大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49 妊娠症状(一) 既然与灵茜最后接触的是出租车司机,那么不管这司机是不是凶手,他都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因为只有他知道,灵茜之后发生了什么,或是见到了什么人。 找到这辆出租车才是关键所在。 但要好好和百草说这件事,她是绝对不肯老实说出来的。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激她。 她要百草知道,这件事会是她美好未来的一个阴影。 尤其是她刚才说的那句“当你大红大紫的时候,无孔不入的记者说不定就会通过什么渠道挖出这段辛秘之事!” 什么渠道? 呵呵,百草不是傻瓜,应该知道这是她藏在话里的威胁。 或许皛皛逼得有点狠了,也或许百草真听出来了,又或许这都是她心底深处最害怕的事,她没能抵抗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哭声震天,倒是让皛皛愣住了。 她蹙眉,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曹震眼见,第一时间就是跑到门外去挡人,免得有工作人员进来兴师问罪。 “哭有什么用,做都做了,你做之前怎么不知道要哭!”景飒最初对百草很有好感,但经过今天的谈话,她是彻底不待见她了,“赶紧告诉我们车牌号码,别耽误警方办案,否则我真让你去拘留所呆几天。” 百草抽泣了几声,妆容尽毁,像个调色盘,哽咽的说了一串数字。 景飒赶紧记下,又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沸泉里的鞋子这件事,到此也就正式告一段落了。 皛皛松了一口气,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猛灌了一口,刚才光顾着说话,一口茶水都没喝过,说了那么多话,她都快渴死了。 曹震将百草领了出去,景飒还气愤着,坐在椅子上叨念着自己的有眼无珠,不过她的脾气来的快,去的快,很快又抛诸脑后,突然问道:“这件事算是了了,怎么样,待会儿等阿卉试镜完了,我们三个和尤佳好好聚聚?” 笑笑摇头道:“不好意思,我待会儿有约。”她可没忘记和康熙的午饭之约。 景飒听她的口气就知道所为何事了。 “哼,见色忘义!” 皛皛莞尔一笑,“这不叫见色忘义,这叫信守承诺。” “是啦,信守承诺……你这辈子啊,注定是逃不出康熙的手掌心了!” “你帮我和尤佳道声歉,要是她最近不回去的话,我抽空请她吃饭!” “去,去,去!”景飒嫌弃道,“秀你的恩爱去!” 呜呜呜……反正她是可怜的单身狗,大龄剩女。 皛皛临走前,不忘提醒道:“要查到出租车司机了,记得通知我,我要一起去。” 景飒没好气回道:“知道啦。” 末了,她还用鼻孔哼唧了一声。 皛皛知道她这是生气自己冷落了她,便不在多留,免得她更气愤。 她原路返回,按照小陈之前领她走的小路,回到了康熙的帐篷。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康熙在里头生气的吼声。 “你要我说几遍,我要的是融合度,设计图纸我都画给你了,你怎么就是做不到我的要求,你那些奖状都是拿来的,用钱买的吗?” 皛皛愣了愣,他在和谁说话,什么设计图纸? 她撩开帘子,走了进去,只见康熙正背对着她,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对着屏幕噼里啪啦的骂人。 屏幕里是个年轻的男人,正低垂着脑袋任他骂。 这是谁? 她更纳闷了。 正想着,帐篷的一隅传来汤圆的叫声。 皛皛听到声音,望了过去,汤圆被康熙放进了衣架上挂着的一件风衣口袋里,正可怜兮兮的瞅着她。 汤圆的叫声一响起,康熙就回过了头,见她回来了,立即将笔记本电脑阖上,那速度快的像是不想让她发现什么。 她即便心里有疑惑,也没主动问。 若他想说,总会说的,她不着急。 “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汤圆吗,你怎么又欺负它。” “你走的时候,它死活要跟着你,不让它跟,它就咬我,这还得了,那么小的脾气就那么坏,不好好教育一下怎么行,糯米和芝麻都没它这么大脾气。” “那你就不会好好说它吗,把它塞进风衣口袋里算怎么一回事,摔下来怎么办?”以汤圆目前的尺寸,从这样的高度摔下来的话,铁定骨折。 康熙毫无愧疚感的说道:“衣架是固定的,它再怎么动,衣架都不会倒,这高度,以它的小脑筋,胆子再大也不敢跳下来,最多叫唤两声。” 皛皛气急,这么说倒是他有理了!? 汤圆叫唤的更起劲了,简直像一头即将被宰的小猪仔。 皛皛走过去,将它抱进怀里,它停止了叫唤,拼命往她怀里钻,一副受惊过度的表情。 “你瞧瞧,它还会撒娇呢!”康熙伸手就想提起它。 皛皛挥走他的手,“你别再欺负它,它都吓到了。” 康熙翻翻白眼,他两只眼睛可是看得分外真切,这小东西根本没害怕,全是装出来的,也就皛皛心软,会上它的当。 有空非得好好教育这小东西不可,精成这样,都不知道随了谁的基因。 不过,眼下还是别和皛皛争论的好,不然她要是生气了,不和他吃饭了,吃亏的就是他自己。 “你案子查好了?” 皛皛点头,见他眼底的黑影依然很深,问道:“你睡过没有?” “睡过!”他敷衍道。 实则是她走后,他趁着有空,就和麒麟珠宝行的设计师沟通一下戒指的制作进度,结果就是把设计师臭骂了一通,这是结婚戒指,必须尽善尽美,绝不许有一丝瑕疵。 从钻石的选择,款式的架构,都是他亲力亲为的,但由于要拍戏,沟通的时间并不充裕,他只好见缝插针。 看来,他得让卫宝好好跟进一下。 “我们什么时候去雪月花。”已到饭点时间,再耽误下去就要吃下午茶了。 康熙掏出手机,“你等等,我让小陈把车开到门口。” 打完电话,他穿上衣架上的风衣,带上刚才的笔记本电脑,和皛皛一起出了剧组,上了车。 车上,两人紧紧挨在一起,汤圆趴在皛皛的腿上,康熙只要一靠近,它就呜呜的叫。 “你点了什么菜?”虽然不担心会不合胃口,但她记得雪月花大多是日本料理,而她对生鱼片没什么好感。康熙嫌弃的看了一眼汤圆,这小东西比100瓦电灯泡还扎眼。 “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我亲手做!” “简单点就好了!我早上吃了不少,现在还没消化光。” “想消化,还不容易……”他又色魔上身了,“只要……” 皛皛立刻往一边挪了挪,警告道:“不准在车上乱来!” “好,不乱来,吃完饭,你总能让我乱来了吧,这都多久了,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可是极度健康的成年男人。 皛皛早就料到他的心思了,他要不干点坏事,她反而会觉得奇怪。 小陈在前头驾着车,一贯的非礼勿听,保姆车很顺畅的抵达了雪月花。 老板娘许久未见皛皛,热情的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康熙还是订了那次两人呆过的房间,这让皛皛觉得很放松,不过这家旅店可不是李家旅馆那般,对宠物有严格的要求,为了保证卫生,老板娘勉为其难的同意了,但要求进房前,汤圆得洗个澡。 皛皛同意了,取了个小木盆,打了点温泉水,找了一个温暖的玻璃房,把汤圆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 汤圆很喜欢洗澡,每次洗澡,它都会蹲坐在澡盆里,任由皛皛左搓右搓,有时还会舒服的眯起眼睛。 洗完,吹干,汤圆的皮毛蓬松柔软的不可思议,像个胖乎乎的小毛球。 汤圆到了房间,又开始东嗅西嗅了,在榻榻米上跑来跑去,但不过一会儿,又粘到了皛皛的身边,见康熙不在,它顽皮的在她身上钻来钻去。 康熙一来,就进了厨房,做他的饭,小陈趁着空档,也订了个房间休息去了。 皛皛坐在落地窗前,来时,下了一阵毛毛雨,一阵细雨过后,轻纱似的薄雾飘忽飘忽地缠绕在白璃山的山顶,看上去活似仙境一般。 院子里不知何时种了几棵枫树,迎合着季节,红了一片,艳丽如火如悬挂的浮云。 看着看着,皛皛突然觉得有些困了,不禁打起盹来。 康熙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快睡着了。 “皛皛?”他唤醒她。 “嗯?”皛皛睁开惺忪的眼睛。 “很累?”这让他心疼死了。 “有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只要一静下来就想睡觉。”以往她可不会这样,自从失眠治好后,她的睡眠就很充足,只要睡饱了,一天都会很精神,但最近几天,她像是睡不够似的。 她将此归咎于季节转换。 “先吃饭,吃完了再睡!” 皛皛起身,去盥洗室洗了洗手,回来的时候看到康熙真拿着一只小鸡腿逗着汤圆。 汤圆一开始坚守着自己的狗格,不理也不睬,除了皛皛的喂食,它是坚决不吃其他人给的食物的,但不知是康熙的厨艺太好,还是它太饿了,它有点破功了。 “它还小,咬不动鸡肉!”她一直喂汤圆吃幼犬狗粮。 “没事,已经煮烂了,不会消化不良,也没放盐。”糯米是他从小养大的,他自然知道这个阶段的小奶狗可以吃什么。 见汤圆忍得很辛苦,皛皛命令道:“汤圆,吃吧!” 汤圆立刻对着鸡腿扑了上去,叼着它,往角落旁,虽然是只小鸡腿,但对汤圆现在的尺寸而言,还是挺大的,它的牙还没长齐,尽管煮得很软了,它咬起来也有点吃力,东咬一口,西咬一口,咬不掉的,就咬住用脑袋甩,一边甩,一边呜呜的叫。 康熙先给皛皛盛了一碗汤,“先喝汤,暖暖胃。” 皛皛满足的喝了一口,是玉米排骨汤,甜中带鲜,既有排骨的肉味,也有玉米的清甜,降火又暖身,她舒服的喟叹。 这些食材都是旅馆里现成的,按照皛皛的口味,他自由搭配了一下,保证好吃下饭,又营养丰富。 康熙又夹了一块番茄牛腩给她,牛腩已经煮得入口即化,色泽鲜艳,甜酸咸口,更是肥烂不腻。 皛皛尝了一口,却蹙眉道,“不够酸!” “酸?”康熙诧异道。 “嗯,总觉得没有你以前做的酸。” 康熙自己尝了一口,和以前做的味道一模一样,酸甜搭配绝对黄金比例。 “是不是不够酸?”皛皛问道。 “没有啊!” “是吗?”皛皛歪了歪脑袋,难道她味觉出问题了。 “不好吃的话,我去重做!” “不用!我就说说而已,可能最近降温,我口味也变了。” “我看你是太累了!说了别查案了,你看,又是困,又是口味变的……” 皛皛赶忙打断他,“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她说一句,他就能说一百句,唠叨起来比鸡婆还聒噪。 ------题外话------ 对了,别忘记看前面一章! 本章标题,估摸着很多人会兴奋! 我呵呵呵呵呵……是时候了。 万岁爷即将死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0 妊娠问题(二) 皛皛赶忙打断他,“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她说一句,他就能说一百句,唠叨起来比鸡婆还聒噪。 “我和你说……”康熙不气馁的继续他的碎碎念。 皛皛拿起一支玫瑰腐乳鸡腿塞进他嘴里,“吃鸡腿!” 康熙差点噎住,拿出鸡腿咳嗽了一声,见她胃口还算不错,不像生病,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算了,不喜欢吃就别吃了,我给你做其他的,想吃什么?” 皛皛望了一眼满桌的菜,有荤有素,还有甜点,两个人吃绰绰有余,但为了杜绝他的瞎操心,说道:“想吃炸猪排,麻辣烫,辣味八爪鱼意大利面,对了,炸猪排要配辣酱油!” 虽然不是很饿,但嘴巴就是有点馋,没怎么想,想吃的东西就顺口而出了。 “辣酱油?”康熙一愣,这似乎有点难度啊。 辣酱油是调味料,全国也只有S市有辣酱油这东西。 说是酱油,其实是一种醋,算S市的特产,在S市吃炸猪排的话,不配辣酱油简直就像炒菜不放盐那么奇葩。 “是你说想吃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她也不是有意刁难,而是康熙有时候真把她宠坏了。 有应必求嘛! “行!” 果然,康熙满口答应。 对于他而言,没有根本不算个事儿,大不了他自己调配。 “你等着!” 他擦了擦嘴,捋起袖子就往楼下的厨房冲。 厨房的大厨子见康熙围着围裙又来了,脸色青黑一片,这辈子他就没见过这么爱到厨房折腾的客人,连想搭把手,人家都不愿意,像自己碍着了他似的,自尊心颇受打击啊。 他决定一定要跟老板娘好好谈谈厨房重地,闲人莫入这个问题。 楼上,皛皛等着等着就有点困了,为了打起精神只得陪汤圆玩了一会儿,但耐不住困意,打了一个哈气,头一歪就躺倒在榻榻米上睡了过去。 汤圆见她睡着了,乖巧的迈着小短腿爬上她的肚子,找了个自己最喜欢的位置,贴着她的肚皮也打起盹来。 康熙端着餐盘回来的时候,一人一狗都已经睡死了。 “皛皛?”他轻唤了一声。 皛皛没醒,汤圆倒是抖着耳朵醒了来过,一见是他,露出还没长齐的小白牙就想叫唤。 这可是它的地盘。 没等它出声,康熙就将它提溜了起来,往阳台一扔,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阳台门,再拉上厚实的窗帘。 汤圆被扔到地上,滚了一圈,有点懵住了,甩甩脑袋刚想爬起来往屋里奔,却是找不到回去的入口了。 “汪汪!汪汪!”它扒着玻璃窗狂吠。 可惜房间的玻璃是非常厚实的隔音玻璃,任它怎么叫唤,里头都听不清,叫了半天也没人搭理它。 它耷拉着脑袋嗷呜了一声,在寒风里可怜兮兮的趴着,好在皮毛够厚,加上午后的阳光还算灿然,倒也没觉得冷。 屋里,皛皛依旧睡得熟,康熙叫唤了几声都没醒。 他叹了一口气,这都啥事还没干呢,就睡了,让他情何以堪,他心心念念的‘饭后运动’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他使坏的戳戳皛皛粉嫩的脸颊,“小坏蛋!” 皛皛只是秀眉一挑,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一绺亮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了下来,衬得她粉腮微微泛红,嘴唇更是如滴水樱桃般的瑰美,她本来看上去就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睡着的时候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灯光下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像个玉娃娃般的可爱。 康熙有点忍不住了,真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扑上去算了,但见她睡得那么沉,怕是真累了,*和理智便狠狠的在脑内打了一架,最终是心头的不舍战胜了本能的需要,轻手轻脚的抱起她,将她放到柔软温暖的被褥上。 他点了点她秀挺的琼鼻,闷哼道:“等你醒了再收拾你!” 话是这么说,但真要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睡觉,什么也不干,真是挺不人道的,至少也要让他享受一下软玉温香的滋味吧。 这都多少天了,忍得够辛苦了。 他狭长的黑眸眯了眯,自言自语道:“穿着衣服睡觉,容易着凉……” 这逻辑估计也只有他能想到。 “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皛皛正很认真的和周公下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扒光了…… 不对,某人还是很良知的,替她穿上了浴衣,腰带没系就是了。 至于某人自己……这个嘛,自然是绝对的精光。 肌肤相贴,很舒坦啊。 午后相拥而眠也是一种缓解生理需要的好方法。 ** 皛皛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会醒来倒不是自己醒来的,而是被热醒的,康熙的体温一向烫的吓人,像电热毯似的,让她捂出了一身汗,忍不住踢开被子凉快凉快。 奈何被子踢开了,人肉电热毯还贴着自己,一点没觉得凉快,反而更热了。 她推推他,“康熙!” 康熙却是睡得极沉,一点反应都没有,许是她推他的时候,脱离他的怀抱,他长手一勾,又将她抱了个满怀,俨然将她当成另一个大抱枕。 没系腰带的浴衣松垮的从肩头滑落,肌肤遇到空气,生出一丝冷意,她抖了抖,这才发现自己出了浴衣什么也没穿,视线一落便是地上散乱的衣物。 尽管两人早已亲密的不分彼此了,但冷不丁发现自己什么没穿,深藏女性心底一丝矜持还是让她红了脸。 视线一瞥就瞥到了康熙精壮的胸膛,肌肤的纹路也看的分外清晰,贴着她的脸颊,就像涂了橄榄油一样的滑腻。 至少她还披了一间衣服,他倒好整个人什么都没穿。 她顿时心跳有点加速,睡觉就睡觉,做什么非要脱衣服,心下一恼,伸出手就拧了他一下。 康熙睡梦中闷哼了一声,下意识的揉了揉被拧疼的地方,趁着这个空档,皛皛脱离了他的怀抱,胡乱的塞了个大枕头给他。 他吧唧了一下嘴,紧抱着枕头,依然熟睡。 皛皛理了理自己因为睡眠有点散乱的头发,醒是醒了,但总觉得还有点困乏,不禁伸了个懒腰。 “皛皛……” 倏地,康熙喊了一声。 她以为他醒了,回头看向他,他眼睛却依旧眯着,睫毛出奇的长,像两把羽毛扇子,嘴角微微上扬,恐怕是在做什么甜美的梦。 他睡着的时候就像个大男孩,和醒着的时候绝对判若两人,睁开眼睛时的他,虽然偶尔也会小孩子气,但大多时候还是个成熟的男人,霸道起来甚至有点不可一世,景飒说他是个魔王,她也有一分认同,欺负起人来还真是让人有点招架不住,而现在是却是那么可爱,呼吸流畅的如曼妙的音乐,像是一只熟睡的波斯猫。 这画面太美好,撩拨的她弯下腰亲上他的额头。 唇瓣刚烙上去,她就觉得像触电了似的,全身发麻。 她哼笑了一声,这感觉挺好的。 正得意时,耳畔猛然听到他咕哝来一句:“皛皛,嫁给我……”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吓了一跳,闪电似的直起身体,瞪圆了眼睛看他。 这是求婚? “不对……”他又咕哝了一声。 不对? 什么不对? 她忍不住变了脸色。 不是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走向婚姻,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扪心自问从确定自己爱上他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准备,这辈子要么和他长相厮守,要么她这辈子就孤独终老。 人生方向可谓是十分明确,因为除了康熙,她不可能再有同等的心思爱上另外一个男人。 不只没有那份心思,恐怕也没有那份勇气了。 她的感情线从遇到的他时,似乎已经注定了这是唯一的一条路,她从未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只是她没想过要那么早结婚,至少还得等两年再说。 没想今天会听到他求婚…… 求婚就求婚,哪有在梦里求婚的,还说什么不对…… 她有点被气到了,抓起枕头想往他脸上砸。 “不对,不对……”康熙依旧梦语不断,皱起眉头,“皛皛,你愿不愿意带我回家当你的生活必需品?” 高高举起枕头的皛皛听到这句,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生活必需品? 这比喻…… 她用手捂住嘴深怕自己的笑声吵醒他。 “皛皛……”他苦愁着一张脸,“同意,我们就结婚,不同意,我们就离婚。” 什么离婚,婚都没结,怎么离婚…… 这是强买强卖。 皛皛坐在床褥上,真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但这么憋着对身体实在不好,只好慌忙起身,跑进盥洗室,将门死死关上,在里头放声大笑。 康熙本来就有嗜睡的毛病,睡着了一般不容易醒,只不过和皛皛相处时,这毛病是不药而愈,好了很多,但最近一直熬夜拍戏,又为了结婚戒指,不拍戏的时候,也是苦思冥想,已是很久没好好睡上一觉,这一睡就有点睡糊涂了,还在梦中纠结着求婚台词,完全不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结果就是露底了。 皛皛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他还在叽里呱啦说着乱七八糟的求婚台词。 她觉得再听下去都快笑出内伤了。 求婚而已……她又不是不答应。 但是,梦里的求婚…… 不好意思,不能算,当没听过。 ------题外话------ 上海下了一场雨,气温骤降,冷得我鸡皮都出来了。 关键时刻我卡文了。 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1 妊娠问题(三) “康熙,醒醒!” 皛皛拍拍他的脸,让他再这么求婚下去,她都不好意思了。 康熙还咕哝着第N句求婚台词,“你愿意葬在我家的祖坟吗?” 祖坟? 听到这句,皛皛的嘴角都快笑抽筋了。 “真是被你气死了,求婚也那么不正经。”这都是哪来的求婚台词。 “皛皛……”他大概又想到了一句。 “别喊了,都喊了几十遍了,醒醒,起来了!” 他这一觉睡得有够沉的,简直雷打不动,拍他都没用。 皛皛又拍了几下,稍微加重了点力道,总算让他有了反应。 “嗯?” 他睁开眼,意识还不明朗,眯着眼睛瞧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他好像记得自己在求婚,然后听到了她的笑声。 笑声? 他脸皮子僵了一下,梦里,他煞费苦心的求婚,她却始终不答应,还老嘲笑他。 求婚被嘲笑…… 这简直是个噩梦! 他浑身一颤,彻底清醒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瞅了一眼皛皛,心里暗暗决定抽空再好好想想其他的求婚词。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据说,当年他爹向他娘求婚的时候,准备了好几个说辞,一套接一套的,有空他得打个电话去问问,势必要保证一次成功,否则他的心脏可受不了。 见他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绿的,皛皛不禁问道:“醒了没有?” 他还沉浸在求婚被嘲笑的阴影中,心里堵得厉害,压根没听到她的问话。 皛皛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康熙?” 怎么没反应,莫不是睡傻了? “别晃了,眼晕!”他捉住她的手,手指一触及她的体温,他心里好受了些。 人就在眼前,不用怕她会跑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描绘着这只手的无名指戴上结婚戒指的那一刹那,一定很漂亮,光这么想象一下,他就激动。 “真醒了?”她不确定的又问道。 康熙点头,依旧握着她的手不放,刚做完噩梦,需要美好的现实修补一下。 “醒了就好,那你赶紧起来洗把脸,让小陈送我回去。” “回去?”他仰起头,脸色又黑了。 “都快晚上七点了,我还要回去和景飒讨论案子。”沸泉鞋子是搞定了,但出租车司机的事儿还在跟进中,她得赶紧回去问问景飒联系的怎么样了。 “七点?”康熙真是睡糊涂了,一点不知道自己睡了整一个下午,还以为自己打了个盹,他看向房间里的挂钟。 果真快七点了,心情顿时更郁闷了,一下午就这么被浪费了,捶胸顿足啊。 他的小脾气上了头,“反正都七点了,吃完晚饭再回去!”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皛皛刚睡醒,不是很饿,但想到中午的时候,他准备了一桌子的菜都没怎么动过,实在太浪费了,不过还好,都是现做的,现在天气冷,放几小时也不会变坏,热一下就行了。 但对于康熙而言,这些菜和隔夜菜没区别,坚决不准吃。 “你等着,我重新去做!”炸猪排当然要现炸的才好吃,冷了就软了。 “不用那么麻烦……啊!”见他要起来,她连忙阻止,不想忘了他没穿衣服,这一起身,什么都看到了,画面过于*,还离得特别近,真是堪比1080P画质,眼都快被戳瞎了。 皛皛脸红的大叫,“赶紧把衣服穿上!” 康熙一点不以为,“你又不是没看过!”不只看过,还用过呢。 “穿上!”她怒道,这和看过几回没有关系,这是刺激的问题。 知道他身材好,有腹肌,有臀线,但也不能这么晒。 这是色诱! 她的脸红的太过明显,引得康熙纵声大笑,黑发随着笑声卷动飞舞。 “哈哈哈哈……” “还笑!”皛皛愤怒的捶了他一下,“赶紧把衣服穿上,也不怕着凉!” 她随手拿起地上的衣服,往他身上扔了。 康熙没什么裸*露的癖好,偶尔为之也不过是想逗逗她。 她脸红羞涩的时候最是美丽,满是小女人的味道,尽管她已经系好了浴衣的要带,没什么春光可漏,但浴衣薄薄的料子根本掩不住她玲珑的曲线,露在外头的小腿,光洁白皙的扎眼,足踝浑圆,线条优美,十个脚指头没什么丹蔻朱红,却透着健康的粉嫩亮泽,精致的可爱。 他内心的骚动开始燃烧了,心爱的女人这么活色生香的在眼前…… 他冷静得了才怪! “皛皛!”他哑了声线,“吃晚饭的问题我们暂缓……” “嗯?”她还红着脸不敢看他,视线别向一处。 未等她听明白话里的含义,康熙的大手一扬,唰地一声,她的浴衣瞬间就破了。 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试想忍耐了这么长时间,也睡得够久了,不活动一下怎么行。 这个时候,康熙的怜香惜玉已经被*冲淡,只想把精力一锅端的倾注到皛皛的小身板上,猛地就扑了上去。 皛皛瞬间被他扑倒,只是一个呼吸扎眼的时间,她就被剥得一干二净了,接触到冷空气的皮肤立时布上细小的鸡皮疙瘩,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消下。 灯光璀璨散落,倾洒在她玉白的身体上,美如玉,白如雪,又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康熙的呼吸变得极其沉重,眸底窜出两簇火苗子,溢出满满的危险。 这眼神皛皛太过熟悉,呼吸跟着一紧,“你正经点!” 他往她脖子上啃了一口,“我今天这一下午还不够正经吗?”要不是生怕她累坏了,不敢吵她休息,他早在她睡的时候就下手将她吃干抹净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食色性也!”她嗔道。 “我可只有你一个色!唯一的!”这辈子也不会有第二个‘色’了。 她笑了一声,眼眸泛出浅浅的波澜,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衬得略染绯红之色的小脸,煞是美丽。 他眼神里有难耐的请求,却是异常坚决,她便知道不满足他,她今晚甭想能离开这。 算算时间,也的确有些日子了。 她心头一软,线条漂亮的手臂柔顺的抱住他的腰肢,惩罚性的轻咬他的鼻子。 康熙哼了一声,顺势也咬上她的鼻子,艰难的吐了一口气,“你别不说话!给个提醒啊。” 皛皛想,提什么醒,行不行,到最后不都是他说了算吗。 这家伙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只准一次!多了不许!” 他的精力有多旺盛,她可是一清二楚,必须先约法三章,要是多了,闹到明早他都不会消停。 康熙一喜,笑得嘴都快歪了,脸色更是潮红一片,往她脸颊上猛亲了一口,然后一口答应,“好!” 但他眼波里却是暗藏着她看不到的诡异。 这一次有多长,可是他说了算。 呵呵! 皛皛一点没察觉到他的坏心,稍稍移动了一下腰肢,好让自己躺得舒服点。 这一动惊动了康熙,他已忍到极限,肌肤相贴的磨蹭,刺激了他,兜头就亲吻了过来,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皛皛轻哼一声,任由他的手在身上到处流窜,撩拨起一阵悸动。 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毫无保留的露出,蹭着她的裸背香肩。 大概是憋了太久了,他手上力道的没掌握好,让她生疼,她一恼,趁他疯狂的一没留神,她娇小的身躯像是泥鳅似的从他怀中钻出,翻身而起,跨坐在他身上,低下头看他的时候,眸色生辉,真是妖媚无比。 她红唇微微勾起,双眸露出狡黠,瞥向身下的他,俨然是一副女王范儿。 康熙躺在床褥上,一点没法动弹,眸光却是忍不住一寸寸扫过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笑道:“皛皛,你这习惯可不太好!” 习惯是不好,但风景非常好。 皛皛也发现了这个姿势反而养了他的眼,老实说,在男女交欢这个问题上,向来都是康熙带着她,真要她自己来,她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绝对力不从心,不过偶尔女权主义会冒个头,总想着要好好收拾他,凭什么每次腰酸背疼,扶着墙走路的都是她。 她努力回想某次的过程,大概就是这个样吧。 康熙对于她的好学表示由衷的欢喜,俊眉轻轻扬起,不过眼下他真的忍耐不住了,只想快刀斩乱麻。 他沉沉的低笑,抚上她的腰,翻身想将她压回去。 皛皛还在思忖她的‘骑马大业’,没想到他会反抗,下意识的想躲开,哪知重心不稳,没等他翻身,自己先仰头往后倒去,她伸出手想维持平衡,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餐盘,上头的炸猪排和辣味八爪鱼意大利面哐当一声的洒了满地。 幸好离床褥还有一段距离,没能弄脏,也没洒在她身上。 哐啷声响起时,她惊叫了一声,暗道不好,盘子翻在榻榻米上,倒是没碎,不过炸猪排和八爪鱼面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生怕油水进了榻榻米不好清洗,起身就想收拾。 康熙哪容得她不专心,又没洒到她身上,离床褥也有一定距离,要收拾也等完事了再说,他眸光一瞪,眼疾手快的伸手想将她搂了回来。 她的速度也不慢,但刚拿起八爪鱼的意大利面盘子,某人的魔爪就伸了过来,她被有力的臂膀拽住,连带着盘子,被强势而又霸道的他给逮了回去,随即贴上他火热胸膛。 “你能不能专心点!” 皛皛握着盘子,沾了点意大利面和酱汁,恶作剧的往他胸膛上抹。 他喝道:“皛皛!” 她咯咯的轻笑,扬起长发,衬得她玉白的肌肤赛雪般的晶莹,这等美玉无暇的风景被他发沉的黑眸尽收眼底,内里的灼灼光芒瞬间泛出燎原之势。 这眼神太过噬人,即便看过很多次,也依然能让她心脏一阵剧烈的抽动,狂跳不止,下意识的拿着盘子挡着自己。 康熙狠瞪着她手里的盘子,霸道的夺过,随手一扔。 她又是一阵惊呼,但不敢乱动了,许是刚才抹了一把沾着八爪鱼意大利面的酱汁在他身上,随着体温升高的挥发,她鼻尖也若似无的问到了一股八爪鱼的腥味。 酸酸甜甜,还带点小辣椒的味道,八爪鱼被烘烤过后的味道也窜了出来。 平时她挺喜欢这道菜的,开胃又有嚼劲,但这味道……今天怎么觉得怪怪的,她用力嗅了嗅,却是越闻这味道,越觉得怪了。 好腥! 突然,胃里的酸水开始翻搅,引出一丝恶心,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重,让她的脸泛出一丝白色。 “康……康熙……”她拍拍他,有点想吐。 康熙没察觉到她的反应,情动到极致,正是蓄势待发的关键时刻。 皛皛却忍不住了,“呕……” 她捂嘴干呕的动作,来势汹汹,呕声作作,越演愈烈,她像是再也抵受不住胃里涌上来的恶心感,猛的推开他。 康熙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后脑勺撞在榻榻米上,有点懵了。 皛皛抽过被单裹住自己,迅速往盥洗室跑,一到马桶处,便克制不住的大吐特吐,恨不得能把胃都吐出来。 “呕……” 这煞风景的呕声让康熙反应了过来,脸先是黑的,这要命的刹车,就算他再怎么收放自如,也生生能把他的寿命减了,但听见皛皛的呕声,他脸色又是一白,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皛皛?” 她弯这腰,吐得是稀里哗啦,“别过来……呕……” 就算她这么说,他也不可能真不过来。 “怎么了?很难受?”他紧张兮兮的轻拍着她的背脊。 皛皛摇头,“不知道,就是想吐!” “想吐?你吃了什么了?” 她还是摇头,“还能吃什么,吃的都是你做的东西。” 他可不会做不干净的食物,见她不再呕了,他跑到盥洗台想倒杯漱口水给她,哪知他一走动,皛皛又闻到了那股八爪鱼的腥味,又开始吐了。 这下康熙慌了,“皛皛!” “你别过来!身上有腥味!我闻着难受!” “腥味?”他嗅了嗅自己,哪有什么腥味,他怎么没闻到。 “八爪鱼……”她又干呕了一声。 康熙这才想起胸口被她恶作剧抹上的一层酱汁,正是辣味八爪鱼意大利面,他慌忙离她远点,顺手打开水龙头,用水擦了擦胸膛。 自来水的温度有点冰凉,镇定了他慌乱的思绪,见皛皛白着脸,呕吐不止,脑门子却突然凉了起来。 嗜睡? 口味变了? 呕吐? 他虽然不是女人,也不是妇产科医生,但演过爱情剧,一般来说,电视剧里要表达女人怀孕了,大多都这样…… 怀孕? 他的脸顿时青了一片。 不可能! 他对自己的收放自如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算算日子…… 猛然,怀孕两个字像两座大山一般重重的压在了他脑门上。 怀孕……怀孕……怀孕…… “康熙!”皛皛吐完了,伸手说道,“给我拿条毛巾……”她需要擦擦嘴。 康熙却没动静,像雕塑一样傻站着。 “康熙?”她莫名的看向他。 他还是不动! “给我杯水漱口……” 他依然没反应。 “康熙!”她大声叫道。 他终于有点反应了,机械有僵硬扭过头看向她,视线极为虚幻的飘向她的肚子。 “你怎么了?”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然后…… 康熙感到有无数的套套君在他脑门上转圈,跳着大腿舞。 接着,他duang的一声,直挺挺的跪倒在地。 她吓了一跳,“康熙,你干什么?” 他跪在地上不算,双手还撑着地板,呈现标准的ORZ姿势。 “康熙……” 皛皛的唤声,他一点没听到,然后又duang的一声,他两眼往后一倒。 刺激太大,他昏死了过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1 妊娠症状(三) “康熙,醒醒!” 皛皛拍拍他的脸,让他再这么求婚下去,她都不好意思了。 康熙还咕哝着第N句求婚台词,“你愿意葬在我家的祖坟吗?” 祖坟? 听到这句,皛皛的嘴角都快笑抽筋了。 “真是被你气死了,求婚也那么不正经。”这都是哪来的求婚台词。 “皛皛……”他大概又想到了一句。 “别喊了,都喊了几十遍了,醒醒,起来了!” 他这一觉睡得有够沉的,简直雷打不动,拍他都没用。 皛皛又拍了几下,稍微加重了点力道,总算让他有了反应。 “嗯?” 他睁开眼,意识还不明朗,眯着眼睛瞧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他好像记得自己在求婚,然后听到了她的笑声。 笑声? 他脸皮子僵了一下,梦里,他煞费苦心的求婚,她却始终不答应,还老嘲笑他。 求婚被嘲笑…… 这简直是个噩梦! 他浑身一颤,彻底清醒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瞅了一眼皛皛,心里暗暗决定抽空再好好想想其他的求婚词。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据说,当年他爹向他娘求婚的时候,准备了好几个说辞,一套接一套的,有空他得打个电话去问问,势必要保证一次成功,否则他的心脏可受不了。 见他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绿的,皛皛不禁问道:“醒了没有?” 他还沉浸在求婚被嘲笑的阴影中,心里堵得厉害,压根没听到她的问话。 皛皛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康熙?” 怎么没反应,莫不是睡傻了? “别晃了,眼晕!”他捉住她的手,手指一触及她的体温,他心里好受了些。 人就在眼前,不用怕她会跑了,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描绘着这只手的无名指戴上结婚戒指的那一刹那,一定很漂亮,光这么想象一下,他就激动。 “真醒了?”她不确定的又问道。 康熙点头,依旧握着她的手不放,刚做完噩梦,需要美好的现实修补一下。 “醒了就好,那你赶紧起来洗把脸,让小陈送我回去。” “回去?”他仰起头,脸色又黑了。 “都快晚上七点了,我还要回去和景飒讨论案子。”沸泉鞋子是搞定了,但出租车司机的事儿还在跟进中,她得赶紧回去问问景飒联系的怎么样了。 “七点?”康熙真是睡糊涂了,一点不知道自己睡了整一个下午,还以为自己打了个盹,他看向房间里的挂钟。 果真快七点了,心情顿时更郁闷了,一下午就这么被浪费了,捶胸顿足啊。 他的小脾气上了头,“反正都七点了,吃完晚饭再回去!”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皛皛刚睡醒,不是很饿,但想到中午的时候,他准备了一桌子的菜都没怎么动过,实在太浪费了,不过还好,都是现做的,现在天气冷,放几小时也不会变坏,热一下就行了。 但对于康熙而言,这些菜和隔夜菜没区别,坚决不准吃。 “你等着,我重新去做!”炸猪排当然要现炸的才好吃,冷了就软了。 “不用那么麻烦……啊!”见他要起来,她连忙阻止,不想忘了他没穿衣服,这一起身,什么都看到了,画面过于*,还离得特别近,真是堪比1080P画质,眼都快被戳瞎了。 皛皛脸红的大叫,“赶紧把衣服穿上!” 康熙一点不以为,“你又不是没看过!”不只看过,还用过呢。 “穿上!”她怒道,这和看过几回没有关系,这是刺激的问题。 知道他身材好,有腹肌,有臀线,但也不能这么晒。 这是色诱! 她的脸红的太过明显,引得康熙纵声大笑,黑发随着笑声卷动飞舞。 “哈哈哈哈……” “还笑!”皛皛愤怒的捶了他一下,“赶紧把衣服穿上,也不怕着凉!” 她随手拿起地上的衣服,往他身上扔去。 康熙没什么裸*露的癖好,偶尔为之也不过是想逗逗她。 她脸红羞涩的时候最是美丽,满是小女人的味道,尽管她已经系好了浴衣的要带,没什么春光可漏,但浴衣薄薄的料子根本掩不住她玲珑的曲线,露在外头的小腿,光洁白皙的扎眼,足踝浑圆,线条优美,十个脚指头没什么丹蔻朱红,却透着健康的粉嫩亮泽,精致的可爱。 他内心的骚动开始燃烧了,心爱的女人这么活色生香的在眼前…… 他冷静得了才怪! “皛皛!”他哑了声线,“吃晚饭的问题我们暂缓……” “嗯?”她还红着脸不敢看他,视线别向一处。 未等她听明白话里的含义,康熙的大手一扬,唰地一声,她的浴衣瞬间就破了。 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试想忍耐了这么长时间,不活动一下怎么行。 这个时候,康熙的怜香惜玉已经被*冲淡,只想把精力一锅端的倾注到皛皛的小身板上,猛地就扑了上去。 皛皛瞬间被他扑倒,只是一个呼吸扎眼的时间,她就被剥得一干二净了,接触到冷空气的皮肤立时布上细小的鸡皮疙瘩,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消下。 灯光璀璨散落,倾洒在她玉白的身体上,美如玉,白如雪,又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康熙的呼吸变得极其沉重,眸底窜出两簇火苗子,溢出满满的危险。 这眼神皛皛太过熟悉,呼吸跟着一紧,“你正经点!” 他往她脖子上啃了一口,“我今天这一下午还不够正经吗?”要不是生怕她累坏了,不敢吵她休息,他早在她睡的时候就下手将她吃干抹净了,哪还会等到现在。 “食色性也!”她嗔道。 “我可只有你一个色!唯一的!”这辈子也不会有第二个‘色’了。 她笑了一声,眼眸泛出浅浅的波澜,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衬得略染绯红之色的小脸,煞是美丽。 他眼神里有难耐的请求,却是异常坚决,她便知道不满足他,她今晚甭想能离开这里。 算算时间,也的确有些日子了。 她心头一软,线条漂亮的手臂柔顺的抱住他的腰肢,惩罚性的轻咬他的鼻子。 康熙哼了一声,顺势也咬上她的鼻子,艰难的吐了一口气,“你别不说话!给个醒啊。” 皛皛想提什么醒,行不行,到最后不都是他说了算吗。 这家伙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 “只准一次!多了不许!” 他的精力有多旺盛,她可是一清二楚,必须先约法三章,要是多了,闹到明早他都不会消停。 康熙一喜,笑得嘴都快歪了,脸色更是潮红一片,往她脸颊上猛亲了一口,然后一口答应,“好!” 但他眼波里却是暗藏着她看不到的诡异。 这一次有多长,可是他说了算。 呵呵! 皛皛一点没察觉到他的坏心,稍稍移动了一下腰肢,好让自己躺得舒服点。 这一动惊动了康熙,他已忍到极限,肌肤相贴的磨蹭,刺激了他,兜头就亲吻了过来,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皛皛轻哼一声,任由他的手在身上到处流窜,撩拨起一阵悸动。 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毫无保留的露出,蹭着她的裸背香肩。 大概是憋了太久了,他手上力道的没掌握好,让她生疼,她一恼,趁他疯狂的一没留神,她娇小的身躯像是泥鳅似的从他怀中钻出,翻身而起,跨坐在他身上,低下头看他的时候,眸色生辉,真是妖媚无比。 她红唇微微勾起,双眸露出狡黠,瞥向身下的他,俨然是一副女王范儿。 康熙躺在床褥上,一点没法动弹,眸光却是忍不住一寸寸扫过她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笑道:“皛皛,你这习惯可不太好!” 习惯是不好,但风景非常好。 皛皛也发现了这个姿势反而养了他的眼,老实说,在男女交欢这个问题上,向来都是康熙带着她,真要她自己来,她完全不知道怎么下手,绝对力不从心,不过偶尔女权主义会冒个头,总想着要好好收拾他,凭什么每次腰酸背疼,扶着墙走路的都是她。 她努力回想某次的过程,大概就是这个样吧。 康熙对于她的好学表示由衷的欢喜,俊眉轻轻扬起,不过眼下他真的忍耐不住了,只想快刀斩乱麻。 他沉沉的低笑,抚上她的腰,翻身想将她压回去。 皛皛还在思忖她的‘骑马大业’,没想到他会反抗,下意识的想躲开,未料重心不稳,没等他翻身,自己先仰头往后倒去,她伸出手想维持平衡,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茶几上的餐盘,上头的炸猪排和辣味八爪鱼意大利面哐当一声的洒了满地。 幸好离床褥还有一段距离,没能弄脏,也没洒在她身上。 哐啷声响起时,她惊叫了一声,暗道不好,盘子翻在榻榻米上,倒是没碎,不过炸猪排和八爪鱼面就没那么幸运了,她生怕油水进了榻榻米不好清洗,起身就想收拾。 康熙哪能容得她不专心,又没洒到她身上,离床褥也有一定距离,要收拾也等完事了再说,他眸光一瞪,眼疾手快的伸手想将她搂了回来。 她的速度也不慢,但刚拿起八爪鱼的意大利面盘子,某人的魔爪就伸了过来,她被有力的臂膀拽住,连带着盘子,被强势而又霸道的他给逮了回去,随即贴上他火热胸膛。 “你能不能专心点!” 皛皛握着盘子,沾了点意大利面和酱汁,恶作剧的往他胸膛上抹。 他喝道:“皛皛!” 她咯咯的轻笑,扬起长发,衬得她玉白的肌肤赛雪般的晶莹,这等美玉无暇的风景被他发沉的黑眸尽收眼底,内里的灼灼光芒瞬间泛出燎原之势。 这眼神太过噬人,即便看过很多次,也依然能让她心脏一阵剧烈的抽动,狂跳不止,下意识的拿着盘子挡着自己。 康熙狠瞪着她手里的盘子,霸道的夺过,随手一扔。 她又是一阵惊呼,但不敢乱动了,许是刚才抹了一把沾着八爪鱼意大利面的酱汁在他身上,随着体温升高的挥发,她鼻尖也若似无的问到了一股八爪鱼的腥味。 酸酸甜甜,还带点小辣椒的味道,八爪鱼被烘烤过后的味道也窜了出来。 平时她挺喜欢这道菜的,开胃又有嚼劲,但这味道……今天怎么觉得怪怪的,她用力嗅了嗅,却是越闻这味道,越觉得怪了。 好腥! 突然,胃里的酸水开始翻搅,引出一丝恶心,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重,让她的脸泛出一丝白色。 “康……康熙……”她拍拍他,有点想吐。 康熙没察觉到她的反应,情动到极致,正是蓄势待发的关键时刻。 皛皛却忍不住了,“呕……” 她捂嘴干呕的动作,来势汹汹,呕声作作,越演愈烈,她像是再也抵受不住胃里涌上来的恶心感,猛的推开他。 康熙猝不及防的被推倒,后脑勺撞在榻榻米上,有点懵了。 皛皛抽过被单裹住自己,迅速往盥洗室跑,一到马桶处,便克制不住的大吐特吐,恨不得能把胃都吐出来。 “呕……” 这煞风景的呕声让康熙反应了过来,脸先是黑的,这要命的刹车,就算他再怎么收放自如,也生生能把他的寿命减了,但听见皛皛的呕声,他脸色又是一白,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皛皛?” 她弯这腰,吐得是稀里哗啦,“别过来……呕……” 就算她这么说,他也不可能真不过来。 “怎么了?很难受?”他紧张兮兮的轻拍着她的背脊。 皛皛摇头,“不知道,就是想吐!” “想吐?你吃了什么了?” 她抚了抚胸口,吐了一会儿,现在好受点了,“还能吃什么,吃的都是你做的东西。” 他可不会做不干净的食物,见她不再呕了,他跑到盥洗台想倒杯漱口水给她,哪知他一走动,皛皛又闻到了那股八爪鱼的腥味,又开始吐了,比刚才吐得还厉害。 康熙慌了神,脸色比她还难看。 “你别过来!身上有腥味!我闻着难受!” “腥味?”他嗅了嗅自己,哪有什么腥味,他怎么没闻到。 “八爪鱼……”她又干呕了一声。 康熙这才想起胸口被她恶作剧的抹上了一层酱汁,正是辣味八爪鱼意大利面,他慌忙离她远点,顺手打开水龙头,用水擦了擦胸膛。 自来水的温度有点冰凉,镇定了他慌乱的思绪,见皛皛白着脸,呕吐不止,脑门子却突然凉了起来。 嗜睡? 口味变了? 呕吐? 这场景有点熟悉啊。 他演过不少爱情剧,一般来说,电视剧里要表达女人怀孕了,大多都这样…… 怀孕!? 他的脸顿时青了一片。 不可能! 他对自己的收放自如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是,算算日子…… 猛然,怀孕两个字像两座大山一般重重的压在了他脑门上。 怀孕……怀孕……怀孕…… 皛皛吐完了,伸手说道,“给我拿条毛巾……”她需要擦擦嘴。 康熙却没动静,像雕塑一样傻站着。 “康熙?”她莫名的看向他。 他还是不动! “给我杯水漱口……” 他依然没反应。 “康熙!”她大声叫道。 他终于有点反应了,机械又僵硬扭过头看向她,视线极为虚幻的飘向她的肚子。 这一瞥,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皛皛诧异道:“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康熙只觉得脑门上有无数的套套君在转圈,还跳着大腿舞,欢快的吟唱着:不带套,让你不戴套,嘿咻! 突然,他duang的一声,直挺挺的跪倒在地。 她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他不仅双腿跪在地上,双手还撑着地板,呈现标准的ORZ姿势,满身的阴影。 “康熙……” 皛皛的唤声,他一点没听到,又duang的一声,两眼一翻,干净利落的往后一倒。 刺激太大,他昏死了过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2 妊娠症状(四) 昏迷中,康熙的脑内剧场确却是异常活跃,越来越多的套套君在他脑海里转圈,跳着大腿舞,那首‘让你不戴套’之歌唱得愈发轰隆隆了,简直就像交响乐一样宏伟。 “不戴套,不戴套,让你不戴套,呦呦呦切克闹……”激昂交错,深沉低婉,震撼人心! “当爹,当爹,你当爹了,噢耶!” 大型管弦乐曲,如火如荼的无限循环中…… 另一头,皛皛是被他吓坏了,这突然躺倒在地上是几个意思,任她怎么喊,他都没反应,慌乱下,她胡乱的传上浴衣,唤来小陈,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躺地上不起来吧。 小陈一听康熙昏倒了,比皛皛还急,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怎么回事……”视线一溜达,好嘛,两人都衣衫不整,尤其是康熙,躺倒在盥洗室的地板上,腰部以下很随意的裹了一条大浴巾,松松垮垮的,欲掉不掉的状态。 再看皛皛,也没好到哪去,身上的浴衣凌乱不堪,还是男式的,尺寸过大,衣领稍一动,就从肩上滑落了半寸。 小陈心中顿时有了答案,一定是太久没见面了,*之下,激烈过头了。 但是激烈归激烈,他们家万岁爷在那种事情上,往日不都是万夫莫敌的吗,今天算是滑铁卢了?竟然被皇后娘娘给放倒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扶他起来啊。”皛皛正试图搀扶起康熙,奈何他人高马大,以她一个人之力要扶起他,实在有点困难。 小陈回神了,急忙跑过来帮忙,偷偷瞅了一眼小小,嘴里不由叹道:“女人三十如狼似虎,这话真是一点没错……”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小陈脸一红,慌忙摇手,“我是说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先弄醒他再说!” 两人合力将昏迷中的康熙抬到床上。 康熙紧皱着眉头,一副很痛苦的表情,满头的大汗。 “康熙!”皛皛叫唤道,伸手摸了摸他的脉门,她虽然不是医生,但作为教官,基础的医疗知识还是具备的。 这脉象比较像气急攻心的状态。 气急攻心? 她纳闷了,好好的,他气个什么劲儿? “康熙,醒醒!” 康熙依然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极其纠结。 小陈不放心的说道,“要不要找医生看看?” 皛皛翻开康熙的眼皮子查看,瞳孔没放大,眼睛对光仍有反应,说明不是重度昏迷,还是有意识的,她俯下身,耳朵贴上他的胸口,呼吸很顺畅,没什么阻滞,她又摸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 总结,除了心跳有点快之外,啥事没有。 “不碍事,可能是太累了,一下子厥过去。” 太累了…… 小陈内心真是万马奔腾,又瞅了一眼皛皛,内心腹诽道:知道他太累了,你还折腾他,现在可好,都折腾的厥过去了,可怜的万岁爷!拍戏已经很辛苦,还要在房事上那么‘操劳’。 身为助理,他都心疼了。 皛皛被小陈怨怼的眼神盯得直发憷,“你看我干什么?” “没啊!”小陈细心的替康熙盖好被子,一副尽忠护主的模样。 等回了剧组,他一定要炖只鳖给万岁爷好好补补,哦,鳖血也要多喝点。 皛皛翻了翻自己的小背包,往常她都会在包里带点急救的药品,像护心丸之类的,但康熙这状况又不是心肌梗死,这药似乎没什么用,突然想到,之前来这里住宿时,曾发现房外的阳台上有挂着一盆薄荷草盆栽。 薄荷可是提神醒脑的良药。 “你去盥洗室把毛巾打湿,替他敷在额头上。” “哦!”小陈依言站起来,去了盥洗室。 皛皛拉开阳台的窗帘,这时已天黑,屋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她开了灯,门一开,在外头趴了一下午的汤圆激动的乱吠,看到皛皛,小短腿就扑了上去。 “别闹!”她现在可没工夫逗它。 她仰首找了找,果然找到了那盆薄荷草,玻璃制的水盆里,它叶片呈淡黄色,花呈棕红色,高度约30厘米,散发着薄荷般独特的清凉香味。 这种水生薄荷草,栽培并不十分困难,难的是由水上叶变成水中叶,对水质要求会特别高,看形状,它长得十分好,已经成熟了。 她只要一片叶子就好了。 因为悬挂在阳台上,以她的身高没法勾到,只好跑回屋内,搬了个椅子过来,站上去摘。 小陈江打湿的毛巾敷在康熙的额头,凉意所致,康熙迷迷糊糊的醒来,耳畔那首‘让你不戴套’之歌,一点没消停,还在他耳里嗡嗡的响,吵得他头昏脑胀。 “唔……”他捂着发胀的脑门,眼皮子一张开就是搜寻皛皛的身影。 “万岁爷,你醒了!” “小陈?” “是我,你醒了就好!”小陈松了一口,转头看向阳台上的皛皛,“皇后娘娘……万岁爷醒了!” 康熙随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瞬间惊得脸都白了,皛皛正踮着脚站在椅子行摘挂在玻璃盆里的薄荷草,脚下的椅子有点不平稳,摇摇晃晃的,她也跟着摇晃,看上去万分惊险。 “你在干什么!?”他翻开被子,从床褥上一跃而起,也不管此刻还有点头重脚轻,疾步跑向她。 皛皛对他的怒气冲冲显得很莫名,“摘薄荷草啊!” “下来!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她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 “摘个薄荷草而已,能危险到哪里去,又不是拆炸弹。” “摔了怎么办?”她现在可不是一个人的身体,想到此,他视线瞥下她的肚子,脑门又抽抽了,虽然还没有确定,但*不离十了。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瞎操心……哎,你干嘛!” 不等她把话说完,康熙已经黑着脸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他看向小陈,“你去把车开到门口!” 小陈莫名道:“去哪里?”要是没记错,他今天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晚上不用去剧组。 “去医院!”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皛皛怀孕的事儿。 “你放我下来!”皛皛挣扎道。 “你别瞎动!” “是你瞎闹!” 说完,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 “我哪有瞎闹,你知不知道……你……” 皛皛打断道:“你先放我下来。”当着小陈的面,这样搂搂抱抱的多难为情。 小陈很自觉的别开视线,“我先去开车!” 说完,人就走了。 康熙小心翼翼的将皛皛放下,活似她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脚一落地,皛皛理了理身上过大的男式浴衣,阳台的门还开着,不经意间吹来一阵冷风,康熙光着膀子没觉得冷,但她忍不住抖了抖。 他赶忙将阳台门关上,顺手拿起地上的风衣替她披上,“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去医院?你不舒服吗?”虽然刚才她有检查过,但难保不会有什么后续症状,毕竟他刚才可是莫名其妙的就晕倒了。 “不是我不舒服!是你!”他捉住她小手亲了亲,脸色又纠结了,“赶紧穿上衣服,我们去医院做个检查。” 他的心现在就像吊着一个大水桶,七上八下的。 “我?”她怔了怔,“我没有不舒服啊。” “没有不舒服也要检查!” “你脑子是不是砸到了,怎么说出来的话,我一句没听懂呢。” 什么叫不舒服也要检查,没生病去医院不等于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康熙纠起眉头,“你真的一点没察觉到?”连他都已经察觉到了。 “察觉什么?”她被他都弄迷糊了。 康熙烫热的大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这里……” “啊?” “皛皛,你可能怀孕了!” 这句话突然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个重磅炸弹,炸得她脑子瞬间就空白了。 康熙自言自语道:“这也不能怪你,你也是第一次!” 绝对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怪我,是我不好!”他懊恼都想把自己的脑袋给摘了。 皛皛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那上头康熙手还贴着。 怀孕? “不可能……你一直有带套套的。” 听她提到这个,康熙的脸就臭了,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上三分,“有一次没有,你忘记了吗?就在这里!” 万恶的安全期,是他轻忽了。 皛皛的眼睛瞪得更圆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么一提,她就想起来,还真有,就在这里的温泉……那个晚上…… 她傻傻的问:“你确定?” “我不能确定,但八成是了,你看你那些症状,又是贪睡,又是味觉变了,刚才你闻到腥味还吐了……” 妊娠症状可是很明显啊。 “那是季节变了!”她下意识的找理由。 怀孕?开玩笑,她都还没做好做妈妈的准备呢。 此刻她内心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沮丧,总之就是极其复杂,这么快就弄出‘一条人命’了,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想着,她狠狠瞪向康熙。 “你不是说你那什么子子孙孙不会去招惹……招惹……骗子!大骗子!”她跺了一下脚,有点急了,话都没法说完整。 “你别急,千万别急,来,深呼吸……着急也没用,这不是还没确定吗,你千万别气,性情剧烈起伏对孕妇不好!”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孕妇不宜情绪激动。 要说急,他比她还急,都急得晕过去了。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失误。 可是一想到皛皛有了他的孩子,他又觉得十分美妙。 孩子…… 皛皛这下就算不想,也要嫁给他了。 他突然傻笑了一声,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摩挲了几下,想起那次参加璃山庙会,他特地放了一个许愿的孔明灯,没想到这么灵验的。 “你傻笑什么?” “不是,我就是高兴……”有急,有懊恼,但静下心来,更多的是高兴。 皛皛却是觉得脑子有点乱,双手覆上自己的小腹,或许里头正有一个小生命在成长,她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有点猝不及防,一下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去医院!”现在胡思乱想有什么用,重要的是确定。 “好!”康熙急匆匆穿起衣服。 皛皛又突然道:“不对,不能去医院!” “不去医院怎么确定!” “你这张脸知名度太高,去医院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认出来就认出来!”这时候他可没空关心这个,和皛皛的关系,也是时候公布了。 “不行,我可不想被一堆人包围!” “我们去私人医院,我马上老耿安排!” “那也不要!” 在事情还没确定前,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要是真怀孕了也就算了,要是没有,那岂不是个笑话。 她伸出手指戳戳康熙,“你去趟药店,买验孕棒!” “皛皛,医院的检查更准确!”验孕棒也有失误的时候。 她脾气上来了,拧了他一把,“你去不去!” “好,我马上让小陈去买!” “不要,你自己去!”说了在没确定前,不想让人知道了,让小陈去买,不就等于广而告之了吗。 “我想陪着你!”他现在可不想和她分开。 她小脸立刻板了起来,“你不去,我自己去!” 说着就往要往外走。 “你站住!”现在可是晚上,天气又冷,他怎么可能放任她胡来。 皛皛回头,腮帮子已经鼓了起来。 “你坐着,我去,我这就去!” 怪不得人家说怀孕的女人脾气像雷阵雨,真是一点没错。 她提醒道:“记得化妆!” “知道,知道!” 康熙出了旅馆,上了车,呼喊着小陈直奔山下集市的大药店,为了不让人发现,车子特意停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离药店尚有一段距离,他戴上口罩大墨镜,还围了一根围巾,吩咐小陈不要熄火,他去去就来,然后直冲药店。 这时间药店里没什么人,又是自助式的,他顺着指示牌就找到了验孕棒的货架。 一瞅到货架,他就眼晕,满眼都是不同品牌的验孕棒,进口国产皆有,也不知道哪种比较好,为了效率,他每种牌子都都拿了,一抓就是一把。 回去的路上,他眼尖的看到了买蜜饯的小摊子,又让小陈停车,冲过去买了一堆小蜜饯回来。 嗯,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有备无患嘛。 回到旅馆,刚下车就遇到了来蹭饭的耿不寐。 见他回来了,耿不寐笑呵呵的迎了上去,“你不在旅馆好好陪皇后娘娘,出门做什么去了?” 突然看到他手里拎着的塑料袋上写着XX药店的名字,里头都是小盒子,没看清是什么,便开玩笑道:“明白了,买套套去了,你小子……” 套套两个字,绝对是康熙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因为他估摸着往后一年多都没机会用了。 一看到耿不寐嬉皮笑脸的面孔,怨怼情绪上了头,往他腹部就是一拳。 耿不寐被打了个正着,一阵晕眩,“你打我干什么!” 一旁小陈见了直摇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康熙虽然没说,可是车上他有看到,那是一堆验孕棒,不用说就知道是啥事了。 康熙觉得这拳打的真爽,爽快完,又急匆匆奔进了旅馆。 耿不寐捂着被拳头狠狠击过的肚子,对着小陈诉苦道:“他这是怎么了,欲求不满吗?” 小陈拍拍他的肩膀,“何止欲求不满,估摸着未来一年多,他都要孤枕难眠了。” “什么意思?” “你明天就知道了。”快的话,晚上或许就能知道了。 “切,神神秘秘的!” “记得要准备两个红包。”一个是结婚的,一个是满月的。 耿不寐越听越糊涂了,“别打哑谜,说清楚!” “天机不可泄露!走,喝酒去!” 房间里,康熙积极的拆了所有的验孕棒,一根根的递给皛皛,然后在盥洗室外头来回的兜圈子。 过了不久,皛皛打开门。 “怎么样?” 皛皛摊开好几支验孕棒,上头刺目的两条红线,红得分外光鲜。 事实胜于雄辩…… 恭喜! 他要当爹了,而她要当娘了。 中标!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3 案情分析(一) 翌日早上,皛皛拗不过康熙执着,和他一起驱车去了医院,耿不寐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验尿,验血,一个不落,然后华丽丽的验孕单就出炉了,按照皛皛的生理周期计算,妊娠周期4周,预产期预计是明年8月,狮子座的宝宝。 因为属于怀孕早期,医生没做太多检查,确认怀孕后,只说一个星期后再来医院做个B超,看一下是宫内还是宫外怀孕。 如果一切无误,就可以建卡了。 建卡的意思就是给一个本本,上面会记录下每次检查的情况,需要在哪里生产,根据情况有什么要注意的。 对于第一次做妈妈的皛皛来说,听完医生巴拉巴拉的长篇大论,她还是云里雾里的。 康熙可比她认真多了,一边听,还一边抄着笔记,回到旅馆便打开电脑,开始运用搜索引擎,什么怀孕食谱了,孕妇要补充哪些营养了,孕妇最忌讳的十件事什么的,就跟高考生似的,就差脑门扎根写着‘奋斗’两字的带子了。 皛皛盘腿坐在床褥上,看着手中验孕单,仍是有点不敢相信,总觉得像是在做梦似的。 孩子…… 她竟然要做妈妈了。 这真是太突然了。 抄了一大本笔记的康熙注意到了她的失神,“在想什么?” 皛皛瞅他一眼,抛开验孕单,仰首躺倒,“觉得好不真实!” 康熙拿起那张验孕单,回来的路上他反复看了好几遍,内心一半是火热,一半是拔凉拔凉的。 当爹和禁欲……对男人而言,大概是这世界上最矛盾最复杂的事情了吧。 他的大手抚上皛皛的小腹,摩挲了一会儿,“什么都别想,有我在,乖乖让我养你。” 皛皛瞪了他一眼,“始作俑者!” 他也怪不好意思的,从小他做事都很有计划,就是追老婆,他也是事先计划好的,虽然还是出了点意外,但至少仍在他的掌控内,唯独这件事……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但,有了就是有了,他还是很愉悦的接受了。 他嘿嘿笑了一声,吻了吻皛皛的额头,“你现在困不困?要不要睡觉!” “睡什么觉,才刚醒好不好!” “你没听医生说吗,孕妇要多休息,保证充足的睡眠。” “不困!”怀孕的事儿,她还没彻底消化干净呢,哪睡得着。 “那饿不饿,想吃什么东西,要不要吃蜜饯,还是想喝点什么?” 准妈妈还没进入状态,他这个准爸爸已进入战斗模式了。 “你好烦!” “嗯,我烦,但是烦我也要说!”他一副忠言逆耳的姿态,房间里开着暖气,温暖如春,但他还是怕她会着凉,替她盖上被子,“你先躺着,我刚才下载了一套孕妇食谱,我现在去厨房做,你试试合不合口味,不喜欢的话,我们再换。” “现在才四周,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胎儿直径顶多只有0。2厘米,受精卵刚完成着床,羊膜腔才形成,体积很小,连超声波都未必能看清楚影子。 他很严肃的说道:“要跟上营养,不能亏了我女儿!” 说到女儿两个字,他又傻笑了,温柔的摩挲着她的肚皮。 皛皛噗嗤了一声,笑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女儿?” “我放进去的,我会不知道!”在他的观念里,只能是女儿。 生男生女的确是男人的问题,女人充其量就是一块地,他给什么,她就种什么,但要一定是女儿,这可不是他说了就能算的。 “万一是儿子怎么办?” 他语气坚决的回道:“冲厕所马桶!” 皛皛:“……” 那她还要不要生了? 不过说这些还太早,肚子里的小生命现在顶多是颗小蚕豆,是男是女,听天由命吧。 康熙可不这么想,他似乎认定是女儿了。 “呵呵,我的小公主,先让爸爸亲亲你!” 他隔着衣服亲上皛皛的肚子,满脸兴奋,亲了好几口,依然意犹未尽。 皛皛看着他那傻乎乎的模样,心里笑开了怀,同时也觉得暖暖的。 孩子,她和他的孩子。 她抚摸着肚子,自从父母去世,国内虽然也有亲人,但来往始终很少,渐渐就不再联系了,倒不是她冷情,而是在没遇到康熙前,她性子不怎么热,加上她从小在美国长大,和亲戚们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少了父母这层关系,这份亲情也就寡淡了。 而今,她又有了一个亲人,连着她骨血的亲人。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很棒的事情。 她起身,轻轻靠在康熙身上,震惊和不可置信过后,现在只有满满的快乐。 “困了?”康熙小心翼翼的搂着她。 她摇头,“没,就想这样靠着你。” 他搂紧她,将她护在怀里,大手贴着她的手背,一同放在她的小腹上,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小生命,两个人此刻的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 “既然怀孕了,有些事我们要好好说说!” “什么?” “查案的事!”康熙正色道,他没忘记她来璃山是干什么的。 皛皛抬头,疑惑道:“这和查案有关系吗?” “有!”他蹙眉,紧紧盯着她,表情极其严肃,“你现在怀孕了,难道还想和警察一起没日没夜的查案?” 为了大黑山那件案子,她甚至都受伤了,想起来他就心有余悸,大黑山案子的凶手虽然杀了人,但尚能算是个好人,可这次不一样,十几条人命,必然是穷凶极恶的,而且专对女人下手,说明凶手根本没人性,她没怀孕,他都提心吊胆,何况是现在怀孕的情况下,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是手受伤缝几针那么简单。 无论如何,他都不准皛皛冒险。 “康熙,这是我的工作!” “我知道,可是这工作不是你的本职,你不过是顾问。”他现在只希望她乖乖回去做她的特警教官,有瓦遮头,冷了有暖气,热了又空调,朝九晚六,不会见天的不见人影。 “女人怀孕7个月的时候也照样可以挤地铁上班!我现在不过是刚怀孕!肚子都还没大,况且我身体一向很好!”她又不是菟丝花,没那么娇弱。 “你非要提反对意见是不是?” “这是就事论事,你就是杞人忧天!” “我杞人忧天?”康熙不禁音调提高了几分,“我这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跌跤?还是吃不饱穿不暖!”她窝在他怀里没起来,只是仰起头看着他,“首先我和你一样重视这个孩子,我很理性的告诉你,我会很小心的保护自己,这不光是你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是个成熟的成年女性,知道怀孕时期不能太过操劳,任何事情都应该以肚子里的孩子为优先,但这不能代表有了孩子就能啥事不干,尽躺在床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康熙低头,眸色里升起一个大漩涡,显然很不高兴。 皛皛又道:“你知不知道孕妇是要运动的,否则不利于生产。” “我没说不让你动!” “那不就结了吗?” 康熙顿时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奈感。 “好啦!”皛皛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膛,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怕我出事,担心我,也担心孩子,我向你保证我会很小心,绝不冲锋陷阵,做任何事前都会预先通知你,24小时都会让你知道我在哪里,按时产检,你让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还有一定以及肯定的保证充足的睡眠……” 她说了那么一堆,把康熙堵得死死的,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他看着皛皛坚决的眼神,知道说什么都没法打消她的念头,好半晌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每天增加1小时睡眠时间,保证充足的氧气,每天到绿地或林荫中散步1小时!”这是孕妇百科上说的,他有重点画出圈圈。 “嗯!”这个她绝对同意。 “注意不要缺水,每两小时喝1杯水,做到定时饮水,不要等到口渴时再喝!”这是度娘上搜来的。 皛皛点头,“可以!” “还有……有数据表明,精神刺激对头三个月的准妈妈和宝宝伤害最大,孕期焦虑还会导致孩子成长中出现情绪问题。因此,怀孕期间,保持精神愉快十分重要,要是抓不到凶手,不许你沮丧,要是那变态又杀人了,不许焦急,不许生气,更不准用脑过度!”这是刚买的准妈妈宝典上注意事项。 “好!”她一口答应。 “还有……” 还有? 这是打算啰嗦到天黑吗? 康熙正要继续科普今天学来的孕妇百科知识,皛皛受不住了,从他怀里跪坐而起,直接用嘴堵住他的碎碎念。 唇齿碾磨,美好又火热,一下子就放空了康熙的大脑,想说的话瞬间都吞回了肚子里。 皛皛闪着晶亮的眸子,如星辰一般的璀璨,笑望着他,“还说吗?” 康熙却是苦哈哈的一张表情,郁卒的摇了摇头,还能说什么,现在只想去冲凉水澡。 报应! 轻忽套套君和安全期的报应。 继续ORZ跪地反省。 ** 皛皛怀孕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朋友圈,她倒没什么三个月内不能告诉别人的禁忌,说了,不过是想和朋友们分享这个喜悦,一通知完,干爹干娘就来了一堆。 可见孩子日后是不愁吃不愁穿了。 为了安全起见,皛皛很自觉的放了自己的假,等一周后做完B超确认是否有宫外孕倾向后再说,免得康熙不放心。 一周后,肚子里的‘小蚕豆’正式成长为‘小海马’,极度健康,位置十分正确的躺在该躺的地方,规规矩矩的出现在B超照片上。 照片出来后,康熙很激动问医生,“是不是女孩?” 医生用一种‘你很无知’的表情告诉他,胎儿还小,现在还看不出是男是女,三个月以后才能知道。 他挺失望的,但拿到照片后,却是越看越喜欢,看了无数回,也傻笑了无数回,晚上睡前都要拿照片出来看一看,不停的小公主小公主的叫唤,好像这样,孩子就会是女孩似的。 “皛皛,我们待会儿去商场好不好?” “干嘛?” “挑小裙子啊,要带蝴蝶结的那种,颜色嘛,粉红,粉蓝,粉紫……”他摸着照片,又摸摸她的肚子,彻底开启了傻爸爸模式。 皛皛不知道这傻爸爸的模式是康家男人的专利,康熙他爹也曾傻过。 “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买什么裙子。”一票否决。 康熙嘟了嘟嘴,拿起照片又看了看,“这模样肯定是女孩!” 照片是黑白的,就一个小囊胎,头在哪里都分不清,哪里看得出性别,不管了,睡觉,让他一个人瞎乐吧。 为了男胎女胎这事,耿不寐很可怜的又挨了三拳。 第一次是康熙宣布皛皛怀孕,通知他们警醒点。 这是大喜事啊,耿不寐立刻恭喜道,“那是当然的,小太子他……” 一拳!重磅的一拳。 第二次是康熙在网上查怎么能分辨男胎还是女胎,他插了一句,“我听老人家说,孕期里女人变漂亮的话,多半是女儿,要是变难看了,多半是男孩。” 康熙认真的说道,“那敢情好,一定是女儿,皛皛最近越变越漂亮了。” 耿不寐翻了翻白眼,咕哝道:“切,皇后娘娘在你眼里哪有不漂亮的时候……”情人眼中出西施嘛。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康熙听得真切,立刻奉上一拳。 小陈觉得吧,耿不寐这种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为了弥补上两次的失误,耿不寐学乖了,看到皛皛就叫唤,“小公主他娘啊……” 康熙对此十分满意。 不过,没过半秒,耿不寐开玩笑的又补了一句,“我儿子的媳妇今天可好……” 这是刚认识皛皛那会儿,康熙和他讨论追老婆计划,年底结婚,两年后生娃时的戏言。 结果,第三拳! 秒杀! ------题外话------ 今天开始启动二狗哥的家族台湾之旅,我会尽量保证每日更新,尽量哦。 如果实在更新不了,我会发通知的。 加油! PS:祝我不会被蚊子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4 案情分析(二) 午后,阳光灿烂,皛皛坐在阳台上,懒懒的晒着太阳,冬色已浓,前几天下了一场雪,先是零零落落地夹在雨中,逐渐地越来越大,直到雪花片片,轻轻地飘落下来,气温也骤降。 皛皛往日并不怕冷,即使大冬天不带手套,手心都是热的,可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莫名怕起冷来,整个人异常的懒,坐一会儿就会打起盹来。 此刻庭院的积雪未化,银装素裹,窗前、树上、屋顶、好似罩上了一层毛茸茸毛毯,整个城市璃山刹那间变成了粉妆玉砌的世界,庭院里四季常青的松树,枝头堆上了又蓬松又沉甸甸的雪球,偶有一阵轻风拂过,树枝微微那么晃,一堆堆小雪球簌簌落下,刚好掉在正在树下玩的汤圆,它是第一次见到雪,冷不丁被雪球砸到,炸毛的吠叫了几声,玉屑似的雪末儿随风飘荡,它新奇的追着跑,不小心就陷进了积雪厚的地方,直接灭顶。 皛皛上前解救它,它摇晃着脑袋,白雪飘散间,折射着午后的阳光,衬着庭院素雅端庄,像是一幅美好的画卷。 许是有点冷了,她抖了抖,抱着汤圆回到阳台上坐着,将玻璃窗关上。 密封的玻璃隔绝了冬日的寒冷,只将暖暖的阳光保留,暖得让她直发困。 尤其是像她这样怀孕初期的孕妇,原本就贪睡,一晒太阳,瞌睡虫就更浓了,汤圆用屁股对着太阳光,刚才玩得欢,腹部和屁股的皮毛都湿透了,它冷得慌,现在暖洋洋的,一下子就把皮毛晒干了。 它舒服的呜了一声,爬上皛皛的大腿,也跟着打起盹来。 皛皛身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惊醒了她,是景飒打来的电话,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通电话准是为了尸坑案而来,她强打起精神,听着电话那头的景飒絮絮叨叨的说着案子的事情,可精神就是困顿,眼睛很快就眯成了一条缝。电话那头,景飒说了半天都没她的回音不禁问道:“皛皛,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皛皛醒了醒,打了个哈气,“听着,你继续说!” “根据百草提供的车牌号,我们找到了那辆出租车的司机,司机名叫沈跃德,四十五岁,10年前来璃山务工,后来开起了出租车,那天,也就是送灵茜回酒店的那天,第二天早上,他回了老家,据说是参加亲戚的婚礼,跟出租公司请了两个礼拜的假。” 这么说来,警方当时调查灵茜失踪,走访出租公司时,他正好不在。 景飒又道:“你说凶手会不会就是这个司机?” 十年前来璃山务工,尸坑案的第一个死者则是在9年前被杀的,时间点吻合,作为出租车司机每天都会在璃山的各处跑,接触最多的就是游客,这就给挑选目标创造了条件。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就目前而言,这位载过灵茜的出租车司机嫌疑很大,但动机呢? 在没有确定动机前,所有假设都不过是怀疑。 景飒道:“我问过出租车公司,他的假期今天结束,大概下午就会乘火车回来,我打算和师兄去火车站截他。” “嗯,那我……” 刚想说她也要去,话还没说完,康熙端着刚烤好的海绵蛋糕走了进来。 “皛皛,吃点心!” 皛皛惊异的回头,“又吃!”两小时前,她刚吃过饭的说。 “少食多餐!”康熙理所当然道。 “那也不能每隔两小时就吃一顿,会发胖的。”又不是刚出生的婴儿,需要每两小时喂一次奶。 “孕妇胖是正常的,你担心什么,放心,我控制过热量,保证只胖肚子。” 一般而言,女人从怀孕到分娩,体重增加三四十斤最好,太胖或太瘦都会不利于宝宝,也会增加分娩的困难性。 “我吃不下!”这才是根本原因,胃里的食物还没消化干净呢。 “那就慢点吃,细嚼慢咽……” 盘子里的海绵蛋糕比起外头卖的颜色看上去更金黄,内部呈乳黄色,色泽均匀一致,为了保证皛皛不会摄入过多的糖分和植物油,他用比较健康的食材代替,所以糕很轻,海绵似的小孔细密均匀,无大气孔,柔软而有弹性,吃起来口感不会黏,也会不干,轻微湿润,蛋味甜味相对适中。 要说他的厨艺,那真是大神级别的,她即使不饿,那香喷喷的蛋糕仍是让她有了口腹之欲。 “你先把蛋糕吃了,待会儿再吃个苹果。”说完,他拿出小刀,在果盆里挑了个顶顶好的大苹果削起皮来。 皛皛总觉得这么吃下去,早晚肚皮会撑破。 怀孕刚过第五周,康熙便开始像老母鸡一样的围着她转,吃什么喝什么,都得按照他的要求来,什么时候吃,也是掐着秒表来,分秒不差。 对于受过军事化训练的她而言,倒是不难接受,定时定量本就是一种很健康的生活方式,但她的胃就那么一点大,也习惯了八分饱,而思考问题的时候,她喜欢空腹,因为这样更能集中精神,现在却是时刻塞满了东西,一整天都在消化食物,脑子都不给力了。 “不吃行吗?” 康熙皱眉,“你早上吐得那么厉害,不吃东西怎么行?” 她的晨吐随着孕期越大,是愈演愈烈,吐得黄胆水都出来了,根据孕妇百科上说的,以后还不只会晨吐,随时都可能因为妊娠反应吐得死去活来,这种情况下,越是吐,越是要吃,吐多少就吃多少。 尽管她现在还没到这时候,但趁着胃口好,多吃点增加营养总是不会错的。 “你这是养猪!” “猪哪有那么好的伙食。” 绝对的鸡同鸭讲——白搭! 两人的对话全被电话那头的景飒给听去了,她倒也耐心,静静的听着不插话,自从知道皛皛怀孕后,她和曹震一致认为还是不要太劳烦她的好,要真出点什么事,康熙准会灭他们。 皛皛撅了撅嘴,还是很听话的吃了几口蛋糕,果然入口即化,吃下去也不腻得慌。 她突然想到景飒还在电话上,忙道:“沈跃德几点的火车回来。” 因为要吃东西,她开了免提,景飒的回答透过手机清晰的说道:“下午三点左右。” “嗯,那你们先去我马上……” 马上两个字刚说完,就遭来康熙的一阵猛咳。 她只好改口道:“你们先去,我过会儿来……慢慢的来……” “好,我和师兄就先去探探他的底细,你嘛,随意就好。” 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是康熙的重点保护对象,能让他同意继续做顾问就已经是天大的开恩了。 “那我先挂了!你要来的话记得通知我,我好派人去接你。” “不用!”皛皛瞅向康熙,“有人会送。” “OK!” 皛皛挂了电话,又叉了一块小蛋糕放进嘴里,“你听到了,三点的火车!” 康熙削完苹果,又将它们切成了苹果丁,大小正好是一口一个,用牙签戳了一块递给她。 她顺着他的手咬了一口,这是栖霞的苹果——红富士,又甜又脆。 “你要去我不反对,但记得只准用脑,但不准用脑过度。” “知道,知道!”她满口答应。 “记得把新买的羽绒服穿上,还有羊绒围巾。” 璃山下过雪后温度变得异常寒冷,晚上更是寒风刺骨,要是冻着了就不好了。 “嗯!”她可十分清楚璃山现下的气候,都快赶上长白山了。 “暖炉也要带上!”他不放心的说道。 “车上又不冷,问话也是在警局,警局有暖气,带什么暖炉。” “有备无患!” “好,带!”现在最好顺着他,省的他反悔。 “我也要去!” 皛皛:“……” 敢情前头说得都是废话,重要的是这最后一句。 不过她也习惯了,近来就是这么过的,他要拍戏的话,小陈就会来照顾她,说好听点是照顾,不好听就是监视,若是小陈没空,耿不寐就会补上这个缺。 总结,就差把她栓在裤腰带上了。 ** 在康熙磨磨蹭蹭的各种要求下,皛皛赶到警局的时候已是晚饭后,她是吃饱喝足了,可怜景飒和曹震刚把人带回来就进了询问室,到现在连口热茶都没喝过。 警局里早就开了暖气,整个屋子暖得能让人流汗,不少警察在屋子里都穿起了短袖。 皛皛下车的时候被康熙裹得像个粽子,人刚踏进来就是满脑门子的汗,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最后只穿了一件兔毛的羊绒毛衣,她站在闻讯室外的玻璃窗处,里头的一举一动她都能看清楚,里头却看不到外头。 沈跃德一副老实巴交的面孔,肤色黝黑,中等身材,四方脸庞,由于长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开出租车,脸上的皮肤显得很粗糙,鬓角的头发略微秃进去一些,显得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老。 皛皛按下玻璃窗下的扩音器按钮,很快里头说了些什么,她也能听得到。 “警官,我说得都是真的,这事不能怨我,那姑娘脾气可坏了,一路上都唧唧歪歪的在骂人,我也是忍无可忍。”他的口音偏向北方人,咬字比较清晰,一边说,一边抹着汗,“后来她说想吐,我看她醉醺醺的,怕她吐在车上,要是弄脏了,可不好收拾。” “所以你就让她下车,然后趁她吐的时候,你就开溜了?”景飒语气急促,明摆了不相信他的话。 “是啊,我知道这样做很不道德,可那姑娘那种臭脾气,圣人也受不住。”沈跃德脸上露出一丝愧疚,“要是我知道这姑娘会被杀,我铁定不会这么干,但那天晚上我本来就停运了,赶着回家整理行李,好能赶上第二天早上的火车,要不是她突然冲出来拦车,又说可以给双倍的车资,我都不会接这个活。” 说来说去就是他倒霉,遇上个这么泼辣的女人,到最后却是啥也没捞着,反而惹了一身腥。 曹震问道:“你说你趁着她吐的时候开溜了,那当时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警官,大晚上的,我又赶着回家,哪会去注意,不过我发誓,那一带很安全,经常有警车巡逻。”他偷觑了一眼景飒和曹震,“我也不是没良知的,就是因为知道那一带安全,我才走的。” 这话说得真有点马后炮。 什么叫安全才走的,放任一个喝醉的姑娘独自在马路上,就是放在警察局门口都不安全。 景飒听完这话胸口就一股怒气,先不论他说得是不是真话,光这一点就足以能证明,他不是什么好人。 ------题外话------ 918台湾旅行小日记:今天吃得好饱,然后回来开始码字,幸好飞机上码了点,呵呵,台湾的夜市吃得东西真是好多,不过总体觉得也是一般般,可能是魔都啥都有吧,看着新鲜,尝在嘴里也就那样了。 明天还会去另外一个夜市,希望有惊喜。 二狗哥从台湾高雄发来的感想。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5 案情分析(三) 皛皛隔着玻璃窗观察着沈跃德说话时的表情,人有七情六欲,说话做事时,一些潜藏在内心的真实都会微微表现在脸上,心理学上称之为微表情。 微表情通常都是一闪而过,即便是作表情的人自己都很难察觉到,大多微表情归因于下意识、直觉或是本能感觉,受右脑控制的左半边脸更容易显露出内心的真实情感,左撇子则相反,从而让谎言有迹可寻,这也是人类共有的一种特征。 同时,微表情也是心理应激微反应的一部分,不受思想的控制,无法掩饰,也不能伪装。再能‘装’的人,遇到有效刺激之后,第一瞬间就会出现微表情,他的‘装’只能出现在微表情之后。 因此,以微表情为代表的微反应便是个人内心想法的忠实呈现,是了解一个人内心真实想法的最准确线索。 沈跃的有没有撒谎,从他说的话里,暂时很难判断真假性,但微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皛皛看得分外仔细,身后的康熙见她这么站着,担心她会累,也不知道从哪里搬了张椅子放到她身后,她顺势坐了下来。 问询室里,景飒和曹震继续提问,他也很快做出了回应。 “一侧肩抖动表示他对自己的话不自信……说话时一直把手放在裤兜是紧张的表现……” 紧张可以理解,一般人没事被警察请到局子里问话,是谁都会紧张的,但对自己说的话没自信,说明他的话含了点‘水分’! 可疑的确有,但杀人…… 灵茜死在S市,沈跃德在她死的时候因为参加亲戚的婚礼回了老家,根据他的资料看,他的老家离S市相当远,除非是坐飞机,火车或者其他交通工具不花个两天绝对到不了,往返也就是四天,他又没有坐飞机的记录,因此即便他没有说真话,也没有杀人的可能性。 除非他有什么方法既能快速往返S市和老家,又不会被警方察觉到。 这世界上可没人有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瞬间移动,那是小说和漫画里才会有的超能力。 皛皛按下操控台上麦克风按钮,对着话筒说道:“阿景,他可能隐瞒了什么?” 她笃定他有隐瞒,就算和杀人没关系,但也未尝不是一条线索,所以必须要让他说真话。 外头的麦克风连着曹震和景飒的耳机,他们能听到,但沈跃德却听不到。 景飒听闻,立刻将记录笔录的本子往他面前一砸,喝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孩子是不是,别以为能骗得了我们,我们既然能把你请进来,也能让你出不去。” 沈跃德慌忙道:“警官,我说的都是真话。” 曹震冷着脸庞,哼道:“是不是真话,我们自己会判断!” “我可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刚才说的全是真的,一个字都没有骗你们,真的,我发誓!” 皛皛对着麦克风又道:“对问题生硬的重复是典型的撒谎方式,誓言不过是他对自己的心理暗示,继续问,他一定还有事情没老实交代。” 景飒暗地里对着玻璃比了个OK的姿势,脸色一沉,狠狠盯着沈跃德。 沈跃德脑门上冷汗直流,两只眼睛却一眨不眨的迎上她的视线。 这种注视问话方眼睛的行为,通常出现在人准备好谎言时,更容易注视对方眼睛,为了使对方相信自己或观察对方是否相信,就更容易注视对方的眼睛,当然并不是所有注视对方眼睛的行为就是撒谎,这是有前提的。 目前看来,沈跃德的确有说谎的嫌疑。 曹震凶相毕露,从精神上压迫者沈跃德。 “警官,你们不能欺负老百姓。” “我们不欺负老百姓,但对有嫌疑的老百姓却是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要说的真是事实,我们自然会还你清白,但要是你说的是假话,就算没杀人,也一样可以追究刑事责任,这叫妨碍司法公正,你最好脑子放清楚点,明白我在说什么?” 沈跃德吞了口口水,脸上的笑容极其僵硬,“我……我知道!” “假笑的时候,眼角是没有皱纹的……”皛皛分析者他的表情。 听闻,景飒狠拍了一下桌子,“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这一拍,沈跃德脑门子上的汗流得更凶了,桌子下的双腿移向了一边。 皛皛眼尖的看到了,这是在害怕! 人在害怕时会出现生理上的逃跑反应,血液从四肢流回腿部,做好逃跑准备,所以腿会下意识朝向出口。 会杀12个人的凶手,可不会因为警察恐吓两句就会害怕。 这就更确定了沈跃德不可能是凶手,但也更认证了,那天灵茜上了他车后,一定发生了什么。 接着景飒和曹震互相合作,一个唱黑脸,一个白脸,唬得沈跃德有点摸不找北了,回忆起刚才所说的事情来也开始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他低着头,手抚摸着额头,不时的擦汗。 “他在羞愧!”皛皛解释道。 这是典型的羞愧反应下的表现。 有了她的帮助,曹震和景飒问起话来就轻松多了。 “说吧,你是不是在羞愧!” 景飒说得直截了当,面对这种人她连废话都懒得说了。 沈跃德的心立刻咯噔了一下,看向景飒就像见了鬼似的,觉得这女警官怎么也看就一个准。 “老实点!”曹震拍了一记桌子。 沈跃德吓了一跳,脸色都惊白了。 “你要再不说实话,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沈跃德急了,“我说,我说!”他双手哆嗦着捧起桌子上的一次性水杯,喝了一口,“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所以……所以……”他缩了缩脖子,“那姑娘可凶悍了,抢了自己朋友的包,还笑得格外欢,我见她把包就这么随便的放在了后座,不像以后要还的……” 这话一说,不用皛皛分析,景飒和曹震都明白了。 这是见财起了贼心了。 这包必定是百草的。 “她要下车的吐的时候,我见有机可趁,就开车跑了。”他擦着汗慌慌张张的说道。 景飒听了,气就不打一处来,脸色都黑了。 “家里有亲戚结婚,我一直都说自己混得不错,这种时候要不拿出个大点的红包,说不过去啊,你们知道的,出租车司机这一行,近几年都不好混,现在有什么滴滴打车,一号专车,都是些私家车主跟我们抢生意,我也是没办法。” 人总会有点虚荣心,谁也逃不过,区别仅在于有些人虚荣,但不过是心里面暗暗虚荣,明面上的虚荣则是从心理到物质,甚至做人都是虚荣的。 非要在别人面前装的有钱,有范,即便穷得叮当响,也要装的高人一等,听到别人说几句恭维和赞美的话,心里就特别愉悦,素不知这种虚荣就是一副假面具,戴久了就脱不下来了。 到最后就会连自己到底是谁都忘记了,甚至为了能继续‘体面’,很不小心的就走上了犯罪道路。 景飒怒道:“什么没办法,你知不知道这算是盗窃!” “就一千来块!小钱。” “一千块不是钱啊!你知道盗窃罪的量刑标准吗?” 他摇头,俨然一法盲。 “盗窃罪立案标准个人盗窃公私财物以五百元至二千元为起点,可以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沈跃德喝水的手一颤,将杯子打翻,水洒的满桌都是。 景飒不屑道:“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不是啊,警官,我是来协助调查杀人案的!” “协助也没用,你等着去监狱劳改吧!” “警官,我真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就能盗窃了,那你怎么不去抢银行,那里钱更多!” 沈跃德语塞,典型的自作孽不可活。 “你之前说车是停在中一路上,我再问一遍,确定是中一路吗?” 他既然为了钱开车跑路,自然不会在停车地点上说真话。 沈跃德立刻求饶道:“我要是说真话了,能将功赎罪吗,我……我下次不敢了。” 果然,他之前说的路名是假的。 这种人就是找抽。 “什么叫将功赎罪,说真话本来就是你的义务,给我赶紧说!” 沈跃德苦着一张脸,“五福路!” “五福路?靠近哪个路口?”五福路可是璃山最长的一条路,有好几个路口。 “中一路路口!” “嗯,算你识相。” “那我……”他搓着手,满脸期盼。 “你想都不用想,最多当你是自首!”景飒站了起来,“师兄,他交给你了。” 曹震点头,“好!” 外头,皛皛等着景飒出来,对于沈跃德,她已经没什么想问的话了,也打心眼里看不起这种小偷小摸的人,小偷偷的是钱,虽然大多不伤人命,但他们盗取的也可能是救命钱,一样是害人命,又或者是血汗钱,被偷的人也可能一时想不开郁结自杀,从某种层面上讲,没什么区别。 一旁的康熙正端着保温杯替她倒茶喝,说了那么多话口也该渴了。 皛皛喝了一口,皱起眉头道,“这是什么茶?好难喝!” “玫瑰花茶!我亲手做的,很难喝吗?”不可能啊,他亲自调的味,试喝了好几回才确定的配料,都是有机配料。 皛皛喜欢喝茶,他是再清楚不过了,所以专门找了本书研究,对于喜欢喝茶的孕妇可以适量喝点绿茶,因为绿茶含锌量极为丰富,锌元素对胎儿的正常生长发育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但如果喝茶太多、太浓,对胎儿却会产生危害。 绿茶又单一,她现在的口味又叼,怕她会喝腻,他可是挖空了心思,想准备几个不同的茶品,让她换着喝。 说到女人喝茶,自然就是花茶了,但菊花茶属于寒凉性食物不能喝,薰衣草茶香料就太浓了,玫瑰花茶倒似乎不错,富含维生素C、有很好的美容效果,同时还有利于铁的吸收因而有消除贫血的功效,非常适合在妊娠期饮用。 不过也不能老一个味道,他便想着法的改良。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抿嘴,“味道很好啊!” 皛皛将茶杯还给他,“好喝你就多喝点!” 景飒出来就听到两人说喝茶的事,她正口渴,又是最喜欢玫瑰花茶,便厚着脸皮想讨一杯喝。 康熙直接冷脸。 她讨了个没趣,摸摸鼻子,也就没声响了。 皛皛问道:“五福路上有没有监控?” “我正要去问李队,他是璃山人,又在交通队干过,应该比较清楚。” 灵茜既然是五福路下的车,那监控应该会记录下那天晚上的一切。 “有结果了通知我!” “知道!对了,你现在什么感觉?” “嗯?” 景飒摸了摸她的肚子,“怀孕啊,什么感觉?”她对此挺好奇的。 “等你怀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我?”她仰起头,朝天花板冷哼了一声,还不知道我老公出生了没有!” 大龄女青年的最大的悲哀就是能选择的人越来越少,年龄还越来越小。 ------题外话------ 919台湾旅行小记:今天行程的是义大游乐园→打狗英国领事馆→西子湾→酒店游泳池→瑞丰夜市,游乐园不错,人好少,什么项目都不用排队,有时候还是包场的节奏。166RMB畅玩,有专门的儿童区域,还是在室内的,很适合带娃的亲,酒店游泳池挺不错的,哈哈,至于夜市小吃,这个TM都是甜的,连臭豆腐都是甜的,身为土生土长的魔都人,我都受不了,那些去后总说夜市小吃好吃的,回去就一个个揪出来,打死。 高雄结束,下一站垦丁。 7:15分起床,对二狗哥而言,绝对是个坎。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6 求婚的境界(一) “等我?”她仰起头,朝天花板冷哼了一声,“还不知道我老公出生了没有!” 大龄女青年最大的悲哀就是能选择的人越来越少,看得上眼的男人,年龄却越来越小。 皛皛拍了拍景飒的肩膀,逗趣道:“那你好好保养。” 如今这社会,老婆比老公大,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大十岁以上的也多的是,美貌和身材那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心态。 “保养什么?我这苦逼的职业,没日没夜的查案,想敷个面膜做个SPA都没时间,要遇上尸坑案这种案子,呵呵,别说保养了,热饭都吃不上一口。” “看起来怨气很深啊……” 景飒拱手道:“我哪有什么怨气,只拜托你妊娠反应能小些,要严重了……”景飒偷偷瞅了一眼康熙,”你家这位门神可不会放过我。“ 皛皛给了她一颗定心丸,“你放心,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康熙因为手机铃声响了,怕辐射影响皛皛,便离了些距离,没听见两个女人的对话,大概是警局有些吵,他听不清电话,打开门跑了出去。 景飒收回视线,拉着皛皛走到角落,严肃的问道:“他求婚了没有?” 孩子都有了,怎么也该结婚了吧,她可是老早就准备好了红包。” 听她提起这个,皛皛的脸皮子就是一抽,“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景飒糊涂了,“求婚就是求婚,什么有没有的,他到底说了没有,你们可是连孩子都有了。” 皛皛模棱两可的答道:“你别问了,我心里有数!”梦里求婚这件事她可不会说出来,说了,景飒准会笑死。 不过,康熙已经有了求婚的心思,只是还没正式说出口罢了。 景飒着急道:“什么别问了,这是件大事,你可以盯紧点,谈恋爱归谈恋爱,可现在孩子都有了,这时候还不求婚,他打算等到什么时候,你别忘了,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没有结婚证孩子不给上户口。” 她生怕皛皛在美国生活的太久,对祖国的国情不是很了解,美国属于只要孩子在领土上落地,不管父母何种国籍,也不管孩子父母有没有结婚,就算是精子银行里的出产物,也统一是落户美国籍,成为美国的正式公民,即便在飞机上,只要进入美国领土后出生,也是同样的待遇。 可在大天朝,私生子等于黑户。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还有可能面临罚款。 “行了,你别瞎操心了,我的事自己会解决,你还是多操心下案子吧。”她当然知道美国和中国的国情不同,尤其是非婚生子女,要上户口势必要有父亲那一栏。 “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原以为康熙手脚会很快,皛皛一怀孕,他就会求婚,没想到这么墨迹,也不知道在墨迹点啥,她看了都觉得着急。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谢谢关心,我肚子还没大呢。”这才妊娠五周。 景飒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等你肚子大了还怎么穿婚纱。” 每个姑娘都有一个新娘梦,白色的婚纱更是其中期望值最高的。 “结婚一定要穿婚纱吗?谁规定的?新娘梦这东西听着就觉得无趣。” 这期望值可不在端木皛皛的梦想里,结婚而已,登记一下就行了。 景飒忍不住翻翻白眼,“别以为智商高就可以侮辱我们这些普通姑娘的梦想,这叫罗曼蒂克!这个梦里除了一场洋溢幸福与快乐的婚礼外,更重要的是与理想的另一半共度人生的憧憬,你懂不懂,能不能小女人点。” “小女人?”皛皛笑道,“你以前不是常说自己最不会的就是装小女人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 景飒撅起嘴,喝道:“恨嫁行不行?女汉子也是有柔情的一面的。”她突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了,和你说不通,说的我胃都痛了。” 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已是前胸特后背了。 “康熙有带点心来,要不要你先吃一点垫垫底,反正我也吃不下。” 不过是上个警局,康熙就像她要远行似的,带了一堆东西,有吃有喝。 “那敢情好,赶紧拿出来。”某人的厨艺可是绝赞,趁着能吃,自然得多吃点,当然了,一定要偷偷的吃。 皛皛将个小食盒递了过去,“他自己烤的覆盆子蓝莓饼干。” “高大上啊,现在正流行覆盆子这东西呢。” 据说覆盆子对女人极好,今天真是有口福了。 景飒接过食盒,往门口瞅了一眼,隔着玻璃门,能看到康熙正在外头和人打电话,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她赶紧打开食盒摸了两块饼干塞进嘴里。 果味浓郁,酸甜可口,外圈脆,内心酥,湿度也是正好,不会太干,也不会太潮,吃起来嘎嘣脆,不会腻得慌,吃到中间还有蓝莓果酱,真是极品享受。 “我觉得你家康熙要是开个饼干店,专卖这个,准能上星尚美食频道,成为人气美食。”景飒边说,边迅速的往食盒里摸饼干,不只往嘴里塞,口袋里也塞了好几块。 嗯,当夜宵。 皛皛见康熙还没回来,又倒了一杯刚才喝过的玫瑰花茶,“你吃慢点,这里还有茶,不过我不保证好喝。” 景飒嘴里塞满了饼干,没空说话,接过茶杯便是牛饮,一声咕噜咽下后,说道:“挺好喝的,再来一杯。” 皛皛立刻给她满上,“喜欢啊,全给你了,别客气,赶紧喝完。”省得康熙回来逼她喝。 曹震出来的时候,见两人有吃有喝的,嘴也馋了,和景飒一样,吃前先瞅了一眼康熙,确定他不会发现,麻溜的摸了饼干往口袋里塞,然后赶紧走人。 偷吃的最高境界就是找个没人地方偷偷享用。 这边吃喝不愁,外头的康熙却是来回徘徊,脸色很不好看。 电话里头传来卫宝的声音,“你就别催了,知道你着急,但是你自己说的,结婚戒指要精益求精,不能有一丝瑕疵,你催也没用。” 再怎么催,人家珠宝行也没法瞬间生个能让他觉得满意的戒指出来。 谁让他吹毛求疵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再等下去,皛皛肚子都大了。” “能怪谁,还不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卫宝正坐在自己的副总裁办公室里,老板桌上堆满了等待他签字的文件,他一边审核,一边签字,都是些企划案,没他签字同意,它就是一张废纸。 想他堂堂卫氏集团的二公子,未来的掌门人,正事不干,光顾着给他跑腿了,他还叽叽歪歪,嫌弃他办事不利。 “我说……”卫宝将签好字的文件交给一旁等候的秘书助理,眼神示意他可以找企划部的经理支取预算了,然后将手机换到另一个手接听,另一只手逗弄着身后巨型鱼缸里的金龙鱼,“反正你都生米煮成熟饭了,只待瓜熟蒂落,你还怕皇后娘娘不嫁给你吗,她铁定不忍心孩子成黑户口啊,这事根本不用急,稍安勿躁。” “这根本不是急不急的问题,是原则问题。” 卫宝道:“既然是原则问题,那你就别想什么新奇的求婚方式了,找个人多的大街,单腿跪地求婚得了,很多人都这么干,女人就爱这套。” 康熙可不这么认为,“你懂什么,根据统计学,十个女人里只有四个会喜欢这种方式,剩下的那叫骑虎难下,一堆人看着,不答应就是丢男朋友的面子,答应了又觉得这男朋友未必就是自己的良人,不过是面子工程,这套对皛皛没用,再说了,这求婚方式也太无趣了。” “你自己也说了,再等下去,娘娘肚子都大了。”求个婚还牵扯出统计学了,这还是头一回听说。 不过他说得也没错,当众下跪求婚就是个噱头,博个眼球罢了,对于女人而言,惊喜会有,惊吓也会有。 康熙道:“你别给我打岔,我问的是戒指,现在戒指都没有,求什么婚?” 这就跟上阵杀敌不带武器一样,求了也是白求。 “我就没见过比你还龟毛的男人,你就挑剔吧,小心娘娘受不了你带球跑了。” 卫宝往鱼缸里撒了点鱼食,七八条金灿灿的金龙鱼蜂拥而至,追抢着食物,衬着鱼缸里的七彩珊瑚和碧绿海藻,十分的赏心悦目。 “滚!”康熙板着脸喝道,“你给我想办法催,我要这周就拿到戒指,加多少钱都无所谓。” “行,我帮你催,人家珠宝行一天营业12小时,我每隔1小时就让人去催,这种行了吧。” 有钱就是任性。 “必须保证按照我的要求做的,可不能为了赶时间滥竽充数。” “你放心吧,保证完美。”他的吩咐,自己有哪一次没做到。 这么看来,这小子是已经想到求婚的方式了? 卫宝顿时有点好奇,“说说,你打算怎么高大上的求婚?要不要兄弟帮忙?” “你先帮搞定戒指再说,其他的我自己应付的来,等我求婚完了,不介意告诉你求婚的方式,也好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求婚的境界。” “境界?求婚还讲什么境界,求来求去,总结就是六个字:‘请你嫁给我吧!’还能说什么?说多了,人家还不愿意听呢,你小心多此一举,搞砸了。” “皛皛的性子我最清楚不过,正式的求婚反而会让她尴尬,倒不如出其不意,但又不能很正式,什么饭店里烛光晚餐,配个拉小提琴的,食物里藏个戒指这种‘出其不意’,对她不会有用,既要出其不意,又要很随意……” 他最近半夜不睡觉,光顾着想这件事了。 康熙说得头头是道,卫宝则是一句没听懂。 什出其不意,又要随意的? 话说哪个男人求婚不是出其不意的,要让女人知道自己今天求婚,哪还有啥乐趣。 至于随意,求婚能随意吗,这是天大的正事啊。 原谅他脑容量有限,实在跟不上康熙的节奏。 这种外太空宇宙人的思维模式,不是他这个地球人能理解的。 康熙继续侃侃而谈,“除了以上两点,最重要的就是让她永生难忘,你懂不懂?” “不懂!你不如等我有女人的时候再说!不过你也别忘了,女人都爱美,别说我不提醒你,你可快点,别真等娘娘肚子大了,穿婚纱可不好看。” 从某种角度而言,卫宝和景飒的观点还真是十分一致。 ------题外话------ 920台湾旅行小记:安全到达垦丁,带娃的行程要去总少不了博物馆之类的地方,去了国立海洋生物博物馆,看到白鲸,海豹,企鹅,还有3D的古代生物,涨姿势了,接着开了一回卡丁车,台湾的卡丁车好便宜,然后去了出火,地上会自己冒火的地方,烤了一盘爆米花,住的是希腊风情的民宿,白墙蓝屋顶,典型的希腊风,呵呵,房间很大,盥洗室也超大的,吃了垦丁有名熊家猪脚,晚上鸭肉冬粉。反正吃吃吃,吃到最后,胃都快不舒服了。期待明天的海滩项目。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7 求婚的境界(二) 从某种角度而言,卫宝和景飒的观点还真是十分一致。 康熙嘱咐完卫宝要办的事后,挂了电话,回了办公室,瞅了一眼手表,该是吃小点心的时候了,正想找个好地方,伺候皛皛用点心,见保温杯里的茶喝完了,带来的饼干也吃完了,心里很是满意,麻利的将保温杯和空食盒放回小包里,“可以回去了?” 皛皛点头,“嗯!” 茶和饼干都被景飒和曹震瓜分完了,她一点没吃过,但身为犯罪心理学专家最清楚该怎么‘毁尸灭迹’,比如嘴角沾点饼干屑就完事了。 果然,康熙没发现,还掏出手绢擦了擦她的嘴角。 擦完,他正要去牵她的手,许是在外头呆了一会儿,手冷了,怕冻着皛皛,使劲的搓了搓,等热乎了才伸手过去,“把马甲、围巾、羽绒服都穿上,裹严实了。”说话的语气就像个啰嗦的老妈子。 “不冷!我都出汗了。”身上的这件兔毛羊绒衫是他前几天刚买的,属于功能性毛衣,绒毛很长,有自主发热功能,相当保暖,穿一件能抵得上三件,外头再套件防风的大衣,就能应付零下十几度的寒冷,根本不需要羽绒服。 “出汗了?那还了得,赶紧回去,洗热水澡。”不是所有的出汗都是好事,尤其是大冬天里,前一刻热得流汗,出了门冷风一吹,热汗就成了寒气,最是伤人。 他拿起羽绒服将皛皛裹得严严实实,让小陈将车停靠在公安局门口,外头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能见度相当低,冷得就像个冰窖,他敞开自己大衣,将她搂在怀里,挡去飘雪,或是被风吹到,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车。 一到车上,他拿起保姆车里常备的大毛巾,替皛皛擦去沾在身上的雪花,又握住皛皛的手,出来的时候,她死活不肯戴手套,他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同意,避免她‘得寸进尺’,她的手心很热,但指尖很冰凉,一触碰到这份凉意,他抬起她的手,放在嘴边哈气,“冷不冷?” 璃山最近大雪不断,有时还是雨夹雪,冷的够呛,一到晚上,气温就降得特别厉害,走在外头,风吹过,脸上就像刀在刮,他现在就怕皛皛会着凉感冒,到时候不能吃药,只能硬挺着身体自己好,那滋味可不好受。 皛皛却在心里嘀咕道:冷什么冷,她都快热死了。 璃山公安局不必S市的公安局,小的可怜,从办公室走到大门口两分钟都不需要,办公室里的暖气还在她身上呢,她根本从头到尾就没觉得冷过。 “汗流浃背!”车上的暖气比公安局的暖气还足,像个大火炉,她作势想将身上的衣服脱了。 她都快热死了。 康熙阻止道:“回旅馆再脱,脱了就能洗热水澡,不怕冻着。” 她抗议道:“我没那么娇弱!” S市的冬天虽然很少有零下的温度,但属于湿冷,冷起来就像寒气钻进了骨子里,在室外穿多厚的裤子都没用,她不照样大清早起来晨跑吗。 “知道你能耐,但不准。”他严肃的板起脸孔,过了一会儿,他又柔声哄道:“乖,忍一忍,路又不是很远,就忍十几分钟。” 公安局离白璃山就几站路,快的话十分钟就能到,但现在雪下得有点大,能见度也低,还是多花几分钟,小心驾驶的好。 “不要!”皛皛只觉得胸口和背上都汗湿了,穿得又多,全身黏糊糊的相当难受,见他仍固执起见,她不再和他多废话,直接把外套和围巾脱了。 康熙脸一黑,又将自己大衣披道到她身上。 “康熙!”皛皛大叫,“你能不能别这么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怀孕而已,你不知道怀孕的女人体温会高吗。” 她不怕冷,她怕热。 “谁让你这么不自觉,我要不长个心眼盯着你,你都不知道孕妇两个字怎么写!” 听闻,皛皛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自从知道她怀孕后,康熙整天都围着她转,好似她随时都会病倒一样,现在不过一个月多一点,等月份大了,按照他这瞎操心的性子,还不怕自己吓死。 不过这时候不能和他争,越争,他越来劲,她也争不赢他。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准爸爸都这样。 她哪里知道,康熙这副如临大敌似的模样,全是有关怀孕的书看太多了,好的案例没看几个,坏的案例却是看了一堆。 典型的自己吓自己。 到了旅馆,车一停,康熙就将她抱进了房间,什么也不许她坐,只允许她乖乖的等着,他去放洗澡水。 洗澡她不反对,全身黏糊糊的,正需要好好冲个凉,把自己弄干爽了。 洗完澡,皛皛盘腿坐在椅垫上,康熙正忙着帮她吹干头发,手法娴熟,堪比美发店的美发总监。 等她头发全干了,他收拾好吹风机,问道:“夜宵想吃什么?” 一天五餐原则,不只有下午茶,还有夜宵,他是变着法的要她多吃。 她气道:“你的肉!” 他煞有其事的笑道:“人肉一般都是当药引的,不能单独吃。” 说完,皛皛立刻砸了一个抱枕过去。 康熙用手档下,蹙眉道:“书上说的一点没错,孕妇的脾气就像雷阵雨,易暴躁。” 他是彻底入魔了。 “你少拿那些书说事,我和她们不一样。”她是习武的人。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一样要怀胎十月吗,又不是像猫狗,怀个五十几天就能瓜熟蒂落了,你要真能这样,我倒还真省心了。” 在他眼里,皛皛比怀孕的熊猫还金贵。 皛皛瞪了他一眼,又抓了个抱枕扔过去,竟然说她暴躁? 好啊,那就暴躁给他看,这家伙就是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康熙一把接过飞来的抱枕,往她身边又挪近了几寸,“注意控制情绪,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孕妇的情绪不能大起大落……” 啪的一声,第三只抱枕正面砸了过来,他猝不及防,直接被砸了个正着。 皛皛气呼呼的起身,走到被褥旁,弯下腰钻了进去。 睡觉! 眼不见为净! “你困了?” 皛皛不理,别过头闭上了眼睛。 “那你睡会儿,我下楼去做饭。” 她摆摆手,没声音,被子一盖将他隔离在外。 本来是赌气,结果一沾床她就睡过去了,嗜睡的症状愈发明显了,像是怎么也睡不够似的。 康熙像是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一样,她一睁眼,他就开始上菜了,所有菜都还冒着热气。 “赶紧去刷牙,刷完吃完饭。” 皛皛也的确有点饿了,玫瑰花茶和饼干都进了景飒的胃,去警局前的点心早消化光了,也不知道到底是饿,还是嘴馋,反正就是想吃。 她刷了牙,洗了把脸,乖乖的接过他递过来的汤盅,解开盅干就闻到一股人参鸡汤的香味。 “把汤喝了,鸡肉别吃,汤底下有木耳和鲜笋,吃这两个。”夜宵不宜吃得太油腻,喝点汤暖暖胃就好。 木耳抗辐射,竹笋则具有“化热、消痰、爽胃”之功用,纤维素含量也高, 璃山因为气候关系,不太出产竹笋,这鲜笋是卫宝派人空运过来的,至于是谁的吩咐,用脚趾头都知道。 传统中医认为竹笋具有“化热、消痰、爽胃”之功,最重要的是纤维素含量高,可以减少人体对脂肪的吸收,增加肠蠕动,促进消化吸收。 他也没做很多,就拳头大的一小盅,但炖了三个小时了,汤里全是精华。 皛皛喝了一口,味美甘甜,竹笋也又嫩又脆,吃起来极为爽口。 在这样的大冬天里,醒来能喝上一碗热汤,也是一种享受。 康熙坐在一旁,开始削苹果,将苹果切成一口一片的大小,完美的呈现在盘子里,每一片都一个大小,分毫不差,足见刀工厉害。 皛皛随手拈起一个,放进嘴里咔嚓咔嚓的咀嚼。 小汤圆闻着味就过来了,两只水汪汪的圆眼睛,只盯着她手里的苹果。 皛皛丢了一片给他它,它抬起小爪子,跳着接住,赶紧跑到狗窝里咔嚓咔嚓的大快朵颐。 夜宵吃完了,皛皛又刷了一回牙,刚吃完东西不宜躺着,她就在房间里来回的走路,权当散步了。 康熙收拾好碗筷,洗了澡,光着膀子围着浴巾走出了盥洗室,先是看看地暖的温度,认认真真的调节了一番。 晚上有他这个‘大暖炉’在,皛皛像感冒都难,正要唤皛皛睡觉了。 话还没说出口,皛皛先说了,“你先睡,我还有工作要做。” 案子仍是首要任务,不能怠慢。 康熙不乐意了,“你知不知道宝宝养育百科上说,宝宝的作息是随妈妈的,怀孕时你晚睡,以后生出来的宝宝也会是个夜猫子……” 这么快就宝宝养育百科了…… 他到底是看了多少书,怎么什么都看。 话说这理论确定正确吗? 康熙可不会和她说正确与否的问题,他太会说理由,就算她不苟同也没用。 “我只是记录一下今天出租司机说的那些笔录!不会花很多时间。” 她每次办案都有自己的一本记录,每个细节,每次和嫌疑犯的谈话,她都会将重点记录下来,便于日后翻阅和对照。 以往的经验告诉她,查案过程中的每个细节,每句话,乃至每个表情都可能隐藏着线索,往往不经意间,一个小细节就能将案子整个破了。 “十分钟够了吗?” 他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保护她了,但他第一次当爸爸,怀孕的又是最心爱的女人,难免都会有点紧张过度。 他看了那么多百科,最牢记的一句话就是“女人生孩子和去鬼门关走一遭没区别。” 生孩子的时候出现大出血的情况,现在的社会也不鲜见,虽然是几率问题,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事不会发生在自己老婆身上,有了糯米的前车之鉴,他真是有点怕。 狗尚且会这样,何况是人。 难产什么的,他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心里发憷,既然不想发生,那就必须防患于未然,还有什么女人分娩的疼痛就像同时打断了十二根肋骨什么的,更让他眼眸发黑。 他是不知道十二根肋骨同时骨折时候什么样感受,但分娩这活男人干不了,只能女人自己来,光是遭这份罪,男人就该好好疼老婆。 这种痛,男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亲身体验,所以别说风凉话,干点实事才是最要紧的。 好好照顾孕期中的她,比生完孩子象征性的说一句,老婆你辛苦了,强百倍。 ------题外话------ 921台湾旅行小记:今天是垦丁第二天,去了灯塔,帆船石,还有一名字很拗口的公园,基本上就是看海景的地方,中午吃的海鲜,深海鱼长的都好可怕,象拔蚌真细心不错,下午则是彻头彻尾的肯定海滩项目,玩了香蕉船,大力水手,大脚丫,还有一个项目名字忘记了,恰恰是这个项目,遇上翻船事故,我吨位较大,坐中间,翻船时,船直接压在我脑门上,灭顶啊,身上穿救生衣也没用,脑门上泰山压顶,那时真觉得与死亡就一步之遥,太可怕了,浪又大,好在平日里二狗哥是个冷静的人,泰山压顶木有关系,闷口气钻进海里,游到其他地方出来,保住一命啊,真是吓掉了一条狗命。PS:垦丁的海上项目超便宜,150RMB玩了四个。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8 求婚的境界(三) 想到此,康熙瞅了一眼完全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的皛皛,她已经打开笔记本电脑跪坐在榻榻米上看起了资料。 他默默的搬了个日本式的无脚椅子过去,还多加了个垫子,好让她坐得舒服点。 皛皛顺势坐了上去,继续她的工作。 康熙只好陪坐在她身边,做点递茶送水的活,脑子里却开始愁苦求婚的事,一边愁,一边不时瞧瞧皛皛。 别看他对卫宝说得头头是道,像个求婚专家,实则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还挺紧张的,一遍遍在脑子里模拟求婚的台词,偶尔脑洞一开,就会爆发出‘凭什么求婚大多是男人来’的感想。 他又偷偷瞥了一眼皛皛,内心又气了起来,肚子都被他搞大了,她怎么就一点没想法,甚至连个旁敲侧击都没有,好歹问问他结婚的事啊,她倒好,尽顾着办案,一点不着急。 “你别老看着我,有什么话就说。”翻开资料的皛皛突然说道,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 康熙抿了抿嘴,“我在想孩子该姓什么?” 这还用想吗? 孩子不是通常都跟父姓的吗? 皛皛愣了愣,但很快心里就有数了,这是在套她的话,有关结婚的。 她可没那么笨,会被他噱。 “不是有句话说过嘛,谁生的姓谁。”端木这个姓氏听起来就很高大上,取什么名字都好听,身为有点女权意识的新世纪女性,随母姓可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康熙黑了脸,“谁说的,取款机里的钱都该归插卡人所有。” 噗! 皛皛差点把嘴里茶水喷出来,“这又是谁说的?” 那么有才! “我爹!”这可是当年他娘生老姐,抱怨姓氏问题时,老爹堵他娘的话。 插卡人,多形象的比喻,说得真是太对了。 皛皛故意逗他道:“端木这个姓氏很稀有。” 他立马哼了一句,“爱新觉罗更稀有,还皇族呢。” 虽然因为历史原因,爱新觉罗不能用,但即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皇族的血统。 比姓氏,谁比得过他,复姓在他的姓氏面前就是个渣,先不论高大上的问题,比划都多了一倍。 皛皛顿时语塞,差点忘了他这个牛逼的隐藏姓氏,转头看向康熙,“那就是跟你的姓,行了,解决了。” “什么解决了。”康熙郁卒道:“最关键的事情还没解决。” 皛皛在心里腹诽道:真是扭捏,求个婚嘛,干嘛这么拖拖拉拉的,随便说一句不就完事了吗,她又不是不同意。 做梦的时候,他可说了不少求婚的话,套接一套的,流利的都不用喘气,怎么眼睛睁开了就这么婆妈呢。 难不成要她说? 她才不要。 女孩子必要的矜持还是要有的,再说了她也不好意思。 那就耗着呗,看谁摒得过谁。 两人突然视线交汇了一下,因为‘各怀鬼胎’,都脸红的低下了头。 康熙咳嗽了一声,将话题岔开,“说到我爹,我想过了,等你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再告诉他们。” 原本打算过年的时候带皛皛去瑞士见家长,现在可好了,买大送小,双喜临门。 他本想马上告诉自己的爹娘,但后来想想,要是让他娘知道皛皛怀孕的事,肯定会激动的要回国,想照顾儿媳妇,要真这样,他老爹绝不会饶过他,弄个不好,他老娘就可能被刺激到,她心脏本就不好,要是受刺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者坐飞机也是件苦差事,还是不要说的好,暂时瞒着。 另一方面,他也考虑到了皛皛,她刚怀孕,虽然没什么严重的妊娠反应,但对她而言,他娘就是个陌生人,需要时间习惯,他倒不是担心婆媳关系,而是怕皛皛一下子没法接受,最好是免受不必要的打扰,就算是未来的婆婆也不行,等三个月胎坐稳了,没什么问题后,他带她亲自去见一回,这样比较妥善。 想法是美好的,但却卡在求婚的事情上。 他决定等戒指完成了,怎么也要将求婚的事了结了,要不然心里老惦记着,也难受。 皛皛却想的是未来公公婆婆的事,能不能好好相处是其次,端看康熙就知道,他的父母肯定是很明理的人,她也听过不少他们的事,总结起来就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恩爱的老爹都把儿子当敌人了。 但善解人意,温和慈祥也不能缓解她心里的紧张,会想着要是他父母不喜欢她怎么办,这大概是所有第一次见家长的女孩会有的想法,这想法也很快表现在了脸上。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你别瞎担心,我妈很好相处,最容易哄了,至于我爸……呵呵……”他哼唧了一声,“他心里只有我妈,看你一眼就算不错了,我说过的,就算我娶的是头猪,他都会同意。” 说完,他心里嘀咕了一句,真要娶头猪,老头子估摸会很高兴。 “所以,你好好养胎,其他的事我来操心,你不用去管。” 即便他这么说,皛皛心里也不安稳,现在才想到,要和康熙在一起,不单单是她和他两个人的事,而是从一个人融入到另一个家庭里。 这莫名让她胆怯。 康熙又道:“至于我姐……”他挤了挤眉毛,“等你生了再告诉她。” “为什么?” “她变态的,要是知道我要做爸爸了,一定隔三差五的来骚扰你,还会使劲在你耳边说我的坏话。” 康籽言比康熙大了17岁,尽管年龄差距大,但没什么代沟,只不过康熙在8岁前,总被这位姐姐欺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阴影。 “而且,她很聒噪,有时候还像个疯婆子,你最好不要太接近她,免得她教坏我的小公主。”康熙摸了摸皛皛的肚子,这是他现在最爱做的事。 “怎么会呢,格格很好啊。” 齐格格机灵活泼,虽然个性有点跳脱,但总体是个三观很正,谈吐良好的小鬼灵精,这样的女儿其实挺好的,至少不会被人欺负。 “格格是我带大的,没她什么事。” 皛皛疑惑道:“她不管孩子?” “她哪有闲工夫管孩子,每天忙着她的航天研究。”他嫌弃的瘪了一下嘴,“她年轻的时候想当女宇航员,但是因为怀孕,这个梦想就终结了,所以啊,她就专门研发火箭送人上太空。” 这还是皛皛第一次听康熙提他姐姐的事情。 皛皛有点感兴趣,听得很认真。 “反正你记得,一见到她就躲的远远的,免受她的荼毒。” “你一定是小时候被她欺负的很惨。” 不愧是心里犯罪学专家,一分析就听出猫腻了。 “谁说的……”康熙嘴硬道,“那是我让她的。” 皛皛笑了笑,“好,听你的。” “你别不当一回事,我说的都是正经事。” 她点头,“知道啦!”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以示嘉奖,见她没在忙查案的事,问道:“要是干完活了就睡觉吧,太晚睡对你现在不好。” 她压根就一直在和他聊天,资料都还没看完呢。 不过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钟,的确是很晚了,她不禁打了个哈气,最近一直有午睡,但是一到晚上还是会很困,一沾床就会睡得死死的。 她瞅了一眼康熙,这家伙说了那么多家里人的事,却独独没说求婚。 真是被他气死了。 好吧,那她主动点好了。 “你是不是还有话没说?” “什么话?”康熙这时候倒是有点二百五了。 皛皛气呼呼瞪着他,他这是在装傻。 “你不想说就算了!” “哈?”他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关键时刻就掉链子,真是时而精明,时而逗逼,时而宇宙人,更时而气死人不偿命。 “我要睡觉了!” 皛皛觉得吧,这事还是卡在那吧,最好卡到他哭为止。 她不再理他,低下头唤了一声,“汤圆起来了!” 汤圆一直趴在她的腿中间闭目养神,因为怀孕的关系,康熙前两天让老耿带它去宠物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确定没有什么病菌或弓形条虫后,才肯让汤圆留在这里,为此还特意让兽医给它打了好几针除虫针和预防针,否则它早被空运回家了。 汤圆刚打针那会儿,整个精神都是蔫蔫的,躲在狗窝里就是不肯出来,老趴着不动,过了半天才恢复精神,现在它对康熙可会巴结讨好了,估计是被震慑到了,本能知道他这个人不好惹,想要过好日子必须狗腿点。 它吐着舌头,有点依依不舍,想跟着皛皛一起睡在床褥上,但见康熙魔王似的盯着它,它已经能微微竖起的耳朵,立刻耷拉下来,乖乖的跑回了自己的狗窝。 皛皛钻进被窝里,康熙随后跟上,替她掖好被子。 两人相拥而眠。 他们谁也不知道,S市的檀宫,也就是康家别墅里,某人好不容易回趟家,却从自己女儿嘴里知道了自己快要当姑姑的事情。 姑姑…… 这简直就是‘晴空霹雳’。 第二天这位某人就买了去往璃山的头等舱机票。 机场VIP候机室里,康籽言就像是女王一样的存在,虽然已经44岁了,但无论身材和容貌,都让同样年纪的女人能嫉妒到咬碎牙齿,仿佛上天特别厚待她,看上就像刚过三十岁,一身紫罗兰的香奈儿套装,脚上是一双银色蛇皮的爱马仕限量款高跟鞋,发型微卷是现在十分流行的长款*头,韩味十足,但她可没整过容,别说整容了,连皮都没拉过,依然没什么皱纹,也没打什么美白针,那是遗传自老娘的好皮肤,只能用四个字形容,天生丽质。 天生丽质到美容医院都能拿她做广告牌了。 “我不过是去见见未来的弟媳妇,你担心什么!”她正坐在按摩椅上接电话,握住手机的十指也十分漂亮,纤长如水葱,做了渐变色的QQ甲,亮片几许,在灯光下闪着水晶一样的剔透光芒。 “我是怕你吓着人家。” 齐豫,也就是她的丈夫,康熙的姐夫,正皱着眉头在机舱驾驶室里说话。 他正在做起飞前的检查,宝贝女儿就打电话通风报信了。 “我长得很恐怖吗,真被我吓着,只能说她胆小。” “你记得别太过分,要不然小熙准会把你掐死。” “我还想掐死这个小混蛋呢,这么大的事竟然敢瞒着我。”康籽言义愤填膺道,“亏我小时候那么疼爱他。” 听闻,齐豫一阵猛咳。 他和这位老婆大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幼儿园开始就认识了,小学,中学,高中,大学都是一个学校,她疼爱康熙…… 这真是他这辈子听过最胡扯的一件事。 不,疼爱是有的,但欺负更多。 每一桩,每一件他都记得特别清楚,因为他是帮凶,为了追老婆,他可是把小舅子给坑了。 欺负的工具可都是他准备的,都不能算帮凶,半个主谋是逃不掉了。 ------题外话------ 922台湾旅行小记:今天的行程基本是在车上度过的,8小时的车程,从垦丁前往花莲,我们走的是山线,其实海线会比较好,但有娃在,所以还是选了山线,去了东洋车站,池上乡,盛产稻米,吃了火车便当,米饭贼好吃,然后是北归线,瑞穗牧场,以及伯朗大道,重磅推荐伯朗大道,那个风景太美了,蓝天,白云,稻米,简直像另外一个世界,连心灵仿佛也被洗净了,二狗哥时隔8年,又开了一回小电车,哈哈,拍了不少美照,最后吃炸弹葱油饼,大家都推荐,所以去吃了,差点没赶上,最后9个入手,我们12人只好分着吃,明天坐火车去宜兰。PS:台湾好像日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59 长公主驾到(一) “老婆,小熙已经长大了,快三十岁的人,是该结婚生子了。”齐豫苦口婆心的说道,想他自己24岁就结婚了,同年年底就做了爸爸。 “那也不能隐瞒不报!还有是个坏女人怎么办?” 康熙是她的亲弟弟,她当然希望他早点结婚生子安定下来,省得老娘成天忧心忡忡地怕他性取向出问题,有一天就突然出柜了。 但,这不能代表这小混蛋可以瞒着所有人暗结珠胎,那个女人是圆是扁都不清楚,性子好不好也不知道,这日后是要成为一家人的,相处得不好的话,岂不是成天家里鸡飞狗跳的。 这问题可大了去了。 “女儿不是说了吗,对方是个好女孩,还有教她防身术。” 皛皛怀孕的事,齐格格是不小心说漏嘴的,康籽言对这个‘晴天霹雳’震惊过后,自然会问对方是谁的问题,但格格向来听康熙的话,三缄其口,问急了,她就说对方是个好人。 好人这个定义可不是她说了算的。 “她才几岁,说不定被骗了,现在这世道好人和坏人哪有那么容易分清,她就是从小被你宠坏了,什么是险恶,根本就不清楚。” 别人家都是慈母严父,但她家却是反的,典型的慈父严母。 齐豫也是个傻爸爸,笃信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小情人这句话,简直是拿命在宠女儿,要是女儿想杀人放火,他大概还会替她准备好行凶工具。 这样的爹铁定是靠不住了,那她这个做娘的只好当黑脸了。 齐豫叹气道,“格格……” “你叫女儿,还是叫我。” 格格不只是两人女儿的名字,也是她的乳名。 “当然是你啊。”尽管女儿叫格格,可他从来不叫她格格,都是宝贝宝贝的叫。 关于齐格格的名字,说起来就有点长了,当年她出生的时候,全家人是绞尽脑汁的替她想名字,却是没一个满意的,就算有满意的,也是自己觉得满意,别人可不觉得。 后来实在没办法,全家人就决定用抓阄的方式,抓到哪个名字就用哪个,却没想7岁的康熙自说自话的用圆珠笔在出生证上歪歪扭扭的写上了格格两个字。 出生证一旦写了,就不能修改,这是规定。 于是,名字就这么取定了。 至于当时康熙为什么这么做。 呵呵,说出来都觉得好笑,他就是被姐姐欺负的恼火了,想学电视里那样打小人,随便找了张纸,也没看是什么纸,气冲冲的就写下了格格两个字。 齐豫又道:“就算像你说的,对方不是好女孩,可孩子都有了,你还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康籽言冷笑,“孩子生下来,我来养,至于她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大不了给笔钱。” 康籽言打小就是女王级别的人物,说难听点就是掌控*比较强烈。 不过,这节奏怎么有点像台湾早期言情剧里有势利眼恶婆婆啊。 “你倒是大方……”齐豫仍是不气馁的劝老婆大人不要去瞎掺和,“但小熙有自己的想法…… 8岁以前的康熙还能惹惹,8岁以后那就是个小魔王,现在都27岁了,都变混世大魔王了。 “他有想法那是他的事,从小到大就没见他和哪个女人亲近过,现在却突然连孩子都有了,我瞧着不对,八成啊,是被人下药了,要么就是喝醉误了事。” 听闻,齐豫脑门上就挂了三条黑线,腹诽道:你这是有多不待见自己弟弟,怎么能把他想得那么不堪。 “格格,你听我说……” “我不跟你说了,马上就要登机了,就这样……” 齐豫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她,只好随她去了,“璃山今天大雪,气温很低,你衣服带够了吗?” 说到底,这就是个妻管严,老婆奴。 “你真是啰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知道什么是冷,什么是暖,好了,我上飞机了,就这样,挂了。” 说完,不等齐豫回应,她就将电话掐断了,然后拖着登机箱,往头等舱的VIP通道走,上了飞机后,她直接戴上旅行三件宝,扣上安全带,舒舒服服的眯了过去。 飞机落地后,她精神抖擞的出了关,招了出租车就往定好的旅馆赶。 路上,她打了小陈的电话,先是噼里啪啦的一顿骂。 骂得小陈眼冒金星,脑门子突突的疼。 “大姐……”小陈从父母在康家帮佣开始就一直住在康家,所以跟着康熙一样叫她姐姐,但姐姐这么亲昵的称呼,他可不敢叫,康家的一双儿女都是宇宙人,不好惹的主,叫大姐还差不多,大姐大的精简版。 “你还知道叫我大姐,你说你,我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这种事你瞒我妈也就算了,怎么对我也保密,从小熙和那女人接触开始,你就该告诉我。” 告诉她? 康熙三令五申的说过,不能告诉她,他哪敢告密,他是康熙的助理,当然偏帮自己的老板。 “大姐你听我说,皇后……”他顿了顿,立马改口,“那姑娘是个好的,绝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是不是复杂,我自己会判断,说吧,她人在哪里?” “这……”小陈着实为难了,他是知道她的性子的,那张嘴可厉害了,人家杀人用刀用枪,她杀人用嘴就行了,爆发起来直接就能把人给说死。 “这什么这,快说,别浪费我时间。” 小陈哪敢说啊,急得额头都快冒汗了,“大姐,这事你还是先和万岁爷商量一下比较好。” 跟康熙商量的接过,肯定是她被打包送回去,她可没那么傻。 “你不说也没关系……”康籽言改了语气,坐在出租车上吹了吹漂亮的指甲,“我回去就和陈妈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结婚生子了,我们单位的正好有个姑娘见过你一回,对你十分上心,不如你们见个面,把婚事定了吧。” 听到这个,小陈的脸都青了,她说的姑娘他认识,是去年的事,他去航天局给她送饭遇上的,那姑娘……200斤重,178的身高。 不是他歧视胖子,而是他这小身板受不了啊。 康籽言又道:“我想陈妈一定喜欢,胖姑娘多好,有福气。” 还真是这样,陈妈就喜欢胖乎乎的姑娘,老说现在的姑娘瘦得没四两肉,风一吹就能倒。 小陈擦擦汗,“大姐,你别这样……” “哼!” 这是吃定他了。 “我说,我说……”小陈讨饶了,“但你别说是我说的,要不然万岁爷非整死我不可。” “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赶紧说!” “她现在应该在璃山公安局。” “公安局?”康籽言皱眉,“好好的为什么去公安局。” “哦,那是因为……” 啪叽一声,不知为何,电话突然就断了。 “大姐……喂……喂……”小陈看了看自己的电话,眼珠子一转立马关机。 出租车上康籽言叶瞅着自己的手机,关键时刻竟然没电了,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袋,来得急,充电宝忘记带了,她把手机丟回手袋里,反正已经知道人在哪里了,她自己找就是了。 “师傅,不去酒店了,直接去璃山公安局。” “好的!”师傅打了方向盘,掉了个头,疾驰而去。 璃山公安局里,皛皛和景飒正在看监控录像,是灵茜喝醉酒那天晚上的录像。 今天康熙有三场戏要拍,一大早就出了门,是小陈送她来的,原本小陈还想留在公安局照顾她,硬是被她赶了回去。 公安局那么多人,还用他照顾吗,但这件事却不是她说了算的,必须康熙首肯。 于是,她在电话里和康熙据理力争,最终小陈摸了摸鼻子回了剧组。 景飒坐在操控台前,扭动着快进键,璃山不必S市,公安局的一些设备都是旧款,就拿这台查监控录像的机器来说,竟然连自动设定时间点的系统都没有,非得这样手动操作。 快进下,屏幕画面里人来人往,人群走动的速度飞快,整一天的录像,不快进看,就得看一天。 皛皛坐在旁边,等着景飒找到需要的时间点,等了几分钟,突然觉得嘴巴有点淡,往口袋里掏了掏,里头应该有康熙亲手做的乌梅,可掏了半天,只掏出个空袋子。 她瞅了眼桌子上的烟灰缸,全是乌梅核,不知不觉竟然吃了那么多,她将空袋子扔进垃圾袋,吧唧了一下嘴,推搡了一下景飒。 “有没有话梅?” 景飒回头,“我哪有什么话梅!”她又不是安卉,对蜜饯之类的小零嘴向来没兴趣。 皛皛舔了舔嘴唇,愈发觉得嘴巴淡而无味了。 孕妇的悲哀,说穿了就是馋。 “附近有没有买话梅的地方?” “有,出了公安局门口往南走,转个弯有个‘来伊份’!” 来伊份,音同来一份,是S市的著名的休闲食品品牌,专卖零食,坚果炒货、果脯蜜饯、糖果糕点等,应有尽有,因为零食好吃,品种又多,直营和加盟门店在全国有2300多家,国内绝大部分城市都能看到。 皛皛哦了一声,“那你先看着,我去买点零食回来。” “你什么时候嘴那么馋了”景飒瞥了一眼她的肚皮,笑嘻嘻的说道:“哦,我明白了,是我的干宝宝想吃了!” 因为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她这个送上门的干娘,就称肚子里的小宝宝叫干宝宝,等有了性别了再改。 “我也看监控累了,正好出去走走,我陪你。” 尽管皛皛身子健康,除了PTSD,平日里连感冒都鲜少有,但她还是不放心。 “不用!” “外面刚下过雪,路滑,还是让我陪你的好。” 皛皛拗不过她,只好点点头。 两人便穿上大衣缓步走出了公安局的大门。 另一头,康籽言也到了公安局门口,但因为分不清北门,还是南门的关系,走错了地方,走到了对过去,经警局的门卫提醒,她又绕了过来,但她第一次到璃山,走着走着又走过头了,走到了正对着来伊份零食店门口对面的公交车站。 这时又走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大冷天的,她穿得很厚,活像个会走路的粽子,肚子的月份有些大,边走边扶着腰。 到了公交车站,等车的地方座位,她刚想走过去坐下,迎面来了个小伙子,高高壮壮的,耳朵里塞着耳麦,哼着小曲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位置拢共就这么一个,他倒是坐得舒服了,可苦了孕妇了。 他也看见了孕妇,却没让。 孕妇只好走到旁边站着,继续扶着自己的腰。 这场景让康籽言看到了,她立刻走了上去,挺温和的说道“小伙子,请你让个座位给这位孕妇大姐好吗?” 小伙子看了他一眼,没理,继续听他的音乐。。 “请你让让。”康籽言又说了一句。 他还是没理。 康籽言以为他塞着耳麦,可能听不到,伸手将他的耳机线扯了下来,“有个孕妇,劳烦你让个座位给她。” 从头到尾,一向趾高气昂的康籽言都很温和。 本来嘛,让座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先得好声问问人家。 小伙子却是火了,狠狠推了她一把,“你没看到我在听歌吗?” 康籽言被推了一把,脚下的恨天高立刻一歪,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她平衡性好,但这一把推搡立刻将她的暴脾气给诱发了出来。 ------题外话------ 923台湾旅行小记:因为人多,住花莲的日子我们包了个小别墅,图个清静,有泳池,有秋千,极度适合带娃,今天出发去宜兰,台湾的火车真是复古,且和风的感觉更浓厚了,之所以坐火车是因为去台北的山路相当难走,有些几乎是悬崖峭壁,弯道一个接一个,很容易晕车,因此小鲜肉司机载着我们的行李自己跑山路,我们则搭乘火车先去宜兰,在宜兰会合,接着去了九份老街,这景点是千与千寻的取景地,处处有着宫崎骏的影子,小吃也很多,一边吃,一边爬山,真是既满足了口腹之欲,同时也在消耗热量,呵呵,晚上顺利到达台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60 长公主驾到(二) 康籽言怒目一扫,直接破口大骂。 小伙子被骂得脸红耳赤,一恼,就想抬手打人。 她也不是吃素的,从小就梦想着成为宇航员,身体素质杠杠的,一些基本的防身术她都会,又打小特别好强,可以说是披着女神外貌的女汉子,两人立刻扭打在一起,但毕竟不是练家子,脚上又是一双跟高八寸的鞋子,刚下雪的地面湿漉滑腻,一不小心重心不稳便往后栽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要不是屁股本来就是两瓣的,这一摔铁定得进医院缝个几十针。 “臭婊子,看你再横。”小伙子一点手下不留情,伸出拳头就揍了过去。 康籽言无力回击,深知要遭殃了,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可疼痛没有预想的袭来,反倒是小伙子哎呦一声重重的跌倒在地,接着是拳头呯呯砸在身上的声音,他喊爹喊娘的讨饶声响了起来。 “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 康籽言疑惑的睁开眼,只见一个身形娇小的姑娘把小伙子踩在了脚下,那模样真是帅的离谱,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厉害又英姿飒爽的姑娘。 正看得入迷,景飒走了过来,问道,“喂,你没事吧?” 她回过神,“哦,没,没事。”她刚想站起来,脚踝便是一阵疼,她嘶了一声,许是刚才跌跤,扭到了,但她是个要强的人,忍着疼站了起来,连声感谢景飒的好意。 景飒帮忙扶起她,见她没事站定了,她便放了手,跑到皛皛跟前,小声嘀咕道:“大姐,你怀孕了,还这么见义勇为,你不要命了,吓着我没关系,你小心吓着康熙。” 刚才两人刚挑好零食,就看到车站这里的纷争,本来嘛,这种事情就该她这个警察出头,未曾想皛皛比她快一步,差点吓掉她半条命。 她说得气呼呼的,但声音很小,康籽言并未听到。 “放心,这点动作伤不到我。”关于这点皛皛还是很有自信的,又道:“你千万保密,别告诉他。” 这个他自然是康熙,这事要是让他知道了,那碎碎念可不只五千字,五十万字都有可能,到时她恐怕都不能出门了。 景飒干笑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她可比皛皛更担心康熙知道,要知道了,警察局的大门铁定被砸掉。 后头的来伊份小店里,一个售货员叫嚷道,“小姐,蜜饯还要不要了?” “要啊,谁说不要了。”景飒赶紧回身过去付账。 皛皛看向脚下的小伙子,他彻底蔫了,一声都不敢吭,咽着唾沫的小心翼翼的偷觑踩着自己的女人,生怕她会突然又来一脚。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了两个母夜叉,还一个比一个厉害。 算他倒霉! 康籽言找了棵树靠着,活动了一下脚踝,虽疼,但不严重,应该没伤到骨头,她看向皛皛,心里想着该怎么感谢人家。 一旁的孕妇见没事了,松了一口气,刚才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仗义的人,但自己身怀六甲,挺着肚子不好帮忙,也没那胆子。 这时候看到事情平静了,赶紧从躲着的地方走了出来。 “谢谢你们。” 她也只能说这么一句了。 这时,公交车来了,她赶着回去,向两人鞠了个躬,便匆匆上了车。 孕妇走了,小伙子还被皛皛踩在地上呢。 皛皛冷声道:“下次记得给孕妇让座,滚!” “是,是,我一定让。” 她脚一放开,小伙子就赶紧连滚带爬的跑路,边走边回头,像是怕她改变主意追上来似的。 康籽言见坏人也走了,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谢谢你!” 皛皛却板着脸,从上到下的打量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好的,但也得看看自己的能力!你穿成这样和人打架无疑是找死,自不量力四个字你知不知道怎么写?” 噼里啪啦一顿批判,听得康籽言胸口堵得慌,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骂过她,一时间脸都憋红了。 “还穿着高跟鞋和人逞凶斗狠,真没见过比你还蠢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这种鞋子穿着不当,是能把脖子跌断的,蠢上加蠢!” “行了行了,人家也是好心帮忙吗,你就别骂了。”景飒拿着买好的零食,一听到皛皛的批判,赶紧过来做和事佬,她心里清楚皛皛是故意这么骂的,目的就是告诉这位大姐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要这么冲动。 现在着社会有不少‘垃圾人’,总结归纳为“垃圾人定律”。 他们到处跑来跑去,身上充满了负面能量,也充满了沮丧、愤怒、忌妒、算计、仇恨,充满了傲慢与偏见、贪心不满足、抱怨、比较,充满了见不得人好、愚昧、无知、烦恼、报复、和充满了失望。 随着心中的垃圾堆积又堆积,他们需要找个地方倾倒,刚好碰上了,垃圾就往路过或者刻意寻找到的人身上丢。 如果和他们杠上了,遭殃的就会是自己,因为这些‘垃圾人’大多是有恃无恐的。 除非你有把握能把垃圾人彻底制服,否则别拿自己的命去拼。 更何况让座这件事,没有法律规定一定要给孕妇让座,靠得就是自我道德和素质,强求会成为一种道德绑架,即便现在犯罪率很高,但景飒心里依然觉得好人还是比坏人多的。 “你别生气了,吃颗青梅消消气。”景飒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怎么样?酸不酸?” 皛皛的确有些生气,她不反对见义勇为,但非常厌恶用自己的命去见义勇为,就像自己不会游泳还下水去救溺水的人那样,最后的结果不是增加消防员的救援难度,就是本来死一个人,最后死了一双。 不过,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凭着一腔热血就冲了上了去,也不能全怪他们自不量力。 在见义勇为这条道上,要么是满脑子热血澎湃的人,要么就是什么都怕缩着啥也不敢干的人。 她叹了一口气,咀嚼了一下嘴里的青梅,酸得很对她的胃口,忍不住又要了一颗。 康籽言被人突然骂了一通,有点傻了,直愣愣的看着皛皛,心里有一肚子的话,可面对这位像包公一样的姑娘,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往日里的女王脾气有点被压制了。 皛皛见她不说话,青着一张脸,以为自己可能话说得有点重,人家生气了。 她耸了耸肩,忠言本来就是逆耳的,就该说重,就当给她提个醒了。 “我们回去吧。” 景飒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康籽言,“大姐,你能走路吧?” 康籽言傻傻的点了点头。 景飒又好心的说道,“过了前面的十字路口,就是璃山的人民医院,你要是脚疼的话,就过去看看,千万别耽误了。” 她还是傻傻的点头。 估摸着是被皛皛骂得脑筋打结了。 她,康籽言这辈子就没被人这么骂过,尤其还是被人骂愚蠢两个字。 何只脑筋打结,胸口还生生堵了一口气,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等她回过神,想回嘴时,皛皛和景飒早已不见了人影,这真是气得她脑子突突的疼,不过她还有点理性,自己的脚踝还疼着,刻不容缓,立马招了辆出租车去医院。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其实她是很爱惜生命的,不过是要强了那么一点点。 真就一点点啊。 到了医院挂了号,拍了X光片,确定脚没事,她也松了口气,拿了药,一瘸一拐的在医院门口招了出租车,决定先去酒店,现在这副狼狈的模样可不宜见人。 到了酒店,她洗了澡,换了衣服,手机的电池也充了一些,一打开手机看到的都是齐豫的短信和微信。 估计是没电关机的时候,他联系不上自己,着急了。 她立刻拨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就是齐豫一阵急吼,“你去哪里了,怎么关机了。” 声音太大,她耳朵都快聋了,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没电了!” 齐豫听闻,心安了,“真被你吓死了。” “吓什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她按照医生说的方式,揉了揉自己的脚踝,之前淤血还没泛出来,现在全显现了,一大块乌青,不揉散了,恐怕好不了。 她忍着疼,用力揉着,憋着气的哼哼。 “你怎么了?” “脚扭伤了。”她老实道。 就算瞒着他,他也是会知道的,还不如先坦白。 “怎么伤的?”齐豫的口气立马高了八度。 “不小心跌得。”若是说和人打架,他铁定会飞过来打她一顿屁股,还是瞒着一些吧。 “怎么这么不小心,严重吗?” “还好,就是有点疼。” “真拿你没办法,你等着,我马上飞过来。” “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齐豫没好气的哼道,“要不来,我怕你把脖子跌断了,就算没跌断,也可能被小熙掐断。”幸好他这次飞得是日本,里程很近,过来不费时间,下午的飞机,晚上就能到璃山。 康籽言本想叫他别来了,但想着自己揉了半天,脚踝的淤青半点没消退,还越揉越疼了,直接将药水和医嘱往床上一扔。 也好,让他来揉,她先睡会儿。 今天惊吓过度,明天再去公安局找人。 ------题外话------ 我SHOPPING的有点狠了。有点发烧了。 钱与健康…。捆绑的耗了HP值。 容我好好睡两天。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61 长公主驾到(三) 所有第一次见到齐豫的人都会为他是个不会说中国话的外国人,金发碧眼,身材健壮,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丝中国味,完全的西洋风,偶尔还会流露出一点王室的气韵,无论穿什么都像个优雅的王子,有时候遇到有脸盲症的人的话,还会把他误认成某个好莱坞明星。 总之就是帅得天崩地裂,一到公众场所就能让女人把眼睛挖出来往他身上贴。 他风尘仆仆的到了酒店,满心都是心爱的老婆大人,对其他女人向来是自动屏蔽的,有看到也当没看到。 酒店的设计比较独树一帜,他环视了一圈也没找到电梯,便走向服务台。 服务台的工作人员立刻小鹿乱撞,激动的脸都红了,清清嗓子,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说一口流利甜美的英语,好让大帅哥留下印象时,齐豫开口了,标准的京片,比老北京还地道,一点洋味都听不出来。 “请问电梯在哪里?” 工作人员直接卡壳,严重怀疑这话根本不似他说的,是其他客人,立即往他身后张望了一下。 没人!? 怎么可能? 这种反应齐豫已经习惯了,谁让他长着一副洋鬼子的模样,内里却是一个地道的中国人呢,要说英文,小时候他还没老婆大人好呢,完全被他那成天不着家的洋鬼子老爹给耽误了。 只好随了母亲,姓名是中文,母语也是中文。 因此,每次出门都能唬一堆人。 见工作人员傻乎乎的,他又问了一遍,“请问电梯在哪里?” 他赶着见老婆,没闲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 工作人员回过神来,用手指了指东面,“那里……” “谢谢!” 齐豫拉着登机箱,右手臂挂着驼色的羊绒大衣,迈开长腿潇洒离去,背影帅得离谱。 工作人员继续傻在那里,脑子里仍盘旋着那句尚未问出口的'MAY。I.HELP。YOU!' 齐豫快步走到电梯里,上了17楼,来到1708室,脸上洋溢着愉悦,借着金属的门牌号的倒影,又整了整领带,梳了梳头,等觉得完美了才按下门铃。 康籽言穿着大浴袍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往猫眼里看了看,然后开门,刚洗过澡,里头啥也没穿,换下的衣服也拿去干洗了,来人是自己的老公,没什么可害臊的,都已经老夫老妻了。 “来了?”她斜睨了一眼齐豫,依旧高傲如女王,“来的正好,赶紧帮我揉揉淤血。” 这还用她说吗,齐豫一打门开,就是先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好不好,有没有疲累的迹象,见她气色甚好,心里就松了口气,然后连忙看她伤在哪个脚上。 不看脸色还挺欢的,一看整个脸都黑了,大有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之势,凶喝道:“怎么伤成这样?” 白皙脚踝上青紫一片,又肿了个核桃大小的包出来,看着极为触目惊心。 他王子的优雅脸孔立刻变成了神话里的撒旦。 康籽言掏掏耳朵,面对这副撒旦样,一点没害怕,立刻凶了回去,“你吼什么,没看到我很疼吗,也不知道心疼人家,扶一把会不会,就知道给脸色看!” 齐豫还在那横眉竖眼,五官纠在一起,就想在吼她一顿,这才离开眼皮子几天,就把自己给弄伤了。 该打! 他气得喉结上上下下的乱起伏,脑门都快冒烟了。 康籽言不以为意,一只纤纤玉手十分‘太后范’的伸了过去,“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搭把手,站着脚疼!” 齐豫立刻收了脾气,丢开手里的行李,扶住她,让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靠。 这老婆一入怀,他就什么气都没有了,只想好好哄她。 这是打小就养成的习惯,康籽言是他命里的克星,对谁他都可以疾言厉色,唯独对她,总是雷声响雨点小,通常到最后都会变成小猫叫。 想着,他双手一缩,将她搂紧了。 这真正是自己的心头肉。 而他从小被这块心头肉欺负的挺惨的,学龄前是每每被她欺负的嚎涛大哭,学龄后,哭是不会哭了,却变成了言听计从,她说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正如康熙说得那样,这就是尚公主的命。 因为,驸马一般都没啥地位。 不过,他甘之如饴就是了。 康籽言捶了他一下,“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抱我上床躺着。” 他哦了一声,双手没费什么力气的将她抱了起来,喜滋滋的和她一起往床上躺。 “药酒呢?”他问。 她指了指书桌上的药水,“那里!” 他迅速取过来,仔细研究了一下使用说明,然后将药酒倒在手心里,搓热乎了,在往她脚上揉。 手法力道都像是练过的,揉得她很是舒坦,拿起时尚杂志舒服舒服的看了起来。 齐豫手上一点没停,轻重有度的继续搓揉,问道:“去见过了吗?” 康籽言自然知道他问得是什么,摇头道:“没来得及,刚想去见人,就倒霉的跌了一跤!” 遇到不该遇到的人,也算她倒霉了。 “在家呆着不好吗,非要到处乱跑,小熙要是想让你见,总会带人来的,你急什么?” “我笃定这小混蛋是刻意瞒着我们,否则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怎么还不带人来见家长,要说不让我见还情有可原,可老爸老妈呢,没道理这么大的事,他们也会不知道,我总觉得里头有问题,照理说,我们康家的子女爱上个人,都会直来直去,直接上线追求人家,要是追求不到,就把人抢回家才对,不带这么藏着掖着,除非是小混蛋被人骗了。” 康家的爱情观向来都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哪怕对方不喜欢,也会耗上去,耗个十几年都没关系,就是不会不让人知道,就像她老爸,自从知道自己喜欢她老妈后,分分钟钟阴谋诡计的制造绯闻,除了她老妈还傻傻的不清不楚外,全校学生都已心知肚明了。 先贴好标签,宣告名花有主,划好范围圈,然后就是告诉旁的人,擅入者死,顺道俘虏几个亲戚朋友,从旁相助,才是康家追老婆的流程。 哪像现在,除了小丫头,竟然没一个人知道。 这还得了,一定是哪个地方出问题了。 她甚至怀疑,不会是小混蛋真是个GAY吧,这或许是找个女人先生个孩子堵住悠悠之口之策。 越这么想,她心里越着急,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见到那个女人,占住先机,趁着小混蛋不知道的时候,赶紧套话。 “哼,能不急吗,不管是被骗,还是他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我都怕他气死老妈。” “你就是胡思乱想!”齐豫又倒了一些药酒在手心,“他都那么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听过长姐如母没?” 他糗她,“不好意思,只听过长嫂如母的……” 康籽言抬起腿踢了他一下,以示惩罚,“家里的事都听我的,这是早就说好的。” “是,是,老婆大人,都听你的。”他搓揉完脚,又替她上了消肿的药,仔仔细细的包好扎好后,躺倒她身边,亲了亲她的发心,“我真怕你把小熙惹急了,到时连我也救不了你。” “你怕什么,你是他姐夫。” “呵呵,我这姐夫在家好像一直没什么地位啊。”这点他可是常被小舅子取笑。 康籽言哼了一声,推了他一把,翻身骑到他身上,用青葱玉指戳了戳他的胸膛,“额驸,这是要造反吗?” 他立刻举起双手,“我可是一切以老婆马首是瞻。” 而且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说。 她挑起他下巴,媚眼如丝,四十来岁的女人全身都是熟女的味道,她又天生是个美人胚子,到了这岁数,更是美得心惊,不是一般年轻女孩能比拟的。 齐豫就爱吃她这一套,“格格……”某种欲念让他脸泛起了红,“我们……” “不准叫格格,要叫女王大人!” 就是这霸道的性子,跟着年岁增长越来越大发了。 小时候叫她格格,她还很爱听,过了二十五岁后,她就不爱听了。 不过作为驸马,为了*一刻,称呼什么的都可以无视。 齐豫笑道:“好,女王大人。”大手顺势搂上她的腰,轻轻按压,“今晚让为夫侍寝可好?” 她使劲戳了戳他的胸膛,脸红道:“就知道你来是不安好心的。” “冤枉,我可是真怕小熙掐死你,你别忘了,他可是公认的万岁爷。” 康籽言仰起头,“哼,万岁爷怕什么,老娘是武则天!” 好嘛,这两姐弟都号这口,一个比一个霸气。 “嗯,武皇帝,天下就这么一个,你最厉害!”顺着老婆的意思,晚上才有甜头,这招他是炉火纯青了。 ‘女王大人’被哄得咯咯直笑,就像年轻的时候一样。 真傻和假傻这事吧,齐豫觉得丈母娘看得最明确。 只要她喜欢,他是很乐意装傻的。 二十年如一日的傻,可不是所有男人都做得来的。 这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萝卜一个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62 长公主驾到(四) 璃山公安局里,皛皛和景飒坐在监控室里,正仔细的查看着灵茜失踪当日的监控记录,因为事发当天是半夜,虽然在路口装了监控,但型号比较陈旧,像素有些低,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只能依稀分辨灵茜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急匆匆的找地方呕吐。 吐的时候,出租车便偷跑了,这和沈跃德说得差不多。 也就是说,沈跃德离开的时候她还活着,这样就彻底排除了沈跃德的杀人嫌疑。 接着,画面捕捉到灵茜呕吐完,见出租车跑了,在原地破口大骂,由于监控没有录音,她骂了什么也听不见,气急败坏的模样倒是被监控捕捉的一清二楚。 景飒看了一眼监控录像上的时间,凌晨1点左右,路上已没什么行人,来往的车辆也是小猫两三只,灵茜在大街上张望,估摸着是想搭车,但来往的车辆都是私家车,没有愿意载人的,她只得站在马路牙子上跺脚叫骂。 就这么过了四十来分钟,她可能自知无望,便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就拐了弯,监控到这里就失去了她的踪影。 “十字路口的一边是什么路?”皛皛问。 这条线索很重要,必须继续监控下去。 景飒看了看地图,“云岭路,你等一下,我看看有没有这条路的监控录像。” 云岭路在璃山不算主干道,与它交汇的另一条路山石路才是主干道,监控也只在十字路口有一个,璃山不比S市,毕竟是小城市,不像大城市那般,监控摄像头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那么多,一般都只在主干道上装比较多的摄像监控,一些非主要道路就被忽略了。 而灵茜在十字路口等了一分钟后,扶着路灯拐了个弯,那方向偏偏是云岭路。 景飒气恼道:“真是喝醉了,连回去的路都走错了。” 如果要回酒店,她应该走山石路才对。 皛皛看后却道,“倒回去……” “啊?”景飒抬头,“你发现什么了吗?”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才走的云岭路。”虽然像素不清晰,但还是能看出灵茜在拐弯时,像是看到了什么。 景飒依言将录像倒回了十字路口,睁大了眼睛看去。 果然,灵茜在路口徘徊的时候,有一个回望的动作,有着明显的一顿。 “她看到了什么?” 这不只是景飒的疑惑,也是皛皛的。 可惜监控只拍到路口这部分,云岭路上的情景却没有。 她又仔细看了看灵茜,她看的方向是正对面,身旁是路灯杆,上头的一样物体引起了她的注意,“阿景,把这里放大。”她指了指路灯上一面镜子。 这种镜子叫道路广角镜,属于凸面反射镜的一种,通常使用在道路转弯处,被俗称为公路转弯镜子,可以扩大光线的入射角,一般会装在容易出交通事故的路口*交叉地点,主要作用是让司机看到另一侧的车辆开往情况,避免发生交通事故。 景飒将镜子的区域放大,但放大后像素的限制,里头倒映的东西模糊的无法辨认。 “有没有办法提高清晰度?” “这些监控设备都是几年前的型号,恐怕有点难度。” 皛皛蹙眉,看来硬件设施是帮不上什么忙了,黑眸再次扫向屏幕上的镜子,突然发现镜子里有些亮点,一闪一闪的。 “阿景,有没有觉得镜子里有东西在闪烁。” 景飒听闻,仔细查看了一下,“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镜子虽然模糊不清,但隐隐约约有点闪光现象。 “会不是路过车辆的车灯?” “不应该,车灯不可能一直闪烁不停。”不管是远光灯还是近光灯,夜间行驶时都是长时间打开的,不可能一会关一会儿开的。 “要不这样,我先保存下来,给我们局的技术科试试,看能不能将镜子里的东西还原出来。” “好!”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你把灵茜从下车后的视频再回放一遍。” “还看啊,这都看了不下四五遍了,灵茜从头到尾都没接触到什么人,看了也是白搭啊。” 皛皛自有她的想法,坐在原位继续看监控。 景飒看了几小时的监控,眼睛直发涩,拿起眼药水点了几滴,眨眨眼后,问道:“你要不要眼药水?” “不用!”皛皛真看得仔细,没工夫搭理她,边看边自言自语道:“步履缓慢,但能走直线,说明并非醉的很厉害,有一定辨识能力,这种情况下,她有反抗能力,也不太可能贸然让陌生人接近自己……” “那可不一定,你忘了,人人都说她风骚成性……” “风骚不代表没有危险意识!” “呵呵,要是有危险意识她还会被杀吗?” “疑点就在这里,从和百草分手到下车,差不多过了二十来分钟,加上呕吐,拦车的十来分钟,酒精在这个时间段也开始挥发了,也就是说她已经开始清醒了,这点从她拦车,走路的姿势上就可以看出来,对于一个清醒的人来说,大半夜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就算没那个意识,身体本能也会加强警备,对于过路的行人都会有一定防范的心态,真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也会歇斯底里的挣扎尖叫,对于凶手而言,就算当时处于半夜无人的街道上,也会是个隐忧,按照凶手杀人的周密性,我觉得他不会贸然的动手,那么为了防止目标人物挣扎尖叫引起注意,凶手应该会用一种不让人怀疑的方式接近。” “前头说的我懂,最后一句我就不明白了,什么叫不会引起怀疑?只要是陌生人都会引起怀疑的吧,就像你前头说的那样,大半夜的,一个清醒的人走在大马路上,突然跑来一个陌生人,胆子再大,心里或多或少也会慌一下,有了戒备意识,凶手再强来,灵茜也会反抗,想要不引起怀疑根本不可能,我觉得凶手可能尾随一段路后,找到机会直接打晕她,这样更符合。” “你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但是在深更半夜的街道上,四周寂静无声,凶手突然从后头追上来,脚步声是不可能被隐藏的,如果灵茜醉得不省人事的话,那还有可能,在清醒状态下,她不可能会那么容易被打昏。” 说来说去,就是凶手怎么下手的还是一片空白。 景飒悲叹道:“看了那么久的监控,结果依旧一无所获,真是愁死人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我们发现了那面镜子里的闪光。” 景飒干笑道:“那还得看技术科有没有办法还原出来。”按照以往的经验,恐怕还原的可能性很小。 “事在人为,有总比没有好。”皛皛安慰道,“另外,云岭路上没有监控,另一边的出口呢,又或是云岭路上的其它岔口,说不定也会有线索。” 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既然走到了这条马路,总会从这条马路上离开。 “不是吧,还要继续看啊。”景飒惨兮兮的说道,“我眼睛好痛啊,你不痛吗?要不要休息一下,你是孕妇哎,不用那么拼吧。” 皛皛没好气的说道,“我要现在不拼,等我晨吐更厉害的时候,你看还能不能找到我。” 真到了那个时候,康熙铁定不会允许她出门操劳的。 景飒只好又点了几滴眼药水,继续苦命的看监控录像,现在苦有点,总比找不到皛皛帮忙的好。 “对了,这都下午三点了,你家那位门神怎么还没送下午茶过来。” 皛皛这里查案开始,一到中午就有人来送饭,那菜色香飘万里啊,等到了下午,就会有小甜点往这里送,品种繁多,还都是现烤的。 这么几天下来,她也跟着受惠,胖了两斤。 “今天他戏份比较多,中午可能没时间烤他那些研发出来的小点心。”说到这个,皛皛心里就想笑,怀孕以来无论是吃的喝的,都是康熙亲自监督的东西,还时不时的搞小发明,小陈和耿不寐就是试吃人,每次他研发出的小点心,两人都要吃过,等48小时没事了,才会到她跟前。 据说小陈和耿不寐吃得脸都圆了一圈。 “撇去康熙的宇宙级黑心肝,对你他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贴心到了极点,我都羡慕嫉妒恨了。” “羡慕的话,自己也赶紧去找一个。” “那也要能找到啊,我看像康熙这么极品的男人,恐怕也只有你能碰到了。”可遇不可求啊。 说到此,景飒蹭了蹭皛皛,“话说,我就纳闷了,都这地步了,他还没求婚?” “呵呵,别说你纳闷,我都纳闷了,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你不急吗?”再等下去,肚子都大了。 “他不急,我急什么?”她可是憋着一口气准备和他耗下去,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景飒噗嗤笑道:“行,你不急,让他急去,说不定啊,他根本是想省去求婚,直接拉你去民政局结婚。” 皛皛:“……” 这也不是不可能! 这家伙不会真打着这个主意吧。 ------题外话------ 今天实在不行了,去了医院,看了耳科,皮肤科,内科,持续发烧,皮疹都出来了,耳科是因为下海翻船,右耳里灌了水,塞住了,今天去挖耳屎。挖出个巨型耳屎…。还三个,像牛肉干……为毛会像牛肉干? 挖完,听声音好清晰啊。 现在觉得没挖的左耳朵,听声音不怎么清晰了,看来也得挖挖。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63 求婚(一) 皛皛和景飒在监控室里忙到傍晚,道路的分叉口太多,两个人查找实在费神又费眼,连续看了两个钟头,眼睛都模糊了,皛皛自知是孕妇,太伤神对身子不好,抽个空档坐在椅子上打了个盹,这一睡就睡了过去,连晚饭都没吃。 康熙拍完戏来接她的时候,见她没吃饭,脸色变得异常吓人,吓得一干刑警都想拿起防暴器具迎接他。 这种表情绝对是想在警局放炸弹的表情,可没持续多少时间,皛皛一个甜甜蜜蜜的吻就解决了即将发生的’恐怖袭击’,再说几句好听的话,‘恐怖分子’立即缴械投降,一脸平和。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高档的餐馆,看着私密性还不错,康熙就像神风特攻队似的将她拉了进去。 她也有些饿了,便没拒绝,自从确认怀孕后,她的胃口突然大好,除了太腥的东西吃不下以外,其他的来什么就能吃什么,还不会吃撑,胃像是橡胶做的。 康熙也总能变着花样的变换口味,每天都不会重样,她口福不浅,体重也没有增加,一切都维持在安全线以内。 燕窝也有吃,虽然对燕子口水没什么好感,但大体这种东西对怀孕妇女的确有帮助,她也就没怎么拒绝,就算不想吃,康熙也会想法子让她吃下去的。 酒足饭饱后,她和康熙回了雪月花,人说女人一生是一天的公主,十个月的皇后,余下的是老妈子,公主指的是结婚当天,她目前还没能享受,这十个月的皇后倒是预先提上日程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泡个澡沐个浴,都是康熙亲自伺候,美其名曰:怕她摔着。就连系鞋带,康熙都抢着干,这肚子都还没大到不能弯腰的程度,他就这么殷勤,等到大的时候,她岂不是要当木乃伊了,她也不是没抗议过,又不是废人,现在不过一个多月,他也小心的有点过头了,但事后想想,女人怀孕本就是极其辛苦的事,男人能那么自觉,干嘛不去享受。 分娩时,打断20根肋骨的疼痛,这样的待遇不为过,没什么好矫情的。 洗完澡,她舒服的趴在床上逗着汤圆,康熙手掌心搓揉着润肤乳,等温热了,仔细为她按摩涂抹,璃山气候变得极其干燥,使得她有些脱皮,尤其腿肚子上,一干就有点发痒,所以,这是最近几天加上去的服务。 影帝级别的SPA,加上手法娴熟又温柔,她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挺不错的。 “不准再忘记吃饭,就算睡了也不能忘。”一边按摩,康熙一边唠叨,他最近戏份有点多,没法像前几天那样陪她吃饭,不过两三天她就少吃了一顿,心里甚是窝火。 她笑道,“才一顿饭,一天里吃了那么多小点心,哪会饿!小题大做!” “你怎么不提晨吐,我看着你吃得东西都没吐得多。” 这绝不是他小题大做,那是别人没看到她晨吐的反应,简直是翻江倒海,一发不可收拾,就像每天的吃下去的东西就为了每天早上醒来吐掉似的,光是听呕吐的声音,他就毛骨悚然。 每次吐完,她脸色都发白,他看在眼里,心直颤。 “只是反应有点大!”说到晨吐,她也是挺无奈的,但就是想吐怎么办,又不是脑子想停,就能停得。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这么大反应会不会是有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别的女人是不是也这样,总之她的反应就是吓人,真怕她会吐得厥过去。 她白了他一眼,“亏你每天看那么多有关怀孕的书,这是很正常的反应不好不好?” 起先她也以为自己有问题,后来自己查了查,其实就那么一回事,不吐的才叫不正常,不过也不是没有,妊娠反应各有不同,她不过是反应大了点。 医生也不会给什么建议,顶多就是告诉喝水时加些苹果汁和蜂蜜,保护胃,或是早餐吃根香蕉,因为香蕉里含有钾,也能减少晨吐之类的,她又不是没试过,还不是照样吐的厉害。 听说吐的厉害的能把黄疸水都吐出来,她不过是极度恶心,有时候吐是吐,但多是反胃而已,干呕罢了。 她转身道,“你就是瞎操心!” “我紧张啊!”第一次做爸爸紧张自是不必说的,但她这么个吐法他总觉得不正常。 “过了三个月好了。” “还要三个月!”他脸都黑了。 她指指肚皮,“不想的话,你跟它说啊,都是它闹腾的。”她想小家伙将来肯定很调皮。 康熙瞅了一眼她的肚皮,里头是他的小公主,他哪敢说重话,疼都来不及,顶多就是隔着肚皮亲两口,然后小声抱怨几句。 “它都还没出生,你就那么不舍得了,等它出来了,一准能骑到你头上。”严父他注定是当不了了。 听闻,康熙的脑内剧场就开始幻想了,一个粉粉嫩嫩的女娃娃骑在他脖子上的景象,红红的小嘴唇一张一开说着‘我最喜欢爸爸了!’‘长大要嫁给爸爸’这类每个女孩儿幼年时期都会说的话时,他立刻傻笑一通,抚着她的肚皮笑得格外开心,脸都红了起来。 “让它骑,我就爱给我们女儿当马骑!” “真是傻爸爸!” 一说孩子,他就说女儿。 皛皛忍不住心里哆嗦,这要是个儿子可怎么办? 说到女儿这个话题,康熙一向有说不完的话,已经开始和她讨论要怎么装潢婴儿房的事情了,什么公主床,什么粉色墙纸,还有小裙子什么的,他甚至连芭比娃娃都想买一打,若不是她拦着,他恐怕都已经买齐全了,就等孩子落地了。 喜欢女儿是好事,但这么喜欢就有点病态了,她都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一说性别还不能确定,他就变脸,咬定是女儿,问他怎么能那么确定,他理由可充分了,好像自己有预知能力似的,都不知道他这是哪来的自信。 她瞅了一眼自己的肚皮,心里默念道:最好你是女孩,否则你老爹肯定不会放过你,那你就是冲厕所马桶的命。 她忍不住问道:“康熙,儿子不好吗?” “好什么?”他瞪圆了眼,细心的替她盖上被子,将正努力爬上床褥的汤圆拎了起来,不顾它的挣扎,甩到一边,“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小棉袄,女儿小时候一般都爱爸爸!在她们幼小的心灵里,除了吃喝玩,剩下的就是爸爸。” 不知道这结论他是怎么得出来的,说得好像他是过来人似的。 皛皛翻翻白眼,这世界上也有不亲爸爸的女儿啊。 康熙蹙了蹙眉毛,脸很臭的又说道:“儿子就不一样,老缠着妈妈!” 这句似乎说出了心声。 她习惯性的抚上他纠结在一起的眉毛,“你说得是你自己对不对?” 男孩在某个时期大多都有恋母情结,他也曾经说过一些小时候的事,想来这就是问题症结了。 “胡说!我可没有!我三岁的时候,晚上就一个人在房间睡了。”其实具体的他已经记不清了,反正当年他每回想和老妈睡,老头子就将他像小鸡似的提溜起来,往小房间里扔,一来二去的他也就习惯了。 皛皛一听语气就知道,他说得是反话。 她忍俊不禁,听他这么一说,她倒是反而觉得儿子好。 “你别笑,我是说真的,我小时候真不缠我妈,不过是我爸妒忌心太重,老觉得我霸占我妈而已。” 小时候的种种他是不想提了,三岁以前他没什么太多记忆,三岁以后,他真觉得没怎么缠自己的老娘,也就是每次从幼儿园回来,不看见老娘,他心里就有点不爽。 话又说回来,那时候只要他爸在家,从来都是他来幼儿园接他。 父子俩没回都是一路大眼瞪小眼的回去,有时候想想,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得罪老爹了,他怎么就那么不待见自己呢。 可那时候,他老爹去接读大学住宿的老姐回来就不一样,一看到老姐,他就傻笑,老姐每次看到他都会扑上去,亲热的不行。 只要老爹在家,老姐就像跟屁虫,两父女一对上眼,就当他不存在似的。 要不是自己像老爹,他真以为自己是捡来的。 当然了,如果他老妈在,他那臭老爹还是会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就是了。 等格格出生,他负责照看的时候,小丫头的可爱劲,粉嘟嘟的小脸,奶声奶气的唤他舅舅,还会扯着他的衣袖要抱抱,别提多窝心了。 综上可述,儿子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还是女儿好! 噗的一声,皛皛笑了出来,还说自己不缠妈妈,这分明就是迹象之一,要不缠,他老爹又怎么会这么不待见他。 康熙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严肃的声明:“反正我不要儿子,只能是女儿。” “好,是女儿!”真拿他没辙,到了分娩之时总会见分晓的,希望如他所愿吧。 说完,她翻了个身,明明有午睡,但到这个点,她就又困了。 “困了?” 她点头,打了一个哈气。 “我觉得你最近忙得有点不着边了,连饭都会忘了吃,明天就别去警局了,休息两天。” 休息两天? 案子正是紧要关头的时候,趁着她还有精神,必须速战速决。 “不要!”她拒绝。“你昨天查晨吐预防法时,上头不是说了吗,当孕妇感到不舒服时,可以做几道智力题,打牌或看书。这可以帮助孕妇放松,预防晨吐症状,查案和智力题一样。” “你就不能顺我一回吗?” “我有哪一次不顺着你!”皛皛提出反驳,“吃饭喝水睡觉,都按照你说的来了,这还不够顺你吗?” “可你最近晚上都睡得不好!” 这是有依据的,她晚上说梦话都是案子的事。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学你!” “啊?”他迷糊了,“什么叫学我!” 学你梦里求婚,皛皛在肚子里嘀咕道,隔三差五的在梦里说求婚的话,睁开眼却一个字也不提,都不知道他在鼓捣什么。 本来她是不急的,但没事听到他梦里来一句,她心里也会烦躁的好不好。 “不和你啰嗦了,睡觉!”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躺好,闭上眼就打算睡了。 康熙却是睡不着,视线扫向旅馆房间配备的客用保险箱,里头是今天刚拿到手的结婚戒指,卫宝特地让人加急送来的,还附上一封他网上找来的求婚妙语,以及鼓励打气的词。 那些求婚妙语他是看过了觉得土得的掉渣,直接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戒指已经到了,眼下就是找机会求婚,只等皛皛答应,他立马就能带她去登记。 嗯,先登记,实名了,他才安心。 想着,他亲了亲皛皛的额头。 一到这关头,他就紧张的手心冒汗,不禁握住拳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64 求婚(二) 求婚很难吗? 一点不难,端看你什么心态! 若是口头说说,实际行动一点没有,一天求个101次都没问题,最多也就嘴巴干了点。 可对康熙而言,求婚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意味着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责任。 明明不是处女座,到了关键时刻,他真是纠结到死。 婚姻这东西,他早已做好了准备,非皛皛不娶,誓言想说得多感人就能多感人,他可是影帝,这种台词他说过不下二十回,哪一次不让荧幕外的女人感动的咬手绢落泪,但在现实里,他却比谁都紧张,不是没勇气,是突然没了自信。 皛皛嫁给他会不会有一天后悔,觉得他做得不够好,他是不是还有什么缺点,需要找出来改一改。 每次打算求婚前,他都会自省一下。 他想要给皛皛的是最好最棒的自己。 耿不寐知道他的心态后,第一反应就是:“老子怎么不是女人呢?” 像康熙这样的男人,已经极品优质到打一百盏灯笼都已经找不到了。 “行了,你就别钻牛角尖了,皇后娘娘都委身于你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还会嫌弃你,她要是嫌弃你,那就是眼睛瞎了。”卫宝在视频那头继续鼓气道。 “真的?”康熙眼里闪着一再确认的光芒。 “你是谁,康熙啊,男神!”虽然在皇后娘娘面前是个男神经。 “搞了半天你拖了那么久没求婚,就是在想这个?”计孝南拱手朝天道:“额的苍天,这男人简直就是想要羞愧死天下所有的男人。” “赶紧吧,早点求完,早点登记,婚礼过年的时候就可以办了,那时候皇后娘娘也过了安胎期,肚子也不算大,也算讨个好彩头。”娶个老婆好过年嘛。 康熙幽幽道,“我最近发现了一件事?” 耿不寐、计孝南、卫宝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 他皱眉,“我好想从没对皛皛说过一句我爱你!” 噗! 噗! 噗! 三人统一的喷了一口口水。 “你说你这人矫情不,你都做到这地步,眼睛瞎的都能看出你多爱娘娘。”卫宝道。 “就是,就是!”计孝南随后又附和道:“你都快把皇后娘娘供起来了。” “我说,你拿出点气势好不好,好歹你演了不少皇帝了。”耿不寐愈发觉得这家伙结婚后,在家一定没地位。 康熙不服道:“皇帝又不需要求婚!” 耿不寐、计孝南、卫宝三人又同时叹了口气,这家伙真是墨迹。 康熙又道:“要是皛皛不同意怎么办?”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平时的霸气都没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三人都把脸别了过去,就让这家伙纠结到死好了。 帐篷外小陈站了许久,见里头的视频会议还没结束,继续等着,看钟点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里头的万岁爷再不更衣化妆,导演就要炸毛了。 “戒指呢,你已经收到了,我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余下的就不归我管了,总之呢,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有会,先挂了。”卫宝吧唧一声就将视频给掐了。 打小和康熙一起长大,习惯了他霸道和魔鬼作风,看到这副挫样,心里就很来气,不如不看。 计孝南在视频里头,啃着大鸡翅说道,“不如这样吧,我帮你求?我们侦探也接这种活的。” 吧唧屏幕就黑了。 不等他自己挂断,康熙先就掐了。 求婚还要代替,亏他想得出来。 耿不寐没法掐视频,他本人就在帐篷里,继续扭过脸望天。 小陈在外头等不及了,闯了进来,“万岁爷,该拍戏了。” “拍什么戏,没看到我正愁着吗?” 小陈无语凝噎,这不都是你自己没事找事吗。 瞎想,有个毛用。 快刀斩乱麻知道不? “你先去拍戏,求婚的事拍完戏再说,马上就要杀青了,到时候有的是时间。” 耿不寐到底是经纪人出身,艺人的私生活不允许影响工作,这是演艺圈的黄金规矩。 康熙别扭着一张脸,这时候他就会凸显出小孩子的心性。 “别扭也没用,拍戏要紧!”耿不寐示意小陈将他拉走,看着这张要死不活的脸,他就心烦。 到了傍晚,康熙拍完戏,突然就有了底气,大概是戏里的角色上身,还没从戏里跳出来,绝逼是勇气百倍的好时机,未料去到公安局,见皛皛因为忙着查案子没吃饭,整个人就变‘恐怖分子’了。 接着,脑子里的一根筋就老挂在老婆没吃饭这件事情上,一直没下来过。 然后,又被皛皛岔开了话题,谈论儿子女儿的问题,他注意焦点又在她肚皮上了。 直到她睡了,他才想起来。 我操!又忘记求婚了。 于是,他一夜没睡,一边紧张着,郁闷着,一边老往保险箱看。 最后,纠结的问题莫名有多了一个。 皛皛会不会喜欢那只戒指。 这要让卫宝知道,铁定第二天直接飞过来,冒着被康熙打死的可能性,威胁皛皛反过来向他求婚去,别再让他一个人钻牛角尖了。 再这么下去,男神经都要变成真正的神经病了。 皛皛对此,自然一无所知,一觉睡到大天亮,神情气爽,不过没多久,她就冲到盥洗室,对着马桶呕吐了。 不用说,康熙一听到她呕吐的声音,脸又开始万年黑了,活脱脱一个黑锅盖脸。 所幸,今天倒是吐得不算太厉害,吐了几口酸水后,竟然不恶心了。 她摸摸肚皮,带着母亲的角色喜滋滋的想,一定是小东西听到昨天晚上说它不乖了,改正了也说不定。 当然这都是瞎想,还是个胚胎呢,哪会那么有孝心。 纯粹心理作用。 身体一轻松,她就有点活泛了,漱了口洗了脸,出了盥洗室,拉开阳台门,沐浴着晨曦的阳光,今天日头特别好,看碧蓝的天空就知道,是个大晴天,这样的日子最适合出门跑一圈了。 说到晨跑这项她热爱的运动,她是好久没去做了。 不如…… 她摸摸肚皮,慢跑一下应该不会有问题。 想罢,她拉开鞋柜,取出球鞋,刚穿上,后头的康熙就阴沉沉的贴了上来。 “你想干嘛?” “出去跑一圈!” 她鞋带还没系上,正要弯腰,整个人被康熙一把撅住,“胡闹!” “慢跑而已,算有氧运动,这里空气好,不碍事的,相信我,在美国怀孕6个月的女人晨跑的大有人在!”这可是真的,美国妇女的体质在生儿育女这条道上绝对是野兽级别的。 而她认为自己适当的运动也对分娩有帮助。 康熙脸绷得死紧,“你是亚洲人!” 在美国人眼里,女人怀孕分娩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也没有坐月子这回事,不但不坐月子,还能吹冷风,沾冷水,产后几天就要外出购物、运动、交际,小宝宝就随身带。 皛皛虽然从头到脚都是中国人的血统,但在美国长大是事实,有些思想十分西方化,“不都是人吗?” “她们是河马,你是海马!都是马,你看一样吗?” 地域差距造成了体质的差异,根本就不能算同一种物种。 再者,做月子是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传下来的,自有它的道理,虽然一些古老的方法不科学,但不代表真没用。 皛皛:“……” 这个比喻……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慢跑而已……”她好不容易早上能精神一回,空气又那么好,不跑一跑,太可惜了。 “非要跑?” 她嘟了嘟嘴,小女人的情绪上头了。 康熙叹了一声,突然蹲在地上弯下腰,“上来!” “干嘛?” 他喝道:“你不是想跑吗,我背你跑!” 皛皛:“……” 这不是晨跑,这是猪八戒背媳妇。 这下轮到她唉声叹气了,“好啦,不跑了,出去走一圈总行吧!”她伸出食指和中指缓慢的比划着走路的姿势,“用走的,走!” 康熙的脸色好点了,站了起来,直起了腰:“那我陪你!先把大衣穿上!” 好吧,风和日丽,晨跑不行,散步也是不错的。 谁让她身边有个24小时待机的管家公。 出门散步这种事,自然缺不了汤圆的份,见皛皛穿上运动鞋那一瞬间,汤圆就已经精神抖擞的蓄势待发了。 它最近一直在旅馆的院子里转悠,好动的脾性早就耐不住了,正是想撒欢的奔跑的时候。 由于康熙不许她往太高的地方去,两人便只在旅馆附近的山腰上步行了一圈。 汤圆欢脱的飞奔来飞奔去,像个小神经病,还会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典型的被闷坏了。 皛皛见它这模样,不由说道,“你看把它憋屈的。” “憋屈什么,知道狼和狗的区别,狗本来就是牺牲了自由才会和人那么套近乎,你见有狼没事对着人摇尾巴的吗?” 她调戏道:“那你是狼还是狗啊?” “狼!”他低头看她,“不过在你跟前是狗!” 皛皛顿时笑倒在他怀里,“真会哄人!” 他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前头的汤圆见两人走得慢,又冲了回来,直往皛皛脚边冲,他见了,便想逗逗它,随意的拾起地上的一根树枝,远远的抛了出去。 汤圆的注意力立刻被树枝转移,一个跃起,可惜还没有足够的腿力,差了一点,没接住,树枝从它头顶越过,掉在了草丛里,草丛有点茂密,一时间也看不到树枝掉哪里了。 “笨蛋!”康熙嘲笑道。 皛皛可不许他这么说,“它不笨,只是太小了,还不到四个月。” “糯米那么小的时候,飞盘已经玩的很好了。”抛接游戏可是犬类最喜欢的运动之一。 “你看着好了!”皛皛不服道,对着汤圆吹了一声口哨,“汤圆,去找回来。” 汤圆竖起耳朵,抖了抖,精神一振,嗷呜了一声,立刻转身朝树枝落地的草丛跑去,不一会儿就将树枝找了出来,叼着它欢脱的跑回来,邀功似的放到皛皛手上,大舌头哈哈的吐着,蹲在她脚边赏。 皛皛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对着康熙扬了扬树枝,“看吧!接是接不住,但找东西,它可棒了,像芝麻,将来一定是条优秀的警犬。” 她准备等它再大些,送它去警犬基地训练,不一定要当警犬,但至少别浪费了芝麻的好基因。 康熙看着那根树枝,顿时定了神,连眼睛都没眨过一下。 皛皛诧异道:“怎么了,看着树枝也能出神,它很特别吗?”她瞅了瞅,没啊,就是很普通的一根树枝。 “呵呵……”康熙突然咧开嘴,仰天一笑。 这笑得没头没脑的,让皛皛更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你笑什么?” “没!呵呵……”他收住笑,“想到件事!” “嗯?” 他往她脸上狠亲了一口,“明天要是天气好,我们再来散步!走,回去了,吃早饭!” 皛皛只觉得他神神秘秘的,但也没怎么去细想。 吃完早饭,她说要去警局,以为他会变脸,没想他一口答应,还很殷勤的送她去了警局。 到警局后,他叮嘱完她准时吃饭的话厚,立刻拍拍屁股走认了,跟急着去投胎似的。 这是变性子了,还是被早上的太阳晒昏头了。 ------题外话------ 种子君进化到胚胎君的番外篇: 皛皛摸摸肚皮,带着母亲的角色喜滋滋的想,一定是小东西听到昨天晚上说它不乖了,改正了也说不定。 肚皮里的胚胎君哼了一句,我还敢让您吐吗,再吐下去,这不是罪上加罪吗,我怕出来就要挨顿揍,安分点,还能留个好印象。 苦逼…… 然后很努力的思索一番,等三个月了,得想办法隐藏一下性别啊…… 嗯……绝不能让某人发现“茶壶嘴”! 一定要藏好! 作者有话说:最近病蔫了,回来就没消停过,一直发烧,也就没空看大家的评论了,等我好些,回补上回复的,谢谢大家。 对送票的各位亲在此感谢。 谢谢。 鞠躬。 顺祝大家国庆节快乐!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65 求婚(三) 景飒傻眼的看着康熙火烧屁股的离开,问道:“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刚才还像个老妈子的啰嗦唠叨,怎么转眼就走人了。 皛皛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她自己也是云里雾里的,这一会儿刮风一会儿下雨的性子,她都有点懵了,突然瞅见景飒手里拿了一个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诧异道:“这是什么?” 景飒将牛皮纸袋打开,抽出里头的档案,“第一名死者的身份档案,我本来以为经过昨天你没吃饭的事情,康熙肯定不会让你来了,正想让人给你送去,既然你来了,倒省了功夫了。” “第一名死者?”皛皛愣了一下,而后立刻回过神,“那个年纪最大的死者?” 尸坑案一共死了12人,大部分的死者身份均已查到,这些查到的主要因素是死亡时间离现在比较近,查起来相对没有什么障碍,余下未能查到的,都是死亡时间较长的,尤其是第一名死者,是在9年前被杀的,是最难确认身份的。 景飒点头,“昨天晚上刚拿到的档案,我和师兄都看过了,现在想听听你的意见。” 她这个顾问可是一个能抵得上十个。 皛皛接过档案后,翻开档案,细细研读,手里的资料有些陈旧,有原档,也有经过后期重新输入打印出来的新文件。 死者名为杜芙,按照档案上的出生时间计算,死亡时年纪是51岁,Y市人,无业,9年前报案失踪。 “档案里写着当年向警方报案她失踪的人,不是父母,也不是子女,而是邻居?” “对!”景飒到了两杯茶过来,茶叶是康熙特地准备的,覆盆子蓝莓花茶,酸甜可口,泡好后,颜色也好看,就像紫红色的玛瑙色。 皛皛喝了一口,这个酸度,正是她现在最喜欢的,“邻居是男是女?” 景飒因为嫌有点酸,加了两颗方糖到杯子里,搅拌后,试了试味道,大概是甜过头了,她又加了点水,“档案下面有份报案书,上头有写。” 皛皛找了找,果然找到了一张纸张已发黄的报案书。 景飒道:“XX年下午13点15分报的案,报案人是黄招娣,她与死者算是青梅竹马,两家也住得近,死者当年一个人来璃山旅行,之后过了半个月也没回来,她就觉得奇怪,后来因为一直联系不上死者,她起了疑,就向公安局报了案。” “死者没有亲人吗?”按照道理一般最先发现死者失踪的应该是家人才对。 景飒摇头,“据前去问询的警察反馈,杜芙的父母在她18岁的时候就双双去世了,杜家人丁稀少,有几门亲戚,但都离得远,不怎么联系,长久下来也就不来往了,杜芙父母去世的时候,她还在读高三,因为这事,她估计伤心难过,辍了学,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伤心难过了,性格大变,变得很是孤僻,平常都不出门,老把自己关在家里,也没有出去工作。” “没有工作,她怎么生活?”父母去世时,她不过刚成年,又没什么亲戚照料,没有了经济来源,她吃什么喝什么。 “哦,是这样的,杜家在当地算是小康人家,严格说起来还是书香门第,有经营一家书店,生意不错,攒了不少家底,听说还珍藏了几本很有来头的古书,杜老夫妇去世后,杜芙就将这些古书都卖了,拿了一笔钱。” “也就是说她靠着父母留下的财产过活。” “没错!” 皛皛又问道:“她也没有结婚?” “没有,别说结婚了,连男朋友都没有过,父母去世后,她就一直躲在家里,不和人来往,几乎没出过门。”景飒诉说着Y市公安局警察问询回来的信息,“简直是骨灰级别的宅女。” “她这可不算宅!” 宅不代表不出门,不交际,现在的宅家一族,只是不喜欢出门,但社会交往还是很多的,微信、微博、QQ都是交际的手段,也诞生了SOHO一族,即在家办公的族群。 景飒道:“我就是打个比喻!” 现在不都喜欢把不爱出门的人比作宅男宅女的吗。 皛皛思索道:“这就奇怪了!她既然不喜欢出门,又不爱交际,那她为什么会来璃山旅行?这似乎不符合她表现出来的性格,如果我没估计错,父母死后,她可能受到了刺激,封闭了自己,不排除有抑郁症,也可能有轻微的厌世症状。” 照理说,这类人的确会给自己下一道‘紧箍咒’,将自己锁死在自己创造的时间里,如果没有心理医生的介入,或是开导,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这么下去,直到闷死自己为止。 “我也觉得奇怪,但过了9年了,警察去问,有些细节也问不出来了。” 皛皛又问道:“黄招娣就没有这方面的信息?警察不是去问询了吗?” “是去问询了,但都过了9年了,现在这世道,一年就能变一个样,就别说9年时间了,Y市公安局派去的警员,也只是到杜芙居住的小镇上做了个调查,但她深居简出,很多事当地人都记不起来了!” “不是有黄招娣吗?她不是和杜芙是青梅竹马吗?” “问题就出在这个黄招娣身上,警察去后才知道,她三年前中了风,半身瘫痪,说话都不利索了,还大小便失禁,儿子媳妇就把她送去了养老院,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她哪还想得起以前的事。” 算算岁数也是60岁的老年人了,身体不好也是正常的。 “说话不利索不代表她真想不起来,缺的是有效引导,另外,既然杜芙老躲在家里不见人,那黄招娣又怎么知道她去璃山旅行的事,我觉得在这里头,黄招娣那里一定有很重要的线索。” 景飒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放心,我已经让师兄亲自去Y市了,等师兄找到她住在哪家养老院后……”她挑了挑眉头,瞅向皛皛,“你确定你家那位门神会放你去Y市?” 按照先前的那番话,她是肯定要亲自去找黄招娣问话的。 “Y市离这里又不远。”正确的说,璃山就在Y市的隔壁,开车过去也就1个多小时。 “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到时又让我一个去问话,你知道的,对付小孩子我还行,对付老人家,我真没那个本事。” “知道啦,我不会放你鸽子的。” 皛皛说这话时,其实心里也没有底,康熙连璃山公安局都不想她过来,要是对他说,为了查案,她要跑去另外一个市,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暴跳如雷……? 应该不会,她现在是孕妇,他是不可能对她发火的,顶多凶两句,脸再更黑一点。 十有*是碎碎念无签字后,粘着她,要陪她一起去。 嗯,这个不算太糟糕。 想着,她心里就有点数了,决定今晚回去好好和他说。 ** 而在另一边,康熙火速回到了雪月花,一进房就到处找汤圆,平日里,要是他不在,皛皛也不在的话,小家伙就会在院子里找乐子,刨个坑,挖个土什么的,这是它这个年龄段最喜欢干的事情。 说到刨坑的本事,它真能算上犬类中的挖掘机,最高纪录是挖了个能把它自己彻底掩埋的坑,里头还储藏了不少它不知道从哪里叼来的骨头、玻璃杯、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 为此,雪月花的老板娘每次看到院子里又多了一个坑,就往房费结算上加一层。 这庭院的布局本来挺美的,自从有了这个小家伙,就成地雷区了,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坑。 康熙很快就在院子里找到了真在挖掘新基地的汤圆,它挖得正起劲,只看到撅起的小屁股,上头的大尾巴摇得极速,活像个螺旋桨。 他奔了过去,二话不说将它提溜了起来。 汤圆吓了一跳,死命挣扎,但小鼻子嗅了嗅就闻出是谁的味道了。 “汪?”它歪着脑袋看向康熙。 只见康熙两眼放光的看着它,那眼神就像要活宰了它,然后将它清炖了似的。 它的小心肝立刻闷跳,下意识的夹紧尾巴,两只眼珠子迅速往他身后看去,目的很明确,看皛皛在不在。 他身后哪有什么人影,连个屁都没有。 它的小脑袋瓜子立刻拔凉拔凉的,拱起前爪,开始朝康熙卖萌的拜拜,“汪汪!” “叫什么?”康熙凶它,“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汪?”汤圆竖起大耳朵抖了抖。 “呵呵……”康熙捏住它后劲的肉,将它提到眼门前,“汤圆啊汤圆,这次可要靠你了,你要是想往后有好日子过,你就乖乖听话。” 汤圆绝对是听懂了,立刻做出很乖的表现,伸出舌头往康熙脸上舔了一口,然后哈哈的吐着红色的小舌头。 康熙嫌弃的把脸别了过去,用手擦了擦,“不准舔!” “呜……”汤圆委屈的垂下脑袋瓜子。 “现在开始我要魔鬼训练你,你可不许偷懒!” 汤圆:“……” 要是它会说人话,一定会说:这个男主人真是不好伺候。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66 求婚(四) 傍晚,皛皛回到雪月花,忙了一天,她精神很不错,或许是案子有了进一步的线索,她有些兴奋,即便没有午睡,她也不觉得困,倒是肚子很是饥肠辘辘了。 一踏进房间,她就嚷嚷着要吃饭,一边脱外套,一边点着菜。 这现象就像个千金小姐,正对着有求必应的管家提要求。 管家自然是康熙,把一个本来无欲无求的姑娘,宠成这般,不得不说这也是他的一个‘功绩’。 皛皛盘腿坐在餐桌旁,一是等开饭,二是纠结着要怎么对康熙说去Y市的事,像以往一眼,她习惯性的唤了一声汤圆,准备在吃饭前好好逗逗它。 哪知唤了好几声,汤圆都没反应。 “小家伙呢?”她看向康熙。 康熙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指了指角落的狗窝。 皛皛视线瞥了过去,果然看见汤圆在趴在窝里,狗窝是屋子的造型,厚实的帆布里填充了海绵,看上去相当挺括,进出口的地方被汤圆的胖乎乎的小屁股给塞满了,它正头朝里的呼呼大睡。 这可奇了怪了,平日里,只要她一回来,汤圆势必会绕在它身边求抚摸,求抱抱。 她疑惑的顺着榻榻米爬了过去,“汤圆?” 皛皛戳它都没反应,只好爬到另一边,往小窗里看,小家伙睡得正香,还打着轻轻的小呼噜。 “它怎么了?”竟然这么早就睡觉了,往常可是上蹿下跳的终日不得闲啊。 “我怎么知道!”康熙摸了摸鼻子,把脸扭到一边。 他可不会说这是自己下午特训造成的。 “会不会生病了?”目测狗是不是健康,最直观的就是看他的眼睛、鼻子、还有活跃度。 “不会,它可是吃了两盆狗粮才睡得。” 这就和人一样,能吃得下,就代表不会有什么大病。 皛皛狐疑的扫向康熙,“我记得今天没有你的戏份,你一天都会闲着,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欺负汤圆了。” 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我欺负狗干嘛?” “只要不顺眼,你连株牡丹花都会欺负。”她可是太清楚他那宇宙人的性子了。 康熙被她的话噎到了,脸皮子颤了颤,事情还没完成,绝不能让她发现,否则就没惊喜了,他咳嗽了一声,正色道:“胡说八道!” 他走到她身边,不等皛皛反应,他就从狗窝里拽出汤圆,使劲将它摇醒。 “臭东西,醒过来,不准装死!” 可怜的汤圆被它操练了一下午,体力告罄,回到旅馆就软趴趴的动不了了,哪还经得起他这魔爪的蹂躏,眼皮子睁了睁,也不挣扎,不是不敢,是真没力气了,当它看到皛皛也在时,犯困的眼眸立刻一亮,努力挣扎了一下,直往皛皛怀里扑。 “你别闹它,让它睡觉。”皛皛阻止道,伸手抱过汤圆。 汤圆一到她手里,立刻摇着尾巴讨好她。 “乖!”皛皛抚了抚它的大脑门,“不理这个坏人。” 她抱着汤圆又回到餐桌旁,让它舒服躺在她的腿上,然后对着康熙指使道:“肚子饿,做饭!” 康熙讪讪然的站起身,走过皛皛身边时,瞪了一眼汤圆,抱怨道:“你是第二个让我见识到什么叫情敌是条狗的女人。” 第一个不是别人,真是他亲爱的娘亲大人。 正如他家老爹说的,情敌是条狗这种事,真是能让人酸爽到外太空去了。 “不服啊!”皛皛抱起汤圆,往它小鼻子上狠狠亲了口,示威道:“来呀,咬我啊!” 汤圆是高兴了,康熙的脸皮却是抽搐了,她是明知道现在他连一根手指都不敢碰她的。 原因嘛…… 苦逼至极的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从确认皛皛怀孕开始,他都一直极力克制着自己,一有歪念和心魔,他就离皛皛三尺远。 想到这日子还要持续一年之久,他心里就拔凉拔凉的。 瞅了一眼皛皛,美人在旁,不能碰的悲哀,能怪谁,只好吸吸鼻子,握握拳头,再免费送汤圆两把锐利眼神之刀。 汤圆抖了抖小耳朵,这时候它是不敢造次的,见康熙瞪着自己,直往皛皛怀里躲。 怨念过后,康熙便尽责去做他的家庭煮夫了。 皛皛逗了一会儿汤圆,但汤圆实在太累了,没逗几下,它就打起了瞌睡,卷缩在皛皛的腿上又睡了过去,等它睡死了,她又将它放回了狗窝,然后去盥洗室洗了洗手,趁着康熙做饭,她拿出电脑笔记本,整理一下尸坑案的心得。 屏幕里有个尸坑案的专门档案,就放在桌面,点开文档,里头有所有已确认身份的死者档案,都被她放到一张页面上,现在有多了个杜芙。 在连环杀人案里,凶手作案的第一个目标往往是最关键的线索所在,也是最能体现凶手动机的源头,一般而言,只要知道第一个死者为何而死,那么案子大体方向就会显现。 但是这起连续死了12人尸坑案,却有个很让她无法理解的地方。 第一个死者死时51岁,算中年妇女,后头死去的死者年龄却都是20—30岁之间,没有一个是到中年这个层次的。 为什么呢? 而且,按照资料上显示,已知的死者中像灵茜,黄薇,都属于跋扈骄纵的女子,也就是所谓的泼妇,但是杜芙这个年龄最大的死者,是个不爱与人交际,终年躲在家里的女人,如她之前所推断的,杜芙很可能因为父母去世换上了抑郁症。 有抑郁症的人可不会是一个泼妇,大体这种人因为厌世,会变得十分消极,以情感低落、思维迟缓、以及言语动作减少典型症状,她不太可能为了一些事情,和人大吵大闹,更多的是龟缩起来。 这就让死者的性格产生了不同。 更重要的是,如果连性格都不同,那这12名死者还有什么是相同的,这对于破案而言会成为一个很大的阻碍。 如果找不到共同点,也就表示如果凶手再想杀人的话,她连可能会被杀的目标人物都找不到,也就失去了犯罪心理学里的预测之法。 所以,黄招娣这个人她必须要去见一回,她想要知道杜芙的过往,来判断她是不是真如警方所查到的那样,是个有点自闭的女人,在她的性格还没有彻底明朗前,她的存在绝对是是至关重要的。 再者,父母去世的打击虽然很大,但致死原因是车祸,从景飒了解到信息看,与杜芙没有任何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但她的表现却是如此的有负罪感。 当然因为父母伤心所致受到打击,一段时间郁郁寡欢,厌世的,大有人在,但像杜芙这样把自己紧闭了差不多一辈子的,却是少见。 是她本就性子懦弱,是朵被父母骄养在温室的花朵呢,还是有其他什么隐情。 书香门第的出生,应该是知书懂理的女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反转的这么极端吧。 在她看来,这是很值得探究的事情。 皛皛在自己的编写文档里注明了这一笔,目前她会将此作为重点的调查点。 接下来就是……她皱了皱眉头,就是对康熙说她要去Y市的事情了。 正当她思索着怎么开口时,康熙这位家庭煮夫端着锅碗瓢盆回来了,一贯的厨神技艺,她老远就闻到了香味,锅碗瓢盆上桌后,揭开盖的那一刹那,香气更使浓郁到让人食指大动。 大锅里浓厚的汤头,十分粘稠,一看就知道已经食材的精华都吸收了。 “老样子,先喝汤!”康熙布好碗筷后,先给她盛了一碗。 “鸽子汤吗?”她嗅着味道问道。 “我哪敢给你吃鸽子!” 不是鸽子孕妇不能吃,而是从小生长在美国的皛皛,根深蒂固的将鸽子当做和平的象征,是吉祥物,不是食物。 之前,他就做过鸽子汤,毕竟在中国,鸽子乃大补之物,最适合儿童和孕妇了,一开始她以为是小鸡,但见到脑袋后,她就一脸惊恐,明明连人类的尸体都不怕的人,见到鸽子头却是大惊失色。 她一副恶心的模样,好似看到的是不洁之物,“为什么会有头?” 康熙这才想起,西方国家的人吃禽类的食材时,是不会把禽类的头和爪子一起炖煮上盘的,就像感恩节吃的火鸡,一定去了脑袋和爪子的,基本上西方国家是不吃脑袋和爪子这种部位的。 既然有了脑袋,那么一开始以为是小鸡的皛皛自然看出那不是鸡鸭类别的禽类,而是鸽子,顿时脸都白了,那模样就像是爱狗的人,看到自家的狗被炖了一样。 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立刻大吐特吐。 自此,康熙可不敢做鸽子这道菜了。 “那是什么?”皛皛没敢尝,戒备的看着汤碗。 “燕窝鸽子蛋汤!” “鸽子蛋?”皛皛一愣。 “皛皛,蛋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连受精卵都不能算,不算鸽子。”但比鸡蛋有营养就是了,还不会上火。 孕妇可是很容易上火的。 皛皛默然,其实她真的不挑食,只是偶尔对中国的饮食文化有点敬谢不敏,真是什么都吃。 不过,蛋这个食物,一直有着历史上最难解的问题,它到底算荤的,还是算素的? 嗯,一半一半吧,因为至少有一部分素食者,不吃肉,但鸡蛋却会吃。 她也就不为难康熙了,乖乖的喝了一口汤水。 没有禽类的腥味,融合燕窝的粘稠,味道真是顶呱呱的。 吃饱饭后,她继续对着电脑工作,奇怪的是康熙却不像之前那样,催促她早点睡觉,正一个人坐在床褥上,对着一张纸涂涂抹抹,像是在画画,他一脸严肃,画得十分认真。 原本积极工作的心态,立刻被他分去了一大半的注意力,她合上笔记本,想去看看他在画什么。 可人还没靠近,他就注意到了,将画纸给藏了起来,往被褥一下一塞。 这就更让她好奇了,“你在画什么?” “没啊,闲着无聊而已!” 她狐疑更甚,扫视他的面部表情,这家伙一定有事情瞒着她。 康熙却表现的十分镇静,“忙完了?” 她点头,心头全是刚才没看到的画作。 “忙完的话,赶紧洗澡睡觉。”他站起身,很主动去盥洗室替她放洗澡水。 趁他不在,她立刻翻了翻被单,明明看到他放在这里的,怎么没有了。 盥洗室的康熙一边放洗澡水,一边暗自抹了一把汗,真是千钧一发,差点就被她发现了。 求婚大业在即,他可不许被提早发现,要不然就没有效果了。 外头的皛皛,仍不气馁的找着被褥下的画纸,却是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准时被他刚才带走了。 人说怀孕的女人会有那么一点多疑,这种多疑就是好奇心加重了,越是不让她知道,她就越想知道啊。 带着这种多疑,她一宿没睡好。 ------题外话------ 明天就求婚了。呵呵呵呵。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67 求婚(五) 求婚大业在即,他可不许被提早发现,要不然就没有效果了。 外头的皛皛,仍不气馁的找着被褥下的画纸,却是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准是被他刚才带走了。 人说怀孕的女人会有那么一点多疑,这种多疑就是好奇心加重了,越是不让她知道,她就越想知道啊。 带着这种多疑,她一宿没睡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两只眼睛立刻成了熊猫眼,她皮肤本来就白皙,更显得眼圈墨黑,精神就有点差了,反观康熙他睡得可香了,连个梦话都没有,彻底睡死了。 照理说,皛皛睡不着,他也应该睡不着才对,每晚他都是要等她睡着了,他才会安心休息,但昨天整一个下午他都在训练汤圆,跑来跑去,汤圆被他操练的疲软无力,他自己也耗费了不少精力,一沾床,没把持住,眼皮子一阖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 见他睡得又好又饱,皛皛心里怨怼从生,心里又还憋着他昨天藏掉的东西,新仇加旧恨就想招惹一下康熙,银牙一咬,翻身就跨坐到他肚子上,跟个女土匪似的霸道。 没办法,怀孕妇女的脾气就是这么古怪,随时随地都会人格转换,口味也好,思维模式也好,偶尔都会大变样。 康熙却是惊了,更别说被她突然这么重重的一坐,像是挨了一拳似的,肠子都搅在了一起。 “皛皛……你干什么?”大清早的这么恶霸,还是头一遭。 新鲜倒是新鲜,还挺带感的,可这姿势难免让他想入非非啊。 “说!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女土匪’张口就是质问,就差手里拿跟皮鞭了。 最近他的种种行为都古怪到了极点,她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忍下去,她就快神经质了。 康熙别过脸,“不知道你说什么?” “把你昨天藏的东西拿出来!” “我哪有藏东西!” 康熙一副‘打死我,我也不说的’革命表情。 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可皛皛是谁,最擅揣摩犯罪心理的专家,她改变策略,女土匪立刻变身成了风情万种,媚眼如丝的女神。 “嗯哼,真的不说?” 这魅惑的声线,钻到康熙耳里是痒痒的,骨头都快酥掉了。 她低下头,极尽诱惑之能事,跨坐在他肚皮上的小屁股紧贴的磨蹭了一圈,然后弯下腰低下头的凑近他,轻咬了一口他的鼻尖。 康熙立刻全身发烫,禁欲许久,可经不起她这样的挑逗,喉结忍不住上下窜动着,“皛皛……”他气吁吁的喘着粗气,“有话好好说……先……先下来。” “不要!”她娇嗔的拒绝。 不得不说,她耍小性子的时候,能把小女人的妩媚绽现的淋漓极致,也让他的感觉加倍的敏感起来,鼻尖全是她身体上的香味,以及从她皮肤上传来的阵阵热度。 他全身的血很不受控制的往一个点汇聚了,再这么下去,就要上膛了。 若不是知道她现在有孕在身,他铁定饿虎一般的扑倒,先来个三回合再说。 不过,他的意志力还是很惊人的,严防死守的不让自己胡来,拼命咬牙忍着,忍得脸皮子都红了,额头上还大颗大颗的冒汗,两只手揪着被单。 这痛苦煎熬的表情,再逗下去,他都要折寿了。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讨厌!”皛皛从他身上爬了下来,逼供失败,她心里郁闷的很,瞪向康熙,“量你也不敢背着我作奸犯科。” 这家伙至少瞒着的事情不会是劈腿出轨,别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猜八成和求婚有关系,就是不知道这家伙会捣鼓出个怎样的求婚的场面。 最好不要闹得满世界都知道,她比较倾向于低调点的,下个跪说句‘嫁给我’,她就觉得行了。 求婚再好,那都是浮云。 说穿了,她其实觉得求婚其实是件可有可无的事情,要不是景飒老在耳朵旁叨念,她也不会那么放在心上。 他和她之间现在的相处,除去一张结婚证,和夫妻又有什么不同。 不就是一句话,一个登记吗,他捣鼓来捣鼓去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想着,她瞅了他一眼,见他还在那忍着,心里就觉得不可思议,从确认怀孕开始,他就没再越雷池一步,虽然偶尔也会亲亲她,但大动作却是一个没有,想起之前‘开垦时期’的如狼似虎,简直就像变了一个模样,真怕他会憋坏了。 她思忖了一下,等过了三个月,适当许可的范围内,她还是给他点福利为好,免得真憋出病来。 她一离开,康熙就好受多了,肌肤之亲固然美好,但现在可不适合鱼水之欢,他喘着气,平和着直往上窜的冲动。 皛皛跪坐他身边,用手指戳戳他,说道:“你瞒的事,我不会再问了,不过作为交换……”她眉目一挑,眼中尽是狡黠,“我要去趟Y市!” “Y市?”康熙平复了体内的躁动,盘腿坐在她对面,“去那干嘛?” “查案!” 康熙立刻脸黑。 “你先别拒绝,听我把话说完……”皛皛整理了一下腹中的说辞,“只是去找个人,是个老人家,问几句话就回来。” 只要不是危险的事,康熙也不会很*,他看着她,正在通过她的表情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基本上皛皛也不会骗他。 他只好叹口气,如果现在说不让她去,她一定会反过来继续追问他瞒着的事情。 这明显是她预谋好了的。 聪明的小女人不好惹啊。 “什么时候去?”他这明显是想跟着一起去。 “暂时还不清楚,老人现在所住的老人院警方还在打听,估计也就这两天吧。” 康熙算了一下时间,这两天他恐怕没什么空,戏份马上就要杀青了,接下来就是杀青宴,为了保证电影上档顺利,最近可能还有新闻发布会,总之会有一堆事,而这些,他这个主角是跑不掉的。 “去也行,让小陈送你去。” “不用,有警车!” “警车会有我的保姆车舒服吗?” 皛皛无语,不过想想也是,比起警车,他的保姆座驾,舒适又宽敞,能坐能躺,还有影音娱乐,的确会比较舒服。 “OK!” “问完话,就赶紧回来,别在那里闲逛。”他就怕到时她问完话,会打算在那里住一晚上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要不是小孩子,大清早的能这么整我吗?”想起来他就憋得慌。 “谁让你最近神神秘秘的?”这叫惩罚。 “你倒是比我有理。”也不想想他这都是为了谁。 她哼了一声,“你最好别让我找到把柄。”她假意的恐吓,既然他怎么不想让她知道,就是为了给她惊喜,那她就等着惊喜好了。 “我能让你找到什么把柄?”天地良心啊,他心里眼里可都是她一个。 “谁知道呢!”她又想逗他了,“反正你自己心里知道。” 她就继续装傻好了。 婚姻不是儿戏,男人和女人都有责任,她是随性惯了,又在美国长大,很多观念都很先驱。 她从来不认为爱情最完美的结局就是结婚,这可能和她看多了人性的丑恶有关系,结了婚也不代表会白头,爱情最美好的东西其实就是拥有过。 某些时候,她也是挺冷情的,她曾想过,如果最后她和他没有走到最后,无疾而终了会怎样,总结就是她也不吃亏,女权意识下而言,她得到了一个男人的第一次,还有了延续自己骨血的生命。 这笔账真是一点不吃亏啊 可这想法,她是绝不会让康熙知道,否则准会气死他。 当然,她也不是真的冷情到什么都很随意,越是和康熙在一起,快乐和甜蜜的日子也在影响着她。 偶尔也会想如果最后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不是自己,是另外一个女人,她的不甘心也会冒出头。 曾经她捉过一个变态杀手,这个杀手很爱自己的丈夫,但这个丈夫却出了轨,和自己的女学生搞在了一起,甚至企图下毒,让凶手患上不治之症,慢慢病死,以此逃脱法律的制裁,最后和自己的女学生双宿双栖。 凶手最后洞悉了一切,反而将丈夫和女学生杀死,女学生是截肢后搅成烂泥喂了公园里的鳄鱼,而丈夫…… 呵呵,她将自己丈夫作成了一张人体沙发,日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饭,甚至还睡在上头。 在犯罪心理的理论上,她完全能明白这个女人的情感,这种爱或许诡异变态,但却表现出了,她誓死都想和丈夫在一起生活的心思。 而现在……她顿时能感同身受了。 如果有一天康熙也爱上别的女人……呵呵…… 曾经教她犯罪心理学的教授曾说过,每个精通犯罪心理学的人,从某种意义上都能成为一个有完美犯罪能力的杀手。 是否犯罪则取决于这个人的人生观。 这点她极为认同,因为学习犯罪心理学的人,至少知道100种以上消灭证据的方法。 这点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 有时候细想一下,如果自己没遇到康熙,依然活在父母被杀的憎恨里不得宣泄,她会怎么样? 人类或许是上帝制造出来的最高等生物,但同时也是缺点最多,最不完美的生物,那一腔热血下,有太多的灰色区域。 诸如毒蛇、蜥蜴之类的冷血动物,或许感官上很邪恶,但给它们100年,它们也制造不出核武器。 憎恨和爱,一体两面,当模糊了界限后,遁入魔道便是最后的结果。 人体沙发…… 嗯,真是爱到刻骨铭心的表现。 她突然推倒康熙,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表情神秘又撩人心魄,“遇到你,大概也是我生命里的劫数了。” 无论最后是他背弃了她,还是什么人都伤害了她,她的人生观都终将改变。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康熙却激动得都发颤了,“那你就是我生命里的魔女!” “魔女?”她亮了眸色,“这个比喻我喜欢,嗯,现在魔女肚子饿了,你是否可以做饭了。” 她的眼儿晶亮,显得分外美丽。 康熙瞧着,心里的骚动也愈发激烈了,“皛皛,你今天是不是心情特别好。” “是挺好的。”虽然昨夜没睡好,但和他这么一闹,倒是觉得很开心,还没有晨吐,心情便格外透亮。 “那……” “嗯?” “我们散步去,好不好?”心情好的时机,可不是天天都有的,他瞅了一眼汤圆。 汤圆被他盯得立刻蹲坐好。 “怎么突然想要散步?” “天气好,心情好,散步当然也好!” 求婚的成功率也一定很好。 ------题外话------ 本来今天上求婚的,但是写完,又被我删了,原谅处女座的纠结…… 额……额……其是皇后娘娘骨子里也是个变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68 求婚(六) 吃完早饭,鲜甜的海鲜粥温暖了早起冰冷的肚皮,皛皛舒服的叹了一声,没睡好的萎靡精神也振奋了些许,一旁的康熙眼里满是期待的看着她,简直就像吵着要出门溜达的小狗眼神。 这眼神杀伤力太大,逼得她明明想懒懒的在阳台晒个太阳打个盹的计划立刻消弭了。 她只好换上宽松的休闲服,自打确认怀孕开始,即便肚子还没大,她也下意识的选择宽松的衣服穿,诸如牛仔裤、西装裤这类凡是腰头没什么松紧的裤子,她都不再穿了,一水儿的休闲运动裤,来璃山的时候她当然不可能带那么多换洗的运动裤,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和裤子都是康熙买的,都是轻软保暖的纯棉制品,她对品牌没什么研究,但看款式和质地就知道价格不菲。 不得不承认,有个经济条件极好的男友是件快慰的事情。 因为刚吃饱的关系,身体很暖,微微还有些出汗,她便不打算戴围巾,正要穿鞋时,一条驼色的羊绒围巾就从后头裹了上来。 “热!”她扯着脖子轻软保暖的围巾。 “出去就冷了。”康熙弯下腰替她穿鞋。 她坐在出门玄关上,雪月花是日式的旅馆,玄关会比普通地面高处一截,正好是能坐下换鞋的高度。 康熙系完鞋带,牵着她的手,两人走出了门外。 晨曦初照,眼前的山峦像含羞的少女,蒙着一层薄雾,若隐若现,透过云层,一束阳光横照,迷幻的像用纱围拢而成的。 这两日璃山都没有下雪,但气温仍维持在0度以下,因此雪未化,有些地方仍是白雪皑皑,两人依旧照着昨天的路线往山腰处走,绿黄交错的树木,在薄雾的笼罩下,似岛屿般一簇簇一抹抹的悬浮着,周围的几片山峦,像一幅五颜六色的花布,层层叠叠,没边没沿,有些陡峭的山峦则像刀削斧砍般的顶天立地。 璃山的风景如同九寨沟那般,四季变化,各有不同,河江两岸的山,一眼看去,更是高得让人头晕,种满植被起伏的山头,像像极了一片大海里的波涛。 如果不是有孕在身,也不是来查案的话,她真想沿着山峦好好攀登一番,享受一下一览众小的感触。 可惜啊……她摸摸肚皮,只能等明年了。 康熙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山腰的路已经被人工整平,并不陡峭,甚至铺上了沥青,画上了路标,平坦如平地,刚过7点,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也没有来往的车辆,这样散步,呼吸着大自然的氧气,仿佛在身体里注入了活力,让人分外精神抖擞。 但在没阳光照拂的远处,冬日里,一些幽幽的深谷也显得骇人的清静和阴冷。 两人漫步行走,脚边是亦步亦趋跟着的汤圆,小家伙昨天睡得好,精神恢复,抖擞得就像头小公牛,昂着小脑袋,动物的本能都是渴望自然和自由的,越是这样空旷没有工业污染的地方,它们越是精神。 只不过今天的汤圆不像昨天那般横冲直撞的跑来跑去,而是乖巧跟在后头,两只黑褐色的圆眼睛不时瞅着康熙。 康熙也时而回头瞧它,一人一狗之间的眼神对视,就像间谍片里的特工打照面似的。 皛皛正感叹着大自然美好,完全没发现康熙和汤圆之间的眼神对视,走了十几分钟,因为穿得暖,额头已冒出汗,便将围巾脱了,介于康熙是这个老妈子在,不戴是不可能的,她就将围巾展开,当做披肩。 这样总比围在脖子上舒服点。 又走了一会儿,她有些口渴了,直接把手伸向康熙。 康熙却是一副特务侦查地形的模样,来回看着周边的环境,一时没发现。 “水!你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皛皛疑惑的发问。 他心头咯噔了一下,收回侦查的视线,将系在腰间的水壶递给她,“风景好,多看两眼。” 语气平静,但内心是忐忑不安的,这辈子他就没这么紧张过。 水壶里是加了柠檬片和蜂蜜的糖水,早上喝最是好了,清肠又解渴,皛皛咕咚咕咚了喝了好几口才还给他,见汤圆吐着大舌头散热,她便在手心倒了一些,喂给它。 汤圆呼噜噜的喝完,随着两个主人又走了一段。 再往前就是陡峭的山路了,直通山顶,皛皛体力素来很好,如果康熙允许的话,她铁定会爬上一爬,不过这个愿望现在是不可能实现的。 果然,康熙发话了,“前头有颗大树,我们到那里休息一下。”康熙指了指前头的地方,树下有个天然的小亭子。 “哦!”她凉凉的回应。 到了亭子,里头有天然成型的桌椅,本就是为爬山的人准备的。 亭子所处的角度也好,有一半悬在崖上,但有铁制的安全杆围着,不会有什么危险,另一面则对着前头一片花海,也不知道是什么花,些许白雪覆盖,依然争相斗艳,窜出雪层,怒放于阳光下,极具生命力。 汤圆安静蹲坐在皛皛脚边,习惯性的将身体贴着她的小腿,蹭来蹭去。 康熙摸了摸藏在口袋里的盒子,又瞅了瞅皛皛,手心里已全是汗。 紧张的不可言喻啊。 他喝了一口水,又望了望那片花海,这地方似乎很符合他计划里的环境,眼眸深深一暗,瞅向汤圆。 汤圆机敏的直起身子,也同样望着他。 看你了!小东西! 他用眼神示意着。 先不论这眼神,汤圆是否有明白意思,至少面对康熙时,小家伙比军犬还乖巧。 “汪汪!”遵命! 看来是明白了,不愧是芝麻的儿子,觉悟性十分的高。 康熙咳了一声,“那个……皛皛……” “嗯?” “花挺漂亮的,我去摘点过来!” “好啊!”她没反对,鲜花这东西,女人都爱。 康熙立刻起身,往花丛里走,东摘西摘了一会儿,抓了一大把回来。 回来时,皛皛瞅了一眼这配色,品味不是一般的差,这可不像他的平日里的作风。 她哪里知道康熙这是紧张所致的,脑门里想得可不是摘花,是另有他事。 皛皛也没嫌弃,将花骨朵们理了理,想着回去找个花瓶插起来,一定很漂亮。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休息的也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康熙突然道,“汤圆……汤圆今天还没玩过抛接游戏。” “你不是说它笨吗?”她没忘记昨天他是怎么评价汤圆的。 “多练习一下就不笨了。” 皛皛看向汤圆,汤圆嗷呜了一声,一副跃跃欲试的战斗准备。 康熙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捣鼓出一根树枝来,在汤圆面前晃动着。 小家伙见了就激动,小尾巴迅速摇了起来。 康熙摸摸它的脑门,眼神却很黑暗,带着浓浓的威胁,轻声道:“你要没捡回来,我就炖了你!” 汤圆抖了一下,“汪汪!” 它哪里敢啊。 “GO!”康熙大喝一声,树枝立刻抛了出去,他时常有健身,臂力挺好的,奋力下,树枝远远的飞了出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树枝一扔出去,汤圆就像个子弹头,飞跃了出去,速度惊人。 皛皛眼见,饶有兴趣的关注着。 汤圆在花海里窜来窜去,由于它还是幼犬,野生的花长得十分茂密,高度也高,它一进花海,就陷进了花海里,完全看不到影子,只能通过花朵摇曳的身姿来判断小家伙在哪里。 适当的运动有益幼犬的体格发展,但康熙似乎扔得有点远了,小家伙在花丛里钻来钻去,也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康熙此时的表情可是分外精彩,激动和紧张都有,不自主的拿起水壶,往嘴里猛灌柠檬蜂蜜水。 “汤圆!”皛皛见小家伙还没回来,不由的站起身叫道。 汤圆没回音。 皛皛怕它不见了,又叫了一声,“汤圆!” 此时,汤圆有了动静,从花海中跃了出来,脑门上还停着一只漂亮的大蝴蝶,跃出的刹那,它四只小短腿,飞快的往皛皛这里跑,脑门上的蝴蝶经不起震动,立时高飞而去。 皛皛松了口气。 汤圆再次钻进花丛里,拱起身子往回跑,花草摇曳,打起一层又一层的花浪,好似有条大蛇在里头前行。 皛皛站在亭口,等着汤圆回来。 及时的赞扬,对犬类而言是最好的鼓励。 啪嚓一声,汤圆走到了头,从花丛类一跃而起,它在花海里潜行了一段时间,出来时,花瓣随风飘散,像是下了一场花雨,点点坠落时,带着朝露,香气四溢。 “汪汪!”汤圆兴奋的回到皛皛脚边,围着她打转。 “好了,好了,乖!” 汤圆转弯,便将嘴里的东西放在了皛皛手心里。 皛皛看到手心里的东西,顿时一愣,这不是树枝,是个雪白的盒子。 “这是什么?” 汤圆可不管这是什么,又汪汪了一声,接着摇着尾巴,奔到康熙脚边蹲好,抬头又是吠了一声。 康熙看到那个盒子,甚是激动了一把,不过没表现出来,开玩笑地说道,“呦呵,汤圆莫非找到宝藏了。” “什么宝藏会放在花海里?” 皛皛可不会那么傻,她摇了摇盒子,里头似乎有东西,不会是炸弹吧。 不过她也就这么想想,哪有人会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放炸弹,不符合犯罪条件。 她想大概是失物吧。 康熙在一旁瞧着边鼓,“打开瞧瞧!” 皛皛看向他,“你躲那么远干嘛?” 他正躲在一个亭柱后头,模样有点搞笑,脸更是红了一片,催促道:“你先打开看看! 皛皛依言打开,盒子里有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巴掌大小,像一片起司面包那么厚。 什么东西? 她拿了出来,翻开…… 是一副漫画,画着一个女孩将一个男孩过肩摔的画面。 她一愣。 这是…… 然后是第二页,那个被过肩摔的男孩,正在一个屋子里,一群人在他身边,像是在开什么会议。 接着第三页是男孩脑海里的各种诡计。 第四页开始是一个静止画面,第五页也是…… 她很快明白了,这是一个连续动作。 于是迅速翻页,当后头页数开始连贯翻页时。 静止的动作便动了起来。 是男孩下跪求婚的动画。 “Be.My.Wife!” 当这句话终结时,画册的最后是硬版纸做成的,有个凹槽,里头正好放下一杯戒指。 戒指的造型是一个皇冠,皇冠最高点是三颗有色钻石,并不很大,但火彩惊人,即便是自然光线,已耀眼夺目的吸人眼球,就别说底部那些多不胜数的碎钻了,看上去就像真是一顶皇冠似的,不过是迷你版的。 这个…… 皛皛立刻就明白了,猛的转头看向康熙。 他还躲在那根亭柱后头,脚边是正在讨赏的汤圆。 用狗求婚……这真是听都没听说过!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69 求婚(七) 皛皛立刻就明白了,猛的转头看向康熙。 他还躲在那根亭柱后头,脚边是正在讨赏的汤圆。 用狗求婚……这真是听都没听说过! 最重要的是,求婚就求婚,他躲在亭柱后面,眼巴巴又可怜兮兮的看着她,是几个意思。 她其实想过康熙可能的求婚方式,但绝没有想到还有这一招。 汤圆吐着大舌头,贴在康熙脚边,俨然是统一阵线了。 小叛徒! 怪不得他今天会那么期盼要散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求婚应该是件很浪漫的事,但康熙的求婚却是……没见过那么逗逼的。 见皛皛一点没反应,康熙脑门就冒汗,有点急了。 出其不意的效果是有,但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实在太淡定了。 不应该很激动的流个泪什么的吗? 这可是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方案啊。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皛皛看他的眼神,就像在审视犯人,他脑门愈发凉了。 这是……不同意? 他越想越急,又是咳嗽了一声,从亭柱后面走了过来,往她手里看了一眼。 “这是哪个傻瓜,连戒指都能丢!”说得好似不关他事似的。 皛皛狠瞪了他一眼。 这傻瓜不就是他吗?这么个求婚法,万一汤圆没找到戒指怎么办?那不就开天窗了,平日里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这么蠢的。 话又说回来,汤圆是怎么找到戒指的? 她瞅了一眼小东西,想起昨天它累惨的模样,就有点明白了。 想他竟然那么大费周章的训练一条狗求婚,她就有点想笑,但生生忍住了。 要是让康熙知道她的关注点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傻乎乎的用这种方式。 可惜,他现在急得满头大汗,脑子已经不清不楚了,逗逼继续,男神经的称号实至名归,“我看看,嗯,真钻,真金,应该很值钱!” 瞎子也看得出这只戒指有多值钱,光是上头那三颗彩钻,粉、蓝、绿,相互交映,阳光下,像架起了一道彩虹。 皛皛不动声色的说道:“拾金不昧,你懂不懂?” 要演戏是吧,那就一起演。 “都不知道谁丢的,怎么还,我觉得就该归捡到的人。” 没见过这么赖皮的男人。 “我瞧着尺寸很适合你,不如我们戴上看看。” 坑蒙拐骗说得就是他这种行为。 “不行,丢的人一定很着急。”她淡定的就像没有一丝涟漪的湖水。 他急道:“着急就不会丢了。” “不行!还是交给景飒,让警方找失主比较好。” “皛皛……”他喘着粗气,眼睛都红了。 他不信她真不知情。 她抬眼,眼波里因为他的着急而笑意浸染。 好好的求婚不要,非要搞得这么另类,他梦话里的求婚台词也一句没用上,捣鼓来捣鼓去,竟然让汤圆代劳了。 可气! 他喏喏道:“皛皛……” “干嘛?”再叫也没用。 “失主是个笨蛋!” “可不是笨蛋吗?”简直笨死了。 康熙吞了吞口水,斜睨了她一眼,紧张的手心又开始冒汗了,“其实我能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笨!” “嗯?说来听听!” “他在其他事上都能信心十足,侃侃而谈,但唯独向自己心爱的女人求婚这件事上,却总是开不了口,每次想说的时候,他就紧张的像有什么卡在喉咙里了一样……” 她愣了愣,“为什么?”她从没想过他会紧张。 求婚有什么好紧张的。 “因为他胆子很小,也没什么信心,不对,他有信心让所爱的女人幸福一辈子,但怕自己不够完美,没有完美的能让这个女人爱自己一辈子……” 她看向他,他也正看着她,眸色里却多了一个漩涡,那漩涡里包含着他所有的情感,炙热而又带着些许小心翼翼,甚至还有点卑微。 卑微……这个名词,扯痛了她的心。 想起那次卫家的寿宴上,他也流露过这样的卑微。 她突然又一次明白到,康熙爱她,依然比她爱他,要多出太多太多,他一直在患得患失,即便他们早已在一起,是公认的一对,即便她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他依然如此。 他是那么的害怕,她会突然不要他。 常常听到女人说,我爱他,因为他真的对我很好…… 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爱情的本质原来就是比较谁对谁更好吗? 显然不是。 如果只因为这个男人对自己好,所以自己就该爱上他,这样的言论是完全可以预见到未来会有多悲哀的。 在得到她之前先百般讨好她,这是男人永远不会放弃的伎俩,女人也永远会飞蛾扑火般的跳入这个陷阱。 因为女人一旦习惯了男人对她的好,她就再也离不开他了,她已经成了他手里的猎物,至于他是否会抛弃到手的猎物,则全凭他的心情。 非常好懂的一件事,但仍然会有很多女人会被男人对她的好感动的以身相许,而男人也仍然在付出那么多终于得手后厌倦的抛弃而去寻找下一个目标,于是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伤心的女人,那么多负心的男人。 最可怕的是女人到最后也不能明白这不过是男人想得到她假装出来的,死死的认为男人最后还是会对自己好的,不过是一时歪了心,她们会苦苦守候着男人的回归。 这样的案例太多了,多到很多劝解这些女人的人都麻木了。 但是这样的案例,放在康熙身上,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对她的好,从来都没变过,甚至比起还没得到她之前,得到她后的他,对她的好,更是成倍增加了。 啊! 她在心底惊叫了一声,视线突然瞪向康熙,这家伙或许真是个笨蛋。 曾经有人对于女人因为男人对自己的好而爱上他,做出过一个批判:他对你好,另外一个他可以对你更好,另外的另外一个他还可以对你更好上的更好,你怎么可以因为这样一个可以随时被替换的特点就轻易的爱上了他? 对此,她深有同感。 可这样的批判放在康熙身上却反了过来,成了他最害怕的事情。 他不停的展现着他的优点,她似乎看到的也全是他的优点,撇去宇宙人的个性,他真的无一不好,从认识之初,他的付出就多过她,她从一开始不习惯到最后的习惯,再到如今,他对她的好,早已让她觉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她为什么会爱上康熙,因为他对自己的好吗,这绝对是其中一点,但却不是所有的。 可康熙他不知道。 这家伙恐怕在她面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一个让很多女人可以疯狂的男人,他只是傻傻的爱上了她,挖心掏肺的对她好,只盼她能在他身边留久一些。 仅此而已。 也就是说,这家伙到现在还在认为自己爱上她,是因为他对她很好的关系。 所以,他的患得患失,总是有一个症结在,万一她身边又出现一个比他还能对她好的男人该怎么办? 她顿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女人。 她享受着他的爱和好,却一直都没给他一颗定心丸。 蠢的不是他,而是她,竟然让他傻傻的在自己的世界里钻牛角尖。 皛皛喘了一口气,死死的握紧手里的戒指,内心翻搅可想而知。 “n.Kunder的小说——《生活在别处》,你看过没有?” “哈?”康熙傻愣愣的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说道:“里面的诗人男主角本有条件爱上一个漂亮的女人,但是他却选择了一个不怎么漂亮的红发女孩,女孩深感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便问:我真不知道你看上了我哪一点,周围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孩。他是这么回答的:你的脸上生有雀斑,头发是红色的,身材很瘦,胸部也很小,但这些都是我爱你的理由,你懂不懂这其中的含义?” 他一颤,眸色里的那抹漩涡也跟着颤然,生出了些许水波。 她知道,他终于懂了。 “我爱你,所以我比你还要清楚你的每一个缺点,我说过的,你狡诈、善做表面文章、夜郎自大、自我感觉良好、操纵欲极强,可诊断为临床心理变态,瞧瞧,那么多缺点,你不用藏起这些缺点的尾巴,也不用去改,更不用拼了命展现你的优点,企图遮掩它们!因为我已决定,如果你敢背弃我,我就把你作成人体沙发,你大概还不知道人体沙发是什么,简单点的说,就是杀了你,截肢,剥皮,骨架就是沙发架子,沙发皮就是你的人皮,防腐做得好的话,一辈子都能用下去……嗯,其实我也有点变态!” 这段话太惊悚,但被诊断为有临床心理变态的康熙,却是激动的都快哭了。 她叉着腰说道,“可是你用狗求婚这伎俩,我却不喜欢。” 他惊愣了,张着嘴,红着眼的模样,分外滑稽。 “那……那怎么办?” “这么办!”她喝道,手里的戒指虚晃了一下,抡起手肘,直接扔进了花海。 “皛皛!”康熙这下真的要哭了。 她竟然把戒指给仍了。 皛皛拍拍手,“你活该!” 说完,她就转身出了亭子。 康熙可没法像她这么潇洒,疾步冲进花海,找那枚戒指去了。 不是因为价格昂贵,而是皛皛还没看到戒指里刻得那一段字。 “汤圆!”他呼喝一声。 汤圆领命,立刻和他一起冲进花海找戒指。 而这时,皛皛笑看着急哭了的康熙在花海里没头没脑的找着戒指,笑得前俯后仰,而后她低下头看着手掌心的戒指,它闪着钻石所有的华美,光芒四射,可她看不见这些光芒,只看到戒指内里刻着那一段承诺:无论未来如何,你永远是我在生命中付出最多的人。 她微笑着,将戒指戴上左手的无名指。 尺寸完美! 那头,康熙灰头土脸的还在花海里找着戒指。 笨蛋! 皛皛转身,背对着康熙,扬起戴着戒指的手,“好了,傻瓜,回去了。” 阳光下,纤白的手指上映射出来的光芒,太过显眼和璀璨。 康熙一眼就看到了,喜极而泣,急吼吼的追了上来。 “你骗我!” “谁让你用狗求婚!” “额……我不敢了……” “不敢有什么用,求都求了。”她还答应了。 “那我能拍张照吗?”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款同式样,不过是男款的戒指,戴上了自己的无名指。 “做什么?” “传微信朋友圈啊……”要不然狐朋狗友们怎么知道他成功了。 皛皛:“……” 缺点中这逗逼的质素,她还是希望他能改掉。 不过,她还是给拍了,还把那张两人一起带着戒指的手部特写保存到了手机里。 微信圈里自然炸开了锅,恭喜声无数。 而这张照片,也出现在了康熙的大V微博上,以及工作室的官方微博上,配的字是——我们! 于是,整个娱乐圈沸腾了。 业界抖三抖…… ** 爱情是什么? 爱情就是两个人互相的征服,唯有征服才能保持长久的爱情。 彼此一定要有最与众不同的一点让对方喜欢,否则凭什么爱情就发生在你们身上? 临床心理变态的男人和会想到把心爱的男人做成人体沙发的女人,不就是很与众不同的一对吗? ------题外话------ 没看昨天那一章的,记得看昨天的那一章先。 呵呵……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0 长公主来袭(一) 这张名为‘我们’的戒指手部特写照,不到一小时就在媒体、娱乐圈、民众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康熙这个男神竟然名草有主了,之前确实一点风声都没有,震荡可想而知。 那个女人是谁?瞬间就成了所有人的疑问。 几乎所有的媒体狗仔倾巢出动,开始像侦探一样的挖掘消息起来。 明星的恋爱,结婚,生子一直是娱乐媒体的最爱,这些都是提升杂志、报刊销售量的杀手锏,何况是康熙这个影帝,一线中的一线,大咖级别的明星,他的这些事,绝对是头条中的头条。 甚至有消息说,为了能知道康熙的女人是谁,都开出了非常可观的价码,哪怕是个名字都能卖好几万,如果有照片,很多媒体刊物都愿意高价收购。 康熙微博的转发和留言不断攀升,简直是开启了刷屏模式,不管哪个网站,哪个聊天群,哪个论坛,全是这件事。 甚至著名的天涯论坛都有资深人士开始撰写分析贴了,罗列了不少的可疑对象。 粉丝们除了有哭倒长城之势外,也有部分坚持认为这是康熙接的某个珠宝品牌的广告,反正就是不愿相信,至于那些认为康熙是GAY,等待他出柜消息的粉,这就等于是一颗原子弹,心都碎成渣了啊。 祝福和怀疑呈对半开,绝对是今年最重磅的一件事,按照趋势,恐怕到年底都不一定能消停。 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绝逼成了今年最热门的话题。 于是,新的网络词汇和热门标题诞生——皇后上线。 但皇后到底是谁,依然是个谜。 然而这件是的始作俑者,却躲在雪月花里,享受着美好又温馨的下午茶,完全没受到影响。 “皛皛,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问题是康熙提出的,但都不用皛皛来回答,他自己就给出了答案,“过年的时候好不好?你说年初一,还是年三十?” 皛皛坐在茶几边上看着笔记本电脑,被康熙吵得没法集中精神。 他却不自知,还在那捣鼓结婚计划。 “年初一吧,年三十的话,很多人会想和家里人一起过年,年前我们先去趟瑞士,先让你见见我父母,我算过了宴席人数,大概需要200桌……不过还得看我妈我爸那边的人再做确定。” 他职业特殊,除去亲戚好友,这点桌数其实算少的。 200桌!? 皛皛咋舌,一桌10人,那不就是2000人。 开什么玩笑!? 她一想到婚宴要有2000人参加,人山人海,她头皮就发麻。 康熙喜滋滋的坐到她身边,“婚纱你想要什么款式的?想手工定做的话,得赶紧安排了。”他心里已经有了婚纱的品牌,意大利米兰、法国巴黎都有不少古老的婚纱私人订制作坊,都是名设计师,在国际时尚界都是有口皆碑的。 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赶是赶了点,但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双倍服务费,或是三倍服务费,他都承担得起。 EASY! 茶几上有不少有关结婚的杂志,大到婚宴场所,小到捧花水晶杯,应有尽有,这些成了康熙的每日读物,那叫一个来劲儿。 她突然有种角色翻转的感觉,这种杂志不都该女人看的吗。 康熙还在那自顾自的嘟囔,“英国有不少古堡,占地大,清静,婚礼经验也丰富,如果你不喜欢,还有希腊、塞舌尔这些海边城市可以选择,新西兰的皇后镇听说也不错。” 大体明星结婚都会选择在国外,因为这样能保证隐秘性,避免粉丝突入,还有就是国外婚礼较之国内婚礼没有那么复杂、繁琐,且选择很多,一边举办婚礼,一边享受一下异国独特风情,体验西式浪漫,是件很不错的事情。 教堂婚礼、城堡婚礼、海滩婚礼、草坪婚礼、花园婚礼,国外都是一站式服务。 现如今,明星选择海滩婚礼也非常多,像巴厘岛、塞班、关岛、马尔代夫、塞舌尔、宿雾等等,婚礼结束还能直接蜜月,省事省力。 他又道:“爱尔兰也不错!那里实行期限制婚姻,期限从1年到100年,期限内不准离婚。” 这是爱尔兰结婚的小习俗,也就是在结婚时,由夫妻双方选择婚姻期限,可以选一年,可以选100年,年数越多,结婚登记的成本费用就越低,据说1年的工本费为26000元,100年则只要6元。 这其实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对婚姻的一种态度。 他这点小心思不言而喻啊。 其实有些明星更多会选择拉斯维加斯结婚登记,它是有名的结婚之都,根据拉斯维加斯的法律规定,年满十八岁以上的男女,都可以径自前往婚姻登记处领取结婚证书,在这里,只要对自己的心上人说出‘亲爱的,我们结婚吧!’,不必排队,不必验血,不必等候,连周末假日都有通宵办公的婚姻登记处,只要5分钟,就可完成终身大事了! 而且无论来自哪里的人都能在拉斯维加斯结婚,非常适合那些一见钟情,看对眼后,觉得对方是自己本命的人士,头脑一热就登记了,这种现象在拉斯维加斯屡见不鲜,因此在拉斯维加斯随处可见结婚宣传广告,看着一对对甜甜蜜蜜的恋人,由白色小教堂步出,难保不会有情侣冲动之下赶着潮流结婚去。 但对于明星,却有着其他的企图,因为在拉斯维加斯办理结婚登记,证书就是一张纸,中国当然承认其法律效力,但因为中国相关部门无法识别其证书的真伪及效力,国内身份证上的配偶栏依然会是空的,他依然可以声称自己没结婚,也就是娱乐圈里常见的隐婚。 康熙可没这企图,要不是现在他和皛皛在璃山,而结婚登记必须再户籍地,他早就拉着她去S市的民政局登记了。 可惜眼下,他和她都跑不开,只能等戏份杀青,她案子办完再说了。 不过对于爱尔兰的婚姻登记,他是绝对崇尚的。 皛皛却是越听,头越大。 “皛皛,婚纱裙子的拖摆你想要多长的,四米、五米?”他又摇摇头,“我觉得再长一点会更好。”最好能有两排七八个人在后头拖着…… 他要让皛皛成为最美丽的新娘,手工定制的话,也一定要最找最好的。 还……拖摆要多长? 她想都没想过,她想要的婚礼,基本就是登记一下就好了,如果要摆宴,就和上回两人确定情侣关系那样,开个三桌,请认识的人吃一顿便饭就OK了。 而不是…… 她捂额,看向康熙。 他正哼着小曲看结婚杂志,周身自带转圈的粉色小花朵。 她只想要顿便饭了事,他却打算用‘娶皇妃’的阵势来啊。 差距太大! 头疼! 她不得不将注意力从案子上挪开,严肃道:“康熙,关于结婚的事,你有三个选择。” “嗯?”他一脸高兴的洗耳恭听。 “一、登记结婚,二、登记完吃便饭,记住是便饭,你的父母、姐姐、姐夫、外甥,嗯,还有亲戚,我没什么亲戚,朋友也就那几个,四桌应该撑死了,以上要是你不愿意,那就三……” 三还没说完,康熙的脸已经垮了。 “三,你就做第二个耿不寐好了。” 耿不寐和尤佳好几年前就确定了未婚夫妻关系,但至今没结婚。 “没有第四?” 她坚决摇头,“没有!” 他急道:“可是皛皛……我这辈子就两个愿望。” “哈?” “一是做你的男人,二是结婚的时候穿白色燕尾服啊!” 噗! 皛皛喷笑出声,“什么白色燕尾服,少逗逼,只听过女孩子从小梦想穿婚纱的,没听过男人从小梦想穿白色燕尾服的,少晃点我。” 再说了,真有这个梦想,他在戏里穿了不知多少回了,别说白色,什么颜色都有。 康熙整张脸都暗黑了。 “只有这三个选择,你自己选!其他驳回!”什么古堡海滩,什么婚纱大拖摆,什么200桌,统统驳回。 他顿时像只小白兔一样委屈的看着她,好不可怜。 她喝道:“不准卖萌!不准小孩子气。” 康熙不是没小孩子气过,相反,他非常擅用这一招,188CM的大个子,来这一招还一点没有违和感。 虽然挺可爱的,但她不能心软,这事没得商量。 卖萌失败,康熙的脸比刚才更黑了。 “好啦,我要工作了,你别吵了,到一边去!” 因为康熙在微博上上传了那张两人戴戒指的手部特写,尽管她的身份依旧是秘密,但震荡太大,她不得不暂时躲在旅馆里办案子,现在出去就是找死的节奏。 而且康熙只是想高兴的告诉世人,他即将成为有妇之夫,皛皛的真实身份却没打算现在公开,她现在有身孕,一旦公开,恐怕她哪里都去不了,公安局都可能有记者围堵,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压力。 反正结婚是他的事,不碍别人什么事,不过是通过照片,告诉大家‘朕有皇后了!’就这么简单。 他瘪瘪嘴,看上去很是不高兴,但再怎么不高兴也没用,皛皛是打定主意了。 算了,先顺着她,时间还有,等他慢慢磨,先把登记的事解决了。 “我待会儿要去剧组,晚上可能回不来,你一个人没事吧,要不要找你的宫女来陪你。” “不用,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只要不外出,她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俯身,往她额头亲了亲,“我做了小点心,饿的话,你让王师傅给你上蒸笼热一热。” 王师傅就是雪月花的大厨,皛皛在这里的饮食,一直是康熙亲自操办的,这位王师傅从一开始的怨怼,到现在彻底被康熙的厨艺折服,就差磕头认师傅了。 “嗯!” “那我走了!” “拜拜!” ** 到了剧组,康熙大门都还没进去,剧组大门前的蹲守的记者立刻一拥而上,闪光灯和录音笔,还有挂着各种媒体名称的麦克风密密麻麻围在车玻璃上,前头的路更是被堵得水泄不通。 小陈没法再开进去,只好停车,拉上手刹。 很快,耿不寐从剧组大门里冲了出来,将记者的视线拉到自己跟前,他是康熙的经纪人,有一定说话权。 “大家稍安勿躁,先让康熙进剧组拍戏,他的私事,我们之后会召开记者招待会。” “照片是真的吗?” “对方是谁?是圈内人士吗?” 这招显然杜绝不了记者们都好奇,他们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对方是谁,都争着抢头条。 “我代表康熙工作室表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至于现在无可奉告。” 另一头,康熙在剧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下了车,快步往搭起来的保安通道走,有记者尾随,但被剧组找来的保安给拦住了去路。 康熙对媒体一向和善,大体记者们对康熙都有好感,既然言明要急着拍戏,大家也没敢强行突破,这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他们都做好了长期的蹲伏准备。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1 长公主来袭(二) 一进入剧组,康熙忙着化妆,换衣,他坐在镜子前,脑门上戴了个黑色的头箍,将所有的头发都往后捋,闭着眼睛让尤佳往他脸上涂涂抹抹,平常他化妆总会显得不耐烦,今天可好,乖得不行,连句抱怨都不曾说过,脸皮子上的气色,不用上粉都好得离谱。 这心情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偶尔还会哼个小曲。 尤佳原本不在剧组当班,剧组有自己的化妆师,但康熙宣布自己名草有主后,耿不寐当机立断的换了尤佳来,化妆间是康熙独用的,都是自己人的话,有些话便不用藏着掖着,免得无意间透露了皛皛的身份,不是不相信剧组的化妆师,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有备无患。 耿不寐招呼完记者后,黑着脸冲入化妆室,对着康熙一阵吼,“你知不知道昨天到今天,我一共接了多少个电话,手机都爆了。” 康熙对外联络人是他这个经纪人,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自然成了媒体问候的对象,从照片公布开始,他的手机铃声就没断过,挂了一个,马上又来一个,回答的问题也是同样,连口水都来不及喝。 康熙只是瞅了他一眼,示意小陈拿瓶矿泉水给他。 用途:消火,润喉。 “你也不事先通知我一下,好让我有个准备……”他刚才在外头说了不少话,正好口渴,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口,“你倒是爽快了,就不顾我的死活,不带这么玩的。” 耿不寐一发起牢骚就没个停,比下蛋的老母鸡还聒噪。 康熙看向正在替他画眼线的尤佳,说道:“趁着没嫁还来得及,赶紧换个男人,这就是一只老母鸡。” 尤佳扫着化妆盘里的眉粉,叹气道:“我也想啊,可我混的圈子比较特殊,男人是比女人多,可这些男人却比女人还娘,他至少看上去是个男人。” “这还不简单,我帮你介绍,年轻俊才级别的机长我可是认识一堆。” 这可不是说说的,是真有其事。 康家大家长康聿是德国LTU航空公司的飞机师,退休前,还是金牌飞机师,LTU里他的门生遍布,和德国总部的前任老总裁是忘年之交,现任总裁是妹夫,下一任总裁则是外甥,LTU在S市的航空分公司,他可是挂名的总裁大人,作为儿子的康熙每年都会参加年会,别说认识,赶着巴结他都来不及呢。 尤佳当然知道这一层关系,爽快道:“好啊,机长不行,副机长也行。” 康熙立刻拍板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两人一唱一和,完全无视耿不寐那已彻底发青的脸。 “决定什么决定,当我不存在是不是?你……你……”耿不寐指着康熙鼻子,“你小子自己抱得美人归了,就不顾兄弟了,枉费我作死做活的伺候你,看看人家古代皇帝对身边伺候的人是怎么样的,你也不学学。” “嗯,伴君如伴虎!” 耿不寐被康熙这句话顶得脸都憋红了。 小陈在一旁摇头,不作不会死啊,造孽,他哪说得过康熙。 “老婆!”耿不寐大呼道,“你可别听他的。” “谁是你老婆,未婚妻!还没登记。”随时都能掰断的关系。 “你这是急死我是不是?” 尤佳一副嫌弃的表情,“去,去,一边去,没看到我忙着吗?” 耿不寐可怜的只差蹲在地上画圈圈了,一脸哭相。 “好啦,好啦,瞧你这副熊样。”尤佳抬起脚用脚尖戳戳他,“帮我拿瓶水,口渴了。”她现在两只手都没空。 耿不寐飞快的拿起矿泉水瓶,亲自喂她喝,“慢点喝,小心呛着。” “啰嗦!”话是这么说,但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亲昵。 喝完水,尤佳开始替康熙戴假发髻,戴完还得修饰发髻边沿的粘缝,必须保证在高清镜头下看不出痕迹。 耿不寐像只猫似的蹭了会儿尤佳,对康熙道:“你怎么突然就想公布这件事了,你不是顶怕皇后娘娘被粉丝攻击的吗?怎么?现在不怕了?” 康熙还未和皛皛确定情侣关系前就说过,他不想皛皛遭到不必要的攻击和发难,为了她不受伤害,他还计划往幕后发展,这倒不是他没信心保护她,而是在娱乐圈因为自身名气过大,粉丝追捧过度,难免会出现不想偶像结婚的‘异教徒’粉丝,说穿了就是认为自己的偶像没人能配得上,就算能接受,对于偶像另一半的要求就会特别严苛,严苛都是好听的,就算是神仙,粉丝们都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粉丝都这样,单纯崇拜,死忠,真心祝福的也不在少数,但总有害群之马,仗着自己的痴迷,口诛笔伐,严重的还有组团攻击。 若是另一半也是圈内的,且有一定名气,那还好些,男神配女神嘛,至少还有自己的粉丝维护,一些构陷造谣的事情,上上娱乐圈新闻也就完事了,但若是圈外人士,这些‘异教徒’粉丝就会特别不乐意,会有一种既然普通人能嫁偶像,自己也可以的痴想,这种痴想就会衍生出没有节操的诋毁、造谣。 这样的前车之鉴不是没有,导致分手的也不在少数。 曾经有过一个和康熙现今地位一样如日中天的影帝,老婆是一个很普通的高中老师,模样身材普普通通,很大众,为此遭受了粉丝们的轮流攻击,被粉丝逼的差点跳楼,精神压力难以承受下,她最后和影帝以离婚收场,至今每个月要去心理医生那报到。 康熙也曾说过此事,并以此为戒。 粉丝这个群体,载舟也可,覆舟也可,一旦处理不好,受到伤害的往往是当事人。 理性和道德在一些疯狂的人眼里比尘土都不如,尤其如今网络发达,键盘党横行,很多人已经缺失明辨真伪的能力,听风就是雨,狠话、辱骂动动手指就行了,也不会有人去关心当事人的承受能力,因为在网络上说一句‘你去死吧!’‘你赶紧去跳楼吧!’,被口诛笔伐的人即便真被逼死了,说这些话的人也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这与当事人的坚强与否已经没有了必要的关系,成天被不同的人骚扰,问候爸妈不算,还要影响日常生活,就算一开始能无视,能当这些不存在,可是次数多了,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而在这其中最可怕的就是所谓的人肉搜索,当事人穿开裆裤阶段发生的事都能查到,多少人毁在这个手段下。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说的就是这个理。 于是,网络的发达加上人性的可怕造就了一批又一批冷酷无情的‘杀手’,那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防不胜防。 康熙会担忧也是情理之中,但那是以前,现在…… 一听到耿不寐问这个问题,他笑得合不拢嘴,嘴角都快扯到耳根了。 耿不寐凶道:“别傻笑!说话!” 他会这么‘胆大妄为’,就是看准了他心情好,好得脑门上就像有个小太阳似的。 康熙的脸浮上一层红晕,“皛皛她爱我,很爱我,嘿嘿,她爱我爱得想把我做成人体沙发!” 原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是他如果背弃她的话,她才会这么做,但很显然,康熙的理解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说完,他笑得更欢了,再笑下去都能抽疯了,周身自带着能刺瞎人眼球的千瓦光芒。 关于人体沙发这事,耿不寐也是知道的,从皛皛答应康熙的求婚开始,康熙就没停过传播皛皛的这句壮语,第一个被传播的是卫宝,康熙洗脑似的重复着这句话,卫宝听得都吐了,他都没消停。 卫宝被逼洗脑后,忍不住打了耿不寐的电话大吐苦水,因此耿不寐对这句话印象深刻。 康熙一副开启了自嗨模式的样子,臭屁和骄傲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脸上,绝对是美的不要不要的,笑容满面,手舞足蹈。 有个女人想把他做成人体沙发,他还笑得那么喜不自胜,原谅耿不寐这个凡人不能理解啊,“作孽,这都疯魔了,药不能停啊。” 康熙一点没生气,依旧笑的欢,还一脸挑衅似的看着耿不寐,好似在说,你老婆有这样的觉悟吗?有皛皛这么爱我一般的爱你吗? 这算什么觉悟,这是变态! 但对康熙而言,皛皛的这几句话是天籁之语,定情之声,是她对他的誓言,他已不必害怕日后有粉丝攻击她的话,她会受不了的离开他,一想到此,他的自嗨模式立刻开启最高档位,狂笑不止。 耿不寐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 另一边,康籽言却自嗨不起来,不过两天功夫,满世界都是康熙名草有主的报导,电视也好,网络也好,铺天盖地,连自己的微信圈里都被刷屏了,几个闺蜜还纷纷打电话恭喜她,旁敲侧击的问她弟媳是何方神圣。 她要知道就好了,问题是连她都不知道这个弟媳的身份。 齐豫倒是挺高兴的,指了指报纸上的头条新闻,上头正是康熙在微博里发的那张照片,“看吧,小熙是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些,他是真把人放心尖上了,哎,你起来干什么,躺下,你烧刚退!” 康籽言当没听到,正急着找衣服穿。 她的脚踝崴了以后,一开始没什么事,但两人滚床单滚得有点过头了,到了晚上她的脚踝肿得像馒头一样高,急的齐豫大半夜的送她去医院,诊断结果是肌肉拉伤引发了炎症,有些发脓了,回来以后,她就开始发烧,好在齐豫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一夜,第二天烧退了一些,就是身子有些软,有气无力的,找皛皛的事情也就耽搁了。 现在,她的高烧完全退了,精神也好了很多,一看到康熙的新闻,整个人立时就不淡定了。 穿完衣服,她嚷着要去公安局找人。 齐豫拗不过她,只好陪她一起去,但到了公安局,他们却没找到人,因为景飒不在,没人知道皛皛的在哪,他们等于扑了个空。 找皛皛的事,本来就是瞒着康熙的,康籽言自然不会傻的去问自己的弟弟,但她知道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剧组这里,康熙已上阵拍戏,耿不寐苦哈哈的继续和记者狗仔们周旋,只留了小陈在剧组里跑腿。 他刚忙完手头的工作就接到了康籽言的电话。 康熙这个大魔王不好惹,康籽言这个女魔头更不好惹,这是他在康家生活那么多年的总结经验,不接电话不行,可透露皛皛在哪里也是万万不行的。 但,康籽言就是有办法撬开他的嘴,因为他老娘陈妈是女魔头的死忠,做儿子的再怎么样也不能违背亲妈的意思,把知道的都说了。 康籽言得到消息后,立刻招了出租车,直奔雪月花。 小陈知道自己犯错误了,趁着康熙现在心情好,说不定还能留个全尸,赶紧坦白从宽, 康熙一听到家里的女魔头去找皛皛,什么话也没说,立刻装头疼。 这头疼是他翘班的利器,谁敢拦他,导演亲自开路送他上保姆车,挥着手绢看着车驶离。 雪月花里,皛皛刚睡了一个午觉,正逗着汤圆玩。 服务生敲门通知她,有人找,她一开始以为是景飒,但想到景飒今天和李善功办事去了,不可能来。 “谁?”她皱眉,生怕是记者之类的人。 “康籽言!” 康籽言?她不认识这号人啊。 服务生又道:“她说她是康先生的姐姐。”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2 长公主来袭(三) 姐姐!? 听到服务员的回答,皛皛怔愣住了。 难道是自己答应了康熙的求婚,所以他开始安排自己见亲戚了? 不对,她明明记得康熙很不待见这位姐姐,还曾提醒她别接近这个姐姐。 那她怎么会来,她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带着种种疑问,皛皛拢起了眉毛,抚弄汤圆粉肚皮的手停了下来,立刻引起汤圆的不满。 “汪汪!” 小家伙用鼻子拱着她的手,期望的她的爱抚。 皛皛低下头,摸摸它的大脑门,“乖,回窝里去,待会儿再跟你玩。”她因为康熙姐姐到来,完全没了逗弄它的心思,注意力全集中到这个名叫康籽言的女人身上。 汤圆听话的走回自己的小狗窝。 皛皛坐在榻榻米上,犹豫着是见,还是不见!? 这样的突如其来让她有些惶然失措,因为她没见过人家,只是从康熙只字片语里了解到像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不过康熙的评价显然不公允,所以这位姐姐的真实脾性如何,她其实完全不知道。 尽管康熙说过离他这位姐姐越远越好,可到底是他的姐姐,还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嫡亲姐姐,若是不见,岂不是很没礼貌,再者现在不见,将来总要见面的,等自己和康熙结婚了就是一家人,如果现在不打好关系,以后见面难道冷脸相对不成。 她顿时有点两难,立刻拿起手机给康熙打电话,还是先问问他的意思。 可拨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 算了,俗语有云,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这个虽然不是公婆,但是长姐,意思差不多。 她立刻起身,整了整被汤圆的弄乱的衣服,再将自己的长马尾放了下来,对着镜子检视了一下,化妆就不必了,反正她也不会,但至少干净整洁,别给康熙丢脸就行。 她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以此缓解心里的紧张,见杀人犯都没这么紧张过。 刚要拉开门出去见人,就听到一阵娇喝。 “人呢?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是几个意思?” 声音倒是挺好听的,如清泉过石,但这语调……皛皛莞尔,康熙有一点说对了,他这位姐姐看起来的确有点不好相处。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再不理人家就是自己小气了。 她大大方方的拉开门,跨步走出房间。 雪月花的二楼到一楼,除了古色古香日式长廊外,还有一个露天的中庭,地面用细草、小竹类、蔓类、羊齿类、藓苔类等植物覆盖,然后用白色的小石子铺路,其中放了一座石灯,那种很有年代的日式石灯,再加上小小碧波池水上的‘惊鹿’,也叫惊鸟器,就是竹筒一样的东西,通过杠杆原理运动,利用储存一定量的流水使竹筒两端的平衡转移,然后竹筒的一端会敲击石头发出‘咚’的声音,来惊扰落入庭院的鸟雀,这些元素加在一起,便成了让人一眼就能感到日式风味的雅致庭院。 此时,庭院里站着一男一女,但由于背着光,皛皛看不清两人的样貌,只知道男人高大,女子高挑,男人是谁,她没去细想,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么应对这位康熙的姐姐,见到这位姐姐的身高,她不由感叹,果然和康熙的血统一样,身高都那么高,应该有175CM吧,着实让她有点羡慕。 想想这胎是个女儿也好,万一是儿子,因为她的基因影响了身高,也成了个矮冬瓜,那可就罪孽了。 现如今身高175以下的男人等于是三等残废。 不过她也仅仅是这么感叹一下,毕竟科学也验证了,孩子的身高是来自父母双方,至少康熙够高,就算被她平均掉一些身高,应该也不会矮哪里去吧。 正想着,康籽言和齐豫也发现了她的存在。 皛皛走来的方向可是正对着光,夫妻两人一个是现役机长,一个是曾经相当女宇航员的人,视力自然都是顶呱呱的,即使离了些距离,两双眼睛四只眼仍是把皛皛看了个一清二楚。 齐豫在看清皛皛的刹那间就愣住了。 这是……未成年少女!? 也不能怪他会这么想,而是皛皛与生俱来的娃娃脸,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加上她又是一副清汤挂面发型,穿着白衬衣运动裤,原本就看起来像个刚读大学的女学生,又因为冬季的关系,她刚从温暖房里出来,脸颊上的苹果肌愈发粉嫩,最近又被康熙喂养的太好,脸有点圆了,成了非常显嫩的心形脸,就是脸颊部分肉肉的,从耳朵下面一直到下巴却会越来越窄,像一颗心一样,这种脸型不仅显嫩,还会特别显可爱,因此看上去年岁像似又减了几分,愈发年轻了。 齐豫突然想到老婆大人说的话或许有点道理,康熙或许一直没告诉家里人自己谈恋爱是有原因的,比如眼前这位未成年少女…… 他的脸顿时抽了抽,小舅子喜欢谁,对方的长相品貌职业其实都不重要,但勾搭未成年少女,勾搭这词都是好听的,外头人要是知道了,一定说是诱拐未成年少女,这名声可不好听啊,他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丈母娘了,要是让她老人家知道,儿子搞大了未成年少女的肚子……恐怕会气得一命归西吧。 但,不对啊,小陈说过对方职业特殊,但具体是什么职业,他也没说清楚,只说正在帮公安局办案子,既然有职业,那就不该是未成年少女,至少也满18岁了吧,可他又想到了职业特殊这四个字。 怎么个特殊法…… 莫非……那种……援交!? 这个词汇一出现,他脸色都青了。 要真这样,这姑娘或许牵扯了什么案子,所以在帮警察办案,比如说污点证人什么的,但格格不是说她是好姑娘吗,还教她练防身术? 可话又说回来,没说干那种职业的姑娘不能学武啊,说不定人家怕遇到变态的恩客,学来保护自己呢。 他越想越心惊,脸色直接变白。 小舅子,你到底干了什么呀! 康家的这位女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二,打小就二! 相较于他的内心活动和脑洞大开,康籽言嚣张的气焰却是看到皛皛后,灭了一半,这不是上次救了她,又狠狠教训了她的姑娘吗? 为什么她会在这? 她瞅了一眼齐豫,第一反应不能让齐豫和皛皛碰面,她为什么会脚崴的事情,他只只知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扭到的,要让他知晓真实的原因,肯定会发飙。 别看齐豫从小就活在她的‘淫威’下,傻呵呵的,但她很清楚,这是他故意装傻充愣,他可是有一半瑞典血统的男人,瑞典男人都是古时候维京海盗的后裔,真生起气来,那是相当可怕的,和黑熊有的一拼。 她立刻惊的躲到齐豫的宽阔的背后,心里琢摸着,这姑娘那么凶悍,应该不会是康熙喜欢的类型,她这弟弟打小就恋母,喜欢的应该是像老妈那样珠圆玉润,有点小胖,偶尔还会犯迷糊的姑娘才对,所以这个姑娘一定不会是,肯定是住在这里的客人。 两夫妻各怀心思,对着皛皛愣是一句话没有。 反倒是皛皛见他们不说话,客气的问道,“我是端木皛皛,请问……” 话还没说完,光是听到她的名字,两夫妻的脸色绝对称得上精彩纷呈。 小陈虽然没说这姑娘到底是干啥的,可名字却有说。 齐豫这边想的是,惨绝人寰啊! 康籽言更是不敢出来了,心里不断怒骂康熙,这臭东西,竟然口味那么重的,气恼下用力揪住了齐豫背后风衣的腰带扣。 齐豫发现老婆大人一直躲在身后,不禁问道:“格格,怎么了?” “那个……我……我……”她结巴了,脑子里正在思索待会儿要怎么蒙混过去,“我有点冷!” 齐豫一惊,想起她刚退烧,这里又是露天的中庭,风虽然不大,但气温仍是有点低,作势就想脱下衣身上的风衣。 “你别动!”康籽言喝道,他现在要是转身,对方可就看到她了。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难受了?”齐豫忧心忡忡回头看她。 “没事,你别瞎操心,总之就是不要动!” “不要动是为什么?别闹,让我摸摸,是不是又发烧了。” 两夫妻就像老鹰捉小鸡里的母鸡和小鸡,一个动,一个就拼命贴在他身后,就是不出来。 皛皛站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有点纳闷,这是唱哪出啊,不是要见她吗。 “格格!”齐豫凶道,“别闹!” 康籽言还在躲着不肯出来,但他人高马大,想捉她还不容易,一个回身,就将她制住了。 “让我摸摸,是不是又发烧了?”齐豫伸手抚上她的额头。 康籽言拿他没办法,只能脸红耳赤的任由他确认。 她身影一出现,直接曝露在皛皛的视线里,刚才是背光,但走近了,也就看清了。 男人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很英俊,至于女人…… 咦?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她仰起头,仔细想了想,她智商虽然很高,但智商越高的人,尤其是对某些专业十分擅长的高智商人群,为了能保证自己的专业优秀发挥,会将一些认为不重要的人或事从记忆里自动删除,人的记忆容量就这么点,没必要浪费空间。 因此康籽言这张脸,在她的记忆库里没怎么留存,她自然就想不起来了。 倒是很诧异康熙的姐姐看上去会这么年轻,像是只有三十来岁,不是说比康熙大了十七岁吗,那也是快奔五十的女人了,保养的可真好。 细看下,她突然发现,康熙和她有七分像,不愧是姐弟,基因相同,都是俊男美女。 康籽言被她看得冷汗都出来了,可过了许久也不见她认出自己来。 这姑娘不会已经忘记她了吧。 这记忆力也太差了吧,那可是两天前的事情。 “请问……”皛皛看着康籽言,又主动开口了,“您是康熙的姐姐?” “是!”既然她没认出来,那她就不用担心齐豫会知道那件事了,立刻腰杆子直了起来。 “那这位……”皛皛又看向齐豫,康熙没说家里还有这么西方面孔的亲戚。 “我丈夫!” 丈夫? 那就是康熙的姐夫,齐格格的爸爸。 嗯? 皛皛愣了愣,格格那小丫头从头到脚没有一点混血儿的模样,怎么会有个这么洋味十足的爸爸。 齐豫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皛皛打招呼,脑内剧场还在不停纠结刚才想到的事,但良好的教养和绅士个性,让他无法无动于衷。 “你好,我是齐豫,康熙的姐夫。” “你好!” 两人握了握的手,礼数也就到了。 皛皛道,“这里人,两位和我去房间里坐吧。” 天寒地冻的,中庭可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夫妻俩没反对,跟在皛皛后头进了房间。 皛皛拿了茶壶,倒了茶过来,递给夫妻俩,然后在两人的对面坐下。 坐了一会儿,三人都没什么话,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康籽言见她一直看着自己和齐豫,却始终没想起她是谁,不禁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嗯?我们有见过吗?” 康籽言再三审视了皛皛几次,确定她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不记得了,顿时有点不知道该笑,还是哭,但心里着实松了口气,也在心底给皛皛记上了一笔——记忆力差评。 皛皛见夫妻两人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头一次见面,要她找话题,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她没话说,可康籽言却又一肚子的话。 她瞥向皛皛的肚子,“你怀孕了?” “是!” “几个月?” “再过两周就两个月了。” “你什么时候认识康熙的?” 听口气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 皛皛笑了笑,“今年五月的时候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这就有点难以启齿了,总不能直接说她把康熙给揍了一顿吧。 见皛皛欲言又止,康籽言心里的怀疑就越大。 齐豫也同样的有质疑,但他受的教育不同,认为人无贵贱,职业也同样不分贵贱,只要以后改正了就好,至于岳父和岳母那里…… 额,这可能有点难度。 康籽言眯着眼睛,脸上的表情习惯的冷了起来。 皛皛还在想要怎么告诉她和康熙认识的经过。 这时,门从外人被人用脚踢开。 人还没进来,吼叫声已经响彻云霄了。 “康籽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脸色发黑的康熙。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3 长公主来袭(四) 吼声太大,像刮起了八级台风,坐在茶几边面对面的三人,头发都被吹歪了。 康熙疾步走到皛皛身边,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一副捍卫者的姿态,指着康籽言,又凶又狠,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然后低下头问皛皛,“这女人有没有欺负你?” 皛皛摇头,从见面到现在拢共说了五句话他就回来了,就是想欺负也来不及了。 “真的?”他不信,进来的时候,他明明瞧见自家老姐瞧她的眼神冷冰冰的,像在看犯人。 “真的!”皛皛保证道,然后扭了扭身体,“你先放开,这样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康熙搂得更紧了,“你是我老婆。” 老婆这个称呼让他特别嘚瑟,忍不住往皛皛肉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出门到现在不过分开了三小时,他就已经很想她了。 皛皛被他亲得整张脸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使劲推他,“走开!” 他的姐姐和姐夫正看着,羞死人了。 “对了,我有打你手机,你怎么没接?” 康熙摸摸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小陈一说她来找你,我就急得不行,把手机拉在休息椅上了。” 他那时哪还顾得着手机,就怕有人欺负她。 “她是你姐姐,又不会吃了我。” “我说过的她是变态,你别不信,她还真会吃人。”康家姐弟天生技能,欺负人到死啊。 齐豫见康熙这么护着皛皛,脑内剧场又开始活跃了,直接上演了一部惊天地泣鬼神的私奔大戏。 小舅子果然是来真的啊,他是男人,他明白康熙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老婆了不起啊,有了老婆就把姐姐当仇人了,臭小子,一年没见,你就这个态度对我。”康籽言拍桌子叫道,竟然还说她是变态。 虽然两人是亲姐弟,但工作都比较特殊,一个是大明星,一个是宇航局工作的,十分忙碌,康熙一旦拍戏就不着家,她也差不多,因为航天工作有一定保密性,又是搞科研的活,如果有项目,她连家都没时间回,檀宫离工作单位远,她便在附近买了一套公寓,大多时候都住在公寓里,齐豫自然和她住在一起,女儿格格已经成年,檀宫里又有陈妈照顾,夫妻两人不用过多的操心,要见女儿还不容易,打个电话出来吃饭就是了,父母又远在瑞士,不用每天回家问安,视频聊天就可以了,夫妻两人乐得如此逍遥,十分享受这样的二人世界,也就经常不回檀宫了。 因此,最近一次和康熙见面还是去年春节飞瑞士看父母的时候。 “没把你直接赶出去就是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康熙没放开皛皛,将她搂在怀里,俨然一副老婆是宝,姐姐是草的节奏,不对,连草都不是。 “我不过来见见她,看她是长圆的,还是扁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你要见怎么不先问问我的意思,搞突然袭击算几个意思,你分明是想捣乱,皛皛现在有孕在身,吓着了怎么办?” 皛皛无语,她可没柔弱到会被人吓得流产。 “吓什么吓?我一没骂她,二没打她,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看上去又那么恶毒吗?” “你要不恶毒,全天下就没几个人恶毒了。” “哎呀,你个臭小子!”康籽言站起来气呼呼的叉腰,“翅膀长硬了是不是,你5岁的时候因为要报复老爸不让你和老妈一起睡,戳坏了他新买的套套被发现,是谁救了你的?” 听到小时候糗事,康熙脸红耳赤的大叫,“胡说八道,明明是那你想偷拿,陷害我!” 两人激烈的打着嘴仗,说出来的话却让皛皛啼笑皆非。 两姐弟根本是一路货色,话说5岁的时候就会想到戳套套君报复亲爹,康熙这是有多早熟。 齐豫二十几年如一日的打着圆场,“好了,好了,你们是亲姐弟,不要一见面就吵架。” “闭嘴!” 不愧是亲姐弟,表情、动作、台词都是一样一样的。 齐豫只好灰头土脸的坐在原处,继续喝他的茶。 康籽言继续对着康熙大叫道,“我不过是担心你,怕你被女人骗了,你从小就一根筋,对什么东西看上眼了就不会变,吃的东西,用的东西,小时候就连一条内裤都专一的要死,让你换其他的款式,你就哭。” 从小子弹头,绝逼豹纹款。 皛皛眨着眼睛,忍不住想笑。 原来这家伙这么小开始就那么骚包了。 “你别瞎找理由,我像是那么容易骗的吗?” “可你天生心软啊,你记不记得6岁那年,邻居的狗被车压了,说救不了,要安乐死,你非要救,冒着大雷雨的天气,跑了七八家宠物医院,最后还是没救活,你大半夜不睡觉,哭得震天响,说邻居是坏人,要老爸开飞机撞他们全家,谁哄你都没用。” 皛皛看着康熙,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面。 康熙被皛皛看的脸又憋红了,噘嘴道,“那是邻居说的,救活了就给我养,那时候饺子还小,我想给它找个伴,等等,你说这个干什么,开车送我找医院的人不就是你吗,你还说要去航天局开启什么卫星攻击系统,点准了邻居家,给他全家来一炮。” 饺子就是糯米的奶奶,顺带说一下,糯米的母亲是包子——饺子的女儿。 皛皛莞尔一笑,往他怀里钻了钻。 原来宇宙人小时候是那么可爱的。 她又瞅了一眼康籽言,这两姐弟未必如她现在看到的势如水火,光是这两件事就能看得出来,明显的绑定模式,干啥事都在一起。 齐豫仍保持着喝茶的姿势,却是笑得眯上了眼睛。 “我是你老姐,难道让你胡来吗,你小时候不是很听我话的吗。” 康熙冷笑,那是8岁以前。 “屁!那是你年纪比我大,力气比我大,身高比我高,我那时小,明显不是你的对手。” 这叫什么,这叫君子报仇十年不完。8岁以后他就崛起了,因为念小学了,他认为自己长大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嘴仗打得愈发热闹了,到最后脸对脸的瞪着彼此,看谁的眼睛更大。 “我告诉你,你要结婚可以,但必须我认可。” “凭什么,你和姐夫好的时候,有经过我的同意吗?” “我比你大。” “我现在比你高!” 这算什么理由!? 皛皛憋着笑,这简直就是两个小孩子,不过她也明白了康籽言的来意。 这是担心弟弟遇到坏女人啊。 齐豫咳了一声,“这是他们相处的方法,让你看笑话了。” “没有,我觉得很好。”她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十分羡慕这样的相处。 “那个……”齐豫很想问她到底成年了没有,这个疑问卡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 “姐夫,你跟皛皛套什么近乎!”康熙见两人在说悄悄话,撇下康籽言又将皛皛搂了回来。 “我是你姐夫!” “你就是个二货!”只有二货才会喜欢他姐姐。 齐豫:“……” 他这是无妄之灾啊。 “你对你姐夫是什么态度!” “你对皛皛又是什么态度!” “你真是气死我了,这个女人……”她指向皛皛,正打算进行批判,但看来看去,任是没找到一个可以说的缺点,记忆力差算一个,但不能说,要不然脚踝受伤的事情就穿帮了,憋了许久,她终于找到了一个缺点,“她矮!” 皛皛脸皮子抽了抽,矮怎么了,矮不过是因为她像妈妈。 康熙绝不容许有人批评皛皛,“矮怎么了,你还不是没我高。” 听到这句话,康籽言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臭小子简直就是护妻狂魔。 不行,她得冷静,和臭小子说话,必须要保持头脑清醒,否则随时被他倒打一耙。 她坐下,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脑子里组织着接下去要说的话。 “我不想和你吵,现在你处于热恋期,头脑发热,说什么你都听不进,我只是不想你后悔。” “我后悔什么?” 康籽言斜睨了一眼皛皛,她会这么担心康熙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太了解他了,他太专一了,她上前拉过他,“幼儿园的事情你真的已经不在意了吗?” “啊?”康熙一脸雾水。 康籽言咋呼道,“就是那个把你摔的头破血流的小姑娘,你忘记了吗,那时候……” 她未说完的话被康熙的大掌捂住,凶狠道:“不准说!” 康籽言被他捂得呜呜叫。 两人因为站得远,皛皛能听到声音,但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只听到一句幼儿园的小姑娘,这两姐弟有意思,连幼儿园的事情都能拿出来说。 康熙见皛皛正朝这边看,将康籽言一把抓到更远的角落。 “这件事不准再说,听到没有?” “你果然还是介意的,因为你是那么喜欢她!” 那年他不过五岁,她二十二岁,他受伤后,幼儿园第一个通知的人是她,当她见到满脑门都是血的弟弟时,要不是齐豫也在,她整个人都能瘫到地上。 手术后,他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她也陪了三天三天夜,好在他醒了过来,转危为安,他一无恙,她就想拿菜刀砍了那个伤他的女娃娃,管她几岁,敢伤他弟弟必须受到惩罚。 可康熙死死拉着他,说什么也不让她去,也不肯告诉她小姑娘的名字。 那时,她对他说:“你缝了十几针,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会不会影响以后生活还是未知数,姐姐一定要去帮你报仇。” “不是她的错,是我……” 小小的康熙脸红的像猴子屁股,支支吾吾的告诉她,是他想亲人家,人家不愿意。 天了个噜,这小子才五岁,就这么色急了,她真是哭笑不得。 “你喜欢人家?” “嗯!”包着厚重纱布的小脑袋重重的点头。 “她长得很好看。” “好看!” “傻小子,瞧你美的,不过你也真没用,亲人家都不会,还被人家打了。” “我哪知道她这么厉害。” “滚蛋,对付女人你就该更狠一点。”这绝对不是姐姐该说的话。 “下次会注意了。” 康籽言戳戳他的鼻子,“下次记得戴头盔!” 当时齐豫还是飞机师菜鸟,听着两姐弟的对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康籽言又问,“你确定是她了?” “嗯,我要她做老婆。” 五岁的康熙眼里满是决心。 “那好,姐姐帮你,四五岁的女娃娃嘴容易骗了,姐姐给你买个芭比娃娃,她肯定喜欢,不过钱要还的,算利息,等你什么时候工作了什么时候还,不准用老爸的零用钱还。” 这笔债可够高价的,等康熙工作了,这得多少利息。 话说,教这么小的弟弟泡妞,这姐姐也不是什么好鸟。 然而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康熙出院后,那女娃娃就和父母突然去了美国,从此音讯全无,到现在她还记得康熙哭得有多伤心,比死了饺子,死了爹娘还伤心,连着好几天都不肯吃饭,瘦得都皮包骨头了。 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抓过他,狠狠的打他屁股,“没用的东西,这个没有了,还有下一个,我们康家的儿子会没有老婆吗。” “我不要,我不要其他人,我不要!” 他哭得震天响,她也打得更厉害了,“不争气的东西!” 之后,他每天都顶着兔子眼睛可怜兮兮的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睹物思人。 对,睹物思人,就是那张幼儿园午餐的时候,老师拍下的照片。 这样的日子一直延续了大半年,老实说小孩子的感情不能算是真正刻骨铭心的爱情,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张照片仍被他很珍惜的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他绝对是认真的。 康家的男人对感情的专一,是从小看上了就不会变的,她原以为只有老爸是这样,没想到康熙也这样。 否则,从小到大,那么多女生追他,还有想尽办法翻墙爬窗的呢,他怎么就没看上,成了娱乐圈的大红人后,也没有绯闻,都让人家说他是GAY了。 年幼时的恋慕很多人可能昙花一现,小孩子的幻想罢了,说难听点就是没见过世面,可孩子会长大,会见到许许多多小时候未能看到的人或事,女人也好,世界观也好,都会发生改变。 可是,经过叛逆期,青春期,成人期,康熙变了没有? 没有!那张照片就是证据。 她不是不期望他能摆脱之前的爱恋,重新进入新的感情,但这真的是他要的吗? 按照他的性格,若真的是命中人,他怎么会藏着掖着那么久,粉丝攻击算什么,有什么好怕的,该伤害康家大人,她康籽言必灭之。 所以,她不相信。 一年没见,好不容易回趟家,竟然得到的是他要做爸爸的消息,她的震惊可想而知,她第一时间就是去看那张照片还在不在。 它还在,还躺在盒子里。 这张照片,他从来不许任何人碰,连瞧一眼都不许,她会知道,也是一次偶然。 她当时就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一定是这个女人用了什么花招。 想到皛皛那么能打…… 康熙一定是被霸王硬上弓了。 一定是! 要说这世上,能和母亲一样有护犊之情的人,必是亲姐姐无疑。 “你别怕,有姐姐在。”她拍着胸脯,“就是有孩子了,咱们也不怕,孩子可以生下,女人我们给钱,你放心,我有的是关系,美国那边,我们去找侦探,就算过了二十几年,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我不信找不到人。” 康籽言无畏言语不是说着玩的,她就是这么从小被养大的,在康熙还没出生前,她一直是独生女,康聿将她宠上了天,唯一一次骂她,也是因为她惹淼淼生气了。 “你是我的女儿,谁敢欺负你,我就灭了他。” 这是康聿的教导,为了自家人,别人死活与他们何干。 而她只有这一个弟弟。 康熙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姐,你有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哈?臭小子,你竟然调戏自己的亲姐姐。” “不是,我真那么觉得。”他微笑的弯下腰,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恶心!”康籽言像只兔子一样的往后跳了三步。 齐豫看到这一幕,脸瞬间黑了,眼里喷射着妖光。 护妻狂魔二号。 康籽言猛擦着脸颊上的口水,“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康熙叹了口气,掰过康籽言的脑袋瓜子对着皛皛。 “姐,你仔细看,她像谁?” “像母夜叉!”那么会打,母夜叉都是好听的。 “什么母夜叉,皛皛那么可爱,怎么会是母夜叉,你仔细看!” 那张照片,他仅有一次和她分享过,不过背后的字,她没瞧过。 康籽言再次审视皛皛。 像谁? 咦? 她脑子里浮现那张照片,那个小小的,吃饭很斯文的小姑娘。 皛皛的脸慢慢的和照片里的小姑娘重叠。 她顿时一惊,竟然是一样的,不过是小时候圆圆的眼睛,变成了杏眼,但是五官还是能看得出是一个人。 他奶奶的熊! “看出来了,既然看出来了赶紧和姐夫回去。” “真的是她?” “如假包换!” “你们怎么遇上的?”二十二年后,他们竟然在一起了。 “不想说!”因为太丢脸。 “那她知道小时候的事吗?”这小姑娘小时候不是很讨厌他的吗。 康熙一脸忧愤,“哼!” 皛皛对某些事情的记忆力差的离谱。 “哈哈哈哈哈哈!”康籽言一阵狂笑,猛拍自己的大腿。 皛皛和齐豫都没听到两人的对话,只觉得莫名其妙。 康籽言蹭了蹭康熙,“她已经忘记了以前的事,对不对?” 这姑娘连两天前见过她的事情都能忘记,何况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你想干嘛?”每次这个姐姐会这样狂笑,代表一定有问题。 “亲爱的弟弟,你姐姐最近看中了爱马仕的包,卡地亚的戒指,宝格丽的项链……”她眼露狡黠,“你懂的。” “我懂什么!?” 她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甩了甩她的头发,“那我就去跟弟妹说,你暗恋她二十二年了,5岁的时候就企图轻薄她,嗯,她一定很高兴。” 高兴个屁,那件事是他这辈子最糗的事情。 他当然希望皛皛能想起来,但不是被人提醒后,而是她自己想起来。 再说了,那件事在如今看来,想不想得起来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娶她为妻。 “爱马仕的包,卡地亚的戒指,宝格丽的项链……”康籽言摊开手。 “你可恶!” “呵呵,这是封口费!” “你怎么不让姐夫买。” “格格大了,要存嫁妆了。” 有女初长成啊,自然要预备起来。 “你可恶透顶!” “这又不值几个钱,你一部戏能赚好几倍。” “你这是乘人之危。” “呵呵,你咬我啊。” 康熙吃瘪,黑着脸写了一张支票。 康籽言用漂亮的手指弹了弹支票,兴高采烈的收进包里。 她亲热的叫道:“好了,弟妹,我来重新介绍一下……” 语气和称呼都转变太快,让皛皛受宠若惊。 “叫我姐姐,赶紧的。” ** 回去的时候,康籽言趁康熙和齐豫在说话,拉着皛皛走到一边。 “姐姐?”皛皛莫名的看着她。 康籽言正色道:“记住,男人不能宠,打一巴掌就给一颗枣,任性跋扈对我们女人而言代表了对这个男人的爱,否则谁会在他面前耍这种脾气。” 这是再传授御夫经验。 “不过,那臭小子以后要是劈腿,有绯闻,养小三,你就告诉我,我帮把他炖、炸、炒了……” “谢谢姐姐。” 这时,康籽言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脸色一变,凶狠至极。 那一瞬间,皛皛就像看到了女版的康熙。 果然是姐弟。 “记住,如果你敢伤害他,让他伤心了,我一定灭了你。” 说完,她又笑眯眯了,拍拍皛皛的肩,“好好照顾自己,给我们康家生个大闺女!” 这点也很姐弟啊。 “还有……听说你在教格格防身术?” “是!” 她的脸部表情和脾气太丰富,皛皛觉得真有点招架不住。 刚才四人吃晚饭的时候,皛皛是什么职业,康熙都说了,武术教官加公安局犯罪顾问什么的,已不是什么秘密。 齐豫听完,脸都亮了,高兴的不行,为此还多吃了两碗饭。 康籽言霸气道:“那你也教教我吧。” 皛皛:“……” 再补充一句,果然和格格是母女,一样的要强和好动。 但是……小格格是先入门的,这个大格格是后来的。 女儿岂不成了她的师姐。 这…… 不管了,搞好关系要紧。 “可以!” 她现在收徒还少吗,不怕再多一个。 送走齐豫和康籽言后,夜已深,康熙没去剧组,被自家姐姐这么一闹,他哪还有心思,殷勤的伺候皛皛睡觉。 皛皛心里还有一个疑惑,“康熙,那个幼儿园的女娃娃是怎么回事?” 正在喝水的康熙呛了一口,“没、没怎么回事?” 皛皛不信,“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哪有!”心里却腹诽道:明明是你自己不记得了。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他是不会说的。 “别想那么多,睡觉。” “哦!” 她也的确困了,幼儿园的事情那么久远了,就算有什么事,也影响不到现在,她安心的闭上眼。 康熙看着她可爱的睡容,脸上的表情可就别扭了。 没良心的女人! 他摸摸后脑勺,莞尔一笑,俯首吻上皛皛的嘴唇。 疼痛早已遗忘,但感情却没有,依然绵长…… ------题外话------ 好了,感情的戏到此就差不多了,要全面进入破案环节了。 今天正好吃完饭下午有空,我写完传了,说了,我写完就会传,也就不去搞什么定点上传了,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4 招娣(一) 翌日—— 尽管因为怀孕很容易嗜睡,但皛皛常年养成的生物时钟却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天刚亮,她就醒了。 康熙比她起得更早,她睁眼时,这位优秀的家庭煮夫已经做好了早饭,是十分适合冬季食用的菌菇鸡丝粥,菌菇是野生的,鸡丝是童子鸡的鸡胸肉,最耗功夫的粥是用老母鸡的汤底熬出来的。 最后再洒上一把葱花,立时满屋生香。 皛皛坐在床褥上伸了个懒腰,嗅到粥香,肚皮立刻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好香!” 康熙摆好碗筷,沿着榻榻米爬到她身边,趁她惺忪之际‘啾’的一声讨了个早安吻。 清早起来接吻,从男女相处上来说,的确有益增进感情,但皛皛仍觉得这种事还是等她刷完牙再做比较好,不过康熙是不可能会听的,不得不和他腻歪一会儿。 “你几点起来?” 桌上除了一锅热腾腾的鸡丝粥外,有他亲手做的油条,金黄松脆,又大又饱满,还有几碟开胃的小菜,这么多东西,怎么也要花上两小时吧。 康熙替她盛了一碗粥,“我今天要早点去剧组,把昨天落下的戏给补了。” 若不是自家老姐昨天来捣乱,他也不必起得那么早,本来要是顺利的话,昨天加今天,然后明天上午再奋斗一下,他的戏份就能全部杀青了。 现在可好,昨天的戏被耽误了,只能今天补了。 “现在六点半,你这么早就要去剧组吗?” “化妆要不少时间,早点去早点能化完,争取点时间把昨天的戏给补了。” 皛皛咬了一口油条,抱怨道:“那你还做早饭,不会多睡一会儿吗?又不是铁打的身体。”旅馆里有早餐服务,虽然没他做的好吃,但也不至于很难吃。 “放心,我很健康,用不着担心。”拍戏虽然是件累活,但那么多年了,他对身体的疲劳度一向拿捏的很准,现在有了她,他更不会意气用事的去逞强了。 “还是不要了,做早饭的事情能省就省吧。”她又不是一定要吃他做的东西。 这年头多的是过劳死,她可不想做寡妇。 “听出来了,这是在心疼我。”说完,他就想亲过来了。 皛皛将手里的油条塞进他嘴里,“吃你的油条,大清早的就没正经。” 他笑眯眯的咀嚼着油条,问道:“你今天去不去警局?” 她摇头,“暂时待在旅馆里。”她的身份现在是最热门的话题,安全起见,还是别瞎跑的好。 康熙对此极为满意,但又怕她一个人在旅馆里会闷,“要不要找安卉来陪陪你?” “她的戏拍完了吗?” 耿不寐安排的试镜,安卉顺利通过,获得了角色,虽然不是什么大角色,但戏份挺多的,她也忙得不亦乐乎,好几天没联系了。 “应该差不多了,要不我今天去剧组问问,要是她的戏杀青了,让她来陪你。” “不用勉强她,拍戏本来就累,有时间还不如让她好好休息。”她的朋友不多,交心也就这几个,犯不着为了自己的事去麻烦她们。 “好。”康熙喝完粥擦了擦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七点了,赶紧起来换衣服,“我该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她点点头。 “要是实在觉得闷想出去走走就给小陈打电话。”他最近势必很忙,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陪她。 “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他弯下腰往她脸上小啄了一口,这才屁颠屁颠的离开。 康熙走后没多久,皛皛就接到了景飒的电话。 “阿景,怎么了?” 景飒在电话的另一头说道:“黄招娣住的养老院查到了,你要不要去?” 皛皛原本不想出门,想暂时避避风头,等她和康熙的事不怎么红火了再说,但案子的事也不能一直拖下去,如果让景飒一个人去,她又不不放心,还是自己亲自走一回的好,省的以后还要跑一趟。 “去!”说完,她又补了一句,“坐警车去。” 坐警车的话绝对掩人耳目。 “行啊,那我现在来接你。” “OK!” 挂了电话后,皛皛先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然后洗手换衣服,又给汤圆喂了食。 等景飒来的当头,她想到自己要出门的话还是先通知一下康熙,刚要拨手机,突然想到他的手机昨天落在了剧组,他现在肯定还在去剧组的路上。 于是,她打了小陈的电话,这两人一直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小陈,让康熙接电话。” 小陈道:“万岁爷不在我身边。” “不在?你没和他一起去剧组吗?” 他叹了一口气,“一言难尽,您就别问了!”总之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他不愿意说,皛皛也就没问,直接阐述来电目的,“帮我和康熙说一声,我去Y市了。” “去Y市?” “嗯,从这里到Y市,开车的话最多一小时,我只是去问话,问完就回来,不会耽搁太多时间,大概下午就会回来的。” 眼下是多事之秋,自然早去早回。 “Y市哪里?” “百寿养老院,在Y市近郊。” “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挂完电话,皛皛将手机塞进裤袋里,拿起小背包准备去玄关等景飒。 刚走到玄关,鞋还没穿上就听到外头有发动的引擎声。 她以为是景飒来了,急忙穿上鞋,拉开木制的大门。 “阿景,你来得可真够快的……咦?小陈,怎么是你?” 门外不是她熟悉的警车,而是一辆房车,简洁的白色车身,前脸硕大的奔驰标识彰显着它的名门血统,而从车上走下来的人正是小陈。 小陈搔了搔脑袋,“那个,我犯错误了,被万岁爷发配到您身边,专职伺候您了。” “哈?”皛皛愣了愣,有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就是说,我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待在您身边。”他指了指身后的大房车,“万岁爷说了,不管上哪,您都坐这辆车去,我是司机!” 皛皛望向房车,康熙有两辆保姆车,一辆黑色,一辆白色,但都是GMC商务之星,没见过还有这辆房车。 “是新买的,昨天刚到货,万岁爷特地买给您的。” 皛皛一惊,“买给我?” 小陈点头,“是啊,现在外头都是您和万岁爷的事情,您要是坐他的保姆车,一准被记者跟踪,所以万岁爷让我去买辆新的,这样既保证了您的出行,也不会被记者发现。” 这辆车的车主登记的是皛皛,又是新车,没人会知道是康熙买给她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皛皛的身份证,那还不简单,因为订机票是他在负责,别说买车登记了,买房登记在她名下都成。 “这……多少钱?” “不贵,这车小,两百多万。” 两百多万还叫不贵,她要辆房车干什么,又不是明星。 “退了!”她喝道,真是有钱没处花了。 “这我可做不了主,得万岁爷说了算。”他充其量就是司机兼保姆兼保镖。 “我自己有车。”她那辆路虎虽然是二手货,可性能一直很好,也实用。 “可璃山您没车啊。” 皛皛捂额,脑门的青筋忍不住凸了一根出来,但小陈没说错,他的确做不了主。 这时,景飒开着警车来了,车刚停,就看到了这辆扎眼的房车。 “皛皛,这车谁的?真漂亮。” 在国外房车很普遍,大街上随处能看到,但在国内房车是稀罕物,大多购买房车的人不是土豪,就是明星。 “不知道!” “怎么了?一大早的脸色就这么臭,谁惹你了。”她见小陈也在,立刻扬起手打招呼,“早啊,小陈。” “早,景小姐。” “叫我阿景就好了。”叫景小姐,怪不习惯的。 小陈可不敢这么叫,她可是皇后娘娘的朋友。 “小陈,我坐景飒的车去Y市,这辆车……你随便吧。” 什么叫随便,这也要随便的起来啊,他可没个胆。 “皇后娘娘,万岁爷可是再三吩咐过我,全天二十四小时的伺候你,我现在是戴罪之身,你可不能再让我担罪责了!” 他告诉康籽言皛皛下落的这件事,康熙在剧组的时候没说什么,可不代表他没放在心上。 这不,他不就被发配‘边疆’了吗? “我坐房车去查案,像话吗?” “怎么不像话了,就是一辆车!”小陈努力劝说道,摆明了是想戴罪立功呢。 景飒听到后,惊道:“这车是你的?” “不是我的!是康熙擅自买的。” “我的乖乖,这车好几百万呢!那个席明月就有一辆!” “谁?” “哦,你不认识,和康熙一样,也是个大明星,女的,是影后哦,她就有一辆!”虽然职业是警察,但景飒对娱乐圈的八卦却是知之甚详。 皛皛可没兴趣关心谁有车辆车,反正她不想要。 “阿景,我们上车,走了。”她决定来个眼不见为净。 “皇后娘娘!你可不能抛弃我啊,万岁爷说了,以后我的工资可是和您绑定在一起的,奖金也是,您这样的话,我这月铁定没奖金了。” 皛皛:“……” 康熙绝对是故意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5 招娣(二) 车是买了,但皛皛认为她有权可以不收,这么个庞然大物,看着就觉得浪费。 她跨步上了警车的副驾驶座,任小陈磨破了嘴皮子,也不准自己心软,顺便上了微信,发了一条控诉给康熙。 刚系上安全带,小陈就疾步冲了过来,扒着车窗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跟没人要的小狗似的。 她不禁腹诽道,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什么不好学,非要学康熙的赖皮。” “皇后娘娘,我可是上有双亲,下有房贷和车贷啊,上次你还把我的车玻璃给打破了。” 皛皛脑门上冒出一滴豆大的汗,他不说这事,她都给忘了。 小陈又哭嚎道:“我的老婆本还没存够呢,你忍心看我这辈子打光棍吗,我妈还等着我生儿育女呢,让人心让一个快70岁的老太太伤心吗,还有我爹,他有糖尿病,还有老寒腿。” 越说越离谱,他娶老婆关她何事,说得她好像周扒皮一样。 景飒在一旁笑弯了腰。 皛皛狠瞪了她一眼,关键时刻也不见她来帮一把。 小陈看向景飒,“景小姐,你也帮忙说句话啊,这可是我家万岁爷交代的。”这后半句,他特地加重了语气。 景飒听到这句,毛孔顿时一收,立刻心领神会,要是皛皛坐了警车,不只小陈倒霉,她也要跟着吃不完兜着走。 “皛皛,你看小陈怪可怜的。” 小陈圆溜溜的眼珠子冒着水汽的瞅着皛皛,“皇后娘娘,您看景小姐也这么说了。” “你们两个就一唱一和吧。” “车都已经买了,还是特地买给你的,干嘛不要,车可是消耗品,买完不管你用不用,再卖出去的话就是二手车,很掉价的,好歹是辆房车,你看多皮实,里头多宽敞,警车哪有它坐得舒服,你就当给我沾沾光。”景飒卯足了劲的劝说,一大半是因为这是康熙的吩咐,剩下的一小半嘛,是她的私心,豪华房车啊,机会难得,不坐一回怎么对得起自己。 皛皛被逼得没办法,只好从警车上下来,气呼呼的上了房车。 比起去大黑山那次卫宝的房车,这车小了不少,一看就知道是专为女性开发的,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卫浴、厨房、卧室、客厅,一应俱全,娱乐影音功能也一个不差,俨然是一栋可移动的小别墅。 除驾驶区外,乘坐区域的玻璃窗都贴了深色的玻璃膜,从外头完全看不到里面,但从里面看外面,视野却清晰的像没有玻璃似的。 靠车窗的是四个头等舱沙发座椅,椅背可以放倒,坐起来又软又舒服。 景飒上车后东摸摸西摸摸,兴奋的跑来跑去,“皛皛,你快看这里有张大床。”说完,她就躺了上去,“好软,好舒服!” “坐好,别像刘姥姥似的。”刘姥姥光大观园也没她这样兴奋。 “你说,康熙对你多好,什么都想着你,他肯定是怕你在路上太累了,这下可好了,能坐能躺,就算晚了也不怕,还有厨房能做饭,真是羡慕死我了。” 可这种事还真不是羡慕就能有的。 “我知道他对我好,但也不用这么大手笔吧,我又不经常出门,买这车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景飒发现车上还有个大冰箱,立马跑过去打开,“皛皛,里头还有饮料。”她顺手拿了两瓶,一瓶给自己,一瓶递给皛皛,想到小陈要开车,比她们辛苦多了,又摸了一瓶咖啡,从乘坐区域前头的小窗口递了过去。 因为是特地为女性设计的房车,驾驶区和乘坐区添加了保证私密性的隔离板,上头有个小窗口可以打开。 景飒递完咖啡,将小窗口上的门拉上,回头继续说道:“你想啊,以后我、你、安卉、再加上尤佳,没事开这车出去野营,多拉风,多好玩。” “呵呵,我还以为你对野营有阴影呢。” 大黑山野营的时候,康熙可没让她少受罪。 “一码归一码,那次是他在,以后我们就四个女人出去,不带他,看他还怎么欺负我。” “这话有种你当着他的面说,敢不敢?” “怎么不敢!”她笑嘻嘻的凑到她跟前,“有你陪着我,我就敢。” 只要皛皛在,康熙一定不会明着下黑手,暗地里的嘛,等他下手了,她找皛皛告状就行了。 “你啊,就是头脑简单!”真要哪天她们四个女人出去HAPPY了,康熙肯定会在后头跟着。 皛皛扣上椅子上的安全带,“过来,坐好,别像猴子一样窜来窜去了,该出发了,要不然就晚了。” 小陈透过驾驶舱的小窗户喊道,“皇后娘娘能出发了吗?” “可以了,Let’s.GO!”回答的是景飒,她兴奋就像个准备出发去春游的小学生。 “小陈,你嘴上那是什么东西?” 透过小窗户,皛皛冷不定发现小陈鼻子下面多了两撇八字胡,明明刚才还没有的,这让他看上去十分逗趣,要是再戴上一副黑色的圆眼镜,活脱脱一算命先生。 “这个?”小陈指了指胡子,“变装啊,这车虽然媒体记者们都不知道,但我这张脸他们熟,万岁爷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康熙这个影帝不用说大家都熟悉,而小陈身为助理,这么多年都在他身边跑进跑出的,谁都知道他是康熙的助理,万一被人认出来的话,不就穿帮了吗,所以康熙让他和皛皛一起的时候,戴上胡子,好避人耳目。 听闻,皛皛一头黑线。 “怎么?不好看吗?”小陈又拿出另一副胡子,往嘴上比了比,“万岁爷给了好多副,还有其他的,您要看得不顺眼,那我换一副好了。” 皛皛捂着额摇头,什么胡子贴他脸上都不会好看不到哪去,只会让人想笑。 景飒道:“康熙准备的可真够充分的。” “行了,行了,开车吧。”皛皛已经不想纠结这个胡子问题了,办案要紧。 “好咧!”小陈戴上个白手套,他驾龄十载,开车很稳当,踩下油门,大白车就驶了出去。 到底是奔驰家的豪车,避震做得贼好,走山路也感觉不到颠簸。 下了山,依照早就设定好的导航,车子顺利的上了高速公路。 璃山不是什么大城市,没什么早高峰晚高峰,高速路上的车流稀少,一百二十码妥妥的前进。 景飒望着外头的高山绿树,心情愉悦的哼着小曲,手一摸就摸到了扶手上的遥控器,打开开关,正对着她和皛皛的高清大电视就翻转了下来,什么台都有,还有卫星电视,这可比坐警车舒服多了。 还有为了不打扰人休息的耳麦设备。 行驶了二十来分钟,车里头暖气足,一暖和,皛皛就犯困,将椅背放倒了些,躺着打起盹来。 景飒精神足,聚精会神的看着大电视机里的娱乐新闻,放来放去都是有关康熙的。 他微博上的那张照片,已经来来回回放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新闻里,主持人还特地截了一张大图,巴拉巴拉的说着戒指的构造,猜测着上头的钻石价格,说得天花乱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专业干珠宝生意的。 简而言之就是价格不菲,出手阔绰,但也有反对的声浪,认为钻石不大,显得寒酸,按照他的身价,怎么也得八克拉以上的鸽子蛋啊。 景飒瞅了瞅皛皛的手指,人家是看图说话,她可是亲眼所见,车里光线好,落在戒指上,那些钻石光芒璀璨都把她的眼睛闪花了。 鸽子蛋是够豪气,可也得看谁戴啊,以她对皛皛的了解,康熙要是买个鸽子蛋,她铁定不会戴。 她觉得这只戒指挺美的,虽然对珠宝没什么研究,也看得出每颗钻石都是高端货,皛皛的手很小,这样的戒指反而合适。 不过,这得多少钱啊? 一二三四五……到底有几颗钻石。 她忍不住伸手过去摸摸。 皛皛被惊醒了,“怎么了?” 她指了指电视,“新闻里正在说你这枚戒指。” 皛皛抬眼,瞥了一眼就不感兴趣去了。 “康熙有没有说多少钱?” “我没问。”问了也是白搭。 “这么扎眼的戒指,你竟然有胆子戴出来,不怕被人看到认出你吗?”那么特别的戒指,若是康熙的粉丝一眼就能认出来。 “不怕!”皛皛按了扶手上的按钮,直起椅背,“现在淘宝上到处都是,康熙婚戒同款,99元就能买到一模一样的,还能包邮。” 也有高端货,仿真度百分之99,据说还真有人买,销量都快是淘宝第一了。 景飒笑抽,“万能的淘宝。” “所以啊,我就算戴着,别人也识别不出来,说不定还有人会问我,哪家淘宝店买的。” 这就是明星效应,无论明星穿什么,吃什么,用什么,淘宝第二天就会出现明星同款系列,这种销售模式,商家是乐此不疲的反复在用,只要为了能提高销售量,他们什么都会干,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再者,她能不戴它吗,不戴的话,她可受不了康熙的无敌碎碎念。 所幸这戒指不夸张,且是他亲手设计的,光是这份心意,她就不能拒绝。 小陈从前头飘来声音,“皇后娘娘,我们到Y市了。” 景飒和皛皛看向窗外,高速路口的广告板上‘Y市欢迎您’的横幅明晃晃的闪入眼里。 付了高速通行费,车子正式进入Y市区域,比起璃山,这里明显落后了点,有点八十年代的风土感,这就是让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政策弊端,像大城市是越来越发达,但小城市的发展却依旧缓慢。 小陈小心的驾驶着大白车,由于不发达,这里的马路都是双车道,有些是单车道硬分出了来往向,非常狭窄,偶尔路上还有驶过拖拉机,喷着黑烟,噪音也严重。 导航显示到达白寿养老院还需要三十分钟,看来离市中心还很偏远,越是往郊区走,路越不好走,有些岔路导航也标记的不清不楚,像老陈这样的老驾驶员也是一头雾水,好几次下车找人问路。 他嘴上的那两撇八字胡让不少人看到他就笑。 皛皛在车上看到也跟着笑了好几次,她就知道,这绝对康熙故意的,惩罚之二。 “怎么样?还有多远?”景飒问道。 小陈除了导航,还准备了地图,这时候导航是不管用了,还是地图清楚,“还得往前走一段路,前头没什么大路,要绕圈子。” “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和皛皛准迷路。”女人对方向感想来没男人强。 本来以为一个多小时就能到,现在都已经下午了。 “你们再坐一会儿,到了我叫你们。” “行!” 景飒深觉自己的选择是明智的,要不然坐警车,屁股都要颠成两半了。 又过了一小时,三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下车后,景飒和皛皛却是愣住了。 这是养老院? 确定不是鬼屋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5 招娣(三) 看着眼前破败的建筑,皛皛蹙眉问道,“阿景,你确定是这里?” “你等等,我看看名片!”她从兜里掏出名片,按着上头的地址找着门牌号码,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确定地址的东西,忽然瞅见翠绿的爬山虎后有个牌匾,歪歪扭扭的挂在大门入口处的墙上,上头的字迹早已斑驳不堪,有些笔画甚至都掉了颜色,但依稀能看出是‘百寿养老院’的字样。 “门牌虽然没找到,但牌匾上写得是百寿养老院,应该是这里没错。” “那先进去,看有没有人能问问情况!”皛皛转头看向小陈,“小陈,你在外头等着。” 小陈不是警察,案子的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 “好咧!”他将车掉了个头,停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便于走的时候可以直接开出去。 进入大门后,里头的情景和外头差不多,地上杂草重生,种植的树木因为季节正不停的飘着落叶,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两人走了一段路,沿途有不少荒废的田地,野草已长得比人还高,一有风便吹得野草直舞。 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看到前头有一栋三层楼高的屋宇,屋前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像一张地毯,墙上原本青绿色的漆已经微微泛黄,有一处墙面油漆甚至全部脱落了,露出光秃秃的锈红色砖头。 房顶是瓦片砌的,黑压压的一片,与昏暗的墙配在一起,更显萧瑟,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诡秘场所。 门是铁制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风吹日晒下整个门已生锈,墙角挂着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粘着厚厚的灰尘,残破潦倒的像是好几年都没人住过了。 景飒在前头走着,冷不丁踩到一样东西,以为是石头,低头一看,竟然是只死老鼠,已经腐烂,尸体上爬满了蛆,她赶紧叫唤皛皛,让她绕道走。 她是有身子的人,谁知道老鼠有没有带病,万一传染了就不好了,要出了事,康熙准灭了她全家。 景飒将死老鼠踢到一边,忍不住抱怨道,“这地方哪里像是个养老院,义庄还差不多。” 皛皛环视了一圈周边,除了破败还是破败,“这问题你得问送父母来的儿女们,问他们知不知道这里的环境是这样的。” “屋子里好像有人!”景飒透过铁门看到屋子里有个大堂,摆着柜台。 两人随即推开铁门,走了进去,由于生锈,推开的时候,铁门发出好大的吱呀声。 “谁啊!” 吱呀声惊醒了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中年妇女,她抬起头,年纪约莫五十来岁,大圆脸,双下巴,皮肤粗黑,偏穿着一件桃红色的毛衣,更显得肤色暗沉,一双眼睛倒是透着些许精明,但有些不招人喜欢,她见有人来,打了哈气,冷冰冰的说道,“这里不接受访客,要是想给老人办入住,这里填表格。” 说完,她又打了个哈气,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为了保证自己没走错地方,景飒还是问了一声,“请问,这里是百寿养老院吗?” 中年妇女听了,很不客气的拿起一张表格拍在柜台上,“认字的话,自己看。” 表格上的落款写得很清楚——百寿养老院。 无疑! 可这态度,这环境,哪里是什么养老院,对来客就这等态度,住在这里的老人还能有好吗,真要把老人送来了这里,那不是来安度晚年的,是让他们来自生自灭的。 “这算不算虐待老人?”景飒向皛皛咕哝道。 “这问题不是你我说了能算的,是否有虐待,得看老人自己是不是那么觉得。”皛皛望向服务台后的一堵墙,墙上很讽刺的挂着一幅书法字画——夕阳无限好。 这夕阳恐怕是灰暗的吧。 景飒骨子里的正义感冒出了头,“这养老院肯定没有资质,应该报警抓人。” “有资质也好,没有资质也好,如果有人觉得不妥,早就报警了,既然现在它还存在,就说明没有人嫌弃它。” 在中国,养老院有国营的,也有私营的,条件好不好,都是以价格来定论的,但老人对养老院的存在却褒贬不一,这褒贬并非指养老院的生活条件,而是对其本身的存在有微词。 有些老人很愿意去养老院生活,不仅是为了减轻子女的负担,也是想多找一些同龄的伙伴,搓搓麻将,打打牌,一天也就过去了,另一种是儿女工作忙碌,没法妥善照顾老人,老人又浑身是病,为了能有人好好照顾父母,便将父母送去了养老院,让专业的护工照顾,不忙的时候就会去看看老人,过年的时候便将老人接回家。 无论老人愿意不愿意去养老院,这两种都是以保证老年人的晚年生活为目的,在很多国际化的大城市里,这样的老人也越来越多。 但也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愿意去养老院的,如果老伴还在,双方的退休金也能满足温饱,甚至小康,有自己的房子,身体也不错,那去不去养老院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有空跳跳广场舞,或是去公园找人下棋,只要老年人自己觉得舒心就成。 当然了,也有很多老人认为儿女送自己去养老院是嫌弃自己了,即便养老院的条件堪比五星级大酒店,他们也死活不愿意去,因为他们讲究的是三代,四代,乃至五代同堂,认为有儿女,有孙子,住在一起才是一个美好的晚年,要的是儿孙满堂,含饴弄孙的生活。 若是儿女孝顺,这样的晚年也不失为最好的。 不管哪一种,至少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就是希望老人能有一个美好的晚年生活。 可眼前的这所百寿养老院,让皛皛想到的是一个垃圾场,一个专门用来丢弃无用老人的垃圾场。 老人一旦被送来这里,做子女的恐怕再也不会来看他们了吧,这里不仅落魄,还十分不干净,到处是灰尘,饮水都怕是成问题的,她甚至怀疑老人在这里的一日三餐能不能吃饱。 “你们到底要不要填表格!”中年妇女见两人没动静呼喝道。 景飒不客气答道:“我们来找黄招娣!”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懂吗,我们这里不接受访客,要是来看人送礼物的话,放柜台就好了,我们会送过去的。” 这话说得可真够好听的,但打死景飒她也不会相信。 这明显是想中饱私囊。 她亮出自己的证件,“警察,办案!” 中年妇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拿起自己的老花眼镜戴上,确定景飒的身份后,脸就白了,“我们可是正经营生,有执照的,没有苛待老人。”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没有苛待,你们心里清楚,我现在就是来找人的,黄招娣,她住哪里?” “黄招娣是吧?”中年妇女的态度转好了不少,搓着手笑脸相迎,“你等等,我帮你找找。” 她打开抽屉,找了一本记录簿,上头积了一层灰,一看就是好长时间没用过了,她吹了一口气,上头灰尘立刻飞扬了起来,呛得她直咳嗽。 景飒将皛皛拉远了些,免得波及到她。 中年妇女翻着记录簿,“黄招娣,黄招娣,黄招娣,黄……”她点住一处,“有了,在三楼的一号房。” “往哪里上去?” “往前直走,右拐就是楼梯,我带你们去,等我先打个电话。” 她急吼吼的拨了一个分机,大概是打给老板的,捂着嘴说了一会儿话就挂了,然后又拨了一个号,“张妈,有访客,你别管怎么会有访客,总之就是有人来了,是警察,你赶紧收拾收拾,蠢货,什么叫不知道怎么收拾,有人来了,你听懂了没,对,对,你脑子放聪明点。” 说完,她挂了电话,顶着一张虚伪的笑脸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呵呵,两位,好了,这里走!” 景飒和皛皛跟着中年妇女上了楼,楼梯的瓷砖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附着了一层厚厚的油腻,走上去黏糊糊的,楼道里连个灯都没有,墙上的窗户也因为脏污透不了阳光,有些破损的地方只用塑料袋塞上,有风的时候,那些塑料袋啪啪的作响。 爬上三楼后,转个弯就是灯光昏暗的走廊,有些灯泡忽明忽暗,闪烁几下后就灭了,空气也不好,鼻尖闻到的都是臭哄哄的味道,像旅游区的厕所味。 景飒捂了捂鼻子,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像黄招娣这样的中风老人待这里,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罪,不会已经奄奄一息了吧。 要是半死不活了,还怎么问话? 皛皛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放心,情况可能没预想的那么坏。” “哎?” “一个中风的老人在这里住了几年,还没有死,还能让我见上一面,那就说明她来这里的时候身体情况不会太差,看前台服务就知道了,对客人都如此,何况是老人,恐怕没有什么人会悉心的照顾他们,一切都得靠自己,能活到现在就证明了,她有一定自理能力,若非如此,你觉得……”她指了指走在前头的中年妇女,“她会让我们来见她吗?” “可是她儿子不是那么说的……”黄招娣的儿子可是很清楚的对去问询的警察说,他母亲中风严重,话都说不利索了,对以前的事情也记不得了。 “很简单,看看这里的设施环境就知道了,她的儿子根本就不想让警察知道他把自己的老娘送到了这种地方。” 这可是大不孝。 “真要像你说的这样,黄招娣怎么能忍耐得下去?”她儿子媳妇都有,自己却在这里受苦,哪个老娘能忍受这些。 “有些老人为了儿女,什么苦都受得了,无论他们怎么对待自己,自己都不会有怨言,要不然,她完全可以提起诉讼,告儿子一个不赡养老人的罪名。” 黄招娣不是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虽然没上大学,但至少是高中毕业,有一定文化,不会不知道国家有法律规定,子女有赡养老人的义务。 她能在这里待上那么多年,除了不想儿子难做以外,还能有什么理由。 “太过分了!” “过分吗?我倒不这么认为,慈母多败儿,说得不就是这种现象吗?” 景飒握紧拳头,“待会儿见到黄招娣,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呵呵,前提是你说的她能听得进去。” 这就和很多遭受家暴的妇女一样,明知道老公有家暴,但依然不能离开她,真有人愿意来帮她们,她们反而会觉得帮她们的人有问题,一句“你不会明白的”就为整个事情画下了句号。 家暴的时候,她们会难过,会想要人来救她们,但要她们离婚,她们却做不到。 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在子女孝顺的问题上也同样,有些老人子女七八个,却没有一个愿意赡养老人的,甚至可以把老人像皮球一样的踢来踢去。 这些老人又有几个会拿出断绝关系的勇气将子女诉诸法庭。 很多时候很多人其实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到了,就是这里,黄招娣是7号床!”中年妇女拿钥匙开了一扇木门。 门一开里头的浊气就涌了出来,然后是个瘦小妇女,干枯的皮肤上满是皱纹,手脚细长,驮着腰,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服,对着中年妇女哈着腰,转头又偷看了一眼皛皛和景飒,没什么表情,“杨姐来了,里头都收拾好了。” 中年妇女,也就是杨姐,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点,别让他们乱说话。” “知道,知道,他们不敢。” 两人对话声音很轻,皛皛和景飒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但看她们说话的样子贼眉鼠眼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杨姐回头说道:“警察同志,里头都是老人,精神都不是很好,你们要是有什么话简短的说,现在可是午睡的时候。” “我查都是杀人案,怎么个简短法,要不你教教我。”景飒看到杨姐就来气,音调不自主的硬了起来。 “杀人案!?”杨姐一惊,脸都白了,僵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个瘦小的妇女也惊愣的站在原地,不时的看着杨姐。 景飒懒得和她们多话,大跨步的走进房里。 一进去她就傻了。 三十多平方的屋子里,放满了床,数一数竟然有十几张,床上的老人都裹着被子躺着,像是都在睡觉。 床上有手写的床号,她很快就找到了七号床。 她和皛皛走了过去,“黄招娣?” 被窝里的微微动了一下,但没回答。 “我是S市公安局的刑警景飒,我正在查一桩杀人案,希望你能与和警方合作,有些话想问问你。” “杀……杀人案……”嘶哑的声音从被窝里传了出来,被单被掀开,黄招娣从床上起了身,猛的抓住景飒的手,“是茂儿杀人了吗,不会的,他不会杀人的,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一番话说得清晰又利索,稍有一点乡音,但景飒和皛皛能听懂。 黄招娣干黄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焦急,抓着景飒的手也迟迟不肯松,“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我们没搞错,杀人的不是你儿子。”茂儿是黄招娣儿子的小名,全名是胡茂林。 “哎?”她眨着眼,眼角的皱纹因为这个动作更明显了。 和很多六十岁的妇女一样,她的发鬓已白,皱纹遍布了眼角和额头,握着景飒的手粗糙的就像砂纸,指尖很多地方都有老茧,身上的衣服很多地方都被磨白了,也有不少补丁。 她看上很娇小,背脊倒还算挺得直,虽然憔悴,但眼里满是对儿子的慈爱。 景飒说道:“杜芙你还记得吗?” “阿芙?”黄招娣愣了愣。 “对,九年前她失踪了,是你报得警。” 她点头,“是,你们找到了她了?” “找到了,但找到的是尸体,她在九年前就被杀了。” 黄招娣惊道,“怎么会?” “我们也想知道怎么会,所以特地来问你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她是杜芙青梅竹马的朋友 ,也是目前唯一对杜芙有了解的人。 “这里说话不是很方便,能不能到外头去说。”景飒想,她说话这么利索,就和皛皛说的一样,可能根本就没中风,这里人多,有些话不好说,还是找个清静地方为好。 “我的腿走不了。”她指了指自己腿,“几年前中风落下的病根,不好意思,你们就在这里问吧,这里……”她看向门口的杨姐,“这里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谁信! 她看杨姐的眼神明显充满了害怕和警惕。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6 招娣(三) 看着眼前破败的建筑,皛皛蹙眉问道,“阿景,你确定是这里?” “你等等,我看看名片!”她从兜里掏出名片,按着上头的地址找着门牌号码,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确定地址的东西,忽然瞅见翠绿的爬山虎后有个牌匾,歪歪扭扭的挂在大门入口处的墙上,上头的字迹早已斑驳不堪,有些笔画甚至都掉了颜色,但依稀能看出是‘百寿养老院’的字样。 “门牌虽然没找到,但牌匾上写得是百寿养老院,应该是这里没错。” “那先进去,看有没有人能问问情况!”皛皛转头看向小陈,“小陈,你在外头等着。” 小陈不是警察,案子的事情他帮不上什么忙。 “好咧!”他将车掉了个头,停在离大门口不远的地方,便于走的时候可以直接开出去。 进入大门后,里头的情景和外头差不多,地上杂草重生,种植的树木因为季节正不停的飘着落叶,踩着沙沙作响的落叶,两人走了一段路,沿途有不少荒废的田地,野草已长得比人还高,一有风便吹得野草直舞。 走了好一会儿,两人才看到前头有一栋三层楼高的屋宇,屋前铺着一层厚厚的落叶,像一张地毯,墙上原本青绿色的漆已经微微泛黄,有一处墙面油漆甚至全部脱落了,露出光秃秃的锈红色砖头。 房顶是瓦片砌的,黑压压的一片,与昏暗的墙配在一起,更显萧瑟,就像童话故事里的诡秘场所。 门是铁制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风吹日晒下整个门已生锈,墙角挂着一层又一层的蜘蛛网,粘着厚厚的灰尘,残破潦倒的像是好几年都没人住过了。 景飒在前头走着,冷不丁踩到一样东西,以为是石头,低头一看,竟然是只死老鼠,已经腐烂,尸体上爬满了蛆,她赶紧叫唤皛皛,让她绕道走。 她是有身子的人,谁知道老鼠有没有带病,万一传染了就不好了,要出了事,康熙准灭了她全家。 景飒将死老鼠踢到一边,忍不住抱怨道,“这地方哪里像是个养老院,义庄还差不多。” 皛皛环视了一圈周边,除了破败还是破败,“这问题你得问送父母来的儿女们,问他们知不知道这里的环境是这样的。” “屋子里好像有人!”景飒透过铁门看到屋子里有个大堂,摆着柜台。 两人随即推开铁门,走了进去,由于生锈,推开的时候,铁门发出好大的吱呀声。 “谁啊!” 吱呀声惊醒了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的中年妇女,她抬起头,年纪约莫五十来岁,大圆脸,双下巴,皮肤粗黑,偏穿着一件桃红色的毛衣,更显得肤色暗沉,一双眼睛倒是透着些许精明,但有些不招人喜欢,她见有人来,打了哈气,冷冰冰的说道,“这里不接受访客,要是想给老人办入住,这里填表格。” 说完,她又打了个哈气,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为了保证自己没走错地方,景飒还是问了一声,“请问,这里是百寿养老院吗?” 中年妇女听了,很不客气的拿起一张表格拍在柜台上,“认字的话,自己看。” 表格上的落款写得很清楚——百寿养老院。 无疑! 可这态度,这环境,哪里是什么养老院,对来客就这等态度,住在这里的老人还能有好吗,真要把老人送来了这里,那不是来安度晚年的,是让他们来自生自灭的。 “这算不算虐待老人?”景飒向皛皛咕哝道。 “这问题不是你我说了能算的,是否有虐待,得看老人自己是不是那么觉得。”皛皛望向服务台后的一堵墙,墙上很讽刺的挂着一幅书法字画——夕阳无限好。 这夕阳恐怕是灰暗的吧。 景飒骨子里的正义感冒出了头,“这养老院肯定没有资质,应该报警抓人。” “有资质也好,没有资质也好,如果有人觉得不妥,早就报警了,既然现在它还存在,就说明没有人嫌弃它。” 在中国,养老院有国营的,也有私营的,条件好不好,都是以价格来定论的,但老人对养老院的存在却褒贬不一,这褒贬并非指养老院的生活条件,而是对其本身的存在有微词。 有些老人很愿意去养老院生活,不仅是为了减轻子女的负担,也是想多找一些同龄的伙伴,搓搓麻将,打打牌,一天也就过去了,另一种是儿女工作忙碌,没法妥善照顾老人,老人又浑身是病,为了能有人好好照顾父母,便将父母送去了养老院,让专业的护工照顾,不忙的时候就会去看看老人,过年的时候便将老人接回家。 无论老人愿意不愿意去养老院,这两种都是以保证老年人的晚年生活为目的,在很多国际化的大城市里,这样的老人也越来越多。 但也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愿意去养老院的,如果老伴还在,双方的退休金也能满足温饱,甚至小康,有自己的房子,身体也不错,那去不去养老院都不是什么大问题,有空跳跳广场舞,或是去公园找人下棋,只要老年人自己觉得舒心就成。 当然了,也有很多老人认为儿女送自己去养老院是嫌弃自己了,即便养老院的条件堪比五星级大酒店,他们也死活不愿意去,因为他们讲究的是三代,四代,乃至五代同堂,认为有儿女,有孙子,住在一起才是一个美好的晚年,要的是儿孙满堂,含饴弄孙的生活。 若是儿女孝顺,这样的晚年也不失为最好的。 不管哪一种,至少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就是希望老人能有一个美好的晚年生活。 可眼前的这所百寿养老院,让皛皛想到的是一个垃圾场,一个专门用来丢弃无用老人的垃圾场。 老人一旦被送来这里,做子女的恐怕再也不会来看他们了吧,这里不仅落魄,还十分不干净,到处是灰尘,饮水都怕是成问题的,她甚至怀疑老人在这里的一日三餐能不能吃饱。 “你们到底要不要填表格!”中年妇女见两人没动静呼喝道。 景飒不客气答道:“我们来找黄招娣!”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懂吗,我们这里不接受访客,要是来看人送礼物的话,放柜台就好了,我们会送过去的。” 这话说得可真够好听的,但打死景飒她也不会相信。 这明显是想中饱私囊。 她亮出自己的证件,“警察,办案!” 中年妇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拿起自己的老花眼镜戴上,确定景飒的身份后,脸就白了,“我们可是正经营生,有执照的,没有苛待老人。”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有没有苛待,你们心里清楚,我现在就是来找人的,黄招娣,她住哪里?” “黄招娣是吧?”中年妇女的态度转好了不少,搓着手笑脸相迎,“你等等,我帮你找找。” 她打开抽屉,找了一本记录簿,上头积了一层灰,一看就是好长时间没用过了,她吹了一口气,上头灰尘立刻飞扬了起来,呛得她直咳嗽。 景飒将皛皛拉远了些,免得波及到她。 中年妇女翻着记录簿,“黄招娣,黄招娣,黄招娣,黄……”她点住一处,“有了,在三楼的一号房。” “往哪里上去?” “往前直走,右拐就是楼梯,我带你们去,等我先打个电话。” 她急吼吼的拨了一个分机,大概是打给老板的,捂着嘴说了一会儿话就挂了,然后又拨了一个号,“张妈,有访客,你别管怎么会有访客,总之就是有人来了,是警察,你赶紧收拾收拾,蠢货,什么叫不知道怎么收拾,有人来了,你听懂了没,对,对,你脑子放聪明点。” 说完,她挂了电话,顶着一张虚伪的笑脸从柜台里走了出来,“呵呵,两位,好了,这里走!” 景飒和皛皛跟着中年妇女上了楼,楼梯的瓷砖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附着了一层厚厚的油腻,走上去黏糊糊的,楼道里连个灯都没有,墙上的窗户也因为脏污透不了阳光,有些破损的地方只用塑料袋塞上,有风的时候,那些塑料袋啪啪的作响。 爬上三楼后,转个弯就是灯光昏暗的走廊,有些灯泡忽明忽暗,闪烁几下后就灭了,空气也不好,鼻尖闻到的都是臭哄哄的味道,像旅游区的厕所味。 景飒捂了捂鼻子,这地方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像黄招娣这样的中风老人待这里,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罪,不会已经奄奄一息了吧。 要是半死不活了,还怎么问话? 皛皛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放心,情况可能没预想的那么坏。” “哎?” “一个中风的老人在这里住了几年,还没有死,还能让我见上一面,那就说明她来这里的时候身体情况不会太差,看前台服务就知道了,对客人都如此,何况是老人,恐怕没有什么人会悉心的照顾他们,一切都得靠自己,能活到现在就证明了,她有一定自理能力,若非如此,你觉得……”她指了指走在前头的中年妇女,“她会让我们来见她吗?” “可是她儿子不是那么说的……”黄招娣的儿子可是很清楚的对去问询的警察说,他母亲中风严重,话都说不利索了,对以前的事情也记不得了。 “很简单,看看这里的设施环境就知道了,她的儿子根本就不想让警察知道他把自己的老娘送到了这种地方。” 这可是大不孝。 “真要像你说的这样,黄招娣怎么能忍耐得下去?”她儿子媳妇都有,自己却在这里受苦,哪个老娘能忍受这些。 “有些老人为了儿女,什么苦都受得了,无论他们怎么对待自己,自己都不会有怨言,要不然,她完全可以提起诉讼,告儿子一个不赡养老人的罪名。” 黄招娣不是目不识丁的农村妇女,虽然没上大学,但至少是高中毕业,有一定文化,不会不知道国家有法律规定,子女有赡养老人的义务。 她能在这里待上那么多年,除了不想儿子难做以外,还能有什么理由。 “太过分了!” “过分吗?我倒不这么认为,慈母多败儿,说得不就是这种现象吗?” 景飒握紧拳头,“待会儿见到黄招娣,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呵呵,前提是你说的她能听得进去。” 这就和很多遭受家暴的妇女一样,明知道老公有家暴,但依然不能离开她,真有人愿意来帮她们,她们反而会觉得帮她们的人有问题,一句“你不会明白的”就为整个事情画下了句号。 家暴的时候,她们会难过,会想要人来救她们,但要她们离婚,她们却做不到。 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在子女孝顺的问题上也同样,有些老人子女七八个,却没有一个愿意赡养老人的,甚至可以把老人像皮球一样的踢来踢去。 这些老人又有几个会拿出断绝关系的勇气将子女诉诸法庭。 很多时候很多人其实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到了,就是这里,黄招娣是7号床!”中年妇女拿钥匙开了一扇木门。 门一开里头的浊气就涌了出来,然后是个瘦小妇女,干枯的皮肤上满是皱纹,手脚细长,驮着腰,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衣服,对着中年妇女哈着腰,转头又偷看了一眼皛皛和景飒,没什么表情,“杨姐来了,里头都收拾好了。” 中年妇女,也就是杨姐,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点,别让他们乱说话。” “知道,知道,他们不敢。” 两人对话声音很轻,皛皛和景飒听不清她们说了什么,但看她们说话的样子贼眉鼠眼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杨姐回头说道:“警察同志,里头都是老人,精神都不是很好,你们要是有什么话简短的说,现在可是午睡的时候。” “我查都是杀人案,怎么个简短法,要不你教教我。”景飒看到杨姐就来气,音调不自主的硬了起来。 “杀人案!?”杨姐一惊,脸都白了,僵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个瘦小的妇女也惊愣的站在原地,不时的看着杨姐。 景飒懒得和她们多话,大跨步的走进房里。 一进去她就傻了。 三十多平方的屋子里,放满了床,数一数竟然有十几张,床上的老人都裹着被子躺着,像是都在睡觉。 床上有手写的床号,她很快就找到了七号床。 她和皛皛走了过去,“黄招娣?” 被窝里的微微动了一下,但没回答。 “我是S市公安局的刑警景飒,我正在查一桩杀人案,希望你能与和警方合作,有些话想问问你。” “杀……杀人案……”嘶哑的声音从被窝里传了出来,被单被掀开,黄招娣从床上起了身,猛的抓住景飒的手,“是茂儿杀人了吗,不会的,他不会杀人的,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一番话说得清晰又利索,稍有一点乡音,但景飒和皛皛能听懂。 黄招娣干黄的脸上有着深深的焦急,抓着景飒的手也迟迟不肯松,“警察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我们没搞错,杀人的不是你儿子。”茂儿是黄招娣儿子的小名,全名是胡茂林。 “哎?”她眨着眼,眼角的皱纹因为这个动作更明显了。 和很多六十岁的妇女一样,她的发鬓已白,皱纹遍布了眼角和额头,握着景飒的手粗糙的就像砂纸,指尖很多地方都有老茧,身上的衣服很多地方都被磨白了,也有不少补丁。 她看上很娇小,背脊倒还算挺得直,虽然憔悴,但眼里满是对儿子的慈爱。 景飒说道:“杜芙你还记得吗?” “阿芙?”黄招娣愣了愣。 “对,九年前她失踪了,是你报得警。” 她点头,“是,你们找到了她了?” “找到了,但找到的是尸体,她在九年前就被杀了。” 黄招娣惊道,“怎么会?” “我们也想知道怎么会,所以特地来问你一些关于她的事情。”她是杜芙青梅竹马的朋友 ,也是目前唯一对杜芙有了解的人。 “这里说话不是很方便,能不能到外头去说。”景飒想,她说话这么利索,就和皛皛说的一样,可能根本就没中风,这里人多,有些话不好说,还是找个清静地方为好。 “我的腿走不了。”她指了指自己腿,“几年前中风落下的病根,不好意思,你们就在这里问吧,这里……”她看向门口的杨姐,“这里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谁信! 她看杨姐的眼神明显充满了害怕和警惕。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7 招娣(四) 景飒转头看向皛皛,用眼神询问着她的意思。 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些老人都在装睡,恐怕是来前杨姐的那通电话导致的,可见这里的老人对杨姐有一定的惧怕心理。 皛皛点点头,“就在这里问吧。” 百寿养老院在她和景飒眼里是一个虐待老人的地方,也是不孝子女送父母来等死的地方,但对于这些老人来说,日子虽然艰难,但至少有瓦遮头,有粥喝,即便知道杨姐对这些老人不善,她和景飒也不能贸然出头,强出头不是不可以,但出头后,谁来照料这些老人? 她和景飒不用看杨姐的脸色生活,但这些老人却指望着杨姐才能有栖身之所,万一得罪了,她和景飒随时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杨姐会这么对待这些老人。 除非她和景飒有办法安排好这些老人的生活,否则只能憋在心里。 正义感很多时候都只是一时的救助,救助后往往就没了后续。 就像爱狗的人,组织起来在高速公路上拦截运狗的卡车,看着是充满了正义感,但那么多狗,谁来负责养,它们的医疗费又有谁来付? 任何事都不要凭一腔热血去做,因为没人能确定热血过后的正义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或许她和景飒可以举报,但举报过后,这些老人的生活就能改变吗。 如果能改变,这家养老院就不会还这么开着! 由于屋子里的空间都被床挤满了,床与床的之间的距离很窄,无法站人,皛皛和景飒只能站在床尾和黄招娣说话。 “杜芙在高中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问话的是皛皛,景飒则负责记录。 想起老友,黄招娣枯黄的脸上露出了微笑,“阿芙从小就生得漂亮,家境也好,是杜伯伯和杜伯母的掌上明珠,脑子也聪明,学什么都快,钢琴、书法、国画,没有一样是不好的。” 皛皛问话的时候,杨姐并没有离开,那个瘦小的妇女搬了两张凳子过来,两人就坐在离床不远的地方。 可见她们是担心黄招娣会说些不利养老院的话,所以坐在这里监视,百寿养老院和杀人案没什么联系,景飒和皛皛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让她们监视好了。 “根据警方调查,她的父母是在她高三第二学期的时候出车祸去世的?” 黄招娣点头,“我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杜伯伯和杜伯母是去城里的一家图书店采购书,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土方车司机疲劳驾驶,两车相撞,杜伯伯和伯母当场死亡,老师来通知的时候,我们还在上课,他把阿芙单独叫了出去,之后阿芙就没再回来上课,我也是放学回家后才知道的杜伯伯和杜伯母去世的事情!”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她依旧记得特别清楚。” “父母去世后,她就把自己关在家里,闭门不出了?” “是的,阿芙那时非常很伤心,守灵那天,连我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昨天还好好,第二天父母就因为车祸双双身亡,谁受得了,她家里平时不怎么和亲戚来往,她又还是个高中生,打击自然很大,整个人一蹶不振,料理后事的事情还是村里的干部帮忙完成的,杜家在我们村里的富户,每逢遇到村里修路修祠堂的事儿,杜伯伯都经常倾囊相助,又是远近闻名的书香门第,很是德高望重,因此村里愿意帮助杜家的人很多。” “既然有那么多人愿意帮忙,那为何杜芙会变得不愿意出家门一步?” 根据黄招娣的说辞,这杜家在当地算有头有脸的望族,有一定威望,也人乐于助人,照例说这样的人家人缘应该不错,小城市虽然不发达,但人情味要比大城市里的人浓得多,又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众人拾柴火焰高,杜芙又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乡里乡亲自然应该给她更多的照顾和关怀,好让她能早日走出阴影。 可事情的结局却不是这样,一个花季少女竟然活活把自己憋成了厌世的精神抑郁者,这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啊。 就算小城市里的人不懂心理治疗,没人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但总能安排些人隔三差五的开解开解她吧,没道理会让她沦落到那副田地。 最后,她甚至还辍学了。 “别说警察同志你纳闷,我们这些人比你更纳闷,杜伯伯和杜伯母去世后,老师、村里的大家长都去了杜家,大家都想着办法安慰阿芙,怕她年纪小,一个人生活不方便,还特地找了村里几个老妈子轮番去照顾她,但阿芙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无论和她说什么,她都不肯听,不管谁来,她都会赶人家出去,最奇怪的是,大夏天的,她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每次见人都要把自己藏起来,拉她出来,她就尖叫。” “父母去世,伤心过度,性格有点奇怪,也是人之常情,但她这样子似乎有点不符合逻辑,怕见人算什么情况?”景飒停了笔,因为没亲眼看见,她也不能确定黄招娣说的是不是真的。 “谁说不是呢,可阿芙就是不肯出门,也不肯见人,连着一个月都躲在家里,有些大妈不忍心,就去敲门,想给她送点吃的用的,但都被她赶走了,后来,我实在忍不住,有天夜里,我特地偷跑到她家去,想好好和她说说,哪知道她躲在被窝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一直咕囔着,怎么办,怎么办,越来越大了,一发现我就突然尖叫,我被她吓得只能离开。” “你刚才说,她一直咕哝着越来越大……” “是,具体的我记得不清楚了,但她真有那么说。” “越来越大是什么意思?”景飒问皛皛。 皛皛摇头,她也是云里雾里的。 “她那模样就像中了邪似的,因为不肯吃饭,人痩得都跟芦苇棒子似的,谁劝都没用,后来她越来越歇斯底里,谁上门,她就对谁破口大骂,渐渐的,去的人就少了,到最后就没人愿意去了。” 这也是情理之中,谁愿意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好心去开解,却被骂的体无完肤,次数多了,心也就凉了。 皛皛却一直在想越来越大这句话的含义。 杜芙似乎在害怕着什么,如果说父母的死让她伤心欲绝,那么越来越大代表的含义却是一种很深的绝望。 可她在绝望什么,父母虽然死了,但村里的人都很乐意帮助她,如果真有什么害怕的事,她应该找人求助才对,而不是这样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这样不就反而没人帮她了吗? 皛皛问道:“她有没有特别害怕的人,或是东西?比如说读书的时候,遇到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人会突然变得很偏激?” 大多会因为打击而陷入绝望的人,本身应该就是一个很纤细敏感的人,也会有自己的禁忌,比如特别讨厌某些人或事。 黄招娣想了想,“应该没有,在学校的时候,她人缘很好,无论是女生还是男生都很喜欢她,追她男生也多,她胆子挺大的,每次说鬼故事,其他女生都吓得大哭大叫,她却从没怕过。” 这么说的话,杜芙在父母没去世前,是个极其正常的花季少女,胆大心细,又美丽多才,性格也不孤僻,实在很难想象,她会在父母去世后变得如此极端。 这让皛皛想到了自己,但她的情况和杜芙不同,她会患上PDST,是因为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父母,如果她没有去抓那个凶手,凶手也就不会想要报复她。 杜芙的父母是交通意外,是天降横祸,是难以预料的,她一时难以接受是可以想象到的,但变得生人勿近就反应过大了,好似没有父母她就活不下去了那般。 那时她虽然还未满十八岁,但也是个大人了,既没有缺胳膊少腿,也不是低智能,有完好的自主能力,如果真的因为父母去世而受不了,那选择自杀好了,她却没有,极端的反应是封闭自己。 皛皛实在想象不出,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杜芙在读书时代有没有男朋友?”她会这么问,是想知道杜芙有没有在爱情上遭到过伤害。 花季少女是最容易被爱情迷惑和伤害的年纪,因为懵懂,所以渴望,也充满了美好的憧憬,憧憬越美好,当毁灭时,打击就会越大。 会不会在父母去世前,她的感情也受到了伤害,这样的话,亲人和情人都离她而去,会使得她缺乏对人的基本信任,这样就能解释,她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别人接近了。 “男朋友?”黄招娣想都没想的直接答道,“当然没有,阿芙的家教很严,读书的时候,杜伯伯和杜伯母都不许她谈恋爱!她也特别洁身自爱,无论学校还是在外头,她都不会和男生太接近,以前我们去看电影,有男生想送她回家,她都会拒绝,总是打电话给杜伯伯,让他来接她。” “那么,她有没有特别欣赏的男性?”洁身自爱,不代表不会暗恋。 读书时代,暗恋可以说是一件很唯美,同时也会让女生认为很浪漫的事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黄招娣的语气充满了肯定,“她哪会暗恋别人,她长得好看,读书又好,男生不暗恋她就不错了,而且她的眼界也高,普通高中男生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每次有男生告白,她都会当场拒绝,一点情面都不给。” 景飒吹了一记口哨,“高冷的女神殿下。” “不过……”黄招娣看向两人,“曾经有个男生不服气,趁她落单的时候想堵截她,还想拉她去小树林……” 小树林这个词很隐晦,但在场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皛皛听闻,眼睛一亮,“然后呢?” “阿芙拼命反抗,踢伤了那个男生,后来有人路过看到救了她,那个男生便落荒而逃了,因为这件事,杜伯伯特地到学校找过校长,过了一个星期,那个男生就转到其他学校去了。”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我想想……”可能是时间太久了,黄招娣想了很久才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高三刚开学的时候,具体什么时候我真不记得了。” “那个男生转学后有回来过吗?” “应该没有,听说转去的学校是寄宿制的,逢年过节也不怎么回来,加上我们村子对私相授受,男盗女娼的事特别反感,这件事发生后,那家人经常被人指指点点,乡里乡亲偶尔还会笑话那家人不自量力,说他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没过多久,这家人就搬走了,我就再也没见到过那个男生。” “这个男生叫什么?” “叫杨箫,就是乐器的那个箫。” “知道他现在住哪里吗?“ “这我哪里知道,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你们要不来问,我都想不起来。” 皛皛点点头,让景飒记下。 景飒问道:“你觉得这个人和杜芙的死有关?” “不是,但他和杜芙有过接触,我觉得他应该对杜芙有其他的认识。” “好,我电话李善功让他去查查。” 既然和杜芙是同学,那应该也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查到。 皛皛看向黄招娣,继续问道:“杜芙有没有跟你说过她喜欢怎样的男生?” “没有,反而是我老跟她说学校里的男生哪个好,哪个帅的。” 这是很多花季少女的爱干的事情。 “阿芙那个时候很喜欢画画,简直是入迷了,根本对男生没兴趣,一到放学,就去镇上的画画教室……“她顿了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说到画画,我想起件事,我记得有一回阿芙问我借钱,说是要买一副什么画。” “借钱?” “嗯!你们别看我现在这样,我读书的时候,父亲做了一些小生意,赚了一些钱,我家挺富裕的,我上头有两个哥哥,我是最小的女儿,父亲很疼我,所以会给我不少零用钱,阿芙问我借钱的时候,正好是刚过完年,她就问我压岁钱拿了多少?那年我家生意不错,父亲给了我一笔很丰厚的压岁钱,我就老实说了,阿芙就要我都借给她。” “多少钱?” “我记得是一万多。” 这对高中生来说可是比巨款。 “你借了吗?” “借了,因为阿芙说会加利息给我,让我等半年,半年后就还给我,我见她很急就借给她了。” “她既然说借钱是要买画,那副画你看过没有?” “没有,我也不懂画,只想着能帮她就帮她一下,也不怕她会赖账,后来她也的确把钱还了!” 那时候她家境富裕,对钱没什么概念,又想着要帮朋友,也就很爽快的借了,对于阿芙最后到底有没有买画,她也不知道。 那个时候,她无忧无虑,每天想得不是什么时候完成作业,就是上哪里去玩,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要怎么才能让自己考试及格。 其他的,她真的没有去多想,每日都是混吃等死。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让她日后受尽了磨难。 父亲生意失败,欠债累累,一家人顿时从天堂掉进了地狱,然后是父亲积劳成病,撒手人寰,两个哥哥自小被宠坏了,根本吃不起苦,不事生产,到最后为了聘礼就把她随随便便的嫁了。 婆婆尖酸刻薄,重男轻女,丈夫又是个对婆婆言听计从的人,她嫁过去后连生两个女儿,这日子也就愈发难过了,为了生儿子,她还改了招娣这个名字,好在后来她生下了小儿子,日子好过了些。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杜伯伯和杜伯母去世前两个月!” “那间画画教室叫什么名字?老师是谁?”皛皛不确定这段往事是不是和案子有关,但一个女高中突然问同学借这么多钱,她不认为会是买画那么简单。 杜家是书香门第,家境又富裕,女儿想买副画,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是件很高雅的事情,父母应该不会不同意,她却特地问黄招娣借钱,这显然不是买画,而是另有目的。 又是在两个老人去世前的两个月…… 时间线也有点很接近。 黄招娣努力的回想道,“这画画教室老早就倒闭了,名字叫什么畅想画室,具体记不清楚了,老师的话……”她摇摇头,“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她从小就没什么艺术细胞。 景飒见皛皛问了很久,又一直站着,怕她累着,便提议先休息一下。 皛皛没拒绝,该问的都问了,再问下去也不见得能问出什么,她也需要时间将黄招娣说的这些细细整理一番。 两人便决定先回璃山。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8 杜家(一) 走的时候,景飒一步三回头,她是在可怜这些老人,很想帮助他们,但她清楚以她一人之力是帮不到这些老人什么的。 他们有自己的儿女,连儿女都不关心他们,她这个外人又能帮他们什么。 世界上,有些儿女是子欲养而亲不在,有些却是把养育自己的父母当成了累赘,不只不赡养,还老死不相往来,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一粒米养百样人。 她用力的扒了扒头,以此来压抑心底的烦躁。 皛皛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还在想这些老人的事?” “你不觉得很可恨吗?” “可恨?”她摇头,“我说过的自作孽不可活。” “有时候你的心真是冷!” 皛皛不可置否,“我只负责查杀人案,不负责其他与案子无关的东西,这种事应该是福利机构来关心,你也一样。” 景飒是刑警,没有人报案,她就没权去管,就算想管,她又能拿什么去管,不过是给自己惹一身骚罢了。 皛皛又道:“用不着可怜他们,你看黄招娣即便生活的那么不堪,但一有事情,她最先想到的还是怎么维护自己的儿子。” 不是她心冷,而是这些人再怎么帮也是枉然,在他们自己没想清楚前,帮了也是白帮。 “就因为如此,我才更气愤啊。” “你知道什么叫啃老吧,有些老人就是愿意被孩子啃,啃到最后,他们甚至会觉得孩子啃自己是应该的,是自己造成的,因为自己没能给孩子一个有钱的生活,而他们的儿女啃得时候一点不会心软,甚至还会埋怨自己怎么没投胎到有钱的人家去。” 这就叫一个萝卜一个坑。 虽然啃老已是目前的大趋势,但也不是所有的年轻人都喜欢啃老的,而是被逼无奈,国家要发展,经济要促进,但奇葩的是收入和物价却没成正比,房价更是高得让很多年轻人捶胸顿足,不得不靠父母救助,但有些啃老的年轻人至少知道孝是什么东西,啃老归啃老,可上进心依然旺盛,会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连本带利的还给父母。 这样的啃老,可以算是老人的一种投资,相反有些年轻的啃老,是啃骨嗜血,啃完就扔,都是啃差距怎么就会这么大,自然是来自父母本人,一味的宠溺,加上大环境下的攀比心态,于是就养成了孩子自私自利的性格,因为父母根本就没有教会他们,钱的来之不易,因为从小他们想要什么,父母就会同意买什么,节衣缩食,自己不吃不喝也如厮,能怪得了谁,父母学不会狠心,只会害儿害女也害己。 问这些父母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只会叹一句,“这是我的孩子啊。” 谁说不是呢,可生养之恩已是天底下最大的恩情了,也是怎么也还不完的恩情,为孩子做牛做马不是不可以,但要有个度,超过了就是一个灾难。 而这样的父母,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心软。 不孝儿女就是看准了父母的心软才会予取予求。 恶性循环下,老人自己若不能站起来,狠狠心,谁帮他们都没用。  走到门口时,景飒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心里真是堵得慌,“真就这么走了?” “不走,你还能干什么,捐款吗?”皛皛哼了一声,“你要真有这心思,我也不拦着你,可你想清楚,捐的钱真能用到老人身上吗。” 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一准被杨姐等人瓜分了。 “我就是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你真不甘心,那好!”皛皛指了指停在门口的白色房车,“这车我送你,你可以把它卖了,卖了的钱你拿去,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可以捐给这家养老院,不过你得想清楚了,这么做是否真有意义。” 这家养老院后台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她不知道,景飒更不会知道,但它可以经营到现在,至少说明了,后台绝不简单。 这世上黑暗的事情太多,一个人两只手根本管不过来。 理想是好的,但请先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 这完全就不是一件有钱就能处理好的事情。 景飒当然不可能有胆子接收这辆车,一听皛皛这么说,脑门子立刻冒汗,“开什么玩笑,这车是你的,康熙买给你的!” 皛皛说的那些,她其实都懂,不过是心软再作祟,至于这辆车,她猛摇脑袋,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她也不敢。 “我说,康熙买给你的车,你不至于讨厌成这样吧?” “讨厌谈不上,但我希望买前,他能问问我的意思,而不是先斩后奏。” “大姐,这可是一个男人疼爱你的表现。” “嗯,这点我认同,但更深层的意思你没看出来。” “什么?” “他买这辆车是在提醒我,要是办案办晚了,天黑了也别随随便便住在外头过夜,上车睡,小陈随时随地都能把我开回他身边。” “噗!”景飒笑得前俯后仰。 “你别不信,他要不是打着这个目的,他会买房车?哼!” 康熙藏在肚子里的那些花花肠子早被她看得一清二楚了。 “皛皛,我觉得你和康熙真是天造地设的绝配,真的,不是你的话,别的女人根本制不住他,好了,你也别气了,我听你的话,不管养老院的事了,咱们回去吧。” 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去,这地方连个路灯都没有,怕是等天黑了路就难走了。 小陈戴着白手套,正拿着静电鸡毛掸扫着落在车上的尘土,原本就是新车,被他这么一扫愈发光亮可鉴了。 景飒看到后,打趣道:“他可真是干一行爱一行,那些大老板家的司机就这样,老板去办事了,司机就喜欢用鸡毛掸扫车打发时间。” “我可不是他的老板,康熙才是。”她可不是付工资的人。 “谁说的,你是老板娘。”有时候老板娘可比老板大多了。 小陈见两人回来了,立刻收起静电掸子,将车门打开,“皇后娘娘,要回去了。” 皛皛点头,“先开到城里,看有没有干净点的饭店,吃完了我们再回去。” 从早上出来到现在,时间大半的都花在了路上,沿途也没看到什么能吃饭的地方,好在康熙想得周到,车上的冰箱里又不少点心。 “我去查查导航,看哪里有饭店?” 小陈跟着她们,也早就饿了。 景飒和皛皛上了车,车子行进了一段时间后,由于冬季时节,夜长昼短,不一会儿功夫天就黑了,路上果真是一盏路灯都没有,路又特别难走,到热闹的城镇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三人饿得饥肠辘辘,也不管好吃不好吃,看到一家饭店就停车走了进去。 随便点了几个菜,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完,三人又迅速回到车上。 路上,皛皛和景飒两人整理着黄招娣提供的信息,小陈则小心驾驶,回去的路虽然平坦,但他开了一天的车,也挺累的,这时候更是要小心不能开小差。 “你说,杜芙到底为什么会变得那么不正常?”景飒始终没想透这件事。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会那么不正常和他父母去世可能无关。” “哎?这怎么可能!她可是在父母去世后才这样的。” “父母去世可能是一个诱因,但她肯定还发生了其他什么事,还有她问黄招娣借钱,明显不是买画。” 景飒点头,“这个我也觉得,但不是买画的话,这笔钱她又用到哪里去了呢。” “这就是你和曹震要去查的。”她可只负责分析。 景飒哀号一声,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床上,“这可是42年前的事情了。” 杜芙和黄招娣同岁,如果还活着也是六十岁,要查她十八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可不就是四十二年前吗。 “那件画画教室可能就是线索,对了,你不妨先查一查画画教室的老师是谁?” 景飒翻了个身,用手肘撑着下巴,“这和老师有关?” “如果我没猜错,这位老师一定是个男人。” “为什么!” 皛皛笑道:“直觉!” 景飒对她翻了个白眼,“败给你了。” 明显就是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因为还没有佐证,所以不肯说。 “还有,我想去一次杜芙所住的那个村子。” “去那做什么,那里已经没什么认识杜芙的人了。” “我不是要去看人,我是想看看杜家。” “杜家?”景飒迷茫的看着她,“听去查访的警察说,那宅子因为很就都没人住,早就废弃了,要不是村子偏僻,没什么可开发的前景,老早就被土地开发商给占了。” “我也不知道去看什么,但我觉得要抓凶手,杜芙身上一定有很大的突破口,既然她已经化为了白骨,那么她曾经住过的地方也许能告诉我们些什么。” 人虽然是群居动物,但依然会保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在这个私人空间,人类不需要隐藏,可以从生活习惯上看出一个人的习性,也可能找到一直为外人所不知的秘密。 “当初,黄招娣报警说杜芙失踪的时候,警察就去杜家看过,他们也没发现什么啊。” “正因为没法有发现,所以才有必要再去一次,当初查的理由是失踪,现在去查的理由可是谋杀案。” 情节不同,力度当然也就不同了。 “那你不早说,我们可以在镇上找个酒店……这地方也不可能有酒店,找招待所住一晚啊,现在都上高速了,难不成还从璃山在跑这里一回。” 皛皛阖上笔记本,将椅背放倒,“我说过康熙买这辆车的用意就是不想让我住在外头,你不信可以去问小陈,他保证会对你说,住什么招待所,车上什么都有,还用住招待所吗,等你和我睡着了,他立刻就会踩油门的把我们送回去。” “不是吧!”景飒还真不信了,立刻拉开隔离板的小门,“小陈,找个地方下高速,我们回Y市,找间招待所住一晚,我和皛皛明天还要去另一个地方。” 小陈听闻,立刻将车停靠在路边,回头道:“招待所多不卫生,车上什么都有,你们住车上不就行了,热水澡也能洗,床上的被子和枕头也是新的,空调设施也完备,干嘛要多此一举的住招待所,景小姐,我们皇后娘娘可是有身孕的人,招待所安全吗,穷乡僻廊,人口复杂,万一出了事,你能负责吗,不是我小看你,你虽然是警察,但你出来没配枪吧。”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像是演练过的,景飒根本就插不上嘴。 最后,她默默的关上窗户…… 好吧,当她没说过。 皛皛一副“我说吧”的表情,她搔搔脑袋,往床上一躺。 睡觉! ------题外话------ 今天更新晚了,之后几天可能也要晚上才能更新,大家就23点59分前来刷刷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79 杜家(二) 回到璃山的时候已是晚上十点。 景飒从床上爬了起来,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杜家?” “过两天吧,等我产检做完了通知你。” “好,到下周就两个月了吧。” “嗯!”皛皛抚摸着小腹,脸上有着为人母的喜悦。 胎儿未满三个月前或多或少都有些不稳定,尽管她很健康,也没什么特别的不适,但第一次做妈妈,经验不足,所以能小心些,她就尽量小心些,产检更是遵循医嘱。 “什么时候产检?要是康熙不方便的话,我陪你去。”她可是早就预订了干妈的位置。 眼下媒体记者一窝蜂的涌来璃山想知道皛皛的身份,康熙这只当红炸子鸡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狗仔队的监视中,应该不能随意的抛头露面吧,产检这种事,爸爸不能去的话,她这个干妈很乐意做替补。 “不用,他再忙都会陪我去的。”肚子里的这块肉康熙可是比她还紧张。 “不怕被记者跟踪吗?” “他说了山人自有妙计,随他吧。” “好吧,不过要是妙计不行,记得通知我,我可是很乐意奉陪的。” “知道了,干妈!” 景飒听到这声干妈,忍不住摸摸皛皛的肚皮,“等它叫我干妈,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这么喜欢孩子,你也赶紧生一个吧。” “呵呵,和谁生?”这又不是一个人能生得了的。 “警队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你就不会挑一个吗?” 景飒立刻摇头,“夫妻俩都是警察,以后谁来带孩子?” 夫妻俩肯定要有一个退出一线,否则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谁来照顾?真要这样,退出一线的肯定是作为女性的她,因为男主外女主内嘛,可她却不会甘心。 “伯母不是老催着你生孩子吗?”景飒的母亲逼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让她带吗?别了,我妈也就着急我结婚,但绝对不会帮我带孩子,她业余生活可比我丰富多了!” “这倒是,伯母的作风和西方人很像。”到底是在美国生活过的。 “可不是吗,再说了孩子还是自己带比较好,老人家的观念和我们不一样。” “这点我同意!” 皛皛也认为孩子还是自己带比较好,虽然现在的大环境都是儿女上班工作,父母帮忙带孩子,但她依旧认为父母并没有义务给儿女带孩子,谁生的谁带,老人不应该到晚年还要围着儿女转,甚至还得操心儿女下一代的事情,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每次看到那种父母做了一桌菜,盼望着儿女回来,但儿女总是因为忙没法回来,父母对着一桌菜长吁短叹的公益广告,她就会反感,为什么不能是儿女说不回家吃饭了,老人家立刻脱衣换衫,高高兴兴欢喜欢喜的蹦跶出去跳广场舞呢。 常回家看看,这理绝对没错,而且本来就是儿女该做的事情,根本就不该特意去标榜。 景飒两手一摊的说道:“所以啊,我还是晚点结婚吧。” “也对,早结婚和晚结婚,甚至不婚,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缺点,随缘就好,时间不早了,我让小陈先送你回去。” “OK!”景飒揉了揉肩膀,“送到门口的巷子就行了,这个时间外头有夜排档,我想买两串烤肉吃吃,你要不要?” 晚饭吃得急,又在车上颠簸了许久,她已消化的差不多了。 “不用!”她可没她那么好的胃口,“你明天别忘记让曹震查画画教室的事情。” “放心,忘不了。” 只要尸坑案一日未破,警方都不会掉以轻心。 小陈将车停在景飒指定的巷子门口,皛皛和她告别后,便返回了雪月花。 现在,小陈是她的跟班,不用回剧组去伺候康熙,所以他在雪月花也开了一间房。 “皇后娘娘,我先去睡了,您也早点休息。” “好,今天辛苦你了。” “明天要是还需要用车,你就打我电话,我随喊随到。” 皛皛点点头,“晚安。” “晚安!” 厨房的主厨黄师傅见她回来了,殷勤的询问她要不要吃夜宵,看样子已经等了她很久了,不用说肯定是康熙出门前安排好的,她却没什么胃口,坐了一天车,身体也乏了,只想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房门刚打开,汤圆就扑了过来,围着她转圈。 她瞅了一眼狗食盆,出门的时候,她又叫服务员帮忙喂汤圆,小家伙食量大,又耐不住饿,要是忘记喂食,它就会到处咬东西。 食盆里有余粮,看新鲜程度应该是刚吃剩下的。 汤圆来回的蹭着皛皛的脚踝,明明是只狗,可撒起娇来却像只猫,皛皛抱起它,走到盥洗室往浴缸里放水。 日式的浴缸很大,水放满了就能泡澡,一边放水,她一边撒了点浴盐。 汤圆将脑袋歪在她肩膀上,乖巧的就像个刚出生的小宝宝,趁着水还没放满,皛皛打开手机,养老院问话的时候,她就关了机,然后是老毛病又不记得开机了。 她并不担心康熙会因为找不到她着急,小陈和她在一起,通过小陈,他必定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她和景飒在养老院问话的时候,小陈肯定将她今天去了哪里,可能什么时候回去,有没有吃饭等事情详细的报告给他。 所以,她有没有开机都一样。 她打开微信,早上她发的那条有关房车抱怨的控诉下面,已经有了康熙的回复,还是一条长达3分钟的录音音频。 幸好不是三十分钟,否则她都不想去听。 她点击音频条,康熙那好听的声音便清晰的响了起来。 “不喜欢房车的话,等回S市了,你喜欢哪种车,我们再买……” 再买?买什么?再买一辆两百多万的车吗? 开什么玩笑! “这辆车其实挺不错的,女明星们喜爱的爆款,小巧又可爱,你习惯了就好……” 她肯定习惯不起来。 “皛皛,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不用操心这些,知不知道丈夫反过来念什么……” 听到这,她愣了愣。 “付账啊!老公就是用来付账的,所以随便花,我买单。” 皛皛脑门上立时冒出一滴汗,汉字果然博大精深啊。 “回来了,记得给我电话,我等你!” 三分钟的音频结束。 皛皛坐在榻榻米上愣了两分钟,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 倒是汤圆听到康熙的声音,晃着小脑袋到处找他的人,等发现是手机里传出来,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大概是知道他不会出现在这里,小脑袋又窝回了她怀里。 皛皛将手机放在桌上,起身去盥洗室泡澡。 泡完澡,她舒舒服服的躺在被窝里,给康熙打了电话,汤圆知道吓人的男主人今晚似乎不会回来了,一点一点的挪到了她身边,见她没反应,嗖的一声就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个小脑袋。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回来了?” “嗯,刚洗完澡,你还在拍戏?” “在补几个镜头。”他今天拍了一整天的戏,任务即将完成。 “什么时候回来?” “想我了?”他语气嘚瑟了起来。 “不是,是想三娘教子。”她咯咯的笑道,“教你以后别败家。” “不过一辆车!” 她吐槽:“鸡肋!” 意思就是扔了可惜,放着却无用。 “那你就当这是我预先买给我们女儿的生日礼物。” 皛皛听闻,差点笑瘫在床上。 还没出生就开始送生日礼物了,还是那么大的一件。 “你小心把女儿宠坏!” “那不然呢?”老婆和女儿都是他心里的宝。 “你就用这张嘴贫吧。” “不贫也行,你亲我一口。” “不亲!” “小气!” “我要睡了!” “那……换我亲你一口!” 说完,他便在电话里重重的‘MUA’了一下。 “这是你的,还有女儿的!” 他又隔着听筒亲了一下。 这隔空玩亲亲的本事他已经是如火纯青了,据他描述,这是他现在的解压方式。 “对了,我明天也没法回来,后天下午才会有空,我陪你去产检。” “好!” “明天不出门了吧?” “嗯,该问的话已经问完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没查清楚,我和景飒会再去一趟Y市。” “那让小陈陪着,要不我不放心。” “知道!”就算他不说,她也会很自觉地带上小陈。 “那睡吧,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皛皛习惯性的摸摸肚皮,却先摸到了汤圆的毛皮。 “你怎么又躺在我肚子上。” 她发现汤圆特别喜欢躺这个位置,如果不动它的话,它能躺一天。 汤圆嗷呜了一声,抬起头打了个哈气,又趴了回去。 又是个让她没辙的小东西,她只好往床沿边上躺,好有个空间能让它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免得憋坏了。 第二天,皛皛破天荒的睡到临近中午了才醒来,对人而言,睡饱了精神就会特别好,吃过午饭后,她开始整理案子的信息。 到了下午,景飒就来了电话,说通过Y市的公安局找打了有关画画教室的线索。 因为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景飒挂了电话后,便叫了出租车过来。 昨天去Y市的时候,她的警车停在雪月花,走的时候正好可以开回去。 刚进房,她就扔了一叠资料在茶几上。 “这是四十多年前Y市有登记备案的画画教室记录!” “这么多?” “没办法,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地址、法人代表、员工信息都不清楚,只能把符合时间段的所有画室名录给找出来,你看看有没有比较符合的。” 找东西这方面,皛皛可比她厉害多了。 “这都是杜家所在的村子附近的?” “嗯,能排除的我都排除了,听说四十多年前Y市的一座山里挖出了个古墓,里头有不少古董,古书啊,诗画什么的,小地方没见过什么国宝,那些东西一经出土,万人空巷,听Y市公安局的老前辈说,那年到处都是买仿造古画诗书的作坊,兴起一股国画热,你知道的中国人就喜欢人来疯,火什么就玩什么,因此那年学国画的教室特别多,无照经营,有照经营,反正就是走三步就能看到一个画画教室。” 那个年代不讲什么培训班,都是属于私塾类的学堂,因为热门,大家都依样画葫芦的开门授课,是不是专业人士授课那都是其次,玩的就是潮流,虽然那个时候潮流两个字还没被广泛传播开来。 皛皛翻查着名录,“杜芙那时候还是高中生,又是独生女,家境也富裕,父母应该不会让她去太远,又或者没什么真才实料的地方,她家是开书店的,应该有这方面的人脉,这几家应该可以排除。” 她用笔圈出的几家画室都在农场附近,打的是可以写生的招牌,但看环境俨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国画讲究的是雅致,这教室地点显然太粗糙了。 “这几家也不对,录入的员工年纪都像是大学里刚出校园的,也不是什么美术生。” 皛皛继续往下看,一页一页的往后翻。 没有电脑帮助,找东西就是个累活。 “这三家里有一家可能是她去的画画教室!” 三家画室离杜芙读书的学校只有三站路,属于Y市的城镇上,人口密集,登记的信息也很齐全,最重要的是,这三家登记的老师都是美大毕业,可能为了招揽生意,有罗列一些得奖记录,虽然这些东西可以伪造,也可能是噱头,但比起其他的,这三家俨然正规的多,符合富家女的选择逻辑。 景飒迅速将画室名字记下来,“我让师兄去查查。” “杨箫有消息了吗?” “这个人李队负责跟进,还没给我消息。” 曹震负责查画室,李善功就拿了个查人的活。 两人刚说完话,小陈探脑袋进来问她们要不要吃点东西。 皛皛今天起得晚,午饭也吃得晚,不怎么觉得饿,景飒可饿坏了,警察查案吃饭一向不规律,听到有吃的,她的头点得就像个拨浪鼓。 一盘金丝糕,一盘奶黄包,还有一碟开胃的凯撒色拉被小陈端了进来,然后是一壶养生的甜枣茶。 还没放平整,景飒的手就伸了过去,抓起奶黄包就往嘴里塞。 “吃慢点,小心噎着。” 景飒摆着手,“没事,没事!” 说完,她就噎住了,赶忙抓起茶杯灌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0 杜家(三) 堵在喉咙里的奶黄包被茶水冲落进胃里,景飒呼了口气,“活……活过来!” 差点被噎死。 皛皛忍不住数落道:“都说让你吃慢点了就是不听,又没有人跟你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饿死鬼投胎!” “呵呵,习惯了,办案的时候,那顾得上吃饭,就算吃饭也是见缝插针,所以就养成了看到食物就会赶紧往嘴里塞的毛病,要不然一眨眼就会被别人抢了。” 刑警嘛,逮捕犯人是第一,吃东西永远是第二。 皛皛将点心推了过去,“现在可以慢慢吃了吧,我这里没别人。” “习惯了嘛,条件反射,我要是和你一样有个会做饭的男人也不至于这样。” 天天有人这么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哪还会看到食物就想抢,这种事情果然是羡慕不来的。 景飒又拿了一片金丝糕往嘴里塞去,这次学乖了,慢悠悠的咀嚼着,“你就别管我的吃相了,回到杜芙身上,你说那一万大洋她到底会用来干什么?那可是比巨款。” 四十二年前的一万块可不能和现在的一万块同日而语,因为那时候的人均年收入都可能没有一万,换算一下,估计相当于现在的十几万吧。 “那么大一笔钱如果不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想杜芙也不可能轻易的去问人借。” 景飒点头,“就是!要是我的话,看到那么多钱都会吓得手软。” 皛皛分析道:“杜芙生长在富裕的家庭里,杜家虽然算不上什么豪门,但她从小衣食无忧,不太可能为了买什么东西而窘迫到问人借钱的地步,她也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至少毒品和赌博她都没有沾染……” “同意!” “一不是为了买东西,二不是因为犯罪问题!花季少女和一笔巨款,我能想到的就是和男人有关。” “哎?男人?” “没错!”皛皛很肯定自己的分析没有错,“比如……私奔!” 景飒愕然,正要往嘴里塞奶黄包的手僵在了空气里,“这不是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吗?” “艺术本来就源于生活,谁说八点档的狗血剧就一定雷人呢。” “可……可……杜芙不是高冷的女神吗,不是没有一个男生能入得了她的眼吗,黄招娣也说从来没见过她和哪个男生接近过。” “那是校内,你别忘了她还有校外生活。” 景飒这时想起她之前说过教杜芙画画的老师很可能是个男人的事,惊道:“你是说杜芙和画画教室里某个男老师有奸情?” “这只是我的猜测,不能完全确定,但除此,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品学兼优的千金小姐腆着脸皮的问朋友借钱,而且还是在瞒着父母的情况下。” 说到底,女人是一种十分容易被爱情蒙蔽心眼的生物,尤其在情窦初开的年纪,最容易深陷感情漩涡而难以自拔。 私奔对有些人而言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但也有很多人认为它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同时也是一件很花钱的事情。 试想一下,从小衣食无忧生活在父母呵护下的千金小姐想要私奔,没有钱怎么可能成得了事,私奔当然是能有多远就跑多远,远到让父母家人找不到才对,光是离开自小生活的城市就需要一笔不菲的交通费。 离开需要钱,离开后那就更需要钱了,两个人在一起总不能不吃不喝吧,衣食住行哪一样能缺,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何况杜芙那时还没成年,想找工作都难,如果没有经济来源,再强烈的爱情也会变成一堆散沙。 有情饮水饱那是最初,等时间长了,就会败在没有面包的事实面前。 连电视剧都知道,男女私奔前要搜刮点首饰才能走,什么都没准备就私奔,那还不如殉情实际点。 “有道理!如果是私奔,那瞒着父母借钱就很符合逻辑了,但……”景飒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不对啊,私奔是因为父母不同意,但杜芙的父母后来因为车祸身亡,阻碍她的人就等于没有了,可是那个男人在这之后却没有出现过,这不是很奇怪吗?” “嗯!这点我也有考虑过,所以我猜测那个男人或许没有像杜芙想的那样爱她。” “你是说始乱终弃?”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景飒怒道:“太可恶了!” 皛皛笑道:“用不着这么义愤填膺,就目前而言这只是我的猜测。” 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个猜测一定是对的。 “不!”景飒吞下最后一个奶黄包,灌了一口茶后,将茶杯重重的放下,“你的猜测从来就没错过,一定是那个男人抛弃了杜芙,要不然她怎么会在父母去世后性格大变,肯定是这个男人伤透了她的心,爱情的背叛和至亲之人的离世,双重打击下,她才会变得那么歇斯底里。” “就算我的假设成立,杜芙真的有一个情人在,但就目前看来和案子也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尸坑案的凶手是谁,依然是个谜,她并不认为杜芙的情人会是凶手。 杜芙是在九年前被杀的,也就是五十一岁的时候,真要杀她,何必等那么久,在她父母去世,独自一人在家的时候杀岂不是更方便,随时都可以将她伪装成伤心过度而自杀的状态,根本没必要在时隔几十年后再杀她,还将她埋在深山里。 最重要的是九年前,杜芙为何会孤身一人去璃山,这点没有弄清楚前,说什么都是虚的。 景飒愤怒过后突然道:“那个杨萧会不会在里头有什么作用?” “这个人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首先他的年纪就不符合,按照凶手的杀人方法,凶手的年龄跨度应该在二十几岁到四十几岁,杨萧和杜芙的年岁差不多,即便在九年前也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人了,就不用说现在了,若他还活着可是六十岁的老人家了,先不说在璃山发现的九名死者,就说现在在S市发现的三名死者,她们的死亡时间很接近,死亡时间差不了几天,凶手还要挖坑埋尸,这需要相当大的体力,一个六十岁的老人绝不可能有这样的体力和能耐杀人。” 这个论点用在杨萧身上适用,用在杜芙那个神秘的情人身上也一样,所以两人是凶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景飒坐在榻榻米上,垂头丧气道,“这案子查到现在已经许久了,到现在一个嫌疑人都没有,再这么下去,我都快认为是鬼魂杀人了。” 皛皛将手里的档案拍到景飒的脑门上,“少胡说八道,这世界上哪来的鬼魂,鬼魂杀人会让你找到尸体吗?” “我就吐个槽嘛,你看该问的也问了,该查的也查了,到现在别说凶手了,我们连个鬼影子都没查到,我突然觉得好失败。” 她会沮丧也不是没道理的,当了那么久的警察,第一次发现查案是件那么困难的事情,好像无论做什么都是无用功的。 “失败吗,我倒不这么认为,至少我们现在还有东西可查,而不是什么都没有,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没耐心了。” “我是害怕在我们查的时候,凶手又犯案了怎么办?” 很明显尸坑案的凶手是个连续杀人犯,杀人是他的爱好,谁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会收手,又或者只要他活着,杀人就会继续。 十二具尸体,不是一个完结的数字,很有可能再次增加。 “阿景,警察本来就不是万能的,你要老想着一下子就能抓到凶手,这世上也就没人会傻的犯案了,有因必有果,你要做的就是专心查案,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尽力而为之,我们是人,不是神。” “我倒希望真有神明在,这样许个愿就能了结所有事了。” 皛皛却嗤之以鼻,“我不信神,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抓不到的犯人,只要他和我一样的是人,我就一定能抓到他。” 只要是人,就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 景飒叹气道,“我可没你这么好的心态!” “你是吃饱了犯困了!”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困了,为了查这个案子,我真是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到犯人,能让我美美的睡一觉。”说完,她就打了一个哈气。 “康熙今晚不会回来,你要不要睡在我这里?” “你确定他今晚不会回来?” “这是他自己说的。”微信上还有他留的言。 一听康熙今晚不会回来,景飒立刻活泛了,“那敢情好,我今晚留下,陪你,顺便洗温泉!” “李队家的温泉你还没洗够吗?”那也是温泉旅馆。 “那看着叫温泉,其实就是大浴场。”温泉是货真价实的,但因为是平价旅馆,人实在太多,洗温泉的时候就像下饺子,活像海滨大浴场,“哪像你这里,高档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皛皛真想告诉她,不是这里没人,而是这里被康熙包下了,但她决定还是不要说的好,免得景飒又大呼小叫。 “随你!这里24小时都能泡汤。” “不如把阿卉也叫来?” 提到安卉也真是好几天没见了。 “别勉强她,她最近也很忙。” “你放心,只要有的吃她一定来。” 皛皛莞尔,将手里的案子先放到一边,急也没用,不如先好好享受一下暌违许久的闺蜜之夜。 ------题外话------ 不好意思,昨天出差了,今天傍晚刚回来,让大家久等了。 案子很难写,呵呵,真的的好难写。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1 杜家(四) 景飒兴冲冲的给安卉打了电话,让她没事的话赶紧过来,安卉的戏刚好杀青,立刻一口答应,挂了电话,景飒就屁颠屁颠的跑去洗温泉了。 闺蜜之夜是临时起意,尽管康熙说过他今晚不会回来,不过为了保险起见,皛皛还是发了条微信通知他,告诉他今晚是她的闺蜜之夜,他若是改变主意要回来了,不好意思,请他自个儿找地方睡,她这里肯定是没地儿了。 剧组里,康熙天还没亮就开始赶戏了,为的就是能早点杀青,好回去心无旁骛的照顾她,但他太红了,一部戏还没结束,后头的片约已像雪花一样的飘了过来,通告被排得密密麻麻,这部戏杀青后,影片的宣传活动也会随之而来,他根本忙得脱不了身,但他实在想皛皛想得紧,硬是挤了个空挡出来准备跑回去看看她,顺便陪她吃个晚饭。 这时候回去,势必会遇上门口扎堆的记者,他也不担心,来了一招声东击西,把尾随的记者甩得一干二净,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正嘚瑟时,他收到了微信,脸上的兴奋之色立刻荡然无存,只留下一股子憋屈。 什么叫‘请他自个儿找地方睡’,这意思摆明着就是告诉他,她今晚很忙,没空招呼他,请他哪里凉快哪里去。 他心里的憋屈顿时噌噌往上涌,别人都是见色忘义,她倒好,有了姐妹就不要老公了。 尽管心里有埋怨,但见她挺高兴的样子,他只好把憋屈往肚里吞,很自觉的不去扫她的兴致。 “老耿,回剧组。” 小陈被发配‘边疆’后,耿不寐便苦逼的挑起了小助理的活。 “啊?不回去了?你不是从中午开始就嚷嚷着要回去看娘娘吗?”为了这事,他是绞尽脑汁的帮他排开工作,怎么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转眼就变卦了。 他难掩酸味的说道:“皛皛有两个宫女陪着,不要我了,我怕回去惹她嫌。” 听闻,耿不寐立刻长叹一声,“哎,妻奴啊!” “少罗嗦,让你回去就回去,哪来那么多话。” 耿不寐还能说什么,打着方向盘,掉了个头,原路返回。 康熙坐在位置上憋屈的噘着嘴:“记得回去给我叫外卖。” 原本打算偷跑回去和老婆共进晚餐,现在老婆有活动,不待见他了,只好委屈点吃外卖了。 那两个宫女侵占老婆的帐,他先记上,以后连本带利的让她们还。 雪月花里,景飒舒舒服服的泡完了温泉,回到房间,见安卉还没来,诧异道,“人呢?” “大概路上耽误了,我去门口看看。”皛皛将菜单递给她,“你看看还要点些什么菜?” 康熙只准备了她一个人口粮,现在多了两张嘴,肯定是吃不饱的,便问服务员要了菜单,点了几个雪月花的特色料理。 “我看看……”景飒穿着浴衣,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阿卉喜欢吃刺身,点个金枪鱼吧。” “嗯,你看着办。” 皛皛拉开房门走了出去,门外的服务员正准备上菜,她沿着楼梯下楼,很快就走到了玄关,惊见安卉背对着她,獐头鼠目的虚掩着门,一个劲的往外偷瞧,也不知道在瞧什么。 “阿卉,你什么时候来的?”看她这样子似乎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安卉听到声音,像只受惊的兔子,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她,立刻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小声点!” “怎么了?” 她指了指外头,“皛皛,我老觉得有人跟踪我。” 听闻,皛皛立刻脸色一变,伸手将她拽到自己身后,拉开大门往外头的巡视了一圈。 门外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她回头问道:“你确定?” 安卉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也不能确定,就是有这种感觉,你帮我看看外头是不是有人?” 能有什么人! 景飒昨天开过来的警车还在外头停着,就算有人,看到警车也吓跑了,但凡心里有鬼的人,看到警车都会忌惮三分的。 但皛皛并不因此放松了警惕,又往外头看了一圈,别说人了,连个风吹草动都没有。 “你是不是拍戏拍得太累了,出幻觉了?” 安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具体情形她也说不出来,就是莫名觉得在暗处好似有人一直盯着她。 皛皛没有完全否定的她的感觉,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三四天前……”那天她拍完戏准备回剧组安排的酒店休息,走在路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她。 皛皛细细思量了一会儿,“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安卉什么都好,就是那张嘴得理不饶人,有时候得罪了人了也不知道。 “没有,我最近都没开口骂过人!”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那剧组有没有什么人特别看不顺眼你?”她这次演的角色,说好听点是自己参加试镜赢来的,实则和耿不寐的暗中帮忙脱不了干系,或许是什么人对此不满,将怨怼情绪发泄到了她身上。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现在只想好好演戏,其他的都没怎么关心。” 她后半辈子能不能翻身就看这部戏了,因此她卯足了劲,更是收敛了往日的暴脾气,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就怕自己不小心惹毛了谁。 剧组里的人都很和善,没发现有什么人看不顺眼她啊。 “确定?” “确定!我最近循规蹈矩,被耿不寐又治得死死的,每天不是忙着拍戏,就是上演技课,那有时间招惹人。” 培训演技的课程是耿不寐安排的,请的是一个口碑极好的老前辈,她相当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皛皛拧眉,脸色浓重了起来。 如果不是剧组里的人,还会有谁会跟踪她? 安卉见她脸色难看,怕是自己疑神疑鬼了,连忙道:“皛皛,你别太放在心上,或许是我自己吓自己也说不定,你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 她可不想皛皛因为这件事动了胎气。 尽管她心里有点怕,但几天下来她也没见出什么事,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她自我安慰道:“你说会不会是我的影迷跟踪我?” 明星被粉丝跟踪是常有的事。 这么一想,她乐天派的性子就活泛了,“嘿嘿,说不定真是影迷。” 皛皛忍不住在心里泼了她一盆凉水,哪来什么影迷,走在街上都没人能认出她来。 “是不是影迷,等查了才知道!”这个可能性她认为并不大。 “好了,我就说说,我都没上心,你较什么真啊,别愁眉苦脸了,进去吧。” 皛皛却没法放心,这事如果没弄清楚,她就无法安心,她拉开门走了出去,走到旅馆门前通往山下的路口,在路口张望了一番。 傍晚时分,夕阳还没完全落下,道路上的路灯已经纷纷亮起,将山道照得格外明亮。 这里大多是高级旅馆,旅馆有专属的接送车辆,上山和下山都是通过这些车,偶有出租车路过也不稀奇,山道旁为了应景,种植着两排仿真的夜樱树,偶有三三两两穿着浴衣的年轻人借景拍照,很平常,没有什么可疑的。 她突然记起康熙曾说过,这里有一部分旅馆只接受私人定制,价格昂贵,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来住宿的一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因此为了这些VIP游客的人身安全,璃山政府每天都会安排警车在此巡逻,以确保没有宵小之辈在这里作奸犯科。 难道真是安卉的错觉? “皛皛,这里怪冷的,我们回去吧,你小心着凉。” 皛皛望着山道,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偏又找不到可疑的现象,只好转身回了旅馆。 上楼梯的时候,她不禁叮嘱道:“阿卉,无论是不是错觉,你最近都不要到处瞎跑。” 既然找不到可疑的人,防患于未然总是没错的。 “知道啦!” “如果一定要外出,那么不要单独行动,一定找个人陪着你,最好是男人,对了,你找到新的助理没有?”有助理陪着她,情况可能会好些。 “没有,助理哪有那么容易找。”她现在的收入也请不到什么好助理,“好啦,瞧你比我还紧张,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没事啦,真要有事,我有你啊,不怕的。” 皛皛却不爱听这句话,立刻摆出一副晚娘面孔,“真有事就来不及了,你别嘻嘻哈哈的,听到我说的没有?” 安卉缩了缩脑袋,“听到了,听到了,你别凶我嘛,怪吓人的。” 两人回到房间,茶几上已摆满了菜,景飒正苦等着,见她们来了,抱怨道:“搞什么呢,这么久?” “这不来了吗?急什么!”安卉将脱下的大衣挂在衣架上,“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一来就知道吃。” “嘿嘿,闺蜜之夜当然就是吃好吃的东西啊。” 相比安卉的欢愉,皛皛却还在想跟踪的事,她看向景飒,“阿景……” 她想或许可以让景飒安排个警员查查这件事,但转念一想,警察这个职业有时候就是个摆设,只要当事人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警察是不会出动的。 景飒咬了一口甜虾,“嗯?怎么了?” 皛皛摇摇头,“没什么……” 现在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儿,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多一个人知道,不过是多一个人担心。 “没事就好,赶紧吃饭,要不然就要被阿卉吃光了!”说完,她朝安卉吼了一声,“臭丫头,那是我的茶碗羹,不许偷吃!” “你再叫一碗嘛,我饿死了,先给我!” “有嘴自己叫!” 见两人为了茶碗羹滚闹在了一起,嘻嘻哈哈的没个正经,倒让皛皛平复了些许心情。 失去父母和至亲好友的打击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一听到安卉说有人跟踪她,她就会下意识的想起那段惨痛的往事。 那种痛,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但愿是她杞人忧天了。 “皛皛,你脸色很难看,不舒服吗?” “没,大概是吹了风,有点冷了。” 景飒一惊,赶紧将毛毯裹到她身上,“姑奶奶,你别吓我,你可是重点保护动物。” “没事,房里有暖气,一会儿就暖和了,别管我,吃饭吧!” 三人吃喝玩乐,瞎闹了一阵后,便睡在了一起。 景飒和安卉都睡熟了,皛皛却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她知道这是因为放不下安卉的事情。 在床褥上折腾了许久,她依旧没法入睡,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跑到阳台上拨通了康熙的电话。 这时候她能想到的只有他。 “皛皛,怎么了?”康熙的语调有些沙哑,明显是被她吵醒了。 她顾不了那么许多,一股脑的将安卉可能被人跟踪,她心里有多么不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小傻瓜,就因为这个事睡不着?” “我很担心!很害怕!”到现在她的心都跳得很快。 “这样啊,你等我一会儿!” 她不明白等是什么意思? 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康熙?” 康熙没回应,猛然电话那头传来他一声吼,“老耿,给我起来!” “大半夜的不睡觉,起来干什么?” “让你起来就起来!” “康熙?”她又唤了一声,不知道那边出了什么事。 啪的一声,电话突然就挂了。 皛皛正犹豫着要不要再打过去,想想还是算了,或许他正忙着。 过了二十分钟,她正坐在榻榻米上发呆时,房门外响起很轻的敲门声。 “皛皛?” 是康熙的声音。 她连忙将门打开,入眼便是穿着睡衣,头顶一窝‘鸟巢’的康熙。 “你怎么来了?” “你都这样了我能不来吗,没事吧?”他看到她时,眼里只有浓浓的关怀。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扑进他怀里,他总是能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哄着她。 他太过温暖,暖得她眼睛都湿润了,紧紧揪住他的衣襟。 房里有景飒和安卉,他不方便进来,只好低声问,“我们换个房间?” 这里都被他包下了,有的是空房。 隔壁正好有间空房,他走了进去,打开暖气,然后用毛毯紧紧裹着她,将她搂进怀里。 她贴着他的胸膛,顿时觉得安稳了,突然抬头问道,“你这么过来记者不会发现吗?”她没忘记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我让老耿装成我,开车先走,等外头的记者都上当了,我再借剧组的小货车出来,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 现在耿不寐正很苦逼的为了引开记者,不停的在马路上绕圈子。 他捧起她的脸,“现在好点了吗?” 她点了点头,摩挲着他贴在自己脸颊上的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杞人忧天了?”她指的是安卉的事情,“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失去阿卉,也怕失去阿景,还有你……”她没有办法忘记父母是怎么死的。 这是她的心病,永远都治不好的心病。 这一点康熙比她更清楚,所以一知晓她的不安,他就赶回来了。 皛皛并没有外表看上去都那么坚强,只要她认为重要的人,都是她的软肋。 PTSD这种心理疾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需要很长时间的治疗,甚至可能是一辈子,其中最容易导致恶化的就是患者闷在心里,不愿找人开诚布公。 好在她知道要找他,不是傻傻的独自钻牛角尖,为此他暗暗松了口气,用力握住她的小手。 从她掌心传来的是一阵冰凉,他皱了皱眉,她在害怕。 “为什么我要排着这两个宫女后面……”他突然不满道。 “这个时候了你还耍嘴皮子!”她忍不住捶他。 “本来就是,你今天还说要我哪凉快哪待着去。”这事,他可是憋屈了一晚上了。 他的调侃起了作用,皛皛没有了刚开始的紧张和心惊,手心也不再冰凉。 “康熙!” “好,不耍嘴皮子!我们来谈安卉的事,你要是担心她,很简单,找个人二十四小时的陪着她不就行了。” “我也想啊,但她现在连个助理都没有。”若是可以,她很想亲自出马,但她的身份又不好在剧组里出现,到时候反而弄得自己脱不开身。 “找什么助理,现在找也来不及了,就算能找到,底子一时半会儿也摸不清楚,万一是个胆小怕事的,更糟糕。” “保镖吗?”她知道明星都有保全公司的门路。 “保镖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安卉是女人,要贴身保护她不是很方便,两人之间又不熟,她恐怕还会不自在。” “那你要找谁?” 他亲昵的点点她的鼻子,“你男人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身边的闲人更是一堆。” 这自恋的本事真是有增无减,明明谈的是别人,非要见缝插针的捧自己一下。 “你到底想怎么做?” 他不急着回答,直接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老计,有活了,明早买最早的航班来璃山……别问我什么活,总之你来的就对了,什么?糯米和芝麻怎么办?这好办,送檀宫,让陈妈先照顾着,对,你赶紧来,就这样!” 他挂了电话,笑嘻嘻的看着她,“办妥!” “你让老计来保护阿卉?” “不好吗?”他眨了眨眼睛,“熟人,知根知底,又是侦探,和安卉也认识,对,他平常是吊儿郎当了点,但绝对尽责,安卉由他照顾,你放一百二十个心。” 计孝南如果知道自己又被康熙卖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皛皛一脸激动,计孝南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康熙……”她抱紧他,因为他,她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落了地。 “皛皛,投怀送抱,我是很高兴啦,可是你知道的……”他什么也做不了啊。 她红了脸,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或许……或许可以……轻……轻一点的话。”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邀请。 康熙却板起了脸,“不可以!” 不是他不想,而是不敢,也没那个自信能控制得了自己,轻一点什么的,对于一个禁欲许久的男人而言,绝对是天方夜谭,好不容易忍习惯了,万一破功就收不回来了。 “那……那……怎么办?”皛皛支吾着,明明忍得那么辛苦,干嘛还要死撑。 “嘿嘿……”难得皛皛那么主动,他也不会傻的放弃,“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代替。” 她抬眼,“什么?” 他执起她的手,暧昧舔着她的掌心。 皛皛整张脸立刻红的冒烟…… 他闪着亮晶晶的眸子瞅着她…… 于是,她很难为情的点了点头。 这个晚上,万岁爷到底有多爽快没人知道,只知道早上耿不寐见到康熙,差点被他身上笼罩的那股子金光闪闪给刺瞎眼睛。 卧槽,这是吃了什么补药了。 而躲在被窝里的皛皛…… 恭喜,娘娘获得五龙抱柱技能点*3! 入门级修炼成功。 ------题外话------ 下一章也差不多是明天晚上更,内容将会有点惊悚和血腥。 因此友情提醒,胆子小的妹妹还是等天亮了再看吧,怕你们恶梦。 胆子大的就当我没说过…… 胆子小的若是非要看,我也不阻拦,如果没吓到,那也当我没说。 就是这样。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2 香樟树(一) 翌日,计孝南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璃山,水都没喝上一口就被康熙一脚踹到了安卉面前。 他和安卉立刻大眼瞪小眼,计孝南认为自己被大材小用了,一脸的不甘,安卉则觉得皛皛小题大做,一肚子的不爽,还没说上三句话,两人便像冤家似的吵了起来。 可不管两人有多不爽,多不甘,这事的决定权都不在他们身上。 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变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因此,否决无效,好走不送。 安卉只好勉为其难的带着计孝南这个新任的助理兼保镖,在景飒护送下回了剧组。 有了计孝南的贴身‘伺候’,皛皛放了心,为了感谢康熙,少不得又和他耳鬓厮磨了一番,两人在房里半晌都不出来,逼得耿不寐只能使出连环夺命CALL,这才让康熙依依不舍的回了剧组。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安卉也没有遇到危险,皛皛也就心安理得的窝在雪月花里养胎。 与此同时,康熙的戏正式杀青,他逃了杀青宴,在耿不寐和小陈两人的双重烟雾弹下,顺利的陪着皛皛去了私人医院产检。 检查结果非常好,妈妈健康,宝宝更健康,唯一让康熙有点小郁闷的是,仍然无法知道皛皛肚子里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过,他早已雷打不动的笃定是女孩,因此产检后不顾皛皛反对,硬是买了一堆女婴用品回来,一有空就在房里傻呵呵的摆弄,弄得皛皛心里也怪痒的,没多久就被他这个傻爸爸给洗脑了,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傻爸爸的阵营。 准夫妻俩一高兴,连公主床都预先订购了,还是带顶棚飘纱的那种。 嗯,皇家高级定制,定制周期180天,英国伦敦直送。 两人完全沉浸在喜迎女儿出生的氛围里,并开始热切讨论给孩子取名的事儿。 给孩子取名这事如今花样也挺多的,为了讨个好彩头,很多父母给孩子起名都会讲究命理风水,什么金木水火土,缺什么补什么,笔画也有说法,仿佛取个名字酒能改变命运似的。 皛皛对此敬谢不敏,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简单点就行了。 “康宁怎么样?健康安宁的意思!叫起来也朗朗上口。” 康熙一脸嫌弃:“不好,这么普通。” “哪里普通了?” “就是普通,我家小公主的名字一定要震撼,要独一无二。” 震撼倒是还有可能,这独一无二恐怕有点难度,中国人口那么多,再稀有的名字,也会出现几个同名同姓的。 面对康熙的又一次不认同,皛皛已懒得和他继续争论下去,这都已经是第十三个名字了,再这么下去,等孩子出世了,也未必有名字。 “那好,你来取,你说哪个名字好,就哪个名字。” 面对桌上厚厚的一本辞海,康熙卯足了劲儿的翻阅,他不相信就找不到一个好名字,但他的休息时间不多,片子杀青后,他接下来的工作重心就是参加影片的宣传活动,身为主角,他责无旁贷,这点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 但宝贝女儿的名字也不能落下,他便带着辞海上阵,一有空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钻进辞海里,为他的小棉袄想名字。 日子转眼到了十二月,月头的时候,璃山大雪纷飞,气象局还发布了暴风雪预警,因为气候恶劣,能见度低,璃山一度交通瘫痪,啥事都干不了,查案的事便缓了下来。 算算日子,再过半个月就是康熙的生日了,皛皛除了窝在雪月花里好好养胎,也绞尽脑汁的想着要送他什么礼物。 这是她第一次给康熙过生日,又是在12月18日这天,恰巧是两人确立情侣关系100天,意义非凡,她也因此特别重视,但偏偏卡在了送礼物的问题上。 康熙从小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又是大明星,经济基础摆在那,而她长这么大就送过父亲节的礼物,实在不清楚该送他什么好,总不能以送父亲的礼物为范本送男朋友礼物吧。 那就常规点,比如手表、皮带、领带、袖扣之类的,但看看衣帽间,这些东西康熙哪样有缺,光是手表就有五六块,皮带、领带、袖口还都是成套的,不是订制款,就是限量款。 真是‘壕’得没人性。 如果按照他现有的标准来,皛皛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搞不好还得贷款才能买得起。 她也想到了手工制品,例如她亲手做样什么东西,但她的动手能力似乎还有点差距,至于做饭就免了,她肯定比不过他的手艺。 最后她不得不拿出自己的专业,从心理学出发,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脱光了打个红蝴蝶结躺床上,他肯定高兴。 额……她红了脸,直接将这个能让人脸红心跳的点子封锁在大脑最深处。 又过了两天,璃山天气好转,不再雪舞风飞,太阳也终于冒出了头。 景飒拿到了杜家的搜查许可令,见天气大好,立刻通知皛皛,一通电话后,皛皛便叫上小陈,和景飒再次踏上去Y市的路。 这次同行的还有曹震。 杜家所在的村落位于Y市的城镇结合处,不算太繁华,也不算太偏僻,因为地理位置关系,倒是依山傍水,风景独好。 四十多年前发现的古墓也离村落不远,爬上山,走个三十来分钟就能看到,但由于公共设施跟不上,政府的保护力度也不够,这座当年万人空巷的古墓,早已十分萧条,无人问津,能看到的也只剩下一个黄土堆了,就算有人来观光,也是走个过场,瞥一眼就算瞧过了。 小陈本想把房车直接开进村子里,奈何路窄,车根本进不去,只好放弃。 皛皛等人便徒步进村。 这里和璃山一样,近几天也下了几场大雪,村外的几个主干道上已被铲雪车清理干净,但进入村落的小路却没有,厚实的雪铺在道上,脚一踩就是一个深坑,走起来便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踩着过膝的积雪,皛皛问道:“还有多远?” 景飒看着手里的地图,“前面左拐再走一个坡道就到了。” 小陈因为不放心也跟着皛皛进了村,“这积雪厚成这样,怎么就没个人清扫清扫,走的人摔了怎么办?” 他家皇后娘娘可摔不起啊。 皛皛知道他在担心自己,便道:“积雪那么松软,摔了也不碍事。” 景飒回头打趣:“小陈,你要不学宫廷戏里的太监那样搭个手给皛皛扶着?瞧你紧张的。” 小陈还真想搭个手出去,可关键皛皛要愿意啊,有时候他真佩服他家这位皇后娘娘,别的女人怀孕走起路来都挺笨重的,她却是健步如飞,他一壮年男人,平时也不缺运动,都有点跟不上。 他加快了脚步,“皇后娘娘,你走慢点儿。” “你别和康熙一样瞎担心,又不是山岭悬崖,我走得动。” “不是啊,走慢点准没错!”他可是指望着伺候好了戴罪立功啊。 一行人走了十来分钟,只遇到零星几个老人家,皛皛不由有些诧异。 “怎么没见有什么人呢?” 他们一行人清早出发,因为雪地湿滑,小陈行驶的慢,到这里已是正午时分,这时间怎么也该有人出来活动了啊。 曹震道:“年轻一辈都出去务工了,村子里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和孩子,平时就是打理一下自家的一亩三分田,可能最近大雪,天气差,一些老人和孩子都窝在屋子里没出来吧。” 这是很多二三线城市或小村庄会有的情况,家乡赚钱机会少,年轻人便都去了大城市里找工作,赚钱了就往老家寄点生活费,只会在过年的时候回来,要是运气好,混出大名堂了,那就会留在大城市再也不回来了,如果没混好,那就是没脸回来。 因此,空巢老人,留守儿童,在小城镇和山村之类的地方也就越来越多了。 村里缺少了年轻人,只有老头老太和孩子,大冷天的,老人和孩子都受不了冻,肯定窝在家里,所以外面看上去冷清也不奇怪。 景飒走在最前头,转了个弯,一行人便跟着继续往前走,上了一个山坡小道,不算太陡,但天气冷,他们穿得厚,像狗熊似的,积雪又厚,走起来便有些不方便,只好缓一步走一步。 坡道尽头就是杜家的家宅,传统的四合院风格,在村子里算大宅子,格局是一个院子,四面建有房屋,由正房、东西厢房和倒座房组成,从四面将庭院合围在中间,灰墙绿瓦,看上去很是古朴,但由于长久没人住,也没人收拾,经年下来也残破了。 院子里倒是有两棵香樟树相当惹眼,看高度和粗壮程度,估摸着有好几十年的树龄了,挺拔的直立在院子里,隐隐能闻到香樟树独有的香味。 奇怪的是两棵香樟树虽然一般高,但左边那棵枝叶十分茂盛,像大伞一样的张开,右边那棵却很瘦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病,看上去一点没精神。 皛皛好奇道:“很少看到有人在家里种香樟树的。” 曹震笑道:“你在美国长大,可能不知道,种樟树算一种习俗传统,一般都是女儿出生的时候,种下苗子,等女儿长大了,树也成熟了,待到女儿出嫁,就会把樟树砍了做成樟木箱子当嫁妆,这习俗在很多地方有保留,并不奇怪,不过大多是农村,毕竟大城市,家里哪有地方种这么大的树。” 小陈听闻,也搭话道,“我们家乡也有这习俗,好的樟木可贵了,有些讲究的还会在做箱子的时候,请手艺好的师傅雕花,明清的时候就有这种习俗了,要是家里老祖宗留这么个箱子下来,现在可值钱了,绝对算古董,价格十几万到几十万都有。” 皛皛对这些的确不懂,听完倒觉得很是有趣。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3 香樟树(二) 院子里的积雪和外头一样厚,但因为有墙挡着,少了冷风,暖和了一些。 曹震将大门关上,“我去正房,看还有没有供电。”这屋子好几年没人住了,也不知道断电了没有。 景飒通知好村干部,环视了一圈破败的四合院,“真是可惜这屋子了,要在S市,这可算一等一的豪宅!” 在老北京,四合院这样的房产,开价一亿都有人能抢破头。 “豪什么宅,阴森森的,简直就像鬼屋。”小陈抱怨道。 院子里那棵长得茂盛的香樟树因为常年没人修剪,把日头挡住了,明明外头太阳很大,里头却阴暗的有点诡异。 “胆小鬼!不过是好几年没人住过!” 曹震从正房里探了个脑袋出来,“都过来吧,屋里有电。” 于是,众人都进了正房。 四合院里最重要的房间就是这正房,坐北朝南,在旧社会,祖宗牌位一般都设在正房的中间,所以正房是全宅中所处地位最高的屋子。 杜家的这间正房,进深和高度都相当大,开间有三间,建筑雅致,结构巧妙,冬暖夏凉,可惜许久没人居住了,墙角布满了蜘蛛网,留存的家具随手一摸就是一层灰,稍微吹一下,灰尘便飘散开来,呛得人喉咙直发痒。 主屋正堂中间有个铜质的炉子,上头放着一个大水壶,下头的炉灶里有些煤块,瞧颜色除了灰尘多了一些,煤块并没有变质,曹震点了火,将炉台点着,烧上一壶水,等热腾腾的蒸汽出来了,屋里便暖了起来。 皛皛打量着屋内的摆设,虽然灰尘满布,但不难看出这些家具都是上好的货色,黄花梨、紫檀、红木,款式古朴,都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角落的一个多宝阁雕花繁琐复杂,打磨的十分平滑,绝不是如今家具城里能买得到的东西,屋子里的鼓桌、鼓凳、香几,和多宝阁是成套的,整体风格趋于明清两代,洗练与典雅的风采即便是不懂行的人也知道必定价值不菲。 杜家人在世时是怎样的光景,她并不清楚,可端看这些东西,就知道过得很奢豪,俨然一副旧社会地主的家底。 这和一开始知道的有了出路,原以为不过是小富,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因此疑惑也随之而来,以开书店为生的人家,能攒得出这样的家底吗? 一个紫檀雕花的多宝阁,要买多少书才能买得起。 难不成是祖上留下的东西?但根据警方查到的信息,这杜家就是一般的书商,虽然上三代算是书香门第,但都很贫寒,根本没什么家产,杜家夫妇算是白手起家。 她看向景飒,“杜家的书店开在哪里?” “好像是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小镇上,具体我也不清楚,要不你等村干部来了问问,他应该知道的比较详细。” 皛皛点点头。 小陈见水烧开了,掏出一个保温杯,给皛皛泡了一杯茶,茶叶是上好的龙井,泡好后,茶香四溢。 景飒和曹震闻到味,便腆着脸的也要了一点。 等了约莫十来分钟,一个穿着绿色军大衣的老者蹒跚走了进来。 景飒见到后,立刻起身迎接,“黄老是吧?” 老者脱下脑门上的毡帽,露出满头银发,看得出已到耄耋之年,他手拄拐杖,腿脚稍有不利索,但身躯很硬朗,点了点头,他走到炉火旁暖了暖手,“警察同志,让你们久等了,我是这黄家塘的塘长!” 黄家塘就是这村落的名字,顾名思义就是这里的居民都姓黄,算是一个族群,塘里还有宗祠,供奉着祖祖辈辈的先人,算算也有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也有外姓人,但不多,杜家就是其中之一。 曹震示意小陈贡献点茶叶出来,好给黄塘长也泡一杯。 小陈也不吝啬,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等老人坐下后,皛皛开门见山的问道:“黄老,杜家的书店在哪里?” 黄老喝了口茶,缓缓道:“就在离村子三里地的镇上,不过那么多年了,店铺早就易主了。” “杜家是什么时候搬来这里的?” “大概是五十年前吧,那年村里有个小辈想去大城市做生意,就把祖传的土地卖给了老杜,哦,就是这座宅子的地皮,老杜便建了这座宅子从此就在这里住下了,这宅子是他自己建的,铺子却是租的,后来老杜夫妻车祸去世,杜芙那丫头就把书店关了,租约到期后,房东就租给了别人,现在好像是个小超市。” “知道买的都是些什么书吗?” “做生意都是糊口,红什么就卖什么,没一个统一,小儿书,课本,名著,什么都有。” “生意很好?”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老杜出手很阔绰,应该不错吧,要不哪能建这么大的宅子,在村里住了几年后,老杜就娶了媳妇,媳妇不是我们村的,也是外乡人,说是家里以前订下的,在村里稳当了,生意也有模有样后才把人接了过来,要说老杜这个人,真是没话说,但凡村里有什么事,他都是第一个出来帮忙的,村子几十年前缺水,要找人挖井,老杜二话不说就掏了钱,每逢祠堂修缮老杜也总是捐钱出力,本来村里人都很排挤外星人,但看老杜为人爽快,久了也就把他当自家人了,可惜就是命太薄了,正是壮年的时候就遭了大难,唯一的一根独苗也……”黄老唏嘘的摇着头叹气,“杜芙那丫头自从老杜和他媳妇走了以后,性情跟着大变,村里的人因为惦念着老杜的好,能帮就帮,可那丫头就是不开眼,像疯了似的,见人就骂,骂完了就赶,久了谁还乐意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但村里人淳朴,也不跟她多计较,后来招娣发现她失踪了,村里的人也是一顿好找,就怕她出事,为了这事,村里的几个老长辈也是操碎了心,可就是找不到人,想着年轻人可能腻味了村里的生活出去走走也说不定,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便找了人轮流帮忙料理这房子,但近几年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务工了,村里人少,又都是老人,精力有限,也就没那么热络了,尤其这两年,自家的田都缺人手,也就没人来了,本来想杜芙那丫头早晚回回来的,没想到……”他擦擦眼角,“这一家人的命可真苦。” 的确苦,最后一家人全死了,一个没剩。 “虽然没人来打理,但看得出里头东西都维持原样,一件没少,你们也有心了。” 一门死绝,留下偌大的房子,村子也不富裕,也没见他们闯进来瓜分东西,可见这村里的人有多淳朴。 “那是当然的,老杜生前帮了村里那么多事,我们怎么能干那种人走茶凉的事,前几年倒是真有几个年轻不懂事的,想进来偷点值钱的东西,好在被人发现被抓了个现行,要不真是丢尽村里人的脸了。” “那杜家的亲戚有没有来过?” 黄老摇头,“老杜活着的时候就没见他和亲戚来往过,倒是生意上的人来来去去挺多的,他和媳妇出车祸亡故后,我们也问过杜芙,问她要不要联系杜家的亲戚,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后来等到她失踪了,我们也想联系来着,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找人,老杜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把这女儿给宠坏了,不过也是人之常情。” “怎么说?” “你们来的时候看到外头的樟树了吧?” 众人点头。 “老杜的媳妇当年生的是一双千金,老杜高兴极了,特地花了一大笔钱拖人从老远的地方买了两棵樟树回来,本想讨个彩头,给女儿长大了做樟木箱子当嫁妆,没曾想大的那个一岁的时候失足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直接把脖子给跌断了,救都来不及。” 皛皛诧异道:“杜芙是双胞胎?” “是啊!两个娃娃满月的时候我还抱过那个大的,哎……”他拿出长杆烟斗,点着了抽了一口,“这人呢,真是不知道明天会怎样?” 旱烟的味道不怎么好闻,老人家却抽得滋滋有味。 小陈嫌弃的挥了挥手,想到烟味对皛皛身体不好,想叫老人家将烟灭了,却被皛皛的眼神给制止了。 “黄老,杜家除了书店,还有其他什么生意吗?” “这倒没听说,老杜这人踏实,一门心思的打理书店,从不搞投机取巧的事情。” 皛皛低喃道:“这就怪了……” 景飒问:“怪什么?” “只有一个书店,若是在大城市,人多,需求量高,狠赚一笔也不是不可能,但在这地方,一天能卖几本书?” “这……”景飒愣住了,“这有什么关系吗?” 皛皛没回答,对着黄塘长又问道,“杜夫人是个怎样的人?” “老杜的媳妇吗?”黄老笑呵呵的说道:“是个大美人,老杜可宝贝她了,像是身体不好,老杜都舍不得让她出来见人,她也很少在村子里露面,难得能看到一回,有一次为了修缮祠堂的事,我去找老杜,碰巧瞧过一回,漂亮是漂亮,就是面相不好,总是愁眉苦脸的,像个病西施。” “娘家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或许有钱都是这位杜夫人也说不定。 “她嫁给老杜那么多年,从没见过有娘家人来,听老杜说也就是一般人家。” 一般人家? 那杜家这留存的丰厚家底是哪来的,总不见得是别人送的吧。 “对了,我听说杜家收藏了好几本古书,就是后来被杜芙卖了的,黄老可有印象?” “有印象,有印象!听说一本就卖了好几十万呢,我们还纳闷,什么古书这么值钱!我听黄顺说,哦,黄顺是我们村子里的一个闲人,总喜欢到处闲逛,没事还会偷瞧人家家里的事,听他说,来买的人都是直接带现金来交易的,他就好奇了,想看看那些书长什么样,但啥也没看到,那些书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装进了个奇奇怪怪的箱子。” “奇奇怪怪的箱子?” “嗯,他是这么说的,问他怎么奇怪了,他说那箱子里头装的都是冰块。” 听闻,皛皛十分诧异。 中国的书画源远流长,历史上很多名人的书画因为经历战乱、灾荒、人为损坏等,能流传至今的已是凤毛麟角,因此更加弥足珍贵,在收藏上也就相当讲究,因为收藏过程中,这些脆弱的书画很容易发生损伤、虫蛀、霉变等现象,一旦发生会大大降低收藏价值。 其中最大的天敌就是潮湿,一潮湿就容易发霉。 特别是古旧书画,年代久远,上面沾有大量灰尘和微生物,保管不当就容易引起霉变和虫害,最要紧的就是保持干燥,收藏之前还会进行消毒。 消毒一般常见的是熏蒸,或者在画箱内放适量的芸香、麝香、莽草、樟脑等,密封一段时间,也可以起到消毒的效果。 但,从没听说书会用冰块收藏的,冰块会有大量的湿气,这不等于是给蛀虫、霉菌生长提供条件吗。 ------题外话------ 惊悚延后,我忘了一个很大的伏笔……呵呵,估计这个伏笔你们看了一定云里雾里。 哈哈哈…… 其实等揭开的时候,就会恍然大悟的。 话说,我最近失眠严重啊,明明很困,就是睡不着啊,三点睡觉,六点就能醒啊。 卧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4 香樟树(三) 听完黄老的一席话后,皛皛对杜家的怀疑更浓了。 装了冰的箱子,可疑的家产,这杜家一定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黄老,您刚才说杜老先生活着的时候,经常与生意上的人有来往,您见过这些人吗?” “见过,见过,我们这村子不大,若是有外人来,村子里的人都知晓。” “什么样的人,您还有印象吗?比如长相穿着?” “那么多年了,长相是肯定记不得了,只记得大多都是男人,每次来都神神秘秘的,从头到脚还裹得特别严实,多看他们两眼,他们就瞪人,对了,那眼神我印象深刻,特别冷。” 皛皛将黄老的话记在了心底,这就更证明了杜家的不简单,见黄老的茶杯空了,她客气的又给他添了一杯,继续问道:“关于杜芙,我也有事想问问您。” “客气了,你有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老知不知道杜芙有学画画的事?” “知道,是她高中的时候吧,放了学就去镇上学,” “那黄老知不知道是哪家画室?”尽管她已锁定了三家画室,缩小了目标,但毕竟是四十几年的事情了,警方查起来依然有些难度,黄老是村子里的老人家,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村里人都不懂这些,当时还觉得一个女娃娃学那么多有什么用,不如把学费剩下置办嫁妆来得实惠。” “那有没有看上去像画画老师的人来过村子和杜芙碰面?” 黄老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说道:“应该没有,老杜虽然特别宝贝这个女儿,但在交往上却对她很严格,尤其不许她和男同学来往,平日就算出门去,也不许太晚回家,还会亲自去接人。” 这点和黄招娣说的有些相似,但按黄老说的,杜芙高冷的真正原因却是来自她的父亲。 那么,杜芙的母亲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 可惜黄老对这位杜夫人的认识不多,就是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黄老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最后眼圈发红的握着曹震的手,希望警方能赶紧找到凶手,也好让杜芙的遗体能早日入土为安。 送走黄老后,皛皛沉默的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声音。 景飒和曹震也没去吵她,知道她这是在分析案子,问了黄老那么多,但总觉得对案子好像没什么帮助。 小陈没事可干,屋里又过于暖和,便忍不住打起盹来。 静默须臾后,皛皛有了动静,“阿景!” 景飒应道:“嗯?” “我们去看看杜家其他地方!” “去哪儿?”这房子那么大,谁知道她要看的是什么地方。 “杜芙的房间在哪?” “在后院,正中央的屋子就是她的房间,黄招娣报警她失踪的时候,警察就曾来看过,但没什么发现。”这在Y市公安局的卷宗上有写。 “从小一直住在那间房间吗?” “是啊!从来没变过。” “杜氏夫妇呢?” “也是后院,离杜芙的房间不远,中间隔了一间书房。”景飒会知道的那么详细是因为卷宗里有这四合院的图纸,当初警方在查杜芙失踪的时候,并不排除她被谋杀的可能,所以又在这宅子里搜寻过,确保她没被杀了以后藏在这屋子里。 只不过后来确定她是真去璃山旅行了,也的确没有回来的痕迹,屋子里也没有尸体,才认定的失踪。 “那好,我去看看再说。” 既然她要去看,景飒和曹震自然也跟着去了,将打盹的小陈留在了正房里。 杜氏夫妇的房间世间三开间的房子,最外头的是起居室,第二间是个小书房,最里头才是卧室,同样的灰尘满布,屋子一打开就是一股霉味。 曹震打开了灯,里头的家居摆设和正房很相似,古色古香中带着贵气,成套的黄梨木家具在灰尘的遮掩下,依然难掩其价值连城的美貌。 “啧啧!” 曹震用手抹了床架子一把,灰落,立刻将繁复精致的雕花显露,是一副百子图,小人儿雕刻的惟妙惟肖,他对古董家具并不懂行,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北京故宫就有专门的古董家具展出,和现在看到的类似。 有道是一黄(黄花梨)、二黑(紫檀)、三红(老红木、鸡翅木、铁力木、花梨木)、四白(楠木、榉木、樟木、松木),这是木材的排列顺序,越前头,越金贵。 瞧这里家具色泽便知是十分稀有的黄梨木所制,光是一把椅子价格就上万了,就别说整一套了。 他忍不住又啧了一声,“乖乖,在这样的床上能睡得着吗?” “只要心中无愧,睡稻草也一样舒服。”皛皛环视着偌大的房间,希望能找出杜家隐藏的秘密。 这房间的布局并没有什么可疑的,除了名贵的家具,和一些书画外,她瞧了一眼墙上的画卷,是不是真迹已经很难判断了,因为没人照料,都已经发黄了。 皛皛看向曹震,“帮个忙。” “做什么?” “看能不能移动那个书架。”皛皛指了指二间小书房里的一个书架子,上头摆放了一些书籍,还有笔筒之类的东西。 “哦!”曹震走过去,捋起袖子推了推。 书架很沉,用尽了力气也只挪了一点。 皛皛看了看,后头就是墙壁,没什么可疑的。 “皛皛,你不会在找什么机关吧?” “如果我说是呢?”她还真是在找机关,但绝不是什么小说看多了。 “我知道你在怀疑杜家为什么那么有钱的原因,但机关暗道什么的是不是扯了点?” “我也觉得有点扯,但你不能否认这种可能性。”这屋子是杜家来到黄家塘后建造的,建造人就是杜老先生自己。 如果他真有什么秘密要藏起来,建屋子的时候就一定会想到这点。 而密室通常都是藏秘密的最佳地点。 “那你觉得杜家藏的是什么秘密?”她都已经开始这么找了,肯定已有了腹案。 “什么东西在装的时候需要冰块?”她突然提问道。 曹震和景飒对望了一眼,两人虽然在破案能力上不如皛皛,但刑警当了那么多年,这种问题自然难不倒他们。 假设杜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且是违法的话,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冰块是用来干什么的,冷藏以及保鲜。 既然有人愿意出几十万来买,那肯定不会是食物,真要是食物,还不如现炒现卖呢。 当然几十万现金,也可能是毒品。 但毒品可不需要什么保鲜冷藏…… 那还能是什么? 景飒和曹震同口异声道:“器官!” 人的器官! 只有人的器官才值这么的高价,还需要冰块来冷藏。 皛皛挑眉,“看来不笨!” 景飒却道:“你真这么认为啊!” “只有这个答案最符合不是吗?” “可是人体器官买卖,需要专业设备,你看杜家哪里有。”房子是大,但真要有,九年前杜芙失踪的时候警方不可能没发现。 “没有就是藏起来了。”这不过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 “那你找到没有?”她里里外外看了十几遍了,也没见找到什么暗门入口,老鼠洞她倒是看到了一个。 “那就是不在这里!” “你还真是不气馁!” “我只是努力的在确认我的假设。” “行,反正你的假设就是再离谱,正确率也高达99。9%!” 曹震也决定相信皛皛的论点,“这里看来肯定不会有了,这里屋子多,不如我们分头找。” “不用,如果真是贩卖器官的话,密室一定会在附近,一定不会离卧室太远。”因为人的心理通常会把很重要的东西放在眼皮子底下,只有时时能看到才会安心。 景飒道:“后院的话除了这间屋子,就是书房和杜芙的房间了!会不会是杜芙的房间,毕竟杜氏夫妇死后,她不是也卖了吗?” 那装冰块的箱子可就是她不小心‘泄露’出去的。 皛皛摇头,“我刚才问过你,她住的屋子有没有变过,你说没有,这就证明密室绝不可能在她房间里。” “为什么?” “杜芙的年纪还小,不具备足够的冷静,像贩卖器官这样残忍又大恶的事情,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在学校会表现得那么正常。” 一个从小浸染在血腥里长大的孩子,无论心智有多早熟,也不可能没有破绽。 “而且,我不认为杜氏夫妇会让自己的女儿知道这件事。” “可是她不是卖了吗?” “我怀疑她可能是在父母死前不久偶然发现了这件事!” “哎?” “还记得她向黄招娣借钱的事吗?” 景飒当然记得,“你不是说那是私奔的钱吗?” “是私奔,但可能不是我们认为的那种私奔,而是单纯性想逃离父母的那种私奔。” 假设,杜芙偶然得知了父母的不法行径,但由于是自己的父母,她不敢报警,但又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在道德良心的谴责下,她懦弱的选择了逃离。 如果是这样,那么在父母死后,她的性格大变,不愿见人,就有点说得通了。 但……还不够正确。 因为,那句“越来越大”的意思还没破解,另外,既然她都想到逃了,为什么在父母死后又留了下来,这样血腥的家,即便父母死了,她也应该不愿意再留下的吧,她却不仅留下了,还干起了和父母一样的勾当。 关于这点,皛皛怎么也想不通。 唯一能想到的是一步步来,第一步就是先找到杜家隐藏的秘密。 不得不说,这个案子诡异得连她都觉得惊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5 香樟树(四) 为了查找杜家隐藏的秘密,三人又去了后院的正书房,这里种了不少盆栽,但都因为无人看护,枯萎的枯萎,苟延残喘的继续苟延残喘,偶有一阵风刮过,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尽显萧瑟之色。 阳光透过茂密的香樟树枝叶,艰难的洒了几许光晕下来,落在地上成了斑驳的叶影。 猛然,树丛里发出些许声音,吓了三人一跳,一只肥硕的老鼠从里头窜了出来,它倒不怕人,睁着乌溜溜的眼珠望着三人,好一会儿后,它吱了几声便隐去了踪影。 景飒本来胆子挺大的,但一想到皛皛刚才贩卖器官的推论,心里莫名发毛,越想越觉得恐怖,生生被老鼠吓到了。 皛皛盯着老鼠消失的方向,拢了拢眉头,“这老鼠真大!” “老鼠大你也有想法?” “这里已经许久没人住了,没有人就等于没有食物,那老鼠吃什么?吃了什么能长得那么肥?如果是田鼠还有情有可原。” 听闻,景飒吞了口唾沫,下意识的挨近皛皛,最好不要是她想得那样。 到了正书房门口,皛皛推开房门,木门缺乏养护,发出一声吱呀,空旷的空间因为有空气灌入,扬起一阵灰尘,发霉的味道也四散在空气里,里头昏暗的什么也看不见,更显得气氛诡异。 “阿景,你别老拽着我!” “我觉的……觉得好恐怖!” “恐怖什么?”皛皛甩开缠在她袖子上的手,“你正常点……” 话还未说完,曹震突然在门口停了脚步,“好像里头有什么声音……” “师兄,这时候你就不要吓人了。” “我是说真的,谁吓你了。”他是真听到里头有声音。 “先开灯!”皛皛提醒道。 曹震刚要去摸门边的开关,冷不丁瞅见黑暗里有一点一点的圆形光亮,像是某种的动物的眼睛,正这么想着,那些光亮更密集的亮了起来。 “是老鼠!”景飒看清了大叫道。 灯开,将黑暗的屋子照亮,眼前便出现了一群老鼠,它们围在一起,看着突然闯入的三人。 一只老鼠或许没什么可怕的,可一群老鼠,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惊。 “妈呀!”景飒立刻头皮发麻的惊叫了一声。 那些老鼠顿时四散逃去,只留下地上一颗一颗米粒样的老鼠屎。 皛皛镇静道:“曹震,看这些老鼠逃到哪里去了?” “哦!”曹震应了一声,跟着四散的老鼠走进书房的二间,“端木,它们都逃掉里头的墙里了。” 皛皛走了过来,果真看到墙下有个洞,刚好能容下老鼠通过,有些胆子大的老鼠还躲在洞口里面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 皛皛环视着整间书房,书房不是粮仓,不可能会有那么多老鼠。 她摸了摸有些发霉的墙壁,然后曲起指节敲了敲,想用声音来辨别墙是实心的还是空心的,若是空心,那墙后头必然别有洞天。 但连敲数下后,咚声沉重,表明墙壁都是实心的。 怎么会? 她又蹲下往老鼠洞里瞧,但视野有限,根本看不到里头。 “你们怎么都不叫醒我……”小陈拿着保温杯从外头跑了进来,他在正房打盹,醒后发现人都没了,惊了一记,赶紧出来找人,说话间,一只没来得及逃走的老鼠从他脚边窜过,毛茸茸黑呼呼的,还有一条长尾巴,“老……老……老鼠!” 小陈惊跳而起,他这辈子除了康熙,最怕的就是老鼠,因为小时候皮,被老鼠咬过一口,“妈呀,救命!” 他吓得在屋子里乱窜,没仔细看路,脚尖突然被一个滚在地上的椅子绊倒,摔了出去,手中的保温杯也脱了手,掉在地上,里头的茶水溢了出来。 地板是木头的,直接被打湿,沾了灰尘,就成了泥水。 小陈摔了个狗啃泥,满嘴的灰,“噗,噗,这都什么鬼地方!” 突然,皛皛喝了一声,“安静!” 众人立刻噤声。 她正注目着地板,众人的视线也就跟着落在了地板上。 地板上变成泥水的茶水突然就干了,只留下一片湿痕。 “哎?怎么水没了?”小陈疑惑道。 木地板不是水泥地,是不会吸水的。 曹震蹲在地上摸了摸,“好像流进缝隙里头去了。” 皛皛眼睛亮了起来,“我明白了!不是墙壁,是地下!”她用手摸着地板,“这里一定有通道。” 盖着灰尘的木地板被她抹开,露出鲜明的纹路,看不出什么花纹,总之繁复又特别。 曹震和她一样,蹲在地上也找了起来。 “有了!”皛皛的手指抠到一块暗藏缝隙里的凹槽,卡的一声,木板被掀开,赫然是一个金属制的拉手。 景飒和曹震围了过来。 “果然有!” 皛皛握住拉手,猛里往上一拉,又是卡的一声,接着传出机械转动的轰鸣声。 小陈扶着身旁的红木大书桌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直,脚下便是一阵抖动,未等他反应过来,红木大书桌动了起来,缓缓挪开,卡啦一声,挪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凹坑,他脚一滑,直接摔了进去。 皛皛想去抓他,却扑了空。 小陈惊都忘了要叫,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坠了一会儿就落了地。 “小陈,没事吧?”皛皛在上头叫唤道。 “没,没事!”就是屁股摔得有点疼,但他不好意思说,他用手撑住地想站起来,却摸到一个毛茸茸带着体温的物体,没等看清是什么,吱吱的叫唤声响了起来。 “老鼠,老鼠,老鼠!”他翻身而起,掏出手机,用屏幕的光亮照了照。 微弱的光线下,密密麻麻的老鼠。 “啊!”他惊声尖叫,吓得都快尿了。 皛皛沿着凹坑自带的楼梯缓缓走下来,“小陈?怎么了?” “妈呀,老鼠,全是老鼠,救命!”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景飒不客气的叫道。 “我一定被咬了,一定被咬了。” 他像个疯子似的站在原地跳脚,除了怕老鼠,他还有密集恐惧症,脸都已经吓白了。 曹震人高马大的架住他,“冷静点!” 见他还在那发神经,立刻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小陈冷静了,傻不愣登的看着曹震,摸向发红的脸颊,“你怎么打人啊!” 曹震抱歉道:“兄弟,不好意思,不这么做,你清醒不。” “那你下手也轻点,脸都烧起来了。” “对不住,对不住,等完事了,我请你喝酒!” “你说的啊。”他今天可是霉透了。 “皛皛,前头好像是个通道……”景飒拿着手机照了照前头,因为没带手电筒,只好用手机充当了。 光线不算太亮,但足以能看到前头是一个相当长的甬道,高2米左右,宽度很窄,只能容一个人的身量。 这样的密道,这样的存在,说它是酒窖,任谁都会觉得牵强。 “我们走!”皛皛示意景飒往前。 景飒缩了缩,将曹震推了出去,“师兄,你是男人,你先!” “胆小鬼,亏你还是警察。” “这和警察没关系!”谁知道前头是什么。 因为宽度的关系,四人只能排队前进。 曹震第一个,皛皛第二个,景飒和小陈分别第三第四。 小陈本来不想跟着去,但一个人呆在上头恐怕更恐怖。 曹震冷静的在前头开路,“这通道不知道通道哪里?” “到了就知道了。”相比景飒和小陈畏畏缩缩,皛皛平静的就像是在观光。 走了一段路,通道不再狭窄,略微宽了一些。 “前头好像有扇门!” 曹震高举手机,照亮了前头的一隅,隐约能看到一扇木质的双开门。 门已经有些腐烂,门脚边上还有个破洞,几只老鼠从洞口窜了进去。 曹震将手机咬在嘴里,用力将门推开。 沉重的门一经推开,一股难言的腐臭味从里头散了出来,臭得让人作呕。 景飒捂住鼻子和嘴,“好臭!” 皛皛也被这味道呛得难受,用手挥了挥手,“先别进去,让味道先挥发一下。”这样贸然进去,恐怕都会被熏得晕过去。 “这是什么味道!再破的厕所都没它臭。”小陈只觉得鼻子都快臭得失去知觉了。 皛皛看向小陈,“你在外头等着。” 小陈一脸莫名,“为什么啊?”他来都来了。 曹震帮腔道:“别问为什么,总是就是为你好!” 他和景飒是刑警,工作关系,看过很多不堪入目的东西,光闻到这股味道,他们就知道里头可能会有什么,对于像小陈这样的普通人,有些东西还是别知道的好,万一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会直接崩溃的。 小陈见三人脸色浓重,眼里的光芒又特别灰暗,瞬间懂了。 “那……那我在外面等你们。” 等味道能接受些了,皛皛一马当先的走了进去。 接着是景飒,“皛皛,你等等我。” 曹震最后。 三人进去后,便将门关上,免得小陈因为好奇偷跑进来。 门关上后,三人拿着手机照着能看到的一切。 曹震站在后头,说道:“我去看看墙上有没有灯?” 皛皛点头,拿着手机往前头走去。 景飒看着离自己较近的地方,口中默念道,“最好不要让我看到不该看的,最好不要。” 脚下的老鼠没有因为人的进入赶到慌张,偶尔躲起来,偶尔又会探头探脑的窜出来。 曹震摸索到了开关,将它打开。 瞬间,黑暗被日光灯的明亮散去,亮如白昼。 黑暗看多了,三人的眼睛略微有些不适应,灯光亮起时,都眯了眯眼睛,等适应了再睁开,眼前的一切鲜明清晰的映入眼里,却是噩梦一般的情景。 这辈子可能都没法忘记。 三人前面是一个铁皮箱盖,盖子已被打开,两具尸体在溶液里漂浮了起来,浸泡的液体应该是福尔马林,因此尸体并没有很严重的腐烂,但已看不清尸体的面部和性别。 可怕的是他们的胸膛都被整个切开,里头空无一物,只是一个皮囊而已。 两旁一溜排开了好几张解剖台,上头的血迹不知道残留了多久,黑的瘆人,令人有一刹那间的眩晕。 靠近墙的地方是一排一排的陈列柜,柜上有很多玻璃瓶,瓶中全是人体的内脏,肾脏、心脏、肝脏……数量至少有二十来个,靠近墙的地方是一排一排的陈列柜,柜有很多玻璃瓶,瓶中全是人体的内脏,肾脏、心脏、肝脏…… “端木,这里!” 曹震在不远处招了招手,他的身后又是一扇门。 “什么?” “你最好有心理准备!”说话间,曹震的脸色已经发白。 皛皛仅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很从容的走了进去,然而当她看到里头的东西时,脸色没比曹震好到哪去。 尸体…… 全是尸体…… 他们被固定、解剖、锯切、脱水、脱脂、定型硬化成标本树立在那里。 看到此,皛皛胃立刻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 呕的一声,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不只是器官贩卖,杜家人竟然丧心病狂的将人做成了标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6 香樟树(五) “皛皛,你好点没有?要不要去医院?” 房车里,景飒捧着保温杯,担心的看着脸色发白的皛皛,在杜家的密室里,她吐得稀里哗啦,差点晕过去。 那样的地方实在不适合一个孕妇待着,景飒和曹震赶紧将她送出来。 皛皛躺在床上,恶心依旧,整个肠胃都像是在翻搅,“不用,躺一会儿就好。” “那多喝点温水……”景飒将保温杯递了过去。 皛皛喘了一口气,强忍着胃里的恶心感,坐起身,喝了一口水,水刚入喉,她就又吐了出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景飒慌得要死,“躺下,赶紧躺下,你还是别动了,糟了,会不会动了胎气了?” “别瞎紧张,我没事!”有没有动到胎气,她自己清楚。 “我看还是让小陈先送你回去吧,这里我和师兄能搞定。” 皛皛摇头,正是案子最关键的时候,她不能半途而废,她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开。 “警察来了吗?” 杜家的密室里找到了那么多尸体,是如此的惨绝人寰,别说Y市了,恐怕连全国都找不到这样的恶性案件,属于极其重大的刑事案件,必须马上立案调查。 送皛皛出来后,曹震就打了Y市公安局的电话,让他们赶紧派人来。 “已经来了,还带了好几个法医,你就别操心这事了,躺下再睡一会儿。”她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体,伤不起啊。 “小陈呢?” “到村里找人买米去了,你吐成这样,他怕你伤胃,想在车上熬点粥。” “他没事吧!” “没事,没事,好着呢,还好我们有先见之明,没让他进密室,不过你的反应可把他吓死了。” “他有没有给康熙打电话?” “没有,他哪敢啊!” “那就好!” 这事必须烂在肚子里,要让康熙知道,小陈这辈子都别想戴罪立功了,她也别想再查案了。 这时,曹震上了车,“端木,好点了没有?” “没事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正在按流程走,鉴定人员正在拍照取证,那些尸体待会儿会一起送到Y市公安局,由法医统一解剖。”曹震拧了拧鼻梁骨,找了个座椅坐下,“我已经通知了李队,让他也派人过来。” 这么严重的刑事案件,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警方的办案流程,皛皛很清楚,并不需要她去操心。 曹震又道:“法医做了初步的鉴定,这些受害人标本,在制作前都应该是器官的捐赠者,柜子上留存的那些内脏,有部分和这些受害者DNA相符。” “也就是说,他们生前都被*解剖,取走了器官?” 曹震点头,“除此,柜子上的那些器官,也有其他人的,至于是谁就不清楚了,杜家的密室俨然就是一个器官工厂。” 景飒问道:“取器官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丧心病狂的将他们做成标本!太变态了。” “你都说是变态了,变态的心里又怎么可能和普通人一样。” 皛皛分析道,“或许是兴趣,也可能是一种彰显能力的方式,就像猎人一样,喜欢把自己猎杀的动物做成标本,放在家里那般。” 景飒握紧了拳头,气得发抖,“变态,简直不是人。” “会做器官贩卖生意的人,你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人性?”皛皛觉得舒服点了,从床上坐了起来,“我现在有个很大的疑问?” “你就别疑问了,躺着,小心又吐了。”景飒劝道。 “什么疑问?”曹震倒是充满了好奇。 “这些人,应该说这些尸体活着的时候,是怎么被杜家人带到这里的?黄老说过,这村子不大,若有外人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假设这些受害人是被杜家骗来的,可人进来了,却没出去,村里的人难道就没感觉?” 曹震点了点头,“有道理!” 这么多人进了村子,却没出去,村了的人不可能没想法。 “会不会这些受害者是在其他地方被杀的,然后取出器官,剩下的身体就做成……”标本两个字,景飒真是觉得难以启齿,因为太惊悚了,人的标本,她这辈子只在博物馆里看到过,“等做完了,装进箱子,当成货物被运到杜家的密室存放的?” 杜家明面上是卖书的,那就可以以进书的名义将那些受害者打包进书箱运进村子,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了。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你们也看到了,密室里的器械非常完备,如果只是运输存放,根本不需要准备得那么齐全,还有,我们在密室里有看到不下二十个器官,可见杜家的器官贩卖绝不是小打小闹,总所周知,人的器官移植是有时效性的,一经摘取的器官,必须在很短时间内移植到病人身上,不可能长期储存,即便是科技发达的现今,也是被捐人死亡后马上摘取,又或者是*移植!” 切取的离体缺血器官在常温下短期内(少则几分钟,多则不超过1小时)就会死亡,不能用于移植,而要在如此短促的时间内完成移植手术是不可能的。 因此,要设法保持器官的活性,这就是器官保存。 方法是降温和持续灌流,因为低温能减少细胞对养料的需求,从而延长离体器官的存活时间,灌流能供给必需的养料。 但即便如此,器官的保存也只能最多维持二十个小时的存活性。 皛皛继续道:“如果真是在其他地方被杀害的,那么交易地点也应该在被杀的地方才对,何必还要运回杜家,一来一去只会浪费器官的存货时间,根本不是行之有效的方法。” 曹震皱紧了眉头,“这的确是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另外,器官移植最大的难题就是排斥,这不是汽车零件,坏了,买个同样的型号就能装上,需要配型,血型和组织相容性是否与供体相配是决定移植成功与否的一个关键,配型越接近,排斥的机会就越小,他们是怎么来确认这些数据,还是不管数据,无差别的逮到人就活去取内脏?” 景飒越听,越觉得身体冷。 曹震对这方面倒是有点研究,“杜家应该有固定的客源,毕竟这样的买卖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典型的有需求才有杀戮。 “按照时间,我觉得杜家的这门生意,不太可能是国内的客源。” “的确,四十多年前,我国的移植手术远没有现在那么先进,基本都是保守治疗,我去联系一下国际刑警,看有没有线索。” “嗯,这方面就交给你了!”皛皛感觉胃不再难受了,老躺在床上也难受,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皛皛,你还是躺着比较好。” “躺了两个小时了,再躺下去,不难受也要难受了。” 小陈提了一小袋米回到了车里,见皛皛的脸色好多了,七上八下的心也落了地,“皇后娘娘,我马上熬粥给你喝。” “好!”她吐得稀里哗啦,胃早就空了,这时候最适合喝粥。 小陈也不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去,看外头那么多警察来来回回的跑就知道今天八成是回不去了。 “皛皛,你手机在震动!”景飒拿起床上的手机,“是康熙……” 皛皛顿时心里咯噔了一记,瞪向小陈。 小陈连忙摇头,“我什么都没说。” 皛皛拿过手机,按下通话键,在小陈、景飒、曹震三人的注目下接起了电话。 “皛皛,还在忙吗?” “嗯!”何只是忙,她都忙得吐了。 “什么时候回来?” 这问题回答起来就有点难度了,今天她肯定没法回去。 就算不忙她也不能回去,就现在这脸色回去,康熙一定会起疑。 她决定还是不要正面回答的好,“我现在很忙,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忙完了我电话你,就这样,挂了!” “等等……” 没等康熙说完话,皛皛果断的掐了电话。 正在雪月花里苦等她回来的康熙,望着嘟嘟声不断的电话,脸瞬间就黑了。 耿不寐笑道,“别担心了,有小陈跟着,出不了事的。” 康熙将手机扔到一边,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郁闷道,“这案子查到现在都没见她消停过,也不想想自己正在怀孕,跑来跑去也不嫌累得慌。” “这叫为人民服务,情操伟大着呢,你啊,就别去打搅她了,说不定今天就破案了呢。”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该考警校。”这话他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不知道现在考还来得及吗?” 每次皛皛查案,他就有种哪凉快,哪呆着去的凄凉感,要是自己现在是警察多好,就能时时跟着她了。 “你就别指望了,好好做你的影帝吧,你去当警察,谁敢收你,不跟你说,我晚上约了尤佳吃饭,你要是闲得慌,就早点睡觉,明天一大早还有记者招待会。” “知道了!”他现在也不比皛皛好到哪里去,同样忙得团团转。 “我先警告你,明天准有记者会问你皇后娘娘的事,你可想好对策了。” 康熙摆摆手,他又不是第一天出来混,早就有底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7 香樟树(六) 另一边的Y市,李善功带着人马也到了。 当他和曹震一起进入杜家的密室时,憨厚的脸上血色尽退,干呕不断,带来的人马也和他一样,好不到哪去,但作为警察,职责所在,再难受,也还是加入了清理密室的工作中。 待密室里的尸体、内脏、标本清理完后,李善功出了密室,找了个地方坐下,喘了一口粗气,脸依旧是白的。 曹震递给他一瓶灌装的咖啡,Y市的警员买得,还热乎着。 “谢谢!”李善功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 “还行吧?” 他摇头,“估摸着往后几个月是吃不了肉了。” 曹震笑道,“习惯了就好。” 李善功瞧他一脸无恙,佩服道:“还是你们大城市的警察厉害,看到这些玩意都面不改色。” “一样,这哪分什么大城市,还是小城市。”曹震喝完手里的咖啡,将罐子丢进垃圾桶,“对了,杨箫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杨箫就是曾被杜芙踢伤,后来转学的男孩。 “我正要和你说这事!”李善功往警服的上衣口袋里掏出刑警笔记,“这个叫杨箫的人,在转学的半年后就失踪了。” “失踪?” “嗯,这是杨家还健在的一个老人家说的,这老人家是杨箫父亲最小的妹妹,四十多年前曾在杨箫家住过一段时间,据她说,杨箫是家中的长子,生母在他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下面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比他小五岁,叫杨笛,非常听话乖巧,深得杨箫父亲的宠爱,杨箫却十分顽劣,同龄的孩子都怕他,读书也不好好读,成天和社会上不入流的小混混混在一起,杨箫父亲为此很头疼,发生杜芙那件事后,杨家自觉丢尽了脸面,本来想花点钱息事宁人的,但杜芙父亲不肯,勒令他不准出现在女儿面前,村里的流言碎语也越来越难听,杨父没办法,后来就托人找了一间寄宿制学校想管住这个儿子,接着全家人也都搬离了黄家塘,没想杨箫转学后,脾气更坏,时常打架斗殴,还逃学,被抓了几次也不老实,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管,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好像是过完春节后的一个月吧,这小子偷了同寝室学生的钱就失踪了,直到现在也没找到。” “失踪到现在都没找到!?当年杨家人没报警吗?” “没有,杨箫的父亲认为这个儿子顽劣不堪,一定是逃学跟人瞎混去了,等钱用完了就会回来,便没去找,也没报警,我觉着这就是铁了心的不想要这个儿子了,然后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等再想起来的时候杨箫早已没了音讯,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像杨家这种放任儿子失踪,不管不问的事情,其实从他家的人物关系就能明白一二了。 原配的儿子顽劣,继室生的小儿子乖巧听话,再看两人之间的年龄差,差了五岁,杨箫的母亲是在他六岁时去世的,这时候小儿子已经一岁了,这说明杨箫的父亲在婚内就出了轨,还和情人暗结珠胎,相信杨箫的母亲去世也不是偶然,不是被气死的,就是被伤心死的。 这种情况下能指望杨箫和后妈的感情有多好,必定是水火不容的。 顽劣的长子不见了,对后妈可是一件极好的事,这耳边风估计也吹得噼里啪啦响。 男人啊,容易软的地方就两个——胯下和耳根。 曹震听完,脸色就沉了,“这么说的话,这条线索是没戏了。” “可不是吗!”李善功也觉得有些灰心,该查的没查到,不该查的却查了个惊天大案出来,他现在只觉得当初做警察是个错误,还不如好好守着家业。 “查不到也没办法,你也尽力了,天也晚了,今天就到这吧,Y市公安局给我们安排了招待所,先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行,我先让兄弟们去休息,明天一早再来找你。” 曹震和李善功分别后,回了房车,将杨箫失踪的事情告诉了皛皛。 皛皛刚喝完粥,胃舒服了很多,精神也跟着好了起来,“杨箫的失踪可能有蹊跷。” “怎么说?” “他失踪的时间是在转学后,也就是离开黄家塘以后发生的,如果是意气用事,那么在杜家不许他出现在杜芙面前的时候就可以离开,为何偏偏要选在转学后,还是半年后……” 家庭关系不睦,亲生父亲又试图让他转学来维护家声,对于一个羁傲不逊的少年来说,听到这个消息肯定气愤难忍,正常情况下必定和父亲大吵一顿,再甩门离开,如果这时候他离家出走,就此失踪,更加于情于理。 但他却是在转学后才失踪的,还偷了寝室里同学的钱。 钱? 皛皛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杜芙问黄招娣借钱是什么时候? 是在杜氏夫妻车祸前的两个月,算一算,正是春节后的一个月。 巧合? 不,绝不是巧合! 如果真是这样,杨箫可能不是失踪…… 皛皛冷了脸,看向曹震,“之前我有找出三家画画教室,可能是杜芙学画画的地方,你查得怎么样了?” “还在查,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应该快了,如果你急的话,我明天去趟镇上,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嗯,越快越好!”她的心里已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现在就差画画教室那的消息了。 但,就算知道了杜芙的过往,目前为止还是没有能和尸坑案有联系的信息。 杜芙是第一死者,是凶手为何杀人的关键所在,这点她依然坚信是如此,可如今却牵扯上了杜家贩卖器官的事情。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假设,凶手的亲人是被杜家所害,他杀杜芙是为了报仇,那么杜芙死了,仇也就报了,他为何还要杀其他人。 所以,凶手杀杜芙,仇杀的可能性很小。 不光是杀,他还特地将所有的尸体整齐的排列。 这点倒和杜家密室里发现的标本有点异曲同工之处,仅有的区别不过是一个是做成了标本,一个只是藏起来而已。 可两者都有一种彰显自身能力的心理在里面。 凶手和杜家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她的脑里却像缺了一把钥匙,怎么也无法把脑中那扇藏有答案的门打开。 “皛皛,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又不舒服了吗?” 听到景飒的声音,她回过神,“没,在想事情。” “你可千万别勉强自己!” “嗯!” 曹震见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车里又是两个女人,自己再待下去有些不方便,问道:“Y市公安局给我们安排了镇上的招待所,你们是打算住房车,还是招待所?” “房车!”皛皛回道。 这车什么都有,比招待所要好上几倍,没必要舍近求远,空间也足够,她和景飒窝一晚绝对不成问题,不得不承认,康熙买的车辆车也不是完全没用。 至少,今晚她和景飒可以睡得很好。 “那我留下来陪你们,和小陈今一起在外头睡,也好有个照应。” “辛苦你了!” 车里就一张大床,座椅倒是也能睡人,但男女有别,到底不合适,只能屈就两个男人睡外头了。 “没事,帐篷也挺好的!” 帐篷是房车自备的,就放在车顶的旅行箱里。 小陈料到今晚是回不去了,早就将帐篷拿了出来,找了一块离车子不远的空地把帐篷支了起来,不是什么大帐篷,但睡两个人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由于车子大,没法开进村子里,小城市治安不太好,安全起见,曹震决定和小陈轮流守夜,可到了晚上,西北风一刮,冷得直哆嗦,曹震便找了点干柴火,搭个篝火出来,正好可以架个水壶烧点热水泡咖啡。 皛皛怕两人晚上睡帐篷会冷,将备用的棉被收拾了出来给他们用。 曹震坐在篝火前往火里添柴火,见皛皛拿了棉被过来,道了声谢。 皛皛下午因为呕吐睡了一会儿,这会儿精神很好,反正也没事,便也在篝火边坐了下来。 曹震泡了一杯咖啡给她。 两人虽然认识挺久了,但都不是多话的人,坐在一起也没什么话题。 景飒洗完澡,披着大衣走了出来,“师兄,可以洗澡了。” 车上有浴室,24小时可供热水,大冬天能洗个热水澡比什么都强。 “不用了,就一晚上!”他一个男人没什么讲究。 小陈已经在帐篷里睡熟了,隐约能听到他的呼噜声。 景飒见他睡得香,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没心没肺的东西。” 哪像她,又是器官,又是人体标本,刺激可够大的,估摸着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 她抬头向杜家的方向望去,漫天星斗下,杜家的宅子因为地势高,隐约能看到一圈轮廓,尤其是两棵香樟树,特别明显,心理因素使然,大晚上的那么看过去,竟觉得特别瘆人。 她突然道,“有时候想想,人就和树一样,明明生存的环境一样,却偏有好坏之分,一棵枝大叶大,傲立于天地,另一棵却长坏了。” “你什么时候说话那么哲学了。” “什么哲学,我就是有感而发!” 皛皛随着她的视线也望了过去,“的确,这两棵树是同一时间栽种下去的,却长成了截然不同的样子……” 曹震插嘴道,“大概是和树的名字有关吧。” “名字?什么名字?” “你在车里休息的时候,有个警察在树干上发现有刻名字,一个是芙,一个是蓉,黄老不是说过吗,杜家有两个女儿,芙自然就是杜芙了,那么蓉肯定就是那个夭折的孩子,应该是种下的时候特地刻上去的,带芙字的树就是茂盛的那棵,是不是很应景?” 虽然杜芙最后也死了,但活到了五十来岁,如同那棵树一样,至少活到了枝繁叶茂的年纪。 “肯定是巧合啦。”景飒可不信树和主人是一个命的说法。 皛皛却皱起了眉头,她当然不会去相信树和人名有什么联系,只是为什么偏是芙字的树长得特别茂盛。 又是巧合? 她不相信有那么多的巧合。 一定有原因。 “你们先睡,我有点事,去去就回。” “皛皛,大半夜的你要去哪?” “杜家!” 景飒惊了,杜家在她眼里现在就是个魔窟,“什么事非要现在去?你不怕啊。” “有什么好怕的,你睡你的,我马上就会回来。” “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你等等我,我陪你去。” “不用!” “不行,这事没商量!” 虽然她嘴上说要陪她,但心里还是有些怕,为了壮胆把曹震也一块拉上了。 曹震二话没说,陪着两个女人又回到了杜宅。 “端木,你想查什么?” “香樟树!” “哈?”曹震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们难道不好奇它为什么比另一棵树长得茂盛的原因吗?” 半夜时分没什么月光,照明全靠手里的手电筒,还是Y市公安局的刑警留下的,但这样的黑暗里,皛皛的眼睛却格外的亮。 景飒听到后,汗毛都竖起来了,皛皛会这么说,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皛皛,你不会想说,树下有尸体吧!” 景飒平常很喜欢看推理小说,通常在这类小说里,树长得太茂盛的原因就是下面埋着尸体。 “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景飒立刻脸色惨白,杜家的尸体已经够多的了。 “是不是,挖一下就知道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8 香樟树(七) 挖,用什么挖? 用手吗? 还是在大半夜里。 开什么玩笑! “你等天亮了不行吗?” “脑子里卡着这么一个问题,不弄清楚,我睡不着。” “你是孕妇啊,亲!” 景飒在后头碎碎念,皛皛却罔若未闻。 亦步亦趋间,三人就来了杜家后院的香樟树下。 夜里天黑,身处这无人住的宅子,又是个尸坑一般的存在,各种诡异的思绪往景飒身上窜。 白天的时候就已经很瘆人了,就别说这大晚上的了。 “你怕的话,站一边去,帮我拿着手电筒!” 见皛皛执意为之,景飒立刻将矛头指向曹震,“师兄,你别傻站着,说话啊,帮我劝劝皛皛。” “那也要我有本事劝,她是我们局的顾问,论职位,她比我大。” 景飒顿有一种皛皛把自家师兄带坏了的感觉。 曹震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对皛皛的推论十分推崇,因为她从来没出过错,眼下案子又进入了瓶颈,最需要的就是她这种灵光一闪。 “你打算从哪里挖起?”这树长得粗大,树根也多,要挖的话,还真不好下手。 “那里。”皛皛指向某处,“那里看起来土壤比较松软。” “行!” 景飒不情愿的叫道:“行什么行?没有工具怎么挖?” 曹震笑道,“早上来的时候我发现后院有个园丁房,应该有铲子。”杜家种了颇多的植物,肯定有铲土的工具。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显然已统一阵线,直接把景飒给无视了。 景飒又不敢一个人回去,拿着手电筒,照着树根,怎么看也不像是埋尸体的好地方。 “皛皛,有尸体也是藏密室里啊,埋这里有什么好处?” 杜家那密室藏得那么隐秘,已是最好的藏尸之所,那么好的地方不藏,非要埋树下,这不是自找死路吗,万一有野狗野猫闻到味道刨出来了,不就曝露了吗? “我要找的不是一具用来捐献器官的尸体。” 景飒瞪了瞪眼珠子,“你又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稍安勿躁!等挖到了,我再跟你细说,也可能是我猜错了。” 曹震在园丁房里果然找到了两把铲子,自己拿了一把,另一把却给了景飒。 “给我干嘛?”又不是她要挖。 “端木怀孕了,你好意思让她干体力活吗?” 景飒无语,剜了一眼曹震,“平时对我吆喝来吆喝去的,也不见怜惜我一下,对皛皛倒绅士了,厚此薄彼!” “必须啊,你是我下属,她是我长官,能一样吗?” “切!”景飒无奈的拿起铲子,“先说好了,就挖半小时,挖不到咱就回去,这大晚上的实在吓人。” 不是她胆子小,是这氛围忒恐怖了。 曹震伸手推了她一把,“你这丫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有时间废话,还不赶紧挖!” 景飒将铲子插到土里,鼓气腮帮子道,“是,是,是,这就挖,无良的领导。” 两人便在皛皛指挥下,挖掘起香樟树下的土壤。 这么大的树,底下必定盘根错节,一铲子下去,一半是土,一半是根,挖起来十分费力。 趁两人挖的时候,皛皛围着树干走了一圈,手电筒的光线照到了树干上的芙字,字迹刻得很深,即便经过了几十年的风吹日晒依然鲜明可辨。 随着挖出来的土渐渐堆高,树根慢慢显露,景飒嘴上不情愿,干起活来还是很卖力的,没一会儿就挖得满头大汗了,猛地一铲子下去,撞到了什么,手立时震麻了。 “什么东西,这么硬?”她放开铲子,吹了吹手掌发红的地方。 曹震赶忙凑了过来,“挖到了?” 她摇摇头,“不知道,太黑了,看不清楚!” 皛皛将手电筒对准她挖掘的地方,粗壮的树根蜿蜒绵长,已扎得很深,像是有生命的蛇一般吸着土壤,光晕在树根处缓缓移动,那些树根黑不溜秋的,一些泥土里生活的虫子,因为受到了光线的刺激,蠕动着肥胖的身躯,死命往土里钻。 树根有细有粗,粗的大多在外头,细的在里面,景飒挖的时候,铲断了几根细树根,它们零散的断落在土壤上,断落的树根隐约缠绕着什么,将那东西一圈又一圈的紧紧包裹着。 皛皛将手电筒照了上去,森森白骨在光线下暴露了出来。 “果然有!” 景飒却是一脸黑线,“哎呦,我的娘亲!”还真挖到不该挖到的东西了。 那赫然是一个人类的头骨。 它被树根紧紧缠绕,就像被美杜莎的头发缠住那般,无力的,寂静的躺在那里。 “谁那么倒霉,死了还被埋在这里当树的养分,简直惨无人道啊。” “比起密室里那些标本,我倒觉得埋在这地方挺好的,至少入土了。” 落叶归根,入土未安嘛。 “曹震,看看能不能将骨头拿出来。” 曹震徒手拔了拔缠绕住头骨的树根,“缠得很紧,没有专门工具拿不出来,硬来的话,我怕破坏证据。” 这很明显是一具人类的遗骨,埋在树下就意味着这是一桩谋杀案。 既然是谋杀案,那么最好维持原样,等法医来动手比较好。 皛皛走近了些,借着电筒,她往树根深处照去,树根紧密,里头隐隐约约还有其他骨头,只不过埋得很深,不确定是否完整,应该是树根在生长的时候,将躯干部位和头骨分离了。 “端木,依你看这是男人还是女人?” 尽管只有一个头骨,也就是颅骨,但没有破损,非常完整,要鉴定是男是女并不难。 颅骨在进行性别鉴定时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因为人的颜面个人特征和性别特征是较明显的,而这些特征则主要是由颅骨的特征决定的。 在性成熟期之前,颅骨的性别差异较小,到了青春期,性别差异开始逐渐增大,成年后,性别差异就会非常显著。 皛皛不是法医,但法医的基础知识还是很清楚的。 “看形状,颅骨较大,体积应该在1450ML左右,面部狭长,前额倾斜,眉弓显著,眼眶较低,略呈方形,眶上缘较钝,下颌角近似直角,下颌骨牙槽突出,应该是男人。” 曹震和景飒作为刑警,经常会和法医打交道,对法医的那套鉴定方法也很熟知,对于皛皛的判断都点了点头。 景飒蹲下身补充道:“眼眶突出,面部狭长但下巴略短,应该是亚洲人种。” “没错,而根据头骨的接缝,还没完全愈合,证明死者很年轻,应该在17—25周岁,不过这只是初步的判断,如果能看到磨牙,应该能判断更正确些。” 人的每一颗牙齿都有其发育规律,并且这个过程都有相对稳定的时间范围,可以作为判断年龄的依据,此外,牙齿会在生活过程中出现磨损,而这种磨损也可以用来推断牙齿主人的年龄。 但,通过肉眼观察判断性别和年龄,对于有经验的人来的确简便又迅速,但由于主观性较大,难免会误判,所以还是得等专业的法医来鉴定。 因为法医会从多个不同的地方做出特征判断,例如胸骨、骶骨、骨盆等。 如果这颗头骨能拿出来的话,还可以从牙缝、后横缝、腭中缝来进一步推断。 虽然还没得到法医的正式确定,但皛皛已经有了自己的认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男人应该是杨箫。” 曹震惊讶的看着她,“你说这是杨箫?可他不是失踪了吗?”李善功查到的信息也是如此。 “失踪和死亡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实际怎样只有找到人才知道,很显然我们找到的不是活人,是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人。” 按照这具遗骨的年龄,若他真是杨箫的话,那么差不多已经死了四十年了。 “杨箫怎么会死在杜家,他和杜芙不是有过节的吗,杜芙还踢伤了他。”光是这层恩怨,杨箫就不可能出现在杜家。 “难道是他恼羞成怒,翻墙偷进杜家报复,然后被发现,被错杀了?” 皛皛摇头,“这绝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这棵树!” 景飒搔了搔头发,纠结道:“皛皛,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和树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吧,假设杨箫和杜芙是两情相悦的情人?” “哈?” 这假设太出乎意料之外了。 “不要那么吃惊,听我继续往下说。” “哦!”景飒乖乖的竖起了耳朵,不再插话。 “阿景,还记得黄招娣说过杜芙问她借钱的时间吗?” “记得,是在杜芙的父母去世前的两个月,也就是春节过后……” 皛皛点头,看向曹震,“杨箫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是在春节后的……”曹震顿时脑中一凛。 杨箫失踪的时间和杜芙借钱的时间,刚好是同一段时间,而杨箫在失踪前还将同寝室学生的钱都偷走了。 “等等,这不对,皛皛你不是说杜芙和画画老师有染吗,怎么又变成杨箫了。” “根据黄招娣的说辞,我当初的确是这么认为的,但事实却不是如此,杜芙和杨箫应该是一对,只是瞒过了所有人,我想杜芙踢伤他,应该另有隐情,如果两人没有这样的关系,杨箫的遗骨是不可能出现在这棵刻有杜芙名字的树下。这棵树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代表了杜芙,还是她的嫁妆,意义非凡,若不是心头上的人,又怎么会让他埋于此。” 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证明,杨箫和杜芙的交情不浅,绝非仇敌。 “那画画老师又是怎么回事?” “障眼法,我猜杜芙每次去学画画,其实都是去偷偷见杨箫,而在学校里,两人却从没有任何接触。” 黄招娣并不知道杜芙去画画教室后干了什么,所以她不清楚也不奇怪,这也导致了皛皛一开始的误会。 只能说这两人藏得太深。 “端木,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杜芙踢伤杨箫不就很矛盾吗?” “不,并不矛盾,我假设两人相爱,那么你觉得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杜芙狠心将心爱的人踢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杜芙在保护他,为了能让他远离自己。” “你是说杨箫可能知道杜家贩卖器官的事?” “十有*!” 曹震默然了,因为之后,杨箫的确转了学,离开了黄家塘,而他在学校的各种顽劣,逃学,也有了解释,他正试图千方百计的回去找杜芙。 最后,两人可能见面成功,然后相约一起私奔。 这样,借钱和偷钱也有了很好的解释。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会不会太玄妙了点。 皛皛知道突然这么说,他们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已经是她认为最符合逻辑的一种可能了。 “还是那句话,这只是我个人的判断,最终结论还是得等法医鉴定这具遗骨的身份,以及画画教室那边的线索才能最后确定。” 景飒可没她这么镇定,问道:“如果这真是杨箫,也像你说的,他和杜芙是一对,那杀他的人是谁?总不会是杜芙自己吧。” “当然不可能是杜芙。” “哪还有谁?” 问完,景飒就噤了声。 杨箫死在杜家,杀他的如果不是杜芙,那还有谁? 还能有谁? 只有杜芙的父亲或者母亲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89 香樟树(八) 天亮后,曹震打了电话,让Y市公安局派法医过来鉴定樟树下的遗骨,奈何从杜家抬回去的尸体太多,法医忙不过来,根本无人可派。 为了能尽快确认遗骨的身份,曹震联系了S市公安局,S市公安局立刻派了法医方乔和鉴定科的吕新庆过来支援。 他们到的时候,已是下午,和曹震寒暄了几句后,便立刻投入到工作中。 鉴证科的吕新庆在这一行已经混了十几年,今年五十三岁,人很魁梧,一头板寸,脖子挂了一根半指宽的黄金法轮项链,据说是他老婆特地买来给他避邪的,开过光,他也就没避嫌,一戴就戴十几年,因为这根牛气的黄金链子,让他一点不像个鉴证人员,更像晚上夜排档烤羊肉串的老板,他酒量很好,经常和张又成是好兄弟,经常一起喝酒,但不抽烟。 方乔很年轻,今年不过二十九岁,四年前从南方调派到S市公安局,长相斯文,架着金丝眼镜,有一点吴语口音,无论做事说话都很慢条斯理,职业是法医的关系,他总是很严肃,不苟言笑,但穿上白大褂却不像法医,更像日剧白色巨塔里那种极端高大上的外科医生。 两人和皛皛曾在陈怡的虐杀案时有过合作,算是点头之交。 方乔瞅着樟树下的遗骨,“这就是要鉴定的遗骨?” 曹震应道,“嗯,性别、年纪、死因,你尽快给我和端木结果。” “OK!”方乔戴上塑胶手套,“我先看看!” 吕新庆也跟着打开工作箱,收集尸体附近的植物、昆虫、乃至可能存在的纤维组织。 两人年岁上差距很大,但非常默契,各归各,一点不会妨碍到对方。 “吕叔,帮个忙,我要把骨头全取出来。” “你等一下,我拿个镊子过来。” 吕新庆小心翼翼的剔除缠绕白骨的树根,以便能让方乔将骨头一根根的拿出来。 方乔将骨头摆在铺在地上的蓝色塑料纸上,很快就拼除了一个人形。 法医鉴定结论是三大诉讼法中很重要的证据种类,因此法医的在鉴定的时候必须谨慎和仔细,鉴定的内容包括死亡原因鉴定、死亡方式鉴定、死亡时间推断、致伤(死)物认定、生前伤与死后伤鉴别等。 法医或许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但却是非自然死亡人类所看的最后一个医生。 当然,这个职业也不是想干就能干的,也绝不是单单和死人打交道。 他们面对的不仅是一具尸体,而是开口替死者说话,面对的尸体也五花八门,比如交通事故的遇难者、路上突然死亡的、无名尸体、凶杀后移尸的、碎尸或尸体毁容的、江湖河海的浮尸、车船及飞机失事遭致伤亡的,就连执行死刑时验明正身等都是法医的活。 从法医学校毕业到出师,到独当一面,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办到的。 甚至有很多人都会说,法医是这世界上最神圣的工作,也是最他妈不是人干的职业。 正解! 一个优秀的法医比人中龙凤还难求。 方乔仔细检查着遗骨的盆骨部位,“盆骨粗壮、高而窄、坐骨大切迹窄而深,耻骨联合部较高,耻骨下角小!” 骨盆位于躯干与自由下肢骨之间的骨性成分,起着传导重力和支持、保护盆腔脏器的作用,在人类骨骼中,盆骨的性别差异十分明显,这主要是由于男女两性骨盆所担负的生理功能不完全相同所致,一般情况下,根据成人盆骨来判断性别准确率可达95%。 他又拿起一根腿骨,对着光线亮的地方,戴上放大镜看了又看,又摸了摸,“股骨头应该已经愈合,但还要照过X光线才能确定。” 他这副自言自语的样子,其他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法医都这样。 突然,他抬起头,“谁帮我记录?” 法医验尸的时候都会有个帮手帮忙记录检查的结果,眼下身边就这几个人,他自己要看遗骨,可空不出手。 曹震自告奋勇道:“我记,你继续!” 方乔低下头,又捧起了颅骨,“头前后径比较短,属于圆颅型,后横缝开始愈合……” 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因为都是专业书术语,懂点皮毛的人稍微还能听得懂些。 “方乔,说重点!”曹震忍不住催促道。 他放下手中的骨头,直截了当的说道,“死者男性,亚洲人,年龄18—20岁。” 这和昨晚皛皛的判断一样,但年龄却更为精确。 18—20岁…… 杨箫失踪的时候正是这个年纪。 皛皛追问道:“死因呢?” “颅骨没有明显的伤痕,肋骨、胸骨也没有被刀刃刺痛的摩擦痕迹,因为没有内脏做检验,光看骨头暂时没法确认是否有中毒的迹象,也可能是自然死亡或者因病死亡。” “排除自然死亡和因病死亡!”皛皛很肯定的说道。 方乔愣了愣,他这法医还没正式下结论呢,她却已经开始做排除法了,要别人这么说,他肯定不高兴,但她是端木皛皛,是S市公安局公认的吉祥物(刑警们私下对她的称呼),会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你要觉得是毒杀,那我得找个地方做病理化验!”也就是取遗骨的骨髓出来化验。 皛皛又道:“毒杀的可能性也排除!” “自然死亡,因病死亡,毒杀你都排除了,他又没有明显外伤,这可难倒我了……”听她的意思很明显是认为死者是被人杀死的,但绝不是毒杀,是外力所致的伤害,但这具遗骨的确没有明显的外伤。 他看向皛皛,希望她能给点提示,她不是顾问吗,虽然他不是刑警,是法医,但被她这么一排除,他还真有点懵了,但他到底没有白干那么多年法医,两只眼睛又回到了遗骨上。 他像是找到了什么,突然喝道:“等一下!” “怎么了?”曹震问道。 “他的脊椎骨有点问题!” 听闻,皛皛和他一样蹲下身体,看向那一条脊骨,“什么问题?” 人的脊椎由33块椎骨组成,为人体的中轴骨骼,是身体的支柱,是绝对重要的存在。 方乔没说话,只是将脊椎骨一节一节的排好,然后像搭积木一样的竖着捧在手心里,他拿的是十二块胸椎中的四块,用戴在眼上的放大镜仔细的看了一会儿。 “果然!” 景飒等得着急了,催促道:“果然什么,快说!” “第二胸椎后头有针眼状的伤痕!” 曹震问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代表有人在他活着的时候,用五寸左右的长针刺进了他的胸椎……” “然后?” 方乔脱下眼睛上的放大镜,缓缓道:“在正常情况下,脊柱有4个弯曲,侧面看呈S形,即颈椎前凸、胸椎后凸、腰椎前凸和骶椎后凸……这四个椎分别承担着人类身体的重量,只要有一个被破坏,对脊柱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皛皛拢眉道:“这是死因?” 脊椎受伤如果严重便会死亡,这是常识。 方乔摇头,“死亡还不至于,他这种情况,应该是瘫痪。” 曹震惊道:“瘫痪!?” 方乔点头,“也就是俗称的高位截瘫!” 皛皛道:“脊髓横贯性病变引起的截瘫才称为高位截瘫,他有病变?” “没有,但我说了有人用针刺进了他的第二胸椎,伤到了胸椎骨间的经络神经,还有椎弓间韧带,这些东西一旦被挑断,或者因为外来因素扯断,那么椎骨等于废了。” “他会怎么样?” “还能怎样?四肢瘫痪,肢体的感觉运动、反射完全消失,嗯,废人一个!” 废人这个词一出现,皛皛、景飒、曹震三人都变了脸色。 这似乎比预想的还要凄惨得多。 “端木,你这么看?” 皛皛沉思了一会儿,“我想我知道杜芙为什么在父母死后没有离开杜家了。” “为什么?” “我们假设杨箫和杜芙准备私奔,但这个计划却被杜芙的父母发现,你们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阻止啊!”自己的闺女要跟男人私奔,做父母的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对,阻止!但是杜芙当时是铁了心要和杨箫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无论如何都不愿留下时,她的父母又会怎么做?” 景飒低头思索时,曹震已有了答案,“与其杀了杨箫,不如将杨箫当成牵制杜芙的人质,要挟她不准离开。” “没错!这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杜芙如果深爱着杨箫,那么贸然的杀死杨箫,只会引起杜芙更为强烈的反抗,甚至会弄个鱼死网破,但如果让杨箫活着,监禁他,控制他,让他成为杜芙的软肋,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只要用杨箫的命作为她不离开这个家的条件就可以了。 为了心爱的人,杜芙一定会妥协。 但,光是囚禁杨箫却并不保险,万一哪天出了疏漏,让杜芙有机会救出杨箫,两人一定会再次逃跑。 这样的危险,相信杜芙的父母是绝不会想要的。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杨箫可以活着,但不能正常的活着。然后,她的父母死了,可杨箫却成了废人,她又怎能离开,离开了,谁来照顾杨箫。 想到此,皛皛握紧拳头,咬住了嘴唇。 畜生! 只有畜生才能想到这么残忍的方法。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0 “端木,你这么看?” 皛皛沉思了一会儿,“我想我知道杜芙为什么在父母死后没有离开杜家了。” “为什么?” “我们假设杨箫和杜芙准备私奔,但这个计划却被杜芙的父母发现,你们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阻止啊!”自己的闺女要跟男人私奔,做父母的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对,阻止!但是杜芙当时是铁了心要和杨箫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无论如何都不愿留下时,她的父母又会怎么做?” 景飒低头思索时,曹震已有了答案,“与其杀了杨箫,不如将杨箫当成牵制杜芙的人质,要挟她不准离开。” “没错!这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杜芙如果深爱着杨箫,那么贸然的杀死杨箫,只会引起杜芙更为强烈的反抗,甚至会弄个鱼死网破,但如果让杨箫活着,监禁他,控制他,让他成为杜芙的软肋,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只要用杨箫的命作为她不离开这个家的条件就可以了。 为了心爱的人,杜芙一定会妥协。 但,光是囚禁杨箫却并不保险,万一哪天出了疏漏,让杜芙有机会救出杨箫,两人一定会再次逃跑。 这样的危险,相信杜芙的父母是绝不会想要的。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杨箫可以活着,但不能正常的活着。然后,她的父母死了,可杨箫却成了废人,她又怎能离开,离开了,谁来照顾杨箫。 想到此,皛皛握紧拳头,咬住了嘴唇。 畜生! 只有畜生才能想到这么残忍的方法。 景飒的反应虽不及皛皛那么快,但想了一会儿也明白了过来,“为了不让女儿离家,杜氏夫妇就弄残了杨箫?” 曹震颔首,“假如这具遗骨真是杨箫的话,那么这个推测很合理。” 景飒的脸上满是鄙夷和唾弃,“真真是禽兽!” 方乔身为法医,见过不少碎尸,人能把和自己一样同类剁成肉块,弄残算什么,还有为了毁尸灭迹将人煮熟的呢,人性的黑暗他早就看得麻木了。 皛皛愤怒过后,却又陷入另一个谜团,“我们假设杜芙的父母死后,杨箫还活着,尽管他已经残废,但相信杜芙依旧会对他不离不弃。” 曹震同意道:“如果两人真心相爱的话,的确会如此。” “那就奇怪了,既然父母这个障碍没有了,两人完全可以很好的生活在一起,按照杜家的家产,两人甚至可以搬离黄家塘,随便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居住,逍遥的过日子,但真实的情况是,杜芙在父母死后,变得歇斯底里,不出家门也不见任何人。” 景飒听闻,脑袋点得如稻穗一般,“对,对,还有那句越来越大是什么意思?” 曹震道:“她会变得歇斯底里会不是因为觉得自己害了杨箫,愧疚所致?又或者她不想让人知道杨箫残废的事情,所以假装如此,让别人无法亲近她。”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愧疚下,她应该遍访名医,想办法只好杨箫才对,如果不想让人知道杨箫残废的事,那就应该尽快搬离黄家塘,但这两样她都没有做?” “不好意思,我插一句话!”方乔打断了皛皛的话,“关于这具遗骨,也就是你们说的杨箫,他活不长!” 皛皛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胸椎第二骨节受伤的人,除了瘫痪,不良于行以外,脊柱椎骨很容易骨折,如果骨折,但没有很好处理的话,移位的椎体或突入椎管的骨片,很可能会压迫脊髓或马尾,就像多米诺骨牌那样,一个椎骨出了问题,就有可能影响到下一个椎骨,时间久了,伤患本人不仅肢体的感觉运动、反射完全消失,膀胱、肛门括约肌功能也会完全丧失,也就是会变成完全性截瘫,简而概之就是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肌肉萎缩,食道变小,消化系统开始出现紊乱,甚至是功能丧失……伤患会越来越虚弱……”方乔说到这里,耸了耸肩,“越来越虚弱的意思就是他的器官也会逐渐衰竭!” 器官一旦衰竭便意味着离死亡不远了。 因为器官衰竭很容易引起各种并发症,甚至引起猝死。 皛皛问道:“一般多久才会死?” “这就要看伤患的心理承受能力了,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说不准,哎,端木,关于人的心理,你可比我擅长多了,就不用问我了吧。” 这种心理其实不用心理专家分析也能明白是什么感受。 想到此,皛皛有了一个更为清晰的想法,“父母死后,原本以为可以和杨箫双宿双栖,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杜芙,却发现他病入膏肓,已不久于人世,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的灾难都是由她而起,又是她的亲生父母一手造成的,这无疑和她亲手杀了杨箫没什么不同,一个才高三的女孩,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这些事,心理防线的崩溃是迟早的事,能让她还能撑下去的只有杨箫还活着这件事,一旦杨箫死了,她也就随之崩溃了。” “所以,她才会那么歇斯底里?” “嗯,杜氏夫妻死后,她表现出来的一系列怪异,恐怕就是为此,那时的她已经处在了崩溃边缘,接着,我想应该在她父母死后不久,杨箫也故去了,这就导致了她自闭的开始,她把自己锁在了这座充满血腥和残忍的牢笼里,一边惩罚自己,一边……”皛皛看向那棵在阳光下抖擞枝叶的香樟树,用手抚上树干,“守着它,也就等于守着杨箫!” 她笃定将杨箫埋在这棵树下的人,一定是杜芙自己。 让杨箫安眠于树下,等同于两人的结合。 想到此,皛皛有了一个更为清晰的想法,“父母死后,原本以为可以和杨箫双宿双栖,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杜芙,却发现他病入膏肓,已不久于人世,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的灾难都是由她而起,又是她的亲生父母一手造成的,这无疑和她亲手杀了杨箫没什么不同,一个才高三的女孩,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这些事,心理防线的崩溃是迟早的事,能让她还能撑下去的只有杨箫还活着这件事,一旦杨箫死了,她也就随之崩溃了。” “所以,她才会那么歇斯底里?” “嗯,杜氏夫妻死后,她表现出来的一系列怪异,恐怕就是为此,那时的她已经处在了崩溃边缘,接着,我想应该在她父母死后不久,杨箫也故去了,这就导致了她自闭的开始,她把自己锁在了这座充满血腥和残忍的牢笼里,一边惩罚自己,一边……”皛皛看向那棵在阳光下抖擞枝叶的香樟树,用手抚上树干,“守着它,也就等于守着杨箫!” 她笃定将杨箫埋在这棵树下的人,一定是杜芙自己。 让杨箫安眠于树下,等同于两人的结合。 景飒很想认同皛皛的说法,但她没法忘记一件事,“可是皛皛,黄招娣曾经说过,她曾因为担心杜芙,偷跑到杜家看望她,杜芙当时卷缩在床上,一直默念着越来越大这句话……还有,如果说因为杨箫的事情,杜芙变得歇斯底里,不想见人,这可以理解,但她总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是为什么?这两个疑点我们还没弄清楚。” 只要这两个疑点还没解开,就不能证明皛皛的论点是百分百正确的。 皛皛当然没有忘记,她也正对两个点百思不得其解。 越来越大的意思,肯定是什么东西再变大…… 但,是什么东西呢? 不知怎么的,正在继续验尸的方乔冷不丁冒出一句,“端木,你怀孕了对不对?” 突然而来那么一句,曹震和景飒斜过眼睛看他。 “你怎么知道?” 这事压根就没人告诉过他。 “我好歹是法医,一具白骨我尚且能分析有没有生育过,何况是活人,端木的站姿明显和以前不同,盆骨比以前宽了一点,这说明耻骨打开了,除了怀孕没有第二种解释。” 景飒立刻往他脑门上送了一颗糖炒栗子,“盆骨你个头,敢情你一直盯着皛皛的屁股在看!” 看活人的盆骨等于是在看屁股,没差别了。 “你这人……”方乔摇摇头,“思想龌龊,什么屁股,我是看骨骼!”他也就是冷不丁发现了,没细想就说了出来。 法医时常和死人打交道,久了,有时候就不知道怎么和活人说话了,完全是职业病作祟。 “哦,我再补一句,你盆骨形状很好,很适合顺产!” 曹震听得直发窘,又不是自己的女人怀孕,这家伙哪来那么多废话。 “方乔,越说越不像话了。” “行,你们说你们的,我忙我的。” 吕新庆很识时务的在一边不说话,他一大老爷们,也不适合参与这种话题。 皛皛却丝毫没有尴尬,倒是怀孕两个字在她脑海里无限回放着。 越来越大…… 怀孕? 她脑中一个激灵,难道杜芙怀孕了? 但如果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最有可能的是杨箫。 若是杨箫的孩子,她为什么会那么害怕,那么恐惧? 她的表现明显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不符合她和杨箫的关系。 杨箫死了,这个孩子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欣慰才对。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孩子不是杨箫的! 不是? 那又是谁的? 她突然觉得混乱至极。 那种情况下,还有谁能让杜芙怀孕。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1 怀孕之谜(二) 景飒突然分析道:“那个杜芙不是精神崩溃了吗,或许她只是脑子不清楚,而且她年纪小,对怀孕也是一知半解的,紧张害怕肯定有,所以她表现出来的恐惧和害怕只是假象!” “如果是假象,那么之后呢,十月怀胎后,孩子总要落地的,但是无论是黄家塘的人也好,还是黄招娣也好,有又谁知道杜芙怀孕了,还有……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 皛皛的提问绝对一针见血。 不管杜芙害怕恐惧与否,如果她真怀孕了,肚皮里的孩子总要落地的,可从未有人知道杜芙生过孩子,也没见过那个孩子。 “那可能是她流产了……你看,她一个人生活,毕竟她年纪那么小,不懂怀孕的事也很正常,或许她伤心过度,不小心把孩子掉了……” “唔……有这个可能性,但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孩子尸骨应该和杨箫在一起!但树下只有杨箫一个人!” 这点吕新庆可以证明,为了收集线索,他已经翻遍了树根,可没找到什么小孩子的遗骨,杜芙已经开始显怀状态,这就代表孩子已成形,不是怀孕初期的一个胚胎,是有骨有肉的。 景飒词穷了,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有……杜芙贩卖的器官又是谁的?” “哎?”怀孕的疑问还没解决,又来了一个新的疑问,景飒只觉得脑袋快要炸了。 皛皛道:“杜芙贩卖器官是在父母死后,我们都知道器官的存活期很短暂,再先进冷冻技术都不可能让其的保存期超过24小时,杜氏夫妇死时到杜芙贩卖器官中间隔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再新鲜的器官,也变成垃圾了,除非又有活人成了捐献器官的载体……” 器官若是还长在人身上,那么过个几年都没有关系,只要人活,器官就活,只等什么时候‘取货’了。 这一连续的问题就像一个看不到底的泥潭,浑浊又幽暗,让人看不到任何光明。 另外,杜芙的母亲充当的又是怎样的角色? 是和杜芙的父亲同流合污,还是另有隐情? 按照现在推理出来的情况,这位母亲也不是什么好人?如若不是,杜芙的人生又何须如此悲惨。 但是黄老提过她体弱多病,这个描述让皛皛耿耿于怀,多病代表她是一个柔弱的女人,是活在丈夫的恐惧下,不得不偏帮,还是病弱所以不管世事? 皛皛问道:“杜芙的父亲名字叫什么?” 光顾着思考案子,她未曾问过这个魔头姓啥名谁,像这样的人其实根本不配有名字,但她需要了解杜家更多的事情。 景飒回道:“杜亦尘,尘土的尘。” “杜芙的母亲呢?” “杜燕芳” “也姓杜?” “嗯!” 夫妻同姓并不奇怪,反而会觉得这是一种缘分。 “曹震,有没有办法查到这对夫妻来黄家塘之前的事情?”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也联系了国际刑警,那边应该过两天就会给我消息。” “好,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另外画室的消息也要赶紧。” 曹震了然,要查的事情还真是一堆接一堆,按照现在的人力已经是僧多粥少了,他考虑让S市把小李和张又成也借调过来。 方乔反复验骨后,没有再发现其他可能致死的伤痕,初步判定的死亡原因就是胸椎骨上的针眼刺痕,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需要做一次病理化验,确保死亡原因的正确性。 “这骨头我会带回局里再验一次,到时我会出具一份更详细报告给你们。” 皛皛道:“DNA的结果什么时候可以有?”是不是杨箫,最直接有效的验证方法就是比对DNA图谱。 “如果已经有亲人样本的话,最快三天就可以知道。” 曹震接话道:“根据李队的调查,杨箫的父亲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后母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有一个叫杨笛的弟弟,现在就在璃山,还是现任的璃山副市长。” 景飒叹道,“啧啧,真是同人不同命,一个风光无限,一个……死了连个墓地都没有。” “别感叹,做事要紧!”曹震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门,“我要跟进国际刑警那的答复,你赶紧回璃山要一份杨笛的DNA样本,好交给方乔比对。” “哦,知道了。” 皛皛又道:“Y市公安局那里对杜家找到那些尸体身份确认的怎样了?” “一团乱,法医人手明显不足。”曹震看向方乔,“这次要辛苦你了。” 现在最缺的就是像方乔这样技术过硬,有极富经验的法医,年纪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能尽快确认死者身份。 方乔摆摆手,“分内之事,活多我不怕,就怕设备落后。” “你放心,这个案子牵扯很大,性质也恶劣,公安省那边相当重视,已经下达了命令,让周边城市的公安局全力支援,势必犯罪分子一网打尽。”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景飒问道,杜家已被一查到底,但贩卖器官和人体标本是另外一个案子,照目前情况,和尸坑案一点联系都没有。 皛皛淡定道:“等消息!” 画室、国际刑警、杜亦尘和杜燕芳夫妇的过往、杨箫身份的确认,还有杜家那些尸体的身份,都还在调查中,只要结果还未出来,线索就不能算是断了的。 她笃定还有些东西没浮出水面,她对曹震说道:“杜芙在父母死后也有贩卖器官的行为,这个最好也查一查。” “嗯,我会让调查的刑警注意的。” 小陈从外头探了个脑袋进来,可怜兮兮的问道:“皇后娘娘,万岁爷让我问你,今晚回不回家?” 除了皛皛,其他人听了都捂起嘴偷笑。 曹震赶忙道:“端木,你今晚就回去吧,这里有我和景飒,一有消息我们会通知你的。” 皛皛却没有回去的打算,回头对着小陈说道,“你告诉他,我事情还没忙完,暂时不会回去。” 小陈垮了脸,“这话你还是自己跟他说吧。” 他要是转达了,准会被万岁爷劈了。 “皛皛,你还是回去吧,这两天你都没好好睡,对孩子不好。” “我有分寸!” 事有轻重缓急,她又不是不回去,只是晚几天。 “皇后娘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皛皛叹了口气,“行了,我待会自己回电话。” “那你快点回,万岁爷他脾气急。” 谁说他急了,他向来都是运筹帷幄型的人,除了和皛皛有关的人或事。 景飒闷笑道,“皛皛,你还是赶紧给康熙去个电话,免得他对我和师兄更仇恨。” 大黑山她手受伤的事,康熙记恨到现在,再加上这次,指不定他就炸毛了。 “那我去车里休息一下。” 她一夜没睡,又在树下站了那么久,的确有违孕妇的养生之道。 回到车里后,她就给康熙打了电话,非常老实和明确的告诉他,这两天她恐怕都回不去。 电话那头,康熙虽然表示理解,但语气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皛皛决定先把丑话先说在前头,“你不准跑过来瞎闹!” “我还真想跑过来,可惜……我没这时间。” 光是和她通话的这段时间,耿不寐已经在他后头催了七八次了,一堆的通告要走,等一会就是一个电视访谈,他不过是见缝插针的想知道她好不好,能听听她的声音也是好的。 “我办完了事就会回去,你别再给小陈压力。” “好,我不给他压力,但你也要给我个准信啊,今天不会来,明天总能回来吧。” “不能确定!” “皛皛……你是孕妇!”哪个孕妇像她这样到处乱跑的。 “肚子在我身上,我比你还紧张。”说来说去就是孩子的事,她是没怀过孕,第一次当妈妈,但她觉得孕妇越是给自己压力,越是想着这个不好,那个不好,反而不利于孩子的生长。 这和自己给自己添堵一个性质。 放宽心态,该干嘛干嘛,农村里的妇女生产前都还下地干活呢。 “你可千万记得别冲锋陷阵!”他是怕死那次大黑山的事了。 “知道啦,就像你说的那样,真要遇到危险,我会拉那个最近的人当肉盾的。” 听闻,康熙满意的点点头,刚想再叮嘱几句,身后的耿不寐已经急不可耐了,“我的老祖宗就等你一个,赶紧的。” 记访谈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还带着化妆用的发箍煲电话粥,头发都还没吹呢,这不急死人吗。 康熙竖起手指比了五字,意思是再给五分钟。 耿不寐只好回去和工作人员继续东拉西扯,拖延时间。 皛皛在电话里听到了耿不寐的催促声,问道:“你在哪?” “电视台!” “做什么?” “做个访谈节目,叫可凡倾听。” 这个节目皛皛知道,是一档以精英文化为基石的高端文化名人访谈类栏目,栏目播出至今,收视率在访谈类栏目中始终名列首位。 很多明星为了上这个节目是削尖了脑袋。 因为够红,够大牌,就连好莱坞的影帝们都上过这个节目,节目的主旨就是邀请各界的精英,不是精英节目根本就不会理你。 “等等,这节目我记得你上过两三次了!” 这种大牌节目,康熙还被采访了好几次,足以证明他有多大咖。 “嗯,这次是为了给电影作宣传。” “哦!”看来,他业务也挺繁忙的。 耿不寐掐着五分钟倒计时的秒表又过来,用手比划着让他赶紧吹头发上线。 康熙点头,但电话就是没挂,对着皛皛又碎碎念了七八分钟。 工作人员也来问了几次,要别人估计都怒了,但对象是康熙,人家也愿意等。 耿不寐只好自讨腰包,让小助理去买点精致又昂贵的蛋糕过来,人家给脸,他也不能不识相。 又过了一刻钟,康熙总算是挂了电话,肯乖乖化妆了。 妆完,头发也吹好了。 逗逼的家庭煮夫瞬间秒变高冷男神,还全身一副霸气总裁的范。 耿不寐手脚并用的推他去直播室,“你要再聊下去,我都要准备请人吃晚饭了。” “急什么!” “你是不急,我急行了吧,赶紧上去,记得待会儿问你娘娘的事,你别傻笑,也别逗逼!” “切!”他不可置否。 因为镜头前的康熙永远会是最完美的。 另一边,皛皛挂了电话,本想一个人静静思考案子的事情,突然想到可凡倾听好像是直播节目。 直播的话,不就代表打开电视机就能看到了。 她只知道他上过可凡倾听,但从没看过他上节目的样子。 手随心动,她拿过遥控器将房车上的大电视打开。 ------题外话------ 关于第190章,真是抱歉了,因为二狗哥码字的时候,用WORD,为了上章和下章连贯,我会把上章的东西先复制下来,再码下一章,然后昨天因为很晚回家,码得比较急,复制上传的时候,把上一章的给一起黏贴了,等发现想改了来不及了,目前已重新修改,等编辑审核后就可以了,我会通知大家的,真是不好意思。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2 怀孕之谜(三) 康熙挑选的这辆房车,比起大黑山那次卫宝家的房车,只能算迷你型,但麻雀虽小五脏却一样不缺,把车轮上的家这个房车称呼,展现的淋漓极致。 居家必备一应俱全。 50寸的高清大电视缓缓从车顶升降而下,移动到最适合观看的位置,配上高保真八喇叭音响,瞬间将房车变身成了私家小影院。 绝对舒爽无极限。 信号稳定又强大的天线作用下,屏幕里的康熙就像活人在眼前一般的清晰。 可凡倾听走的是两人对话,主持人和嘉宾明星各坐一边,泡上一壶茶,两人慢慢聊天的模式,氛围艺术性很高,从不哗众取宠,也不会走什么悲苦人生的催泪路线。 主持人是S市家喻户晓的名主持,先后主持过各类综艺专栏和谈话节目,人气口碑一等一,也主持过数百台各种主题的综艺晚会,主持风格幽默、风趣、睿智,很擅长脱口秀,偶尔也会很毒舌。 总之就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老主持人了。 皛皛看着屏幕里的康熙,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冷漠气息,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在灯光的照耀下,头发层次分明,映着一圈儿很漂亮的亮光,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上,眼神凛冽桀骜,大概是化过妆的关系,狭长的双眸比平常更显细长,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打上了一层阴影,略显妖冶,英挺的鼻子下是弧角相当完美的薄唇,尽管整体看上去有些高冷,不易亲近,但那唇似乎随时都带着笑,仿佛只要能让他扯开这抹笑,连阳光都会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照射进来。 他穿着得体的灰色休闲西服,款式很简洁,找不到一丝花俏的地方,但他是个衣架子,穿什么都能穿出天生高贵不凡的气质,他就那样坐着,交叠着一双大长腿,带着若有似无的慵懒味道。 皛皛瞧了一会儿,脸儿莫名就红了,她连忙捂住微微发烫的脸,隔着屏幕的康熙,感觉就像另外一个人似的,成熟优雅,极富魅力。 节目里,对话已经开始,最先谈起的就是他的新电影,主持人无论问什么,他都对答如流,显示着良好的谈吐和教养。 当他抬起手拿茶杯的时候,摄影机突然给了一个特写镜头,手上那枚婚戒闪着彩色的光芒在屏幕里无限放大,和他的眼神一样犀利无匹。 这绝对是故意的。 皛皛屏住呼吸,果然听到主持人问到了她的事情。 “这一周我想你也知道,新闻媒体都是你订婚的消息,你的经纪人和工作室也承认,订婚是真有其事,但唯独你的未婚妻身份成谜,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谈谈她?我想这也是很多粉丝想知道的。” 康熙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在听到这个问题时,笑了起来,如弯月般美好,唇色绯然,“可以!” 听到这句,皛皛却吓到了。 她不是没做过心理建设,但这么突然还是让她手足无措了。 主持人丝毫不含糊,直接开门见山,“能知道她是谁吗?” 康熙轻笑,如鸿羽飘落,“她不是圈内人。” 主持人有些讶异道,“普通人?” “不,她一点都不普通。” 回答时,康熙的神色甜蜜如糖,这样的神情让人一眼就知道他有多幸福。 或许节目一开始的时候,他让人觉有一种涉世已久的尖锐和锋芒,可现在,笑容在他脸上漾开,帅得让人心惊。 景飒不知何时上了车,盯着屏幕突然说道:“我敢赌500块,现在电视机前的女观众,肯定是一边舔着屏幕,一边诅咒你不得好死。” 皛皛啐道:“胡说八道!” “你别不信,绝对是这样,你看康熙笑得眼睛都看不到了,摆明是在告诉所有人,他现在有你万事足啊,啧啧,皛皛,你真是罪孽深重啊。” 一个妖精般美丽的男子就这么被她收进了碗里。 不对,是男人自己跳进去的,她都没动过一根手指的说。 罪加一等。 皛皛脸红的岔开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景飒伸了伸懒腰,“师兄让我回来休息会儿,我好歹是女人,疲劳容易老,我还没出嫁呢。” “那我把电视关上,让你睡。” “别,正精彩着,怎么也要看到最后啊。”景飒脱了外套,赶紧找了个好位置坐下,“这个主持人我可清楚的很,为人精着呢,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电视里,主持人果真开始追问了。 “能说说她吗,比如你们怎么认识的,是她追的你的吗?” “她追我?哈哈哈……”康熙摇头,晃动见,发丝飞扬,露出他漂亮又性感的耳朵,“如果是她追我,我做梦都能笑醒!” 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层纱,古有云之,但大体像康熙这种帅到能减人寿命的男人,实在很难想象他会主动追女人。 他还用得着追女人吗,怎么也该是女人看到他就扑啊。 相信电视机前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连主持人都没例外。 所以,这位经验老道的主持人在听到康熙的回答后,出现了短暂的卡壳。 康熙完全没意识到,继续道,“当然是我追得她,追得还特别辛苦!不对,是特别特别辛苦。” 主持人的脸皮子抽住了。 同时,皛皛的脸也僵住了。 景飒却是笑倒了。 主持咳嗽了一声,“这真是……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有吗?”康熙讶异道,“追喜欢的女人很正常啊。” 主持人一脸抽筋状,脸上摆明写着:别人追正常,你追就不正常。 “她一定很优秀?” “当然,她不只优秀,还特别聪明!” “不知道她是做什么职业的?” 主持人正千方百计的想从康熙嘴里知道皛皛的身份。 只见康熙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透着点坏坏的味道,他会老实说才有鬼。 “非常伟大的工作,比你我强!” 有说等于没说,涵盖性太大,都没法筛选,还把主持人给捎带进去了。 “看得出你真的很爱她。” 康熙用力的点头,“嗯,我很爱她,我总是想着能把最好的东西给她,我有时候会想,我是多么的幸运,这辈子能遇上她,虽然她有时候挺凶的,凶的我都不敢大声对她说话。” 主持人的眼睛抽了抽,“真是没想到你也会……惧内!” “惧内很好啊!”康熙一点不以此为耻。 主持人瞬间觉得话题有点难以继续下去了。 不过一旁的工作人员却拼命打手势——继续问。 因为,收视率已经快破历史记录了。 主持人掏出手帕擦了擦汗,“不如谈谈求婚的事情吧,你是怎么求婚的,相信一定很浪漫吧?” 听到这个问题,康熙就把眉头皱了起来。 “我本来也想浪漫的,但很遗憾,我当时紧张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差点弄巧成拙,惹她生气,好在她还是答应了。”他美美的一笑,幸福感直接爆棚。 问到这里,节目一般有个回答观众问题的缓解,这些问题都是来自微博、微信、短信。 可主持人一瞧系统里的留言,全是对皛皛的嫉妒,都找不到一条可以问的。 还有人认为皛皛简直就是母老虎,怎么可以这么欺负康熙。 这问题问出来不合适吧。 景飒已经在椅子上上笑疯了,皛皛却是满脸通红。 这混蛋在电视上说什么混账话,是知道她不会看是不是。 主持人却不轻松,挑了好久,终于挑到了一条能问的。 “我想很多粉丝想知道,你为什么不选择隐婚?” “因为不需要!”他完全没有含糊其意,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但是很多明星会这么做。” “他们不是我,我也不是他们,既然我爱她,我当然要让所有人的人知道。” “可你却没有公布她的身份?” 这问题提得相当尖锐,一问完,所有的摄像机都对准了康熙,将他的脸部表情高清大特写了出来。 康熙十分平静,丝毫没有被问题惊扰到的迹象,大大方方的说道,“我也曾想过,将她带到大众面前,可最后我还是放弃了,我知道大家很想知道她是谁,是怎样的人,漂不漂亮,甚至连她小时候的事都想知道,可大家对她的好奇,这是建立在我为什么选了她的问题上。” 干脆的回答,让主持人哑口无言。 康熙也没打算让他说下去,又继续道:“她不是娱乐圈里的人,也很少看娱乐节目,说出来你们也可能不相信,在相遇前,她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哦,说到这里,大概有人会说,这可能是她欲擒故纵……”他笑着摇头,“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们,她绝对没有,从一开始就是我在追她,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她,对我而言,她这是这世界上珍贵的礼物,我不想让她被娱乐圈的是是非非影响到。” 主持人终于找到话题了,“怕她被粉丝伤害?” 康熙哈哈大笑,“不,粉丝伤害不了她,她可強了,连我都打不过她。” 主持人顿时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内心是很崩溃的。 这康熙找的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母老虎吗? “不让大家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因为她是个很喜欢安静的人,而且工作也比较特殊。”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只要一工作,她就会不理我,比女强人还女强人。” 他说得无奈又心酸。 电视机前的皛皛却是整张脸都臭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3 怀孕之谜(四) 电视机前的皛皛却是整张脸都臭了。 景飒笑得前俯后仰,因为电视屏幕里康熙那张脸实在太哀怨,像个可怜的小媳妇似的。 皛皛回头瞪着她,“别笑!” “我也想啊,可是忍不住啊。”景飒捂着肚皮,再一次笑倒在椅子上。 皛皛额头的青筋忍不住抖了抖,将视线掉转回屏幕里的康熙身上。 主持人听到他的控诉,脸都抽搐歪了。 高冷男神像个怨妇似的抱怨爱人不回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他又掏出手绢抹了抹汗,“听起来,她的工作还是挺忙的。” 康熙哼道:“是猪一样的队友太多!” 景飒听到这句,心窝子就像被狠狠的戳了一刀,讪讪然的停了笑。 猪一样的队友说的不就是她和师兄吗。 主持人干笑了几声,“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劝她辞职?” 以康熙的富有程度,女方根本不需要担心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 而且,如果女方真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嫁给像康熙这样的大明星,离职当家庭主妇,也是件很正常的事。 “辞职?为什么?”康熙皱起眉头,表现出了不理解。 “男主外,女主内不是吗?”主持人并没有看不起女性的意思,完全是从康熙是当红影帝的出发点看问题。 在婚姻里,经济收入的多寡,直接决定了家庭的地位权。 如果双方都是明星,这个问题不用问,就会沦为谁愿意牺牲的问题,但现如今很多明星都不会这样做,该接的活,照样接,没事还能晒个恩爱什么的,反而可以吸引更多的眼球。 明星夫妻现在是非常热门的一个‘产业’。 但在一方不是圈内人士的情况下,不是明星的另一半大多会选在家里蹲,都嫁给大明星了,还去朝九晚五的上班,要让人知道,少不得会被评头论足一番,更不知道会生出多少闲话来。 排开闲话问题,万一让人知道自己嫁了个大男神,铁定吵着闹着要跟回家跟男神亲密大接触啊,那到底是答应好呢,还是不答应的好。 说不定每天公司要签名的人就能从自己的办公桌前排到公司门口。 那怎么整? 就算能隐瞒的很好,但大明星始终是大明星,指不定同事就是自己老公的粉儿,成天在面前花痴一样的说着自己家老公多帅,好想投怀送抱什么的,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闹个不好,还是成天讨论自己的老公跟哪个女明星比较配。 听多了,哪个老婆受得了。 这不是隐忍问题,这是自尊问题。 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离婚的导火索。 所以,还是家里蹲的好,免得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再者,媒体记者可不是省油的灯,埋伏起来比警察逮罪犯都厉害,可能哪天上班就被跟踪了也不说定。 绝对弊大于利。 但康熙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转眼就成了妇女之友,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我觉得女人无论何时都应该有自己的事业,千万不要为了男人放弃自己该有的机会和光荣,而作为男人,也没有权利去剥夺妻子除了家庭以外的世界,如果真爱她,就该尊重她,听听她的想法,而不是单方面的因为自己是个公众人物,就要求她去牺牲,这不是爱她,是自私自利。” 话落,系统里的观众留言瞬间为此暴涨了几倍。 主持人说道:“这么说,你不会那么做?” “当然!” “这个问题你和她谈过?” 康熙反问道:“这需要谈吗?做男人的不去支持自己的女人,那还算什么男人,如果哪天她觉得工作累了,不想干了,自然会和你说,真有那天,只要敞开怀抱让她倚靠就好了。” 说完,在场好多女性工作人员都快喷泪了。 如果有不迷康熙的人,估计瞬间路人就转粉了。 主持人觉得再问下去,系统就要被无数的观众留言给爆屏了,最好还是打住的好,转而问道:“在这之前,我们知道你身体不好……” 脑癌这两个字不太好说出来,虽然这事疯传了很久,但一直没有被真正确定。 倒是偶尔会传出康熙拍戏的时候,有去医院的事。 如果人家不明说,他也不好直接说出来。 康熙抬眼,笑了笑,“让大家担心了!” 他即没承认,也没不承认,依旧模棱两可。 “不知道现在好点没有?” 很多小道消息都说他快死了。 他漾开笑容,“非常好,爱情比什么灵丹妙药都好!” 这话里的意思可内涵了。 听到的人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他的那位未婚妻。 节目录制到此,即将接近尾声,主持人最后问了一句,“关于广大观众和影迷,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或者最想说什么?” “首先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其次我也知道关于我即将结婚的事,大家心里都有个结,但结婚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三十而立,成家立业,古来有之,我也不例外,只是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大家过分的去责难我选择的另一半,在我眼里,她完美无缺,娶她是我人生中最重要,也绝对不会后悔的一个决定,我也没有想过将来要离婚,或许你们会觉得我今天说的话,不过是爱情所致,让我冲昏了头,因为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可我很确定,我这一辈子只想要她一个,所以我拜托大家,如果哪天还是被媒体曝露了出了她的身份,大家不要去骚扰她,她什么都没做错,唯一错的不过是我爱上了她,如果不是我,我想很多人都不会去注意到她,只是因为我的存在,才不得不让人用苛刻的要求去审核她。” 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对摄影机鞠了一躬,抬起头时,眸色清澈如一汪泉水,真挚而诚恳。 他的开诚布公,让主持人和在场的工作人员都傻了眼。 但转瞬间,他的眉目又锐利了起来,冷冷的盯着摄像机,那姿态比他演过的任何一个皇帝角色都冷酷。 “如果大家还是不能心平气和的去看待我结婚的事情,那我就只有一个选择了,如果我也成了普通人,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吧。” 主持人听到这句话后,嘴瞬间张成了O型。 这与其是深情的表白,不如说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告诉一些人,老子为了老婆,随时都可以退出娱乐圈。 说到做到,绝不谎牛。 “好了,我说完了!”他笑颜逐开,又恢复了先前的温和。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 耿不寐在摄影机后头捂住了脸,他完全可以预见待会儿会有多少记者会涌过来。 这家伙又给他找事做了。 房车里,景飒也是惊得张大了嘴。 皛皛站在电视机前却是一言不发。 “皛皛,你是在感动吗?”瞧她一直不说话,景飒忍不住问道。 皛皛却还不是没声音,一直盯着节目的结束后播放的字幕看。 过了好半晌,她才说道,“景飒,下车!” “啊?” 皛皛回头,眼圈已是一片血红,“下车,找小陈过来。” 景飒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就想到了,“哦,哦,我马上去!” 小陈被拽了过来,“皇后娘酿,有什么吩咐!” “回去!” “哈?” “回去!”皛皛重复道。 小陈脸一呆,景飒见到后,捶了他一记脑门,“回雪月花,没听明白啊。” 小陈一喜,赶紧手脚并用的上车,然后想到帐篷还在外头,“我去把帐篷收拾好。” “快去,快去,趁太阳还没下山,路好走,赶紧走!”景飒催促道。 “阿景,我回去后,这里要是有什么发现,记得马上告诉我。”回去归回去,案子的事情,她也不会放下。 “安心,安心,一有什么消息,哪怕是芝麻绿豆,我立刻告诉你的。” “还有方乔的DNA报告……” 景飒摆摆手,“知道啦,不会忘记的,你就安心回去吧,这里有我和师兄在,不会有问题的,明天小李和老张也回来,人手足够了。” 皛皛点头。 小陈麻利的收拾好帐篷,往车顶的行李箱一塞,就回车上发动引擎了。 景飒下了车,车门一关,房车就飞驰了出去。 电视台的化妆室里,康熙正在卸妆,尤佳的眼圈也是红的。 “你哭什么?”耿不寐愤愤不平道。 “感动!” “有什么好感动,你该心疼你老公才对,外头已经来了好几车的记者了。” “你是经纪人,本来就是你的活。”尤佳明显站在了“妇女之友”康熙大神这边。 耿不寐只好将矛盾对准康熙,“臭小子,让你不要多话……” “打住!”康熙回头道,“你刚才只说不准我傻笑和逗逼。” “滚蛋,你刚才说的那些比傻笑和逗逼还严重,还不如逗逼呢?” “严重什么,这都是大实话。” “退出演艺圈这种事,是你该说的吗?”无论何时,这个话题都是娱乐圈的重磅炸弹,作为圈中人,最好不要随便说。 “又不是马上退出,我给了前提的!” 前提就是不准欺负皛皛。 谁欺负她,他就跟谁急。 任性是任性了点,但丑话说在前头,毕竟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4 怀孕之谜(五) 皛皛回去的时候,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雪,一开始零零落落,小小的,又轻又柔,转眼天空变成了铅灰色,一团乌云黑压压的笼罩过来后,雪势骤变,雪花漫天卷地的落了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 到了高速路段时,雪更是越下越大,一团团,一簇簇,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絮从天空翻滚而下。 天与地也顿时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白色,仿佛整个世界都是用雪装饰而成的。 高速公路上的LED屏幕立刻打出了‘雪天路滑,请慢速行驶’的标语,即便房车有专门的雪地行车模式,小陈也不敢开得太快,挡风玻璃上的雨刮片快速的擦拭着落在玻璃上的雪花,能见度却依然不高,像起了一层薄雾似的。 皛皛虽然心里急着见康熙,但也清楚欲速则不达,万一出了车祸,那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安全驾驶比较要紧。 因为大雪的关系,宽坦的马路变的水泄不通,车挤成了一疙瘩,远远望去,面包车、小轿车、大客车、大货车都排起了长龙阵,尾灯更是红的刺眼,像一条绵延千里看不到终点的红潮。 这种时候,急也没用,不如熄火等交警来疏通。 皛皛这边是卡在了回去的路上,康熙这边却是忙的分身乏术,录完直播后,他见了几个约戏的编剧和导演,后头还排着七八个广告商,匆匆吃了点心后,还有几个通告要参加,明天璃山还有个宣传片要谈,他忙得简直就像个陀螺。 《可凡倾听》是S市的独有的节目,直播是在S市电视台录制的,所以早上他乘飞机过来,晚上还得搭飞机回去,标准的空中飞人模式。 待他精疲力尽的回到雪月花时,已经快凌晨了,皛皛也没好到哪去,高速路上大雪堵车不算,前头还出了七车连环追尾的交通故事,收费口更是堵上加堵,堵了近七八个小时,她和康熙是前后脚的回到了月雪花,正好在大门口相遇。 “皛皛?”康熙以为自己看错了,“你不是不回来了吗?” 一见到老婆,康熙身体里那些昏昏欲睡的瞌睡虫,转瞬就全都飞光了。 皛皛被堵得气性有点大,回道:“查勤!” 这纯属玩笑话,若不是他直播的时候说的哪些话,她哪会回来,又怎么会被堵在高速路上。 全是他的错。 康熙看出了她心情不好,立刻顺着她的话,往下演,拍拍胸脯,“还好,还好,我没犯傻的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 皛皛瞪他,“你敢!” “不敢,不敢!”他怎么可能敢,给他九条命也不敢的说,他立刻飞扑上去抱紧她,“这是谁气你了,说出来,老公帮你扒他的皮!” “你!” “我?” 未等康熙明白过来,皛皛一把拽住他的领带,将他拖回房间。 蹲在房间里,最近一直由旅馆服务生照顾的汤圆,一见女主人回来了,两只耳朵竖得比黑猫警长还高,高兴的围着皛皛打转。 皛皛抱起它,怒目瞪着康熙,“你在直播的时候,说得都是什么鬼话?” 康熙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一副等着老婆兴师问罪,绝不顶嘴的姿态,“哎?你看了?” “明知故问!” 的确明知故问。 那绝对是有预谋的。 康熙咧嘴一笑,“我就是碰碰运气!” 因为她有PTSD的关系,他看了不少有关心理学的书,虽然只是懂了一些皮毛,但他智商很高,懂得举一反三,知道她最近因为案子不会回来,所以特地在直播前电话她,刷个存在感,顺便勾那么一点点愧疚感出来,这种心理下,她肯定心里会念着他,等得知他马上要参加直播节目,她十有*会打开电视看看他。 他没指望一定会成功,毕竟她从来都是个公私很分明的女人。 碰碰运气罢了,没想她还真回来了。 这说明皛皛很爱他,非常爱。 一想到这里,康熙就嘚瑟的不行,嘴角笑得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我说,老婆大人,你到底是在感动,还是在生气啊!” “生气!”感动肯定有,但她不会承认。 “这我就不明白了,那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啊!”字字珠玑,句句掏心窝啊。 皛皛气呼呼的说道:“什么肺腑之言,看你都说了什么,别人会怎么想我,他们一定以为我是个孔武有力,身高两米,脾气暴躁的母夜叉。” 竟然在电视机里说她凶,还说他打不过她,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他要娶的女人是个母夜叉吗? “孔武有力,身高两米,脾气暴躁的母夜叉?”康熙重复着她的话,顿时笑抽了。 女人的想象力果然比男人丰富。 皛皛憋红了脸,“你还笑!” “不是,我真没有那么说你,要真有人以为你是这样的,那也是我品味问题,和你无关,再说了,你说的这模样挺好的,以后记者蹲点,就算你在我身边,他们也认不出来,不会联想到你身上,绝对安全!” 她长得那么娇小,又萝莉,和身高两米的母夜叉可搭不上边。 这个话题不宜继续,免得她更加生气。 他岔开话题道:“再过十天,就是我的生日了,你想到送我什么了吗?” 这是皛皛第一次陪他过生日,他实在有点兴奋。 皛皛还在气头上,随意道:“想到了!脱光了,打个蝴蝶结送你!” 康熙张大了嘴,“这么劲爆!” 不过…… 他贼贼的一笑,“我喜欢!” 简直是迫不及待了啊。 皛皛真想一巴掌呼过去,“想得美!” “好了,好了,不气了,是我的错!”他屁颠屁颠的爬了过去,跪在她身边,大掌抚上她的小腹,“大半夜的回来,饿不饿,我去厨房给煮东西吃!” “不用,车上冰箱里有点心,我已经吃过了。” 趁着堵车,她在车上热锅以后和小陈分着,正好吃完。 “点心怎么够?你现在可是两个人!”说着,他就想下楼去厨房做饭。 皛皛拦住他,“不用那么麻烦,叫餐就好了,王师傅的菜还是挺不错的。” 雪月花的王师傅因为康熙的关系,可是自学了不少菜系,功力大增啊。 她不过是因为堵车才会那么晚回来,他可不一样,实打实的劳碌,她可不想到了这个点,还要辛苦他做饭,她也会心疼的。 “好!”康熙一口答应,即刻按了服务铃叫餐。 这么晚了,权当吃夜宵了,来些清淡的食物就可以了。 茶泡饭是个很好的东西,再来几个开胃小菜。 齐活! 点完餐,康熙跪在地上,抚上她的肚皮。 “来,让我和女儿说几句话。” 皛皛笑道:“她哪里听得到。” 怀孕最初的三个月,是胎儿发育的关键时期,因为细胞正在分裂成一个完整、有形,但尚未成熟的人,但不会有听觉,听觉是在是中期的三个月才有的反应。 康熙却不以为然,继续做他的傻爸爸,将脸贴到她的肚皮上,对着肚皮,温柔的唤道,“我的小公主,想不想爸爸啊!爸爸可想死你了!” 见他那么专注,皛皛也就随他去了。 真真是傻爸爸一个。 过了一会儿,康熙抬起头,“我想到女儿叫什么名字了。” “叫什么?” “康灥!” “康寻?寻找的寻?” 皛皛并不知道他说得是哪个字,只听到音同‘寻’。 “三个泉水的泉,叠在一起的那个灥。”他用手在空中比划着笔划,“这字寓意很好,用得人也少,还有……”他凑到皛皛耳边,“她是在温泉的时候有的,正好纪念一下,最重要的是这字里有你的名字!” 皛皛红了脸,这寓意可真够内涵的,他要是不说,她都不会往那种地方想。 至于字里有她的名字…… 还真是——泉字上头是白字,三个泉字,叠在一起,可不就有皛这个字了吗? 但是……笔划会不会太多了。 “笔划那么多,小心女儿以后恨死你!”康灥两个字加起来得有三十多笔吧。 考试的时候,其他下朋友可能都做第三道题了,女儿说不定还在写名字。 “不会,我们小公主以后有爸爸亲手刻的小图章,敲一下就完事了。”他早就想好了,哪会让女儿烦恼写名字的事。 “可我觉得这名字听起来不太像女孩的名字。” 一点不柔美。 “我觉得挺好的,你看现在那些家长给女儿取名字,动不动取那种像偶像剧女主角一样的名字,什么涵啊、曦啊,雅啊,一个班里至少有十来个是带这些字的,俗气,俗不可耐,灥多好,别说一个班级了,整个学校都不带重名的,而且这名字,见过一次,绝对印象深刻!” 因为太生僻了。 “印象深刻倒是不假,就怕印象太深刻了,以后老师总是点名让你女儿回答问题!” 果然是妈妈,考虑的方向就是不一样。 “怎么会,这名字不查字典都不知道读什么,没点文化的老师怎么敢叫!”因为叫错了会很难看嘛。 而且这字是多音字,可以读‘泉’,也可以读‘寻’。 皛皛想想也对,现在的人都好面子,在没弄清楚前,还真不敢叫。 “这名字,你想了多久?”亏他能想到这么复杂的字,必定废了不少精神。 “三个晚上没睡好!”但为了他的小公主,再来三个晚上都值得。 噗! 模范好爸爸! 看在他这么辛苦的份上,皛皛决定了,“好吧,就照你说的,叫康灥吧!” 这名字其实不难听,不看字的话,叫多了,还觉得挺顺口的。 她又问:“那小名叫什么?” 康熙理所当然的回道:“小公主啊!” 皛皛:“……” 当她没问。 还不如叫格格呢。 可惜,他家的格格实在太多了。 叫一声,都不知道在叫谁。 服务员送餐上来的时候,康熙还贴着皛皛的肚皮和女儿聊天,孩子有没有听觉那都是其次的,重要的是他玩得很嗨。 晚上睡觉时候,他还要特地跟女儿道晚安,弄得皛皛哭笑不得。 可能是堵车的时候,在车里眯过一会儿,她有些睡不着,她睡不着,康熙也不可能睡得香,两人便依偎在一起,享受这难得的二人世界(汤圆又被到阳台上去睡了)。 “皛皛,我想过了,等我工作告一段落,你案子也查完了,我们回S市先把结婚证给办了。” 这事他成天惦记着,婚礼可以慢慢来,结婚证书必须先拿到手,有名有实了,他才能安心。 皛皛枕在他的手臂上点头,“嗯!” 康熙高兴极了,将她搂得更紧,“你要不喜欢太大的婚礼也行,等春节的时候我们可以去瑞士举行婚礼。” 他是很想给皛皛一个盛大的婚礼,但她不喜欢,他也不会勉强,只要她开心就行了。 “瑞士?” “我父母在那待了很多年,人脉关系不错,我们可以办个私人婚礼,你那些宫女徒弟什么的,到时我包个飞机送他们过来……” 包机…… 知道他有钱,但这么花,听着有点肉疼啊。 但总比请客200桌什么的要好太多了。 “嗯!” 先答应,到时再议。 至于要见未来公婆的问题,她没想太多,因为康熙说过,他的父母很好相处,等见了再想也不迟。 “明天你还要去Y市吗?”她今天会回来,是因为直播的关系,看她那么忙,不能保证她明天是不是要奔赴‘战场’了。 “不去,我打算在旅馆等阿景他们的消息!”反正都已经回来了,也不急着回去。 康熙一听,欢腾了,往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那我明天想办法早点回来陪你!” “你明天很忙吗?” 看来,他也比她好不到哪去。 “明天要去市政府见市长和副市长!” 皛皛一愣,“见他们做什么?” “去谈璃山旅游宣传片的合约!” 他的新电影取景地是璃山,也是在璃山拍摄完成的,明年这部电影会去角逐奥斯卡的最佳外国语片。 璃山作为旅游城市,正好借这股东风远扬国际,吸引更多外国友人来这里旅行,增加经济收益,他在国内是一等一的大明星,由他出任璃山旅游大使再合适不过了。 因此,璃山政府对这部宣传片很重视,还特地约见了他。 皛皛不懂这些噱头,只想了璃山的副市长。 “杨笛也会来?” “他是璃山的副市长,当然会来,这个宣传片就是他策划的。” 太好了! 皛皛转身一把揪住康熙的衣襟,“带我去!” 她要亲自见见杨笛。 “你去做什么?” “当然是有事才会去,行不行?” 她知道这个要求有点不合时宜,但机会难得,她很想通过杨笛来推敲杨箫。 两人是兄弟,或许有什么共性。 “你不怕被人发现身份吗?”她要去不是不可以,只是外头的记者依然对她兴趣浓厚,他担心她以后没安生日子可过。 “不怕,反正我是孔武有力,身高两米,脾气暴躁的母夜叉。” 她还惦记着呢。 康熙哼笑,“你真想去的话,我让老耿安排看看。” “好啊,那说定了!” “你先别急着高兴,这事几天前就安排好了,未必能加人。” 怎么说也是政府官员,还是市长级别的,保安措施肯定严格,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说完,她送上香吻一个。 这对康熙很受用。 他立刻喜滋滋的应道:“遵命!” 老婆大人的要求,说什么也要办到,立刻发条短信给耿不寐。 这种事自然是经纪人去操劳,他只管到时候带皛皛去就成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5 怀孕之谜(六) 耿不寐一收到康熙的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 夭寿啊,让皇后娘娘跟着去,这不是给记者们提供素材的机会吗。 被发现了怎么整? 他搔着脑袋,头顶上的毛就快被他揪秃了。 “你半夜不睡觉,愁眉苦脸的做什么?”尤佳洗完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见他像株蔫了的小草,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你先睡,我去打几个电话!” 和老婆亲亲是没戏了,为了往后能有安宁的日子,他苦逼的下床。 尤佳不用想就猜到了,能让他这么烦恼的人,天底下只有一个。 “是不是我们家万岁爷又给你出难题了?”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麻烦精!” 尤佳闷笑道:“是谁把他惯成这样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康熙这性子,没人惯他的话,也不会这么无法无天,他是一个,卫宝是一个,计孝南是一个,再往远点说,她勉强也能算一个。 小学初中的时候是卫宝在惯。 高中就是耿不寐。 大学的时候,人就更多了,康熙就是这么被他们惯坏的。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领袖魅力吧,所有人都会不约而同往他那边靠。 招人喜欢,也找人恨。 恨起来就牙痒痒。 “我先去想办法,这事可大可小,弄个不好会捅娄子出来。” 耿不寐不愧有大内总管太监这个绰号,誓死为君王啊。 尤佳钻进被窝,扬了扬手里套套君,“快点,我现在兴致好,待会儿就没兴趣了。” 一周三次,二四六,他们说好的,今天是周四。 耿不寐刚吃过两支鳖精,气势正高,但眼下…… 算了,还是办正事要紧,皇命难违啊。 “马上,马上,你耐心点等着我!” 他拿着工作用的手机,拨打了好几个电话,全是有关明天去市政府参加宣传片洽谈有关的人,要让娘娘混进去,首先就得打通所有人的关节。 至于什么名目…… 小助理应该可以。 等联络完了,他的鳖精跟着尿一起冲进抽回马桶。 第二天清早,皛皛正睡得香,康熙已经起来了,哼着小曲在厨房给她做早饭。 天气好,万里无云,雪也停了,老婆就在身边,真是美好的一天。 耿不寐却在他后头噼里啪啦的发牢骚,他一宿没睡,全忙活着皛皛去市政府的事情了,不得已之下,和老婆温存便有点力不从心,最后草草了事,差点被尤佳一脚踢下床。 真是没天理! 女人果然都是磨人精。 康熙做完早饭,心情好,也给耿不寐留了一份,不过都是用剩的下脚料。 耿不寐没顾上那么多,不客气的啃着三明治,端着盘子跟在他后头,“你听到我说的没有?” 他唠叨归唠叨,职业操守还是一等一的。 康熙要他办什么事,他准能办好,能力不在话下,很多明星可都愿意高价挖角他。 “听到了!”康熙掰着手指,“不准和皛皛套近乎,视线不准看皛皛,如果有人问她是谁,让小陈去回答,还有不准没事傻笑。” 耿不寐满意的点点头,“你可警醒点,现在的记者都是人精。” 不是所有的记者都那么好骗的,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鬼的。 “你啰嗦不啰嗦,一件事说了七八遍,我耳朵都起茧了。” “我这不是怕你穿帮吗?”这小子竟然还埋怨他,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房门前,康熙朝他嘘了一声,“现在开始不许说话,皛皛在睡觉,不准吵醒她。” “皇后娘娘的命就是比我好!” “那是!” 太监和皇后怎么可能有可比性。 康熙拉开门,走了进去,耿不寐习惯性的想跟着,脚还没踏进去,就被康熙一脚踹了出来,“皛皛在睡觉,你进来做什么,出去!” 砰的一声,门就被拉上了。 耿不寐望着紧闭的门扉,觉得好想哭。 等皛皛起来,穿戴好衣服了,他才被允许进去。 耿不寐将他安排的事情对她说了一遍。 “就是说,我的身份是康熙新招的小助理。” 耿不寐点头,“是,到时我会给你个名牌,上头会写你的名字,不是你的本名,是别人的名字,你记熟了,别到时有人叫你,你没反应。” “叫什么?” “张小满!” 很普通的名字,用百度查同名同姓,估计能找出几万个。 耿不寐又道:“这名字不是我胡编的,是真有其人,是康熙工作室的一个员工,本来我就是安排了她来,现在你等于顶了她的名头。” 去市政府的人都得实名登记,不能弄个假名出来,身份证号码都是要上报的,他可是欠了好大一个人情才把皛皛顶包上去。 “不会被发现吗?既然真有其人,要是问起,那人不知道的话怎么办?” “放心,小满是我们的人,她会保守秘密的,你大概不知道,我们万岁爷在收买人心这条道上,可是走出了神一样的水准,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加入康熙工作室。” “这么厉害?” 康熙没说话,但鼻子已经翘到天花板了,在皛皛面前,别人称赞他,他就会这副样子,特别的嘚瑟。 耿不寐继续道:“那当然了,过年的红包每次都过万,越是老的员工,年终奖丰厚,名包、房子,车,这家伙在这方面从来不吝啬。” 像那次耍卫宝,让他掏钱包买单的事,他根本不会在员工面前做,他就是喜欢对他们耍阴招。 这就是宇宙人的心态。 从管理学而言,员工最想要的是什么,就是一个能体恤下属的老板,豪爽大方,不会克扣员工,康熙做到了,对忠心耿耿的人,他向来不会亏待。 恩威并重四个字,他运用的淋漓尽致。 卫宝曾说过,这家伙要活在清朝的话,清朝准不会灭。 皛皛看向康熙,“土豪!” 康熙笑道,“以后你是老板娘,我听你的。” “不用了!”她可没空管理他的工作室。 对于他的大手笔,她也觉得能理解,在一些企业,老员工就是宝,越是能留住老员工的公司,越是证明它的管理模式好。 耿不寐又叮嘱了一些去市政府的细节,皛皛记住了,喝了一口牛奶,她今天早上胃口不是很好,三明治只吃了一小半,就把盘子推给了康熙。 耿不寐看向盘子里剩余的三明治,比他刚才吃的丰盛多了,他吃的根本就是这个剩下的边角料。 俗称帕尼尼(panino),一种意大利菜系的三明治,现在正当红。 由脆皮的意大利面包做成,一般的做法把面包水平地切开并塞入乳酪,意式肉肠,和蔬菜,但大概是她怀孕的关系,为了能让她开胃,康熙塞进去的是帕尔玛火腿,世界最有名的三大火腿之一,腿肉非常柔软,口味以酱香为主,非常浓郁,还微微带有一点酸味。 “不吃了?” “嗯,饱了!”皛皛擦了擦嘴。 “好,那给老耿吃!” 耿不寐一脸黑炭状。 卧槽,当他是狗啊。 康熙看出来了,“不吃的话,给汤圆!” “这是帕尔玛火腿,你给狗,太浪费了。” 他平常最喜欢的就是帕尔玛火腿配红酒了。 耿不寐一把夺过,他一到冬天就容易饿,刚才早饭就没吃饱,正愁没吃的。 吃完早饭,皛皛逗汤圆玩了一会儿,小家伙寂寞久了,紧紧粘着她,连她上个厕所也要跟着。 它发育的很好,背冒厚得就像个貂皮绒,摸上去又柔软又舒服,她忍不住用脸颊磨蹭了几下。 “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耿不寐把事情安排妥当后,走了进来,顺便给皛皛递了一件连体背带裤式样的工作服,深灰色,那种穿上去就能让人变得很土鳖的工作服,还有一副黑框大眼镜和鸭舌帽。 皛皛没嫌弃,乖乖的去盥洗室把衣服换了。 出来的时候,耿不寐却傻眼了。 皛皛将土鳖制服穿出了最高境界的萌萝莉。 虽然未经化妆的小脸素面朝天,但仍是格外显出了她的单纯和天真,纯净得不带任何杂质的目光清澈通透,双瞳里盈满水一样,戴上黑框眼镜后,她的脸愈发的小了,好似只有一个巴掌的大小。 工作服有些大,她穿得很宽松,颜色很土气,但一点没有减损这份清纯。 戴上鸭舌帽后,活脱脱一副阿拉蕾的直视感。 这也太萌了。 简直萌爆了。 康熙都已经想扑上去了。 耿不寐立刻否决,“换掉!” 皛皛有点不耐烦了,“那穿什么?” “随便,你看着办吧,普通一点的就好。” 皛皛只好随意找了平常穿的衣服,但因为是要去市政府,不能穿得太随便,至少也得正装,只要不引人注目就好了。 她就挑了一件很普通的衬衣和西裤,外头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 准备妥当后,三人再加上小陈,便出发去市政府了。 璃山市政府位于璃山的市中心地带,坐北朝南,大有气派,自上而下都分外庄严肃穆。 中国的市政府建筑,最大的特色就是无论这个城市多穷,市政府的建筑永远是最好的,璃山市政府也不例外,广场还有音乐喷泉,还种了不少松树,建筑效仿人民大会堂的风格,远远望去还有点布达拉宫的感觉。 看墙上的砖土,应该有些年头了,有部分可能是为了今天的事情,重新粉刷了一下。 巨大的国徽挂在正门,下面是庄严的字体,写着璃山市政府。 康熙的保姆车一到门口,早就蹲伏的记者们便一拥而上,闪光灯噼里啪啦的响起,都在用生命抢头条。 “康先生,谈谈未婚妻的事吧!”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结婚准备在哪里办?” 这些问题此起彼伏的响起。 坐在保姆车里的康熙和耿不寐当没听见,一概不作回答。 市政府的保安见状立刻出动,将记者围起来,好让康熙的保姆车通过。 这是市政府,不是菜市场,记者也不敢硬闯。 耿不寐和小陈最先下车,康熙随后,等皛皛下来的时候,康熙下意识的想去扶她。 这还得了! 耿不寐眼明手快把小陈给推了出去。 小陈立刻挡在康熙身前,皛皛也乖觉,和小陈一起站到耿不寐身旁,压低脑门上的帽子,这种时候一定要离康熙远点,她可不想惹一身骚。 耿不寐见皛皛身上和手上空空如也,说什么也不像个助理,于是硬塞了个大背包给她。 康熙急了,“你让皛皛背东西干嘛,给我拿下去!” 皛皛是他的心头肉,敢让她干重活就是找死的节奏。 耿不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放心,那是空的,重的全在小陈身上。” 他哪敢让皇后娘娘累着,又不是不想活了。 皛皛接过大背包,很自觉的背上,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装装样子,她又不是菟丝花,“你管好自己,别管我!” 康熙的脸顿时就臭了,偷瞄着皛皛。 皛皛恐吓道:“再看,小心戳吓你!” 那么多人看着,他胡来的话只会引麻烦。 小不忍则乱大谋。 市政府的几位干部笑呵呵的出来迎接,璃山当地的媒体也派出了记者,开始拍照留念,这种活外头的记者是没机会干了,只能是璃山当地的媒体来。 合影留念后,就是很官场的寒暄,康熙已经熟门熟路了,笑容得体,举止合意,老实说他这副形象就是做外交官都够格,那些秃顶的官员在他面前,简直就没法看。 男神和路人的即视感。 进入市政府后,冗长的走廊已铺好鲜红色地毯,整个璃山的官员都来了,一路前行,一路打招呼,还有官员特地拿了签名本过来,要他签名,说是老婆和女儿都是他的粉,他很爽快的来一个签一个。 明星嘛,要的就是亲和力。 他做得很好,但好景不长,他的坏习惯又冒头了,总是下意识的看向皛皛。 这真的不是他能控制的,皛皛就在身边,他就没法静下心来办事情。 耿不寐捉急啊,拼命使眼色让小陈挡在皛皛面前。 小陈也是见过许多大场面的人,这点难不倒他,圆滑的和众位官员寒暄,顺便发发名片。 有人认出他来,又看到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皛皛,就问她是谁? 小陈不紧不慢的回答,“新来的助理,大家多担待,没见过世面,胆子有点小。” 皛皛缩在他后头,轻声细语的和人打招呼,从头到尾都不和康熙视线交汇。 等人少了,耿不寐赶紧和康熙咬耳朵,“你老看娘娘做什么,她现在不是你老婆,不是你女人,就是个小助理,新进的,你对她不熟,有小陈照顾着,你不用担心。” 康熙瘪瘪嘴,这里是市政府,安全着呢,有什么好担心的,但他就是管不住脑子,老想看她在不在。 “知道了!”他没好气的回道。 “你别再给我犯浑,到时候娘娘真被捉包了,你就等着应付记者朋友吧。” “啰嗦!”他这不是尽力在控制自己了吗。 前头突然一阵骚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 “廖市长,杨副市长来了。” 众官员立刻向前迎去,康熙也跟着人群涌了过去。 皛皛稍稍抬头,往前看去,她视力很好,尽管离得远,还是看清了前头的两人。 廖传鹏和杨笛都穿着黑色的西装,一个戴宝蓝色的领带,一个则是酒红色的领带,中规中矩的服饰,让两人看起来年岁差得不多,但廖传鹏的身材很健硕,大概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脑门也已经秃了,也不知道是政府大厅太暖和,还是他本身体质问题,额头上油光闪闪,和很多政府官员一样,眼圈都有点深,估计是日理万机的关系。 杨笛看起来有些瘦弱,带着一副圆框眼镜,头发非但没秃顶,还十分茂盛黝黑,但脸色有些泛黄,他个子不高,顶多一米七,姿态却十分儒雅,笑的时候还有两个酒窝,容貌不算英俊,但胜在气质好,有很浓的书卷气,非常儒雅。 皛皛在脑海里回忆着杨箫的照片,青涩的少年和眼前的副市长相叠。 兄弟俩非常像。 不知道曹震是不是已经派警察来取过DNA了。 康熙和两位市长相谈甚欢,因为年岁的关系,为了套近乎,廖传鹏和杨笛都称呼他小康。 小康这个称呼真和康熙不搭。 但人家是市长,官位摆在那,年纪也大,不叫小康,难道叫他万岁爷嘛。 一群人来到市政府最大的会议厅,正对面就是一个横幅,上头写着璃山旅游宣传片启动仪式。 这类仪式少不得剪彩,致辞,记者采访,拉拉杂杂的一堆,小陈怕皛皛闷着,便主动和她搭话,说些宣传片拍摄的事情。 皛皛一边听,一边专注的观察着杨笛。 第一个总结就是他很得人心,不仅是底下的官员,一些基层人士都很尊敬他。 是不是好官很难判断,但至少看得出他的群众基础很好。 小陈突道:“我之前和市政府的工作人员接洽,很多人都说杨笛是好官,两袖清风,璃山很多惠及老百姓的政策都是他提出的,老百姓都对他交口称赞,璃山下面有些县没有璃山那么富,他是绞尽了脑汁想办法,到现在他住的房子还是两室户的小房子,了不起吧。” 皛皛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我不是怕娘娘你无聊吗,所以闲扯几句。” “两袖清风是不是属实,我们都不清楚,但只要能给老百姓办实事,那就是好官。” “还是娘娘会说话!” 剪彩致辞完后,就是签约仪式,记者们能涌到了前头,小陈和皛皛也就不去凑着热闹了,退到了一边。 有几个清洁阿姨大概是来看热闹的,围在了门口。 “瞧瞧,我们杨市长多威风!” “张妈又来了,每次看到杨市长就要称赞几句。” “张妈儿子的病是杨市长想办法治好的,那可是她家的大恩人,不称赞几句,她良心哪里嫩安生,你看她每天都会带做好的红烧肉啊,猪肘子啊,给他加菜。” 张妈回道:“加菜那也是没办法,杨市长他太廉洁了,一天三顿都吃食堂的饭,也不见他下馆子,怎么跟得上营养。” “主要还是家里没人,这把岁数了还没结婚,要是有个老婆,也就不会这样了。” “他就是个焦裕禄一样的人。” 这时,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正好路过大妈们的眼前。 “顺子,又给杨市长送药啊。” “嗯,这药可不能晚。” 张妈催促道,“快去,快去!” 皛皛在一旁听着也看着,她的视力真的很好,眯着眼睛,就看到了顺子手里的端着的药。 硫唑嘌呤、霉酚酸酯、环孢素,还有莫罗莫那—CD3。 这些药…… 皛皛的眼神暗了暗。 这些都是抗排斥的药物,专用于移植器官的人服用的药。 只有移植过器官的人才会长期服用这些药物。 杨笛会服用这些药,代表了他移植过器官。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6 怀孕之谜(七) 杨笛移植过器官这个可能性,让皛皛想起了杜芙在父母死后贩卖人体器官的事情。 这一直是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她贩卖的器官是谁的? 在杜亦尘和杜燕芳死后,密室里不可能还留存可贩卖的内脏器官,即使冷冻技术再先进,器官也不可能存活得那么久,除非‘商品’一直在活人身上。 因为只要人不死,器官就能随时可以摘取,依旧可以是新鲜的。 而在那个时间段,杜家除了她,只有一个瘫痪的杨箫。 杨箫和杨笛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有血缘关系,在器官移植上,亲人之间的配型,成功率要比普通人高。 就像很多患白血病的儿童,需要骨髓移植的时候,除了亲人和医疗系统的配型外,为了提高几率,父母可能会为此再生一个孩子,尽管这样的几率不是百分百,但希望会很大。 但这个推论一出现,皛皛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假使真是如此,那么做器官摘取手术的人是谁? 她不认为杜芙有这样的能力。 杜亦尘在世的时候,她不能确定他是否有此能力,就算有,也不能证明是他女儿的杜芙也有这样的能力。 这得等曹震查到杜家贩卖器官的行当到底是怎么样的流程才能知晓。 而,器官摘取,不是把内脏拿出来就可以了,还要保证它的生命力和功能齐全,这在移植器官的手术中,是非常至关重要的一个步骤。 杜芙没有学过医,她怎么可能做得到。 作为捐献者的杨箫,那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杜芙是怎么知道杨笛需要移植器官的。 难道是杨箫说的? 但,杨笛是他继母所生的孩子,从李善功调查的结果看,杨箫和继母的关系并不好,他有可能在死前将自己的器官送给这个弟弟吗? 想到此,她皱起眉头。 小陈见会议室里暖气开得足,热得够呛,正好前头在发放矿泉水,他就去拿了两瓶,一瓶递给了皛皛。 皛皛因为专注思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顺手接过,很机械的将瓶盖拧开,喝了一口。 前头签约仪式进行的很顺利,康熙、杨笛、廖传鹏三人和记者的互动也很热络。 最后三人拿着签约本,进行了合影。 相信这张照片明天一定会刊登在璃山当地报纸的封面上。 签约仪式告一段落,和安排的时间相差无几,接着就该是饭局了,康熙自然得参加。 趁着记者正在采访聊传鹏和杨笛,他闲着无事,退了出去,看到皛皛傻站着,习惯性的往她靠拢,走三步,停一步,观望下看有没有发现。 耿不寐正在和其他工作人员谈宣传片的事情,因此没看到,小陈则是被会议室放着的点心给吸引住了。 见没人发现,康熙喜滋滋的跑到了皛皛身边,刚才签约的时候,那么多闪光灯,高光灯对着他,他热出了一身汗,松了松领带,看到皛皛手里的矿泉水瓶,正好口渴,没细想,拿起她手里的瓶子就喝了起来。 可他是谁,康熙啊,就算有人忽略了他,那也就是几秒钟的事,他天生就是个发光体,媒体追逐的对象,这一幕突然就被几个记者看到了。 康熙竟然喝小助理喝过的水?还喝得喜滋滋的。 这怎么可能? 他这样喝水的举止太亲昵,对象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 业界都知道康熙是出了名的有洁癖,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衣服也好,吃的东西也好。 只有助理喝他剩下的东西,哪有他去喝助理喝过的东西。 对象还是个女的! 他不是刚订婚了吗? 总之就是有问题。 记者们心中的八卦之火,立刻熊熊燃起。 有新闻! 有暧昧! 有猫腻! 那姑娘是谁? 正当他们举起手中的相机将这一幕拍下来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小陈发现了,他脑门立刻一凉。 不好! 出事了! 这时耿不寐也发现到了不对劲,回头看到康熙正站在皛皛跟前,脸上的表情像开了花一样,他那张八面玲珑的脸立刻都就扭曲了。 这小子不过一会儿没盯着,就又犯浑了。 说是迟,那时快,小陈当机立断,指着皛皛一顿破口大骂,“你在搞什么,给你的水,你怎么自己喝了,这是给万岁爷的,你第一天上班吗,不知分寸!” 他凶相毕露,骂得可凶了,一旁的记者都被吓到了。 皛皛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点懵。 小陈却不依不饶,继续咆哮:“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你是爹妈充话费送的吗,智障吗,低能吗,脑袋被门夹过吗,还是出门忘记带脑子了?” 这么一连串的贬低之词,他像机关枪似的往皛皛身上扫射,越骂越难听。 旁人听了,觉得太过分了,人家不过是个小姑娘,哪有这样骂人的。 这么个骂法,饶是脾气再好的人都会发飙。 皛皛被骂成这样也没吭声,她脑筋转的快,知道小陈这是再补救。 她现在是不是该哭? 可怜见的,她天生就不是个泪包啊。 小陈喘了口气,呵斥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嫌丢脸啊,这里有钱捡吗,还不去车里拿人参茶去。” 这是要皛皛赶紧出去避风头。 皛皛听明白了,低垂着头,一声不吭,看上去特别委屈。 小陈又喝道,“聋了吗,还不快去拿!” 帽檐下,皛皛拧着眉头回忆电视里那些个女主遇到这种事该怎么表现,眼泪汪汪的看着男主? 男主就是康熙,这时候看他,事情更糟糕。 啊,有了! 她双手捂住脸,发出呜呜的声音,奔了出去。 演技很浮夸! 真的很浮夸! 但没人在意,人家想的是小姑娘被骂哭了,真可怜! 小陈见皛皛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一抬眼,却看到了康熙那张黑漆漆的脸,他瞬间就吓尿了。 康熙会脸黑,可不是因为忌惮记者可能洞悉了他和皛皛关系,而是有人当着面,竟然敢骂他老婆! 小陈第一反应就是——这次死定了,他机械的转动脖子看向耿不寐。 耿不寐对着他翘起拇指,用眼神说道:兄弟,难为你了,不过干得好! 干得好有个毛用! 万岁爷生气了啊! 耿不寐眨了眨了眼睛:兄弟,待会儿回去,我一定帮你说好话,撑住! 撑你个大头鬼!好话也没用了! 因为康熙的脸色已经沦为阎王爷了。 小陈和耿不寐非常清楚康熙黑脸的原因,可记者们不一样,全被小陈的演技给骗了,看看康熙那张黑脸,觉得一定是他发现自己喝了小助理喝过的东西,所以生气了。 大明星嘛,影帝嘛,会有洁癖太正常了,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嘛。 能理解,能理解。 看来是他们误会了,是那个小助理做错事了。 廖传鹏和杨笛看气氛有点僵,赶紧过来做和事佬。 记者们手里的照相机立刻又转向了他们。 小陈瞅了一眼康熙,康熙正用杀人一般的视线瞪着他,就像很多小说里描绘的那样,要是眼神能杀人,他早就死透了。 他壮士断腕的握握拳头,目光含泪,仰头望天。 呜呜呜呜…… 回去要写辞职报告了。 不对,写什么辞职报告,应该赶紧打包行李,逃亡冻土层…… 耿不寐见康熙还黑着一张脸,暗中扯了他一把,“娘娘那我待会儿让人去瞧瞧,你给我正常点,待会儿还有饭局!” 康熙臭着一张脸,看谁都不顺眼。 “你别给我梗,梗也没用,还不是你自己闹的,走啦,先饭局,有事回去说。” 康熙张嘴,刚想问皛皛吃什么? 耿不寐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用他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工作人员有盒饭,你放心,我安排好了,娘娘那份一定豪华!” 说完,他就架着康熙往杨笛和廖传鹏的方向走。 另一边,奔出去的皛皛跑到了市政府的小花园里,四周没人,她也不用装了。 这演戏也挺累的! 她吁了一口气,想着现在回去不太好,还是在外头多呆一会儿,于是便找了地方坐了下去,掏出手机给景飒打了电话。 景飒很快接起了电话,“皛皛?怎么了?” “阿景,去查查,璃山副市长杨笛是什么时候接受器官移植的,还有跟着这条线去查一下杜芙当年贩卖器官的人,相信会有发现。” “哎?你怎么知道杨笛移植过器官。” “我现在就在市政府!” “你怎么去市政府了?” “和康熙一起来的,这你就别多问了,按我说的去查,我怀疑杨笛移植的器官很可能是杨箫的……”她将自己推测说了一遍,包括推测后产生的疑问。 景飒听完惊呆了,“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这样,杜芙贩卖器官动机又会是什么?” 除了这个可能性,她根本不可能有贩卖器官的动机。 “可是方乔说过杨箫瘫痪的后遗症就是器官衰竭,都器官衰竭了,他还怎么捐献器官。” 器官移植上对于器官的健康度要求很高,如果有‘瑕疵’,被移植的患者也会受到影响。 “肝脏!” “啊?” “我猜杨笛移植的是肝脏!” “为什么?” “杨笛的脸色很黄,脸黄绝大部分的原因是肝脏有问题,当然这也不完全一定,但在人体器官中,肝脏是最特殊的一个器官,只要切割一下小部分,移植后,只要有充足的养分和血液,以及控制住排斥反应的话,它就能长成一块完整的肝。” 肝脏是五脏六腑中唯一具有成长功能的器官。 杨箫的器官衰竭是不假,但肝脏只要有一小部分是好的,就可以进行移植。 医学上也早就证明了一点,所以肝脏移植风险是最小,很多会采取*移植,也就是从被捐者身上切下一小部分肝,移植到需要移植的人身上,术后,两人都可以生存,成功率也已经非常高。 甚至80岁的老人,只要肝脏有好的部分,也可以移植给年轻人。 景飒明白了,“OK!我马上让师兄按你说的方向去查。” “还有,如果杨箫真有将器官捐给杨笛,我怀疑这其中应该还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人存在。” “谁?” “不知道,这个人应该是摘取杨箫器官的人!” “明白了,我会让师兄注意的。” “画室有消息了吗?” “师兄那已经有眉目了,晚上我给你发邮件。” “行,那先这样!” 皛皛挂了电话,抬头望向天空,她其实很想单独和杨笛谈谈,问问他关于杨箫的事,但在事情没有明朗前,最好不要打草惊蛇,而且她今天是以康熙身份的 助理来此的,真要谈话,她也不合适了。 最好还是由警方出面。 “姑娘,你没事吧!” 一声问候从花坛另一边传来,皛皛诧异的抬头,是那群在会议室看热闹的清洁阿姨们,应该是看到她被骂了,所以跟出来看看她。 她赶忙压低帽檐,“没,没事!” “真是的,怎么能这样骂人,不就一瓶水吗?这些大明星就是架子大!” “就是,喝过的水,又怎样了,小题大做!” 大妈们你一句我一句,都在替皛皛抱不平。 “我本来还挺喜欢康熙的……今天见了,脾气真差,欺负小女生。” 皛皛汗了汗,这下可好,有个粉转路人了。 那个叫张妈的大妈安慰道,“小姑娘,你也别难过,现在给人打工都是这样的,就看你运气好不好,能不能遇上个脾气好,又大度的领导。” “张妈又要说杨副市长了。” “去,去,去,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敢说杨副市长不好吗?” 听到杨副市长这几个名字,皛皛觉得这是个打探消息的好机会。 “阿姨,杨副市长是个好官?” 张妈一听,两眼就放光,往她身边就是一坐,“那是,好官,绝对的好官,脾气好,人大度,为了老百姓什么都敢做,都敢提,就连我们这些干清洁的他也 不嫌弃,见到我们就主动打招呼。” 几个大妈都点了点头。 张妈继续道:“就是不喜欢拍马屁,要不然市长的位置肯定是他的。” “张妈,这种事你就不要说了。” 张妈赶忙捂紧了嘴,对着皛皛笑了笑。 皛皛也对她笑了笑,问道:“杨副市长是什么时候任职的?” “九年前,到了明年正好十年,我记得很清楚!” 九年前……正是杜芙来璃山的时候。 巧合? 皛皛不疾不徐的又问道,“杨副市长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没有,他到现在都没结婚,听说都是工作闹的,忙的都没成家。” “不对,不对!”有个大妈插嘴道,“我记得杨副市长有个哥哥……” “哎?你听说的?” “你们忘了,杨副市长来璃山任职的时候,曾经委托广播电台找失踪几十年的大哥!” 张妈拍了拍脑门,“对,对,有这事,听说他大哥是离家出走的,之后就没再回过家。” “我们杨副市长念旧,为了找大哥,当年可找了不少报纸啊媒体的,可惜还是没找到。” 皛皛在心里暗暗道,因为杨箫早在四十年前就死了,自然是找不到的。 但没想到,杨笛一直记得这个大哥。 这么说来,他们兄弟的感情未必像李善功调查的那样。 小陈这时候出来找皛皛了,刚想喊娘娘,就看到了围坐在一起的大妈,只好改口,“小满!” 皛皛听闻,立即应道,“来了!” 大妈们看是小陈,都没给他好脸色。 小陈也挺尴尬的,站在原地,没敢太接近。 现在的大妈可是一个比一个狠。 皛皛礼貌的向大妈道别,跟着小陈回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人去楼空。 皛皛诧异道:“人都到哪去了。” “吃饭去了!”这是标准的政府做法,开完会就吃饭,“老耿也给我们买了盒饭,刚送来,娘娘你趁热吃……” 皛皛打开饭盒,里头是只大鸡腿,还有一块超大的炸猪排。 真是丰盛无比! 小陈很谄媚的将自己饭盒里的一个鸡腿夹到她饭盒里,“娘娘,你多吃点,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那个……” 小陈欲言又止,眼睛像小鹿似的看着她。 皛皛笑道,“知道了,我会和康熙说的!” 准是为了他刚才骂她的事,怕康熙回去折腾他。 她把鸡腿又还了回去,这么多菜她哪吃得下。 小陈一喜,“叩谢娘娘!” 与其让耿不寐说一千句好话,不如娘娘一句枕边风。 这才是正确的解决之道。 ------题外话------ 忽冷忽热用英文怎么说:Welcome.To.shanghai! 现在冻成狗,周末热成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7 怀孕之谜(八) 宣传片的事情结束后,康熙一行人就回了雪月花。 一路上康熙的脸色就没好看过,小陈在前头开车,气都不敢喘得太大声,耿不寐拿起记事本,正安排着康熙明天的行程。 到了雪月花,皛皛接到了曹震的电话,说了几句案子的事情后,脚还没踏进房间,就听到房里小陈的惨叫声。 “皇后娘娘,救命!” 小陈躺在地上,康熙正怒气勃发的一脚踩在他肚子上。 皛皛急忙阻止:“你干什么?” 康熙黑着脸,从牙齿缝里蹦出一句:“他竟敢骂你!” 耿不寐是很想帮小陈的,但是康熙已经踹过他一脚了,踹的还是屁股,他正龇牙咧嘴的揉屁股中。 “他骂我是因为要帮你!” “那也不行!”康熙又用力踩了一脚小陈,“连我都不敢骂你!”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他都不敢骂她。 她又这么凶相吗? “娘娘……”小陈躺地上哀嚎道。 他的肠子都快被康熙踩出来了。 “把脚放开,你别把小陈弄伤了!” 伤是不会啦,康熙真要发怒的话,眼神就能吓死一群人,现在在这模样不过是气不过,这事情本来就是他有错在先,在那种情况下,小陈做得很对。 他其实心里也清楚,但就是气不过,一想到小陈在市政府骂皛皛的那副样子,他就浑身不舒服。 小陈觉得吧,等这事过去后,他就应该去烧香。 最近真是霉透了。 呜呜呜…… 康熙越想越不是滋味,伸出手指指向小陈,转头对皛皛说道:“他刚才怎么骂你的,你现在就怎么骂回去!” 皛皛瞧着他孩子气的模样,这男人在外人面前是那么的成熟儒雅,可一到她跟前就全变了样。 骂回去? 怎么骂? 她可不会骂人! “好了,你先把脚挪开!小陈的脸都白了。” 他脸上写满了要她报复回去的企图,“不行!” “我又没怎么样?”骂几句又不会掉块肉。 他别扭的说道:“那也不行!” 只要一遇上和皛皛有关的事,他就会那么较真,脾气执拗的九头牛都拉不回。 皛皛跑了过去,踮起脚,“这样的话,放不放?” 她送出杀手锏,红唇一枚,但由于和康熙的身高差了很多,踮起脚也只能亲到他的下巴,离嘴唇还差那么一丢丢。 康熙先是一愣,待皛皛要离开了,立刻反客为主,伸出手扣住皛皛的后脑勺,低头就是一个*辣的吻。 皛皛仰着头,任由他在热吻后,咬着她的嘴唇厮磨,“满足了没?” 他笑眯眯的点头,意犹未尽的说道:“赚了!” “不正经!”她抵着他的胸膛喘了口气,“把脚从小陈肚子上挪开。” 小陈躺在地上倒是淡定了,“没事,没事,你们继续!地上挺不错的!” 皛皛瞪了他一眼,“有功夫扯嘴皮子,还不快走!” 小陈得令,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康熙可没被美色冲昏头,“谁说让他走了!” 皛皛拉住他的领带,“你老婆说的,听不听?” 康熙瘪瘪嘴,“听!” 话落,耿不寐和小陈就都跑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两人走了,康熙脸还臭着,皱着鼻子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看着皛皛,一脸怨怼。 皛皛莞尔一笑,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可爱的紧。 “好啦,我知道你心疼我!这样吧……”她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动着,“你想要左手,还是右手……” 她的语调软软的,和平时说话不大一样,听在康熙耳里,就像有一根羽毛在挠他的心似的,眼里全是皛皛的那只手…… 纤纤出素手,皓腕卷轻纱。 “你想好没有?”她眨着狡黠的眼睛。 康熙涨红了脸,哑巴了,但握着她的手就是不放。 过了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结巴道:“都……都……都好!” 这一晚,皇后娘娘又修炼了一回五龙抱柱。 万岁爷表示,娘娘的手很*。 ** 皛皛把康熙‘伺候’的呼呼大睡,梦里他都在笑,她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穿上衣服,跑到角落的小桌子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景飒已经将曹震查到的画室消息都发给了她。 如她之前所推测的那样,画室果然是障眼法。 四十几年前,杜芙经常出入的画室也的确是在她筛选出的三家里,一所叫臻美的画室,画室的主人曾是美术大学的教授,后来因为得了甲状腺,提前退休,回到Y市修养,后来身体好转了些,便开了这家画室。 画室的老师都是他以前教过的学生,或者是美术学校的在校学生,因为有这样的背景,杜芙很顺利的进入了画室。 学费照教,画也有学,但每次课程上到一半,她就会溜走,等课快结束时,她又回来了,在学画方面她的天份很好,即使半节课,每次交作业,她的画作也是顶呱呱的,教课的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反正她有交全部的学费,画室也不亏。 至于曹震为什么会查到这些,景飒在邮件也有说得很清楚,是因为当年杜芙买通了一个在画室工作的小姑娘,这个姑娘当年十八岁左右,因为家里穷,便辍学赚钱贴补家用,在画室干杂活,就是她在杜芙来上课时,偷偷的将杨箫带到不常用的杂物间里,让两人相见。 曹震可是费了不少精神才找到她的,这些都是来自她的回忆,可信度很高。 这也就证明了杨箫和杜芙的确是一对情侣。 他们一直暗中有来往,画室是他们幽会的地方。 接下来就是有关器官贩卖的线索了,皛皛隐隐觉得脑海中那块巨大拼图,离真相大白已经不远了。 之后过了两天,曹震和景飒从Y市跑回来找她,康熙因为一整天都有通告,分身无暇,并不知道他们会来,否则一定拿扫把赶人。 “这是杜亦尘的资料!”景飒将一叠厚厚的档案递给皛皛。 曹震说道:“端木,看后,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皛皛笑道:“对于杜亦尘这个人,我料想也不会是普通的人。” 她翻开资料,资料里详细的记录了杜亦尘的生平。 杜亦尘出生于医学世家,是家中的次子,上头有一个孪生哥哥,名叫杜亦坚,杜家是S市的世家名门,并有自己的医院。 杜亦尘虽是次子,但在医学上的造诣却是杜家子弟中最高的一个,可以说是像神一样的存在,但自负和恃才傲物的性子,让他的人生跌入了谷底,甚至不被杜家所容。 十八岁时,他还是医学大学的学生,却擅自给一个已被很多名医判定无法治疗,只能等死的患者,进行了手术,且手术相当成功,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 患者因此而痊愈,但在当时,无论何种情况下,一个没有医生执照的人,是绝对不可以给病人做手术的,哪怕结果成功了也一样,对于医学界的准则而言,他触犯了最大的禁忌。 仁心仁术泛指一个医生的医德和医术,但这是拿到医师执照的医生才能用的词汇,如果没有执照,那就是黑市医生,不仅触犯了法律,也亵渎的医学界的荣光。 况且他当时还只是一个学生,都还没有毕业。 他的行为不仅没有赢得赞赏,反而遭到了唾骂,唾骂他的人不乏那些曾经诊断过这名的患者的医生们。 这或许不公平,但社会就是如此,被大部分人拥护的东西才是正确的。 这之中也有杜家的人,认为他太过自信,都没有想过失败的后果是什么? 成功又如何? 这场手术,他是成功了,但打了一群人的脸,这些人几乎都是学医几十载的教授,或者是锦旗无数的名医们,却被他这个连茅庐都还没有出来的小子给比下去了。 批判就像雪片一样落在他的脑门上。 当时的杜家还没有像现在这般站在医学界牛耳的位置,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正在努力依附一些有基础的医学世家。 杜亦尘的行为显然让杜家遭受不少白眼,所有的努力可能就此功亏一篑。 他自然就成了杜家不喜的祸害精。 虽然他高超的手术技巧无人能及,但家族的利益才是第一,而不是个人英雄主义。 这件事让他不得不从医大辍学,为了平息风波,他被杜家送去了乡下,但天才无论在哪都是天才,即便是乡下的小医院,也能让他发挥所长。 可他已经辍学了,不可能再成为医生,他却依然自我的,坚定地沿着自己所信仰的医学之路走下去。 他的理念只有一个,那就是救病人,他也不断为了这个宗旨进化自己的医术。 心脏移植…… 这个在当时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的手术,杜亦尘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就成功做到了,患者还是一个年仅10岁的小女孩,但这并不能让他重回医学界,只会让他变得更让人忌惮。 他把病人放在了第一位,完全没有去考虑,医院也是要讲究经济效益的,不能为了一个病人,将医院的利益弃之不顾。 这也是他最无法了解的事情。 医院,医生,难道不是为了救人而存在的吗? 生不逢时这个词,仿佛是为了他量身定制的。 他再次被驱赶,驱赶到了没有人,只有动物的兽医院。 于是,他否定了传统的价值标准,三观出现了扭曲,只按照自己对医学的理念行事,因而彻底被权威医学界所排斥,孤立。 最后,他彻底成为了一个黑市医生,由于医术超绝,很多游走在法律边缘,或者已经触犯法律的人都慕名来找他治病,他也看到了更多的黑暗与不公平。 人想要活的时候什么都可以付出,但一旦活了,他便不再愿意付出,连最初的承诺也可以弃之不顾,甚至反过来用没有医师执照来威胁他。 这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失望。 他开始索要巨额的医疗费,只要付得起代价的人,他才会治,这使其在医学界的更加恶名昭著。 杜亦尘成了医学界最大的耻辱。 皛皛看到这里,长吁了一口气,她有点同情杜亦陈,在社会这个组织里,纪律和规矩才是最重要的,少数的不服从者便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异类。 接着,她看到了一个更为吃惊的事。 “杜燕芳是他的堂妹?” 堂妹……他们竟然是近亲。 皛皛抬起头,看着景飒和曹震,一脸的不可置信。 曹震道:“是真的,如假包换,杜家的人也已经证实了!杜燕芳是杜亦陈父亲弟弟的女儿。” “还不只这些,你继续往下看……”景飒指了指后头用红笔画圈的地方。 “杜燕芳有绝症?” 景飒点头,“还是世界上到现在也只有50例的绝症。”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8 怀孕之谜(九) “什么病?” “杜燕芳是先天性的内脏反位者。”景飒解释道,“而且是全内脏反位。” 皛皛想到了一个医学界的名词,“镜中人?” 景飒点头:“还是你博学,就是镜中人。” 所谓‘镜中人’是一种很少见的先天性畸形,这种畸形十万人里大概都难出一个,真的不小心遇到了,也大多是部分内脏反位,比较常见的是心脏,电视剧里也有演过,有些人明明被人顶着心脏位置开了一枪,却没死,原因就是正常人心脏是靠左侧的,但镜中人却是右侧,又比如肝脏长在右侧,但镜中人是长在左侧,以此类推。 另一种就相当罕有了,是全内脏反位,也就是心、肺、横膈、肝、脾、胃、肠等全部内脏的位置呈180度反位,似正常人的镜面像,都是和正常人相反的。 皛皛提出了质疑,“镜中人虽然是畸形,但只是内脏和常人位置相反,循环、呼吸、消化功能却和普通人无异。” 她曾经看过一片报道,说是全内脏反位的人通常可以活很长时间,而部分内脏反位的人通常寿命短于正常人。 全内脏反位听起来可能有点不可思议,其实和正常人一样,器官的功能往往都很正常,生活上也无任何症状,多半是在无意中或体检时才会被发现。 值得一提的事全内脏反位的人,如果要做外科手术,同样的手术,比起普通人难度会大很多。 因为过于罕有,外科医生一辈子都碰不到一例,相反的位置的内脏直接会影响医生的手感。 “我还没说完……” 景飒喝了一口抹茶,这是雪月花老板娘特地从日本带回来的,康熙是雪月花的VIP客户,知道皛皛爱喝茶后,她拿了一些过来。 但皛皛对抹茶无感,景飒倒是挺爱喝的。 景飒继续道:“除了内脏反位,她还有一种叫……”她歪着脑袋,大概是病名非常拗口,一下子没想起来,“叫什么来着?” “摩尔帕代尔勒症!”曹震接口道。 “对,对,就是摩尔帕代尔勒症……” 听后,皛皛对这个病症很陌生,“这是什么病?” 曹震做了个很笼统的解释,这也是他听局子里的一个医生说的。 “摩尔帕代尔勒是一种细菌的名字,最初它潜藏在盲肠,发病的时候,很多患者或是医生都会误以为是盲肠炎,但割除盲肠后等于激活了细菌,它会渐渐感染其他的内脏,内脏会出现不同程度的坏死,等发现的时候,就算做手术切除坏死的部分也已经没用了。” 这不是腿或手,感染了能截肢,内脏可没法如此。 “所有的内脏都会?” “没错!” 听到曹震这么肯定的答复,皛皛怔住了。 这种病要怎么治? 内脏不能随便切除,一旦功能丧失,那就只有更换了。 这是唯一的答案。 而杜亦尘是一个医术卓然的人,内脏移植对他并不困难,他二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独立完成了心脏移植,对象还是一个12岁的小女孩。 她眉宇一拧,“杜亦尘和杜燕芳是堂兄妹,他们在黄家塘却以夫妻名义自称,还有一个叫杜芙的女儿,他们……” 景飒脸色黑沉的说道,“*!” 三代以内的亲是不被允许结合的,虽然古代有亲上加亲的习俗,可大多是表亲,以表兄妹结婚为常,这就是所谓的一表三千里。 事实上,无论堂还是表,只要是在三代内,都属于*。 这在科学上也是有根据的,至少现在近亲结婚是一种禁忌,尽管有些未开化的地方,依然有这样的习俗,但如今哪怕是文盲都知道,近亲结婚所生的子女会有缺陷。 例如智障、脑瘫、心肺功能不全。 皛皛问道:“你们有没有验过杜芙的和杜亦尘的DNA?” 虽然两个人都死了,但杜芙的尸骨还在,杜亦尘的家人也活着,只要比对,同样能知道两人是否为父女关系。 曹震道:“知道杜燕芳和杜亦尘的关系后,我就让方乔去做了比对,但S市的杜家不承认杜亦尘是杜家人,警方去后被拒绝了,不过这个案子牵涉很大,由不得他们不配合。” 尸坑案查到现在已是惊天大案,连公安省都惊动了,杜家愿不愿意配合那都是其次,一张搜查许可证就能让他们乖乖就范。 景飒问道:“你怀疑杜芙不是杜亦尘的女儿?” 皛皛的确有这个怀疑,近亲所生的孩子一般都会有智商上面的缺陷,但杜芙没有,她漂亮,也很聪明。 不过…… “等DNA的鉴定出来了再讨论这件事吧,毕竟不是所有近亲婚姻下的孩子都会有缺陷。” 这其中也会有特例。 古时候的埃及,皇室就很崇尚近亲婚姻,还是亲姐弟或亲兄妹,部分法老也没有智商问题,命短倒是真的。 这只是一个几率问题。 听说近亲婚姻下的孩子,也出现过天赋异禀的天才。 “而且,杜亦尘是孪生子,杜芙也是,虽然孪生子生的孩子未必都会双胞胎,但概率总比一般人多,从这点上看,杜芙是他女儿的可能性其实颇大。” 景飒道:“不管是不是,那总是*啊。” “在有些人眼里,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我觉得像杜亦尘这样被世俗扭曲了世界观的人,你还指望和他谈什么人伦。” 这分明是一个我行我素惯了的人。 关键是杜燕芳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又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眼下,线索有限,她还不好揣测。 皛皛又问道:“杜燕芳的父母没有出面干预吗?” 亲生女儿跟了自家的堂兄,这样的事,生为父母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吧。 “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肯定会干预,可惜杜燕芳3岁的时候父母就罹难了,好像也是车祸,父母死后,杜燕芳被杜亦尘的父母带回了杜家的本家,一直养在膝下,15岁那年,杜燕芳腹痛,被诊断为盲肠炎,检查后才发现她是全内脏反位者,盲肠手术后她的摩尔帕代尔勒症就真正病发了。” 在那个年代,盲肠手术已经算大手术了,而摩尔帕代尔勒症根本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又怎么可能被确诊。 皛皛看向景飒,“杜燕芳是自己愿意的?” 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位堂兄吗,所以才会放弃大城市的生活,甘愿和他一起窝在黄家塘生活。 景飒用鼻子哼了哼,“这个杜燕芳也不是什么好鸟。” “怎么说?” “一句话总结就是圣母白莲花,装可怜,博同情,反正同辈的杜家除了男人,女人都对她没什么好感,说她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杜家与她同辈的兄弟里,但凡是本家,有头脸的,像杜亦坚,杜亦堃,杜亦基,她没事就会凑上去套近乎,这个杜亦堃是杜家三老爷的独子,杜亦基是四老爷家的儿子,杜亦尘和杜亦坚是长子嫡孙,也就是杜家大家长的儿子,杜亦坚也就子承父业,现在是杜家的领头人,杜家二老爷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说了,杜燕芳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只要能让她过好生活,她就巴结谁,她在杜家的时候,家里的兄弟都向着她,不过她最后会跟杜亦尘远走他乡,倒是她始料未及的,呵呵,皛皛你不知道,她都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了,说起杜燕芳,就像是在说自己老公在外养的小三,巴拉巴拉的没个停,各种抱怨,我想她年轻的时候,肯定在杜燕芳手里吃不过不少亏。” 景飒就着抹茶吃了一块红豆饼,又继续道:“当年杜亦尘被赶去乡下,只有杜燕芳一个人去送他,他成了黑医后,有一段时间,被打压的很惨,饭都吃不上,还是她接济的,反正这里头乱的很,真真假假很难分辨了,整一个豪门宅斗剧。” “杜亦尘的父母既然将她收养在膝下,自然是拿她当亲女儿看待,难道对于杜亦尘和她相爱的事,也没有阻止?” 曹震道:“不是没阻止,而是压根不知道,杜燕芳离开杜家前,杜家已经为她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精英医生,父母都是国手,家境非常不错,大概是考虑到她有病吧,总之就是仁至义尽了,但没想在定婚期的时候,她就跟杜亦尘跑了。” 景飒点头,接着道:“杜家还以为她是不喜欢对方,跟着杜亦尘离家出走了,有派人找过,但一直没找到,要不是我们查杜亦尘,杜家人根本就不知道两人已经结婚了。” 想到杜家人在知道杜亦尘的所作所为,以及和杜燕芳的关系后,杜家人的脸都吓青了,拼命要求警察不准在公众面前谈及此事,因为他们杜家丢不起这个脸。 景飒瘪了瘪嘴,对于这个杜家,她是压根觉得讨厌。 明明是医生,却只会想着自家的利益问题。 市侩,虚伪,假道义! 她叹了口气,又说道,“想想还真是同人不同命,都是杜家的人,杜亦尘是人人喊打,他的孪生哥哥就完全不一样了,外界对他的评价就是医学泰斗,和杜亦尘一样,也是个天才,国内很多疑难的手术,第一个成功案例好多是出自他的手,脑外科,心外科,强的不像人。”她顿了顿,把手拱到嘴边,在皛皛耳边轻声说道,“咱们中央好几个领导人都是他做手术给救回了命,我看啊,这次搜查证一定很难办下来。” 曹震耳朵灵敏,她就是说得轻,他也听到了,抡起拳头往她脑袋瓜子上敲了敲,“多话!” 景飒痛叫的抚抚脑袋瓜子,“我就说说嘛……” “都三十岁的人,还这么口没遮拦,又不是是初出茅庐的菜鸟,被邓局听到了,你就等着关禁闭吧。” 一想到邓克友那张气呼呼的脸,她立刻闭嘴,然后吐吐舌头,“好吧,我不说了,你说。” 曹震言归正传道,“这丫头有一点的确没说错,杜亦坚的确在医界是响当当的人物,人脉关系也强大,听说他三十五岁的时候,完成了难度相当大的心肺双器官移植手术,不仅成功了,患者的排斥反应也小。” 心肺移植即使在现在,也是一个很难攻克的难题,心脏移植成功率已经很高,但心和肺一起,不是成两倍的难度,而是翻了几倍。 “不过很可惜,四十年前,他在一次手术的时候,被实习护士传送手术刀的时候,割断了手指上的一根神经,从此再不能手术了。” 对于外科医生来说,手是最强的武器,莫说神经断了,就是手抖都不行,外科手术可是比绣花还精细的活,尤其像心外科,脑外科的医生,小小的失误随时能让患者的生命断送在手术台上。 这样的医学圣手,再也不能手术了,着实让人有点唏嘘。 皛皛却没这反应,而是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杜亦坚和杜亦尘是不是很像?” 这问题问出来,惹得景飒一阵笑,“肯定像啊,同卵双生的兄弟,听杜家人说,这两人总是会被认错。” 同卵双生,不仅长得像,连DNA都会相同,因为是同一卵子和精子结合出来的细胞,甚至连指纹都可以是一样的。 皛皛听完,很突然的哦了一声。 景飒听出了其中的意味深长,“皛皛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皛皛笑道,“的确有,但说出来你们可能会觉得很匪夷所思。” “得了,你那次时候的话不是匪夷所思的,对你来说查案就像小学生的数学加减方,但对我而言这就是高中的高等数学,你说吧,我和师兄洗耳恭听。” “我怀疑杜亦坚一直和杜亦尘有联系。” 话落,曹震和景飒面面相觑。 景飒瞪着眼睛问道,“为什么你会那么认为?” “原因有三个,一、黄家塘杜宅的密室里,很多医学设备都不是普通人能买到的,至少没有医疗许可证,都不可能买得到,当然黑市买卖也说不准,但我观察过,那些设备都是同一个厂家生产的,且这家生产商是国家指定专为大医院生产设备的厂家,按需生产,没有外流的可能性,如果是型号比较老,那还有可能,但我在网上查过,杜宅里留存的那些设备,在杜亦尘死的那年,都是最新的型号,绝不是砸钱就能拿得到手的东西。二、我们一直在猜测杜亦尘贩卖内脏的来源,如果有一个医院院长或是相同级别的人暗中相助,是不是会容易的多,配型资料随手能拿到。三、这是曹震你告诉我的。” “我?”他说了什么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景飒这次却比任何时候都开窍,“杜亦坚发生医疗事故的时间差不多就是杜亦尘死的时候。” 杜亦尘是在四十二年前遭遇的车祸,杜亦坚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医疗事故。 在一个差不多的时间段里,杜亦尘死了,杜亦坚封刀不再做手术了。 “正确!” 曹震一惊,“你认为杜亦坚也有参与器官贩卖?” 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可能了。 “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吗?” 查? 景飒顿时耷拉了脑袋,“完了,这杜亦坚要查的话,可真是要难为了。” 他今年都八十好几了,还在享受国家一级津贴,他出生名门,又是杜家的大家长,并不差这笔收入,但这是一种荣誉,能拿这种津贴的人,钱多钱少都是其次,重要的是意义,意义非凡啊。 光是这份荣誉很多事情都会很难做。 ------题外话------ 全内脏反位是真的有哦,不是我编的哦,至于杜燕芳的病,也是有的,但叫啥细菌,我真的忘记了,反正就是一种看起来像小病,但其实一切除部分坏死的地方,就会爆发,很可怕很可怕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199 怀孕之谜(十) 光是这个荣誉很多事情都会很难做。 上头的人会做这种打自己脸的事吗?万一包庇杜亦坚怎么办? 景飒愁眉哭脸模样又引来曹震一记‘糖炒栗子’。 她捂着脑门大叫:“师兄,你怎么又打我,打笨了怎么办?” “已经够笨了,不在乎再笨点。”他曲起手指趁她不备又往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成天只会胡思乱想,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要所有警察都像你这样,那还办不办案了?” 景飒躲到皛皛身后,对着他扮了个鬼脸,“不跟你辩,你就是一根筋。” “我是相信警帽上那块警徽!” 那不仅的是警察的尊严,也是宣扬正义的标志。 皛皛被两人逗笑了,“好了别闹了,天也晚了,留下一起吃饭吧。” 两人来来回回的跑,辛苦自是不必说,吃饭也没有个准点,这案子一时还破不了,可不能因为破案让他们两把身体搞垮了。 营养必须跟上。 “这主意好,多吃点好吃的,办案才有力气。” 曹震向皛皛问道,“如果一切顺利,你是不是打算亲自会一会杜亦坚?” “当然!”这还用问吗? 杜亦坚绝对是个很关键的人物。 “他可是个老顽固!”像这样家庭背景的人,难免会狗眼看人低。 “我不怕顽固,只怕……他今年也有八十五岁了吧,会不会已经老得只能躺在床上见人了?”如果是这样,她就没什么兴趣了,这样的状态,脑子估计已经不清不楚了。 “你放心,老当益壮,上个月还参加过一个学术研讨会,和一群年轻后辈激辩,年轻人都说不过他。” “那就好,说明他思路很清晰。” 景飒插了一句:“清晰不是反而糟糕吗?如果杜亦坚真的和杜亦尘有联系,不只参与器官贩卖的事儿,那些被认为堪称神迹的手术也是杜亦尘帮他做的,他傻了才会承认。” 这种事肯定是至死烂在肚子里,一旦被人发现,必定身败名裂,家族还得跟着蒙羞。 皛皛却很自信,“一个思路清晰的人再狡猾,也容易露出破绽。” 越聪明的人,越容易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甚至怀疑,那个摘取杨箫肝脏的神秘人可能就是他。” “哎?”景飒又傻眼了。 “杜家的医院如果我没记错,我应该去过。” “什么时候?去干嘛?我怎么不知道,是去治疗PTSD?” 她的身体一向很好,一年里连个小感小冒都很少有,所以景飒只以为她去医院是因为PTSD。 皛皛回忆了一下,“回国后没多久吧,我去申请器官捐赠。” 器官捐赠就是当一个人被诊断脑死亡,只能依靠呼吸机和药物维持生命体征时,基于个人生前的意愿或家属的同意,以无偿捐赠的方式,把自己的器官捐赠给濒临死亡、等待移植的病人,让他们的生命得以延续或者捐赠给医学院校用于医学教学。 在美国她就有申请过,但回国后,国家不一样,她也就重新申请了。 那是她最消极的时候,会想到这件事也不稀奇,现在想想那时的她可能有点自杀的倾向。 “可是这种申请,不是应该去红十字会吗?” “问题就在这,杜家的医院也可以申请,而且申请后,我的器官所属都会归杜家的医院所有,应该是杜亦坚贡献良多,特批的政策,也有传言杜家的医院移植器官的手术成功率极高。” 曹震了然了,“原来如此,如果真是这样,你说的这个可能性那就相当大了。” 虽然杜亦坚的手术技术不如杜亦尘,但像取内脏这样的手术,对于一个以移植器官见长的医院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而且如果是他,一切也就能解释了,杜芙很有可能知道他那些受膜拜和宣扬的手术是杜亦尘顶包的,用这个来要挟他,相信杜亦坚不可能会拒绝,就算他技术差得连摘取内脏都不行,也一定会派个有此技术的心腹来完成。 “可假若如此,他就有了杀杜芙的嫌疑?” 对于功成名就的人来说,让自己的亲弟弟顶包做手术,这是个天大的污点。 “杀杜芙他有动机,其他受害人却没有,他的年纪也不符合。” 杜芙是九年前被杀的,那时杜亦坚是个七十六岁的老人,再怎么精神这种杀人的体力活也干不了。 皛皛又道:“我猜测杨笛的移植手术可能就是杜家医院完成的。”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杨箫的肝脏移植给了杨笛。 曹震也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我马上给老张打电话,让他跟进这条线索。” “好了,就谈到这里吧!”皛皛拿来雪月花的菜单,“你们看看晚饭想吃什么?” 景飒慧黠眨眨眼,“记到康熙的账上?” “你什么时候变得和阿卉一样了?” 就是穷得叮当响…… 景飒不依道,“什么叫和阿卉一样,你看看这菜单上的价格,牡丹虾是120元一支,一支哎,这家店简直就是黑店。” “茶泡饭很便宜!”皛皛毫不客气的戳穿她。 牡丹虾是海虾里的极品,以生食为主,虾肉肥硕,极富弹性,鲜爽无比,甘甜浓郁,余味悠长,是做刺身的绝佳美味,价格自然不菲,属于高档海虾,她分明是挑贵的点。 凭心而论,雪月花的价格已经非常公道了。 “日本料理嘛,当然要吃刺身啊!”刺身自然不能错过牡丹虾。 “还说自己不像阿卉,她是大吃货,你就是小吃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冬天到了,她最近食量大的有点离谱。 景飒谄媚道,“哎呀,120大洋一只牡丹虾,10只就是1200大洋,对康熙就是九牛一毛。” 他随手一掷就是300多万的房车,1200大洋对他根本是九牛一毛里的九牛一毛。 就像有300块的人,花1。2元算啥? 她也不是那种故意要贪小便宜的人,实在是康熙老欺负她,她又不敢‘礼尚往来’,只能靠吃他的钱来泄愤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连续偷偷的吃他十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皛皛,好不好嘛,牡丹虾,五只,我保证就五只,你就说是你吃的,他肯定高兴都来不及。” 康熙对她是如珠如宝,就算想吃龙肉,他也一定会弄来的。 谁让她自己喜欢吃海鲜呢,可又没钱,警察收入可比不上大影帝。 “拿你没办法,点吧!” 景飒立刻欢呼道,“yeah!我还要北极贝,海胆,金枪鱼,鲷鱼,金枪鱼要白色的那种。” 还要白色的金枪鱼,真不知道该说她是有品位呢,还是挑嘴。 “吃那么多,你也不怕撑着。” “不怕,不怕,还有师兄在。” 曹震呛声道,“你别把我拖下水。”康熙的‘阴名’,他可是深有体会。 “不会啦,有皛皛在,安心,安心!” 景飒按了服务铃,过了一会儿,服务生便敲门进屋了,她点的大多是生食,所以上菜速度很快。 日本料理最大的特点就是视觉效果,看着就让人觉得馋。 曹震也就不客气了,点了一壶清酒小酌。 皛皛是孕妇,生食可以吃,但不宜过多,景飒给她点了茶碗蒸,还有烤银鳕鱼,她最近胃口时好时坏,今天倒是有胃口了,又给自己点了一碗豚骨叉烧拉面。 景飒拈起硕大肥美的牡丹虾问道:“阿卉最近怎么样?和计孝南还处得不错吧?” 由于查案她都没怎么联系安卉,这会儿有空正好问问。 “昨天还打电话跟我抱怨老计龟毛!” “这两个人就是一对冤家。”景飒将牡丹虾一口吞了,甘甜的味道扩散在嘴里,一点腥味都没有,她满足捧着脸颊,“好吃!”她立即又剥了一个,“跟踪的事有下文了吗?” 皛皛摇头,“我有让老计留心,但看最近的情况,好像的确是阿卉自己想多了。” “早说嘛,哪会有人跟踪她,要跟踪也不会跟踪她这个凶悍的婆娘。” “嗯,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景飒白了她一眼,“你就是瞎操心,真要出事,不是还有计孝南吗?我虽然和他不熟,但知道他还是很靠谱的。” 这也是皛皛能安心坐在吃晚饭的原因,否则她早就将安卉绑到雪月花来了。 吃完饭,景飒打了个饱嗝,拍拍隆起的肚子,一脸满足的幸福,“真是舒爽!” 皛皛习惯饭后来一杯茶,也替她和曹震泡了一杯,“你要不要今晚住在这里。” “和你一起睡吗,免了,康熙回来准把我切碎了喂狗。” 说到狗,她抓过汤圆,将它举高,逗弄着。 汤圆一点都不想甩她,挣扎着要下来,一落地,就跑回了皛皛身边。 皛皛道:“这里有空房,隔壁就有,现在回去也晚了,外头又在刮风,你就在这里睡一夜吧。”她又看向曹震,“你不如也留下,反正空房很多。” 这里被康熙整个包下了,她和康熙就两个人可住不了那么多房间。 景飒很想留下,但又有些犹豫,“康熙今晚回来吗?” 重要的是大魔王晚上会不会回来。 曹震对这个问题也十分关心。 皛皛看了一下时钟,“这个点还不会回来,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康熙早上出门的时有和她交代过,今天的通告很多。 “你确定?”景飒还是有些不放心,魔王太可怕,不得不防啊。 “你等一下,我看看微信。” 康熙若是不回来,肯定会告诉她。 果然微信上有留言。 皛皛手机屏幕对着景飒,“确定了,他不会回来了。” 景飒立刻手舞足蹈,“好耶,今晚可以舒舒服服的洗温泉了,讲真,这里的温泉可比李队家的赞多了。” 曹震揶揄道:“你这么说,李队可要哭鼻子了。” “就事论事吗,一分价钱一分活,有什么好哭鼻子的。”她从榻榻米上站起来,“走走消化下,待会儿好洗温泉。” 皛皛看向曹震,询问道:“你怎么说?” “这丫头一定要有人看着,否则就会疯过头,案子还没破,我得看着她。” 这是决定今晚住下了。 “好,我让服务生替你们开房间。” “谢了!”最近他为了查案,到处奔走,连做梦都在想案子的事情,睡不安稳,趁今天得空,正好可以休息一下。 皛皛叫来了服务生,服务生微笑的将景飒和曹震送去了其他房间。 第二天早上,未等皛皛醒来,两人留了一张字条,马不停蹄的去了S市,应该是为了申请搜查证去。 皛皛一个人没事可做,便带着汤圆到外头散步,山上的风光无限好,虽然不是鸟语花香,门口的樱花树超级仿真的假货,却一点没减损皛皛的好心情。 嵌在天边连绵起伏的山峦,在朝阳的照耀下,白雪皑皑,反射出闪闪的银光,显得分外壮丽,她不敢爬得太高,至少现在不行,只能望着云山雾绕的山顶,幻想一下那可望而不可即的韵味。 人总会因为好奇之心,想要探究山顶的美好,努力登上顶端,将遇见之物揽于怀中,其实有时候洒脱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00 进展(一) 皛皛绕着山腰散步了一圈,回到雪月花后就接到了康熙的电话,因为通告关系,他今晚同样没法回来。 他的生日还有一个星期就到了,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该送他什么,总不能真的像开玩笑时说的那样脱光了打上蝴蝶结当生日礼物吧。 这种节操尽碎的事情她可干不出来。 挂了电话后,她琢磨来琢磨去,最终决定跑一趟商场,临时抱佛脚也比干坐在这里啥也不干的好。 小陈听到她的吩咐,立刻将车准备好。 璃山虽然城市不大,但大型的百货商场还是有的,只不过比起大城市品牌的种类少了些,知名的国内品牌都有,奢侈品牌就鲜少了。 挑了许久,皛皛也没找到合心意的,正打算放弃时,看到了一个专做瓷娃娃的小作坊,不仅可以来图定制,也可以按照相片上的摸样定做卡通娃娃。 橱窗里的瓷娃娃憨态可掬,边上放了真人的照片,对比之下,非常相似,师傅的手艺很精湛,把人物的特征抓得十分正确。 因为非常有趣,一下子就吸引了皛皛的全部注意力。 不如做一对康熙和她的瓷娃娃好了,这个想法一起,皛皛就有了行动,但考虑到康熙的知名度,她只好谎称是粉丝。 店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看她年纪轻,没往歪处想,只当她是疯狂的追星族,不仅没有怀疑,还特别热络。 皛皛付了定金,签了购买合同,预计五天后就能取货,正好能赶上康熙的生日。 搞定生日礼物后,皛皛心情极好的回了雪月花,刚吃过午饭,景飒就打了电话过来。 她和曹震今天一早搭了最早的航班回到S市,同行的还有张又成,杜家的搜查许可证如同景飒先前预测的那样,卡在了审核的环节,迟迟没有批下来,派人去追问,得到的回复也是模棱两可的。 杜亦坚的身份特殊,上头的人显然不想得罪权势更大的人,这让曹震很气愤,但气愤也没用,只要上头不肯批,说什么都没用。 “师兄找了一个熟人打听过,杜家有派人疏通过,真是气死人了。” 皛皛笑道,“这就更证明了杜亦尘心里有鬼。” 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这么做,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景飒虽然也愤怒,但也无可奈何,“我也这么认为,这老头子肯定不是什么好鸟,方乔那边快有结果了,我和师兄打算先回Y市,杜家的事先让老张留意着。” “也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条走不通,还有另外的路可以走,皛皛又想到了杨笛,“杨笛那边怎么样?” “派了小李过去,DNA取样很顺利,已经空运给方乔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也该有结果了。” “杨笛对取样有什么反应?” “他猜到了事情和杨箫有关,一直追问,小李也将杨箫的死告诉了他,但案子的事情没有说,但他到底是璃山的副市长,有一定权利,虽然愿意配合,但心里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尸坑案的第一现场就是在璃山,杨笛想要知道始末,动动嘴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景飒问道:“要不要找个时间和杨笛先谈谈案子!” 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开诚布公。 “先确定樟树下的遗骨是杨箫再说。” 真要谈,也要先确认这件事。 “行!” “那几具人体标本有结果了吗?” “Y市的法医连续几天加班加点工作,总结报告今天会出来。” “好,一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OK!” 皛皛并不着急杜亦坚的事情,他已经是个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人了,就算想逃,也逃不动了,比较担心的事他会运用自己经营下来的人脉和关系掩盖真相。 这点不能不防,要想办法比他行动快一步才行,但搜查许可证没批下来,警方就没法行动。 除非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而且还是能让上头无话可说的证据。 皛皛仔细回想着还有什么遗漏的,按鉴证之父罗卡定律:失去一些东西,总会得到一些东西。一个人只要犯过罪,无论隐藏的多好,也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可循。 S市的杜家现在是禁地,如果要找证据,就只有黄家塘的杜家了,她必须再去一次黄家塘。 另外杜芙腹中的孩子还没查出是谁的,这或许是个转机。 为了不让小陈担惊受怕,皛皛决定独自前往,只带了简单的行李,在网上订了能到Y市的车票后,她就出门了。 等一路颠簸到了Y市后,她才通知康熙和小陈,康熙知道后,少不得唧唧歪歪,但她都已经到达目的地了,说什么都是白搭,只好千叮嘱万嘱咐让她别逞能,唠叨了近一小时,她听得头皮都麻了。 等电话挂了,她也搭车到了黄家塘。 因为涉案重大,杜家门前已经被警方用蓝白的警戒线围上,门口还站着守门的警察。 皛皛出示了S市公安局给她的顾问证件,介于她的长相实在太萝莉,两个警察也没过她,为了确认她的身份,还特地打了曹震的电话确认,确定她的身份后才放行。 此时的杜家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寂静,若没发现那间密室,这里和很多老宅子一样,渉过风雨的摧残,不堪岁月的抚摸,犹显焦黄斑驳,涂满了破落的风采,但陈旧中至少能有一份安详,但密室的存在魔化了它,走进它便隐隐觉得一种难以言语的阴冷感,偶尔看到角落的阴影,在视觉和莫名的幻想下,哪里仿佛有什么魔物蹲伏着一般的惊悚。 曹震在电话里让一个守门的警察跟着她,万一她要干什么体力活,也好有个人帮帮她。 守门的警察叫马元中,二十二岁,浓眉大眼,肤色黝黑,留着小平头,一看就知道是喜欢运动的人,他刚被分到Y市公安局不久,刚来就碰到这样的大案,是既兴奋又紧张,跟在皛皛后头问东问西,对她的身份也好奇,连连问她是哪里人,哪个大学毕业的,办过什么案子,拉拉杂杂的一大堆。 像这种特别自来熟的人,皛皛最不会应付了,习惯性的用冰冷的表情和沉默寡言应对,自动屏蔽了他的存在。 久了,马元中就明白自己是在自讨没趣,人家姑娘压根就不想理她。 他摸了摸鼻子,嘴里嘀咕道:大城市的姑娘就是会摆架子。 皛皛当没听到,是不是摆架子,用不着他来评价。 到了密室,她将行李放在地上,开始一寸一寸的检查,想看看之前来的时候是否有遗漏了什么。 那些人体标本活着的时候是怎么进来的?这个谜团也没解开,她怀疑密室可能还有什么隐藏通道。 村里进活人,不可能不被发现,那就只有暗道可走了。 马元中深觉这姑娘漂亮是挺漂亮的,就是性子不好,他说了那么多话,她不仅一句没应,表情也冷漠的吓人,像是从冰山里出来的,一点热气都没有,真是可惜这张好看的脸,也不知道她在找什么。 “姑娘……不对,端木顾问,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 就两个字,多余的一句没有。 马元中不禁在心里想,这姑娘的老公,到底什么眼光,怎么会看上这么冷冰冰的人,两口子是不是平常都不说话的,这还过什么日子,还是警局里的师姐好,长的是没她好看,但整天笑口常开,看着就暖心,这样的老婆放在家里,吃饭都能多吃两碗。 皛皛可没功夫去管小马同志心里的想法,自顾自的环视着密室。 密室分为两间,一间是外室,专门放置手术台、手术用具,存放尸体的冷柜,还有放内藏陈列架,这些东西已经填埋了不大的空间,另外一间是内室,就是曹震最先发现存放人体标本的房间。 皛皛推开金属制的门扉,里头的人体标本早已被搬空,奇妙的是,这里的空间比外室大了一倍,大概是为了保证标本的干燥,这里安装了抽湿机,和现今的抽湿机不同,是靠柴油发动的,四十多年电器设备还不发达,这样大型的抽湿机如果用电,这村落恐负荷不了这么大的功率,随时可能造成周边房屋停电,来个几回,这密室准会暴露。 除了抽湿机,角落里也放了很多干燥剂,但因为许久没有更换,都已霉变,气味有点难闻。, 角落里放了一个大柜子,铁质的,上次来的时候检查过,里头什么东西都没有,用途不明,又或者曾经有什么东西,但后来都被拿走了。 至于放过什么,吕新庆鉴定过,存放的可能是些药水,比如福尔马林,除此没什么可疑的。 “这里就是发现人体标本的地方?”马中元跑了进来,兴奋的问道。 年轻人就是这点好,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对什么都感兴趣。 皛皛依旧没理他,并不是故意的,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这种人打交道,怕一开口,对方的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康熙已经够啰嗦的了,她可不想再招惹另一个。 办案的时候,她更喜欢安静的空间,而不是有只聒噪的麻雀在身边飞来飞去。 “闭嘴!”她喝道。 马元中吓到了,瞪大了眼珠看着她。 皛皛摸摸额头,“我的意思是你安静点!” “哦!”谁让人家是顾问的,比他等级高了好几阶,他可不想被她投诉。 皛皛研究者内室里的一切,这里的面积明显比外头大,是有什么用意在吗? 如果只是要收藏标本,根本用不着这么大,小一些能更好的管理空间的湿度和温度。 先前来她光注意外头的内脏器官和器具,将这里忽略了。 她摸了摸墙,这是混凝土的,表面还涂来了一层胶泥,应该是为了防止上面下雨或是潮湿的时候会渗水。 地上铺的同样是能保持干燥的地胶,很普通。 那就只剩下那个放在最里头的柜子了。 皛皛将柜子打开,这个柜子里头有无个隔板,没个隔板相隔35公分左右,铁质,许久不用,早已生锈,柜门打开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铁锈味。 锈铁的味道和血腥味有点相似,闻着顿时让皛皛有点恶心。 她吞咽了一口,压下呕吐的*。 马中元就站在她后头,看她不停在看柜子,也好奇的上上下下打量。 这位犯罪顾问也真是有趣,老盯着这些东西看,到底有什么用。 不过话说回来,这柜子看上去不错,都是铁做的,他家是干废品回收的,从小耳濡目染,常跟着父母收破烂,看到这类东西就想往家里的仓库搬。 “端木顾问,这柜子和案子有关吗,要是无关的话,我能不能拿回家,放在这里挺不环保的。” 皛皛斜眼看向他。 他脸红道,“我家是回收废品的,习惯了,呵呵,不好意思,我先掂量掂量有多少重……” 他还真就两手一张,想抬起铁柜子,可废了老大的劲儿,铁柜子纹丝不动。 “哇靠,竟然搬不动,又不是实心的,哪会那么重,想扎根了似的。” 皛皛皱起眉头,觉得他已经打扰到她的工作了。 马元中以为她是觉得他没力气,立刻说道:“是真的,我没骗你,我从小就力气就大,八十斤的米袋子,他可是一只手都能搬得动,肩上再扛一袋都没问题。” 也就是说,他至少能搬得动百来斤的东西。 这柜子绝没有百来斤那么重。 皛皛心里咯噔了一下,转过身体,看向柜子贴住墙面的那部分,这柜子不是独立的,是和墙壁焊接在一起的。 为什么要把柜子和墙焊接在一起? 除非它不单单只是个柜子。 “让开!”她将站在柜门口的马元中推开。 “有话好好说,你别推问我啊,我就是那么一说,不是非要这柜子不可!” 皛皛没空搭理他,仔细的检查着柜子的内部结构。 好久之后,她才发现,这柜子内壁有很多摩擦,类似开门关门时候门与墙碰触的摩擦。 这是一扇门。 她使劲的抓住隔板往前推,但没有反应,她又往自己方向拉了拉,也同样没反应。 是锈住了,还是她判断错误。 不,还有一种可能,如果这是一扇门,也可能只能从另一边打开,而这里却不能。 “你叫马元中?” “是啊!” “你立大功了?” “哎?”马元中像个愣头青似的怔了怔。 “打电话给公安局,让他们派人来,还有要带能撬门的工具来!” “哈?” 马元中更加莫名了。 “还不快去!” “哦!”马元中立刻掏出对讲机通知在杜家大门口站岗的师兄,“师兄,端木顾问说铁柜子有问题,要我们找人来,还有,要记得带撬门的工具。” “什么?”门外的师兄比他更莫名。 “你就别问了,照她吩咐的去做。”他将脑袋转到一边,又小声补了一句,“这顾问不好惹,脾气可凶了,你赶紧的吧,小心她投诉我们。” 师兄听到投诉两个字,表示马上联络总部。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大队人马就赶到了,其中还有景飒和曹震。 “皛皛,你发现什么了,他们说你要撬门,但撬什么门也没细说。” 皛皛指了指柜子,“它!” “柜子?不是门已经打开了吗?” “不是柜子的门,是整个柜子!” “你能说明白点吗?”景飒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先动手,等撬开了,你们就明白了。”现在解释只会浪费时间 曹震对着柜子一阵探索,“这柜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老吕说它没什么可疑的,没有血迹,也没有人体内脏的组织细胞,只是单纯的放东西。” 因此这柜子就没搬回去,外头那些手术用具上倒是有很多人体组织,但都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了,体积又大,警局里可没地方放,放在这里反而安全。 “我怀疑柜子后面是一个暗道?” “暗道?” 皛皛点头,“人体标本是活人的时候,或许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曹震听闻,立刻让警察们动手。 电锯、火钳、切割机,一个个上来,花了半小时,柜子终于和墙分离了。 柜子被搬走,它的背后,果然出现了一条又黑又深的通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01 进展(二) 暗道幽深,不清楚通往哪里?有了上次的经验,大家都带上了手电筒。 曹震和几个警员先行进去查看,皛皛被留在了密室里,暗道里有什么他们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机关,就算没有机关,她也是孕妇,暗道密闭了这么久,空气混浊,万一有什么细菌就遭了,安全起见,还是先查明了再说。 皛皛没有异议,反正已经发现了暗道的存在,她没必要冲锋陷阵,在密室里等待结果就行了。 “乖乖,杜家底下竟然还有这么个暗道,亏你能发现!” 景飒也被留下来照顾皛皛,陪同的还有马元中。 马元中现在终于明白皛皛那句立大功的意思了,整个人喜不自胜,一直在呵呵的傻笑。 “这大概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师姐,我很赞吧。” 景飒白了他一眼,“我说的是皛皛,不是你。” 他搔搔头,立功是立功了,但完全就是碰巧。 景飒继续道,“这么长的暗道当初挖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人发现?” 无论密室,还是暗道,都不是什么小工程,先不说人工,挖暗道总要卸泥土吧,进进出出的,难道周边的人都是瞎子? 这点她怎么也想不通。 皛皛对此也心存疑虑,工程浩大,这杜家到底是怎么避人耳目的。 暗道里的曹震和警员一路摸索的走了近十来分钟还没发现出口,目测至少有三公里,结构类似矿坑,里面其实没什么好看的,一片漆黑,手电筒照到的地方尽是泥土和乱石,只是一条通道,并不具备其他功能。 暗道的顶部倒有装照明设施,但时间久了,这些设施早不能用了。 “曹队,前头好像有扇门?”有个警员突然说道。 曹震心下一凛,难道是出口? “去,打开看看!”走了那么久,也该到出口了。 三个警员,一起合力,将沉重的铁门推开。 推开后,众人一吃惊,门后不是什么出口,又是一个密室。 一个警员指着前头的铁床说道,“曹队,这密室有床哎?” 这地方有点像寝室,空间大概有五十多平方,有桌,有椅,有床,床还是上下铺,不远处就是盥洗室,四平米大的地方,尽管简陋,但最基本的生活设备都齐全了。 这里是干什么用的? 难不成给建造暗道的工人使用的? 正当曹震诧异时,又有警员说道,“那里还有一扇门!” 一群人又涌到了门前,正想合力打开,却发现这门和密室里的铁柜一样,只能从门的另一边打开,这里是打不开的。 曹震下令道,“用家伙!” 一阵切割机的轰鸣声后,铁门发出寿终正寝的哀号,整扇门们颓败的倒在地上,扬起污浊的尘土。 曹震挥了挥手,将尘土散去,定睛一看,门外又是一条甬道。 “走!” 一群人继续上路,又走了十来分钟后,终于走到了出口。 出口也是一扇大铁门,但可以从里头打开,吱呀一声后,清醒的空气灌入暗道,让众刑警从进暗道开始,一直悬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曹震却一点不敢放松,他走出铁门,诧异的看着外头的景色。 这里又是哪里? 外头,山峦重叠,树木繁盛,此时已是傍晚,晚霞染红了天空,天是那样的红,连大山也被映红了,一眼望去,阴森森的,又似乎藏着无边的黑暗。 “有没有地图?”曹震问道。 “有!”有人拿来了地图。 但暗道里黑灯瞎火的,前进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一下子也分不清地处哪里了。 曹震看着地图上杜家的地标,南边是个小镇,显然不符合现在看到的金色,西边是高速公路,这里也看不到高架,南边是黄家塘的田地,有好几公顷,这里看样子也不像。 那就只有东边了。 东边是一处山峦,名为明山,是Y市一座颇有名气的山,名气不是来自它的资源有多丰富,而是在山上挖出了一个古墓,古墓中藏了不少古画宝贝,一经发现后,这里便成了圣地。 只不过近几年来,政府没跟上公共基础措施,圣地也衰败了。 难道这里是明山? “师兄?你在这里吗?” 突然,山间传来景飒的呼叫声,地处山峦,回音不断。 “阿景?”曹震惊叫道,这丫头怎么来这里了。 “师兄,你在的话,回一声啊。” “这里!”曹震高声叫道。 景飒听到了,立刻从不远处的植被后窜了出来,“师兄,总算找到你了。” “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在杜家吗?端木呢?” “皛皛还在杜家,我是过来确定她说的事情是不是正确?” “什么事情?” “就是杜家这么大的工程,到底是怎么避人耳目的?”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问题。 “然后……” “然后我就来了这里啊。” “哈?”她说的这些,曹震是有听,没有懂。 景飒继续道,“皛皛说,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鱼目混珠,很不幸的,她又一次猜对了。” “丫头,你说清楚点,不要没头没脑的来一句,我都被弄混了。” 景飒也不藏着掖着,立刻将皛皛的想法全盘脱出。 “皛皛说,不管是密室还是暗道,在建造的时候,必定会有不少建筑垃圾,比如泥土、石头、木材等,这些垃圾肯定需要清运,杜家不想被人发现的话,清运就会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因为这样大的工程,清运不可能只有一次,必定是来来去去的好几次,一次可能无人发现,可次数多了,总会有人发现的,而且建筑垃圾也不能随便堆放,这要是被发现了,密室和暗道肯定无所遁形。” 这些曹震都认同,大兴土木肯定会建筑垃圾,而这些垃圾的处理是一个关键。 “你刚才说鱼目混珠?” 景飒点头,“对,就是鱼目混珠。” 曹震的脑筋转得很快,脑中立刻有了答案,“明山那座古墓?” 景飒翘起大拇指,“没错。” 明山的古墓因为众多的古画和珍品出土,引起了一阵轰动,政府当机立断开始修缮的古墓,想将其发展成一个旅游景点,修缮意味着大兴土木,不只要修缮古墓,就连周边的设置也要一并建造,像停车场,买纪念品的小铺子等等。 这些当年都列入了市政计划,工程也很快进行了实施。 如果这时候,杜家也开始修建密室和暗道,那么那些建筑垃圾就能以修缮古墓为由大大方方的被清运了,连一点遮掩都不需要。 这里离古墓恐怕相当近。 同一个地点范围内,同样的建筑垃圾,谁还会去分到底是不是修缮古墓的垃圾,必定一概而论。 这方法简直好的让人叫绝。 景飒又道,“皛皛想到后,就让我过来走一遭,我找了几个黄家塘的村民带路,开着车往古墓的方向走,到了古墓后,按照皛皛说的,一定能在附近找到你们,果不其然的找到了。” 她顿了顿,又问,“怎么样?暗道里有什么特别东西没?” “有!” “什么!” “有个可以供人居住的地方。” “哎?”景飒莫名了,在她认知里,暗道就该是个通道,怎么还能住人呢。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咱们先回去,问问端木。” 景飒点头,“那和村民原路返回,你们是想和我一起的,还是回暗道里走。” “我们走暗道回去!” 杜家离明山上的古墓,因为山道蜿蜒,基本是在绕弯,所以路程有十几公里,但暗道在地底下是笔直千金的,没有任何弯道,所以大大缩减了路程,至少缩减了一半。 话落,景飒和曹震兵分两路,一前一后的又回到了杜家的密室。 马元中闲着无聊,陪着皛皛之余,还在想着铁柜子的事情,看来他是真的很想把它搬回家,一直叨念着它能卖多少钱。 皛皛觉得,反正他也立大功了,这柜子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就给他吧,免得他一直眼巴巴的瞧着他。 曹震出了暗道,第一时间就是将暗道里那个寝室模样的地方告诉了皛皛。 皛皛听后,做出了一个结论,“那里恐怕是存放货物的地方。” “货物?” “打引号的货物,也就是人!” “你是说为了保证内脏的新鲜度,他们将活人运到这里后,先拘禁起来,等要摘取了才带到这间密室做手术?” “正确!” 马元中听后,全身直冒冷气,第一次参与那么大的案子,兴奋是肯定的,但听到这么黑暗的东西,也忍不住惊惧。 “禽兽!”景飒开口叫骂道。 “你们刚才也说了,寝室通往出口的地方,门只能从另外一边打开,这就很能说明问题,这样做应该是为了防止他们逃跑。” “可是密室这里到暗道,门也是只能从另一边打开,又是为什么?” “应该是为了这间密室要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暗道那里还能继续隐藏下去,再来就是‘货物’送到这里进行摘取的时候,也能防止他们逃跑。” 门只能从另一边打开,门上也没有其他窗口,这就有效杜绝了被关之人逃跑的可能性,要打开门只能通过一些重型工具才行。 为了这些可怜人的内脏,杜亦尘可谓是想尽了办法。 ------题外话------ 昨天没更新,是我病了,莫名其妙的肠道病菌感染,先是发烧,又拉得我快脱水了,今天去挂了点滴,感觉没啥效果,晚上拉得更严重了……我都分不清是在尿尿,还是便便了。 我现在睡觉,一定要热水袋,冷死了,冷死了。 因此这两天我可能会更得比较少,请见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02 进展(三) 暗道发现后,曹震当机立断,让警局派鉴定人员过来,对暗道里的那间密室做全方位的检查,即使许久没人用了,只要有人居住过,一些细胞组织也会留下来,运气的好,或许和人体标本的DNA能对上。 鉴定人员由吕新庆带队,足足来了八个人,也带来了大型的电机设备,供于暗道里的照明。 皛皛让马元中掐着秒表,来回走了一圈,用时35分钟,这比外头走山路到黄家塘的杜家节省了两倍的时间。 这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货物’从这条暗道输送到杜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杜家的正厅被警方暂时用作了临时会议室,曹震带了当年修缮古墓时负责的工程队名单过来。 这些名单在市政府有留存,要获取并不困难,打个电话,就有人送来了。 “当年古墓被发现后,市政府便决定修缮古墓,上头也有拨款,但金额不是很大,Y市地方偏,自己的工程队没能力揽这么大的活,Y市政府就找了其他城市的工程队过来帮忙,我看了一下,大概有七八家,按照当年的记录,因为上头的拨款不是很充足,一大半钱还得Y市自己来。” 又不是北京的十三陵,一个小城市,像修缮古墓变作景点,肯定得自己来。 景飒道:“这样的修缮工程,油水很大,肯定有猫腻。” 建筑工程项目支出门类繁多,十几个项目路下来,报账的时候填多了,不仔细都没人会注意。 这自是不必说了,社会上的行情就是如此,和衣服一样,都是暴利。 至于工程队那就更复杂了,一般的工程队都有自己的包工头,这些包工头大多都挂靠在工程公司下面,有广泛的人际关系和劳动力资源,尤其是技术工人,只要能揽到活,他们都会干,工程队通常揽了活就会将利润扒皮后再转给包工头,或者帮包工头介绍活,然后抽成。 工程队一般就是空手套白狼,所以都不是什么善主,尤其是市政工程,这其中的门道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因为如果找专业的建筑公司来做,开工前就得先拿二十万履约保证金出来,交了保证金后,还得招标,万一招标失败,一分钱都没有了,谁愿意啊。 所以包工头就有了谋取饭碗的一席之地,很多工程队都是内部承包制,由老板自己决策,不只省时省力,赚得也多,只要建筑质量过关就行,政府自己的工程队也就初期投入个塔吊,临时设施,搅拌机,钢筋机械什么的,就能功成身退了,其他的活都是下面的包工头来做,盖个楼都这么简单,何况是修缮古墓。 大家吃顿饭,把利益分清了,活就可以开始干了。 这种承包制,造好了没事,如果发生了豆腐渣工程,那么追究起来就难了,因为都找不到负责人,大家都能推来推去,等真查到了,早已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而且,包工头旗下都是临时工,有些还是马路上直接找来的,彼此都不认识,活完了,就给钱,等有新活了再重新招人,若一个工程需要五十几个人,这五十几个人未必都认识,谁知道你是哪个包工头或小公司的人,都是出来混饭吃的,有钱给就行,反正都是一起干活,也不会问人家祖宗八代。 这也就给杜家的密室建造钻了空子,清运建筑垃圾的时候,只要在推车上贴个古墓修缮的字样,谁能分清到底是不是。 皛皛清楚其中的门道,但这和案子没联系,“是否有油水,和我们没有关系。” “那你要查什么?”特地让他找那么多资料过来。 “你刚才也说了,上头的拨款并不大,看Y市现在的市政经济,几十年前估计也最多勉强糊口的温饱阶段,这种情况下政府没钱,但又想修缮好古墓,会怎么做?” 曹震立刻接话,“找投资人!” 这种方法就和拍电视剧一样,先找投资人投钱,电视剧拍完了,放的时候,字幕就会打上哪家公司投资的,这就是一种变相的广告。 古墓也可以如此,修缮完后,在门口挂个招牌,上头会罗列是那些公司投资的,来旅游的人那么多,十个人里有一个人能看一眼,也就达到宣传的目的了。 可惜,古墓修缮完,没过几年,这里就萧条了,这大概是很多投资的公司没能想到的。 皛皛点头,“我猜杜家的医院一定是修缮古墓投资人之一。” “哎?” “若有投资,想要暗中派人过来建造密室和暗道,也就更事半功倍了,不是吗?” 曹震和景飒立刻茅塞顿开,没错,这样的话简直一点可疑都没有。 但是…… “皛皛,那招牌上可没写杜家医院的名字!” “不写,难道就不能投资了吗?或许人家是故意不想登上去的呢?” 听完皛皛的分析后,警方立刻将所有投资公司明细查了一遍。 果然发现了S市杜家经营的医院名字,投资确认函上的名字还是杜亦坚。 景飒立刻欢呼鼓舞道,“真的有哎!” 曹震也很高兴,忍不住爆了粗口,“这他妈的就是证据。” 明明投资了,却没再招牌上登记名字,这分明就是心虚。 投资确认函上是杜亦坚亲自签得名,这说明他很清楚这件事,在修缮古墓工程启动前,他必定会来Y了解投资项目的具体方案。 他来过Y市,还离黄家塘那么近。 要说他不知道杜亦尘在黄家塘,骗鬼去吧。 虽然指向性不大,他也可以用自己只是来商讨投资的事情,在这里停留过几天,自己弟弟有没有在这里,他也不清楚的话来搪塞,又或者说这是善事,没必要弄得人尽皆知,但黄家塘的杜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案子,密室和暗道的建造和修缮古墓又是同期进行,就算真没联系,这种情况下他也难逃干系。 “我马上打电话回去给邓局,这次说什么也要把搜查令给批下来。” 景飒兴奋还在原地手舞足蹈,眼神一瞥到皛皛,忘了她怀孕的事,直接用手狠拍了她一记背部,“皛皛,真有你的,亏你能想到。” 皛皛被她拍得往前踉跄了一步,惊得曹震差点剁了她的手。 他是有过孩子的人,虽然不是女人,但家里的老人家说过,怀孕的人不能被猛拍背部,会流产的。 这只是一种说法,但很多信以为真。 他白了脸的问道:“端木,你没事吧!” 查案归查案,这人命可能搭上。 皛皛只是被吓到了,并没有什么不适感,摇了摇头,“没事!” 景飒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连忙对着皛皛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别瞎紧张。” “你要有事,一定要说啊。”她现在真有把自己的手剁了冲动,万一皛皛出了什么事,别说她自己会怪责自己,康熙也非宰了她全家不可。 曹震将景飒拉到一边,劈头就是一顿骂,“我说你兴奋什么,案子还没破,你给我长点心。” “哦!”景飒自知有罪,耷拉着脑袋,任由他碎碎念的骂了三分钟。 马元中就是个不开窍的,见他们查案有线索了,应该心情不错,见缝插针的问道,“师兄师姐,那个柜子我能搬回家吗?” 所有人都朝他怒瞪了过去。 这孩子怎么就那么缺心眼呢。 和他一起守门的警察,都已经假装自己不认识他了。 “搬什么搬!”曹震喝道,“你老想着柜子干什么?” 马元中喏喏道,“下周就是我老娘生日,我送啥她都不会开心,送这个破柜子,她一准梦里都能笑醒。” 他们家是开垃圾回收站的,就这点情趣和爱好。 “给你,给你,等案子破了,你就拿回家。” “谢谢师兄!”他拿了一个黄色标签,立刻往柜子上一贴,“哥几个,我署名了哈,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谁会跟他抢,这柜子是案发现场的东西,说句不好听,邪门着呢。 也就这无脑的小子会想要。 景飒被骂了,不敢再说话,就在角落里念叨了一句,“幸好这小子没被分配到我们局里,否则铁定会被气死。” 一想到邓克友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她嘴一咧,就笑出了声。 “师姐,你笑什么?” “没,没,没什么?”这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马元中瞧她老盯着自己,心里就有点发堵,“你们大城市里的人就是怪。” 景飒呛声道:“这和是不是大城市的人可没关系,你少乱戴帽子。” “切,你一定觉得我傻。” “哪有,我觉得你挺……挺真实的。”景飒的潜台词却是,没错,是真觉得你傻。 听闻,众刑警都笑了起来。 这时,方乔来了。 “哥几个,都让让,我找端木皛皛。” 皛皛一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了头,“找我!” 方乔一看见他,立刻飞奔了过来,“端木,端木……”他急喘了一口气,“我有个重大发现。” “什么?” 景飒和曹震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那些人体标本的血型都一样,还有,还有……”大概是跑得急,他还在那喘气。 景飒急道:“方乔,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你让我歇一下,我又不是刑警,是法医,平常不炼。” 体力自然不如他们这些当刑警的。 “喝口水,赶紧喝口水。”曹震递了瓶矿泉水给他。 他猛灌了一口,长吁了一口气,“看这些你就明白了。”他把手里的资料一股脑扔给了皛皛。 资料上罗列着那些人体标本的DNA,血型,以及……HLA值。 HLA,中文名称是移植抗原。 为了降低移植器官的排斥反应,人类白细胞抗原(HumanLeukocyteAntigen,简称HLA)位于人类第6号染色体上的组基因编码,是一个能够反映接受器官移植受者和提供移植器官供者之间组织相容性程度与器官移植术排斥反应相关的数值。 也就是说,移植器官不只要看血型,HLA也要相近,或是相同,才能进行移植手术,否则就算移植了健康的器官,接受器官的患者也会因为排斥太大,引发并发症,而在术后器官衰竭,或者死亡。 方乔给她的资料上,就是这一数值。 人体标本的那些人,HLA值全是相同的,这就代表了他们的器官可以是共享的,也可以用于一个人身上。 这个人是谁? 答案昭然若揭。 杜燕芳。 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题外话------ 今天挂了五包盐水,还是拉,还是发烧,二狗彻底成了一只瘟犬…… 求解。 能不拉吗? 就算必须拉,能不能不肚子疼,这疼起来,像阵痛,一阵阵,肠子被人拽了打结一样的疼啊。 死的心都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03 进展(四) 摩尔帕代尔勒症的症状是全身的器官逐个因为病菌感染而坏死,即便切除坏死的部分,病菌依然会存活下来,感染健康的内脏。 最好的方法就是移植器官,彻底杜绝病菌。 关于此病症,皛皛闲在雪月花时又稍稍研究过,以目前的医学水平,还没能找到有效杀死摩尔帕代尔勒病菌的方法,在没有器官可移植的情况下,患者只有不断的注射或服用抗菌药物,延缓它的感染过程,但治标不治本,不过是拖延死期罢了。 如果不能更换已被感染坏死的器官,那么患者最终还是会难逃一死。 但,移植器官也不是百分百有效的办法,同样存在着一定的风险,很可能没有发现病菌感染的器官上,也已被摩尔帕代尔勒病菌潜伏,只是还没开始被感染,当新的器官移植更换了已被感染坏死的器官后,本来健康器官上潜伏的摩尔帕代尔勒病菌再度感染并发的话,移植过的器官还是会被再次感染,移植就成了最画蛇添足的一笔。 这个病症最可怕的地方就是无法确定有哪些器官可能已被摩尔帕代尔勒病菌潜伏,潜伏时期的摩尔帕代尔勒病菌完全无迹可寻,只有等它开始感染时才能被查探到。 所以,移植前,判断其他不需要移植的器官是否已被潜伏,是非常至关重要的一点。 可是非常遗憾的是目前的医疗水平,这一点至今没有办法攻克。 因此,大多医院的治疗都是保守治疗,也就是不停服用抗生素或者注射抗菌药的方法,期望患者的生命能被拖延到它被攻克的那一天。 可惜,很多患者都没法等到这天,因为不断服用抗生素或是注射抗菌药使患者的身体产生了严重的副作用,如同化疗一样,无论是好细胞,还是坏细胞都会被杀死,人的免疫力就会下降,摩尔帕代尔勒症状就会引发患者的免疫缺陷症。 俗称原发性免疫缺陷病(priy.diseases,PID)是一组免疫器官、组织、细胞或分子缺陷,导致机体免疫功能不全的疾病。 最后,患者可能会死于一个很小很小的感冒。 综上所述,摩尔帕代尔勒症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一种绝症,比起白血病,淋巴癌,艾滋病等,患者至少还有治愈的几率,哪怕是万分之一,那也是治愈率。 摩尔帕代尔勒症却连这万分之一的几率都没有。 除非…… 除非能一次性更换所有的器官,哪怕是健康的器官也一并更换,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些健康的器官是否已有摩尔帕代尔勒病菌潜伏着。 也就是所谓的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的方法。 这样才能保证移植后的器官不会再次被摩尔帕代尔勒病菌感染。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做到吗? 更换所有的器官,这简直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这个手术不只是史无前例,如果成功的话,它甚至能够改变现今医学的走向。 想到这里,皛皛再次看向手里的HLA配型资料,那些匹配值瞬间像是被放大了一般,跃入她的眼里。 杜亦尘有着却无人能及的高超手术技巧,他否定传统的价值标准,只按照自己对医学的理念行事…… 还有暗道的设计,原以为是为了防止‘货物’逃跑,又或是一旦密室发现后,暗道还能保住,现在想来,还有其他的原因在…… 加上他可能深爱着杜燕芳…… 会不会…… 她突然看向方乔,方乔也正看着她。 突然他咧嘴一笑,“你要是想问我有没有验过杜燕芳,那个肯定没有,她都是骨灰了,能验出什么来。” 皛皛立刻有些失望。 失望刚起,就听到方乔呵呵的笑声。 她诧异的看着他。 只见方乔双手叉腰,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这和他平日低调又斯文的性格背道而驰。 “端木啊,端木,你可是我们S市公安局特聘的犯罪顾问,为了配合你,我这个被称为S市公安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 啪的一声,不知何时回来的吕新庆直接往他脑门上拍了一巴掌,“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有话就说,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方乔被拍得往前踉跄了一步,回过头来是一脸羞愤,“吕叔,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平时在局子里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出来你就别玩了,这么多同行看着,也不怕丢脸。” 噗嗤! Y市的公安局的刑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笑了出来。 方乔的脸是又青又红,但吕新庆是前辈,又是搭档,他也不好发作,只好假意咳嗽了一声,“骨灰是没啥好验了,但是吕叔这里却有好东西。” “什么?” “杜燕芳的病历报告。” 曹震问道:“哪来的?” 方乔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当然是吕叔想办法恢复出来的啊。” 吕新庆这时发表讲话了,“是这样的,前几天我带人来这里勘察现场的时候,在这件密室的柜子发现了一些资料,因为时间太久了,已经发黄发旧,有些还被老鼠屎给污染了,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楚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带回了局子,用修复术想办法恢复了些内容。” “就是杜燕芳的病历?” 吕新庆点头。 鉴证不光是在犯罪现场找指纹,找脚印,或是拍个照片,找凶器那么简单,这不过是基础中的基础,它所涉及的业务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完的,例如头骨修复,例如将烧成灰的纸屑还原出字迹,都是鉴证的工作。 如果说法医的职责是代替死者说话,那么鉴证就是证物的代言人。 无论证物有多么残破,鉴证人员都会有办法将它复原。 这才是鉴证的根本。 方乔接着说道:“吕叔因为不懂病历内容,就将他给了我,想让我看看对案子有什么帮助,我一看就明白了,上头对杜燕芳的病不仅写得清清楚楚,还有她的血型,摩尔帕代尔勒病菌感染阶段,以及……呵呵……” 他不可一世的毛病又冒出头了。 吕新庆偷偷的往他膝盖踢了一脚。 他立马止住了呵呵声,言归正传道,“以及她移植器官所需要的所有配型值。” 皛皛听到这里,只有一个问题,“和你给我的这些人体标本的配型值一样?” “没错!” 果然! “皛皛,你和方乔到底在说什么?”景飒完全是一副鸭子听雷的状态。 曹震也同样。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皛皛,求她解答。 皛皛苦笑,“看来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错误?” 曹震和景飒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问道,“哪错了?” “贩卖器官!” “哈?” “杜亦尘不是贩卖器官,他没将器官卖出去,而是彻底相反……” 景飒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 曹震也好不到哪去,像有只蚊子在脑子里不停的嗡嗡叫。 皛皛给出了最终的答案,“他在研究如何能成功的将所有器官移植到一个人身上。” “什么!?” 在场所有的人一片哗然。 只有方乔非常笃定,笑眯眯的点头,“她说得一点没错,就是这个!” 皛皛看向方乔,“S市公安局最年轻最优秀的法医你一定也解剖了那些标本了吧。” 见她这么夸赞自己,方乔的脸都快笑红了,又是标准的叉腰的动作,“当然!当我知道杜燕芳的配型值和这些标本都一样后,我就做了一个大概的鉴定。” 所有人的视线都从皛皛身上转移到了他身上。 “我发现所有人体标本,身体里都有摘取器官,和又将器官重新放进去的痕迹。” 景飒惊叫,“人体实验?” “没错,就是人体试验,这个叫杜亦尘的家伙,技术真的很高超,1—8号之间移植所造成的伤害,越来越少,这也就代表,他的技术也越来越娴熟。” 他所指的伤害,是指人体标本内那些萎缩的器官,衔接的地方越来越完美的意思。 “1—8号?”曹震对这个编号很是莫名。 吕新庆知道方乔要嘚瑟好久,替他回答了,“他将标本编了号,1号是最开始作为人体试验的材料,以此类推……” 曹震明白了,“也就是说杜亦尘一直在拿活人当试验体……”他看向皛皛,征询道:“研究怎么才能成功的将所有的器官一起移植到人身上?” 皛皛给出了肯定答案,“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些人体标本的配型值会是一样的,同时也和杜燕芳一样。” 景飒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后,问道:“他是想治好杜燕芳的病,所以才研究这个?” “对!” “我天了个噜!”景飒捂额,“这简直比贩卖器官还丧心病狂!” 马元中和Y市的一票刑警可没有她这样的感叹,在听闻后,脸早已全部发白。 夭寿啊!这都是什么变态啊。 他们民风淳朴的Y市竟然潜伏着这么一个恶魔,直到现在才发现,还是在他死后,这要是传出去,以后Y市刑警还有什么脸出来见人! 曹震喃喃道,“怪不得国际刑警找了那么久,也找不到他将器官贩卖出去的线索,原来不是贩卖,他是自用!” 这也不能怪皛皛一开始会判断错误,任谁看到那么多器官和尸体,都会以为他是做生意,而不是自留的。 这次方乔可是给他们S市公安局长眼了。 他立刻跑上去勾搭住方乔的肩膀,“好样的!” “好样你个头,我是帮端木,又不是帮你!她那智商才配的上我。” 吕新庆又往他脑门拍了一掌,“曹队是你和我的上司,怎么说话的,你小子,人前斯文也就三分钟。” 简而言之,方乔就是一个闷*。 皛皛对着吕新庆问道,“暗道里那间房间有什么线索?” “我正要说这件事,那间房地板上有很多呕吐物、血迹、脑髓液……” 呕…… 马元中很没节操的吐了。 皛皛没理他,“吕叔,继续说。” “反正就是医院病房能看到的,或是看不到的残留物,那间房里都有,初步判定,那间房除了关押你说‘货物’之外,可能也是一间病房。” “移植手术后的观察室!” 既然杜亦尘在研究如何能成功移植所有器官,那么移植后的存活率是一个很关键的要点。 “皛皛,你说他做了多少次试验?” 景飒会这么问,是因为这样的手术不可能是一次两次就能成功的。 “这我就不知道,你得问杜亦尘,或者……” 曹震接了话,“杜亦坚!” 至少在供给研究对象的来源上,肯定和杜亦坚有莫大的关系。 “还有……”吕新庆还有话没说完。 “什么?” “我在那间房找到了一些奇怪的的东西?”他拿出拍好的照片,是那种可立等成像的照片。 皛皛看后,很是错愕。 “这像是孩子的图画?” “嗯,墙上有个角落很多,都是孩子的图画!” ------题外话------ 话说,2017年会有一个很超级的手术会做,亲们知道是什么吗? 更换脑袋! 你们没听错,就是更换脑袋。 据说已经找到了愿意做这个手术的人,是一个从小有肢体残缺的年轻人,无法自由行动,他自愿充当小白鼠,愿意将自己脑袋换到一个健康的人身上。 我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第一反应想到了聊斋……那个换老婆头的故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04 进展 (五) 曹震道:“为什么暗道的密室里会有孩子的画?” 景飒立刻就想到了杜亦尘的所作所为,“难道杜亦尘丧心病狂到连孩子都不放过。” 那间密室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待在里面的都是杜亦尘用来做实验的人,如果有孩子也在里头,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可能性。 方乔同意的点头,“我猜这孩子的器官配型值也和杜燕芳一样,人体标本那些是用来做试验的,孩子则慢慢养着,等试验成功了,孩子也长大了,正好可以用到正式手术上。” 全器官移植这种手术,就是现在也未必有把握成功,何况是几十年前,就算杜亦尘是外科手术天才,技术再彪悍,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成功,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体标本存在。 他的这个论点,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 杜亦尘既然可以拿活人做试验,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毕竟配型相同的人,不是时时有的,是可遇不可求的事,能找到一个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是好几个,又不是去菜市场捡菜,挑到一颗是一颗。 或许他怕以后会找不到,所以在寻找的时候就开始了‘囤货’策略。 多囤点,有备无患。 皛皛认可这种猜测,但就目前而言这只是个假设,是否真的如此,还有待商榷。 她需要亲眼看看那些画,“走,我们去暗道的密室看看。” 一群人便和她一起去了暗道的那间密室。 为了方便鉴证人员工作,密室里安装了照明设备,整个区域敞亮无比,昏暗中看不到的东西,此刻清晰可见,斑驳的墙角有着难以辨别的污渍,东一块,西一块,也不知是什么,有些是黑褐色的,有些则是浅色系的。 基于吕新庆之前的描述,这里是个类似于病房一般的存在,大家也就心知肚明那些是什么了。 景飒跑在最前头,第一个看到了墙角的图画。 照明设备的作用下,墙角的画作一览无遗,不是蜡笔画,也不是铅笔画,而是用石块,或是坚硬的东西刻画在墙上的。 这样的画作在墙角大概有七八幅,但有些因为时间久远的关系已经模糊不清,能看清的只有两幅。 构图有些抽象,笔法也很幼稚,的确是出自孩童的手笔 在大黑山一案时,皛皛曾说过,孩子的画通常代表了他们的内心世界,无论是高兴、悲伤、恐惧,都能从画里看出来,但她却看不出这两幅画所代表的心境。 画里有两只小动物,可能是狗,也可能是猫,它们相互依偎在一起,有栏杆将它们围了起来,最上面有一轮月亮。 景飒看完拧了拧眉毛,“这画的是动物园吗?” 因为画里有栏杆,栏杆和动物两者加在一起,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动物园。 如果是动物园,旁边那幅画又是什么意思? 另一幅画只有一只小动物,但没有画栏杆,大概是站在湖边,动物下面还有它的倒影,它脸上充满了笑容,望着上头的月亮。 她问向皛皛,“这些画有什么含义吗?” 皛皛摇头,她也暂时无法解答,倒是对画中的月亮有些纳闷,人在幼年时期,不管画什么都喜欢用太阳来妆点,因为对孩子来说白天才是属于他们的时间,在白天他们可以玩乐,可以做许多喜欢的事情,但是晚上却什么也做不了,而且孩子都不喜欢黑暗。 她又仔细研究了一下两幅画,它们应该不是同一时期画得,因为中间还有几幅,但因为模糊不清,也没法看出中间画的是什么,看两者之间的笔画,也能看出间隔了不少时间,有两只小动物的那幅一笔一画都有些歪歪扭扭,只有一只动物的那幅笔画虽然没好到哪里去,但不难看出精炼了许多。 由此她判断,这孩子待在这里应该待了很长时间。 “皛皛,你看出什么没有?”景飒追问道。 “暂时看不出什么,只知道这的确是孩子的作品,和这孩子在这个房间里待过很长的时间。” 她惊叫,“那不就和方乔说的一样了!” “可以这么判断。” “真真是可恶头顶,竟然连孩子也不放过。”景飒握紧拳头,说这句话的时候已是咬牙切齿。 曹震道:“可是标本里没有孩子,另外我们找到的器官也没有儿童时期的。” 暗道的建成到杜亦尘车祸死亡,跨度的时间并不大,至少在时间上不足以让一个孩子长大成人。 如果如方乔说的那样,孩子是囤货,那么从时间上看,他就还没到能被摘取内脏的年纪。 景飒道,“会不会是杜芙发现了孩子,然后把孩子给放了?” “有可能!” 杜芙相比杜亦尘可是要善良的多了,或许真被她放了也说不定。 皛皛却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如果是杜芙放的,村里的人怎么可能没发现。” “不是有暗道啊?暗道是直接通到明山的,她可以从这里……”说到这里,景飒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 暗道虽然能通往明山,但这间房间的门却没法从里面打开,警方找到的时候这里离的门并没有被损坏,这就代表门依然只能从明山的出口进入后,从外面才能将它打开。 再者,杜家樟树下放标本的那间密室房间,门也同样无法从里面打开,必须从暗道的那边才可以。 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如果是关在这件房间里,救他的人只可能从明山的出口进来才有可能。 杜芙是村子里唯一知道密室的人,但她在父母死后就足不出户,只要不出去,不去明山,她根本没法接触到这个孩子。 所以将孩子偷偷放跑这个说法并不能成立。 但在杜芙足不出户这个论点上,他们也只是听黄老和黄招娣如此说,事实上村里的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监视着她,万一她晚上摸黑出去,没有人发现呢。 这点其实是个很模糊的界点。 曹震也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皛皛觉得他说得并没有错,可是她所指的不可能,并不是这个问题,“杜芙有没有去明山,村里的人或许因为没发现而不知情,但看这些画,这个孩子的年纪应该不大,假设杜芙真的有办法瞒过村子里的人来到明山,将他放出来,那么接下来,这孩子要去哪里?找他的父母吗,杜芙又怎么去找?报警是不可能的,一旦报警,杜家的秘密也就随之曝露了,她也不可能带着孩子一个个的去找,因为短时间离开家可以不被人发现,时间长了难免不被发现,除非杜芙只是将他放出来,然后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 “你是说把孩子丢在明山,让他自己找回去的方法?” “只有这个可能性不是吗?” 曹震沉吟道,“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杜芙偷偷来到明山,将只能从另一个方向的两扇门都打开,这样的话,她出入起来就方便了,每次出门都不需要经过村子,直接从暗道走就行了。”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又回到了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她不可能离开杜家太久,而要找孩子的父母,或是他的亲人,却不是在一天里就能找到的。” 方乔发言道,“会不会这孩子一直和杜芙生活在一起?” 景飒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杜芙自己都是孩子,怎么能照顾好比自己还小的孩子。 方乔却自顾自的分析了起来,“不能放他自生自灭,又不能带他去找父母,也不能让杜家的秘密泄露,那么把他留下,一直让他在身边,不是最好的方法吗?” 皛皛回答道,“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但是如果是这样,杜家现在留存下来的东西里应该有这个孩子生活过的痕迹才对,但现在却完全没有,只除了这些画。” 这一点吕新庆可以作证,他已经把杜家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了,的确没有发现除了杜氏夫妇和杜芙外,还有第四人存在,杨箫是例外。 “而且,若这孩子还活着,现在也应该是成年人了,那么他现在又在哪里?” 他不仅从杜家消失了,还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有一个问题……”皛皛比出了一个手指,“按照我们之前的推断杜芙应该怀有身孕,这个孩子又去了哪里?” 谜团越来越多,解开一个又来一个,奇妙的是却都是指向了孩子这个问题。 方乔听到她说杜芙怀孕事儿,就想起之前自己重新替杜芙验尸发现到的事情,“我插句话,关于杜芙是否怀孕,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准确答案。” 皛皛的判断都是来自推理,但最后验证却必须他这个法医来。 “她的确有怀孕?” “嗯,不只怀孕,她还把孩子生下来了,专业术语的表达就是她是经产妇。” 一具女尸有没有生育过,法医是完全可以准确判断出来的,一般而言,如果是*程度不高的尸体。可以根据子宫口的形态来判断,未产妇的子宫口在正常状态下是圆形的,经产妇的子宫口是短短的一个横线状的,但是如果剖腹产,经产妇的宫颈口也是圆的,但是腹部会有手术痕迹。 像杜芙这种早已没有肉身只有白骨的情况下,就只有看耻骨上有没有分娩瘢痕了。 分娩瘢痕的形成是因为在怀孕后期和分娩时,耻骨联合打开,耻骨间的韧带附着处被拉伤或者韧带嵌入骨质,韧带消失之后,在骨质表面留下的永久性凹痕。 他曾取出杜芙的耻骨联合,把软组织处理掉之后查看过,她的耻骨联合背侧边缘处,约有黄豆大小的骨质凹陷。 这就证明杜芙生过孩子。 之前璃山的法医没有发现,是因为根本没有去查,因为一开始这个案子就不是情杀案,不涉及男欢女爱,她又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年妇女,因此法医都不会去查她上是否有生育过。 但这个遗漏在此刻却是补足了。 但是即便知道杜芙生过孩子也没用,因为这个孩子是死是活他们都不知道,而且孩子的父亲是谁依然是一个谜。 皛皛突然问道:“吕叔,有没有办法从这些画上取得DNA?” “我可以试试看,如果这孩子画画的时候,有留下唾液,皮脂,或者画画的时候有受伤,那就可以。” “嗯,那就试试看!” 景飒问道:“皛皛,你怎么想到要查这孩子的DNA?” “我想排除一个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这个被当做囤货的孩子不会是杜芙的孩子!” “哎?” 景飒和曹震再一次震惊了。 “说了是排除,难道你们不认为这个可能性也很大吗?孩子不会是杨箫的,杜芙对这个孩子也没有什么好感,如果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必须要生下这个孩子,又下不了手杀他,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关起来,一辈子关起来。” 景飒听得不由渗出冷汗,“关在这里?” “这里既不会被人发现,也无法逃跑,不是吗?” 说完,她再次看向那些画,如果一个孩子长期被关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那么只画月亮,也就可以解释了。 因为他或许从来不曾看到过什么是青天白日。 ------题外话------ 这次病大发了,挂点滴都挂得手背戳满针眼了啊,烧还是不退,我特么是赶上什么超级病毒了,至于嘛…… 病毒君,差不多就得了啊,消停下,再这样下去,我家娘娘的太子都没法出生了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05 进展(六) 杜家新一轮的调查结束后,皛皛并没有回璃山,暂时居住在Y市公安局安排的招待所里等待吕新庆的检验报告,如果能顺利从画上提取到孩子的DNA的话,她相信对破案会很有帮助。 Y市的福庆招待所是Y市公安局经营的产业,专用于警员来访居住,因为是公安局自营产业,条件设施自然不能和酒店宾馆比,只能说差强人意,整个招待所位于地下室,前身是个防空洞,后来又开发用作了停车场,但由于Y市的人均收入勉强维持在温饱,若干年后,停车场基本没什么营生,最后也就倒闭了,之后由公安局接手,建成了现在的招待所。 因为是地下室,终年找不到太阳,房间格局也狭小,热水倒是24小时供应,但客房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上厕所或洗澡都得到共用的地方去,很是不方便,撇去这些不便的因素,房间至少很干净,每天都有人打扫,如果是只是住两晚,坚持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真的不用帮你安排酒店?” 景飒因为要查案,在这里住了好些天,除了上厕所洗澡不方便,其他都已经习惯了,别开她之前老贪康熙的小便宜,其实很吃得起苦,读警校实习的时候,猪棚都住过,这样的招待所算好的了。 她知道皛皛和她一样,不会嫌弃这里的居住条件,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是有身孕的人,最好还是住得舒服点比较好。 “不用,我觉得挺好的。”地下室最好的优点就是清静,到了晚上,门一关,四面都是墙,什么杂音都没有,是思考的最佳地点。 再者她是来查案,又不是旅游,不用计较那么多。 “要不要让人给你再拿多拿一个油汀过来。” 这招待所当年造的时候,没想过会被当做招待所来用,暖气设备没跟上,Y市的冬天又冷,所以没间房都配了一台油汀取暖,尽管因为没窗户,不会有漏风现象,但常年照不到太阳,湿气有点重,一到冬天就有点阴冷,她怕皛皛晚上会冷着。 孕妇要是受凉可不好。 “多盖一床被子就行了!” “要是让康熙知道,我和师兄让你住这种地方,他准会让你跟我绝交。” 他可是把皛皛当做女王在养。 “别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你打过电话给他没有,这里手机没信号。”地下室要有信号才叫有鬼了。 “晚点用座机打,他最近也很忙,过了晚上十点才会有空。”就算她不主动联系康熙,他也会主动联系她的,不过现在她已经很习惯主动报备自己的行踪了。 “师兄说,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会儿,等醒了带你去吃Y市最有名的千里串串香。” “这是什么东西?” “卤味!就是像烤肉一样的串串,但是不是烤的,是卤出来的。” 皛皛对吃没什么研究,听她边说,边吸口水的模样,必是Y市的特色小吃。 “你很馋吗?” “馋啊,查案压力大,不吃点好的,对不起自己。”警察三餐没定时,但凡知道有好吃的,她是绝不会亏待自己的,“你别嫌麻烦,离这里很近,是个阿婆开的小店,Y市的警察推荐的,说不去吃一次,就等于白来Y市。” “好啊!” “那就那么说定了,你要不先去洗个澡,让身体暖和暖和。” 皛皛点头。 “要不要我帮忙?” “我又不是残废!” “不是,这地方破旧,地滑,我是担心你摔着。” “我会小心的,你不用担心!” “不成,师兄说了,让我好好照顾你,这样吧……”她挤挤眼,“我们一起洗!” “随你!” 两人便拿了换洗的衣物,一同去了公共浴室。 洗完澡,曹震就来接她们了,同来的还有吕新庆和方乔。 四人出了招待所,步行去了那家千里串串香的店。 青绿古砖的小房藏匿在街角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风味十足的古旧铁质门牌上写了‘千里香’三个字,名副其实的千里香,站在马路对面,已经能闻到香味了这家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店已经开了二十来年,专卖卤味小吃,卤藕、蓑衣干子、海带、卤蛋等十多种卤串。 二十年如一日,味道始终如一。没有秘制配方,没有几代传承的手艺,做法都是喜欢做菜的店主熊婆婆的原创。 众多的原材料在铫子里熬煮成美味的卤汤,再将经过15分钟初加工的食材放入其中,售卖时,慢慢熬煮深加工,熬煮的时候,香飘四溢,再来上一壶白酒,或是冰啤酒,那滋味真是爽透了。 四人找了个最里面的位置,有个塑料的遮风帘子,将外头的寒冷隔绝,只留下店内暖意和食物的香气。 刚坐定,冷不丁就看了正一个人吃独食的马元中,小子胃口真大,一个人点了十几串卤味,没喝酒,配了两大碗大米饭,吃得贼香。 “小马,一起啊!”曹震唤道。 都是警察,又为了一件案子共事,吃个便饭是最好的感情联络。 马元中也不客气,屁颠屁颠的带着自己点的卤串就过来了。 曹震先让景飒和皛皛点菜,这里的刷料分的很细,经久不变的六种口味:原味、孜然、微辣、麻辣、特辣和酸辣,刷料都是特别调配,风味独特。 皛皛吃不了辣,只点了原味,上菜后,原味的卤串也十分勾人味蕾,散发出原汁原味的卤汤香。 景飒点的是最受欢迎的酸辣酱汁,是在番茄酱中融合了酸、辣、甜的奇妙味道。 马元中推荐道:“卤鹌鹑蛋和卤海带搭配酸辣酱最好了,师姐你一定要试试看。” 听这话就知道,这小子是这里的常客。 虽然已过了饭点,但这家的简单的小店拥有大批的fans,好多都是慕名而来的食客,附近学校的孩子放学后回家前,必来这里买几串卤串当点心,还有远在外国的同胞,吃过这里的卤味后,会用邮寄的方式满足“相思之苦”。 听说有一次,某公司员工聚会,派了两个人,专门拎来两个小桶,一下子就买走了200多个卤串和100多个卤蛋,直到旁边购买的散客抗议,才勉强留下一点。 可见这里的味道有多棒了。 皛皛试了一下,果然味道棒到没话讲,尽管吃不老辣,还是忍不住顺手往景飒碗里捞了海带和卤蛋吃,吃得满嘴留香,非常开胃。 吕新庆不抽烟,但很能喝酒,小地方没什么好久,就来了五两烧酒,曹震也喝酒,但自从大黑山‘酒后乱性’事件后,他是戒酒了,就算盛情难却,也只喝一杯啤酒。 马元中和方乔都不喝酒,一个继续配白饭吃,一个讲究营养均衡,来了一扎鲜榨的冻梨汁。 吃到一半,几人又开始谈论起案子来,这算是职业病,三句不离本行。 吕新庆喝了一口白酒,将提取DNA的事情汇报了一下,“样本提取了几个,但DNA是否完整,还得等化验小组验过了才能知道。” DNA的完整度将决定是否能进行亲子鉴定。 曹震问道,“端木,如果这孩子真是杜芙的孩子,会不会就是凶手?” 这个提问不是无来由的,世间的变态绝大多数是不是一出生就心理扭曲的,而是在成长时遭受到了刺激,又或者环境所致,如果这孩子真是杜芙的孩子,因为母亲的憎恶,从出生开始,就被关在那种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所受到到心理创伤必定很大,极度容易导致心理扭曲。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前提得是他还活着。” “你认为他可能死了?” “在那种地方生活,足以证明杜芙很厌恶他,既然如此,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估计吃喝都有问题,长期的话,对于需要营养发育身体的孩子,必然会造成营养不良,还有,如果病了,又谁来替他治疗?” 景飒问,“如果死了,尸体去哪里了?” 密室里可没有小孩子的尸体。 “明山那么大,要是病死了,饿死了,找个地方埋了就是,绝对神不知鬼不觉。” 暗道通往明山,杜芙绝对有足够的时间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去埋尸。 “好可怜!”景飒失了胃口,“孩子是无辜的。” “现在还没确定他是不是杜芙的孩子,所以这些都是暂时的假设。” 景飒摇头,“不管是不是,那孩子都很可怜。”如果不是杜芙的孩子,那他就是杜亦尘的囤货,不管哪一种都是悲剧。 皛皛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肩膀,并没有言语上的安慰,但对感情很深的两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安慰了,随后皛皛看向曹震,“S市杜家的搜查证,有眉目了吗?” “我已经将杜亦坚投资古墓开发的事情汇报了上去,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该会有结果。” “如果这次还不行,我就辞职。”景飒义愤填膺的握紧拳头,“正义如果败于特权,那我还当什么警察。” “你别意气用事,邓局已经在想办法了。” “哼,我就觉得他也是个怕事的。” “这你就看错了,邓局可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该发狠的时候,他可比谁都狠。” “行,那就等看明天是个什么光景了!” “好啦,不谈公事了,先吃饭,吃完饭早点休息!”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养精蓄锐。 饭后,众人就都回去了。 翌日中午,S市公安局就打了电话过来。 搜查证终于批了下来,随时可以行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06 柳暗花明(一) 一得知搜查令被批准后,曹震和景飒高兴得四处乱蹦,差点把放满午餐的桌子给掀了。 景飒雀跃的忍不住多吃了凉快肥腻腻的红烧肉,“小李和老张说了,等我们一回S市就可以突击杜家,这次一定要让杜亦坚防不胜防。” “我现在就订机票。”曹震立刻打开手机查航班。 方乔问道:“我和吕叔要不要回去?” “你们暂时别回去,这边的工作还要你俩收尾,我和景飒先回去,一拿到杜亦坚的DNA样本,就马上快递你。” 杜芙的身世之谜还没解开,杜亦尘和杜燕芳已化作白骨,想要解开这个谜,就需要杜亦坚的DNA来做对比。 “好,那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皛皛,你要不要回去?”景飒问道,光顾着兴奋,差点把她给落下了。 “嗯!” 虽然没和杜亦坚照过面,但很多线索都指明了他与黄家塘杜家有密切的联系,且是个老奸巨猾的人,靠曹震和景飒,恐怕很难从这样的人嘴里套出东西来,她最好还是亲自出马比较好。 曹震刚订完票,一听到她也要回去,立马又订了一张,“最近的航班是下午四点,我们吃完饭,最好马上出发。” Y市没有机场,最近的机场便是璃山机场,所以他们需要先回璃山。 这个时节说下雪就下雪,一旦下了雪,高速公路可能就会堵车,最好提前两小时出发。 众人什么也不说了,赶紧狼吞虎咽的将午饭往肚皮里塞。 曹震吃完,擦了擦嘴,“一刻钟后大家在招待所门口集合,我先去Y市公安局和他们打声招呼。” “OK!”景飒吃得也差不多了,临走时,又顺手拿了几个夹肉馍,权当路上的点心。 两人从饭馆回到招待所,路不远,也就不行七八分钟,然后分头回自己房间整理东西。 皛皛还未到门口,就看一个高大的影子鬼鬼祟祟的蹲在自己的门口。 地下室光线昏暗,她刚从外头进来,视线有点看不清,只觉得这身影很熟悉。 “康熙?” 一听到她的声音,那影子就站了起来,昏暗里她什么也没看清,就见对方两只眼睛亮得就像夜晚的丛林里的野生动物。 “你总算回来了!” 果然是他。 皛皛赶忙跑了上去,又看了看附近,只看到他一个,不由疑窦道:“你一个人来的?” “没,和小陈一起来的,外头不好停车,他去找地方停车了。” 怪不得她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外头有车。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男人我有的是消息渠道……” 他的渠道,皛皛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计孝南最拿手的就是找人。 “你干嘛化妆成这样?” 他脸上黏着络腮胡子,架着一副能把半张脸都遮住的墨镜,身上是黑色的风衣,若不是熟悉他,突然见到还以为是变态跟踪狂。 “避人耳目!”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亏得现在是大白天,你要晚上出来试试,一准有警察把你逮去局子里!” 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先问问你,你是缺钱,还是要当苦行僧啊,怎么住这种地方。” “公安局安排的。”她用钥匙打开房门。 两人进了屋,屋里的状况比外头更寒酸,一张床,一个床头柜,没有电视机也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取暖用的油汀,墙壁因为常年没有阳光照射,有些地方已经发霉了,一股子霉味。 康熙用手在鼻尖挥了挥,“现在公安局穷成这样了?” “非常时期,那么计较做什么?” “你不计较,我家小公主计较!你知不知道霉味对身体不好?” 皛皛翻翻白眼,这是又要开始碎碎念了,赶紧将话题岔开,“你还没说,你怎么会来?” “原先的通告出了点问题,延期了,要两天后,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来看看你,看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好自己。”他哼唧了一声,“很显然,我来对了。” 话题又被他见招拆招的绕了回来。 “就住一天!” “一天也不行,我来的时候明明看到附近有酒店,虽然不是什么星级的,但肯定比这里强。”这地方简直就像个集中营。 皛皛懒得和他纠结住宿问题,先紧着收拾行李。 “你这是要回去了?” “回S市!” “哈?” 皛皛将衣服和生活用品有序的塞进行李箱,“有个嫌疑人在S市。” “你比我还忙!” “知道我忙就不要再啰嗦,搭把手,帮我把床上的衣服拿过来。” 康熙将衣服递给她,“我跟你回去!” “你跟我回去做什么?” “我有两天的假期!”假期当然要和老婆一起过。 “随你!”就算她拒绝,他也是会跟着去的,她也就不废那口舌了。 “几点的飞机!” “下午四点!” “璃山出发?” “嗯!” 康熙立刻掏出手机订机票,奈何地下室,没信号,WIFI就更加不用想了。 “这破地方!”他喝了一声,直接冲出去,到外头有信号的地方订机票。 皛皛不忘嘱咐道,“你订你自己的机票就行了,曹震已经帮我订好机票了,你别多此一举。” 他订的话,肯定是头等舱。 康熙根本不会听她的,照理头等舱机票两张。 夫妻搭同一班飞机,还分开坐,说出去都能笑掉人家的大牙。 订完机票,他就回来了,顺带让小陈把车开回来。 景飒整理完行李变过来找她,一进门就看到这么个络腮胡子,打扮的十分可疑的人,还以为是大白天的遇到了贼,立刻喝声道,“你是谁?” 康熙回头,两只眼睛死死瞪着她。 景飒吓了一跳,但这眼神她太熟悉了,因为已经被这样瞪过好几次了。 “康熙?” 康熙从鼻腔里哼出一阵冷空气,景飒站在两米开外都能感觉到他的不高兴,冷得浑身只打哆嗦,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那个……皛皛,我先走一步……” 此地不宜久留,估摸着随时都有被杀的危险。 未等她转身,康熙长脚一迈,就把她扣住了,脸上的络腮胡子此刻看起来就像是大魔王的触角,随着他的阴冷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着,景飒的头皮直发麻。 “想走,没门,我还有话要问你……哎呦……”他的膝盖冷不丁被皛皛踢了一脚,反射性松了手。 他一松手,景飒立马飞奔而逃,转眼就没影了。 康熙揉着膝盖,气呼呼的看着皛皛。 皛皛冷着脸,眉毛一挑,直接将行李扔给他,“拿着!” 然后推搡着他出门。 将钥匙交给前台后,两人就出了招待所。 小陈这时已经将车稳稳停靠在路边,是那辆康熙买给她的白色房车。 他既然人都来了,最好还是不要和曹震等人打照面的好,免得一群人被他气死。 她果断的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康熙也上了车,在她身边坐下,话虽然没说,但鼻子里的呼吸声是比牛喘还粗糙,一听就知道心情很恶劣。 皛皛对着前头隔层的小窗口说道,“小陈,璃山飞机场!” “好!”小陈眼尖,一见康熙的表情就知道现在最好乖乖开车,啥事都不要问,以免踩到地雷。 车子稳稳驶向马路,过了两个街口后,便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上皛皛就没理过康熙,康熙也忍着不理她。 这事本来就是她没理,他那是关心她,她倒好,非但不领情,还家暴。 那一脚其实皛皛踢得不重,以她的身手,要真用足力气,能把人的腿都踢断,但是他心里就是很不爽。 大大的不爽。 皛皛假装打盹,见他半天没声音,忍不住睁开一只眼瞅瞅他。 他还抱着她的行李,冷着一张脸气鼓鼓的坐在身边。 她摇摇头,好不容易见回面,可不想一直这么冷战下去。 好吧,夫妻吵架,总要有一方服软才行。 她伸出脚尖戳了戳他的小腿,“还在生气?” “哼!”康熙的脾气是真上来了,别过头,不理她。 这种情况还真是头一遭,她倒是接不了话了。 她拧了拧眉头,往他身边挨近了几寸,“真生气了,小气!” 他转过头,满脸的黑气,死死瞪着她。 “好啦,别生气了,是我不对行了吧,膝盖还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你现在心疼了,哼,迟了!爷我现在很生气!” 康熙这语气,这态度,有种奴隶翻身当家做主的意思。 皛皛挑挑眉,他一般都只会说‘你男人我……”很少会用‘爷’这个词。 挺新鲜的,也挺逗趣的。 她一下没忍住,就笑场了。 康熙气得涨红了一张脸,“你还笑……” “不是……”她拼命忍住笑。 “端木皛皛,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看来这次真的气得不轻,都连名带姓的叫唤了。 “有啊,我不是道歉了吗?” “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那你想怎样?”别人怕他,她可从没怕过。 “你就只会胳膊肘往外拐!” “明明是你啰嗦,龟毛,神经质!” 她吐吐舌头:“招待所本来就是这样的,小城市嘛,你指望能有多好,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老实说,她真的不觉得有多差,在美国,有些汽车旅馆比这还差呢。 康熙大概是没话可讲了,但又真的气得想发作,她能对他家暴,他可不忍心,直接将抱在手里的行李扔了,伸出手掰过她的脑袋,亲了上去。 打不得,骂不得。 亲总行了吧。 不亲得她死去活来,他就不姓康,不姓爱新觉罗。 ------题外话------ 今天终于退烧了,但是手机掉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_<)~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07 柳暗花明(二) 皛皛还真就被亲得死去活来,明明亲过无数回了,她的体力也不差,但就是学不会换气,康熙的贪婪也是原因之一,眼看着肺因为缺氧就快炸了,她抡起拳头使劲捶他。 康熙正兴头上,捉住她的手反剪到她的背后,顺势按下扶手上椅背放倒的按键,直接将她推倒。 热吻持续……估摸着都能申请吉尼斯纪录了。 皛皛氧气告罄,气若游丝的瘫倒在椅子上。 康熙意犹未尽的沿着她的唇形轻啄,“等回了S市,先别紧着去查案,我们先去民政局登记。”趁着两人这次回S市,赶紧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办了,省得他不安心。“下午四点的飞机,等到的时候民政局早关门了。”他这算盘打得可真够响的,见缝插针。 人家是政府单位,标准的朝九晚五。 “那就明天一早!这事必须速战速决。” “你这么急做什么?” “能不急吗?我家小公主到现在还是非法的。” 有了结婚证才叫婚生子,没有那就是私生子。 皛皛笑弯了眼,用手指刮弄着他的鼻子,“你是不是很怕我跑了?” 明明就是他自己急,非要把未出世的孩子扯上。 他哼了一声,往她的鼻尖上啄了一口吻,磨牙道:“不只怕你跑了,还怕你带球跑。” “哈哈……”皛皛被逗乐了。 “别笑,赶紧答应我明早把结婚证给办了。”这是他最惦念的一件事。 “好,依你!” 一听她答应了,康熙笑得比她还欢,捧起她的脑袋又是一阵亲。 皛皛被他亲得气喘吁吁,“你属狗的吗,吃不够的。” “跟你这辈子都不够!” 照亲不误。 小陈在前头专心致志的驾车,两耳不闻车里的事,路上倒也顺风顺水,没下雪,也没堵车,比原定时间早了半小时到璃山机场。 “万岁爷,到机场了。”小陈按了手刹按钮提醒道。 未料许久没听见回音,又不敢回头往小窗口里看,万一万岁爷和皇后娘娘在亲热怎么办? 他是不是该下车找个地方避一避。 这么一想,他脸就红了,这可是机场的出发口,人来人往,可不适宜车震。 车厢里,哪来什么车震,连个亲嘴的动静都没有,皛皛瞥了一眼将脑袋歪在她肩膀上睡得正熟的康熙,轻推了几下也没弄醒他。 半小时前,他还不肯放过她,没几分钟,他就睡着了。 她唤道:“康熙!到了!” 回答她的是康熙均匀的呼吸声。 他睡得很香,雷打不动,看来是累坏了。 也是,天天赶通告,本就没日没夜的,有了休息也不好好在床上躺着,非要来找她。 她不由怨念道:“明知道累,还瞎跑!”抱怨归抱怨,但她还是细心的替他盖上薄毯,想着离登机时间还早,不如让他多睡会儿。 “小陈,把车开到停车场去。”这里是出发点,到处是下客的车辆,他们停在这里等于堵了别人的道了。 小陈捂着一只眼睛,往小窗口里张望了一下。 没见有限制级的花面后,才将捂住的眼睛放开,“万岁爷睡着了?” “嗯!开去停车场吧,那里安静。” “好!” 小陈掉转了方向盘,往机场地下车库开去。 又了过半小时,康熙仍就未醒,跟吞了半瓶安眠药似的。 皛皛始终不忍心叫醒他,瞅了一眼手表,看来是赶不上飞机了,只好打电话给景飒,让她和曹震先回去,自己和康熙等下一班飞机。 挂了电话,她瞥向依旧熟睡不醒的康熙,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本想拿本杂志看打发一下时间,哪知车里暖和,看着看着她也睡着了。 等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还是康熙叫醒的她。 随即两人查了一下航班时刻表,最近的一班飞机是在八点四十分。 两人匆匆下车,去赶飞机,幸好他订的头等机舱,可以免费退票和改签。 因为走的是贵宾通道,没什么太多阻碍,又是头等舱,掐着秒表的登上了飞机。 飞机也没延误,准时起飞,两人都没吃晚餐,随便吃了点飞机餐权当填肚子了。 一个半小时后,顺利抵达S市。 下了飞机后,康熙在洗手间将假胡子戴了回去,以避人耳目,小陈没跟着一起回来,所以两人只好坐出租车了。 皛皛上了车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景飒,想知道警方行动了没有。 景飒回道:“虽然搜查令是批下来了,但杜亦坚身份特殊,硬来不合适,邓局让我们先开会研究一下,打算明天下午再行动。” “几点?” “杜亦坚明早有个学术研究会,下午两点才能结束。” “好!” “那我下午来福邸接你?” 皛皛想到明早要去民政局办理结婚登记,她来接也不方便,“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 “OK!” 挂了电话后,皛皛往窗外瞥了一眼,发现这不是回福邸的路,“康熙,路不对。” “哪里不对了?” “这不是回福邸的路。” “我们今晚不回福邸。” “不回福邸,那去哪里?” 她本来预备回福邸的时候,路过夜排档,捎带点夜宵回去,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好精神抖擞的对付杜亦坚。“回我家!将来也是你的家。” 皛皛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檀宫!”那才是他的大本营。 “哈?” 她的疑问还没得到解答,出租车已经抵达檀宫门口了。 回到这里,康熙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将假胡子一扯,牵着皛皛的手,大摇大摆的走进檀宫的大门。 夜里的檀宫,路灯照明如白昼,整个别墅区安静祥和,又充满华贵感。 皛皛突然想到,这还是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来,前一次虽然来过,但被保安给堵在了门口不让进。 康熙熟门熟路带着皛皛回到了康家。 维多利亚风格的雕花大铁门上有摄像头,他按了门铃,对着摄像头比了个开门的姿势。 门应声而开。 占地颇大的花园被紫色和绿色的走廊灯,照得宛若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皇宫花园,修剪得如地毯一般的草地,踩上去软得不可思议。 突然远处传来两声吠叫,接着就是动物极速奔跑的声音。 “芝麻!” 尽管花园里的灯光昏暗,但她还是认出了那极速奔来的身影。 芝麻还未到皛皛跟前,已经提前跳了起来,直往她身上扑。 康熙眼明手快将皛皛往旁边一拉,芝麻扑了个空,吐着舌头,转了圈,又想扑过来了。 它可不是汤圆,是只成年的德国黑背,体重足有四十公斤,这么扑过来,谁受得了,何况皛皛现在是孕妇。 康熙立刻两眼瞪向它,飘散着凛冽的杀气。 动物的本能让芝麻感受到了危险,呜呜了一声,就不敢动了。 皛皛也知道现在的身体不适合让芝麻上窜下跳的,但实在有好些天不见了,想念的紧,疾步冲上去抱住了芝麻的大脑袋。 芝麻兴奋的摇着大尾巴。 而后赶来的是糯米,它当然扑的是康熙。 耿不寐去璃山的时候,将这对狗夫妻送到了檀宫,让陈妈和陈伯照料。 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常遛狗,除了喂食,也很少陪它们玩,只让它们在花园里随处瞎溜达,所以一见到皛皛和康熙,芝麻和糯米就特别兴奋。 沿着花园里小径一路回主屋,一路甩着大尾巴,紧紧的粘着两人。 陈妈和陈伯已经在主屋门口等着两人了。 “陈妈,晚饭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的小祖宗,突然就打电话回来说要回家吃饭,害我手忙脚乱的。” 康熙笑嘻嘻的拥抱了她一下,“怎么会手忙脚乱呢,你可是宝刀未老哎。” 陈妈布满皱纹的脸立刻笑成了一团,“就你嘴甜。” 陈伯也跟着呵呵笑,也同时注意到了一旁的皛皛。 从小陈那里,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她是谁,但见面还是头一遭。 陈妈的视线只在皛皛脸上逗留了一会儿,接着便扫向了她的肚子。 “陈妈,皛皛。”康熙介绍道,“皛皛,这是陈妈,这是陈伯,小陈的父母。” 皛皛礼貌的向两位老人家点了点头,“陈妈,陈伯,你们好。” 陈妈慈眉善目的回道,“好,好,端木小姐对吧。” “叫我皛皛就可以了。” 寒暄过后,康熙直接搂着她进屋,呵护之意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看得陈妈和陈伯笑得合不拢嘴。 这小子总算是定下来了。 “陈妈,得鸡汤熬好了没有?” 上飞机前,他可是特意嘱咐陈妈熬一碗鸡汤给皛皛补补。 “熬了,熬了,用焖烧锅炖得,加足了材料,再过十分钟就能开锅了,你和皛皛先坐着,我这就去端菜。” 陈伯忙着给两人上茶。 “什么鸡汤!” “你别问,喝就是了,陈妈对照顾孕妇和产妇很有一手,我姐就是被她这么照顾过来的,什么后遗症都没有。” 他早就想着把皛皛骗回檀宫让陈妈照顾了。 可惜她要紧查案,一直没机会。 “不用那么麻烦。”她对中国那一套孕妇照料法实在有点反感。 “又不是你动手,能麻烦到哪去,乖乖听话。”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可不许她又瞎折腾自己。 陈妈端着一锅香飘四溢的鸡汤欢快的跑回了餐厅,陈伯跟在后头打下手,两夫妻常年在檀宫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住得还是那么大的房子,但老人家喜欢热闹,而康家老的小的,都成天往外跑,他们在家不知道有多寂寞,所以康熙一说要回来,电话一挂,陈妈就使出了浑身解数。 孕妇切忌营养过剩,得适当的补,鸡汤可是个好东西,她已经把油都撇干净了,汤里都是对孕妇十分有益的药材,最适合安胎。 “皛皛,这汤你要多喝点。” 皛皛盛情难却,只好顺着陈妈的意思。 “卧房的被子我都换好了,格格还有些新衣服没穿过,我拿了过来,皛皛你不介意吧。” 皛皛有点分不清,她说的格格到底是哪一个。 “陈妈说得是我姐。” “不介意!” 她其实带了衣服,不过招待所洗衣服不方便,她只洗了内衣,外套却没怎么洗,本来回福邸可以换,没想回来这里。 眼下倒是省去麻烦了。 四人气氛和谐用完了晚餐,这也不能算晚餐,算半个夜宵,皛皛跟着康熙上了四楼。 想起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进他的家门,她却已经是孕妇了,不由的有些好笑。 康熙狐疑的问道:“怎么了?笑什么?” 她忍俊不禁道,“我在想第一次上你家,我就是带着球来的,好像顺序有点反了。” “我人都已经被你上过了,这顺序没错。” 皛皛啐道:“不正经!” 他嘿嘿一笑,牵着她的手,进了他的房间。 到了房间,他指了指,“盥洗室在右边,更衣间在左边!” 皛皛环顾着康熙的房间,够大,够奢华,与她想象中差不离,她坐上床,习惯性的将扎马尾的发圈取下来,放在床头柜上,又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想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刚要伸手拉抽屉,康熙就脸色大变的扑了过来。 “这个抽屉不许用!” 皛皛被他吓了一跳。 他自知反应有点大了,摸了摸鼻子,“你用另外一个!” “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哪……哪有什么秘密。”他支支吾吾的回答。 皛皛玩味的看着他的表情,“让我猜猜……嗯,肯定是什么不健康的杂志啊,书啊,碟片啊!” “胡说八道,我哪需要这些!去,睡另一边,我习惯睡这里!” 皛皛虽然好奇,但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男人会有自己的秘密并不奇怪。 来日方长,她早晚会知道的。 康熙见她没追究,心里松了口气,抽屉里其实没啥其他东西,只有一张照片,那张他和她幼儿园时候的照片。 不是不让皛皛知道,而是这种事如果她自己不想起来,那就没意义了。 再说时过境迁,目的早已达到。 她想不想得起来已经不重要。 但这张照片,是他珍藏了许久的宝贝。 他不希望这个时候让她发现。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08 柳暗花明(三) 晚上,两人都挺疲倦的,洗完澡便睡下了,一夜好梦。 翌日,刚过六点半,皛皛就被康熙吵醒了。 他一脸的兴奋和期待,推着她往盥洗室跑。 “好啦,知道了,你能不能别那么急,民政局又不会逃跑。”她一边刷牙,一边抱怨,民政局九点才开门。 “我怕路上堵车。” 他们户籍所在地的民政局在市中心,今天是工作日,路上必定堵车。 她将漱口水吐进洗脸盆,抬起头瞅了他一眼,“结婚登记得验明正身,就这么去,你不怕被人认出来吗?” 结婚登记这种地方可不能变装。 他和她并排站着,仔细的刷着牙,“老耿又帮我预约。” “预约?” 结婚登记还能有预约的吗? 她还是头一回听说,不都应该拿着户口本和身份证排队登记的吗? 康熙对着镜子抹了一把脸,“我本来也想走正常流程,但老耿说了,除非我换张脸,否则再怎么遮都会被人认出来,为了不影响民政局的正常工作,还是事先和民政局打声招呼比较好。” 娱乐圈的明星其实也是普通人,在结婚问题上,也没有特权,不能让人代办,若是三流明星,顶多也就让人发现,照个像传传微博微信也就完事了,可康熙不一样,是影帝,是男神,是超级大咖,他要是在民政局被人发现登记结婚,瞬间就能刮起一阵飓风,到时各路记者,各方民众,还不赶紧过来凑热闹围观,弄个不好,民政局的大门都会被挤瘫痪。 安全起见,还是走个后门为好。 这在如今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明星们想结婚登记,都可以事先和民政局打招呼,他们也乐意。 皛皛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约了几点?” “九点半!” “就我们两个?” 他点头,“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不能迟到。” “哦!” 皛皛洗完脸,将头发扎成马尾。 漱洗过后,她就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陈妈拿来的衣服都比较休闲,是她喜欢的风格,想着今天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穿黑色或深色的衣服不太合适,便挑了一件款式简单白衬衣。 康籽言虽然身高不如她,但身材很是接近。 嗯,也是个细腰的波霸。 等换完衣服,康熙还在盥洗室里捯饬他那张脸,小心翼翼又万分仔细的刮着胡须,刮完了,对着头发又是一阵倒腾。 头发弄完,又开始修眉毛了。 皛皛在门边看得发笑,这家伙比女人还墨迹。 “你有完没完,又不是拍婚纱照。” 就算是婚纱照,也没有男人这么吹毛求疵的打扮自己的。 不是有句话说了吗,婚纱照新娘才是主角,新郎只是块布景板。 康熙不可置否,气定神闲的回道:“结婚证上的照片拍了就不能换了,一辈子的事,我可不想丑不拉几的。” 他可没兴趣拍第二次。 “那你慢慢弄,我下去吃早饭了。” 陈妈刚才已经在楼下叫了好几次了。 “你先吃,我弄完了就下来。” 皛皛又走回卧室,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揣进兜里,冷不丁瞟向另一边的床头柜。 昨晚康熙十分紧张抽屉里的东西,她虽然没追问,但现在想起来了,顿时有点好奇。 里头到底放了什么? 她偷偷看了一眼盥洗室里的康熙,他正哼着小曲愉悦的修着他的眉毛,一点没察觉到。 要不要偷看一下? 可走到床头柜前,伸出去的手又僵在空中了。 即便是夫妻,也会有自己的小秘密,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她从小生活在美国,对*两个字最理解不过。 是人都会有些不想对人说的秘密,这些秘密无关亲近与否,也谈不上背叛和隐瞒。 她打了退堂鼓,但心里又痒痒的,脑子便开始揣测里头可能放的东西。 小黄书什么的,她觉得不太可能。 真要有这些东西,以他的性子哪会藏起来,肯定已经事先毁尸灭迹了,就算有留存,问起来这家伙也一定会说是耿不寐或者计孝南的,典型的抹黑别人,抬高自己,且能让人无从辨别真伪。 而她对男人有这类东西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思春期的男人要是没看过这些东西,那才叫不正常。 也不可能是私房钱,在这个层面上,别说是康熙了,就连一般男人都不会傻的把私房钱放这么容易被找到的地方。 按照心理学…… 她脑子嗡了一声,难道是初恋情人的照片,或者是情书? 每个男人都会有初恋情人这一点不稀奇,而就成的男人会把和初恋情人有关的东西藏起来,但又不会藏得太明显,比如书桌最底层的抽屉,比如书柜,比如…… 皛皛冷眼瞅着眼前的床头柜。 比如最靠进床的地方。 莫名的,她有点吃味,但转念一想,又不对。 康熙说过她是他第一个女人…… 第一个喜欢的,也是第一个……夺取他纯洁的女人。 所以初恋情人的可能性是零! 可能是过于专注思考这个问题了,更加重了她心里的好奇,伸出去的手有了动静,慢慢的接近床头柜抽屉的把手。 “皛皛,你怎么还没下去?” 突如起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立刻缩回‘犯罪’的手,转头道,“那个……我和陈妈不熟,想着还是和你一起下去比较好。” 她不太喜欢单独和陌生人相处。 “哦,那你再等等,我去换身衣服。”康熙走进了更衣间。 趁他换衣服的当头,皛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开了抽屉。 “咦?” 抽屉里竟然空空如也,别说东西了,连一张纸屑都没瞧见。 难道有夹层? 找东西她很是在行,用手指抠了抠抽屉的底板。 纹丝不动…… 这就说明抽屉没什么暗层。 她将抽屉推了回去,正纳闷时,康熙换好了衣服,和她一样都是白衬衫。 “好了,下去吃早饭吧!” 皛皛瞥了他一眼,他面色依旧愉悦无比,没有半点做贼心虚的样子。 她想问清楚,但见他这副样子,反倒不好开口了,她抿了抿嘴,算了,别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弄僵气氛,今天可是要登记结婚的日子。 “怎么了,老看着我!”他莞尔一笑,用手比了个八字放在下巴处,“是不是很帅!” “臭美!” 帅是肯定的,但这时候千万别给他台阶上,否则他准嘚瑟的没边没际。 “走了,下楼去,吃完早饭就得赶紧出发了。” 他可是算好了时辰,7点半出门的话,路上的早高峰会稍微好些。 皛皛走到楼梯口,突然想起身份在身上,但户口本不在,在福邸。 “康熙,我的户口本……” 话还未说完,康熙就拿出了放了证件的档案单,“安心,我早就拿好了。” 结婚登记这等大事,他可是老早就安排妥当了。 证件,预约,全都妥妥的。 “你什么时候拿的?” “从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开始……”确切的说是第一次发生关系后,他就将她的户口本揣到自己兜里了。 以备不时之需嘛。 皛皛:“……” 可真够早的。 楼下陈妈见他们还没下来,又唤了一声。 两人听见了,赶紧跑下楼。 皛皛走在前头,康熙跟在后面,对于她刚才站在床头柜前冥想的事情,私底下暗暗松了口气。 幸亏他下手快,趁她睡着的时候,另觅他出藏了起来。 其实真她知道了也没什么,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反而是他有点不好意思。 若是让她知道,从五岁她去美国开始,二十二年的时间,他都是每晚看着她的照片入睡的……实在太难为情,他都羞于启齿了。 陈妈一大早就熬了一盅养血安胎汤,这是她的家传食疗,对孕妇极好。 康熙倒是大快朵颐的吃着三鲜小馄饨,皛皛却是只能不情不愿的喝汤。 这汤味道带苦,当早饭实在有点惨不忍睹。 陈妈道:“多喝点,这汤啊,对你现在这月份最好不过了。” 皛皛觉得如果可以,她最好还是想办法逃回福邸的好。 “谢谢,陈妈。” “客气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这一胎可一定要养好了。” 这可是康家的孙子或孙女。 大概是汤是苦的,皛皛笑得也有些发苦,勉强喝完了半盅。 康熙见她喝得难受,也不逼她,吃完早点,顺带打包了几个流沙奶黄包,“走了!” 一听可以走了,皛皛跑得飞快。 到了车里,康熙将奶黄包递给她,“吃吧。” 皛皛立马咬了一口奶黄包,缓解嘴里的苦味,“那汤真的不好喝。” “我姐也曾经这么说过!” “那你还让我喝。” “对身体好,苦口良药!”他转动方向盘,将车驶出车库。 “我现在看到陈妈有点怕。” “傻丫头!”他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有空会和她说你在美国长大,对中药不习惯,让她做点别的给你吃。” “你记得一听要说。”她可不想整天喝这些苦不拉几的东西。 “好,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车行驶上高架后,堵了半小时,好在康熙驾驶技术了得,窜来窜去,竟给他杀出了一条路,到民政局的时候,刚过九点。 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已经在外头等着了,一见是他,赶忙将他引到旁边工作人员专用的地下车库。 车库直通民政局的婚姻登记所,一些列的流程康熙也早已了解得滚瓜烂熟。 婚前检查是个很重要的项目,但九成来结婚登记的人都不会做。 康熙虽然觉得这个很必须,但皛皛都怀孕了,现在做检查也来不及了,果断无视。 皛皛对国内的登记流程不熟悉,一切跟着康熙来。 两人在工作人员指导下在登记处先提交了申请,然后各填写了一份《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接着在婚姻登记员面前亲自在《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中“声明人”一栏签名或按指印。 签完名后,康熙提交了两人的证件,婚姻登记员会进行审核,时间不长,一会就审核好了。 审核通过后就是拍两人的结婚照。 红色背景布,没什么花俏的装饰,拍出来的照片也是八十年代的风格,想美个颜都不行。 趁着照片出炉前,两人会当着登记员的面,大声朗读结婚宣示。 拉拉咋咋的一堆。 最后就是等着结婚证出炉了。 枣红色的封皮,说真的很丑,但这却是今后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的证明。 末了,康熙特地买了一个用来放结婚证的珍藏盒,也不理会工作人员的注目,傻笑的捧着它,视若珍宝,整个人乐得合不拢嘴。 这天,他们成了合法夫妻! ------题外话------ 终于合法了,破案也开始进入尾声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09 柳暗花明(四) 结婚登记一弄完,两人又在民政局工作人员的安排下偷偷摸摸的离开。 心头大事一了,康熙春风满面的驾着车,跟吃了蜜糖的熊似的,一路上老在偷笑,遇到红灯的时候,他还要打开珍藏盒,将结婚证细细的看上一会儿,不知 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找错别字。 尽管两人已成了合法夫妻,皛皛却仍是一点没有为人妻的实感,倒是康熙的模样逗笑了她。 “你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名堂没?” “有!”他喜滋滋的答道,“我俩在照片里很登对,有个词叫做夫妻相,说的就是我们。” 她哼笑,“黄婆卖瓜!” “真的!”他一点不觉得自己是在自卖自夸,转头只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肚皮,顺手摸了摸,“我的小公主这下可以安心了。” 皛皛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看路!小心你的小公主吓到。” 安全驾驶第一位。 康熙将手放回方向盘,“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到什么地方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我们结婚,成为合法夫妻。” 今天是他出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绝对值得好好庆祝一番。 “你就乐呵吧!” 他何只乐呵,更恨不得找个人群聚集的广场,对着人群猛吼一声——他结婚了,他娶到心中的挚爱了。 二十二年没白等! “我们去吃西餐怎么样?”他已经在脑海里开始筛选餐厅了。 烛光晚餐最适合今晚了。 皛皛看了看手表,没忘记下午要去杜家,不得不泼他一盆冷水,“我下午要去查案子,晚上可能没空。” 杜亦坚是只老狐狸,能不能顺利撬开他的嘴还是未知数,这势必会是场硬仗。 康熙垮了脸,绷着脸皮子瞪她。 大好的日子,她竟然想的是案子,不可饶恕。 “这是昨天就说好了的,我得尽责。” 她可是拿了公安局的顾问咨询费的。 “一定要今天?” “嗯!” 嫌疑人可不会乖乖等你去抓他。 他不悦的哼了一声,重重的踩下油门。 他是座驾是奥迪Q7,属越野车,自动换挡平顺性顺滑,就算这样突然深踩油门,也不会有顿挫感。 皛皛知道他在生闷气,安抚道,“我能早回来,就一定早回来,好不好?” 不知何时开始,她和康熙的角色互换了,以前总是他哄她,现在开始换她哄他了。 他吃味的闷哼了一声,“能有多早?” 算准了她一查案就会不见人影,别说今晚的晚饭了,明天的晚饭能不能一起吃还是个问题。 皛皛也没法给他一个准确的时间,她也不想扯谎,“十二点前?” “十二点前那不叫晚饭,叫吃夜宵。” “那就一起吃夜宵。”反正都是吃东西。 “哼,你就敷衍我吧。”他更不是滋味了。 “好啦!别生气!”她对着他拱了拱手,“我一定尽量的早回来!”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气下去,抿了抿嘴唇,“烛光晚餐没法吃,烛光午餐,你总没意见了吧。” “没意见,没意见!” 他打了一把方向盘,朝着经常去的一家高档西餐厅行驶而去。 堡德佳西班牙餐厅,号称S市最正宗的西班牙餐厅。 座落在中法合资的五星级美仑大酒店里,用餐环境就像一个城堡地下室,极为神秘,完完全全的把西班牙老欧式餐厅搬到了中国。 门口的橡木桶、墙上的舵轮、西班牙大航海的气魄不彰自显,这里的总厨出生于西班牙加泰罗尼亚,地道的西班牙人,提供的西班牙大餐自然美味可口。 最有名气的莫过于西班牙野猪火腿,都是从西班牙进口并且经过三年以上自然风干而制成的,极为名贵。 康熙对这里熟门熟路,服务生一见他,就将他引进了私密的小包间。 他从来都是极懂享受的人,前菜选了一人一只热吉拉多生蚝配大蒜,白酒酱汁,小食是小葱与脆土豆,主食是香煎安康鱼配椰汁柠檬草米饭和西班牙野猪火腿,酱料是百里香迷迭香草酱汁。 最后的甜品是熔岩巧克力蛋糕和草莓马卡龙配酱果奶油。 这家西餐厅是很多夫妻过结婚周年时会选择的地方,康熙特地吩咐服务生点上了蜡烛,还是很浪漫的飘蜡,即将圆形的小蜡烛放在盛水的玻璃器皿中,使它飘在水面上。 服务生取了最好的蜜蜡过来,也就是蜂蜜色的蜡烛,据说蜜蜡象征着婚姻和感情甜美,用于情侣和夫妻是最合适不过了。 包房的门一关上,两人身处烛火中,即便是皛皛这种对浪漫不感冒的人,也觉得好唯美。 很快,前菜上来了。 因为她有身孕,不适合吃生冷的食物,康熙点的是热的生蚝,保留的原汁原味,微微酸甜,十分开胃。 皛皛开了胃口,吃得很满足。 西餐不像中餐,上菜的速度是由客人自己决定的。 前菜、主菜、甜点…… 一轮下来吃得又好,又满足。 可惜好景不长,甜点还没吃上几口,景飒的电话就来了。 皛皛的职业精神不容许她有半点敷衍,用力挖了一勺熔岩巧克力放进嘴里,然后擦了擦嘴,丝毫没有留恋的打算离开。 康熙拧了拧眉毛,“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叫出租车。”他脸色不好看,她可是看得分明。 “少废话!”他心里现在憋屈着呢,不容许她再拒绝。 皛皛耸了耸肩,这种时候就别火上浇油了。 他问道,“去哪?” 她将杜家所在的地址报给他。 他虽然平常出入都是小陈或者耿不寐开车,但不带表他是路痴,反之他对S市道路交通非常熟悉。 上了车都不需要导航,脑子想好了最近最平坦的路,一路驶向位于S市的另一处富豪地区——紫园。 紫园和檀宫一样都是S市的富人豪宅区,位于S市的南区依山傍水,总占地面积等同于北京紫禁城面积,秉承皇家吉脉,上风上水的大宅。 一路开过去,首先入眼的就是围绕着整座紫园的8公里护城河,水域贯穿,组成13个岛和1个半岛,岛与岛之间由欧式彩色钢桥相连,临水别墅均配有私家码头,充分体现了豪宅的境界。 康熙看着前头的路标,问道:“哪座岛?” 十三个岛,分别用一个汉字为命名,如果没有确切的名字,可找不到方向。 “仁岛!”景飒发给她地址就是这个名字。 “嗯,那还有段路。” 既是豪宅,自然占地广阔,岛与岛之间也离得有些远。 康熙向中间的岔路行驶了过去,一路过去,路上皆栽种了成年的银杏树,正是金黄烂漫的时节,成片树叶随风飘落,为寒冷的冬季添上了一抹难得的唯美,前头就是一所马场,有马术俱乐部,不少富豪在里头圈养了马,还都是从英国进口的名种马,路过的时候偶尔能听到骏马的嘶鸣声。 越往前驶去,越是林木葱郁,放眼皆是一片翠景,引人入胜,环境资源堪称顶级。 顶级的环境自然要配顶级的豪宅,这里的每一栋别墅都充分依托了地域价值,并融于环境,设计独一无二、不可复制。 杜家的别墅很快出现在眼前,是纯正的地中海风格建筑,犹如欧洲名相的府邸,显示着主人的地位与品位。 康熙停了车,“是这里?” 皛皛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豪宅,雕花的大铁门厚重的堵去了前进的路,但门牌上的一个杜字却扎眼的很。 看来就是这里了。 她下了车,隔着铁门朝里望了望,没看到警车,看来景飒和曹震还没到,她回头对着康熙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景飒他们过来。” “上车,外头冷。” 他可舍不得她在冷风里吹。 皛皛想想也对,车里暖和,她要是感冒就糟了,孕妇可不能随便吃药。 上车后,她打了景飒的电话,得知他们先去了杜亦坚开学术会议的地方,原本是想截人,结果人没截到,还被他忽悠了,傻傻的在大堂里等了三十几分钟,等要找人的时候,人家已经回来了。 他们现在正赶过来,大概再过十分钟就能到。 十分钟后,警车闪着警灯呼啸而来,景飒先下得车,刚下车就看到了康熙的死人脸,吓得又钻回了车里。 曹震也看到了,硬着头皮走下了车,和他寒暄。 康熙只用鼻子哼了两声。 曹震尴尬的站在原地,求救的看向皛皛。 景飒偷偷摸摸的跑到皛皛身边,“大魔王怎么来了?” “是他送我过来的。” “那人已送到了,赶紧让他回去!”他光是这么站着就很吓人。 皛皛也觉得康熙在这里不合适。 可康熙完全没打算回去的意思,他来都来了,干嘛还回去,等皛皛办完案子,他还能直接送她回家。 这如意算盘打得呯呯响,绝对的早有预谋。 皛皛终于有所觉了,可为时已晚,根本赶不走他,只能让他在屁股后头跟着。 曹震按下了大铁门上的门铃,按完里头门口监控机就有了动静。 “哪位?” “警察查案!” 说完,动静就没了。 等了许久,也不见开门。 他再次按了门铃,这次不等对方回应,直接说明来意,“我是S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曹震,有一件案子涉及到杜先生,我们希望他能与我们合作,如果杜先生依然决定闭门不见,那我们只好采取非常手段了。” 他将搜查令在铁门上的摄像头前展开。 相信这种豪宅,摄像头必定是1080P的高清模式,对方一定能看得很清楚。 他们现在有搜查令,如果杜家不合作,他们完全可以强攻。 WHO怕WHO! 过了五分钟左右,里头终于又有动静了,铁门缓缓打开,里头走来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男人,五十来岁的年纪,长得有点凶悍,尤其是额头的一块刀疤,特别狰狞。 “曹警官,请!” 对方开口了,曹震自然不会客气。 众人跟着这位管家进入了杜家,独栋别墅的气派就在于它够大,够壮观。 一楼挑空大厅,气派无比,从一进门的那一刻起便能感受到犹如欧洲皇族特有的豪宅气质。 这大厅估摸着足有百来平方米吧,挑高8米,多窗体多采光,视野开阔,采光充足,落地窗户外就是自然水景,五星级的酒店大堂估摸着都没这里气派。 “皛皛,你说这宅子要多少钱?”景飒看着脚下的大理石地板,脚下的大理石都是镶着金边的。 “我哪知道!” 她也没兴趣知道。 “紫园的售价在3000万到10亿不等,按照这栋的规格,市值估计是2亿。” 回答景飒的是康熙。 一听2亿,景飒的嘴张得都能塞进一颗鸵鸟蛋。 “卧槽!”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开医院的真有钱。” 康熙又道,“这宅子外头配了私家花园和私家游艇码头,从构架、空间、环境而言,很划算。” 景飒吞了口口水,果然影帝的级别就是不一样。 “皛皛你要是喜欢的话……”按照他的收入,如果贷款的话,还是买得起的。 皛皛一爪子拍了上去,“我不喜欢!” 她是来查案的,可不是来看房的。 “老爷!” 一声恭敬的唤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买房的问题上成功的拉了过去。 杜亦坚拄着拐杖,穿着一声黑色的中山长袍,站在大堂最中央的楼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皛皛抬起头看了过去。 两人很巧妙的视线相碰。 一个老谋深算…… 一个擅观人心……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0 柳暗花明(五) 杜亦坚今年八十五岁,已是耄耋的年纪,但依然身形笔直,没有一丝佝偻之态,也看到任何老眼昏花的迹象,头发已花白,找不到一根黑发,灯光的关系,隐隐泛着金色,他站在中央的楼梯上,手中象牙质地的拐杖,握在他手里,有种权杖之感。 管家,也就是出门迎接皛皛等人进来的男人恭敬的走上楼梯,拱起手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至于说的是什么,声音太轻,离得也有些距离,楼下的一干人根本不可能听得到。 只见管家说完,杜亦坚就皱起了眉头,冷目扫了他们一眼。 想来,管家说得必定是他们的事,且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好话,还是坏话都无所谓,他们是来查案,又不是交朋友的。 “杜先生!”曹震率先向前走了一步,“我是……” 杜亦坚板着脸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兴趣知道你是谁,有什么话就说。” 曹震略显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我们这次来是想了解有关杜亦尘,也就是你的孪生弟弟……” “他早就不是杜家的人了,从他二十岁离家出走开始,我们就不再有联系,我想你问错人了。” 这就是死不承认了。 曹震可不会马上打退堂鼓,“杜先生,我希望你能和我们合作,而不是敷衍。” “你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这句话,敷衍?”他冷笑,嘲讽道:“你还不够格。” “你……!”曹震被噎到了,尴尬的白了脸。 “现在年轻一辈的警察可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你说你是S市公安局的人,我记得现任局长是小邓吧。” 他称邓克友叫小邓,这种称呼一般都是长辈称呼小辈用的。 曹震咬咬牙,“是!” “他年轻的时候可比你们强多了,至少知道‘您’这个字怎么念。” 您,即尊称,也是上下级之间的一种敬语。 这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已经设定好上下级关系了。 杜亦坚自然是上,他们则是下。 景飒站在后头都有点憋不住了,嘀咕道:“死老头。” 声音不大,但杜亦坚却鬼使神差的看了过来。 眼神尖锐无比,投射过来的视线落在身上就像针扎一般,景飒忍不住抖了抖,想顶一句回去,偏偏半个字都说不出,一不小心还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她痛的吐了吐舌头。 这老头活脱脱的一枚老妖怪是也。 在场的人里,大概就属康熙和皛皛最镇定了。 康熙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又什么‘妖魔鬼怪’没遇到过。 他可是从小就活在一个宇宙级别的老妖魔下。 宇宙级别的老妖魔——他爹康聿是也。 所以,见怪不怪了。 皛皛没这么个老爹,但遇到过不少变态到恶魔级别的犯罪份子,眼前的老人至少还是人模人样的,她还见过专吃人的人呢,那人为了彰显自己的战绩,还将所吃之人的切牙取下,装在自己的嘴里。 满口牙都是切牙的变态,比起现在的这位老人…… 呵呵,小巫见大巫。 杜亦坚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站在最后的康熙和皛皛。 模样过于出挑是其中一个原因,最惹眼的是他们身上都有一种与警察完全不同的气质。 一点紧张感都没有,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一个普通老人一般,没有锐气,也没有剑拔弩张,非常的闲适,不像曹震和景飒,全身都在戒备,他们很放松,放松的有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他眯了眯眼,男人感觉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那个女孩…… 最初的视线相对,他就惊觉这女孩太冷静,这种冷静不符合她外表的年纪,对上他的视线时,不慌不忙,一派悠然,起初因为她很年轻,以为还是实习阶段的警察,现在看来,这个女孩如果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活到现在,他看过太多的人,是有本事,还是滥竽充数,他心里早有了底。 曹震见他完全不讲警察放在眼里,说话又是那么冲,尽管有搜查令在手,但出门的时候邓克友就吩咐过,这个老人身份不一般,查案虽然很要紧,但也不要把他当犯人一样的对待。 给他点脸面,千万别让他有倒打一把的机会。 这似乎有些不好办啊。 这样一只老狐狸,就算想设个陷阱让他跳,抚摸着会让他一眼看穿吧。 他低下头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出手,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落人话柄。 杜亦坚名声在外,弄个不好,倒打一耙倒不打紧,最紧要的是别让手里好不容易下来搜查令付诸一炬了。 “怎么,没话可说了?” 他还没开口,杜亦坚先开口了。 他拄着拐杖,缓缓而下,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健,身上的长袍应该是上好的缎子做得,被烫得没有一丝褶皱,管家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这阵势望眼过去真有三四十年代黑帮大佬的感觉。 明明是个医学世家的人,却有这样的压迫感,这是让曹震始料未及的事情。 “口渴,当然没话可说了。” 康熙突然冒出一句,打破了两方人马的僵持状态。 他双手环胸,抬起下巴瞅着杜亦坚,“杜老,刚才您说警察没礼貌,我看您是五十步笑百步。” “哦,怎么说?” “来者是客才是大家风范,来了这么久,我也没见您身后的这位管家问问客人想喝点什么,家教有问题,我看您趁早换人。” 他不怕错怪在杜亦坚身上,推到了下人身上。 虽然有指桑骂槐的嫌疑,但如果杜亦坚生气了,那就代表他也不过如此。 杜亦坚自然明白,回望向康熙的眼神变得莫测难明。 康熙的视线没有任何躲闪的迎了上去。 “哈哈哈……”杜亦坚笑声涌现,“看来公安局也不仅仅出写歹笋,也有好苗子,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现在是什么职位?” 他以为康熙和曹震一样是警察。 “我姓康,名字我就不说了,说了您也记不住。” “有意思,我记住你了。”杜亦坚回头,对着管家道,“老艾,还杵着干什么,上茶。” “是!” 老艾正要退下去,康熙又叫道,“老艾,上大红袍,特级大红袍!” 老艾的嘴抽了抽,就没见过这么死不要脸的客人,他看向杜亦坚。 杜亦坚点点头,老艾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在场的人少了那么一个,僵硬的气氛也被康熙稍微化解了一番,杜亦坚走下楼梯,用拐杖指了指客厅的沙发,“走,到那里说话。” 一群人早已站得腿发麻了,有个位置坐,自是好的。 曹震和景飒也不客气,直直的走了过去,但为了避免杜亦坚又拿公安局的礼貌说事,等他坐下了,他们才坐,挑了个正对着他的位置。 “杜老,还是那句话,请问……”这次故意加了个请字,他咬词特别重,“关于杜亦尘私下做人体实验的事情,您是否知道。” 这个您也是加重了音调的。 “人体实验……什么人体实验?” 景飒憋不住了,咬牙道,“移植所有器官的手术实验。” 杜亦坚一副无法理解的吃惊状态,“小姑娘,你是警察可能不知道,移植器官手术除了心肺移植可以共同外,所有器官移植……”他摇摇头,讪笑道,“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这种移植完全不可能,连实验都不需要,会有这种实验就是道听途说,撇得一干二净,让景飒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老狐狸!成精的老狐狸。 景飒转头看向皛皛,纳闷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若是平时,她早就发动进攻了。 难道说连她都认为杜亦坚很难搞。 皛皛表面是安静,但内心却一直在评测杜亦坚,他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 自觉高人一等,且目中无人,自信过甚,却不刚愎自用,万中无一的领导气质,每走一步都已经算好了接下来十步该怎么走,有绝对的控制欲,喜怒不外露,即便再喜欢一样的东西,也不会让人知道,更准确的说,他越是喜欢一样东西,越是会将这样东西驱离自己。 因为他不能有弱点! 这是她的初步评价。 这样的人不适合正面攻击,正面只会被他反击的片寸不剩。 她看向康熙,心里微微发笑。 是不是真口渴,她不知道,但刚才康熙的举动,化解了一个危机。 若不是他插话,曹震和景飒很可能就着了杜亦坚的道了。 她低下头,习惯性的用拇指摩擦着食指。 正面攻击会让杜亦坚有防备,那么突然袭击会怎样? “老爷,茶来了。” 老艾从门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中年妇女,看打扮应该是佣人。 茶,自然是好茶,揭盖时,香气就扑鼻而来,茶杯更是精品,色调上等的青花瓷。 这一杯茶的价值恐怕能抵上一个警察半个月的工资了。 “喝吧,别客气,你们当警察的也挺辛苦的,整天风里来,雨里去^……”他喝了一口茶,“虽然做得都是无用功的事。” 噗! 景飒听完后头一句就呛到了,咳嗽不止。 皛皛皱着眉头帮她拍背。 这丫头关键时刻一点用都没用。 茶喝了,沙发也坐了,但他们可不是来开茶话会的。 曹震思索着要怎么再开口,景飒是肯定没话讲了,咳嗽还没停。 “杜老,刚才我稍微参观了一下您的这座房子,我发现在墙上挂了一副难得一见千字文。” 景飒边咳嗽,边看向皛皛,看得眼睛都发亮了。 她终于出手了,但千字文是个什么鬼? 这和案子有关系吗? 真当她莫名其妙的时候,杜亦坚回道,“小姑娘的眼光不错。” “可惜有点远,也不知道写得是什么?” “是一篇古文,说得是为医者的仁心仁术。” 他出生自医学世家,又是闻名遐迩的国手,这副字画挂在他的家,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皛皛站了起来,走到那副字画前,“糟糕,是草书,只看懂了前两句,这第四句倒是看不懂了。” 杜亦坚坐在沙发上转头,随口就将这第四句念了出来。 皛皛重复了他这句话,又问道,“那这句又是什么?” 杜亦坚皱眉,这小姑娘的举动,让她很不解,但既然她问了,他自然会说。 “哦,果然是篇好文章,不知道是杜老您自己写得,还是别人送的。” “六十大寿时,一个学生送的,一直挂着。” 皛皛莞尔,“亏你记得那么熟。” “我素来记性好,当医生,活着就要学到老。” “很对!”她笑了笑,“那么不知道杜老是否知道黄家塘?” “黄家塘?”杜亦坚抚了抚下巴,状似很认真的思索着,将茶盅放到茶几上,“没听说过。” “怎么会,记忆里这么好的你,怎么可能不记得,当年古墓赞助修缮,必经之路就是黄家塘的村落,杜老连千字文都可以记得那么熟,黄家塘三个字,怎么会记不住。” 话落,杜亦坚脸皮子就僵住了。 他上当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1 柳暗花明(六) 杜亦坚眯起了双眼,冷锐的眼神扫向皛皛,他脸色平静,内心却是江海翻滔,这个秘密藏在心里几十年,即便是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不知情,没想到今天被一个黄毛小丫头一番戏弄,不过三两句话就露出了马脚。 胸口立时被一股气给堵住了,闷得他脸色慢慢转为铁青,但姜总是老的辣,马脚而已,尚未到败露的时候。 “那副字画挂在家里,时常能看到,能记得住也不足为奇。”他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至于你说的黄家塘,我的确没印象。” “没印象不打紧,杜老的记忆力刚才我也见识过了,不如请杜老好好回忆一下……” 皛皛见招拆招,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呵呵,我这一生除了救治患者外,就是搞搞慈善,赞助一些人文建设,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千件,也有百件,如果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那还叫什么助人为乐。” 他说得大义凛然,完全一副施恩莫忘报的大善人境界。 皛皛莞尔,“杜老人品出众,晚辈佩服,即使如此,那么杜家出了一个无情冷酷又草菅人命,完全不顾道义法规,用活人做实验,将数十个无辜群众当做小白鼠的人,杜老难道不应该和警方好好合作,开诚布公,将此事做个圆满的了结吗?” 杜亦坚听闻,脸又绷住了。 这话是褒扬在先,给足了他脸面,却在后头让他下不了台。 答应的话,那就是把心里的秘密给公布出来,不答应……那就是他人品有问题,更恶劣。 “我都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嘴那么利的。” “不敢当!”皛皛客气的一笑,“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犯罪隐藏得有多深,总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只是时间问题。” 杜亦坚张开微微眯起的眼,精光乍现道:“你是要挟我?” “有吗?” 皛皛走回原先的座位,坦然的正对上他的视线,大大方方的坐下。 身旁的康熙很狗腿的将茶盅递了过去。 她顺手接过,揭开盖,茶沫子都被清干净了,茶汤更显清润,她喝了一口,“好茶!” 杜亦坚的手死死捏住手中杖柄,指节立刻泛出清白。 活到现在,他一直是牛耳一般的人物,谁见了他都要敬个三分,即便是自己儿女,在他跟前也是恭恭敬敬的,呼吸声都不敢太大。 敬这个字里,有尊敬的意思,也有惧怕的意思。 两者相辅相成。 可眼前的这个女孩尊敬是不可能了,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仿佛……她早已看穿了他。 看穿了他这个人,也看穿了他的所有想要藏起来的秘密。 这个认知让他内心有了一丝焦躁。 皛皛喝着茶,看似低垂的眼眸,却是在留海的遮掩下,观察着杜亦坚的动静。 右眼角抖动,说明心神已经开始乱了。 这是好迹象。 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对于杜亦坚这样的老狐狸,正面攻击无效的话,只能从他的心理来瓦解他。 她要他知道,她知道他的一切,包括哪些他藏起来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知之甚详,甚至有能够推翻他的证据在手。 这次来,是客气的想请他合作,有商有量。 如果不合作,那再见,下回来时就是直接上手铐了。 她给出来的就是这种心态,她并没有把我杜亦坚一定会上当,但至少起到了威吓作用。 搜查证就是最初的一块敲门砖。 杜亦坚肯定在得知上头批复了搜查证之后,心中必定已经有了一丝不安。 她现在做的就是将这条还是缝隙的不安,再拉扯拉扯大。 他越是怀疑她,她越是能撬开他的嘴。 杜亦坚的确着了她的道,但又不相信她有那样的本事,皛皛过于年轻的外貌让他低估了她。 如果说人必须要有一个天敌的话,那么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有天敌的他,今天却可能是遇到了。 这种时候不能慌,更不能乱,越平静,越好,他吃的米比她的吃的盐还多,她休想能扳倒他。 他与她一样,细细的品着茶。 两人无声无息。 曹震和景飒来回望着两人,看似悠闲的在品茶,但两人周身像画出了一道结界似的,让人没法靠近。 景飒凑到曹震的耳根,轻声道:“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曹震冷眼瞪她,“安静的呆着,看端木的眼色行事。” 这种时候,他们两个只会越帮越忙,不如静等一旁,随时援助。 景飒开窍了,立刻静静的端坐好,目不转睛的看着皛皛。 皛皛和杜亦坚同时品完了手中的茶,抬起时,两人对视而笑。 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 电光火石在两人相对视线接触点上噼啪作响。 无声胜有声啊。 康熙拿过茶壶,又给皛皛续上了一杯,然后瞅了瞅老艾。 “管家,点心呢?” 老艾站在杜亦坚身后正戒备着皛皛,冷不丁被他那么一问,岔开了注意力,怒目瞪向康熙。 “你这眼神我可不喜欢,我就是问问你,点心怎么没有,下午三点,吃点心的时候,你们没有这种习惯的吗?”他啧了一声,“还上流社会呢。” “你说什么?” 老艾跟了杜亦坚几十年,最听不得有说杜家的坏话,他早就看康熙不顺眼了。 “没啊,我有说什么吗?你年纪大,幻听了吧。” 老艾气急,脸都涨红了。 “老艾!”杜亦坚喝道。 老艾收敛了急躁,又退回了他的身后。 “老爷,这小子根本是得寸进尺。” 杜亦坚还没说话,康熙先反驳上了,“什么得寸进尺,我就问问你有没有点心,有,还是没有,你说一句不就行了,老瞪我干什么。” 老艾咬着牙道,“没有!” “没有不会去做啊,会不会做管家!” “你……” 老艾吃瘪,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这头是康熙和老艾对上了,曹震和景飒一开始很莫名,不清楚康熙在搞什么,这种时候谁有心思吃点心,喝口茶解解渴就好了,正事还没干呢。 曹震纠结着要不要去制止康熙。 景飒却对着他耳语道,“有问题!” “什么?” “康熙好像是故意在激怒老艾。” “啊?”曹震瞥向康熙,他今天的确有点不正常。 “你看,要是平常,皛皛早让他闭嘴了,可今天她一声没吭,光顾着喝茶,这茶是好喝,但也用不着这么专注吧。” 曹震摸了摸下巴,“有道理!” “师兄,我们最好还是继续安静坐着,以静制动。” “嗯,以不变应万变!” 老艾被康熙的胡搅蛮缠激得焦躁起来,“老爷,这小子根本是在找茬。” “你给我闭嘴!”杜亦坚狠戳了几下拐杖。 “听到没有,让你闭嘴!”康熙在后头叫嚷道。 老艾很想忍,但转头看到康熙挑衅的目光,肺都快气炸了,“我不能让他对你这么无理。” 老艾虽不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但就是太忠心了。 忠心是好,但有时候忠心也会坏事。 杜亦坚正奇怪着康熙的举动,先前看他挺精明的样子,这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胡搅蛮缠时,康熙突然对着老艾吐了吐舌头,还比了个中指。 老艾气愤难当,立刻就冲了过去,直接挥起拳头。 皛皛扯起嘴角,和判断的没错,老艾是个莽夫。 这样的莽夫能留在杜亦坚身边,只有一个可能性——心腹。 端看他和杜亦坚的互动就知道了,出来迎接他们的是老艾,上茶的时候,明明有那么多下人,但上茶后,他们都退下了,只有老艾能留在他身边。 说明他十分相信他,唯有心腹才有这种待遇。 而,心腹有时候比老婆孩子更清楚杜亦坚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是他恐怕是唯一知道杜亦坚秘密的人。 秘密可以不和老婆孩子说,但心腹通常都是主人的另一双手,专干见不得人的事。 杜亦坚的内心已有不安和骚动,可他毕竟经历过大风大雨,有一定自控能力。 心理上的攻破只是第一步,再来就是更直接的威吓了。 哐啷一声,老艾冲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他,还是康熙,摆在离康熙较近的茶几上,那只青花瓷的茶壶突然碎裂在地上。 老艾身材魁梧,从杜亦坚那处来看,完全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他做了什么。 等知道的时候,只听得康熙大呼一声,“杀人啊!” 他握住老艾袭过来的手,用力将他的手高举,青花瓷的碎片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杜亦坚刚要起来阻止,皛皛已经迅速站起,护住了康熙,随后就是老艾一声闷哼。 等所有人看清时,皛皛已经将老艾制服。 接着,咔嚓一声。 “啊!”老艾剧痛的捂住自己的胳膊。 碎片落地,碎成了两半。 他的手也断了。 “怎么回事?”曹震大叫。 皛皛冷然道,“正当防卫!” 没错,就是正当防卫。 瓷器的碎片锋利,等同于一把刀,是可以杀人的。 “我……”老艾惨白着一张脸,他的右手是彻底断了,被皛皛的擒拿手直接掰断的。 他没想她竟然那么厉害,出招时,狠、准,快,他甚至都不知道这手是怎么断的,他用没受伤的手指向康熙,“明明是……” 话还没完,皛皛大喝一声小心,将康熙推开,抡起脚踢向老艾的下巴。 又是卡啦一声。 这看起来就像是老艾二次攻击,她不过是再次正当防卫而已。 老艾的下巴脱臼了,整个人倒在地上,呜呜呜的叫。 “你们竟然公然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杜亦坚气急的拄着拐杖扶起老艾。 “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的。”景飒气势汹汹的回嘴,“你的管家袭警,袭警懂不懂!” 康熙根本不是警察,但她不说,曹震不说,杜亦坚就不会知道。 “很明显,是你的管家先动手。”曹震取出手铐,“这个人我们要带走。” “不许!”杜亦坚用拐杖指着他们,“谁也不准动老艾。” “这时候你没有不许的权利,他敢当众行凶,当我这个刑警大队队长是死的吗,把人叫出来。” “你们是故意的。” “谁故意了?”康熙嚷道,“是他先动的手。” 老艾一听康熙的声音,就呜呜的叫,像是要辩解,但下巴脱臼了,自然是没法说话的。 景飒二话不说直接将老艾的手铐上。 老艾挣扎着看向杜亦坚。 杜亦坚此刻也慌乱了,之前内心已经被皛皛搅乱,现在唯一的心腹又要被警察带走。 绝对是双重打击。 他看向皛皛,这姑娘不只会心理战,还能直接动手。 老艾这样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她打成这样。 他脑门立刻渗出了冷汗。 皛皛在心里冷笑。 怕了,事情就好办了。 很多时候,面对强者,你要比他更强势才有用。 她瞄向康熙,偷偷对他眨了眨眼。 康熙挑挑眉毛,用眼神回应着。 谁也没法现他们之间的互动…… ------题外话------ 夫妻就应该是那么默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2 柳暗花明(七) 形势急转,杜亦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艾被带走。 曹震将老艾交给了外头等候的小刑警,嘱咐道:“先带他去拘留所的医院。” 腿断了,下巴也脱臼了,怎么先得治疗一下,免得再有人说他们不懂礼数。 “老艾是杜家的人,交给别的医生我不放心,我们杜家有医院。” 杜亦坚唤来家里的仆人,将警车堵住。 “不好意思,杜老,这事不是您说了算的。” 老艾现在顶着袭警的罪名,想保外就医,没门。 “你们欺人太甚!” “谁欺负你们了,明摆着是你的,不,您的,您的人先动的手?”景飒示意身后的刑警赶紧将老艾带上警车,这种时候要的就是速战速决。 老艾挣扎不止,奈何腿断了,使不上力,下巴脱臼了,也没办法嚷嚷。 几个刑警见他不合作,二话不说,合力将他抬进了警车。 杜亦坚气得腮帮子都在颤,拐杖使劲的戳向地面,“我要投诉你们。” “好啊!”皛皛笑意绽开,摆出一个邀请的姿势,“那就请杜老一起去公安局,把话说清楚吧。” 他怒目相视,“你以为我不敢?” 她举止礼貌的回道: “哪里,我只是就事论事,要投诉,要批评,随您。” “乳臭未干的丫头,你不要以为自己赢了,通常和我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这种恐吓,皛皛听得多了,也最反感。 “杜老,恐吓警察,和袭警是同一个性质。” 杜亦坚有种想撕烂她嘴的冲动,“牙尖嘴利的臭丫头。” 臭丫头听在康熙耳里,瞬间就让他冷了脸,令人发憷的阴人视线扫向杜亦坚。 他要是再敢骂一句…… 皛皛回头,对他使了使了眼色,意思就是让他别在这时候添乱。 他将视线收了回来,很不高兴的用鼻子哼了哼。 皛皛见他安分了,心里松了口气,回头继续对付杜亦坚,“我不太懂杜老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是照章办事。要投诉警察,除了打110,就是去公安局的投诉科,不是吗?” 杜亦坚的脸皮绷得就像刷了一层浆糊上去,而不远处已被塞进警车的老艾,呜呜呜的直叫,老艾一旦去了公安局,就等于脱离了他的势力范围圈,就算他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公安局里去。 他不能让一个知道自己底细的人落在公安局手里。 “好,我就跟你们去一回公安局,我倒要问问邓局长,他是怎么带你们这帮徒子徒孙的。” “请!”皛皛风清云淡的邀请他上警车。 杜亦坚嗤之以鼻,“我不是犯人,不坐警车。” 他回到屋里,唤了杜家的司机过来。 银灰色的宾利车缓缓从车库驶了出来,将车停在杜亦坚面前,戴着白手套的司机随即下车,将后车门打开。 杜亦坚上车后,曹震走到皛皛身边,“让他去公安局合适吗?” “怎么?你怕?” “我怕的是邓局的脾气,出门的时候他可是千叮嘱万嘱咐,让我们别把杜亦坚给惹毛了!” 现在可好,来了两个小时不到,就把人惹到去公安局投诉了,他都能想到邓局那张脸会是什么样的。 景飒也有些忧心忡忡,但更好奇老艾是怎么被康熙摆一道的,她用肩膀耸了耸皛皛,“赶紧说说,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老艾会袭击康熙绝对不是偶然,任谁都看得出康熙是故意在惹毛他,既然是故意,那肯定是有人授意康熙这么做的,否则老艾和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怎么可能会没事招惹他。 这授意的人不用说肯定是皛皛了。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偷偷同情了一把老艾。 真可怜,怎么就被康熙这个大魔王给盯上了呢。“你是怎么告诉康熙让他惹毛老艾的,从头到尾我都没瞧见你俩有说过话。” 大厅里视线开阔,她又一直看着皛皛,没见她对康熙作过什么指示啊。 “上大红袍的时候,我在茶盅盖子上敲了摩斯密码。”皛皛道。 她一直没说话,是为了观察杜亦坚和老艾。 当她判断出老艾只是一个莽夫,且极有可能是杜亦坚心腹的时候,一个想法在心里应运而生,但她需要一个人帮她,在场的人不少,但能辅助她完成计划的,却只可能是康熙。 借着上大红袍的机会,她在茶盅的盖子上,用摩斯密码传达了要说的话。 当时康熙离她最近,茶盅盖的大小遮挡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也只是用弹的方式发信号,声音很轻,其他人没发现也很正常。 至于康熙为什么会懂摩斯密码,那就更简单了,他是个野营爱好者,但凡喜欢生存游戏的人,摩斯密码都是基础中的基础。 “原来如此!”景飒看了看两人,“你们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也只有康熙会注意到她那些小动作了。 曹震道,“你很显然是要将老艾带离杜亦坚身边,若是这样的话,我来惹他应该更合适。” 康熙不是警察,虽然杜亦坚现在不知道,但难保他之后不会知道,万一他知道后,岂不是有了话柄,最重要的是康熙若是真被老艾伤到了怎么办? 皛皛摇头,“你办不到。” 曹震愣了一下,皱起眉头,显得有些不理解。 皛皛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没这个能力,而是这种事康熙做会更合适。” 听到她的赞美,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的康熙立刻笑容满面。 景飒拍了一下脑门,“我懂了,你们陷害老艾。” 皛皛点头,“正解!” “什么?”曹震惊了。 康熙拍拍曹震的肩膀,“演技这门学科,不是你想会,就能会的。” 曹震抖着唇,“你别告诉我,青花瓷的碎片是你搞得鬼。” 康熙眨眨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话落,曹震的脸就白了。 皛皛清楚曹震是个很正义的人,但有时候太正义,对付大奸大恶之徒却只会成为负累。 杜亦坚太奸诈,对付这样的人,只能比他更奸诈。 正义二字,对于她而言,就是抓住凶手。 仅此而已。 “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虽然有点不仗义,但当时我想不出其他办法,而我的计划不只是让带走老艾,最关键的是让杜亦坚离开这栋别墅!” 景飒道:“我以为你只是想给杜亦坚一个下马威。” “下马威只能起到一时的吓唬,但对杜亦坚这样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起不到太大作用,我要的是他露出更多的马脚。” 曹震拧了拧鼻梁骨,老艾的事,他刚才想过了,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说?” “这座别墅是杜亦坚的地盘,从心理学上说,人在自己的地盘里时,说话做事都会变得大无畏,因为够安心,他会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怎么对付敌人。” 家是一个人心灵上的堡垒,人在家里就会变得很安心,什么都不会惧怕,杜亦坚正是有这种心理,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她继续道,“换个地方我们会更容易套他的话,公安局是个最好的地点,对他而言就是敌人的大本营,他会戒备,会提防,人无完人,越是如此,他越是容易出破绽,而且……”她扯了扯嘴角,“至少他没机会下逐客令了。” “噗!”景飒忍不住笑了出来,“没错,没错,这下他还真就没法赶我们走了。” 因为没有谁能在公安局里赶警察走的。 曹震道:“难道他不会自己走吗?” 皛皛回道:“只要老艾还在公安局,他就不会走。” “嗯?” “老艾再忠心,但只要不在他能掌控的地方,他都不会放心。” 越是强大的人,越是多疑,这点从古至今都没变过。 “再者……”皛皛看向景飒,“别墅是他的地盘,如果他耍诈,我们很难防备。” 所以,她就先耍了诈。 公安局就不用怕了,到处都有摄像头。 景飒立刻拍手叫好,“我这就打电话回去,让小李准备间最上等审讯室给杜老同志。” 听到审讯室三个字,曹震立刻就精神抖擞了。 “走,阿景,我们回公安局。” “好!” 景飒信心十足,到了公安局,那就是他们的地盘,她就不相信治不了这个老妖怪。 两人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警车。 皛皛也想跟着上警车,却被康熙一把拽住,指了指自己,“你是不是该奖励奖励我。” 她笑,踮起脚亲他,但老样子,踮起脚也只能亲到他的下巴。 不过就算亲下巴,对康熙也很受用。 “我是不是很棒。” “很棒。” “你也不安慰安慰我,万一我真被那个老艾打了怎么办,我可是靠脸吃饭的。”虽然老艾年纪也蛮大了,但看冲过来的架势,显然是宝刀未老的状态。 皛皛眨眨眼,逗趣道:“你靠得不是演技吗?” “脸和演技同样重要。”长得鼻子歪嘴巴歪的,演技再好也没用。 娱乐圈说白了就是一个看脸的世界。 “好,好!”她踮起脚,又亲了他一口。 这次他学乖了,弯下腰,低下头,正好可以和她嘴对嘴。 “皛皛,你要不要一起去公安局。”景飒的声音突然传来。 她回头道,“马上来!” 说完,就想跟着上警车,脚还没踏出去,又被康熙拽住了。 皛皛看着他,“我要去公安局。” “我知道,我跟你一起去。” 她皱眉,“你跟着去干什么?” “皛皛,你是想过河拆桥吗?” “你这张脸去公安局会引起轰动的。” 据她所知,以及景飒的口述,公安局的各个科室都有他的粉。 “我车里有假胡子!”这玩意他现在可是二十四小时备着。 “不行,女警一般都火眼金睛,你骗得了一个,骗不了第二个。” “女警哪有那么聪明?你那宫女就是个案例,还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呢。” 他绝对是赤*裸裸的看不起景飒。 “别闹!”公安局可不是能让他胡来的地方。 “我保证,我就一旁看着!”他拱拱手。 他是彻底看出来了,杜亦坚不是什么好鸟,他有点担心她,不在她身边呆着,他不放心。 “你打算用什么身份去公安局?”总不能什么身份都没有就去公安局吧,那还不得引起一干人等的怀疑。 “你的助手!” “哈?” “大学的教授有助手,医生、律师都有助手,你这顾问也弄个助手,有什么好稀奇的,走了!”他不等她回话,拽着她上了自己的车。 皛皛拿他没辙,助手就助手吧。 总比不让他去,他硬闯的好,到了公安局,她得让景飒做好别让其他女警看见他的准备。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3 柳暗花明(八) 临到车上,皛皛突然想起一件事,“等一下!” 康熙带上安全带,诧异的看着她,“怎么了?” “有件事忘记了!”她作势想打开这门。 车门是中控设置,想打开得通过驾驶座车门扶手上的按钮,她转头,“开门!” 康熙一脸狐疑,顶着一张“你不会想撇下我偷溜”的表情。 “开门,我不是要偷溜。” 康熙不信,“先说说是什么事。” “我要进去拿个茶杯!”她差点就忘记了一件比让杜亦坚去公安局更重要的事。 “哈?”康熙瞪大了眼睛。 他完全没有明白。 “你先把车门打开,我拿了茶杯再跟你说。” 康熙依言放了行,见她下了车直接进了杜家别墅的正厅,好奇之余,又怕她真会偷溜,干脆也下了车,跟着她回到刚才喝茶的地方。 因为老艾的事儿,厅里的佣人看到皛皛,都躲得远远的,她也没空搭理他们,直接拿起了杜亦坚喝过的茶杯,然后从兜里拿出证物塑料袋,将杯子放了进去。 “你这是干什么?” “DNA!” 要确认杜芙的身世,杜亦坚的DNA不可少。 如果明着问杜亦坚要,他是决计不会给的,就算当着面给他看搜查令都没用。 “你们要做什么?”有个佣人壮起胆子问道。 “拿证物!” “老爷现在不在,你们不能拿这东西。” “我有搜查令。”确切的说是曹震有搜查令。 对杜亦坚这个人用搜查令不会有什么效果,但对没有杜亦坚在的这栋别墅就另当别论了。 佣人僵住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皛皛将放了杯子的证物袋封好口,扭头就走。 上了车,康熙重新扣上安全带,“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了这主意?” 瞧她刚才动作那么迅速,兜里还揣着证物袋,必定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 她点头,还是那句话——非常时期用非常手段。 康熙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 皛皛皱眉,“你看我干嘛?脸上有东西?” “没,我就是想好好看看我这聪明的老婆大人。”他说得万分自豪。 皛皛的脸红了红,“没正经,开车!” 他举起手对她敬了个礼,“是,老婆大人。” ** 另一边,邓克友,也就是S市的公安局局长,一听到景飒和曹震把杜亦坚给带回来了,差点没从办公椅上惊得跳起来。 “怎么把人带回来了!” 来报告的小李自然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好一个端木皛皛,竟然连杜亦坚也敢算计。” “邓局,你看我们收拾哪个审讯室出来?” “这种事别问我!”他突然起身,走到衣架处将大衣穿戴好。 “邓局,你要出门吗?” “废话!”邓克友提起公文包,“杜亦坚要是来了,第一个找的就是我,我不在,你们才好办事。” 几十年前,当他还是刑警的时候,抓过一个连环杀人犯,围捕的时候受了重伤,一群名医会诊都说他没救了,命悬一线时是杜亦坚救了他的命,可谓是他的救命恩人。 现在他的手下抓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要是在,人情这关可过不了,再者,当年杜亦坚人脉强大,暗地里也算提携过他。 救命之恩加知遇之恩,这份情可重如泰山啊。 可身为公安局局长,他又不能因为这份情而罔顾律法。 两难之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小李捂嘴偷笑了一记。 “笑屁,给我看着点端木,别让她再玩阴的了,杜亦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是,是,我知道了,我一定传达给师傅。” 邓克友瞪了他一眼,“以前看你挺老实的,自从端木这丫头来了之后,你这小子也跟着滑头起来了。” “哪有!”小李不依的叫道。 “得了,得了,现在看你们就来气,一个一个全向着端木那丫头了,心里哪还有我这个局长吗?记住,给我警醒点,千万别给我捅个娄子出来。” 小李立刻站直了回道,“是!” 邓克友前脚刚溜出公安局,杜亦坚后脚就到。 一下车就嚷着要见他,拦都拦不住。 小李一见到曹震和景飒,就将邓克友溜走的事情相告。 听完,曹震脸都黑了,“邓局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叫我们千万警醒点,被给他捅娄子。” “师兄,现在怎么整?” 杜亦坚还在刑警队大楼门口吆喝着要见局长呢。 “小李,找几个人带他去审讯室。” “哪间?” “哪间大,去哪间。”他嘲讽道,“好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别辱没了人家的身份。” “得令,我马上让师姐们把3号审讯室扫扫干净。” “记着,对人家恭敬点,要用‘您’!”他没忘记在称呼上吃亏过。 “他要是强烈要求见邓局,我该怎么说。”小李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由的想问问清楚,省得自己捅娄子。 “拖!就说邓局出去开会了,吃饭了,视察了,随便了,总之他问起,你就找理由搪塞。” “明白!” 等小李走了,曹震回头问向景飒,“端木呢?” “在后面,马上就到。”她刚才用微信问过皛皛。 “那等她来了,我们再下手。” 关于对付杜亦坚这只老狐狸,绝对少不了端木皛皛这个军师。 十分钟后,康熙和皛皛就抵达了公安局,皛皛出示了证件,将车停在了公安局的专用停车场,景飒和曹震正在停车场等她。 一下车,两人就赶了过来。 皛皛问:“他人呢?” 曹震很清楚他问得是谁,“在3号审讯室。” 她点了点头,将证物袋交给景飒。 景飒一眼就认出了茶杯的来历,“你竟然顺手牵羊!” “什么顺手牵羊,我是依法收集证物。” 搜查令的作用就在此,不只可以收集证物,如果有必要都可以将杜家翻个底朝天,隐匿的财产都可以冻结。 不过杜亦坚的身份特殊,想翻底朝天是不可能了,‘顺’个茶杯还是没问题的。 “有你的!”景飒比了个大拇指,“我马上去拿给鉴证科,让他们赶紧比对DNA。” “嗯,记得要快。” 三人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刑警大楼后,曹震这才发现戴着假胡子的康熙也跟了进来,他忙把皛皛拉到一边。 “你家这位什么意思?” “他要跟着我。” 曹震捂额,一副头很疼的模样。 “你放心,他就只是跟着我,不会说话,更不会捣乱。” “这不是问题所在,是他……”大魔王这么杵着,实在让人心惊啊,但他又不好当着本人的面说。 “皛皛,你跟他说,要是不许,我就回去,但你也跟我一起回去。” 曹震耳朵又不聋,不用皛皛转达,他也听得很清楚。 景飒站在一旁只能发出呵呵呵的干笑。 曹震没辙,只能让康熙跟着,还好他戴着假胡子,不会引起女警们的围观。 其实在刑警队里,康熙的身份已不是什么秘密,但大家看在皛皛的面上,没去传播。 他一进三楼的会议室,尽管戴着假胡子,看不清长相,但很多人已经心照不宣了。 康熙大喇喇的往会议桌的首座坐下,他已经养成习惯了,就喜欢坐主座。 景飒觉得让他就这么干坐着不太好,很主动了倒了杯茶给他,很普通的茶叶,很普通的水,康熙喝了一口就嫌弃的不喝了。 3号审讯室里,杜亦坚依旧威风凛凛,对着小李喝道,“邓克友呢,怎么还不来。” “不好意思,杜老,我们邓局出去开会了,您可能还要在等一会儿。” “让我在审讯室里等?” 小李见招拆招,“抱歉,最近国家第X次普查,来办户籍事宜的人太多,没什么空地方,您身份特殊,总不能让您和其他人挤一屋吧。” “哼,你倒是会说话,难道你就没有会议室,休息室。” “有是有,但都人满了。” 总结就是就审讯室最空。 “那你打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已经两个小时了,怎么,还想留我在警局吃饭不成。” “行啊,吃饭一句话的事,不过我们都吃盒饭,您这身份……澳龙、鱼翅、鲍鱼是肯定没有了,大排骨行吗,我们食堂的排骨烧得不错,就是淀粉多了点。” 听闻,杜亦坚气得胡子都开始飘飞了。 审讯室外,皛皛、景飒、曹震都站在玻璃镜里望着他。 康熙自然也在,紧紧的粘在皛皛身后。 皛皛问道,“老艾的情况怎么样?” 曹震回道:“已经治疗过了,没什么大碍,但还是不能说话,暂时先拘留,估摸着要等两天,他才能开口说话。” 下巴脱臼,接是接回去了,但说话还是不利索。 “暂时稳住他,他肯定知道杜亦坚不少事。” “我明白。” 曹震在回来的路上就想过老艾的事,这个管家绝对不简单。 景飒向皛皛问道,“里头这老头我们要怎么办?” “等DNA检验报告出来。” 她现在需要一个切入点,而杜芙的身世就是最好的切入点。 过了一会儿,张又成叼着烟,急吼吼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DNA报告。 “给,鉴证科那边可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比对出来的,方乔那里也确定了。” 皛皛接过DNA报告,上面罗列着杜芙和杜亦坚的基因点位。 杜亦尘和杜亦坚是孪生兄弟,在生物学上,孪生双胞胎的DNA是近乎相同的,有些甚至可以连指纹也相同。 杜亦坚的DNA,也等于是杜亦尘的DNA。 于是,鉴定报告上结论很清楚,两者是亲子关系的正确率高达百分之99。 即,杜芙的确是杜亦尘的亲生女儿。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4 柳暗花明(九) 皛皛将DNA的鉴定报告交给曹震,“很好,正合我意。” “嗯?”景飒不解道,“好什么,这不就代表杜亦尘和杜燕芳是*了吗?” 虽说爱情无界限,但三亲之内的爱情,她感情上能接受,理性可没法接受。 “不,我的意思是找到了能撬开杜亦坚嘴的方法。” 景飒眨巴了一下眼睛,一副鸭子听雷的模样。 皛皛笑了笑,伸了个懒腰,脱下手腕上的发圈,将披肩长发扎成了马尾,“好了,开战。” 说完,未等景飒和曹震反应过来,她径自走进了三号审讯室。 杜亦坚早已等得不耐烦,正要起来,便看到了走进来的皛皛。 “怎么又是你?” 她莞尔,“杜老,我想有些话可以开诚布公了。” 他冷笑,“我没有话可以和你开诚布公。” 皛皛拉开他对过的椅子,潇洒的坐下,“不,我们有很多话可以说。” 呯的一声,杜亦坚用拐杖敲打了一记桌面,“我来此是为了带回老艾,要有话,你让邓克友过来和我说。” “抱歉,邓局今天恐怕回不来了。”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皛皛眼眸闪了闪,眸色渐渐冷了下来,那一瞬间她不再是个看似萝莉的未成年少女,全身都笼罩着身为犯罪心理专家的犀利光芒。 杜亦坚顿有一种芒刺在背之感。 “杜老,我们先来谈谈杜燕芳,也就是你的堂妹……” 听到杜燕芳三个字,杜亦坚的眼角猛然抽搐了一记。 皛皛发现了,直接了当道,“如果我判断的没错,杜亦尘的女儿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您的女儿。” 这句话如一个重磅炸弹在审讯室爆开,震到的不只是杜亦坚,也波及到了审讯室外的曹震和景飒。 “师兄,皛皛刚才说杜芙是杜老头的女儿。” 曹震是一头雾水,杜亦陈已死了几十年了,早已化作骨灰,想要确认他与杜芙是否是父女关系根本不可能,所以他们才会想到比对杜亦坚的DNA。 因为杜亦坚是他的孪生哥哥。 端木是搞错了,还是…… 他和景飒都忘了要走进审讯室参与谈话,愣怔的站在室外通过外头的麦克风继续听着里头的对话,通过单向玻璃,他们也能看到里头的情形。 杜亦坚整张脸绷得死紧,仿佛面部神经都僵化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承认?”皛皛挑了挑眉尖,“那好,我可以解释给您听。” 杜亦坚的老脸没有变化,依然僵硬无比。 皛皛缓缓道:“杜燕菁,也就是你的另一位堂妹,曾对警察说过,杜燕芳从小就懂得审时度势,谁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她就巴结谁,杜家上下同辈份的男丁被她哄得服服帖帖,无论大小事,都会向着他,可是最后她却和杜亦尘离家出走了,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杜燕菁也就是景飒曾对皛皛说过的那位特别能说的老太太,听闻她对杜燕芳的评价后,景飒还嘲讽的说过,这位杜老太太全身上下,就连根汗毛都充斥着对杜燕芳的嫉妒和厌恶,小时候必定吃过杜燕芳的亏。 看似不过是一个年迈的老太太对于同族堂姐心存怨气,但实则这里头大有文章。 皛皛继续道:“从她的评价里不难看出杜燕芳是个怎样的人,从小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又非杜家本族,是旁支,在杜家微小如尘,这样的身世,会让一个人变得极其事故,同时也会有一种信念——想要锦衣玉食,就必须抓住一张长期饭票。何况她又是一个身患绝症的人。不得不说,杜燕芳的命运多舛,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从小她就学会了如何讨好别人,而且目标明确,是和她同一辈的堂弟堂兄们。因为她很清楚,这些堂兄里必有一个是未来的杜家族长。如果能够得到族长的疼惜,那么日后无论她的身世如何,在杜家都会有一席之地。可是最后,她却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和杜亦尘颠沛流离,尽管杜亦尘在日后也给了她物质并不匮乏的富贵生活,但她和杜亦尘出走的时候,杜亦尘可是个连吃饭都要她接济的男人,怎么看,都不是她正确的选择。她却义无反顾,而且还是在杜家为她找了一门好亲事的前提下。难道这不矛盾吗?除非她眼界开阔,早已算准了杜亦尘日后会发达。” 皛皛笑了笑,“但我认为像她这样的女子,不可能看得那么远,那样的身世下,她只会去抓住眼前能看得到的富贵。所以这个选择,并不是她自己的决定,而是有人指使她这么做得。” 杜亦尘再有钱,在富贵,也只能生活在山沟沟里,而不是真正的上流社会,绝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看向杜亦坚,“这个人是谁?联系一下杜亦尘的能力,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仔细的观察着杜亦坚的反应。 杜亦坚正襟危坐,死死的盯着她,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只能是你!”皛皛清晰的公布了答案。 杜亦坚的两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记,然后笑道,“我都不知道现在的警察那么会编故事。” “编故事?”皛皛摇头,“我从来不编故事。” “你说燕芳受了我指示和亦尘离家出走?这不是编故事,是什么,我有什么理由……” 皛皛打断道,“理由很简单,因为你需要杜亦尘做你的替身,做你的手,好奠定你在杜家的地位。” 她没再用您这个尊称,因为眼前的这个老者根本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国手或是仁心仁术的医生,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沽名钓誉,为了自身荣耀,罔顾亲人的恶徒。 “住口!”杜亦坚举起手中的拐杖,方向直指皛皛的肩膀。 皛皛抬眼,冷凝的目光就像十二月的冰雪,看着高高被举起的拐杖。 外头的康熙看到这一幕,怒火冲天了,立马就想冲进去海扁一顿杜老头。 曹震和景飒赶忙抓住他。 “放手!”他怒吼。 “万岁爷,你放心,皛皛不会有事的。” 他要是进去了,今天这娄子肯定是捅定了。 里头,皛皛平静无波,完全无惧,杜亦坚如果敢动手,她不介意卸掉他一个胳膊。 不,他是个老人,卸胳膊太严重,劈断他的拐杖可能会好点。 但杜亦坚没有将拐杖落下,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又将拐杖收了回去。 他道:“你说杜芙是我的女儿,燕芳是我的堂妹,是近亲,我如何和她……” “呵呵……”皛皛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他狰狞的看着她。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杜亦尘的女儿名叫杜芙,对于再三声称没有再和弟弟联系过的你,又怎么知道他的女儿叫杜芙。” 她之前说的可是‘杜亦尘的女儿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您的女儿!’ 是的,从进门开始他就给杜亦坚下了一个圈套,然后又直接了当,激了他一下。 人被激怒的时候,是不会去细想对方先前说的是什么。 杜亦坚的脸孔愈发狰狞起来,唇角也跟着抖颤了数下。 “杜老,你还要继续反驳吗?” 她的目光犀利无比,在她的眼里杜亦坚找不到任何可趁之机。 皛皛也不打算给他喘息的机会,速战速决才是硬道理。 “如果你还想拿杜燕芳和你是堂兄妹的关系来搪塞,大可不必,因为我和你一样清楚,她虽然姓杜,但却不是杜家的孩子。” 杜亦坚的瞳孔猛的一收缩,“你怎么知道!” “DNA图谱,杜亦尘为了治疗她的病,有她所有的病历资料,包括DNA,而你这个堂兄的DNA点位和她没有一处是相同的。” 堂兄妹的DNA相同的部分是来自于祖父母,相比亲子鉴定,只有三到四组的基因点位相同,甚至更少,但总有一部分是相同的。 但刚才她看了杜亦坚DNA鉴定报告,突然发现了一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 杜燕芳和杜亦尘杜亦坚并没有血缘关系。 在黄家塘,她看过杜燕芳的DNA,记忆力素来很好的她,看过后就记住了,再看到杜亦坚的DNA后,她下意识的比对了一下,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杜燕芳并不是杜家的孩子。 这也就是说根本没有所谓的*。 至于杜燕芳为什么会变成杜家的孩子,这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从一开始她也有过怀疑,杜家是医学世家,无论是杜亦坚还是杜亦尘都应该知道近亲结合所生育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缺陷。 相爱或许无法阻止,但是否要生孩子,却是可以杜绝的。 他们不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 “我想事情始末应该是这样的,你和杜燕芳两情相悦,但你是个野心家,杜家当年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世家,想要在医疗界站一席之地,必须要有过人之处,可你没有,但你的弟弟杜亦尘却有,但他却是个打破传统,我行我素,不受世俗条框约束的人,可偏偏这样的人,却有着你渴望的一双神之手,你不只一次在想,如果他的医疗技术能变成你的该多好,你可以运用得当,将杜家发扬光大,成为医疗界的泰山北斗,而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黑市医生。” 杜亦坚没有说话,但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皛皛。 “我想在打压杜亦尘的这件事上,你一定也出了不少力吧。” 杜亦坚的布满皱纹的眼角抽搐着,又邪恶又恐怖。 皛皛无所惧的继续说道:“杜亦尘爱着杜燕芳,而你则利用了这份感情,你让杜燕芳在他穷困潦倒的时候接济他,无微不至的对他好,也是源于这个目的,当杜亦尘死心塌地的爱上了她时,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你通过杜燕芳控制着自己的亲弟弟,迫使他做了你的替身,为你做了无数难度极高的手术,以奠定你在医疗界的地位,你们两人是孪生兄弟,一模一样的外貌,只要稍加打扮,不熟悉的人又怎么可能分辨得出,这的确是一个妙招,你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你说我利用他,那也要他愿意,爱情,你以为爱情就能迫使一个人做这些事。” “为什么不,有些人重名利,有些人却重感情,对于杜亦尘这样看似桀骜不驯,但实则很专一的人而言,真爱就意味着一切,名与利都会是浮云,在千夫所指,众叛亲离的时候,只有杜燕芳怜惜他,照顾他,这样恩情和爱情合并在一起,可以让他做任何事,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治好她的病,这也就给了你机会。” “什么机会?”杜亦坚粗声粗气的问道。 “器官,手术设备,只要是一切有关治好杜燕芳绝症的东西,都是你要他为你所用的条件。” 为了深爱的女人,为了能治好她的病。 杜亦尘成了亲哥哥博取名与利的工具。 而杜燕芳…… 这个女人…… 皛皛低垂了双眼,如果不是深爱着杜亦坚,她又怎么会放弃所有,跟着杜亦尘离开杜家。 这里头必定是杜亦坚对她承诺了什么。 杜家的族长夫人? 不,或许杜燕芳知道,能给她富贵和上流生活的是杜亦坚,但能治好她的绝症的人确实杜亦尘。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5 柳暗花明(十) 皛皛的一席话使得审讯室里的气氛难以言喻的压抑,杜亦坚死死地握紧拐杖的杖柄,双眼充斥着对她的戒备,然而此时的戒备早已无用,他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不想说点什么吗?”皛皛期望他能继续反驳,因为他越是反驳,越容易让她找出马脚,“如果没什么可说的,那就代表你承认了。” 杜亦坚睁着一双因为秘密被揭穿而布满血丝的双眼,内里依旧透着拒不承认的波光,他松开握紧杖柄的手,抖瑟的拿起桌上的茶杯,从进来开始,这杯茶他就没碰过,茶水已凉,他却没有在意,仰头灌了一口。 一如喉便是透心的凉,而他正需要这种凉意,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冷静。 可冷静的情绪在面对皛皛那双好似能看穿他的目光时,又开始瓦解了。 为什么,她会知道的那么清楚?仿佛她就是当事人一般。 几十年的岁月过去了,他一直以为这个秘密会在他死后一起带进坟墓里。 不知是茶水太凉了,还是房间的温度降了,他突然觉得遍身都是冷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皛皛拿起一旁放置的热水瓶,往他手中的杯子续了一些热水,但掌心传来的烫热并不能温暖他。 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惧意。 名与利……是他这辈子唯一仅有的东西。 他不愿失去,也不能失去。 杜家不能因此被抹黑,绝不能断送在他的手里。 他抬起头,努力恢复到原有的冷静,“你说的不过都是你的猜测!” 时过境迁,当事人除了他之外,都已尘归尘,土归土,早已没了人证,只要他咬死不承认,警方又能拿他如何。 他可以是杜芙的亲生父亲,杜亦尘也同样可以是,他们是孪生兄弟,基因近乎相同,如果只是凭一份他和杜芙的DNA鉴定报告,未免太薄弱了些。 皛皛也明白证据还不充分,那都是她的推理,但她不认为自己的推理有错,可惜目前人证、物证都太缺乏了,只能靠吓唬他。 她不动声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望着杯口冒出的热气,她隔着白雾说道,“你如何让杜亦尘成为你的替身,又如何利用了杜燕芳,以及杜芙是不是你的女儿,那都是你们杜家的事情,与警方无关,我只想知道杜芙肚子里的孩子去哪里了?” 杜亦坚顿时一颤。 这个反应,皛皛看得分明。 他果然是知道的。 “什么孩子?” “杜老的记忆力那么出色,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怀了身孕吧。” “你一口一个杜芙是我的女儿,是不是太武断了。” “武断与否,杜老你心里清楚,我不会再赘述,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们现在追查的是一起连环杀人案,死者多达十数人,任何有关这个案子的线索,我都不会放过,也希望你能与警方合作。” 杜亦坚冷然道,“我拒绝。” 他的嘴硬是一开始就能料想到的,一旦他承认了,那么杜家现今的荣光就会马上崩塌,成为人人唾弃的家族,如同过街老鼠一般。 即便现在能拿出活生生的证据,他也可以不承认,他今年已经有八十五岁了,还能活多少年,尽管他的身体看起来很不错,但又有谁能预料到明天会发生什么。 他可以将这些事情一直拖到他死亡的那一刻。 皛皛清楚他心里的打算,这也是她早已能预测得到的。 “我想老艾一定知道你很多事。” 杜亦坚瞬间绷紧了所有的神经。 “你不肯说,他未必也不肯。” 杜亦坚的笑声如雷鸣般响起,“丫头,如果你想从老艾那里挖消息,我劝你省省吧,他是不会背叛我的。” 皛皛莞尔,“或许吧,但又谁知道呢,或许撬开他的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也说不定,我会将刚才说的那些都说给他听,并告诉他,你已经将所有的罪名都推给了他,活人试验、器官研究,这些帽子扣下来,他必定是死刑,嗯,他忠心于你,应该会甘愿为你顶罪,但是……”她喝了一口茶,扬起笑容,十分玩味的看着杜亦坚。 杜亦坚不知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只觉她的笑容很刺眼,“你……你什么意思?” “我刚才查了查老艾的家人,他有一个十三岁的儿子,老来得子,疼如心窝,这个儿子是他的一切,孩子还没成年,父亲罪就以杀人犯被判死刑,孩子会有多伤心。”她笑容更甚,“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不定会有点用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大概是他在你身上学得最好的东西。” “你!”杜亦坚再次站了起来,伸出手指指向她,“你卑鄙!” 皛皛吹了吹茶叶,“没有你卑鄙。” 为了所谓的名与利,所谓的家族荣光,他无情的利用一个爱他的女人和自己的亲弟弟,这种人说他卑鄙都显侮辱了卑鄙这个词。 杜亦坚气得直颤抖,她抓住了他最大的要害,这个要害自然就是老艾。 如果是以前,老艾没有子女的时候,那还好说,要他生,要他死,都是自己的一句话,但现在……老艾有多疼爱儿子,他比谁都清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老艾知晓他太多事情,这也是他为什么会不放心跟着来公安局的目的。 他顿时慌了。 皛皛在心里冷笑,多疑这个缺点用在这里刚刚好。 审讯室外,景飒和曹震屏着呼吸看着里头的情形,紧张的氛围也同时影响到了路过的其他刑警,他们不约而同的往这里偷瞧,但都被小李赶走了。 这时候人多只会让人心烦。 突然,咔嚓一声,拍照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响起。 曹震和景飒莫名的看向康熙,这个节骨眼,他竟然心情特别好的正对着审讯室在拍照。 这没头没脑的举动让人是一头雾水。 曹震道:“这里是警局,不准录影,也不准拍照。” 这是规矩,何况他拍的还是审讯室。 康熙斜眼瞧了过来,“拍几张照,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拿出去卖,也不会私下传播,什么不可以的。”说着,他又举起相机,对着皛皛进行了五连拍。 咔嚓声此起彼伏。 曹震捂额,“你到底在拍什么?” 他心里美美的道,“皛皛啊!”他翻过手机的屏幕,上头果然都是皛皛的照片,“我老婆那么帅,当然要拍下来留作纪念了,我还是第一次看皛皛查案的样子,这么威风八面,威风凛凛……” 他内心充满了骄傲,感觉又爱上了她一次。 妻奴的心态,凡人是无法理解的,他眼里闪着的光芒,简直能刺瞎人的眼睛。 “那也不许……”曹震依然认为规矩很重要。 “师兄,算了,让他拍,你要是不让,小心他待会儿跑进审讯室和皛皛‘亲密接触’去。” 康熙可不会因为你是警察就会乖乖听话,只要是有关皛皛的事,他随时随地都能暴走,不过拍几张照珍藏而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曹震汗了汗,直接将头扭了过去。 这时候也只能眼不见为净了。 景飒又道,“师兄,我们也进去吧,不能让皛皛孤军奋战啊。” 光顾着在外头看戏,都忘了要进去和她并肩作战了。 曹震点头,与其和一个妻奴一起,不如进去面对杜亦坚这只老狐狸。 康熙举着相机续集收集着皛皛的照片,冷不丁说道,“我劝你们还是别进去的好,省得打搅到皛皛。” “哎?”景飒歪头看他。 “皛皛现在正在和杜亦坚玩心理战,任何人最好都不要打扰,你们进去,只会分散她的注意力,同时也会让杜亦坚趁着皛皛分神的时候喘口气,重整旗鼓。” 景飒握在门把上的手僵了僵。 康熙审视着拍好的照片,拍了不少,每张他都很满意。 他抬起眼,扫了扫景飒和曹震,“现在皛皛占优势,杜亦坚正被她一步步的瓦解,根本不需要你们俩画蛇添足,去,旁边吃盒饭去。” 小李尴尬的提着食堂大妈刚送来的盒饭杵在一旁,不知道是该出声叫他们吃饭呢,还是继续这么傻站着。 曹震蹙眉看了一眼审讯室,里头交战正如康熙说得,压抑中带着看不见的硝烟,一旦他和景飒进去,杜亦坚就会将话语权拿回去,对着他和景飒可以说些有的没的,只会坏事。 “阿景,吃饭!” 景飒哦了一声,乖乖的问小李拿了一份盒饭。 她和曹震没去休息室吃饭,而是捧着饭盒继续站在审讯室外。 审讯室内,皛皛和杜亦坚彼此都在找对方的破绽,硝烟早已在两人对视的视线里燃起了噼里哗啦的火花。 “杜老,人活一世,有些可为,有些不可为,难道你就真没做过一个噩梦吗?” 杜亦坚呼吸沉重,眼里敌视早已浓得化不开。 “仁心仁术?医者之心?我想起你家里那副千字文就想笑,讽刺的笑。”皛皛眼中对他只有轻蔑。 素来都被人当做神,当做伟人一般的杜亦坚,面对这样的眼神,心里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撕咬他。 “我再问你一次,杜芙的孩子去哪里了,孩子的父亲又是谁?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愿意说,那我只能去问老艾了。” 老艾是他的软肋,是他的致命弱点。 ------题外话------ 最近错别字比较多,因为写得比较急,大家多担待,有空我修改下。 魔都今天开始降温,要冻成狗了…。保佑我别感冒,别感冒,别感冒。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6 山重水复(一) 一招错满盘皆输,老艾就是那个下错了的棋子,杜亦坚从没想过警方会把脑筋动到老艾身上,年纪大了,有些东西就会想死死抓着,杜家现在的地位都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花费了他无数的心思,要他主动承认,万万办不到。 他活着的时候达成了地位和名誉,死后他还想永垂不朽,他甚至计划着要制作一个自己的雕像,放在国内首屈一指的医疗大学内,用他的名字命名学院。 死,他也要死得万分光荣。 然,今天他发现这些美好的梦想即将毁于一旦,毁在眼前这个可以做她孙女的女孩身上。 皛皛等了多时,仍未见他有反应,只看到他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看来杜老还是不想说了,那好,我就不麻烦您了,您可以回去了,至于老艾,一定是回不去了。” 能否从老艾嘴里套到线索,她其实没有把握,谁知道老艾是不是个愚忠的人。 愚忠,自古以来都会让人觉得又可怜,又无奈。 她作势起身,杜亦坚的心已经乱了,加上猜忌,他势必不会让老艾落入警方手里。 他是一个长期生活在荣耀里的人,也是一个被人众星拱月到老的人,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名誉地位会比命还重要。 “你等等!” 皛皛站起身,睥睨着他,“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 此时,杜亦坚早已没了主动权,但他不想放弃。 “要我说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条件?”她冷笑,“杜老是不是弄错了,这里可是警局。” 他竟然想到在警局向警方谈条件,这是病急了乱投医吗? 杜亦坚双眼凛冽的对上她的视线,“你应该清楚,我已经八十五岁了,有没有明天还是两说……” 皛皛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这是在告诉她,为了保护得来的地位和名誉,为了过去的丑陋不被揭穿,他随时都可以去死。 死了一切就能解决了。 因为死无对证。 他是医生,相比杜亦尘,他可能庸庸无为,但行医几十年,总会有点道行。 要一个年迈的老人突然去世,对懂得医学的人来说,是件十分简单的事。 最要紧的是,他要是现在就突然‘发病’死了的话,整个S市公安局可能会万劫不复。 皛皛暗暗握紧拳头,她低估了杜亦坚对于名利的*。 “好,你说。” 审讯室外,曹震和景飒依旧捧着盒饭站着看里头的情形,专注的都忘了要吃饭,曹震听到杜亦坚说的话后,心里头也直打鼓。 这老头的杀手锏太狠了。 “不行,我们得进去!”景飒也不笨,多转了几个弯,也就明白杜亦坚话里的意思了,“多一个人就能多一双眼睛看着他,不让他乱来。” 这老头万一真把自己弄死审讯室里,那她和师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警察逼供致使嫌疑人死亡’这种标题一出来,绝逼能上新闻头条,到时候受人唾骂还是小打小闹,搞不好走在路上就能被人套麻袋群殴。 她光想就觉得哆嗦。 曹震点了点头,两人刚抬脚,就被康熙制止了。 “不许进,进了只会刺激杜亦坚。” 景飒不依道:“不进去,我怕出大事。” “你们俩用脑子好好想想,杜亦坚能开口和皛皛谈条件,说明他已经孤注一掷了,从心理上他认为皛皛能做得了主,若你们俩贸然进去,杵在那,让他又起了其他心思,说不定马上就会一头撞死。” 人在孤注一掷时,最好别让他岔开心思,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曹震和景飒对望了一眼,抬起脚的又放了回去。 审讯室里,皛皛脑中千回百转,杜亦坚会突然想谈条件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也并不突兀,她甚至已经能猜到他的条件是什么。 “愿闻其详!” 杜亦坚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松散了一下,吐了一口浊气后道,“第一个条件,放了老艾,不准再追究他袭警事儿,第二个条件……”他干枯的手握成拳,指甲抠了抠掌心,这是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但如今,他不得不说出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亦尘是我的替身之事,警方不可以公布于众,我提供活人作试验体的事情,警方也不许再追究。” 即,免去他所有的罪责,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皛皛眯了眯眼,对于眼前这个老人,她真是打心眼里的厌恶。 他竟然可以面无表情提出这样的要求。 人命大如天,怎能说既往不咎,就既往不咎了。 那些被抓去做实验的人,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家人,有自己的生活,却被杜家这对奇葩的孪生子给毁得渣都不剩。 她为此气得胸腔里胀满了怒气,却不能马上就拒绝。 如果拒绝,杜亦坚绝对会做出自裁的事情。 杜亦坚目光里充满了绝然,他的身体现在仿佛有颗即将被引燃的炸弹,只要对方不同意,他随时都可以和对方同归于尽。 这个杀手锏让皛皛有了一丝危机感。 外头,景飒听到他开出的条件,立刻叫骂道,“人渣,就没见过比这老头还渣的人。” 曹震看向皛皛,有点庆幸自己没进去,如果他现在在里面,一定会给杜亦坚一拳。 作为警察,怎么能容许这种条件。 为了查案,警方虽然有所谓的污点证人,但没有哪个污点证人能堪比杜亦坚犯下的罪孽。 这种人死了都应该被鞭尸。 皛皛静默后,杜亦坚一直耐心的在等待,但她迟迟不开口,他就有些急了。 “你考虑的如何?” 皛皛目光平静,半点都没泄露出心中的所思所想,笑道,“杜老真会谈条件,但你的条件是否能和提供的线索成正比,却是现在我无法知道的。” 他的条件明显就是狮子大开口,可万一他提供的线索根本不值得一提,对警方如果没有用,那警方岂不是等于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难道还不够吗?” “为了能验证你的线索有用,我先问你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 “你送活人给杜亦尘做实验的时候,这些人中是否有孩子?” “没有,孩子在那种环境下根本活不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负罪感。 皛皛眸光晃动了一下,“那你能告诉我尸坑案的凶手是谁吗?” 一句话就噎住了杜亦坚。 皛皛摆摆手,“显然你不能。”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问的,你问的是杜芙肚子里的孩子在哪里?” “没错,但现在你已经告诉了我,这孩子不是凶手。” 因为他不知道凶手是谁,那么知道这个孩子下落的他,自然已经确定了这个孩子不是凶手。 这是一道很简单的逻辑题。 而且,她最初的那个问题也不是随便问的,杜亦坚的回答已经排除了一件事,那就是黄家塘杜家暗道里那间用来幽禁人的房间,墙上的画并不是杜亦坚送去的实验体,那这个孩子只可能是杜芙的孩子。 杜亦坚没想自己又弄出这么大个纰漏。 可这还远远不够。 皛皛已经进入了最佳状态。 “以你的刚才的表情,我可以判断这孩子的确是你带走的,按照现有的线索,我猜测杜芙当年应该知道了你用替身的事情,以此要挟你,让你为他办一件事,就是取出杨箫的肝脏……” 杜亦坚瞳孔立时就放大了。 瞳孔放大,代表她说的一点没错。 “除此,她可能也要挟你为她做堕胎手术。” 杜芙是那么惧怕让别人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充分说明了她对孩子的厌恶。 “但基于什么原因,你并没有为她做流产手术,她还是把孩子生了下来,后来孩子则被你带走了,且现在依然与你有接触,也就是你身边的人,杜芙是你的女儿,她的孩子等于是你的外孙……你们存在着血缘关系……” 皛皛一边说,一边审视着他的脸部表情。 杜亦坚坐在对面,企图冷静自己的情绪,保持面无表情的状态,但她的一字一句都像是把利刃一般戳刺着他,他无法无动于衷。 脸颊,眼角,嘴角都下意识的微微颤动。 这些都逃不过皛皛的眼睛。 “依照你的性格,你不会将他作为孙子留在身边,因为你要顾忌自己清誉,也要顾忌你那十分富有的妻子……” 杜家除了依靠他打造出来的荣光外,杜老夫人也功不可没,若是没有她的嫁妆,和娘家的财力,杜家的医院不可能会发展的那么迅速。 最好的医疗设备,最优秀的人才,没有钱,什么都留不住。 “你会将这个孩子托付给别人养,但你的控制欲,不会让他离得太远,因为你需要随时知道他的情况。” 杜亦坚额头上的汗,越冒越多。 “这个孩子会那么让你关注,必然有理由在,但绝不是什么所谓的血缘关系。” 他这样的人,眼中只会有名利,根本不会有什么爷孙之情。 这也是她觉得疑惑的事情。 为了能让杜亦尘成为自己的替身,他让杜燕芳接近他,让她成为了自己弟弟的女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将杜芙的孩子带走。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应该不屑一顾才对。而杜芙怀孕,孩子的父亲却至今是个谜。 除非这孩子有什么他觉得可以利用的东西。 杜亦坚最在乎的是什么,是杜家的名声,他建立起来的荣耀。 据张又成搜查到的消息,杜亦坚的两个儿子,包括儿子的儿子,在医学上都没有什么建树。 倒是有个关门弟子,非常出色,甚至有一度说他会将院长的位置给他。 那个关门弟子今年四十多岁…… 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有些时候,答案其实就在跟前。 ------题外话------ 真的冻成狗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7 山重水复(二) “你有一个关门弟子!” 皛皛这句话一落下,杜亦坚的瞳孔猛地收紧,连带着倒吸了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往审讯室的玻璃镜看了一眼。 外头的曹震立刻知道她是在暗示。 “小李!”他唤道。 “在!” “和老张跑一趟杜家的医院,去查查杜老头的关门弟子。” 这可是一条重要线索。 小李点点头,放下饭盒,拔腿就奔。 审讯室里皛皛和杜亦坚的对峙仍在继续,一个风轻云淡,表情闲适,一个已经急出了满头大汗。 “不要动他!”杜亦坚眼中流露出一丝恳求。 “他现在是嫌疑人之一!” “他不是凶手!” “是不是凶手,得我说了算。” 尽管这位关门弟子从杜亦坚的态度和表情看,是尸坑案凶手的嫌疑非常小,但只是小,不是完全没有,必须查过才知道。 她强硬的态度让杜亦坚心惊肉跳。 “他最近会有一场手术,关乎整个医学界的未来,你们不能……” 皛皛冷眼瞥了过去,直接了当的打断他,“未来?被杀人的也曾有过未来,但是凶手没给他们机会。” 杜亦坚强辩道,“他不会杀人的,从小他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绝大多数的杀人犯在亲朋好友的眼里都是好人,当知道所谓的好人杀人后,这些亲朋好友都会说一句话,那就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 这就如同被杀的人,问起他们的亲人朋友,谁会杀他时,他们会说,‘大家都喜欢他,怎么可能会有人杀他。’是一个道理。 而在杀人案里,越是聪明的凶手,越有着极好的人缘,因为人心所向,是一种极好的掩饰。 杜亦坚气急的喝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警察查案,从来只看事实和真相,是否是好人,警察自然会查得一清二楚,用不着你老人家操心。” 杜亦坚完全拿皛皛没办法,他说一句,她就能回顶一百句。 牙尖嘴利四个字他是彻底领教到了。 皛皛倒是愈发好奇那位关门弟子了,杜亦坚可以如此的维护他,可见此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有多重要,但始终并不认为这份重要是因为对方是他的外孙,或是因为他老了,良心发现,觉得愧对杜燕芳杜芙母女,所以想补偿这个外孙。 而且,这个孩子的来历也蹊跷。 杜芙深爱着杨箫,绝不可能和其他男人孕育孩子。 她沉思的看向杜亦坚,对他来说,杜家的荣耀就是一切,而这份荣耀来自于在医疗界屹立不倒的地位,俗语有云,富不过三,即使再富贵人家,到了第三代也会亡败。 富不过可以说是一个普遍现象,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至少如今的社会,富三代可是比比皆是,但这是金钱方面的,还有一种富,叫才,才能的才。能让杜亦坚如此重视他,这个孩子必定在医学上有着天赋异禀的才能。 莫非…… 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但她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在几十年前,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 可是杜亦尘却是一个有着能够超越年代界限的医生,他在几十年前就完成了很多不可能的手术。 “孩子的父亲是谁?” 与其自己费脑细胞猜测,不如问杜亦坚,他肯定知道。 “哼,我没什么好和你说的。” 皛皛没理会他的言辞,径自问道,“你们拿杜芙做了实验?” 杜亦坚正要扭过去的头顿时僵住了。 “杜燕芳需要全器官移植,但这个手术却不是那么容易做得,杜芙与她是母女,器官匹配上,她也是人选之一,但是杜亦尘养了她十八年,一直以为他是自己的女儿,要他下手去取她的器官,恐怕他再怎么丧心病狂也办不到。” 黄家塘杜家那两棵樟树就是最好的证明,杜亦坚很疼爱这个女儿,但如果当他知道这个女儿其实不是自己的会怎样? 他是个孤僻而狂妄,不会按着世俗的条框走的男人,必定深受打击,但女儿养了那么多年,就算再怎么受打击,把她作为器官供体,肯定是不忍心的。 杜燕芳也更不会允许,他对杜芙动手,因为杜芙是杜亦坚的女儿,她和挚爱之人的骨肉。 现在想想,那场突入其来的车祸,或许并不是单纯的意外。 假设那天杜芙身世爆发了,气愤难当的杜亦尘打算去找杜亦坚兴师问罪,杜燕芳为了不让他伤害杜亦坚跟着他去了,在路上发生了争执…… 开车的时候起争执,事故的几率可是要比普通情况高出几倍。 真是如此的话,杜亦尘死得可有点冤,不,这样的人死了,一点也不冤,死在他手里的人才冤。 皛皛抬起头,对上杜亦坚,“是不是杜亦尘偶然知道了杜芙的身世,去找过你!” 杜亦坚愕然。 如果不是知道这世界上不会有什么魔法或者巫术,他真的会以为她洞悉过去的超能力。 “你的表情告诉我,他的确找过你,他很生气,一定对着你叫骂,而你这个拥有至高无上地位的人,又怎么能容许他在你眼前叫嚣撒泼!”她话峰一转,透彻了悟的继续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波及到了杜芙,她成了你们的牺牲品,对你而言,杜亦尘是你巩固地位不可或缺的道具,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失去他,为了息事宁人,你一定会搬出杜燕芳的病。”她突然低头,像是在回忆什么事,好一会儿,她又道,“我看过你的资料,四十多年前,你就提出过基因修复理论。” 很多人都知道人工授精是什么意思,即,将质量不好的精子去除,只留下质量好的,以供卵子受孕,提高受孕的几率,大多用于男人不孕,当然也有非配偶的人工授精。 大体就是为了繁衍下一代,寻找到了非自然的受孕方法。 而基因修复理论,比这个层次更高一些,也就是将卵子,精子的DNA,取出坏的有隐患的基因,例如容易生癌的基因等。 这或许听起来天方夜谭,但克隆这种单性繁殖的科技都可以成功,虽然成功的是头羊,但再过几年,几十年,谁能保证克隆人不会成功。 “你提议杜亦尘做这个试验,确保杜芙能生下一个能将器官细胞优化,又能配型给杜燕芳的孩子。” 这是个大胆的猜测,但如今想来,不是不可能。 杜亦尘的爱情观本就是扭曲到极限的。 “他用了自己的基因……” 因为是DNA修复,近亲结合所生的孩子,畸形儿的风险会被大大降低。 “你一定有蛊惑他,告诉他如果成功了,杜燕芳和他就等于融为了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理论,对不对?” 杜亦坚白着一张脸。 “而你这位疯狂的弟弟真的做了,相信杜芙想和情人私奔的事,更刺激到了他。” “你不要再问了,我累了,我现在要回去。” 他打心眼里觉得眼前的这个丫头会读心术。 皛皛听到他的回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十之*。 听起来非常科幻,但在现在,却是很符合所有一切的推论。 所以,杜亦尘才会没有直接杀死杨箫,只是弄残他,软禁他。 毕竟怀胎十月,还要保证孩子顺利生下来,不让杜芙屈服的话,根本办不到。 这其中最不可思议的是,这孩子竟然还真就顺利出生,长大了,不仅没有缺陷,还可能继承了杜亦尘的医学天分。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难怪杜亦坚那么宝贝他了。 他会是杜家未来的依靠。 杜亦坚作势就想走。 皛皛阻止道:“你不管老艾了?” 他发狠道,“随你怎么做,但你也别忘了,我这条命随时都可以不要。” “没想到杜老你也会耍泼!” “那也是你逼的。” 皛皛冷哼,“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利益熏心,人在做,天在看,你以为瞒过了所有人,但你做过什么,永远都瞒不了自己。” 杜亦坚对此无话可说,只能僵直身体在原地杵着。 “不过可惜,常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这正验证了一件事,报应这东西,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而他的时候,显然已经来了。 皛皛站起身,比他先行一步的离开审讯室。 她该问的都问完了,一刻都不想再和这老头多待。 外头,曹震接应了上来,和景飒一起进了审讯室。 因为今天,他进来了,就休想能出去。 “别让他真自杀,建议先上手铐。” 景飒眨了眨眼,“收到。” 康熙屁颠屁颠的也走了上来,移到她背后,用力恰到的捏捏她的肩膀,“累不累?” 她深吸一口气,“累,但不是身体,是心。” 丑恶的事情听多了,看多了,心里负面的情绪就会特别多。 “没关系,有老公我在……”他现在可不自称‘你男人我’了,因为他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老公,有证书的。 她哼笑了一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他装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把手机拿来!” “不要!” “拿来,把照片删了。” 他二话不说就跑了。 “康……”一想到这里是公安局不是家里,熙这个字就卡在了喉咙里。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女警可到处都是。 皛皛追了上去。 ------题外话------ 其实这个案子有一个很大的伏笔,也是最关键的伏笔,我一直有写,不知道大家看出来了没有。 关于凶手的。 嗯……好吧,本案即将完结。 还有两个*就OK了。 娘娘,您要受苦了。 天冷,我想虐……因为木有康熙暖床,但娘娘有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8 山重水复(三) 出了公安局,康熙便载着皛皛回家去,路上为了他偷拍的事,两人还理论了半天,她从小练武,手速不是一般的快,夺过手机就想删照片,他的手机密码她是知道,一打开,相册里全是她的照片,还有不少限制级的,羞得她手都抖了,抬眼就往死里瞪他。 “我又不给别人看。” “那也不行!现在是网络数据时代,多少贪官就毁在相机手册里。” 现在的情妇小三那是比反贪局还牛逼。 “你删也没用,我有备份。” 作案手段高超,典型的狡兔三窟。 “你知不知道这是变态?” “谁说的,这叫情趣。” 皛皛争不过他,索性将手机收进兜里,“没收!” 她准备找个时间直接将手机恢复原厂设置。 “皛皛,那是我的乐趣!”他不满道。 “删照片也是我的乐趣,尤其是自己的照片。” “那这样好了,我们打个商量,我拍你的,你也拍我,我们礼尚往来!” 皛皛:“……” 美的他! “驳回!” 他扭头,一脸幽愤。 她趁他不注意,学他的样,将他这副表情给拍了下来。 存好后,突然发现其实这样也挺有意思的。 她会心一想,看来自己是被带坏了。 因为是晚上,路上没怎么堵车,顺风顺水,到檀宫的时候,刚过九点,康熙停好车,正想问皛皛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一天都在斗智斗勇,脑细胞死了不少,车里又暖和,一静下来,她就睡了过去。 康熙下了车,打开副驾驶的门,脱下身上的大衣,盖在她身上,伸手想抱他下车时,眼珠子一转,修长的手往她兜里摸了摸。 “物归原主!”他将手机又揣回了自己兜里。 陈妈在主屋门口,见他回来了,不禁小跑了过来,正想抱怨他怎么那么晚回来,看见熟睡在他怀里的皛皛,立刻压低了声音,“怎么那么晚?” “有点事!” 陈妈替他打开主屋的大门,抱怨道,“孕妇要注意休息,三餐要准时。” “知道,知道!” 陈妈在康家的地位与其说佣人,不如说是超级管家婆。 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说的就是陈妈。 “我炖了虫草水鸭汤!” 冬虫夏草这种昂贵的滋补品,是最适合冬天的这个季节了,平喘润肺,去干燥,像孕妇这种内火容易旺的人群,适量的吃,非常有益。 “继续炖着吧,皛皛没那么容易醒。” 康熙抱着皛皛上了家用电梯,他的房间在四楼,可以直达。 陈妈跟着他一起上了楼,“再蹲下去就成渣了,你们俩晚饭吃了吗?” 康熙摇头,皛皛在审讯室里待了大半天,哪顾得上吃饭,她没吃,他自然也就想不到了,他也习惯了,拍戏的时候,为了赶戏,偶尔也会少吃一顿。 陈妈立刻板起了脸,“那怎么行,你不顾忌自己,也得顾忌你媳妇,她是孕妇!你小心我到你妈跟前告状。” “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进了房,他将皛皛轻柔的抱上床,替她掖好被子,对着陈妈讨价还价道,“让她再睡一个小时。” “等你媳妇醒了,黄花菜都要凉了。” 康熙笑嘻嘻的搂着她,将他带出房,“知道您疼我们,但是皛皛就这样,睡着了吵醒她反而不好。” 陈妈瞪他,“那也要记得吃饭。” “我不是还没吃吗,我吃,我可是最喜欢您做的饭了。” “就知道嘴甜!” 康家的几个孩子,除了康籽言不是她带大的,小格格和康熙却是她一手照顾大的,尤其是康熙,她是比亲儿子还疼他,从小就会哄人,哄得她时常忘了北。 两人下了楼,陈妈端出做好的饭菜,都还热着。 “赶紧吃!”她吆喝道。 闻到香味,康熙就饿了,端起碗,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陈妈坐在旁边,不停的给他夹菜,“多吃点,慢点,慢点,小心烫。” 康熙吃了满嘴的油,“这汤好,给皛皛多留点。” “你媳妇有虫草水鸭汤,这是专门炖给你的,成天熬夜拍戏,也不知道自己抽空熬汤补一补。”她又开始碎碎念了。 念到一半,突然发问道,“瑞士那边怎么说,真不打算让你妈知道。” 他有女朋友的事,瑞士的淼淼和康聿是知情的,但这个女朋友已经荣升为他们孙子孙女的亲妈了,夫妻俩却是还被蒙在鼓里。 先前,康籽言会知道皛皛的存在,是格格不小心说漏的嘴,光顾着去讨伐皛皛,也没来得及向两人汇报,讨伐完,她也就忘了要通知了。 陈妈虽然也知道皛皛的事,但她怀孕的事,康熙没给个准信,她也不知道真假,再者现在年轻人谈恋爱,说分手就分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长久,他没明说,她也就静观其变了。 康熙吃完饭,擦了擦嘴,“暂时别告诉老妈,我怕吓着她。” 陈妈瞪他,“这是好事,怎么会吓着她。” 欧阳淼淼想抱孙子孙女,已经想了很久了。 一个外孙女根本不够塞她的牙缝。 “我说的是老妈心脏不好,要是她现在知道皛皛有了孩子,铁定闹着要回来,虽然现在交通发达,但是回来也要坐十几个小时候的飞机,太累了,万一影响了老妈的身体,老头子还不拿刀劈了我,这绝对不行,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老妈因为太疲累犯了老毛病,怎么办?她年纪大了,真病发了,可不比从前。” 他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让一个七十多岁,心脏不好的老太太坐飞机,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陈妈想想也对,“那你就这么瞒着?难道打算瞒到孩子生下来在说” 她很怀疑,这样会不会到时反而刺激更大。 “没,这事哪能一直瞒着,其实我都计划好了,等皛皛怀孕三个月稳定了,我就带她去瑞士见老妈,算算日子,正好是过年的时候,刚好应景。” 团团圆圆嘛。 自个儿老妈的身体很重要,皛皛也一样,至于他那老爹嘛,他可不是很想见,每次去瑞士,都是‘顺带看看他’。 陈妈点头,“这主意好,就这么办,那我先帮你瞒着,要你妈问起来,我就说不知道,只知道你和皛皛好着呢。” 康熙笑眯眯也跟着点头,“那就有劳您了,我吃饱了,上去看看皛皛睡得怎么样了。” “你等等……”陈妈叫住他,“把汤一起带上去,我放焖烧壶里,能保温,等她醒了就能喝。” 陈妈麻溜的去了厨房,将汤灌进焖烧壶里。 康熙在一旁舀了一勺,试了试味道,挺鲜甜的,比起早上鸡汤,也少了药味,皛皛应该会喜欢,他提着焖烧壶上了楼。 卧房里,皛皛依旧睡得香,他都不忍心吵醒她,但一想到她没吃晚饭,只好硬下心肠,“皛皛,醒了。” 皛皛哼了一声,翻过身,继续睡。 他绕到另一边,继续喊她。 皛皛不胜其扰,缓缓张开眼,咕哝道,“困!” “喝了汤再睡,乖!”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汤?” “虫草水鸭汤!” “听这名字就不想喝。” “我尝过味道了,没有药味。” 皛皛闻了闻汤,确定没药味才敢喝。 他笑道,“这水鸭都为你粉身碎骨了,你还嫌弃。” 她朝他皱了皱鼻子,拿起调羹舀了一勺汤。 汤味浓郁,没有鸭子的腥味,只有浓厚的鲜甜,一勺汤顿时开了胃。 她抿了抿嘴,“突然想吃白米饭。” 汤拌饭,又暖又舒服。 康熙把盖子放到床头柜上,“好,你等着,我下去给你拿。” 不一会儿,他就上来了,除了白米饭,还有新鲜的芦笋炒肉片。 皛皛吃完喝完,打了个饱嗝,起床跑到盥洗室刷牙漱口。 她的生活习惯一向很好,尤其对牙齿的保护,绝对是西方人的理念,一口大白牙就是这种理念下的产物。 康熙也进了盥洗室,和她并排站着一起刷牙。 牙是电动牙刷,360度无死角,超软刷毛,塞进嘴里,让它自己动就行了。 “明天还要去公安局?” 皛皛发出咕噜噜的漱口声,等吐了漱口水后才道,“看老张和小李那边的消息。” 他们去查杜亦坚关门弟子的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还是未知数。 康熙道,“明天下午我得回璃山。” 他的工作还没完成,还等着他收尾。 “嗯,记得照顾好汤圆。”她擦了擦嘴角的牙膏沫子,“要是我还要在S市继续待下去的话,你要不将它空运回来。” 总让雪月花的老板娘照顾条狗,也不是办法,人家营业的可是给人住的旅馆,不是宠物旅馆。 “你要是不回璃山的话,记得通知我。”那他就赶紧将璃山的活都了结了。 “好!”她将毛巾挂好,见康熙刷完牙了还杵着不动,推推他,“出去!” “干嘛?” “我要洗澡!” 洗完澡赶紧睡,明天指不定又是死脑细胞的一天。 康熙立刻手舞足蹈,迅速倒退到门边,把门关上,锁死,搓搓手,一副谄媚样。 皛皛警戒的看着他,“你、想、怎、样?” 他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伺候娘娘您沐浴更衣啊!” 皛皛:“……” 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题外话------ 万岁爷,再让乃甜一下…… 然后,你就等着嚎叫吧。 灭哈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19 山重水复(四) 盥洗室里热雾缭绕,里头的两人干了点什么,磨砂玻璃阻隔下,看不真切,反正康熙把皛皛伺候的挺好的,该亲的地方一个不落,皛皛表示很满意,于是投桃报李,打赏得他分外舒爽。 出来的时候,两人像连体婴儿,身无寸缕,直往被窝里钻。 地暖运作顺畅,满室生温,感受不到半点严冬的寒冷,皛皛枕着他的臂弯,舒服的一叹,没过多久就昏昏欲睡了。 第二天早上,皛皛起了个大早,作为已经有证书的第二代康家夫人,她琢磨了许久,还是觉得应该和陈妈搞好关系,虽然不太下厨房,但是打个下手是绝对没问题的。 陈妈和普通老太太一样,爱跳广场舞和八卦,两人在厨房里做早饭,大多都是她在说话,天南地北的说,皛皛偶尔会搭一句,其他时候便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听众。 早饭做了康熙最喜欢的虾仁馄饨,汤汁是猪骨熬制的,熬了许久,如牛奶般顺滑,配上绿油油的香菜末,金黄蛋皮丝,再加点牛肉辣酱混到汤里拌一拌,这么一顿早饭吃下去,又暖和又管饱。 陈妈热心的传授了几个康熙喜欢的菜,做法和材料都记在了小本子上,皛皛收到后决定有空试试。 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这种方法现在看来虽然有点老土,但总有其价值。 夫妻相处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体贴,这点她从小在自己的父母身上就有学到。 陈妈又端出了特意为她准备的瘦肉燕窝汤,瘦肉、猪骨、燕窝,一同煲煮,火候够劲,熬得浓稠至极,一勺下去都是精华。 这道汤据说最适合怀孕早期的准妈妈,有补血润肠,健脾开胃的作用,除了燕窝也没什么中药材,比昨天的虫草水鸭汤更能让皛皛接受。 她二话不说,咕咚咕咚的喝完。 陈妈很是满意,连连追问她平时最喜欢吃什么。 她笑着说了几个,都是些简单又普通的菜色,这样的相处让她觉得很暖心,脑子里不禁想着要是未来婆婆也如陈妈这般就好了。 尽管康熙说过他的母亲非常好相处,但婆媳永远都是个历史难题,再和蔼可亲的母亲对于抢走自己疼爱了几十年的儿子,心里都会发酸,看事情的方向就会不一样。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陈妈将康熙早餐放到托盘上,准备送上楼,她赶紧接过,端着馄饨上了楼,康熙还窝在床上和周公下棋,睡得很香,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昨天一整天跟着她跑东跑西,应该是累坏了,她就没叫醒他。 她将馄饨放在茶几上,闲着无聊,环顾着这间卧室,真是大得离谱,采光却极好,270度的落地窗外,阳光明媚,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地暖也热乎,待了一会儿就有些出汗。 她脱了下楼时穿得运动卫衣,来时没来得及带家居服,便将康熙的白衬衣当睡袍来穿,她换上放在沙发上的白衬衣,里头只有内衣,光着腿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 邮箱里除了几封推销和垃圾邮件,什么都没有,想来关门弟子那边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她便利用搜索引擎搜到了杜家医院的网页,点击上头的医生列表。 打开后,各个科室的主任医师都罗列在了上头,有相片,有个人履历,还有擅长的科系。 杜家的医院算私立医院,规模庞大,床位10000余张,共设临床、医技科室250余个,其中肿瘤科、脑外科、心外科,都是在国内闻名的科系,移植器官方面的科室更是全国重点实验室,目前第四家分院正在建设中。 如此宏大的构架,每年的纯利润可想而知,所以能住得起上亿的豪宅也不奇怪。 皛皛对此却嗤之以鼻,无论杜家对医学的有多少贡献,也逃不开草菅人命这条十恶不赦的罪孽。 她继续浏览着医院里的各科医生,这些人大多都很年轻,都是各所医学院的精英,也有不少是从公立医院挖角来的,拿得奖叠起来,大概能有座山那么高,但却偏偏找不到杜亦坚的那名关门弟子的资料。 她疑惑的皱起眉头,那么神秘? 不是说他会是下一任的院长吗? 虽然疑惑,但一开始她也没天真的认为能简单的从网页上得知那人的信息,正打算打电话给景飒时,不知何时醒来对康熙便从她身后贴上来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来,他的嗓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往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六点就醒了。”她指了指茶几,“陈妈早上刚做的虾仁馄饨,很好吃。” “这么早?”他挑起眉峰,瞅了一眼馄饨,又回过头看她,“怎么不叫我?” 以往都是他早起,伺候她吃早饭,今天突然反过来了,顿时有点不习惯。 “现在是在你家,我怎么也该表现一下吧,总不能让陈妈以为我是个好吃懒做的女人。” 康熙眉毛挤了挤,“更正!这里从昨天开始就是你家了。” 他们已是合法夫妻,早已没有你我之分。 “是啦,是啦,我说错了!”她将笔记本放到桌上,推着他往关系是跑,“刷牙,洗脸,赶紧吃早饭。” 康熙笑呵呵的进了盥洗室,打理自己。 她又重新回到电脑上。 叮的一声,电脑屏幕里系统显示有一封新邮件。 是景飒发来的邮件。 标题写着:关门弟子新鲜出炉。 邮件里什么都没写,只有一份附件。 她立刻打开。 附件里是一封档案, 首先映入眼帘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白衣黑发,衣和发都微微飘拂,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医生袍子,竟让人有种如果世界上真有天使,也绝对不会比他更像的感觉,他肤色白皙,拥有仿佛精雕细琢一般的五官,有着独特的空灵与俊秀,他的气质极其温柔,即便是看照片,也会让人感到一阵温暖,仿佛一道能穿透所有阴暗的阳光。 皛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这是谁? 视线一瞥就看到了下面的人名——楚冉,年龄四十二岁。 四十二岁!? 怎么可能,照片里的男人看上最多只有三十岁。 她不敢置信的将那张照片又看了看。 康熙端着馄饨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还依旧看得眼睛都不眨,照片里的男人自然而然也让他看了个遍。 他吞下嘴里的馄饨,评价道:“皛皛,我长得比他帅!” 自己的老婆一大清早盯着个美男看,是男人心里都会不舒服的。 皛皛拉回了思绪,抬头问道,“你觉得他几岁?” 康熙的视线往照片溜达了一圈,“和我差不多大吧。” “我也觉得和你差不多大。” “这是谁?” “楚冉!” “哈?”他记忆里可不认识这号人物。 “就是杜亦坚的关门弟子。” “这么年轻,你不是说四十多岁吗”昨天在审讯室,他有听她提过。 她皱紧眉头,“资料上说他四十二岁。” 他咋舌道:“开什么玩笑,保养得这么好!”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脸皮,不知道自己这岁数的时候能不能也如此。 皛皛继续往下看档案。 楚冉毕业于国内首屈一指的医学院,对疑难杂症有独特的诊治经验,最擅长器官移植,尤其是心脏移植,几乎没有失败过,不只医术高超,医德也高尚,以工作为己任,急患者所急想患者所想,视患者为亲人,赢得了很多患者的高度赞扬,并屡获殊荣。 这些殊荣涵盖了国内外,过硬的专业技术使得不少国内外患者慕名而来,经他成功救治的疑难和危重病人不计其数。 除此,他也有出众的领导能力和凝聚力,初出茅庐时,就已经展现了过人的领导力,不管去哪个科室,只要他在,就会是人心所望,无论是医疗事故投诉,还是医德医风纠纷都会锐减,并营造出一个良性竞争、团结向上的良好氛围,使人人学有所用,各有所长。 他对技术不保守、不封锁,喜欢扶持和培养接班人,手把手的教导手术技巧,不喜欢私藏,因此人缘极好,在哪里都是发光点。 档案着墨不多,但已经很好的将楚冉的特点说了出来。 医术高,人缘好,有领导能力。 这种人不做院长,还真没有人能做。 康熙用手在她眼前挥了挥,“皛皛,你打算看他看到什么时候。” 这都看了十分钟了,也没见她的眼睛从屏幕上离开过。 她拍掉他的手,“吃你的早饭!” “我都已经吃完了!” 可见她现在的心思完全没在他身上。 “那你下楼带糯米和芝麻去遛弯!”他不是闲吗,她就给他找点事情做,省得他在这里打搅她。 她迅速回了一封邮件,“我要见见楚冉!” 康熙瞄到了,心里顿时五味陈杂。 这么个美男…… 他看了看档案,上头清清楚楚写着——未婚,也没有女朋友。 这时候回璃山,他可有点不放心。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20 山重水复(五) 要见楚冉并不难,打个电话预约一下就可以了,他只是嫌疑人,并不是凶手,不过电话打到杜家的医院,却被服务台告知他正在外地开会,要明天才能回来。 见他的事便不得不延后一下。 由于皛皛现在驻扎在檀宫,景飒和曹震若是要找她,也只能来这里了。 景飒第一次进康家,即便已经见识过杜家那栋市值2亿的豪宅了,还是被康熙家的宅邸给惊吓到了,就不要说张又成、李不拐的反应了。 张又成上完厕所就在那不停嘀咕,“厕所比我家客厅还大。” 小李,也就是李不拐,自从陈怡一案后,参加了防拐卖小孩的组织,组织里有募捐活动,一看到康熙家这等宏伟雄壮,立马追在康熙屁股后面问他要募捐。 康熙还真就给了,华丽丽的写了张支票,然后将小李拉到一边咬起了耳朵,“钱不是白给的,帮我看紧你师傅,别让她被姓楚的妖怪给迷走了。” 小李看着手里的支票,上头的0让他很是满意,连连点头,“放心,我一定看好师傅,对了,我们下个月还想买一辆做宣传用的皮卡……” 关键时刻,小李还是很会做生意的。 康熙可没那么好骗,“少得寸进尺,我得先看看你的表现。” “小李,开会了!”景飒在书房门口吆喝道。 小李听到了,忙回头响应,“来了,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收好支票,右脚刚抬起,还没落地,就被康熙拎住了衣领。 他回头,“万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人是金主,他可要好好伺候着。 “记住,随时汇报。”康熙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塞进小李的上衣口袋。 线人安插完毕。 “遵命,您放心好了。” “孺子可教!”康熙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 景飒在书房门口又催促道。“小李,干嘛呢,还不进来。” “来了!” 小李赶紧跑了过去。 康家别墅的二楼有间大书房,以前是康聿在用,现在则是康熙的专用书房。 皛皛也是第一次进,奢华自是不必说了,光是脚下整张的波斯地毯就已是价格不菲了,房里还摆满了各种藏书,有各种名人的传记,书法的字贴。 虽然是欧式装潢,但桌上却摆有文房四宝,紫毫笔挂在笔架上,从粗到细,有一排,下头有一方砚台,墨色如黑夜一般,微微散发着墨香。 书房的一隅挂着一幅书法,每一笔都极为有力,颇有王羲之和颜真卿的境界。 皛皛一眼就认出是康熙的笔迹。 听说很多娱乐圈的明星都会私下里学书法,为的就是拍古装剧的时候,不用替身也能写一手好字,现在看来这不是讹传,是真有其事。 电脑打字横行的年代,能写一手好字真的比什么都金贵,上台能耍帅,下台能陶冶情操,何乐而不为。 文房四宝有,现代办公自动化的设备也不缺。 这里暂时就成了查案的大本营。 皛皛觉得挺不错的,够安静,也够隐秘,她也不用跑来跑去。 书房很大,分了办公区和休息区,装潢的有那么漂亮,大家忍不住四处走走,参观一下。 “哇哦……”突然,景飒对着某面墙惊叫了一声。 曹震、张又成、小李跟着看了过去,一见到墙上的东西,也都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乖乖,看到不得了的东西了。 “怎么了?”皛皛走进休息区。 她身高矮,四人并排站着像堵墙,遮住了她的视线。 见四人一动不动,她也好奇了起来,走了过去,绕过四人,看到了那堵墙。 这里的位置是个沙龙,有个小酒吧,和三台头等舱系列的按摩椅,是个非常适合小休的地方,但不是重点,重点是正对着按摩椅的墙上是一副巨幅照片。 照片里的人正是皛皛自己。 她瞬间就黑了脸。 照片里的她酣甜的睡着,穿着袖子挽起来的男式白衬衣,头发随意的挽着,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像是一层色泽莹润的金粉,将她的五官柔化的分外唯美,没有任何裸*露的地方,但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想触碰的冲动。 景飒打趣道:“皛皛,你看起来就像维纳斯女神。” 其他几个男人对于景飒的总结,万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皛皛的脸却是红的像猴子屁股,不用想也知道这副照片是谁的杰作。 原以为他偷拍也就放在手机里看看,没想到竟然还拿出来放大,这么大喇喇的挂在书房里。 这习惯,决不能纵容。 “康熙!”她朝外头吼道。 不一会儿,书房外就有了动静,康熙打开门,探了个脑袋进来,“皛皛,你叫我?” 皛皛抖着手指指向那副照片,“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书房挂你的照片,有什么不对吗?” “这不是重点!” “哦,那你说,什么是重点?” “摘了它!” 这副照片放在这里太碍眼了。 “干嘛要摘,这可是我好不容易选出来的。”他一副死活都不会摘的表情。 皛皛深吸一口气,在照片问题上,她是休想能让康熙退一步了。 “我们走!” 景飒问道,“去哪里?” “换地方!”她记得三楼也有书房。 是齐格格的书房。 “哦!” 客随主便,主人说换地方,他们当然不会有异议。 几人随即便去了三楼。 三楼的书房略小,但比起一般家庭的书房,那还是大很多,这里不比康熙的书房,没什么文房四宝,较为简单,曹震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开,连上WIFI,将最近查到的东西一股脑的拿出来分享给大家。 尸坑案查到现在总算有了点进展,现在就看楚冉这里是否有可疑了。 “杜亦坚现在怎么样?”皛皛刚被康熙的照片气过,脸还红着,但一谈到案子,人就冷静了。 “暂时关押在拘留所,等上头决定。” “上头?”皛皛皱眉,“意思是他可能不会被判刑?” 曹震的眸色透着一股无奈,“他的事过去太久了,真要查的话,可能会牵扯很多人,就算他承认是他干得,上头也可能会因为情节过于恶劣,而选择瞒下来。” 这样大的案子,当年竟然没有人发现,真要按规矩来,势必要有一批人会被牵连。 景飒接话道,“公审是肯定不会有了,他的年纪也那么大了,判死刑也没有任何意义,就算让他进了监狱,又能关几年,搞不好没几天就嗝屁了。” 皛皛冷了脸色,“那就只有软禁在家里。” 说是软禁,其实和日常生活没什么两样,不过是不能外出,一辈子呆在家里罢了,这可比监狱舒服多了。 “差不多!” “真是便宜这老家伙了!” “上头的意思是要我们把心思放在尸坑案上。”曹震对此也很气愤,但有时候为了所谓的公义,不得不做出选择。 杜亦坚的案子是在几十年前,要核对死者的来历就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几十年过去了,一些关键线索,早已查无可查,这些死者的家人是否还健在也是个问题。 杜亦坚的确占了大便宜,但就算不判刑,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对于一个长期生活在权利和荣耀里的人来说,软禁比死好不到哪去。 从此他就只能呆在家里,任何事情都不可能参与。 “杜家其他人会怎么样?”皛皛问道,出了这样的事,杜家人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们当然不会相信,昨天邓局和他们通过电话,他们要求先保释杜亦坚,不过被拒绝了。” 如果杜亦坚被保释,难保他不会自裁,还是暂时关在拘留所安全些。 张又成将昨天听到的消息,透露了一点出来,“杜家的医院应该会被全面调查一次。” 小李问道,“是怕他们私下还有做人体试验的可能性?” “应该是,但最重要的还是排查一下金钱方面有没有什么可疑。” 杜亦坚曾经埋下的罪,无论他的功勋有多大,即使世人不会知道他的罪孽,但他的家族往后在政界的地位都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绝不可能还会维持现状。 “皛皛,你会不会很生气?” 景飒最怕的就是她会有过激的反应。 皛皛当然生气,在她的字典里,所有的罪孽只有一条途径,那就是受到法律的制裁,但她也清楚,所谓的正义并不一定是非黑即白的,有时候为了某些利益,律法不得不做出退让。 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会据理力争,可是在失去了父母后,她早已看透了这一切。 她能做得的事情,其实很局限,想得太多,苦的只会是自己。 “这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要说生气,恐怕他们比她更生气。 张又成是他们所有人中年纪最大的,有些看法会不同,安慰道:“这事现在多想也没用,说不定邓局有办法呢。” 曹震僵硬着脸,尽管内心不服,但也不得不妥协,“嗯,我们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我们还是说说楚冉吧。”景飒把话题放到了这条新的线索上。 皛皛问道:“查过他的不在场证明吗?” 尸坑案是九年前开始的,要查九年前的不在场证明,相对会非常困难,所以警方一开始查的就是先确认灵茜死的时候,楚冉的是否有不在场证明。 “灵茜先是在璃山失踪,而后死在了S市,我们查过,那时候楚冉在她失踪的时候正在璃山的医院做手术,手术后就回了S市。” 时间线吻合,但却有不在场证明。 ------题外话------ 酝酿几章,然后开始暴风雨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21 山重水复(六) 隔天,皛皛去了位于S市市中心位置的杜家医院。 寸土寸金的地段,杜氏综合医院的招牌,远远就能看到,全院分为两部分,包括一座楼高三十一层的医院大楼及后来增建的四座九层的新楼层,并增设了新微创中心、行政办公室、手术特等病房、日间服务及总统套房。 门口就有医院的介绍传单可以看,上头罗列着杜家医院的由来、历史、前身、以及最擅长的科室,获得过的国内外大奖更是用了三页纸才叙述清楚。 “皛皛,这里还有月子中心,10万—25万一个月不等,口碑还特别好,你可以考虑起来了。”景飒路过门口的时候拿了一张宣传单,这辈子没经过这么高档的医院,觉得脚下的白色地砖都像是镶着金子似的惹眼。 “免了,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曹震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是医院行政办公室的楼给的楚冉名片,“B栋……B栋……”他可没兴趣关注什么月子中心,只关注到哪里能见到楚冉。 三人穿梭于整洁明亮的医院大堂,尽管私立医院价格不菲,但来看病的人仍是很多。 紧跟在后头的小李瞟了两眼挂号的地方,其中还有不少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求医问诊虽然不分国界,但在国内的医院看到扎成堆的外国人,还是比较少见的。 “看样子杜家这所医院的口碑甚好,都是慕名而来的患者。” 景飒唏嘘了一句,“群众的眼睛有时候也不一定是雪亮的。” 因为杜家人身上的白大褂可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么雪白。 “曹队,B栋往这走!”小李眼尖,指向拐角处的一个桔色标示。 四人拐过弯,穿过中廊,上了B栋大楼的电梯,景飒问道,“师兄几楼。” “7楼!” 叮的一声,七楼到了。 电梯门一打开,又是一条走廊,分了南北向,曹震又看了一眼名片,“B栋709……” 医院的构造有时比想象的要复杂,光是科室就有一堆,墙上也没标注709该往哪边走,一下子有点抓瞎,他搔了搔头,感觉似乎迷路了。 皛皛突然指了指前头,“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那里……” 三人顺着她的指头望了过去,走廊南边的尽头,正有七八个小护士挤在窗户边,使劲的往里瞧,不时窃窃私语。 小李愣道,“为什么是那?” 皛皛迈开腿,走了过去,“春心荡漾!” 护士们的长相虽然不同,但脸上的表情却都是一样的,就是春心荡漾。 试问能让一群小护士们挤在窗口一副心心眼的花痴状,除了帅哥,还能有什么? 那里必然就是楚冉的办公室。 景飒笑道,“你说我们待会儿问话的时候会不会被这群小护士群殴?” 楚冉现在可是头号嫌疑人。 皛皛耸耸肩,“希望他的办公室隔音会不错。” 曹震附和了一句,“不只是隔音,希望还有百叶窗。” 听不到,也看不到,相信被群殴的几率会更小些。 小护士们挤在窗口,将通道堵了个正着,四人到了门前,也进不去,想让她们让让,她们是一个没听到,继续挤在窗口往里瞧他们的男神。 景飒顺着方向往里头挤了挤,亏她脖子长,勉强能看到里头的动静。 楚冉的侧脸便映入了她的眼帘,“果然是不一般的帅……” 曹震抡起手往她脑门上拍了一下,“注意一下节操!” 她回头,“我也就是过过眼瘾。” 这位极品帅哥要万一是凶手的话,以后铁定是看不着了。 小李性子直,没工夫迁就小护士们,拉了嗓门就喊,“我说,各位美女姐姐,能不能让让。” 小护士们齐齐回头瞪他。 他亮出了自己的警察证,“看到没有,警察办案,让开。” “警察了不起啊!” “你们警察来这里干嘛!” “没见过警察像你这么凶的。” 只能怪他长得没人家帅,一句话就激起了小护士们的各种不满。 “起开,起开!”小李没理会她们的抱怨,身子硬生生的就挤了进去,到了门口就大声的敲门。 “楚医生,开门!” 哐哐的拍门声终于惊动了里头男神大人,他抬眼瞧了过来,就一眼,就让小护士们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声。 皛皛不胜其扰,抬起双手遮住了自己的耳朵。 景飒和曹震跟在小李后面也挤了进去。 楚冉开了门,“抱歉,我正在写论文,请进。” 小护士们见状,也是死命向往办公室里挤。 奈何小李像门神,等皛皛、景飒、曹震进去了,立刻将门堵住。 “你干嘛?”小护士们不依的嚷道。 “警察办案,闲人免入。” “你这人这么这么没礼貌!” “懒得跟你们这群女人啰嗦。”他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顺便走到窗边,抓住百叶窗的拉绳。 唰的一声,世界从此安静了。 楚冉将脸上的大框眼镜拿了下来,架在脑袋上,礼貌的给四人上了茶,然后在四人对过的沙发坐下。 皛皛坐在最旁边,离他稍远,她向来不喜欢马上和人进入正题,习惯性环顾四周。 办公室里只有一张书桌,除了现在坐的沙发,其他地方堆满了医学书籍,英文中文皆有,这些书占据绝大部分的空间,有种被埋在书堆里的感觉。 眼前的楚冉和照片里的一样俊美无比,但稍显有点邋遢,白大褂里是一件灰色毛衣,里头的衬衣衣领一半翻在了毛衣外,一半却在里头,头发卷起有些凌乱,一副大学生最后一年死命拼论文的状态。 如果不是亲眼看过他的档案资料,是在很难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有四十二岁了,是个已步入中年的男人。 中年,开什么玩笑,他看上去和小李的年纪差不多大。 真是不可思议。 活脱脱的花样美男啊。 景飒不由的看向皛皛,这货绝逼和她是同类。 曹震轻咳了一声,先是一段礼貌性的自我介绍,“楚先生,我是曹震,S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这位是景飒,刑警大队副队长。”他又将视线看向小李,“李不拐,刑警队的警官,以及……” “端木皛皛!”皛皛没等曹震说完,便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名字,至于犯罪顾问她一个字没提。 曹震见她没提,也就没介绍。 楚冉微笑的对着四人点了点头,“幸会,幸会!” “我们此次来,是想和楚先生确认一些事情。” “请说!”他依旧微笑以对,没有半点的局促不安。 “X月X日,我们了解到楚先生有前往璃山的人民医院协助了一场手术。” “对!”他点头,“进行手术的患者是我的病人,璃山人,曾经来这里看过病,因为年岁的关系,当时我做出了保守治疗的判断,后来他的病情恶化,住进了璃山的医院,我接到他家人的电话后,就赶了过去。” “请问手术时间是几点到几点?” “因为是紧急手术,我到璃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我记得是11点开始的手术,直到凌晨3点才结束。” “手术结束后,楚先生是否还记得去了哪里?” “手术后,因为要观察病人手术后的状态,我就留在了医院的休息室休息。” 曹震看了一眼笔记,这和张又成调查所得的一无二致。 灵茜失去踪迹的事发时间正好就是他做手术的时间,如果他果真留在医院过夜,那么他的不在场证明也就实打实的存在了。 “什么时候回的S市?” “患者术后体征没有出现问题,我便搭中午的飞机回了S市。” “回到S市后,楚先生又去了哪里。” “当然是医院,也就是这里,下午我还有个病人术前例会。” “例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凌晨一点,会议结束后我就回到了办公室,就是这里。” “没有再出去过。” 他摇头,“没有,因为很累,所以我就在办公室里睡着了。” “是一个人回的办公室?” “是!” “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没有人可以证明,因为办公室当时就只有我一个人,不过这家医院出入口大门都布置了摄像头,如果我半当中有出去的,摄像头应该都有拍下。” 即,人证虽然没有,但摄像头记录了一切。 按照法医的鉴定,灵茜的死亡时间是在失踪后的第二天,也就是说她在失踪后被凶手用什么方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回了S市,在当天夜里就被杀害了。 而此时的楚冉却在医院开术前例会,例会结束又在自己办公室休息,他不可能有办法去杀灵茜,除非他会瞬间移动。 曹震看向小李。 小李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楚冉说得是不是真有其事,还得看过监控录像才能确定,他站了起来,打开办公室的门去调取当日的监控录像。 外头的小护士见门开了,又想涌进来,都被他四两拨千斤的又堵在了门口。 曹震继续问道,“根据我们的调查,楚先生是养子。” 楚冉在五岁那年被作为弃婴收养,收养他的夫妻是杜氏医院里一对无法生育的医生夫妇。 “是!”他丝毫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回答,“我的养父母在我十八岁的时候就有告诉我。” “楚先生是否还记得五岁前的事情。” “印象有点模糊!” 这话听起来有点言不由衷,一般而言五岁的孩子已经有相当程度的记忆力了。 “那你是否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 他拿起茶杯,表情十分从容,“我是弃婴,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根本重要,我会被养父母收养就代表了他们不想要我,既然如此,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合情合理的回答,他毕业于名校,养父母对他犹如亲生儿子,这样的环境下,是谁都不会去纠结亲生父母会是谁。 曹震觉得再这么问下去,只会浪费时间,随即开门见山道,“楚先生是否知道自己和杜亦坚,也就是杜院长有血缘关系?” 听闻,楚冉目光闪了闪,皱起了眉头,“曹队长也听到那些传闻了吗?” “传闻?” “是,就是说我是杜院长私生子的传闻。”他莞尔一笑,耸了耸肩,“这个传闻不可信,不过是因为有人以为杜院长会将院长的位置传给我杜撰出来的。” 曹震和景飒诧异的对望了一眼。 这么说的话,楚冉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杜亦坚的亲外孙。 是真的不知,还是假装不知情? 两人又同时看向皛皛,顾问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啊。 皛皛察觉到两人看过来的视线,收回了环视整间办公室的注意力,黑眸微转,霎时便对上了楚冉的目光。 楚冉眼中含着笑,礼貌又温和,“端木小姐,似乎对我房间里的书很感兴趣?” 曹震问话的时候,他就有注意到,她一直在看那些堆起来的书。 “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 “看似杂乱无章,但是这些书的摆放却很整齐,书架上的书是按照字母排列排放的,而地上的书,是按照书的类别,比如这堆是有关肿瘤的,这堆是有关血液疾病的……” “有什么不对吗?” 她微笑,“我说了,只是好奇!”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皛皛摆摆手,“不好意思,我有些小小的怪癖,你不用太介意,不如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楚先生似乎对警方会提什么样的问题一点也不惊讶,从头到尾回答的都很流畅,像是早有腹案似的。” 一语落下,曹震和景飒顿时惊了一下。 她说的没错,他们的提问一个接一个,但楚冉的回答一点没有任何停顿,甚至连回忆的举措都没有。 皛皛继续微笑,楚冉的笑容却淡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22 山重水复(七) 整间办公室因为皛皛的问话,气氛突然间微微凝结了起来。 曹震和景飒下意识的正襟危坐,这个时候他俩谁都没胆量开口,总觉得空气里划过些许刺入的电流。 静默中,皛皛眼神不咸不淡的与楚冉对视,嘴角的浅笑又加深了几分。 过了好一会儿,楚冉恢复了先前的笑容,“我是医生,早已习惯了做什么事都要有准备。”他放下手中的杯子,露齿一笑,这一笑俊美无比,足以醉倒任何女人。 皛皛心里只有两个字的形容——妖孽。 这种容易让人迷失本性的笑,还是不看为妙。 她别过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书柜上,“我听人说,楚医生很擅长心脏移植。” “小有所成,运气好罢了。” “不知道对于全器官移植有什么看法?” 楚冉看上去有些惊愕,“全器官!” 皛皛回头,“对,全器官,心肝脾肺肾一起移植。” 他摇头,“这不可能!” “不可能吗?”皛皛微叹,“那真是可惜了!” “对于现今的医疗技术,全器官移植可能性实在太小,器官的捐献就是一个很大的障碍。在移植手术中大多捐献器官的人最好是脑死亡患者,因为这样器官的损伤会降到最低,也易于‘保鲜’,但不是每天都会正好有脑死亡的患者的,就算有也不能保证该患者的所有器官都适合捐献,不能全部捐献的前提,那就是只能是”七拼八凑“了,这个患者给个心脏,那个患者给个肾,如此这般就算配型都合适,也会存在差异。移植的源头便会是最大的障碍,更不要说移植手术进行的难度了。” 楚冉头头是道的提出了自己专业看法。 皛皛却反问道,“这也是事先做好准备的回答吗?能如此侃侃而谈,仿佛……”她含笑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仿佛你曾经研究过似的!” 楚冉浓淡合宜的眉头下意识的轻皱,但只是一瞬间,快得让人察觉不到,“端木小姐太抬举我了。” 他修长的手指又落在了茶杯上,粉色的指尖衬着白色的茶杯,意外的让人觉得十分好看。 据说外科医生,无论男女,手都会很漂亮,相信他这双手更是个中楚翘了。 看似两人是在就医学问题进行闲聊,但曹震和景飒却清楚,皛皛必定是在试探什么。 正如她之前说的,楚冉的表现太冷静,大多数人一听到警察要问话,下意识的都会紧张,无关乎有没有犯罪。 是楚冉过于冷静,还是他有所隐瞒? 如果隐瞒,他又隐瞒了什么,他的不在场证明非常有利,灵茜死亡时,若如他所说的那样,一直在办公室里度过,没出去过,那么他一定不会是凶手。 皛皛依然风轻云淡,让人摸不准她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似乎在怀疑楚冉。 但是怀疑一个不会是凶手的人,有些过于矛盾了。 “楚医生,知不知道黄家塘?” 楚冉听到黄家塘三个字,显得有些惆怅,“我好像就是在那出生的。” 他的回答让皛皛有些意外,她原以为他会和杜亦坚一样否认。 “你对亲生父母没有印象,但对黄家塘却有,我很好奇,你怎么会记得?” 他被人收养时只有五岁,五岁的孩子更多的记忆应该是父母,而不是某个地方,或许某个地方的建筑物可能会让他有印象,但对地方名,却不会记忆得很深。 “这应该归功于我的父母,他们在告诉我是领养的孩子时,就有告诉我出生地在哪里?所以我有印象。” 皛皛问道:“既然有印象,是否有去过?”他笑着摇头,“它是我的出生地,也是我被遗弃的地方,我对它并无好感。” 也就是不曾去过了。 这下换皛皛皱眉了,他的回答看似顺理成章,有理有据,但总有矛盾的地方,偏偏这些矛盾又有合理的解释,不能说他错,也不能说他对,可以从里面挑刺,但被挑出来的刺,却无法成为指证他的证据。 皛皛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楚冉微笑的看着他们三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不好意思,我到时间去巡房了。” 景飒和曹震早已没话可问,视线整齐一划的看向皛皛。 皛皛道:“没有了,谢谢楚医生抽出时间来接待我们。” “应该的,警民是一家,应该互帮无助。”他站起身,“那么我就不送了。” 曹震礼貌得向他点点头。 景飒则是僵硬的对他笑了笑。 楚冉拿起书桌上的病历报告,准备去巡房,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视线直指皛皛。 “端木小姐的名字怎么写?佛晓的晓吗?” 景飒诧异他会这么问,他怎么没问她和师兄的名字怎么写? “皛,天皛无云的皛。” “皛……”他漂亮的手指在空气里书写了一遍,“真是个好名字!” 他脸上依旧有着温和的笑,但看在皛皛眼里却觉得有些高深莫测。 “那么端木小姐再见了!” “再见!” 说完,他开了门,在一群小护士拥簇下离开。 回去的路上,皛皛沉默无语,谁和她搭话,她都没反应。 上了警车,车行驶了一段路后,景飒忍不住了,推搡了她一把,“皛皛,说话!” 皛皛被推醒了,“说?说什么?” “楚冉啊!” 曹震坐在副驾驶座上,听到楚冉两个字便也回头看她。 “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这个形容实在太寡淡了。 景飒忍不住翻翻白眼,“瞎子也知道他聪明,不聪明的人哪能当医生。”医科是出了名的难学,而且还是学到老,考到老的科目,没点智商,毕业都难。 “不拐!”皛皛对着正在驾驶警车的小李问道,“监控录像都拿到了?” 小李点头,“嗯,都拿到了。” 曹震问:“你觉得他的不在证明有问题?” “在没看过监控视频前,我也不能确定。” 他在璃山的不在场证明,有十几个医生可以作证,但灵茜死时,他的人证却没有,只能从监控录像里看出端倪。 她又问道,“医院里摄像头的位置图,你拿了没有?” 小李答道,“拿了,我问过医院的保卫科,杜家医院总共有7个出入口,每个出入口都有安装监控。” 曹震插了一句,“有没有什么隐秘的入口是不被监控的?” 杜家的医院属于私人医院,明星,政客算是常客,如果这些公众人物有什么隐疾,想偷偷治疗,为了不让人发现,肯定有特别通道,避免记者的追踪,通常这些通道是不会有摄像头的。 小李道,“这我也问过,那七个出入口其中有两个就是特殊通道,也都安装了摄像头,据说是因为以前发生过粉丝乱入的事情,所以才安装的。” 景飒听闻,弹了一下指头,“那就是说楚冉如果在灵茜死的那晚有出去过的,一定会被拍到。”“可以这么说。” “那就好办了,我们今天就好好研究这些监控录像,我就不相信,凭我们的那么多人,会找不到猫腻。” 曹震却没她这么乐观,“我觉得玄!” 因为楚冉的表现的太过镇定了,镇定的让人觉得他没说谎。 皛皛望着窗外倒退树木,她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底。 这些监控录像恐怕没什么太大的用处。 “我们现在回警局吗?”景飒问。 曹震道,“那么多监控,当然要回警局才能看,警局才有专门查看监控的设备。” “皛皛你也一起?” 虽然心里认为这些录像没什么用,但皛皛还是决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嗯!” 话刚落下,她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一看屏幕竟然是陈妈打来的。 今天早上她帮忙打下手的时候,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了陈妈。 她慌忙接起,“陈妈?” “皛皛,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炖了黄豆猪脚汤!” 皛皛顿时脑门渗出一滴汗。 “我知道你忙,但是再忙也要吃饭啊,你那些同事呢,要在一起的话,让他们一起来吧,我晚饭做了不少好菜。” “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加班吗?这怎么行,你是孕妇,头三个月最要紧了,你们领导太没人性了,是女人,还是男人,把电话给他,我要好好跟他说说!” 皛皛脑门的汗更多了。 这霸道的语气和康熙一模一样。 “陈妈,我真有要紧事……” “要紧事?能要紧过孩子吗,你赶紧回来,大不了别干了,回家当少奶奶,你害怕小熙养不活你吗?” 皛皛脑门立刻突突的疼。 陈妈见她不说话,径自唠叨道,“听话,赶紧回来,回来喝个汤也行啊,这汤从你出门就开始炖了,小熙出门的时候可吩咐过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我可是拍着胸脯答应的,你不能让我失信他,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的女孩都讲究什么事业心,有事业心自然是好的,但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乖,喝汤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要是真忙,那这样吧,我给你送过来,你给我地址,我让老陈开车,很快的。” “不,不用了!”皛皛慌忙阻止道。 凡是和康熙有关的人,绝对都是她的克星。 “那好,你回来,我等你啊,一定要回来!”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陈妈就把电话挂了。 皛皛望着手机一声轻叹,“不拐!” “什么?师傅?” “回檀宫!” “回去干嘛?”景飒诧异的问道。 “喝汤!” ------题外话------ 不是我不更新哈,是遇到了一个上传问题,无论怎么编排段落,发出去的文都是没有分行的,全挤在一起,我弄了N次。 终于弄好了。 泪奔!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23 山重水复(八) 皛皛乖乖的回到了檀宫,将陈妈炖了五六个小时的黄豆猪脚汤喝完,还啃了三只已炖得酥烂的猪脚。 她表示偶尔补点胶原蛋白是件好事,但要是每天都这么来,她可受不了。 陈妈见她那么给面子,笑得合不拢嘴,连带着对和她一起回来的景飒等人也是眉开眼笑,热情地招呼他们用晚饭。 一群小辈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当沾了皛皛的光,很自觉的坐到了餐桌旁。 三人都是职业警察,平日里风吹日晒,不是吃盒饭,就是食泡面,一见到满桌的菜,鸡鸭鱼肉一个不少,还有一锅猪脚汤,一揭开锅盖,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他们是食指大动,口水都流出来了。 近来都忙着查案,璃山,S市,Y市,来回的跑,马不停蹄,披星戴月,好久没喝过一口好汤了。 眼下,真是馋得眼睛都心心眼了。 “来,多喝点汤!”陈妈摆放着碗筷,热情的招呼着,替他们一个个盛汤,“天寒地冻,先喝完汤,暖暖胃。 “陈妈,别忙活了,我们自己来。”景飒慌忙站起来接过她递过来的汤碗。 “呵呵,别拘束,就当这里是你们自己的家,来,吃菜,吃菜。” 小李早饿了,拿起筷子直奔红烧肉,夹起一块肥瘦恰到好处的往嘴里塞。 “好吃,我还是第一次吃那么好吃的红烧肉。” “好吃就多吃点,不够的话,我再去做。” 陈妈在康家帮佣了几十年,最喜欢的就是热闹,最喜欢一群人吃她做的饭,这会让她很有成就感,可惜自从康家的儿女们长大后,这种乐趣便少了。 她现在就盼着皛皛肚皮里的娃顺顺利利的落地,好让她有个新的目标。 或许她该和小熙好好说说,生完这个,过两年再生一个,最好是一男一女,那可真是……想想她就觉得美。 她决定有空和康熙就这件事讨论讨论。 景飒狼吞虎咽的喝完了汤,更灭了好几只猪脚,意犹未尽的拿起碗,再想来一碗。 皛皛的母鸡属性出来了,用筷子打了她的手,“还吃,不怕胆固醇高吗?” 猪脚的胶原蛋白多,胆固醇的含量也是杠杠的。 她迅速抓了一只猪脚边啃边道,“像你这种胸前有两座山的人,怎么能明白我们飞机场的心情!” 两字——丰胸。 曹震和小李听了,没控制住,饭都喷了出来。 陈妈接话道:“对,对,女孩子多吃点猪蹄没有错,现在的女孩子成天嚷着减肥减肥,那小身板看上去来阵风都能刮走,细胳膊细腿就像火柴棒,最让我不明白的是,都瘦成那样了,偏要把胸弄大,去做什么隆胸手术,填什么硅胶进去,那能好看吗,要我说还是胖点好,圆润点看上去就有福气。”她看向阿景,又道,“你这丫头就挺瘦的,警察那么辛苦,不多吃点怎么行,别客气,多吃点,吃光了才好。” “谢谢,陈妈!”景飒最喜欢听的就是这句话了。 “阿景……”皛皛不想反驳陈妈的话,但大晚上的吃那么多猪脚,实在怕景飒会消化不良。 陈妈见景飒吃得欢,又见皛皛没什么动静,立刻转移目标,“皛皛,你也一样,来,再吃点,猪蹄富含胶质具有补血通乳的功效,可以补充产妇所需的蛋白质,还能让皮肤变得光滑有弹性,多吃点没错的。” 话落,一只硕大的猪脚被夹到皛皛的碗里了。 皛皛脑门立刻三条黑线,这么大只猪脚吃下,不撑破肚皮才怪,但她又不好意思拒绝陈妈。 这个老妇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热心人,她有时候很怀疑,康熙那么自来熟,一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陈伯坐在一旁很少说话,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然后喝点小酒。 “老头子,你还愣着干嘛,别光顾着自己喝,给两个小伙子也倒点。” 陈伯一经她提醒,拍了拍脑门,“对,对,你看我都忘了。” 他拿起跟前的小酒壶,往空杯倒了些许。 小李看到了赶忙道,“陈伯,我不喝酒,我开车。” 他可是警察,不能犯酒驾的错误。 陈伯点点头,把杯子递给了曹震,“酒是我自己酿的,来,尝尝!”他平日里闲着没事干,就爱酿点酒自娱自乐,“这酒啊,还是去年小熙他爹从国外寄回来的,外国人的酒浅薄,发酵的还不够,我就重新酿了一下,加点高粱小麦,再弄点中药材,齐活。” 曹震站起来接过,连忙道谢,礼貌性的喝了一口。 小酒盅不经喝,一口就没了。 陈伯利索的站起来又往他的杯里送酒。 曹震连忙道,“够了,够了,待会还要回警局工作。” “放心,这酒不醉人,补身体却是一级棒的,现在天气冷,喝点没事!” 本来没想耽搁太多时间,结果陈伯和陈妈太热情,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 酒足饭饱后,曹震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点了,再回警局研究监控录像,怕是不到凌晨完不了事。 “我看今天就别回警局了,大家回家休息休息,明早我们再回警局研究那些录像。” 景飒吃得太饱,所有的血液都聚集到胃里去消化食物了,立刻犯起了困,她打了个哈气,“好啊!” “那我和小李先回去!” 皛皛点头,“嗯,那明天见。” 小李穿上外套,补了一句:“师傅,明天我几点来接你合适?”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了。” 康熙的车就在檀宫,她可以用。 “好!”他转头对着景飒问道:“景队,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景飒困得眼皮子直打架,窝在沙发上连动都不想动。 皛皛道,“别管她了,你自己赶紧回去早点休息,我会照顾她的。” 小李点了点头,和曹震一同离开了檀宫。 两人走后,景飒继续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 “阿景,别睡,赶紧起来。” “困,你让我睡会儿,就五分钟……” “起来,要睡,到床上去睡。” 她脑袋搁在沙发扶手上直摇头,“三分钟,那就三分钟!” 皛皛伸手将她拖起来,“三秒钟也不行,起来,上楼,洗完澡再睡。” 累了一天了,洗个澡美美的睡一觉才是正确的流程。 景飒抬起头,眼一亮,“这是要我今晚留下的意思?” “不留你还能怎么样?小李已经回去了,难道让我这个孕妇大晚上的送你回家吗?” 她从沙发上蹦跶了起来,“那个……你是不是睡康熙的屋,豪不豪华,床是不是KING。SIZE的,三角形的按摩浴缸有没有,能不能洗泡泡浴,屋里有没有什么超级拉风的家庭影院……” 皛皛一爪子拍上她的脑门,“哪来那么多问题!” “好奇嘛?你以后就是豪门贵妇了!” 皛皛瞪了她一眼,“你现在是越来越好吃懒做了。” 她歪了歪身体,装着小鸟依人似的靠在她肩上,两人身高差距挺大的,顿时模样有点滑稽,她甜腻腻的说道,“这不是因为有你吗?” 皛皛呵呵了一声,开玩笑道,“要是哪天我被凶手绑架,或者掳走了,你要怎么办,还能不能指望你来救我了。” 景飒脸色立刻一黑,吐了一口口水,“呸,呸,呸,瞎说什么,赶快吐口水,这么不吉利的话,你竟然有胆子说,吓唬我是不是。” “开个玩笑……” “开玩笑也不行。”景飒一脸正经的训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作好的不灵,坏的灵,你别不信,快,吐口水,就像我这样,呸!” 皛皛可做不来吐口水的动作。 “让你吐口水,你怎么不吐,赶紧吐!” “好,好!”皛皛是服了她了,象征性的吐了吐。 景飒又闭眼向着头顶的天花板,拱手道,“老天爷,这算童言无忌,你可千万别当真。” 皛皛笑道:“什么童言无忌!” “你肚子里有娃,算你的一部分,当然算是童言无忌。” 皛皛听了,立刻笑出声,“傻丫头,我不过是说说。” 她板起脸,“说也不行,以后不许开这种玩笑,要有下次,我铁定翻脸。” 作为警察,尤其是刑警,她很清楚,说不定哪天就殉职了,别看她嘻嘻哈哈的,其实她挺怕死的,但日子每天都在过,案子也每天都在办,谁也不知道哪天就会衰的去见阎罗王了。 及时行乐,活在当下,是她的座右铭,但这不代表,她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人去死。 自己死,不过是两腿一蹬,然后啥也不知道了,身边的人离去,她却会伤心,会难过,会生不如死。 她讨厌这种悲伤的感觉,尤其在知道皛皛的父母是怎么死的情况下,她更觉得挚友和亲人的离去会是怎样的感受,她一直拒绝去想这种可能发生的悲哀之事,彻彻底底将它们抛离了自己的思想。 如今皛皛提起,尽管是开玩笑,但她却不能忍,甚至觉得莫名的发凉,从脚底凉到了心。 她突然一把抱住皛皛,“你才不会出事呢,一定长命百岁,能给康熙生个足球队!” “足球队!?”皛皛笑岔了起,“你当我母猪啊。” “母猪有什么不好!”她强词夺理道,“猪的生活,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 “好,好,随你怎么说,怎么今天晚上,话那么多!” “还不是你!”她怒瞪,“什么不好说,要说那种事,我到现在都觉得心慌。” “只是假设和比喻!” “假设和比喻也不行!”她抱紧皛皛,“反正我就是不许你有事!不许,绝对不许!” 她手长脚长,身高也高,皛皛直接被她抱了个满怀。 “阿景,好了,放开!别像个无尾熊似的。” “不要!”她撒娇道,将皛皛拥得更紧了,“抱着暖和!” “那还谁不睡觉!” “睡啊,和你一起睡,一个被窝!” 皛皛拿她没办法,任她抱着,想办法将她拖上楼了。 景飒还真兑现了她的诺言,整晚都巴着她不放。 在璃山的康熙刚回酒店,就收到陈妈的微信发来的照片。 赫然是景飒死乞白赖的巴着皛皛不放的照片。 他挑了挑眉头。 陈妈还留了言,“你确定皛皛和那姑娘不是同性恋?这整晚可都抱在一起啊!” 康熙:“……” 他出门的时候嘱咐过陈妈要特别注意皛皛,陈妈倒是挺尽责的,就是脑洞开大了。 他瞅了瞅照片,直接按了编辑按钮,然后截图,把景飒给截了,只留下皛皛无奈又逗趣的表情。 嗯,这就顺眼了。 保存! 收藏! ------题外话------ 这就是酝酿…… 话说,这个案子基本要到圣诞节前才能完结,因为12月我中间可能会断更几天,因为要封闭培训。 先打个招呼。 封闭培训是没有网络的。 而我是个不可能有存稿的人。 SO……/(ㄒoㄒ)/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24 山重水复(九) 翌日,皛皛起了个大早,梳洗完便去厨房帮陈妈做早餐。 早餐上桌了,景飒还没起来,她只好上楼亲自叫她。 景飒死活不肯起来,她觉得这辈子就没睡过那么舒服的床,身下是五万大洋的席梦思,身上盖的是灰天鹅绒的被子,舒服得让她死在上头都愿意。 皛皛的职业可是教官,对于这种不服管教的同志,最好的对付方法就是一把将她揪下床,拖进盥洗室,扔浴缸里,打开花洒,冷水伺候。 景飒尖叫着求饶,瞌睡虫全部飞光。 下了楼,两人吃完早饭,正想出门,陈妈却拦住了她们。 “去哪?” 皛皛穿上大衣,边扣扣子,边道:“警局。” “这么早!”这才早上七点。 景飒连着被陈妈喂了昨晚和今早两顿美味至极的饱饭,对她是亲热至极,挽上她的胳膊,甜腻腻的说道,“我们走了,您老是不是觉得寂寞啊,没事,我们早点回来陪您就是了。” 潜台词是顺带蹭个饭。 对于景飒的亲昵,陈妈很是享受,但她耳根子却不会软,“什么事大清早的要去警局办,家里办不行吗?” “陈妈,警察的工作可不能SOHO!” “搜什么……”她平常也挺赶时髦的,但SOHO两个字却任是没听懂。 景飒解释道:“就是在家办公的意思!现在挺流行的,咱们叫这种在家办公的人的为SOHO一族。” 陈妈拍手道,“这不就结了吗?” 景飒莫名的皱了皱小脸,“什么结了?” “在家办公啊。”陈妈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既然现在流行,社会也认可,那干嘛你们不在家办公?” 绕了个圈子,结果又绕回去了。 景飒笑道,“不行,警察没有在家办公的,在家办公的警察,那叫关禁闭。” “那你去,皛皛留家里!” 搞了半天,这才是她的重点。 景飒卡壳了,看向皛皛。 皛皛确定以及肯定陈妈会说这话准是康熙指使的。 “陈妈,我们要看一些监控录像,家里没设备,只有警局才有。” 监控录像可不是电影电视剧,找台电脑就能看的,一会倒退,一回快进,必须得有专业器材。 陈妈听完,非旦没让步,底气反而更足了,“谁告诉你们家里没有的!” 皛皛怔了怔,脑子突然嗡嗡直响,最好不是她想得那样。 “你们等着,小宝家的送货员刚才来过电话,说已经在路上了,马上就到!” “到……到什么?”景飒顿时有种过一会儿肯定会厥过去的预感。 未等陈妈回答,门铃声就响了。 陈伯健步如飞的拿起门口的监控电话,“康家,哪位?” 监控电话上头的显示屏里出现了一群穿着送货服装的小哥,其中一个脱了帽子,礼貌的说道:“我是卫氏商场的送货员,您家订购的商品到了。” “哦,你等着,我马上开门!”他按下一旁的开门按键。 景飒打心眼里觉得看不懂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大清早送货上门的,她扯了扯皛皛,“卫氏商城是不是卫宝家的那个卫氏商城。” “你以为呢!”这根本都用不着问。 身穿卫氏商城字样的送货小哥们鱼贯而入,总共有十来个人,他们用板车拖着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请问,东西放哪?” 陈妈指了指上头,“二楼书房!” “好的!”带头送货小哥回头吆喝道,“兄弟们搬到二楼去,大家警醒点,别把东西给摔了!” 一只又一只的大箱子从皛皛和景飒面前过去。 箱子外头包裹着防震用的塑料泡沫,遮住了箱子上的物品名称,让人无从知晓里头是什么。 景飒猜不出来,问道,“这都是些什么?” “别问我!”皛皛现在只想把康熙抓回来K一顿。 陈妈清点着箱子数量,“一二三四五……嗯,八个箱子没错。”数完,她对带头送货小哥问道,“安装的师傅来了吗?” “师傅和我们不是一辆车,刚才进来的时候我联系过,马上就到,请您稍安勿躁!” “那行,让师傅安装的快点,我们急着用!” “没问题,保证活儿干得又好又快!” 陈妈表现的很满意,“不愧是小宝调教出来的,工作态度就是好,大清早过来,挺冷的吧,我去给你们弄点热的饮料过来!” “哎呦!”送货的小哥那是一脸的感激,就差热泪盈眶了,“常人都说带顾客要像上帝,像您这样的上帝,就算不买我家的东西,我都当您是上帝!” 陈妈乐了,眼睛都快笑没了。 过了一会儿,门铃又响了起来,开门的还是陈伯。 开门按钮按下后,三个技师模样打扮的师傅跑了进来。 送货的小哥指了指楼上,“王师傅,赵师傅,白师傅,二楼!” “好咧!” 三个师齐齐的上了楼。 景飒傻不愣登的依旧云里雾里的。 这唱得是哪出啊。 “皛皛,赶紧的,我们该去警局了。” 刚才送货的箱子挡着了大门,出不去,现在东西都上二楼了,门口也空了,总该可以出门了吧。 陈妈端着刚煮好的杏仁露出来,听到景飒的话,立刻道,“去什么警局,给我待家里,设备都来了,一会儿就能安装好,你们再等等。” “设备!?”景飒这下有点明白了。 “你们不是要看什么什么监控录像吗,不是家里没设备吗,现在有了,还是最先进的,保证比你们警察局的好。” 景飒再次卡壳,这次绝对是震惊所致,还没等她消化整件事情,手机铃便响了。 曹震在电话那头问道,“阿景,你们出发了吗?” 出发个毛线啊,眼下有个大门神,别说出去了,大门给不给靠近还是个问题。 “还……还没!” “是不是你又贪睡了,要不要我和小李来接你!” “我哪有,老早就醒了!”她搔搔脑袋,“是事发突然……” “怎么了?” 她话没说完整,曹震自然猜不到。 景飒索性道:“师兄,这事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来了就知道了。” 曹震还真就来了,和小李一起来的。 进门后,因为没看到刚才的一幕,只看景飒和皛皛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又甜又暖的杏仁露。 “你说的事发突然就是陈妈大清早熬了杏仁露的事情吗?” 小李嗅了嗅,杏仁露可是他的最爱,警车里的暖气不巧故障了,一路开过来,跟个冰箱似的,浑身发冷,这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这一口了。 “陈妈,陈妈,有没有我的!”他讨好的叫道。 “有,有,厨房里还有一大锅!” “太好了!”小李蹦跶地跑了过去。 曹震是满头黑线,这算不算上梁不正下梁歪。 上梁当然就是景飒这个副队长了。 “师兄,你可别瞪我,这事你得找陈妈!” “和陈妈有什么关系!” 景飒哼哼道,“关系大发了!” 曹震心急案子的事情,没工夫在这里浪费时间,说道,“喝完,赶紧走,别耽误正事!” “耽误不了,师傅已经安装得差不多了,你们马上就能用了。”陈妈走了过来,将暖乎乎的杏仁汤往他手里一放。 “陈妈,我不喝!” “喝!这是好东西!” 几个安装的师傅在二楼的书房安装完毕,也调试完美了,收拾了工具下了楼。 “安装好了,你们要不要试试,看有没有什么不懂的,我们可以教。” “这就装好了,那敢情好,皛皛,阿景,你们上去看看,那东西我可不懂,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什么东西?”小李从厨房里探出脑袋,手里还抓着一个大肉包。 皛皛现在是一句话都不想说,迈开步子就上了二楼。 众人也就跟着进了二楼的书房。 一进去,除了皛皛,所有人都惊得眼珠子快掉地上了。 “这不是鉴证科去年开始就心心念念的视频分析系统吗?”小李嚷道。 他虽然是刑警,但和鉴证科的几个新人走得很近,元旦警局里开年会的时候,鉴证科的一旁老技术员就嚷着要把原来分析监控视频的媒体播放器更新换代。 “哇,还有最新的声音分析器和多功能回放系统,我了个去,这要是让鉴证科的人看到,他们非嫉妒死不可。” 曹震傻眼道,“这是要干嘛!” “还能干嘛!”景飒瞟了一眼皛皛,“这不明摆着万岁爷大人不想某人出门吗,所以全套设备一个没落下。” 真是爱你没商量啊! 曹震:“……” 请容许他的大脑消化一下。 小李高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设备先进!”他指指机器,再指指皛皛,“最强大脑!”说完,双手又摊开,“最豪华的书房!哈哈,这可比我们警局那个破媒体室强多了。” 何只强多了,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还有好吃的午餐和晚餐,每天都不同。” 这可不是小李说的,是陈妈说的。 她像变戏法似的,将咖啡,红茶,饮料,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最好的点心放到不远处的茶几上,“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要是饿了,就叫我。” 她笑眯眯都走了出去,轻轻的替他们关上门。 “这可是贵宾级别的享受!”景飒突然觉得这其实不是件坏事。 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五星级服务啊,但是她也有疑问,“怪了,康熙怎么知道我们要看监控录像?” 始终静默不语的皛皛终于开口了,“我们中有内奸!” “噗!”小李瞬间喷茶。 皛皛犀利的看向他。 “师傅,你可别怀疑我,我可没有,我可是你的人!”他摇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带劲。 “一定是陈妈!”景飒分析道,“昨晚我们吃饭有提过,一定是陈妈打得小报告。” 这个可能性很大,要不然陈妈怎么一大早就拦住她们,像早有准备似的。 小李暗暗的抹了一把汗,“没错,是有这个可能性。” “得了,得了,不管是谁,查案要紧。”曹震道,“谁打得小报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把案子破了,既然设备都有了,还是最先进的,那就在这里干吧,说不定还能事半功倍,端木,你也别生气,他也是为你好,紧张你,要说吧也是我们不好,让你这个孕妇跟着我们到处瞎跑。” 他心里其实挺内疚的。 皛皛咬了咬唇瓣,心里是憋了把火,但曹震有一点没说错,设备先进对监控录像的分析大有好处。 从这点上康熙实则是帮了忙的。 她决定等看完监控录像后,再好好收拾某人。 此时,远在璃山的某人是喷嚏不止。 耿不寐担心的问道,“感冒了!” 某人:“一定是皛皛想我了!” 耿不寐:“……” 绝逼是想K他!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文:《拼婚之法医独占妙探妻》,请大家多多支持。 作者:情雪凝钰 第一次见面,夜总会,他摸了她的屁股,她让他手臂脱臼。 第二次见面,联谊会,他亲了她的嘴巴,她让他脸蛋破相。 第三次见面,他在凶案现场验尸,她是特邀的案件调查员。 …… 结果, 她,成了他眼中最复杂多变的艺术品,想珍藏,私有化,研究她的全部构造。直白一点:想睡她,而且是一辈子。 可他,却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狗皮膏药,想撕掉,丢掉,毁尸灭迹,永远不要再沾上。口头禅:有多远,滚多远! …… 可是,爱情有时就是这么神奇,就像他们的名字“尹唯”和“艾晴”,连起来就是“因为爱情”。所以,姻缘天注定,跑都跑不了。 本文暖爱推理言情,爱情为主,穿插案件,悬疑推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25 山重水复(十) 曹震今年三十有二,从警十年,第一回知道查案是可以这么享受的。 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供暖,不用和一群兄弟姐妹挤在一间十几个平方的屋子里,坐在硬板凳上不眨眼的看监控,享受的是提拉米苏,马卡龙等高大上的小甜点,猫屎咖啡随意,大红袍随意,最重要的是空气够新鲜,即便是张又成这个老烟枪在,在超级空气净化器的作用下,他那点污染就像大森林里排了点尾气的拖拉机,瞬间就能被净化的无影无踪。 顺带提一句,他现在坐的沙发还是带按摩功能,按个按钮就能享受专业级的马杀鸡。 他突然有点感慨,认识端木皛皛大概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 书房里,设备齐全,一群人就在这里扎了堆,有这么个好地方,谁还愿意去警局,就连张又成听到了,也巴巴的赶了过来。 “师兄,问你话呢,你听到没有!” 景飒刚才叫了他好几声,他一点没反应,只好伸手推推他。 “什么!?”曹震感慨中回魂了。 “陈妈刚才打电话上来,问你午饭想吃什么?” 瞧瞧,连午饭都包了。 陈妈是个闲不住的人,从他们开始工作后,就在厨房里忙活。 “随便,我不挑食!”舒服到这地步了,他哪敢再提什么要求。 “那就和我一样,来一碗陈妈最拿手的鳗鱼饭!” 冬天可是吃鳗鱼的好季节,最好是烤的,吃的时候加一点点芥末,那可绝对是人间美味。 他点头,注意力又回到了前头的视频上。 “怎么样?有发现了没?” 康熙的这次大手笔,可是准备到家了,那一排设备都能赶上制片公司了,用来看监控录像,还真有点暴殄天物。 小李坐在分析视频的操控台前,手下掌控的是可以随意、切换、进退、放大、调取的多功能按钮, 从看监控录像开始,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视频。 做过警察的都知道,看监控录像,那可是警察界里排名最不想干的事情前三之一。 累爆了。 据说曾经有个警察看了三天三夜的视频,看完眼睛都跟起雾了似的,看啥都是雾蒙蒙的。 如果只是看一个晚上的录像,那还好些,但除了灵茜,死在尸坑里的还有另两名死者,两人死亡时间和灵茜差了几天,因此他们不只要看灵茜死亡当晚的,也要看这两人死亡时楚冉的踪迹。 监控录像显示,另两人死亡时,楚冉也在医院。 这家伙真是简直就是把医院当成家了。 “灵茜的死亡时间是X月X日凌晨两点——凌晨五点之间,根据监控显示,楚冉的确如他说的那样在当天凌晨一点左右开完了术前会议,然后和同事在医院的食堂吃了点夜宵,约莫在一点三十五分左右独自回了办公室,但是他的办公室门口没有摄像头,只有电梯和安全楼梯口才有。” 电梯和安全楼梯是外出的必进之路,只要他出去过,摄像头就一定会记录下来。 曹震看向视频,杜家医院的摄像头都是最新的信号,清晰度很高,B栋七层有两个电梯口,一个安全楼梯,此刻在视频里显得异常宁静,因为是凌晨时间,没什么人经过,缺了运动轨迹,画面看起来就像静止的,若不是电梯按钮上面显示楼层的电子数字因为拍摄偶有有些滞帧抖闪,他们铁定会怀疑视频可能是被人做过手脚了。 曹震又看向再看另一组监控视频的景飒,“你呢,有发现没?” 景飒按了暂停键,回头道,“没有。” 她看得是杜家医院的1号和2号出入口,由于和急诊室离得较近,大半夜的来往的人挺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为了怕遗漏,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不时还要倒回去看。 说话间,她拿起放在桌上的眼药水,点了几滴,然后眨眨眼,顿觉舒服多了。 楚冉的办公室离主大楼有一段距离,连接的走廊上也有摄像头,目前是刚来的张又成在看,其实小李负责的电梯和安全口没问题的话,她这里看了也是白看。 但是就像刚才说的,万一电梯和安全口的监控录像有被做手脚的话,那就防不胜防了,所以她这部分视频也是不可或缺的。 假设楚冉要出去,为了不被摄像头捉到,化妆一下,从离急诊最近的出入口出去,混在人群里,那可是相当的避人耳目。 “你那是不是也没什么发现?”曹震又问了问张又成。 张又成坐在离他们都远的位置,那里也有个视频分析器,他是个老烟枪,不抽烟是绝对不行的,皛皛的关系他已经很节制了,但查视频这种枯燥单调的活,没根烟提神,可坚持不下去。 所以为了不污染空气,他身旁被放了两架空气净化器,确保烟尘不会飘过来。 这可真是做足了准备。 张又成点头,“我这里的走廊,五个出入口,地下车库和停车场,也没什么动静。” “这么说楚冉真不是凶手?” “从目前的来看,他是凶手的几率太小!” 死者死亡时,他可都是在医院,人不在现场,就代表了他不肯能杀人。 除非他真能瞬间激动,或者会什么遁地术。 “端木,你怎么说?” “继续看下去!” 她和楚冉近距离接触过,即便监控录像显示他是无辜的,但她仍有一丝怀疑。 小李这时哎了一声。 “怎么了?” “是楚冉!”他按了暂停键,指了指视频。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他跟前的视频窗口,屏幕里果然是楚冉的身影,他正在按电梯。 一身白大褂,有些凌乱的头发,俊美脸配上黑框眼镜,出现在视频里就像是电视偶像剧的画面,这画面要是截了图映成照片,一定能大卖。 “他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几点?”曹震跑了过去,视线寻找着视频上方显示拍摄时间的数字。 “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小李道。 景飒道,“案发现场离医院虽然远,但半夜凌晨时分,有车的话,开过去也就三十来分钟,他要是现在出去,那就和杀人的时间吻合。” “按播放键,看看他要干什么!” 小李重新按了Play键,清晰的视频里,楚冉上了电梯,电梯里的摄像头也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到了底楼,他走出电梯,往和急诊室相反的方向走。 走过走廊后,他来到了中心花园,找了位置,从口袋里掏出了烟,抽了起来。 “原来是抽烟!” 他抽了两根烟后,便原路返回,上了电梯,按了七楼。 到七楼后,电梯门打开,一个保洁员样子的人正推着清洁工具进电梯,他还很礼貌的帮了人家一把,才走出电梯。 电梯门关了以后,他也就消失在了视频里,去的方向正是自己的办公室。 众人继续看下去,到了五点后,视频里也没再出现过楚冉的身影。 “歇菜!”小李气馁道。 时间已经超过了灵茜的死亡时间,这也就排除了楚冉杀人的可能。 小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坐了一上午,又总盯着视频看,他整个人都发麻了。 曹震又问向景飒和张又成。 两人都只是无奈的摇头。 查无所获! 曹震难掩失望的坐回了沙发上。 整个书房立刻鸦雀无声。 皛皛清灵的嗓音倏地响起,“不拐!” 小李伸展着四肢,听到皛皛唤他,回头道,“怎么师傅!” “再让我看看费铃和米晓燕死时,楚冉的监控录像。” 费铃和米晓燕就是和灵茜死在一个坑里的死者。 “哦!”小李坐回位置上,因为之前有看过,设备上要记录,只要调出来就行了。 皛皛走了过去,小李将视频调出来后,将位置让给她。 她坐下后,只是寂静的看着,不发一言。 小李也不敢吵她,只是默默的站在她身后,景飒和曹震见皛皛有动静,也走了过来,和她一同看着视频。 可视频里没有什么可疑的。 和灵茜死亡时一样,楚冉不是开会就是晚上巡房,等完了,他就回到了办公室。 期间也有出来过,但不是抽烟,就是扔垃圾袋,然后又会回办公室,之后就不会再出来。 皛皛看完后,将几个地方截了屏,然后又将监控录像的时间调到了与案子无关的日子。 景飒问道:“皛皛,你这是干什么?” 怎么看完死者死亡时段的楚冉踪迹后,又去看非案发时间的监控了。 皛皛不语,依然我行我素。 非案发时间段她用得是快进,但会在看到楚冉后正常播放,她看得分外专注,期间除了偶尔那杯子喝口水外,动都没动过。 后头的几人看得眼酸脖子酸,她却像没事人似的。 到了十二点,陈妈上了楼,进了书房,送来了美味的午餐佳肴。 她知道警察办案不容易,自己也不懂这些,之前也没来吵他们就是怕打扰他们,但到了吃饭时间,她可不会得过且过,放任他们随便来。 她一边往桌上布菜,一边道,“中午了,大家都事情放下,乖乖的给我吃饭。” 现在是她的陈妈时间,任何人都得听她的。 一群人走了过来,看到桌上的美食是食指大动。 “这鳗鱼可真大!” “鱼头粉皮汤什么的,我最爱了。” 陈妈顶喜欢这等赞美了,“来,赶紧,吃饭,吃完饭,还有甜点!” “还有甜点,惨了,惨了,这个冬天,我肯定要发胖了!”景飒拿着筷子,意思哀怨,语气却是欢快的。 几人都坐到了桌旁,唯有皛皛一个人还坚守着视频。 摆完菜,她就去收拾几人用过的茶杯和用过点心的盘子,一看到张又成的位置上烟灰缸里有了烟蒂,立刻转头怒瞪。 张又成抹了一把汗,讨饶道:“下不为例!” 她看到皛皛还杵在视频前,叉腰道,“皛皛吃饭!” 皛皛毫无反应。 她刚要再喊一次,景飒立刻冲过来阻止她。 “陈妈,陈妈,你别吵她,让她去,她现在正集中精神分析案子呢,最忌讳别人打搅了。” “可是这也不能不吃饭啊。”她可是个孕妇。 “你放心,等她好啦,我一定督促她吃饭。” 陈妈皱了皱眉头,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但见皛皛一副专注的模样,雷打不动的,她也不好意思去吵她。 “那你盯着她点,记得一定让她把汤喝了。” 她的每日一汤,景飒莫敢不从,“一定让她喝得滴涓不剩。” 陈妈望着皛皛背影叹了叹,“真是一个样,也是个工作狂!” ------题外话------ 再推荐一本《法医星妻太妖娆》,现在全民推理。 作者:月初姣姣 他锋芒内敛,禁欲高冷,手腕铁血,不过他还有更加严重的强迫症,轻微的洁癖,挑剔古怪。 她法医学硕士,娱乐圈的绝代佳人,出尘绝艳,浑身散发着一股妖气,不过毒舌,傲慢,自恋,没心没肺。 这是一个关于暗恋和强取豪夺的故事,本文身心干净,绝对暖文!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某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不接受潜规则!”某男直接抱着她就上车,吓坏了身后的一群黑衣人!“你个混蛋,老娘虽然是出来混的,但是不接受潜规则……” 当她已经任命的躺在床上面的时候,某男直接指了指另一个房间,“那里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某女走进去,尼玛……里面躺着三个男人,赤身*,但是…… 是尸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26 水流盘曲(一) 等众人吃完饭了,皛皛依旧雷打不动的坐在视频前,手握旋钮,转个不停,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她连口水都没喝过。 众人只好安静的等着,为了怕影响她,都不敢太大声的吃饭,就连喜欢吃饭吧嗒嘴的张又成,也格外的静悄悄。 到了下午两点,陈妈上来收拾餐具,见她还一门心思的在看视频,脸皮子都抽搐了。 景飒急忙上去安抚她。 她非常清楚皛皛的习惯,这时候陈妈上去打扰她,她肯定会六亲不认的给脸色看,这两天相处下来,陈妈的脾气看上挺不错的,对皛皛也很照应,但两人毕竟不熟,有了想法就不好了,再者陈妈到底是康家的人,皛皛还没见过康熙的妈,可不能在这时候和陈妈把关系闹僵,要是陈妈一个心里不舒坦告个状,康熙的妈指不定会怎么想。 作为闺蜜,可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景飒巴着陈妈一顿讨好,指天指地的发誓待会儿一定会好好说说皛皛。 陈妈不是不讲理的人,她只是有点心疼,好好的姑娘什么不好干,偏要干这么辛苦的工作,她也不明白那视频有什么好看的,看来看去都是差不多的画面。 “陈妈,陈妈,您下去休息吧,这里让我来,我一准儿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景飒夺过她手里的抹布擦拭着桌子。 曹震和张又成也没闲着,将用过的碗筷放进陈妈拿上来的清洗盆里。 “汤都凉了!”陈妈抱怨道。 “是!是!我这就拿下去热一热!”景飒麻利的抱起汤盅。 “还是我来吧,这烫凉了,上头会有一层油,热前得清掉。” “我和您一起下去!”景飒只想赶紧让陈妈离开,省得她看皛皛不爽。 陈妈一边走,一边唠叨,“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是,是,您说得对!” 景飒挽着陈妈的胳膊,顺利将她带离书房。 张又成烟瘾犯了,拿起烟盒跑去了外头的阳台,小李站在皛皛身后,像她一样的盯着屏幕看。 “看出什么了没?”曹震悄声问。 “没有,完全不知道师傅在看什么!” 视频里反反复复都是差不多的画面,和刚才一样,只要有楚冉的画面,皛皛都会特别关注。 “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然不会这么专注。 小李搔搔脑袋,“急死我了!” “你急什么?” “师傅这样光看不说话,又不给个醒,我心里痒!” “忍耐!”曹震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她不会就这么看到晚上吧。” 曹震瞅了一眼‘入定’状态的皛皛,“她的集中力一向如此,说不准真会看到晚上。” “我的妈呀。”小李使劲的挠头。 “别挠了,你以为自己是猴子啊。” 景飒安抚好陈妈后,拿着刚切好的水果盘子走了进来,“她还在看?” 曹震和小李无奈的点点头。 “她到底在看什么?” 景飒心里其实也好奇,她也是个急性子,用牙签戳了几片苹果分给他们,自己拿了张椅子坐到皛皛身边。 “皛皛,来,吃苹果!”她送了一片苹果到她嘴边。 皛皛眼珠子依旧盯着屏幕,但嘴一张,把苹果吃了。 景飒一喜,又送了一片过去,“来,再吃一片!” 咔嚓! 皛皛又张嘴了。 景飒赶紧将饭菜装进碗里,一勺勺的喂她。 好嘛,她虽然不理人,不说话,但东西还是吃的。 一眨眼工夫,碗就见了底。 景飒松了一口气,“这下我能和陈妈交代了,啊,对了,汤!” 她站了起来,急速下楼,将汤端了上来,揭开盖子,舀起一勺汤,吹了吹,又想往皛皛嘴边送。 皛皛突然转过头,嫌弃看着嘴边的勺子,“这是什么?” “我的老天,你终于肯定说话了,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就像个木头人!” “我在看视频!” “对,是在看视频!那……现在看好了!” 皛皛点头。 “那赶紧的把汤喝了,喝完我好跟陈妈交代,她可是说了,要是汤喝不完,今晚我就没晚饭吃。”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饱,吃不下!” 敢情她是完全忘记了刚才景飒有喂她吃东西。 景飒忍不住翻翻白眼,“大姐,你刚才都入定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立地成佛了。” “把汤拿开,闻着有点腥。” “鸽子汤嘛,肯定有点腥的,不说这个了,你快喝了,陈妈可是盯了你两三次了。” “你不是喜欢鸽子汤的吗,你喝!”皛皛对鸽子汤绝对是敬谢不敏。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喝的,还是我喝的,你不说,陈妈怎么会知道,你赶紧喝了她。”她是真没这胃口。 景飒刚吃过鳗鱼饭,深觉对付不了这碗浓稠的汤。 刚好张又成抽烟回来了,她转移了目标,“老张,正好,这碗鸽子汤便宜你了,喝了它,对你的肺好!” “这不是陈妈炖给端木的吗?”老张可是怕死陈妈了。 “你不说,谁知道,皛皛不想喝,倒了浪费!” 老张心想也对,浪费粮食是最可耻的事,他也一把年纪了,该是好好补一补了。 “那我不客气了啊,但是你们千万别让陈妈知道。” “知道,知道!赶紧拿去!”汤盅挺重的,景飒拿得手都酸了。 张又成捧着汤盅,汤汁浓稠的散发阵阵香气,一看就知道火候十分足。 “端木,你到底在看什么?”曹震满脑子都是她刚才猛看视频的事情。 皛皛拧了拧鼻梁骨,视频看得太久,这会儿她眼睛直泛酸,用眼神示意景飒把眼药水拿过来,点了几滴眼药水后,她闭眼休息了一会儿,才道:“我在做对比!” “对比?什么对比?” “楚冉非案发日时的行动和案发日行动的对比!” 张又成啃着鸽子腿问道,“非案发日?这有什么好对比的。” 非案发日就是和案子没什么关系,楚冉就算行为再不正常也无所谓。 皛皛将刚才分析视频时,截过屏的图片一一翻出来给他们看。 “第一,灵茜和费铃死时,楚冉都曾在两人死亡的时间段里出现在监控录像里。” 小李回道,“没错,他是去抽烟。” 曹震看过图片后也回道:“这不就证明了他没有杀人嫌疑吗?灵茜和费铃死亡时,他人在医院,虽然有从办公室里出来,但只是到花园抽了根烟,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抽烟的确没什么可疑的,但……”她将非案发时间里的楚冉视频播放了一遍,“但在平日里,他一次都没有抽过烟!” “哎!?” 众人顿时吃了一惊。 皛皛继续道,“我想关于这点,老张最有发言权。” 张又成是个十足十的烟枪,典型的没烟会活不下去。 “试想一下,一个半夜还会冒着冷风在花园里抽烟的人,如果说他没有烟瘾,我想老张第一个会不服!” 张又成眨了眨眼,细细思索了皛皛的话,抿嘴道,“你说得没错,还真是!” 吸烟会上瘾,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有些人只是逢场作戏,抽着玩,还不到上瘾的时候,所以抽不抽都无所谓,可一旦上瘾,有烟抽还好,没烟的时候,真急了,都能往烟缸里找烟屁股抽。 假设楚冉是个没烟瘾,只是偶尔抽着玩的人,那么半夜冒着刺骨的寒风去花园里抽烟,太不符合逻辑,像这种举动只会是有烟瘾的人才会做得。 不管天气和温度,只要能抽一口就是享受。 “如果他有烟瘾,那么平日里他应该也有抽烟的习惯,可是我看了非案发日时里有关他的视频,他却没有抽过一次烟,你们可或许会想说楚冉可能抽烟有节制,因为他是个医生,但再节制,一个有烟瘾的人,至少一天也会抽个两三次,而不是一次都没有,还有……我在他的办公室里,并没有看到烟灰缸,或是闻到烟味。” 昨天他们一行人刚去过楚冉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里除了书,就只有书,茶几上也没有烟灰缸。 “办公室里没有烟灰缸,可能是因为医院室内禁烟。” 现在是全民禁烟的社会,很多公共场所都禁止吸烟,医院更是如此。 “的确,但是办公室里没法抽烟,那么他更应该找能抽烟的地方,比如花园,比如医院转为员工建设的吸烟室,可这两个地方,我都没看到他在平日里出现过。” 如果说平日里看不到他抽烟,可以假设为他是在办公室里抽,因为办公室里没有摄像头,所以看不到,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办公室里就应该有烟灰缸,就算烟灰缸被清洁工拿出去清洗了,他们没看到,但烟味却不是一下子就能完全没有的。 尼古丁这东西一旦附着在衣服或是家具上都会极其长久,除非又空气净化器,但在楚冉的办公室里并没有这设备。 这也就说明,楚冉并没有在办公室里抽烟。 景飒脑中闪过了一个可能性,“难道他是刻意的?” 曹震不明道:“什么刻意?” “楚冉的办公室和办公室前的走廊都没有摄像头,只有走廊尽头的电梯和对过的安全楼梯才有,如果他不出来的话,我们根本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一直待在办公室里,我们会怀疑他是不是用了什么方法避过了摄像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去了案发现场杀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除了他所在大楼的电梯和安全楼梯的监控录像他们会查,同时也观察了医院所有出入口的监控录像,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你是说,他是为了消除我们的怀疑,故意在案发时间的时候出来晃荡一圈,证明他没有外出的可能。” 景飒点头,“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可能性。” 皛皛补充道:“他每次出来晃荡的时间,都是在死者死亡的时间内,灵茜的死亡时间节点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灵茜死亡时间最终截点是凌晨五点,楚冉则是在两点四十五分左右出来的,回去的时候则在三点十五分左右,这个时间点是个很尴尬的时间,因为如果他真有办法子在这个时候去杀人,从时间上其实并不充裕。 也就是说从他在录像里出现时,他的嫌疑其实就减去了很多。 费铃死时,他也如此,也总是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点上出现。 米小燕也同样。 如果一次,那还可以说是巧合。 三次却都一样就绝对不是巧合了。 这是刻意。 他在故意制造自己在死者死亡时的不在场证明。 ------题外话------ 关于正版群踢人问题,各位管理员都会私戳各位,告诉乃们要验证了,会给予一段缓冲的时间。 因为正版群本就是为了愿意全文订阅的亲开放的,包含了每月的福利和门板颤动两小时之类的福利,所以每过一段时间都会验证群里亲是否有全本订阅,保证全本订阅的亲的利益。 请大家谅解。 如果因为你不常QQ,所以没看到,被踢了,没关系,验证群是不分你有没有订阅的,乃可以再加,把验证的截图给管理员看,还是可以回到的。 二狗哥的群其实很懒惰了。 乃们看,我连投票都不常说吧。 因为喜欢,就是喜欢,逼也没用。 随遇而安罢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27 水流盘曲(二) 皛皛推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时间上,楚冉出现的时机的确有种刻意性。 曹震不是不相信她,但在楚冉是否刻意制造不在场证明的问题上,有个很大的BUG。 “假设他真的刻意在制造不在场证明,但为了什么要制造?就算不刻意,阿景和老张那里也没有他出入的痕迹。” 即使他不制造这种刻意,他们也没他在案发时间离开医院的证据。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果他真是凶手,他要怎么做才能既在案发时间时出现在医院,又能在案发地点杀人?” “皛皛会不会是你太刻意针对他了。”景飒一直觉得她的推论都是建立在楚冉就是凶手的基础上。 对于警察而言,先入为主的观念最不需要的。 “或许吧……”皛皛幽幽叹了一声,“可能是他的遭遇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极有可能心理扭曲的人。” 黄家塘杜家的那座密室通道,如果一个孩子被生生关在那种环境下,绝不可能光明到哪去,除非他的养父养母在他成长过程中很好的纠正了他。 想到此,她问道:“楚冉的父母是否还在世?” 张友成立刻答道,“这个我有查过,十年前他的养父母就去世了。” “病故?” “不,是游轮事故,十年前这对夫妻过结婚纪念日,订了游轮旅行,但不幸遇上了船难,这个事故当年很轰动,死了不少人,船长也因此自杀身亡了。” 十年前加勒比海游轮事故是一个类似坦克尼克号一般的事故,区别是泰坦尼克号撞得是冰山,加勒比海号撞得却是大型货船,瞬间引起了游轮的爆炸。 这个事故和完全是船长粗心大意造成的。 他不死,还真难以平民愤。 “死了,也就代表问不了话了!” 曹震问道:“这和楚冉的养父母有关系吗?” 皛皛呼了一口气,又拧了拧鼻梁骨,“我很想知道楚冉被收养后的生活轨迹。” 他是否能摆脱童年时期造成的阴影,他的养父母在其中会起很大的作用。 张友成自告奋勇道,“不如我去找他们的同事亲戚问问看?” “有这样的人?” “有啊,我调查的时候发现这对夫妻的品性和口碑很不错,认识了不少朋友,应该能问到些。” 皛皛点头,“那好,就从这里着手查查看。” “没问题!”比起看监控录像,张又成更喜欢用脚办事。 警察嘛,就该靠一双腿。 以前没有电脑,案子也就是靠用腿走访来破的。 曹震见皛皛看山去有点疲累,应该是太过专注看视频闹得,便道:“那几天就到这吧,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和老张一起去走访。” “最好能隐秘些。”皛皛提醒道。 “你怕楚冉知道。” “不怕万一,只怕一万,现在的情况最好是敌明我暗,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的想法。” “好,我和老张会小心的。” 景飒举手道,“那我做什么?” “和小李继续看视频。”皛皛公布了她接下去的任务。 “还要看!”景飒顿时有种想死的心。 小李弱弱的问了句,“我能不能和张叔一起去跑腿?” “不行!” “这些视频已经看了不下十遍了,有疑点的,你不都已经看出来吗?”景飒倒在椅子上,一副求死的状态。 “我总觉得还有一个很微妙的不协调感在这些视频里。” “什么不协调,你不给我个醒,要我们怎么看?” 小李听了景飒的话,跟着重重点头。 他和景飒可没有她脑袋,没个提示不好办啊。 “那也要看!”皛皛冷声道。 “好!看!”景飒站起来,干脆找张沙发瘫倒,“在看前,我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 “就你懒!” “机器还要上油缓一下呢,何况是我的眼睛。” 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眼睛充满了红血丝,只觉得干涩得厉害。 曹震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有端木这种精神,说不定未来的女局长就是你了。” “我才不要做局长呢!再说了,要做也是你做,哪轮得到我,我才不稀罕,谁爱做谁做。” “你个懒货!” 有道是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同样的不想当警察局局长的警察,也不是好警察。 有上进心的人是不会甘于一辈子只在一个位置上待着的。 人往高处流才是正确的生活方式。 但是对于景飒而言,能做到刑警队的副队长已是老天爷对她格外开恩了,这其中少不了曹震的帮助,要不然张友成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几十年了,还是普通警察一枚。 这才叫失败。 张又成心有所感,但是他也有自知之明,做不了管理层的事,他啊,只想平平安安的熬到退休,之后就是养花养鸟,溜溜狗,偶尔再找老朋友喝喝酒,人生就很完美了。 小李却是一个很有雄心壮志的人,他已经恢复了精神气,为了明天和监控录像奋战,绝对晚上必须好好大吃大喝一顿。 曹震拿起自己的外套,说道,“那我和老张明天晚上在来这里。” “师兄,现在要走了吗?陈妈有做晚饭啊。” “不吃了,今天一天没去警局,我得和邓局报备一下,省得他以为我被你带坏了。” “切!” “要走也不急于一时,陈妈肯定做了不少好吃的,你不如先去趟警局,报备完了再来吃晚饭。” 皛皛虽然和陈妈相处才两天,但她是心理学专家,48小时的时间足够她了解一个人的性格。 “这怎么好意思?” “如果你不吃,我敢保证你明天连大门都进不了。陈妈喜欢热闹,最喜欢的就是有人吃她做的饭菜,一旦你扫了她的兴致,她估计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就是嘛。”景飒帮腔道,“有人做饭给你吃,免费的,你就不要扫兴了,这可不是天天有的福气。” “好吧,那我先回警局,晚上再来。” 曹震被说动了,他还真就怕明天会进不了大门。 待他走后,皛皛回卧室睡了一会儿,为了孩子,休息是必要的。 张友成找了个能吸烟的阳台,泡了壶茶,享受着他认为的小休时光。 小李则在书房里找到了基本心理学有关的书,都是康熙为了追皛皛时收集来的,有没有用是其次,至少小李认为多看点书总比了闲着好。 景飒休息完,就下楼去帮陈妈做饭了。 作为警察,怎么能不事生产,白吃白喝呢,顺便问问陈妈有没有好吃,但做法简单的菜,也让她以后能让胃享享福。 晚上的时候,曹震依约来到,陈妈见他来了,高兴至极,忍不住又加了几个菜。 一群人酒足饭饱后,还陪陈妈唠嗑了一阵子,看了会儿电视剧。 张又成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他是个顾家的男人,到了十点也就回去了。 小李看心理书看得入迷,追着皛皛问了几个很学术的问题。 景飒本想回家,但陈妈说她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去不放心,硬是留了下来,连带着曹震和小李也被留下来过夜了。 康家的别墅最不缺的就是客房,收拾收拾就行了。 两人不好意思拒绝陈妈,半推半就的就答应了。 午夜时分,景飒尿急,准备上厕所的时候发现身边的皛皛不见了,以为她也起来上厕所,但盥洗室却没人。 “人呢?”她环视了一下偌大的卧房,任是没找到人。 她突然想到陈妈的那句工作狂的话,赶紧尿完,穿上拖鞋,下楼去了书房。 一打开书房,果然皛皛在里面。 “皛皛,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 “凌晨两点!”皛皛专注的看着播放监控录像的屏幕,不咸不淡的回道。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孕妇了。” “没有,我下午有睡过,从睡眠时间上来说是充足的。”她说得有理有据。 “你猜我要是现在拍照照片发到微信上,康熙看到了会怎么样?” 皛皛僵了一下,机械的转过脑袋,瞪她,“你敢!” “我是为了你好!不是说了,明天和我,还有小李一起看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清静!” 越是安静,越有利于她思考问题。 一堆人挤在一间房里,即便她自带屏蔽功能,也觉得有点闹腾。 “你这是在说嫌我们吵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行了,别犟了,睡觉。” “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等天亮啊。”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所以趁热打铁,过来先看看。” “什么?”景飒拗不过她,踩着拖鞋走到她身边坐下,“什么事情让你大半夜不睡的,非要这么折腾自己。” 皛皛重放了刚才看过的地方,“灵茜死时,楚冉曾刻意出来抽烟……” “对,这你说过了!然后呢……” “回去的时候,他在电梯门口遇到了一个保洁员。” “嗯!” “你仔细看……”皛皛暂停了视频,“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景飒凑近了几寸,看了又看,“就是一个保洁员啊,半夜收垃圾很正常啊。” 医院早上人多,收拾垃圾不变,安排一个专门夜里收垃圾的保洁员,不是什么很特别的事,很多大企业也这样,半夜都会安排保洁员打扫卫生。 “我不是说半夜收垃圾有什么不对,而是这个保洁员……” 景飒又看了一眼,“你说这个保洁员本身吗?” 皛皛点头。 “让我看看……”景飒又凑近了几分。 要说装扮穿着,这个保洁员没什么不妥的,就是看不到脸! 哎!? 她惊了一下,“你让开!”她推开皛皛,转动了播放视频的旋钮。 电梯里灯光很明亮,但是保洁员的脸还是看不到,看身形是个男人,但压低了帽子,还有他一直低着头。 “他在躲避摄像头!” 一个正常的保洁员,正常工作,没有必要刻意遮住自己的脸。 “你看出来了!” “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保洁员要隐藏自己的脸,不让摄像头拍到,这就是她之前一直觉得不协调的地方。 “景飒,还有更离奇的事,你继续看下去。!” 景飒吞了一口口水,突然觉得好像发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 她继续随着播放的视频看下去,视频中的保洁员先生拖着垃圾箱和清洁车一路沿着走廊,然后进了一个员工休息的专区,这里头没有摄像头,她只能看到他走了进去。 “该死的,关键时刻没有摄像头!” “你别急,继续看!” 景飒扭动旋钮,让视频快进了起来。 屏幕上的时间过了十分钟,休息区的门打开了,但出来的不是保洁员,而是一个身穿制服拿着手电筒的保安。 “人呢!” 景飒急躁的继续快进。 但之后再没人出来。 “难道他在里头睡觉了。” 这件休息室没有其他出口,人进去了,只能从进去的门出来。 皛皛将按钮倒退,退到了保安出来的画面,然后暂停。 “阿景,你再仔细看看!” “啊?” 景飒有点莫名,但还是听她的话,对着保安看了几眼。 接着她发现了一件很惊悚的事情。 “鞋子,他和保洁员的鞋子是一样的!” 高清镜头下,那双蓝白色相间的运动鞋分外的清晰。 “嗯,有长进!” 景飒突然大叫道,“皛皛,这人是谁?” 皛皛黑了眸色,“我也想知道……” 这可不是化妆舞会,还能一个晚上变衣服穿得。 ------题外话------ *即将到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28 水流盘曲(三) 这个保洁员是谁?成了皛皛和景飒一夜失眠的主因。 既然睡不着,两人便干脆将监控录像又看了一遍。 黄天不负苦心人,又让她们发现了一条线索。 天还没亮,景飒便等不及的踹开客房的门,将曹震从床上拖了下来。 曹震只穿了条裤衩,上半身都来不及穿上衣服,一路被她拖到书房。 这妮子别看平时有点二,可力气甚大,一着急就有股牛劲。 曹震刚醒,还有点糊涂,没来得及反抗,等清醒了,已经被她拖到书房门口了。 “阿景,你给我停下!” “师兄,这时候不能停,有重大发现!” 她可是一夜没睡,就等着将发现的东西告诉他了。 书房里,皛皛也在,没想曹震会以这副尊容登场,裤衩还是闪电侠的图案,屁股中央就是蝙蝠侠的漫画头像,十分搞笑,忍不住扭头偷笑了一声。 他看到了,脸色立马红得像猴子屁股,急急忙忙的穿上抓在手里的衬衣,因为着急,扣子扣得七八歪扭的。 “有什么话你就不能等我穿好衣服再说吗?” 衬衣是穿上了,但裤子还在房里,他尴尬的拉着衬衣下摆,万般期盼它能再长点。 “你又不像康熙喜欢穿子弹头,有啥可害臊的?” 康熙爱穿子弹头倒不是皛皛说给她听的,而是只要是粉都知道,度娘百科上就有,全国皆知的秘密。 曹震那闪电侠的裤衩款式和沙滩裤没啥区别,保守得很,要是夏天,现在穿出去买早饭都成。 小李就睡在他隔壁,隐约听到了他的抗议声,被吵醒了,麻溜的把衣服穿整齐赶了过来。 “景队,你刚才说重大发现,什么重大发现?” “你来得正好,刚好可以一起说。”她刚才光顾着拖曹震,忘了小李昨晚也在康家留宿了。 曹震瞅了一眼书房的挂钟,好嘛,刚四点,这丫头就起了,肯定不寻常啊。 “说吧,说吧,真是被你气死了!”他庆幸自己穿得是大裤衩,而不是什么骚包的子弹头,否则以后还怎么见人。 “皛皛和我昨天彻夜观察监控录像,发现了一个极度可疑的人物。” 曹震皱眉道,“谁?” 景飒兴奋的答道:“保洁员!” 曹震现在特想来杯咖啡,没头没脑的一句,谁知道她在说谁? 小李却有印象,“那个和楚冉擦身而过的保洁员。” 景飒对小李竖起了大拇指,“对,对,还是你记忆力好!” 经小李这么一提醒,曹震脑里也有了点印象,“他哪里可疑了?” 半夜收垃圾的保洁员,无名小卒,从一开始就没注意过他的存在。 景飒巴拉巴拉的将皛皛昨晚发现的过程说了一遍,为了加深这个论点,她将视频又播放了一边,学皛皛昨天的样子,让他们自己去发现。 小李和曹震立刻被视频中变装的保洁员给震惊到了,小李的嘴更是瞬间张得能吞下一颗鹅蛋。 这人是谁!? 瞬间成了在场四人共同的疑问。 不过一会儿,曹震立刻行动了起来,“我马上通知老张,让他赶往医院查查这个保洁员的身份。” 他现在的模样可比景飒还急。 皛皛忙阻止道,“天还没亮,老张肯定还在睡觉,你就别吵他了。” 一把年纪的人了,能好好睡一觉不容易。 “这时候还睡什么!?”连她这个孕妇都一夜没睡,没道理让老张继续躺被窝里。 曹震习惯性的往衣兜里掏手机,掏了半天才发现手机落在客房里了,随即拿起书房里的座机,将耳熟能详的号码拨了一遍。 这个钟点,张又成自然还睡着。 他拨了三遍才把他从被窝里催醒,对着电话,他将事情说了一遍,又嘱咐老张一定优先办理这件事,说完,他挂了电话,来回的在书房里踱步。 他是急不可耐,恨不得马上能冲去医院问个清楚。 小李发问道,“你们说楚冉会不会认识这个保洁员。” 景飒一口咬定道,“一定认识,否则我拿脑袋当球给你踢。” “可证据指向并不明显,他完全可以推脱不认识。” 皛皛道,“的确,只是擦肩而过,两人并没有任何交谈。” 曹震停下徘徊的脚步,抬头问道,“他变装后去了哪里?” “你问到正题了,他变装后便去了急诊室,然后从那里离开了医院。” 发现保洁员可疑后,她和景飒便开始追踪他在监控录像里的踪迹,比起保洁员,保安的改装更隐藏了他的身份,他十分小心,尽管医院的摄像头不少,但他巧妙的都躲开了能拍到脸部的镜头。 皛皛判断道,“根据他的行为,可以笃定他对医院非常熟悉,否则绝对做不到如此。” 这么多摄像头下,她和景飒竟然都无法看清他的长相已经很好的证明这一点。 曹震抚了抚下巴,“他那时离开医院赶去案发现场杀人,虽然紧迫,但也不是不可能。” “没错!”皛皛思考也是这一点。 “小李,天一亮,你就回公安局,找交通大队,让他们帮忙把杜家医院附近的道路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我就不相信他还能逃得了。” “好!” 曹震又道,“灵茜死时有这么一号人物,费铃和米晓燕死时也有他吗?” 刚才只看了灵茜死亡时的监控,但一个死者死时发生的情况不足以代表所有人。 未等皛皛回复,景飒抢话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 “都什么时候,你还卖关子!” “谁卖关子了,是你自己急着命令这个,命令那个的,根本不让我说。” 曹震真是被这丫头快气死了,“那你现在赶紧说,我的姑奶奶。” 这声姑奶奶听在景飒耳里极为受用,她调出米晓燕和费铃死时的监控。 其中一段视频也是楚冉出来抽烟的片段,她指向一个角落,“师兄,仔细看这里!” 视频里并不明显,但隐约能看到一个保洁员打扮的人,但他没有像灵茜死时那天那样和楚冉有接触,完全没有交集,甚至不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但稍后,他拿着拖把进了男厕所,不过一会儿楚冉也进了厕所。 过了一会儿,楚冉先出来,而保洁员则是过了几分钟才出来。 但奇怪的是这次保洁员并没有换装成保安,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堆放垃圾的场地。 这个时候,一辆运垃圾的车不期而至,阻挡了摄像镜头,当车载了垃圾后,保洁员也消失了。 “他去哪了?难道上垃圾车了?” 皛皛道,“应该不会,垃圾车是环卫局的,每天都会在这时候来回收垃圾,我看过医院地形图,垃圾车所阻挡的位置后面正好是用来垃圾车出入的大门,但是调取录像的时候,这天却是没有的。 “为什么?” “可能是故障。” 曹震捶了一下桌子,“该死的。” “你不用这么生气,至少这已经可以证明这名神秘的保洁员有杀人的时间,还是两个!” “米晓燕死的时候呢?” 景飒道,“米晓燕死的那天,楚冉没有抽烟,只是晃荡得出来倒垃圾……” “那个神秘的保洁员呢?” 景飒看向皛皛。 皛皛自然而然的接话道,“非常遗憾,这一天这名保洁员没有出现过。” 曹震显得很诧异,“怎么会?” 皛皛转头看着视频里楚冉出来倒垃圾的画面,“我也觉得不符合逻辑。” “两个有,一个没有,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也就是证据不充分,随时都能给敌人翻盘的机会。 景飒叫道,“那可不一定,或许是我和皛皛没发现。” 曹震点头,“今天你们就留在这里,继续看监控,跑腿的事情就有我和老张,小李来。” “行!”皛皛同意这样的安排。 曹震盘算着接下来的工作,又问道,“端木,我们要不要突然袭击。” 皛皛明白他的的意思,“你是说直接去问楚冉,认不认识保洁员。” “他肯定觉得我们不会发现这个保洁员的存在,如此的话,我们突然去问他,他或许会露出马脚。” 打击敌人自信最好的方式,就是出其不意打乱他的阵脚,让其方寸大乱。 “我也曾想过直接去问,但从监控录像中,我们只能证明楚冉和保洁员有过接触,但不能证明他们互相认识,甚至是帮凶关系。” 说到底,楚冉是否是凶手,眼下他们没有任何证据,单凭监控中的接触,楚冉未必会慌张。 假设这是他的刻意安排,那么像他这样聪明的人,一定会安排好应对的方法。 皛皛摇头,“现在去,我怕打草惊蛇。” “你怕他早有对策?” “嗯,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还是不要轻易暴露我们知道的东西为好。” 一直以来,凶手在暗,警察在明。 如果换一下明暗,或许会有更好的进展也说不定。 曹震颔首,“好,那就按你的说,我们暂时不动他,先查保洁员的身份。” “关于这名保洁员的身份,我建议也要暗中的查,绝对不要大张旗鼓。” “我明白,他的身份必然是要去医院问得,动静太大,楚冉也可能会发现。” 小李道,“如果他们俩真认识,那尸坑案的凶手实则是两个人喽?师傅,这和你一开始推断的可不一样。” 皛皛从一开始判断凶手是个心理变态之人,但并没有说过变态有两个。 “这也是我自己很疑惑的地方。” 小李一副认真求教的模样,小抄本都拿出来了,“怎么说?” “十二个死者的死法都是一样的,比如他们被BB枪打中的部位完全相同,如果是两人,一定会存在些许诧异,吃饭喝水都会存在诧异,何况是杀人,两个人不可能做到如此一模一样的境地。” 人都有自己的习惯,即便是模仿犯,他也不可能和原型做到完全一样的境地。 如果真能做到一样,如同镜子一般,除非是分身。 可是这又不是忍者,哪可能有什么分身。 “得了,你先别纠结这些了,我们一个个来,先把保洁员身份弄明白了,说不定弄明白后,答案自己就出来了呢。” 景飒对于现在的发现已经很满意了,一天前他们还一筹莫展,现在是突飞猛进,与其纠结,不如踏踏实实的一步步朝着真相前行。 “也对!”皛皛莞尔一笑,“指不定是我错了。” 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判断一定是百分百正确的,因为她是凡人,不是神,有时候真相就藏在错误里。 ------题外话------ 推荐:《律师老公宠妻上瘾》 作者:格子虫 此文1vs1,宠文,无心机小三女配,不虐男女主,大虐渣男渣女,小虐温情女配,喜欢的亲们,欢迎跳坑! 他是鼎鼎大名的精英律师,成功人士,钻石单身贵族。 她是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菜鸟一枚,无家世无事业。 这两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貌似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却因特殊的缘分而牵扯在了一起。 那一天,他的初恋女友结婚,她的现任男友劈腿。 然后,同一家酒店,两个同时醉倒的男女。 从此,竟成了夫妻,一对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存在的新婚夫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29 水流盘曲(四) 天刚蒙蒙亮时,早起的陈妈突然发现皛皛等人都在书房里开小会,那张慈爱和祥的脸刷的一下就成了水泥墙,灰青的发硬,眼神像镭射光似的扫着一干人。 景飒急忙扑过去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陈妈,您起来了,那正好,我帮你做早饭啊。” “做什么早饭,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黑眼圈有多明显!” 虽然看上去精神好,可一宿没睡,气色能好到哪去,尤其是女人,一熬夜就会暴露在脸上。 “有吗?”景飒摸摸自己的脸。 陈妈气呼呼的瞪着她,“我可没老花眼!” 景飒缩了缩脖子,只能呵呵呵的干笑。 “你们是不是像气死我!”陈妈叉腰训斥着,“一个个都不是省心的东西,把老人的话当耳边风,尤其是你……”她伸出手指头,指向皛皛,“不吃饭,不睡觉,成仙呢!” 皛皛自知犯了她的大忌,这时候开口说话只会火上浇油,聪明的选择了低头反省。 陈妈足足念了一群人二十来分钟,没一个能逃过她的口诛笔伐,都低垂着脑袋安静的听训。 “真是被你们气死了,你说说你们,晚上不好好睡觉,白天哪有精神干活,也不怕抓贼的时候腿软,别以为自己年轻就能扛,老了就知道厉害了,多大的人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啊,小孩子都比你们乖,都知道早睡早起……” 她再念下去,估计天都要黑了。 曹震心系案子的事情,渐渐开始按捺不住了。 好在陈妈没词了,批斗大会也就结束了。 “都给我回房去睡觉,不到十点都不准起来。” “陈妈……我……” 曹震对此提议是第一个不能苟同,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妈眼里的冷冻光线给扫成了冰棍。 “不准有异议!” 这年头大妈可是猛于虎啊。 “还愣着干嘛,解散,回房,睡觉!”陈妈这副气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黑豹的教官呢。 众人不敢抗令,彼此对视了一眼,只好苦笑的往自己的房间走。 走廊上,曹震悄声道,“小李,想办法引开陈妈的注意力。” “曹队,不是我不帮你,可你看陈妈那副样子,我怕啊,她老人家可是让我联想起了小学的班主任。” “没用的东西,就是让你声东击西一下。” “不要,你让景队干,得罪了陈妈,一定没好果子吃,我可还想吃她做的红烧肉呢。”这里可不是公安局,是康家大宅,陈妈的地盘。 曹震真想喷他一脸口水,心里却是拔凉拔凉的,怎么自个儿的手下全是吃货。 景飒道,“师兄,你也别太心急,门禁就到十点,现在六点半,很快的,回去睡下也好。” “这时候我哪睡得着!” “睡不着就躺床上好好计划一下,你可别忘了,我们这次查保洁员的身份得秘密进行,不能打草惊蛇,胜败说不定就在此一举了,可别急得砸了锅。” 小李使劲的点头,“景队说得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再说了,现在你去医院,行政的人肯定都还没上班。”这时候顶多只有值班医生。 “对嘛!”小李继续附和,“慢工出细活,咱们呐,这次一定要精细点……” 好嘛,两人都赶上唱戏的了,一搭一唱,配合的十足默契。 曹震直接甩门给了他们一脸灰。 门板子呯的一声刚关上,就听得陈妈一阵吼,“怎么滴,还闹上脾气了,哪个混球,吓到我们家皛皛我可饶不了你。” 曹震默默的开门,探出脑袋,弱弱的说道,“不是的,手滑,手滑!” 小李和景飒听了,忍不住捂嘴偷笑。 曹震这时不好发作,只能用堪比灌满了高压电流的眼睛扫射他们。 “师兄,不打扰你了,我上楼去睡了。” 小李也想来一句,但被曹震十万伏特的大眼给瞪了回去。 四楼的卧室里,皛皛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将熬夜疲劳驱散了一些,陈妈端了一杯热牛奶上来。 “赶紧喝了它再睡!” “谢陈妈!”她接过牛奶,小口小口的喝着。 “谢什么,要在旧社会,你可是我主子,我得听你的。” 她是康家的帮佣,好听点是管家,其实就是佣人,只不过康家不爱这套,没什么上下等级之分,这也是她勤勤恳恳待在康家的原因之一。 皛皛听了这话,差点被牛奶呛到。 “唉,你也不要嫌我啰嗦,我是为你好,女人的头一胎最重要了,不只要生好,也要养好,你这样没日没夜的查案,身子垮了,吃苦的可是你自己,我以前有个姐妹就像你这样,跑到大城市里,为了赚钱,怀了孕还见天的瞎跑,结果呢,自己身子垮了,连带孩子也遭殃,八个月胎死腹中,到了医院,谁里你,医生就当你是头猪,直接扔床上给你打催产素,任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搭理你,你说说,要是她能安分点,能受这份罪。” 皛皛很想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她是不会乱来的,但相信要是这么说了,陈妈肯定会更激动,说不定会念她个三天三夜。 “引产啊,和生娃一个样,弄不好大人都是要出事的,有些因为这事,心理疾病都出来了。” 皛皛默默的点头,表示自己很认真的在听。 “你不就是学心理学吗,应该知道,这危害有多大。” “是的,是的。” “所以啊,千万别逞能,注意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嗯嗯!” 她说一句,皛皛就回一句。 景飒从外头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迈进来的脚,又抽了回去。 她怕踩到另一颗地雷。 “你可别怪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就是想给你提个醒。” “我知道!” 陈妈接过她喝完的牛奶杯子,“不说了,我去做早饭,你赶紧睡一会儿,我做完给你送饭。” “不用!” “什么不用,今天我就把话放这了,躺着,不准再瞎闹腾。” 皛皛觉得这还没到三个月就这样,等月份大还得了。 “还不上床!”陈妈的教官脾性又开启了。 皛皛在心里头叹了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听话为好。 她上了床,盖上杯子,陈妈替她掖了掖被角,这才满意的离开。 待她走了,景飒才敢进来,一进来便蹦跶上床,“皛皛,康熙这手棋下得可好?” 皛皛啐道,“去!” “哈哈哈,他人不在,却让陈妈代替了他,啧啧,一个陈妈能抵得上十个他。” “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书房里那堆设备的事,她没忘了要跟他好好‘理论理论’。 “得了,你要能和算账,还会被陈妈这样压着,这就叫一个萝卜一个坑。” “多话!” 景飒脱了衣服,躺到她身边,“那我睡觉,睡饱了,好干活!哦,差点忘记了!”她又爬了起来,将手机的闹钟调好,“调到十点,这样就不怕睡过头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奶的关系,皛皛本来不觉得有睡衣,现在眼皮子却微微打起架来。 她决定睡会儿也好,就像景飒说得,睡饱了才有精神。 这两人是安逸了,可曹震却在屋里急得来回徘徊,想着等陈妈去厨房,他就想办法‘越狱’。 哪知陈妈有绝活,让陈伯搬张椅子坐在大门口,阻挡了外出的必经之路。 陈伯优哉游哉泡了壶碧螺春,面前铺好了象棋盘,一边喝茶,一边自己和自己下棋。 这门神当得都找不到一丝可乘之机。 曹震下楼看到此,立刻就歇菜了,灰溜溜的回了房。 到了十点,他才奔下楼,陈妈见他急,也没再挽留,塞了打包好的早点,让他路上吃。 曹震开着小李停在康家花园里的警车,直奔医院,和张又成会合。 小李美美的吃完早饭后借了康熙的车去了公安局找交通课,调取医院外周边的监控录像,一个个筛选和整理,顺便和交通科的几个好友,讨论了一下所谓的豪宅是什么样子的。 原本张又成要调查楚冉养父母的事,因为他和曹震要暗查保洁员的身份,这事就交代给了景飒。 景飒出门的时候,皛皛还睡着,没人敢吵醒她。 她也睡得很熟,像吃了安眠药似的,直到下午两点才醒过来。 醒时,她有点浑浑噩噩,显然睡得有点多了,吃了陈妈做的营养孕妇餐后,见家里没什么人,一下子有点闲,便决定开车回福邸,拿些衣服过来。 前两天要紧查案,一直忘了这事,现在正好有这个时间。 她去福邸拿衣服的时候,忘了把手机带上,又在福邸逗留到了傍晚才拖着行李箱回来。 一回来,还没进门,就在大门口遇到了脸色阴沉的曹震。 “怎么了?” 他和张又成并排站在一起,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皛皛心里一惊,他们俩去医院查保洁员的事,莫非事情有变? “走漏风声了?” 她说过这事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比这个更糟糕。” “是查无此人,还是货不对板!” “不,不是保洁员的事,他的事我稍后再跟你详细说,是楚冉。” 皛皛皱眉,“他怎么了?” 还没到动他的时候,她相信曹震不会轻易去惹他。 张又成解释道,“我和曹队去医院查探保洁员的事,听到有两个护士的对话,说是楚冉昨晚突然去英国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 “英国?” “嗯,是突然决定的事。”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问题就在这,谁也不知道他要去多久,医院的人也不清楚。” 曹震用拳头捶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我现在担心他根本不是去参加什么学术研讨。” 他怕的是楚冉这是逃跑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原本还想着不要打草惊蛇,以静制动,没想对方已经先动了,还干脆动到外国去了。 “查过出入境的记录没有!” 曹震点头,“一听到这事,我就去查了他的出入境记录,发现他的确是搭乘了昨晚的航班,去了英国。” 关键时刻,嫌犯跑了,这可是要命的事。 “有没有让医院联系他。” 皛皛认为楚冉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逃跑。 “联系不到他!” 曹震当然有让医院想办法联系楚冉,但他的手机一直没有打通。 皛皛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是楚冉刚到英国需要倒时差。 皛皛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学术研讨必然是个幌子。 难道他真的逃跑了。 不,如果他真是凶手,他不可能不知道现在逃跑对他一点没有好处。 这等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0 水流盘曲(五) 楚冉的失踪无疑对尸坑案的破案是个重磅打击,皛皛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如此做,难道是和他见面的时候,她的怀疑太明显了?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用不着自乱阵脚,警方这里根本没有证据,就算是她发现了那个神秘的保洁员,也不能说明什么,他大可以有一百个理由来推脱这件事。 “端木,接下来该怎么做?” 曹震今早的热情被狠狠泼了一盆凉水,只觉得一团乱。 皛皛看出了他的混乱,安抚道,“冷静,别自乱阵脚,不过是一天失去联络,不代表他真的失踪了。” 曹震知道自己的方寸有些乱了,经她提醒慌忙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他着急着案子,好不容易有了进展,正是信心倍增的时候,却被楚冉的失踪打击了一把,会乱了心绪也是正常的。 “先进屋再说。” 大冬天站在花园里吹寒风,穿得再多也没用。 她和曹震、张又成回到了屋里。 陈妈正从厨房里端饭菜出来,见他们都回来了,加快了速度布菜,“回来的正好,刚好可以开饭。” 景飒比他们先回来,她早上去了楚冉养父母生前的居所,原本是要去医院的,但后来张又成打电话给她,告诉了她有关楚氏夫妇的基本信息,她觉得医院人多嘴杂,避无可避,她做事又大大咧咧,难保不会让楚冉发现,不如去找认识楚氏夫妇的邻里旁敲侧击。 楚氏夫妇因为事故去世后,楚冉就卖了楚家的房子,换了套离医院较近的宅子,之后便很少回原来的地方,她去找那些邻里问话,反而不容易被发现,所以她还不知道楚冉失踪的事情。 小李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医院周边的摄像头太多,一个个筛选花了整整一个下午,但也只带回了部分,还有一部分他委托了局里的同事。 等曹震将楚冉失踪的事一说,谁还有心情吃饭,整一个乌云密布。 陈妈见他们光坐着不动筷子,还愁眉苦脸的,以为是菜不合他们的胃口,可转念一想,这菜都是她之前问过他们的,每个人都点了一个菜,没道理不爱吃。 难道是不好吃。 她慌忙拿起筷子试吃了一口,咸淡合适,调味也正常,一如既往的手艺。 “这都是怎么了,怎么都傻不愣登的。” 景飒挤出一个笑脸,“不忙,待会儿再吃。”听了那么大一个噩耗,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啊。 “待会儿就都凉了,大冬天的吃凉菜对身体不好,快,趁热吃。” 未免她会担心,大家都拿起了筷子,但没有之前几餐的狼吞虎咽,全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摸样。 陈伯抱着酒壶又想找曹震对饮了,后者却是兴趣缺缺,叫了两声都没回。 老两口狐疑的看着他们,不明白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人就全蔫了。 皛皛站了起来,“陈妈,晚饭我们晚点再吃。” “晚点吃怎么行?三餐要定时。” “没事,一顿没按时间来,不会有事的,就算你逼我们也没用。” 此刻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再吃饭上头。 陈妈觉察出了他们脸上的凝重,估摸一定和工作有关系,最好不要这时候打扰他们。 “行,你们忙你们的,等忙完了再喊我,到时我好帮你们加热。”她看向陈伯,“老头子还愣着干什么,厨房的锅子还没洗呢。” “我还没吃呢!” “吃什么吃,洗锅子去。” 陈伯最怕的就是这个老婆了,只好摇摇头,抱着酒壶和她一起回了厨房。 餐桌上的一众人也一起去了二楼的书房。 一落座,景飒就耐不住脾气的将茶几上放着的卷宗狠狠砸了一下,“真是功亏一篑。” “还没到你说得这地步,或许楚冉手机掉了也说不定。”小李尽可能的往好地方想,不只是安慰自己,也是极大的希望楚冉失踪不是真的。 皛皛开口问道,“老张,先说说保洁员的事。” 楚冉这条线索暂时断了,还有其他的线索,要她现在气馁,可不是她的作风。 张又成把玩着手里的烟,很想来一口,但碍于现在这气氛,他却没这心情。 “我来说吧。”曹震自告奋勇道,他急需找点事情来转移自己内心的消沉。 “我和老张去问过行政部,调查了他们请的保洁公司,杜家医院因为占地大,职员和患者又多,又大多是医用垃圾,请了两家保洁公司,一家专职清扫,一家专职清除垃圾,生活垃圾和医用垃圾也是分类处理,工作量颇大,因此保洁员是三班倒,每天保洁公司都会有相应的排班表。” 说到这里,曹震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壶里的茶是早上留下的,早已凉透,也把茶叶泡浓了,喝起来又冷又苦。 一口下去,浑身打颤,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保洁公司用的都是派遣性质的员工,都是临时合同,薪水都是按小时计算的,这两家保洁公司业范围也很广,这种性质下,人员的调动很大,很可能今天来医院的是这批人,明天这批人就去另一个干活地点了,灵茜、费铃、米晓燕死的那几天,在那段时间上班的保洁员,保洁公司每天安排了三个人。” 因为是医院,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有人就会有垃圾,医院又那么大,一个人不可能做得了。 “这三个人,每天还都是不一样的。” 也就是说,每天三人,死者死时的那三天,有嫌疑的人有九个人。 “幸运的事,这每天上班的三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负责区域,根据保洁公司提供的排班表,我和老张很快就知道了那三个人是谁。” “确定是三个人?” 这可不是好现象,因为费铃死时那个在垃圾场消失的人,和灵茜死时更换衣服的人,岂不是非同一个人了。 “没错!” 老张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了皛皛,“里头是那三个人登记工作时填写的资料表。” 皛皛将资料表抽了出来。 因为是保洁工作,又是非正式工,是临时的,不需要太详细的登记,上头罗列都是一些基本信息,例如姓名、籍贯、身份证号码,联系方式,地址这些简单信息,上面都有贴了一寸的报名照。 有点像小区里保姆中介公司的人事档案。 三个人都是外省来S市务工的人,年纪都在四十来岁,满脸沧桑,都透着乡土气息,都是很憨厚老实的模样,一看就是没什么文化的人,应该都是农村出来混饭吃的。 这可不符合监控录像里那名保洁人员在她心里的印象,他做事小心谨慎,从头到尾都没让她和景飒看到过脸,行踪又飘忽,必定是一个很机警的人。 “查过身份证没有?”皛皛有理由相信身份证可能是伪造的。 “查过,都是真的,没有造假的可能,身份证上的信息和真人都对得上。” 景飒伸出脑袋,往皛皛手里的资料看了看,“这不可能啊,如果这个保洁员和案子有关的话,怎么可能是三个不同的人。” 一个就很头大了,现在还来了三个不同的人,她只觉得脑仁要炸了。 皛皛细细的看着手里的资料,上面的信息太简单,她看不出什么有什么可疑的。 “你们有没有见过那三人。” 照片和手上的资料可以造假,但真人却不能造假。 老张道,“有,我和曹队亲自跑了一趟保洁公司,让他们找这三个人出来。” “结果呢?” 老张气呼呼的说道,“死不承认!” 一想到这三个人,他心里就恼火,一问三不知,又还是外省人,口音很重,问话的时候都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确定和照片上的人一样。”皛皛再次确认道。 “看得真真的,和照片一模一样,我可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我和曹队也拿录像给他们看了,其中两人确认那的确是自己,还说……” “还说什么?” “那个换装的说是好玩,因为半夜工作轻松,就玩玩!” 小李嚷道:“开什么国际玩笑!哪有人这么玩的。” 景飒问道:“那个在垃圾场失踪的又怎么说?” “说是活干完了,没人管,就去找个地方休息了。” 皛皛并非是不相信张又成的话,而是这事太过诡异。 试想一下,假设楚冉和那名行踪飘忽的保洁员是凶手的话,那么最多只可能是两个人。 四个人就变成杀人集团了。 人一旦多了,杀人的方法绝对不可能那么统一。 想到此处,皛皛也觉得脑仁开始疼了,她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都是错误的。 她又问道,“医院的人认不认识他们,我指的是他们上班的时候,有没有专职负责监督他们的人。” “这……”老张顿了一下,“这个我没问!” “没问!”皛皛的脸立刻变色,“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以不问。” “关于这件事你别怪老张,是保洁公司的问题!”曹震解释道,“像这类公司大多都不正规,雇佣的人都是外省的务工人员,不用缴纳社保,他们做的就是派人去医院,干一天活,结一天的帐,只要去时到保洁公司那里报个道就行了。” 很多外来民工也是如此,只要有活干就行,福利却得不到保障,但没办法,他们穷,这是大城市里出生的人无法想象的,这也是为了春节火车票能把头发愁白了一群人。 “医院那边也不会管那么多,只要有人来工作就行安全问题的话,宝洁公司在安排工作的时候,都有让这些人交了一笔保证金,为的是让他们在干活的时候别做些偷鸡摸狗,顺手牵羊的事,一旦被医院举报,不只会丢了工作,保证金也会全部上缴,听保洁公司的人说,这办法很有效,他们做到现在,就没发生过类似偷东西的事情。” 本来就穷,这些苦哈哈的打工者自然不会冒着保证金打水漂的可能去干偷鸡摸狗的事,都想安安份份的找份稳当工作。 皛皛听完曹震的话,顿时有了一个想法,“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医院的人也不知道来的事什么人,只要人来了就行,或者他们只是点名,名字对了就可以!” 曹震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重重的往脑门上一拍,“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这种方法!” “皛皛,你是说冒名顶替?”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实在很难相信那个神秘的保洁员会是不同的人。” 张又成道,“但那三个人很肯定的告诉我们,那天上班的人是他们。” 皛皛却很肯定道,“他们一定在说谎!” “说谎,不会吧,我和曹队可是亮出了警徽了。” “你们是警察又怎样,他们即便承认了在录像里的作为,也构不成任何罪。” 变装,偷溜,这只能算作风问题。 “我想在背后指使他们这么做的人,一定在事先就已经料想到我们会发现的可能。” 众人一惊。 “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钱!” 有钱好使鬼推磨,古来如此。 皛皛凝结了脸上的表情,“他的智商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高!” 狡猾不足以形容! ------题外话------ 昨天没更新是有点事耽搁了,不好意思啊大家,我有发公告啊,而且即将*迭起,难免会卡文。 祝愿不会卡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1 水流盘曲(六) 曹震的脸色又凝重了一分,“明天一早,我和老张再去一次保洁公司,这次一定要让这个三个保洁员把真相吐出来。” 当警察当久了,就会养出点急性子,对于这种隐瞒不报的人,恨不得能揍一顿,以前古代衙差办案,抓到嫌疑人先不问是否清白,都是先拷问一番,虽然很不仁道,但现在想想,有些人就是欠揍。 “别意气用事!” 皛皛知道他急,但急也没用,法制社会,一切都得讲究证据,她转移话题道,“阿景,你那边查得怎么样?” 景飒终于等到了发言的机会,咳了一声,“收养楚冉的楚氏夫妇在邻居眼里是一对恩爱的夫妻,也极为登对,学历高,收入高,人品也好,邻居都对他们俩交口称赞,当然了,也有人会不怀好意的嚼上两句闲话。” “夫妻俩不能生孩子的事情?” 景飒点头,“对,就是这个,有些说是女方不能生,也有说男方不能生,反正说这些的通常都是充满了嫉妒恨。” 邻里之间有些是看着和睦,实则有些小人最期盼的就是对方家里能出点事,不能生娃,女儿嫁不出去,儿子作奸犯科什么的,更是能对他们的口味。 一旦听闻,就会添油加醋的散播。 尽管现在已经是很开明的时代了,也出了不少所谓的丁克家族,但只要涉及一堆夫妻结婚多年没生娃,对于别有心思的人都会臆想成是夫妻两人其中有一方有什么暗病,从来不去考虑,人家要的就是二人世界。 “夫妻俩是因为谣言不断才收养楚冉的?” “也不完全是!”景飒拿过曹震手里茶杯也喝了一口,但没想凉茶苦口,苦得她直吐舌头,接着道,“主要还是楚老先生不想因为没孩子的事情,老让楚夫人被人说闲话。” 在不能生孩子的问题上,最先被怀疑的永远是女人。 张又成哼哼道,“准是一帮三姑六婆没事干,茶余饭后的讨论这件事,讨论久了,好奇心重的人就会去问。”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理。”景飒对此十分同情那位楚夫人,“后来我听楚家一门走得很近的亲戚说,不能生孩子其实不是楚夫人的问题,而是楚先生有问题,楚夫人为了丈夫的脸面,就把不能生娃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推,说是自己不想要孩子。” 大体在不能生育这个问题上,一旦是男人问题的话,总会让人联想到雄风问题。 实则能不能生娃和可不可以人道根本是两码事。 景飒继续道,“可能因为传得很难听,夫妻俩就决定领养个孩子。” 皛皛沉吟道:“如果是正式领养的话,一般都会去福利院,但是显然楚冉不是。” 因为他是杜亦坚带回来的。 景飒嗯了一声,“对,楚氏夫妇本来是想去福利院领养的,但当时福利院适合他们领养年纪的孩子都是残疾人,断胳膊短腿的,盲眼哑巴的,总之都不是健康的人,夫妻俩没勇气领养个有缺陷的孩子。”说到这里,景飒叹了口气,“要说这对夫妻也蛮可怜的,不能生已经是一件憾事了,被人说三道四后,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打算领养个孩子,结果还都不是正常的,所以最后还是打了退堂鼓。” 皛皛能理解夫妻俩打退堂鼓的心情。 领养说起来简单,实则是一件很需要心理准备的事情,把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的陌生人当成自己的孩子,教育他,养大他,没有绝对的责任心,根本办不到。 最重要的还有一个缘字。 如果这个孩子第一眼就得了眼缘,事情一般都好办些,如果一开始就不合眼,强逼自己去喜欢,那和赶鸭子上架没什么区别,更何况要领养一个不健全的孩子了。 这其中要承担的责任那就更大了。 自己生下来的有残缺,那是天命,可终归是身上掉下来的肉,一开始就知道这是自己的责任,责无旁贷,可是领养,却不是很多人有这种精神的。 亲生的孩子有残缺,都有被仍掉的可能,何况不是亲生的。 如非真正有博爱的人,是很难办到的。 所以,这也不能怪楚氏夫妻挑三拣四。 因为这可是关乎他们一辈子的事情,又不是领养狗狗猫猫,不想领养了,还能退回去,或是再找别的好心人接受。 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景飒继续缓缓道,“从福利院回来后,夫妻俩就想着要不算了,别去领养了,按照他们的经济条件,二人世界过过也是极其惬意的事情,何苦怕别人说三到四改变原先的初衷呢,可惜,人言可畏,因为他们拒绝领养有残废的孩子,邻里那些不安分的婆娘又开始嚼舌根了,说他们没爱心,说他们冷清,总之就是被说得好像不顾人死活似的。” “这种人真心讨厌!事不关己,只会瞎嚷嚷。” “谁说不是呢,楚夫人为了这件事连门都不敢出!” “为什么不搬家!”曹震觉得要是他的话,谁还住在那里,早搬走了。 “还不是自尊心作祟呗。”景飒叹息道,“楚老先生是个倔脾气,觉得搬走就是承认了自己是个没爱心的人,死活不肯搬走。” 有时候,人就是会为了拼一口气,好日子不肯过,非要熬苦日子。 “后来有一整年,楚氏夫妻都不敢出门,下班后就躲回家里。”景飒摸了颗糖,拆了包装纸塞进嘴里,“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毕竟两人是医生,又在社区里义诊过,也有不少帮他们说话的人,但是好话总是抵不过坏话吸引人。” 这就是人情世故。 就像人说的,有人总是答应别人的承诺,但有一次不答应了,别人就不会记得你的好,相反那些老不答应帮人的人,有一次突然善心大发了,帮人一次,就会被当成上帝。 “在好话和坏话里,楚夫人整个人都忧郁了!” 皛皛皱了眉头,“心理病?” “差不多吧,听说人变得很歇斯底里,家里发生一些小事,她就会脾气变得很差!”景飒道,“有一段时间,楚老先生不小心摔碎了一个杯子都会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她今天可是在楚氏夫妻所居住的小区待了整一天,对着那些邻居亲戚是不断的旁敲侧击,嘴皮子都快烂了。 “她原先该是个很温婉的女子吧。” “谁说不是呢!”景飒惋惜道,“不过她脾气变暴躁后,那些嚼舌根的女人倒是安分了。” 小李鄙视道,“这种人就是喜欢欺善怕强。” 皛皛眉头皱得更紧了,“人格大变并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这就表明她的心理疾病已经很严重了。 “她有看心理医生吗?” 景飒回道,“她自己就是医生,你懂的,医生这种人就和喝醉的人一样,明明醉了,也不肯承认自己醉了。” 也就是明明知道自己有病,但总说自己没病,又或者觉得自己是医生,自己的身体还会不了解吗。 常犯这种错误的医生,还不在少数。 “楚夫人在医院的工作的时候还能压抑得了自己,维持那么一丁点的教养,但是回家就糟透了,简直就是一母夜叉,听说她的妯娌因为炒菜的时候放葱少了,被她拿起刚炒的菜泼了一脸,为了这事,她家亲戚也怕死她了,虽然住在一个小区里,也不敢再串门子。” 为了套话,她可是花不少口舌安抚那位妯娌大妈,哄她开心了,她才能套到那么多资料。 “那么楚冉后来是怎么被他们收养的。” 照理说楚夫人性格大变,把嚼舌根的人都震住了,理应不会再受闲言碎语折腾了,为什么还会领养孩子。 “嘿嘿,别急,我可不是老张,我查事情,通常都是滴水不漏的。” 张又成瞪了她一眼,“那还不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说了那么多话,嘴巴都渴了,能不能先让我喝口水啊。”她今天可是说了一天话了。 小李笑道,“景队,你要喝水不早说,我马上下去给你拿。” “那敢情好,我要可乐,冰的。” 曹震没好气的说道,“你这丫头关键时刻就会闹腾。” 她吐吐舌头,“我就是想喘口气。” 皛皛倒挺闲适的,大概脑内还在消化景飒说得那些事。 小李不只拿了一罐可乐上来,大家都有份。 晚饭没吃着,混个水饱也是好的。 景飒猛灌了一口,碳酸饮料气足的时候,一口下去绝对辛辣,但也超爽的,她还很不雅的打个嗝。 “喝完了?喝完了,赶紧说。”张又成是急性子,自己站在这里不敢抽烟,之前是心里郁闷,现在镇定了,烟瘾就犯了,只想她快点讲完,他好去阳台烧一根。 “马上,马上!”景飒又灌了一口,哈了一声后,继续道:“我也是听楚家的亲戚说的,说当年楚家有个小男孩患了尿毒症。” 尿毒症是指人体不能通过肾脏将体内代谢产生的废物和过多的水分排出体外,通俗点来说,就是不会尿尿了。 这个病大多和肾脏有关系,现代医学认为尿毒症是肾功能丧失后,机体内部生化过程紊乱而产生的一系列复杂的综合征,也就是肾功能衰竭。 “这个小男孩是楚老先生的侄子,是他弟弟的孩子,很是疼爱,而楚老先生自己不能生,也就弟弟有这么个娃,全家人都拿这孩子当宝。” 楚家的人丁不兴旺,总共也就楚老先生和弟弟是男丁,还有两个妹妹,一个早早就去世了,另一个嫁得很远,时间长了也就不来往了。 因此楚老先生弟弟这个孩子算是楚家的独苗。 即是独苗,自然呵护万分。 景飒刚说了前奏,皛皛已经猜出了后续,“换肾!杜亦坚用换肾为条件,让楚老先生收养楚冉。” 景飒对着皛皛比了个拇指,“没错,就是这个!” 曹震也明白了,尿毒症如果不能换肾的话,保守治疗就是血液透析。 如果不贫血,每周2次,严重贫血患者那就可怜了,每日4次。 血液透析其实就是洗血,把身体里所有的血循环到机器里清晰再留回自己的身体里,他虽然没得过这种病,但知道血液透析不好受,副作用是全身浮肿,严重的话,也是会要了命的。 “那孩子年纪肯定还小!” “才六岁,就要血液透析,楚家人为了这病可是伤心透了。” 所以,换肾会是最好的方法。 如果排斥反应小,孩子恢复能力会很强,极有可能完全康复。 张又成问道:“肾有两个,楚家人自己没有能配上型号的。” 景飒回道,“就是没有,才会让杜亦坚有可趁之际。” 说到这个,她就来气,这杜亦坚实在是太会掌控人了。 “原来如此!” 现在她可以判断出一点,楚氏夫妻并不是真心想要收养楚冉。 而,楚冉…… 依照楚夫人的脾气…… 他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2 水流盘曲(七) 书房里,一群人一聊就聊到了半夜,若不是景飒和小李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咕咕作响,他们都忘了还没吃晚饭,聊了那么久,自是饿了,突然想到陈妈可能还等着他们,立刻下了楼。 陈妈已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众人便轻手轻脚的全体进了厨房,分头热了点饭菜,凑合的用了。 等吃完了才叫醒陈妈,陈妈一看挂钟,都大半夜了,这帮人才吃饭,气得谁都不肯理,还是陈伯出来打了圆场。 大家帮着陈妈洗了碗,擦了桌子,又听她叨念了几句,她的脾气也就消停了。 凌晨的时候,约莫是吃得急,有些东西又没热透,冷呼呼的吃下了肚,景飒闹起了肚子,疼得不行,只好爬下床往盥洗室冲。 皛皛自从怀孕后,一睡就特别沉,她夜起了三回,都没发现。 到了第四回,景飒脸都白了,又爬去了盥洗室,蹲在马桶上是一泻千里,洗完手,出来的时候已是冒了一身冷汗,正想喊皛皛有没有止泻药的时候,冷不丁瞅见房里多了个人影。 那黑影高大健硕,站在床边,直盯着皛皛瞧,大概是发现她了,突然抬头瞧向她,眼里似有一缕幽光,跟夜里的猫眼睛似的,特别瘆人。 景飒吓了一跳,脑中警铃大作,因为灯光昏暗,她看不清长相,第一反应就是有贼,立时想大叫。 呼喝声刚到喉咙,就被大黑影的手给捂住了。 “叫什么叫,没见是我吗?” 这声音景飒认得,不只认得,还分外熟悉,“康……康熙?” “不是我,还能有谁?”康熙放下手,手掌还往身上搓了一把,一副嫌弃碰触景飒的模样。 “怎么是你?”他不是应该在璃山吗。 “怎么不能是我了?那你以为是谁?” “我以为是小偷!”大半夜的突然多了个人影,不是贼,还能是什么? “你以为这是哪里,你家那破篓子吗?真不知道你怎么当上警察的。” 檀宫属于豪宅中的豪宅,平时快递员都不能随随便便的从小区大门里进来,四周的高墙更是固若烫金,每条通道上都会有摄像头,就算是年底了,贼心高涨,也没有贼会傻得来这里偷东西,以为进来被逮,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景飒脑门汗了汗,这家伙说话还是那么的毒,一点情面都不给。 她抹了一把汗,“那个……你怎么回来了?” 没听皛皛说,他会回来啊。 要是知道他会回来,她铁定不会留在这里过夜。 康熙冷哼,“你还好意思问我?” 这声调冷得景飒头皮直发麻,一股寒气正从脚底往上窜,“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康熙一脸不爽的睥睨着她,“你光是站在这里就已经惹到我了。” “啊?”她有怎么惹人嫌吗? “你还想傻站在这里到什么时候?” 景飒愣了愣,眼眸子朝屋里溜达了一圈,落在了沉睡的皛皛身上,她身边的枕头还留着自己刚睡过的痕迹,顿时清楚明了了,某人这是在画地盘呢。 “我马上走,马上走!”她可不是没有眼力劲的人,赶忙套上拖鞋,拿起外套。 可康熙动作比她快,拎起她的衣领就往门外拽。 到了门外,呯的一声就把门关了。 景飒回头,泪流啊,大半夜的让她上哪睡,这里又不熟,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客房,他这个主人也不交代一声,最后只好捂着疼痛的肚子,跑去二楼的书房扎蹲了。 卧室里,康熙悉悉索索的脱了衣服就往被窝里钻,之前和景飒的说话声和关门声,皛皛已有所觉,但还没完全醒,他那么突然的钻进来,不似景飒的身体那般的柔软,全身都硬邦邦的,还特别烫热,还非要贴着她,她立刻有了察觉。 “景……”飒字还没出口,她转过脑袋,就对上了康熙的脸部大特写。 清晰无比! 她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伸手摸了摸,掌心的触感真实有效,她发愣的眸子又闪了闪,“康熙?” “如假包换!”他捉住她的小手,放到唇边亲了亲。 皛皛瞪圆了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景飒呢?” “没看见!” 皛皛:“……” 那么大个人,他怎么可能没看见,准是他动的手脚。 所幸大半夜的,他再坏,也不可能把景飒赶出家门,这点绅士精神,她还是相信他会有的,顶多也就是让景飒在屋子里自行再找一处睡觉的地方。 “是陈妈让你回来的?”一印证他的确是回来了,她的脑子就飞快的转出了一个答案,他会回来,必和陈妈脱不了关系。 “你倒是有自知之名。”他瞪她,“朕的皇后,你有什么辩解的没有?” “你回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 “兴师问罪是肯定的!至于其他的吗……”他甚是邪恶的挑了挑眉毛,被窝里的手便不安分了。 皛皛被他的不安分,弄得脸红耳热。 他却是乐此不彼。 “康熙!别闹!” “没肉吃,你总得让我喝点汤吧,再怎么旱下去,我早晚疯掉。” 从她怀孕开始,他可是只需自己在脑内幻想,半点不敢下手,反倒是她‘下手’过几次。 皛皛在被窝里制住他的手,“陈妈和你说了什么?” “你这是打算抗辩吗?” 皛皛煞有其事道,“很多皇后被废掉,就是因为皇帝听到的事情都是夸大其词的。” “哦,那倒不会,陈妈就是跟我说,你为了查案,饭不好好吃,汤不好好喝,觉也不好好睡。” 皛皛一汗,没夸大其词,但听起来十分严重。 “皇后,有没有什么不实之处?” 他下午一接到陈妈的的报备电话,就火冒三丈的让耿不寐订了机票,璃山最近大雪,航班停了一段时间,到晚上才有,他就心急火撩的回来了。 原本早到了,但飞机延误了两小时起飞,因此磨蹭到了半夜。 “哎,不跟你玩了。”皛皛自觉在口舌之争上,她赢不过他。 “该打!”康熙提高了音调,要不是她怀孕,他铁定往她屁股上抽打一顿。 “就一天!”她承认昨天在案子上注意力有点过于集中了。 “有一就有二!” “谁说的?”她不服道。 “那请问,今晚你是几点吃晚饭的?” 皛皛哽住了。 “说不出来了吧?” “那是事出有因!” “我走的时候,你可不是那么说的。” “哎,你就是瞎操心,连带着陈妈也一样!” “那是关心你!” 两人顿时在床上吵开了,大眼瞪小眼。 皛皛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陈妈真够诈的。” 康熙走的时候,她是知道陈妈肯定有被他授过意,盯着她吃饭休息,但没想这才一天,她就告密了。 “她是看穿了自己压不住你,只有我能。” “谁说的,她骂得可凶了。” “还有脸说!骂了有用吗,你还不是故态复萌。”他又哼哼了一声。 “好啦,好啦,我错了。” 这时候还是赶紧的认错的好,省得他又要长篇大论了。 “不只是吃饭的事,还有……”他嫌弃的指了指被子,“你怎么能让宫女上我的龙榻。” 皛皛没忍住,笑出了声,“噗嗤!” 他满脸的不爽,“一股怪味!” “哪有味道,景飒是女孩子,比你香多了。” “管她是香的,还是臭的,我鼻子就是闻不惯除了你以外的味道。”他比刚才还嫌弃,“我要把这被单枕套全扔了。” “少矫情!哪有那么严重。”她窝进被子里,被他这么一闹,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你不在,这么大的床,我一个人睡多可惜。” “可惜什么,不是还有我的抱枕吗?” 皛皛:“……” 她还真忘了有这一茬,那个真人抱枕不光福邸有,这里也有一个。 要说康熙这脾性,有是她还真是招架不住,公安局的人都在这出出进进的,她哪好意思放个那样的抱枕在床上,羞都羞死人了,一经发现,她就把它锁进柜子里了。 康熙还在那碎碎念,听得皛皛耳朵直起茧子,最后只能拿出杀手锏。 恭喜娘娘,五龙抱柱级别再次晋升一级。 早上的时候,曹震一听到康熙回来了,早饭都没吃就跑了,害得景飒在早餐的饭桌上独自承受他的魔音穿耳。 这回皛皛帮不了她,因为越帮只会越忙。 “你什么时候回璃山?” 吃完早饭,皛皛乖乖的喝完了汤,正在书房研究她的资料,有康熙在,公安局的人早都跑光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应付他。 “再说!”眼下,他可一点都不想走。 “老耿呢?”耿不寐有和他一起回来,可这都中午了,也没瞧见他来。 她现在可是特别希望看到他,有他在,康熙一定能把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 康熙没回答,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更不可饶恕的事,气呼呼道,“我挂在这里的照片呢?” 他指得正是皛皛那副睡颜照。 “摘了!”她亲自摘得。 “摘了做什么?” “碍眼!”书房里景飒等人进进出出的,她可没那个脸。 “不懂得欣赏,我妈的照片以前被我爸挂在这里,她每次看到都高兴死了,哪像你!” 原来这是遗传啊。 皛皛翻了翻白眼,听他提到照片,她突然想到自己也有笔帐没和他算。 “我也有话问你,有关这些设备……” 本来是要质问的,但康熙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去,“我看你用得挺顺手的?” 顺手的饭都不吃了,觉都不睡了。 皛皛:“……” 她怎么又把自己给绕回去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3 水流盘曲(八) 康熙回来了,等于魔王莅临,光是站着不动,也能让人感到隐隐的杀气,但不能因为他,就不查案吧,案子还得照查,有皛皛在,他顶多就是拿眼神戳戳人解气。 书房里,张又成这下彻底不敢抽烟了,曹震和景飒是如坐针毡,唯独小李镇静自若,吃着桌上的蜜饯。 楚冉已失踪两天,依旧没有下落,众人心里已是很没底了,现在又加上个老拿眼睛等他们的康熙,这日子过得真是说不出的酸爽。 他实在是个很强大的存在,即便想无视,也无视不了,全身的神经都会不由自主的探测他的存在,脑子就莫名其妙的开小差了,这还怎么查案,都快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皛皛,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景飒忍不住了,捂着嘴靠近皛皛说起了悄悄话。 “什么?” “还能有什么,康熙啊,大魔王啊,能不能别让他老杵在这里。” 康家那么大,上下上下不知道多少间房,他却非要和他们挤在一起。 “无视他!”她就是这么做的。 “你能无视,我们可不行,你看他瞧我和师兄的眼神,就像在看蟑螂。”绝对是恨不得能抄起脚上的拖鞋拍死他们的节奏,充满了杀之而后快的企图,或许脑内现在就在不停的幻想怎么火烤她和师兄呢。 “你不看他,怎么知道他在看你。” “他那眼神像针似的,不看也能感觉到!”已经到了扎得她都快坐不下去了。 “之前我就说要去公安局,是你不要。” “公安局也抵不住你家这只魔头啊。” 皛皛回头恰巧对上康熙刺探过来的犀利眼神,但一对上她的视线,立刻温暖如春,可劲儿的放电。 “康熙,你要是闲的话,带糯米和芝麻出去遛弯。” “家里那么大的花园,还不够它们两只跑的吗,哪需要去遛弯。” 想支开他,没门,再过半小时就是晚饭时间,他可不许她‘加班’。 皛皛看向景飒,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你看到了,我尽力了。” “你这哪是尽力!” “行了,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他就这副脾气,除非他自己想离开,否则我也叫不动。” “不!”景飒正色道,“还有一种除非!” “什么?” “你也走!” 景飒现在迫切希望他俩能上楼去,干什么都行。 皛皛:“……” “要不我们先吃饭吧!”曹震也已经极限了。 皛皛一点都不觉得饿,但没办法,康熙已经严重影响到众人的工作情绪了。 他在这无非就是督促她准时吃饭,吃完了,他该功成身退了吧。 “好!” 众人便下了楼,陈妈见他们这么准时,对着康熙猛眨眼。 皛皛看在眼里,内心是哭笑不得。 这一老一少,就是两个活宝。 有康熙在,这饭吃得就特别安静,景飒、曹震、张又成吃得特别迅速,是想着尽快吃完,尽快走人。 皛皛下午已经吃过两回点心了,现在又吃饭,哪可能吃得下,用个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 康熙替她将盐焗虾一只一只的剥好,放进她碗里。 “你自己吃!”她又一只只的夹到他碗里。 他当然不肯,又夹了回去。 这一来一去,真是可怜那些虾被抽筋扒皮下油锅煎了,还不得安生。 饭后,陈妈泡了消食的花茶过来,切了一盆水果,让大家分着吃。 皛皛自然是独一份的,红心火龙果半只,还有黄金猕猴桃。 饭她没吃多少,但水果是她最近比较喜欢的东西,倒是还能下肚,可也吃不光,吃不下的就扔给了康熙。 “饭也吃了,水果也吃了,你今天任务完成了,待会儿可以不用到书房里站岗了吧。” “谁说任务完成了,你晚上还要准时睡觉!” 吃完喝完,他还得管休息。 “呵呵!”皛皛哼笑了两声,“阻扰我准时睡觉的源头就是你。” 他老杵在那里瞪人家,谁还有心思干活。 康熙也知道今天盯人盯得有点过了,“好,我走,不过说好了,现在是7点,到了11点,你就得回房!” 皛皛没想他竟然听起话来了,甚是诧异。 康熙站了起来,眉毛冷冷一挑,对着其他人道,“你们也一样,11点都给我滚回自个家去。” 景飒和曹震连忙点头,只要他不在,万事好说。 一行人怕时间不够,夹带着水果就去书房了。 康熙果真没跟着去。 没了他存在的书房,真是仿若天堂一样的存在,众人连呼吸都觉得舒畅了。 皛皛可没工夫享受天堂的静谧,直接问道,“楚冉的出入境记录还是只有出,没有进?” “嗯!”曹震道,“我让出入境管理局的人跟进着,只要他回来,我们马上就能知道。” 楚冉去了英国伦敦之后就信息全无,那是国外,鞭长莫及,他的事只能先缓一缓。 “那三个保洁员怎么说?” 张又成立刻道:“幸亏你想到他们可能受了贿赂,否则就让他们跑了。” 这三个保洁员果真是有问题,今早他和曹震去找人的时候,这三人已经打好包袱,买了火车票,明上是说早点回去,避过春运,实则是不言而喻啊,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直接抓回了公安局。 “他们怎么说?”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对他们这种人是没用的,只能说点狠话,吓唬吓唬他们,其中一个胆子小,立刻破了功。” 俗话说的好,一个人是龙,一群人就是虫,只要有一个坦白了,另两个也就不攻而破了。 “只是……”张又成脸上露出了难色。 “只是即便他们肯说,说出来的东西也很模糊!” “没错,他们是在网上认识这个人的,根本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只是在聊天的字里行间知道这人应该很有钱,出手也很阔绰,每次在网吧上网,他们的钱都是他结的账,还特地给他们办了月卡。” 景飒质疑道:“他们又不是小年轻,难道没怀疑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一开始他们也有过怀疑,但实际他们没什么损失,除了网吧费,网吧的烟钱,饮料钱,也都是他付的,次数多了,也没见他要他们还,有了甜头,他们哪还管什么可疑不可疑,最重要的是那人说是他们的老乡,和他们一样,以前也是苦哈哈的打工,后来运气好,发了财,但没什么朋友,遇到他们一见如故,就想帮帮他们。” “既然一见如故,那怎么不出来见面,网上一见如故有屁用,没看到公安局每年发布的欺诈宣传啊。” 这年头因为网络发生的犯罪案是越来越多,什么见网友被强暴了,什么见网友就被抢劫了,电视台里的东方110节目都不知道放了多少个了。 皛皛道:“这种心理其实很好解释,老乡这个词很容易让人放下提防心,更何况对方没什么要求,也就更加能让怀疑减弱。” 很多诈骗也是这样的开头,但区别是人家会提要求,比如有一天会提出借钱的要求,如果对方也真这么提了,这三个人绝对会因此怀疑,但那个人没用,从头到尾就没要他们帮什么忙,却依旧供吃供喝,时间久了,人心就疲软了。 张又成道,“对,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那人就说自己因为有钱,已经很少去干什么体力活了,血糖都高了不少,医生还让他要多运动,他就问他们能不能让他顶替他们去做一回清洁工,感受一下当年的日子,三人当时犹豫,怕他去偷东西,但那人说知道他们的顾虑,都是交了保证金,他可以先给他们三倍的保证金,如果他真有问题,钱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用担心交给公司的保证金会拿不回来,而且他真去偷东西了,医院肯定会报警,他们只要将他供出来就是了,他们顶多就是被公司开除,所以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他又给了他们一年的薪资,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还说就当他们帮他,玩个让他开心的游戏。” 景飒道:“三倍保证金,事后还有钱,哇靠,这钱赚得太容易了吧,可是既然有提到警察找他们,可以供出他来,为什么之前找他们会没说?” 皛皛却已洞悉,“因为这并不是第一次顶替!” 景飒剥葡萄的手顿了一下,“哎?不是第一次,你是说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很多次了?” 皛皛点头,“之前几次完全无事,而且他应该会表现得特别开心。” 张又成道,“对,就像端木说的,一点没错,三人说,那人真有干活,特别卖力,有两次医院还表扬了他们,那人聊天的时候说,干了几次活,身体都觉得年轻了,他们的心理防线也就更松了,加之,这人实在很会笼络人心,每去一次,还特地像玩游戏似的,给他们一次钱。” “还论次数给钱!”景飒诧异道,“哇靠,这不等于白收钱吗?” “可不是吗,一次,两次,这人呢,心就贪婪了。” 皛皛又道:“我想当中有一段时间他还停止了这个游戏。” “为什么?” 皛皛没回答,只是看着景飒,“自己想!” “你又考我!” 曹震一直没出声,但听完了,就明白了,“没出事,不用干活,还有钱拿,拿得还比辛苦工作的多,次数多了,就把这当成工作了,工作突然停了,他们肯定着急。” 张又成接着道,“那人不只没再玩游戏,还消失了几天,让这三个人是心急如焚,再找他们的时候,都抢着问他要不要再玩游戏。” “这种情况下,已经彻底养成了他们投机取巧的心理,所以当你们去的时候,他们是不会老实说的,因为他们已经成米虫了,好逸恶劳,当然会下意识的帮着他隐瞒!” “杀人啊,他们很可能会被牵连,不怕吗?” 皛皛戳戳她的脑袋,“这世界上都有斯特哥尔摩综合症,这种心理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Stockholmsyndrome),又称为人质情结,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 听起来很难理解,但实际在有时候真的会发生很奇葩的心理质变。 皛皛不紧揪紧了眉头,这个神秘人已经不单单只是聪明,他还非常懂得如何控制人。 越会控制人的人,其本身就是很可怕的一个存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4 水流盘曲(九) 晚上,皛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案子的事,若是康熙不在,她还能在屋子找点事可干,但他紧迫盯人,就是她起来上个厕所,他都会跟着。 “睡不着?”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睡得着,她还会翻来覆去吗。 “闭上眼睛,静下心,就睡得着了。” 她恼恨的睁着一双漂亮的杏眼,故意跟他对着干,“睡得太多对身体未必好。” “我不在的时候,你压根就没睡,现在是让你补回去。” “鸡婆!” 她发着小脾气,想拧他的肚子,奈何他是有腹肌的人,硬邦邦的,根本拧不起来,只好改拧他的大腿。 他痛得哼了一声,双手赶紧抱紧她,“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你不是研究过的吗,孕妇情绪不稳定。” “不稳定也不能半夜不睡觉,要不这样,我唱首摇篮曲给你听!” 说完,他就开始清嗓子了。 皛皛立刻阻止他,“我又不是小孩子。” “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人和小孩子无异。”要不是陈妈打小报告,他都不知道她这么会折腾自己。 见他态度强硬,皛皛服软道,“打个商量嘛……” “没的商量!”他一口回绝。 皛皛撅起嘴,果断的背过身去。 “使小性子也没用!” “哼!”皛皛挣脱开他的怀抱,往床边挪了挪,意图与他保持距离,这床太大,就算离得远也摔不下去。 康熙哪会让她得逞,她挪一寸,他就进两寸,像磁铁似的。 “热!” “冬天热点好!” “讨厌!” “睡着了就不讨厌了!” 她说一句,他就能说十句,总之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怎么闹都没用。 闹腾了一段时间后,瞌睡虫自然就来找她了。 待她睡沉了,康熙也松了口气,伸手将她捞回原位,再替她掖好被子,眼见她睡得香甜,忍不住拧拧她的脸颊,叹一句,“我的心头肉啊!” 他搂紧她,眼一闭,也很快睡过去了。 第二天清早,景飒还在被窝里做着美梦,突然被子被掀开,冷气窜入,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 “妈,你让我再睡会儿!”正想把被子捞回来,冷不丁瞅见的不是自家太后,而是皛皛,她惊跳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她以为自己睡过头了,猛的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离7点还差15分钟。 这下,她更惊了,瞪大了眼睛往她身后看。 她竟然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家,按照康熙的性格,怎么想都不可能啊,除非大魔王跟着一起来了。 “别看了,他没来!” “没来?那你怎么出来了?”这是天要下红雨了。 皛皛神秘一笑,“山人自有妙计!” “什么妙计?”她好奇的瞌睡虫都跑没了。 “先甭管什么妙计了,你醒的话,赶紧起来,吃完早饭,我们去公安局。” 景飒乖乖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套上衣服,“这是吹什么风了,康熙竟然会同意你去公安局!” “他不同意也得同意!”皛皛嘀咕道。 “什么!?” “没什么,你赶紧刷牙!别那么多废话!” “哦!”景飒跑进了洗手间,挤了牙膏,又探出脑袋问道,“我妈呢?” “我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伯母出门去晨运,她看上去气色不错。” 景飒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离婚了,她是跟着母亲回国的,可能是单亲母亲的关系,这位景伯母十分的泼辣,没几个人能从她嘴上讨到便宜,等景飒长大独立了,她也放开了手,去过自己的晚年生活。 “气色当然不错,你不知道我妈现在可是小区里的国标舞一枝花,一群老头儿抢着要当她的舞伴,简直是老年版的女神范。” “这不是挺好的吗?许多老年人到她这年纪,都不愿动了。” “好是好,就是她脾气是一点没变,昨天回家还莫名其妙的被她念了一顿。” “结婚的事?” 景飒也算事业有成,收入虽然不算拔尖,但在同年龄的小伙伴里也算过得去了,能让老母亲还这么念的,就只剩下婚姻大事了。 “可不就是这事吗,我现在恨不得能拿个蛇皮袋到马路上随便套个男人回来。” “胡来!” 景飒将脸上的洗面奶冲洗干净,“我也是没办法,再这么下去,下回见到我,估计就不是念了,要被赶出家门了。” “哪有那么严重!” “对于一个月里吃了四次喜酒,两次满月酒的老太太来说,一切都有可能!”景飒瞅了一眼她的肚皮,“等你满月酒的时候,她估计都能拿刀子宰了我。” “好了,你也别自怨自艾了,父母都这样。” 景飒叹道,“又不是我不想结婚,是找不到合眼的,怪我也没用!”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再怎么将就,也得找个看得顺眼的,否则就会两相生厌。 “要不,我帮你留意留意我们特警队里的人!” 特警队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算了吧,你认识的,我都认识,要有合眼缘的,我都不用你通知。” “好吧,那我只能爱莫能助了。” “不说这事了,我们出去吃早饭!我妈做的咸蛋,可是天下一绝!” 清早一碗热白粥,一枚咸鸭蛋,暖胃又管饱。 吃完早饭后,两人就开车去了公安局,路上景飒不只一次问皛皛,她是怎么出来的。 可是皛皛就是不回答,总是岔开话题。 到了公安局,曹震和张又成也很惊讶,她竟然能出来,齐齐往屋外的天空看,都是一副想看红雨的准备。 小李先去了交通队,拿了杜家医院外的监控录像来看。 公安局的视频分析师,那是没法和康家书房比的,虽然不简陋,但实在有点小,他们一群人进去,顿时就像个罐头。 “这是灵茜死亡时东吴路和沪西路的交汇处,变装后的保洁员就曾在这里出现过,进了个暗巷。”小李将截下来的图片指给皛皛看。 “暗巷的另一头有没有摄像头?” “没有!” “这就更证明了这个神秘的保洁员有问题了。” 关于这点大家都一致赞同。 明明前头就有条大路不走,非要走暗巷,还是在大半夜,有点安全意识的人,都不会这样选择,那只能说明选择的人有问题。 曹震道,“看样子,他对这一带十分熟悉!” 皛皛点头,“而且也分外的谨慎。” 如果不是她偶然发现他的存在,根本没有人会注意他的离开,也就更不会在意他去什么地方了,但他却仍是避过了可能暴露他行踪的摄像头。 景飒说道:“暗巷没有摄像头,其他路总是有的,除非他躲在暗巷里不出来。” 小李又指了指另一处的截屏,“我让交通科的小牟调查过,他平日就负责这一块区域的交通情况,所以很熟,连接暗巷的有三条路,分别被北宅路,西航路,以及南江路。” 曹震看了眼地图,这三条路似乎都不是直接能通往案发地点的路,要从这三条路走的,那可要绕一个大圈子。” “根据灵茜的死亡时间,他真要从这三条路走的,似乎有点浪费时间。” 灵茜是在凌晨五点前死亡的,即便大半夜的路上没什么车辆,但因为这三条路都是单行线,虽然可以在中段的地方掉头,但路上有摄像头,他是个很谨慎的人,不可能冒着被交通探头拍到的危险掉头转其他路。 这点也很快被小李证实,在灵茜死亡时间这段时间里,并没有突然掉头的车辆。 最重要的是,这位神秘人进了暗巷后,到底往哪条路走的,却无从找起。 皛皛分析道,“他可能在暗巷里换了衣服!” “应该是!” 否则他们不可能看了好几个摄像头都找不到他。 皛皛突然道:“不,还有一种可能!” “哎?” 众人看向她。 “他也可能原路返回了。” “这怎么可能!”景飒有点不相信,“他明明进了暗巷,而暗巷的那一头出口没有摄像头,进口可是有的,他要返回的话,一定会被拍下来。” “虽然会被拍到,但就像我们之前的假设,暗巷只是他换衣服的地方呢。” 这一句让小李立刻操控手下的按钮,将暗巷进口的摄像头重新调出来。 之前,他查的时候,只顾着他进去后,从另一头没有摄像头的地方走,分析他会往哪条路走,完全没有想过他会再原路返回。 现在想想,他是着了这个神秘人布下的陷阱了,一个很简单的陷阱,那就是出口没有摄像头,以为他是特地为了避开摄像头才选的这条路。 实则却有更好的方法。 换了装,原路返回,那才是绝妙的方法。 “有了,有了!” 小李大叫,立刻按了暂停键。 暗巷进口的摄像头记录了神秘人进去后,十分钟后,就有人影出来了。 “确定是他?” “因为是暗巷,摄像头像素有点低,也不能确定,你等一下,小牟说,可以用软件进行对比。” “你是只骨骼,身高的对比!” 小李专注的操控者视频,将神秘人进去,和那出来的人影,用专用的软件做了对比。 系统自动分析后,很快就出了结论。 相似度92! 虽然不是百分百,但在几率上,已经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了。 小李咬牙切齿道:“这家伙真是狡猾!要不是师傅,根本猜不透他。” 这时在檀宫,陈妈做完早饭,等了许久也没见康熙和皛皛下来,于是就上楼去叫他们。 哪知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卧室里有呜呜叫的声音,她一开始以为两口子莫不是在恩爱,后来听听声音不对,怎么有点很惨烈的感觉,心下有了疑惑,立刻推门而入,然后就被眼睛看到的场景给惊到了。 “小熙,你怎么被绑起来了!” 康熙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床上,打得是绝对专业的死结,嘴里还塞着毛巾,眼睛已经气得通红了,显然是挣扎了很长时间了,尽管他很健壮,但是对于熟知野营技能的皛皛来说,他想跑,还真是不可能。 麻绳还非常粗,就是武林高手,也不可能挣脱的开。 陈妈上前,将他嘴里的毛巾取了出来。 康熙立刻吼道,“快给我解开!” “这麻绳哪来的!” 陈妈力气小,解不开,最后只能找来剪刀剪。 康熙一获救,气得脑门冒黑烟。 他的心头肉竟敢趁他睡着的时候将他绑起来。 楼下,陈伯正在找他之前用来捆树干的麻绳,找了半天也没找天,还以为是被糯米和芝麻给叼走了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5 水流盘曲(十) 康熙松绑后,脸黑得吓人,陈妈都不敢吭声,冷不丁见他因为挣扎,身上有些地方被麻绳蹭出了红印,忍不住道,“你这傻小子,力气没地方用是吧,瞧你身上这些淤痕。” “没事!” “还说没事,都破皮了,快坐下,我给你上点消炎药。” “不打紧,过几天就好了!” 皛皛绑他的时候,估计算到他会挣扎,是用被单裹着他的身体,再绑上麻绳的,身上的淤痕不多,都是他自己犟,挣扎的时候扯掉了被单才蹭出来的。 “你这媳妇可真够厉害的,竟然还学会绑人了,还绑得那么结实。”她活了那么大岁数了,第一次遇到能把男人五花大绑的女人,“你也消消气,她估摸着也是烦你盯着她。” “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陈妈诧异了,“怎么,你不去找她啊!” 按道理,皛皛玩了这么一手阴招,他铁定会急吼吼的追出去。 “她的脑子不是一般的女人能比的,既然敢绑我,肯定想好了后招,现在啊肯定带着那一帮子警察躲起来了。” 想来,她是算好了陈妈做完早饭,见他不下楼,便会上来叫他的,绑归绑,但不可能真这么绑他一整天。 陈妈白了他一眼,“听听,她绑你,你还赞她聪明。” “那是聪明嘛!” “好,好,好,聪明,也就你会这么说!要我说,她这性子比起你妈来,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不过,你爸要是知道,肯定喜欢她。” 能把自家儿子折腾的五花大绑的媳妇,康聿绝对会拍手称赞。 “说好啊,这事你可别让老头子知道。”他可丢不起这脸。 “瞧你这点出息!”陈妈将麻绳卷成球后,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子,“行了,赶紧去洗洗,洗完下楼吃早饭!” “没胃口!” “没胃口也得吃,你别尽顾着你媳妇,自己的身体也要当心!” 康熙坐在床头,还生着闷气呢,哪有心思吃东西,但被绑了不少时间,麻绳又毛躁,身上顿觉有点痒,只好憋着气去盥洗室冲了一把澡。 热水淋身,划过那些被蹭出来红印是丝丝生疼,让他更加咬牙切齿了。 另一头的公安局,正如康熙预测的那样,视频分析完后,皛皛就拉着一群人换了地方,本来想找家安静的咖啡馆,一边把中午饭解决了,一边讨论案情,结果不知道是不是没选对日子,她和景飒认识的咖啡馆都满员,别说包房了,连个堂位都没有,只得作罢。 秉着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皛皛决定回福邸。 路上,景飒得知了她所谓的妙计,在车上笑得前俯后仰,猛拍车玻璃,曹震和张又成也忍不住捂嘴偷笑。 “别笑了!” “哈哈哈!皛皛,你真是绝了,我可以想象康熙那张脸会有多难看。” “谁让他老盯着我,我这是奋起反抗!” “你不怕他生气吗?” 皛皛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生气是肯定的,不过不会气太久。” “是哦,他那么宝贝你,那舍得气你!” “我也是被他气的!”正是案子最紧要的时候,偏他要出来多管闲事。 景飒笑了半晌,总算止住了笑,“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自首!” “干嘛,你怕啊!又不是你绑的,你怕什么!” “怕连坐!” 康熙是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真要追究起来,还不是自己和师兄拉着她办案造成的吗,康熙那脑仁肯定是皛皛是宝,他们是蟑螂的节奏啊。 “我也没打算潜逃!”她靠着车玻璃,脸上露出一股子郁卒之色,现在想想,似乎做得有点过头了,也不知道陈妈发现了没有。 景飒靠到她身边蹭了蹭,“怎么?心疼了?” “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哪敢取笑你,我是担心,你回去后,我们还能不能见到你。”她是担心康熙经历了心头肉的五花大绑后,从此就将她藏起来,不准任何人见了。 “应该不会!顶多我回去哄哄他!”她已经开始在想怎么哄他了。 等到了福邸,一群人上了楼,因为一段时间没回来了,家具虽然都盖上了塑料纸,但还是有些灰,所幸清理起来不麻烦,用掸子挥挥就成了。 清理好后也到了中午,一群人便将就的叫了外卖,围在客厅的餐桌处,一边吃,一边讨论案情。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弄清楚这个神秘人的身份!”曹震用筷子拨弄饭盒里的青椒肉丝。 “这家伙真是太狡猾了,换装后还那么小心谨慎。”小李咬排骨的举动就像是在咬这个神秘人一般。 皛皛道:“如果不谨慎,他怎么能杀那么多人,可惜还是将他跟丢了。” 神秘人换装后,原以为就能找到他前往案发现场的证据,奈何他比狡兔还精明,在走了两个路口后,又消失不见了,又躲进了一个暗巷,这暗巷和前头的暗巷完全不同,里头有些空置的房子,是即将拆迁的地方,他进去后,可以利用那些房子遮身。 最可气的是那里没有一个摄像头,出口又很多,完全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出口出去的。 “不急,我明天再去找小牟,问问他还有哪些摄像头可以用,说不定运气好,真能找到什么!” 杜家的医院在市中心,这点还是有利他们探查神秘人的,就算他已经熟悉能够避过一些摄像头,但只要细心,他就不怕找不出来。 “我只是好奇,他用的是什么交通工具?” 与其说好奇交通工具,不如说她很想知道他把交通工具藏哪里了。 “这点的确有点不可思议,他不可能徒步过去,一定有车。” 皛皛在脑中细细思量了一番,然后说道,“我想我们最好去一次那个暗巷。” 曹震猜到她的意图,“你想去看那里有没有藏车的地方?” “嗯,我觉得那里是他唯一有可能藏匿交通工具的地方。” 景飒道:“可是那里因为拆迁空置了,早已没人住,但是白天的时候,却是通往3号地铁的捷径,会有很多人经过,如果有辆车在那里停,一定很扎眼,他应该不会犯那种错吧。” 如果真是如此,他们可以趁高峰的时候去问问,说不定有人会记住车牌号码。 当然也可能是没车牌的车,但车的样子总会有人知道,比如品牌,颜色,那就是一条线索, “这也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他是如此诡计多端,不太可能会给我们留下这么大一条线索,除非他有办法将车完全隐藏!” 景飒道:“将车藏在房子里?” 曹震摇头,“那地方是石库门结构的房子,走廊都小,里头那就更小了,停不了车。” “会不会是摩托车!” 摩托车不比汽车大,比较容易存放。 皛皛点头,“这个可能性也很大。” 小李道:“现在想这些都没用,还是得明天去看了再说。” 提到明天去暗巷,景飒对着皛皛眨眼道,“你猜,明天你出得来吗?” 皛皛死鸭子嘴硬道,“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康熙可不会让你绑第二次。” “这还用你提醒!” 对于这个男人,用同样的招数就是自取其辱。 “端木,我看你现在就回去吧。”曹震好意道,他虽然在车上很没有节操偷笑了一把,可事后冷静了想想,以康熙的自尊心,这应该算得上是奇耻大辱了。 皛皛瞅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刚到两点,觉得现在回去似乎有点早,但晚了,她又怕火上浇油,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回去了。 “那你们就留在这里吧,警局先别回去,我怕康熙会堵在那里!” 景飒对此深有同感,“你放心,就算你现在叫我回去,我都不会回去。”她可不想在这时候碰上康熙,因为碰上了必死无疑啊。 “那好,你们就留在这吧,走的时候记得把卡片钥匙放在门口花盆下。” “好!” 皛皛虽然决定回去了,但心里莫名直打鼓,早上起来绑康熙全凭一股气,现在气没了,便觉得有点胆战心惊了,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想着他会不会很生气,会不会真恼了。 为此,她还特地回了一趟公安局,看他会不会堵在那里。 结果扑了个空,他压根就没来过。 这不符合逻辑! 她顿时脑门一凉,不好,肯定是气得连找她的心思都没有了。 这么一想,她就有点打退堂鼓了,还不如在福邸好好待着呢。 未等她有决定,出租车已经将她载到了檀宫门口,门口的保安认识她,就是第一次见她,将她误认为是追星族的那个。 “回来了?” “嗯!” 人都到门口了,退缩可不是她的性子,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越接近康家的别墅,她就走得越慢,到了门口,也不按门铃,下意识的在门口张望,可惜啥也没看到,隔着个大花园,康家主宅在最里头。 “汪汪!” 猛然一声狗吠响起,她张望的时候整个人都靠在镂花的铁门上,正在草地上玩球的芝麻发现了她,欢脱朝她跑了过来。 “嘘!”皛皛用中指抵住嘴。 芝麻吐着舌头看着她,安静的蹲坐在门前。 正当她继续犹豫是进去,还是逃跑的时候,门口的视频器亮了起来,伴随而来的是康熙冷冰冰的声音。 “你打算在门口磨蹭到什么时候?” 皛皛:“……” 她抬起脑门…… 好嘛,大门口的摄像头正对着她,估摸着某人守在看视频的地方已经很久了。 ------题外话------ 最近又开始忙了,大家的评论,我没啥时间回了,请大家见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6 风起之际(一) “进来!” 康熙又催促了一声,镂花的铁门便缓缓打开。 皛皛咽了口唾沫,尽管没看到他的脸,但她已经能想象那张脸有多难看了。 如果现在扭头就走的话…… “还杵着干嘛?还不进来,你是嫌身体太好了是不是?” 这两天S市连续降温,有太阳的时候还好,一旦太阳开始落山了,湿冷的风刺骨至极。 他语色冰冷,话里的意思也不好听,但皛皛知道他担心冻着她了。 “阿嚏!” 突然一阵风吹来,她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她用手指蹭了蹭鼻尖,然后吸了吸鼻子,正要壮起胆子走进去,康熙已经奔出来了,手里还拽着一件羽绒服。 “感冒了?”他将羽绒服披到她身上。 “没有……”只是刚才刮风的时候,吹起了灰尘,让她鼻子发痒罢了。 他却担心不已,温热的手覆上她的额头,“让你早点睡,你偏不听,知道睡眠有多重要吗?” “都说了没事了!” 他量了量她的体温,一切正常,心里安稳了,但嘴上却不饶人,“有没有事,得我说了算。” 皛皛一听就知道他还在气头上,此时此刻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还不进去,要我抱你不成!”他将羽绒服围拢,又将拉链拉上,将她裹成了一个粽子。 “哦!” 皛皛跟在他后头进了屋子。 屋里有自动恒温地暖,暖如春天,她裹着羽绒服,瞬间就觉得有些热。 陈妈见她回来了,半个字没提康熙五花大绑的事情,而是将她早上偷跑出去,落下的汤端了出来,“快,把汤喝了,暖暖身体。” 皛皛脱了羽绒服,将它放在沙发上,面对陈妈手里的鱼头汤,是半点没胃口,刚吃饱,哪喝得下,但康熙那张脸实在臭得有点惊悚,她只好捧过碗,乖乖的 坐在沙发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康熙坐在她对面,采取的是紧迫盯人法,她动一寸,他的视线就移一寸,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原以为他会吼两声,没想会这么安静,皛皛脑门上的凉意就更浓了。 以往他要是气了,憋屈了,最大的反应就是碎碎念5000字,就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那般,如今那么安静,她反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回来的时候她就考虑过,撒娇虽然是她觉得很可耻的行为,但对他向来有用。 可现在……她觉得撒娇只会火上添油。 她赶紧咕噜噜的将汤喝完,注意力都集中他身上,汤的味道是一点没尝出来。 “陈妈,我喝完了。”她捧着汤碗进了厨房,借机离开他的视线。 厨房里,陈妈正在做晚饭,皛皛看她没空,便打算把碗洗了。 陈妈看到了立刻喊道,“放那就行了,等晚饭后一起洗。” “没事,就一个碗……”她转身去拿百洁布,冷不丁就撞了上一堵肉墙,“啊……” 康熙如影随形,就在她身后,从她手里将碗拿走,扔进了池兜里。 她望着空空如也的手,然后抬起头瞅着他。 他还是那张臭脸,乌漆墨黑的,还好头顶没冒烟。 康熙的眸子直盯着她,盯得她头皮都发麻了,她倒退了一步,与他保持距离,但他就是不放过她。 按照现在的情势,她实在不想和他对着干。 “陈妈,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最好的方法就是找点事情做。 “我一个人能应付得来,你就别再这瞎折腾了,大清早的出去,也不怕自己累着,去客厅里休息去。” 陈妈摆明和她不是一国的,连打眼色的机会都不给。 这一老一少肯定是事先商量好的。 “那……那……我回房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 皛皛偷偷瞅了一眼身后的康熙,依旧面无表情。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这次她的确是过分了点,但她生气嘛,老被他像犯人一样的管着,一点自由都没有。 她走出厨房,上了楼。 康熙自然亦步亦趋跟着。 到了卧室,他还是不说话。 她又犟脾气的不肯先开口,两人就僵持上了,她赌气的爬上床,躲进被窝里。 既然他不说话,那她就装睡。 刚躺下,她就听到悉悉索索的脱衣服声,很快床的另一边因为康熙的重量陷了进去,她体重轻,惯性使然往他那滑了过去,她手脚并用的往另一个方向移, 但这显然没用,床虽然大,但能大到哪去,他要贴过来,除非她下床,否则怎么可能不碰触他。 这样的沉默不语让她愈发不习惯了,宁愿他能啰嗦几句,忍到极限,她也就不忍了,气呼呼的转头,“你有话就说!” 康熙哼了一声,“要我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都好!”有了比较才发现,他碎碎的时候其实挺好的。 “不想说!” “为什么?” 他没回答,视线往她脸上溜达了一圈,然后怅然一叹的背过身去了。 从来只有她背对他,还没见过他这样做过。 看来他是真的很生气,而且气得不轻。 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本想倔下去,不打算理他的,冷不丁瞅见了他背上的几条擦痕。 康熙不管冬夏都喜欢光着膀子睡觉,屋子里灯光又亮,那些红红的擦痕在他光滑的肌理上是分外的明显,一看就知道是绳子磨出来的,有些已经磨破皮了。 她一惊,没道理啊,她绑得时候就考虑到那条麻绳质地有些粗糙,但足够结实,为了防止挣脱时伤到他,她特地绑前替他裹上了被单,打了个底再绑的,也 检查过,在保证他不会受伤的前提下才离开的。 怎么会…… 她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大概是她的指尖有点冷,磨破了的皮里都是嫩肉,受不得这刺激,康熙嘶了一声,身体也跟着缩了一下,但没回头。 这下皛皛心疼了,“你怎么会受伤的?” 他还是不语。 她撩开被子,发现那些擦痕不只一处,手臂上也有,且更严重,都破出血丝来了。 “你这傻瓜,是不是拼命挣扎了,你怎么那么笨,那么粗的麻绳,打得又是死结,你以为拍电视剧吗,说挣脱就能挣脱的,起来,让我好好看看,还有哪里 受伤了。” 她坐起身,想用力掰他的脸。 他却强硬的不肯。 “好啦,你别生气了,这次是我不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好不好?” 这回他倒是有动静了,“哼!” 但也就这一声哼哼,多了也没有。 她曲腿跪在床上推推他,“你打算就这样不理我了?” “哼!” 除了哼,他似乎没别的话了,接着还卷起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皛皛头大了,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想过撒娇,想过和他顶嘴,也想过万一不行的话,就二话不说把他摁倒,但现在……这几个方案一个都没用上, 非但没用上,她还有一种黔驴技穷之感。 “好了啦,别生气了,你要是哪里不痛快就全部说出来,我会听的。”她弯下腰,凑近他的耳畔,轻声细语的哄他,“你上过药没有,还疼不疼?” 康熙依旧沉默。 皛皛心急了,一急她就顾不上其他的了,“你说,你要怎么样才不气嘛,大不了我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窝里慢条斯理的响起康熙的声音,“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确定?” “确定,确定!”她现在只想他能好好和她说话。 “你要怎么证明?”他从被窝里探出脑地,眸光直直的看着她。 “证明?这有什么好证明的,我又不会骗你!” “哼,就知道你是说说的。”他又缩回被窝里了。 “哎,你别这样嘛,好啦,好啦,那你说要什么证明,我听你的。” 他在被窝里咕哝道,“先亲我一下。” “这种时候你还……” 康熙咳嗽了一声。 “好,好,亲你,亲你!”她俯下头,往他脸上亲了一口,重重的一口,“这样可以了吧。” “然后……”他再次探出被窝,眸光里的狡黠迅速闪过,“从今天开始我去哪,你就得去哪,我做什么,你也要做什么?” 她一愣,“这算什么,难道你要去拍戏,我也要跟着去拍戏吗?” “不,我是指在家的时候。” “在家?” “没错!” 皛皛爽快的答应,“没问题!” 在家当他的小跟班,这个小意思啦。 “最后……” “还有啊!” “你要是不肯,那当我没说过!”他又想躲被窝里了。 皛皛立刻拉住他,“你说,你说!” 他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眸中的狡黠已是遮不住了,一字一句的说道,“从今天开始,不准再出门,哪里也不许去!” “啊!”开什么玩笑,这不等于不能查案了吗,她明天还要去那个神秘人消失的暗巷呢。 “啊什么,你自己刚才答应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能不能换其他的?” 他坐直了身子,靠向床背,斜睨了她一眼,“说来听听!” “绝对按时睡觉,按时吃饭,不行吗?” “在家的时候,我能看到这些,你要是出去了,我不在你身边,我怎么知道你有照做!” “我是那种人吗?”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谁一整夜不睡在书房里看什么监控录像的。” 皛皛:“……” 无话可说,因为已经劣迹斑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吗,你又不是警察,查案的时候,怎么可以老跟着我。” “为什么不能?” “公安局有规定!” “规定是死的!再说了,我是直系亲属!” “那也不行!” “那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不准出门!” “不要!” 他强硬道:“不准出门,和让我跟着你,你选一样!” “等等,你总要让我好好想想!” “有什么好想的,再想,你就等孩子生完了再出门吧。” 她现在才两个多月的身孕,到生完……那岂不是要将近八个月。 “那个……能不能再打个商量?” “二选一!没商量!” 最后皛皛选了让他跟着,因为没办法,要查案子总得出门,不可能老待在家里。 晚上,她替康熙身上的伤痕上药的时候,突然想到。 凭什么只能二选一。 为什么不能三选一。 哎…… 她顿时了悟,她又上当了。 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下了套的,可惜这时候了悟已晚矣,她都已经签字画押了。 “混蛋!”皛皛往他身上的擦痕上倒了点酒精。 得意中的康熙立刻嘶了一声,却是没开眼笑的看着她。 将她强制留在家里是不可能的,案子没查完前,她不可能会乖乖留在家里,嘴上说完,没过几天就会故态复萌,最好的办法就是跟着她,无论去哪里,只要他跟着,他就不相信自己管不住她。 这才是上上之策。 虽然查杜亦坚的时候,他也跟过,但那是临时的,是权宜之计,而现在……他可是有了许可的。 至于公安局的规定…… 呵呵…… 放屁! ------题外话------ 推荐作品《豪门重生之暖爱成婚文》 作者:大雪人 沈沐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被硬生生的夺走了一颗肾脏,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手术台上,双眸竟流出血泪来:许君翔,沈轻枫,我就是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未曾想到,她没死,一遭重生,回到了刚被沈家赶出家门那一年! 这一世,她要将许君翔踩在脚下,推入地狱! 这一世,她要将沈轻枫碾碎成泥,生不如死! 只是这个集钱权色为一体的自大又自恋的傲娇男人是怎么回事? 为毛线一定要跟她扯证不可!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7 风起之际(二) 康熙是舒爽得意了。 耿不寐却是崩溃了。 康家二楼的书房里,他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副炸毛状态。 “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要请长假!” “多长?” “看心情!” 耿不寐的眉毛那叫一个抖啊,恨不得能用手里记满康熙年底通告和明年安排的IPAD往这家伙脸上砸,但他清楚,急没用,想要这家伙改变主意,断不能硬碰硬,只能采取怀柔政策。 他压下内心的焦躁,作了个深呼吸,徐徐道,“你要是觉得累,想休息,可以和我说,我又不是周扒皮,这样吧,我想办法退到几个通告,让你休息一周,你看怎么样?” “一周怎么够!?” “怎么就不够了!你知道这一周要推掉几个通告吗?”他刚才数了数,至少十一个。 “不行,我已经决定了!” 好不容易让皛皛同意他跟着一起查案,说什么也不能给黄了。 耿不寐气得手抖,“那就两个星期,不能再多了。” 康熙回头瞟了他一眼,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当没听到,转头又去捣鼓刚挂好的照片。 自然是皛皛的照片,之前那副被她摘了,问她要,她说照片被她撕了,相框卖给收废品的了。 为此,他又订制了一幅,比原先的更大,还重金做了油画处理,依旧挂在老地方。 捣鼓了一下方向,他退后了一步,看了又看,满意之极,然后回头道,“帮我看看,有没有歪!” “人和心早就都是你的了,还挂什么照片!” “不懂情趣的家伙!” “就你懂情趣,好,你最情趣,那你情趣完了,能不能分个心眼懂懂我啊。” 经纪人这口饭不好吃啊,尤其还碰上这么个任性的主儿。 “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这还不懂你吗?”他拿起鸡毛掸子掸了掸照片上沾着的少许灰尘,“你呀,别费劲劝我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这事没的商量。” 耿不寐内心憋屈得咕咚咕咚冒苦水,“又是为了你的心肝宝贝?” 其实这话都不用问,除了皛皛还有谁能让这么的不务正业。 “你也说是心肝宝贝了,那你就该理解!” “理解你妹!我看你就是闲的蛋疼,非要给我找点麻烦!” “皛皛是我老婆,又怀了孩子,我操心她有什么不对的?” 老婆奴什么的,康熙真心认为是一个前途非常光明的职业。 “皇后娘娘现在不过怀孕两个多月,你就这样操心,等她要生的时候,你怎么办?把她供起来吗?哪个女人怀孕不是这样的,何况你家这个身体好的比牛还壮,上山能打虎,下河能捉蛟。” “你别把话说得那么满,等尤佳怀孕了,你再来跟我探讨老婆怀孕的事儿,坐着说话也不嫌腰疼。” “你小子又戳我心是吧。” 他明知道尤佳事业心重,到现在都不肯和自己结婚生子。 “行了,你就别啰嗦了,我心意已决。” 耿不寐就像个市井大妈似的嚎叫道,“你这是要我去死啊!” 康熙神色悠哉往沙发上一坐,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台虹吸式咖啡壶,右边是个铁质的手动磨豆机,风火轮式的手柄,木制的底座,极具复古风。 他拿了一点咖啡豆放进里面的漏斗,动手慢慢研磨。 咖啡豆一经磨豆机的研磨,变成了咖啡豆粉,飘香四溢。 虹吸式咖啡壶,是玻璃做的,一上一下两个器皿,中间连接着一根管子,下方装水后,用酒精灯慢慢加热,刚磨好咖啡豆粉放在上方,中间隔有包布滤网,待水沸腾后,蒸气压力逼使水透过管子上升,壶中的咖啡豆粉与热水接触,经由搅拌的动作使其混合如泥泞状,缓缓飘出诱人的咖啡香。 待咖啡与水充分浸泡后熄灭了酒精火源,下层球内的空气冷却后,会形成真空状态,将咖啡液体透过滤布吸回基座内,咖啡也就完成了。 康熙将咖啡倒入预热过的杯子,品啜着其甘苦兼备之口感。 早晨来一杯这样的咖啡才叫享受。 尽管煮起来麻烦又废时间,但他就是那么一个挑剔,又精益求精的人,要的就是这份意境。 “一个大男人,喊什么死啊生的,不过是让你推掉一些通告。” 追皛皛那会儿,耿不寐没少帮他推通告,一回生,二回熟嘛。 “你说得倒是容易,说推就推啊!” 康熙大言不惭的送上三个,“我红啊!” 耿不寐:“……” 这话不能说他自大,他还真就是红的发紫,相信推通告的时候,对方为了挽留,估计还会加码。 综艺节目,访谈类的倒也不打紧,麻烦的是那些已经签订合同的片约。 “你别忘了,有些是要付违约金的。” 康熙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纸,“给!”耿不寐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狐疑的接过,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张出自S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假证明。 “把它上传到工作室的微博上!” “你哪来的?” “托小宝办的。” 第一人民医院是S市最大的三级甲等医院,前年需要修建新的住院大楼时,卫氏企业慷慨捐赠了一笔钱,有了这一层关系,弄一张病假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这可不是伪造的,实打实的有档案,就算有心人要查,那也是真真的。 康熙又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有证有据,不难了吧!” “你小子早就打好主意了是吧。” “我这是有备无患!” 有了这张病假单,谁还敢说他违约,重病在身,他是‘心有力而余不足’啊。 这同情票拉得高大上啊。 耿不寐将病假单收好,夺过他刚煮好的咖啡。 康熙作势想要夺回,“这是我的!” “现在归我了,我应得的。”他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这咖啡真是齿颊生香,“你以为有病假单就行了,你也不想想,这玩意一公布,会有多少人会来找我。” 康熙病了,那就是娱乐圈的头条,少不得媒体,制片公司,导演,合作过的演员来嘘寒问暖,到时候还不是他来周旋。 “要是有人吵着闹着要来看你,怎么办?” 事情既然到了这步了,那就只好事先套好口供了,免得穿帮。 “闭门休养,谢绝见客!” “王老他们呢……” 王老就是之前以为康熙快死了,商议要给他拍追悼纪念篇的导演。 “想办法推了。”他又不是真病,不过弄个借口罢了,真来家里看他,那他还不得演回戏,他现在可没这功夫。 “呵呵,看吧,到最后还不是我吃苦受累。”耿不寐喝光了咖啡,觉得味道着实不错,干脆伸手将整袋咖啡豆塞进自己的包里,“这个,给我了,算我的慰问品。” 康熙任他拿,这点咖啡豆他给得起。 这时,书房外响起皛皛的声音,“康熙,我要出门了,你好了吗?” 一听到她的声音,康熙立刻收起懒洋洋的姿态,精神抖擞的回道,“来了!” 耿不寐见他要走了,连忙道,“你还没说,你这长假到底要多久,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还有,璃山的宣传片你这才拍了一集。” “不是已经把冬季的拍完了吗?至于夏天的那部分,你跟制片组说,最好实景拍摄,别弄什么特效,我泱泱大国的风景如此壮丽,岂是特效能做得出来的。” 这次璃山宣传片,选了璃山最美的两个季节来演绎,为了能尽快发布,夏天的部分只能玩特效了。 康熙麻利的套上大衣,戴上黑框眼镜,还有假发,又走到书桌处,看着上头口罩和假胡须,在两者之间,最后选择了假胡须,但想着假胡须也未必保险,又将口罩揣进了兜里。 多个东西,多份保障,他可不想被人认出来。 “行,我去说!”耿不寐很自觉的揽下了活,“大清早的,你和皇后娘娘要去哪?” “查案!” “什么?” 康熙回头,“我现在可是皛皛的经纪人。” 耿不寐:“……” 什么经纪人,明明就是保姆。 “公安局的人能允许?”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对了,帮我留意留意,有没有刑侦剧类的剧本。” 耿不寐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警察?” “对!” “这是要干嘛?” “好让我有借口跟着皛皛查案,借鉴,懂不懂,体验生活,懂不懂?” 他可是深思熟虑过了,皛皛现在不过是暂时顺着他,因为心里内疚着绑他的事,等着内疚过了,她肯定会想办法打消他的念头。 所以,他必须想好应对方案。 比如下一部戏演个抓贼的警察什么的…… 耿不寐再次无语。 这是明星们为了提高演技常用的一种手段,为了能演好某个职业,于是贴近现实的去当一回要演的职业,或是和这些职业的人一起工作,美其名曰体验生活,借鉴生活。 出门前,康熙还不忘叮嘱,“记住了,刑侦剧,钱少点没关系。” 重要的是角色是警察就行。 皛皛许是等急了,又催促了一声,“好了没,要迟到了。” “放心,迟到不了。” “你怎么又化妆成这样了?” “不这样我能出去吗?”康熙摸摸假胡须和假发,好在现在是冬天,戴这些玩意不会热。 两人下楼后,陈妈递上了一个大行囊。 康熙都没问是什么,顺手就接了过去。 到了车库,皛皛问:“这里头是什么?” 康熙将大行囊放进后备箱,如数家珍道,“陈妈熬的汤,水果、小点心,还有饮料……”这是他特地吩咐陈妈准备的。 “我是去查案,又不是去郊游!” 这都赶上学龄前儿童出游,妈妈们带着的妈妈包了。 康熙挑起眉头,“嗯?你有意见?有意见的话,下车,我们不去了。” 皛皛立即改正态度,“不,不,我就是说说,你带,你带嘛。” 要怪只能怪自己被他忽悠了。 她握拳,暗暗咬了口牙,真正是混蛋! “皛皛,你是不是心里骂我?” 她一汗,“哪有!” “真没有?” 她摇头,用力的摇头。 康熙像是故意的,慢条斯理的在她脸上溜达了一圈,“是吗?没有就好!” “哎,你别说了,快点开车!” 再跟他耗下去,天都要黑了。 ** 两人到暗巷的时候,曹震景飒等人也刚到。 皛皛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我先下来,你去停车。” 这地方不远处就是闹市区,停车不便,要想停车就得去离这两公里远的大厦。 “不用!”康熙打着方向盘,将车直接停在了路边。 “这里不能违章停车,会被罚款的,你别不是认为现在停车不扣驾照分,只是罚款,就有恃无恐了!” 200元一张罚款单,以他的经济条件,还真就不是什么事,来个一百张,他眼皮子都不会跳。 “你男人我这点操守还是有的,你等着,我自有办法!” “嗯?”皛皛诧异的看着他下了车,直往曹震那走。 到了曹震跟前,他的手就是一伸,“拿来!” 曹震苦逼的掏出一张牌子给他。 因为有点远,皛皛看不清楚,等他回来了,只见他将牌子放在挡风玻璃前。 上头写着,‘刑警大队犯罪顾问专车临时停靠许可证’。 他这是什么时候找曹震办的,她怎么完全不知道。 当然,光凭这几个字,并不够分量,交警未必吃这一套,有伪造的嫌疑,但落款非常有‘杀伤力’,除了公安局的公章外,还有公安局局长邓克友的签名。 她看向曹震,寻求答案。 曹震道,“他说,他是你的经纪人,想要查案就得答应他提出的条件,否则,他不接活。” 皛皛:“……” 康熙算计人的本事果真是炉火纯青啊。 ------题外话------ 推荐:《拼婚之法医独占妙探妻》作者:情雪凝钰 第一次见面,夜总会,他摸了她的屁股,她让他手臂脱臼。 第二次见面,联谊会,他亲了她的嘴巴,她让他脸蛋破相。 第三次见面,他在凶案现场验尸,她是特邀的案件调查员。 …… 结果, 她,成了他眼中最复杂多变的艺术品,想珍藏,私有化,研究她的全部构造。直白一点:想睡她,而且是一辈子。 可他,却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狗皮膏药,想撕掉,丢掉,毁尸灭迹,永远不要再沾上。口头禅:有多远,滚多远! 可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就像他们的名字“尹唯”和“艾晴”,连起来就是“因为爱情”。所以,姻缘天注定,想跑都跑不了。 本文暖爱推理言情,爱情主线,穿插各类案件,悬疑推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8 风起之际(三) 景飒对着皛皛挤眉弄眼道,“这就是你想了一晚上的计策,让他跟着来……” “一言难尽啊!” 皛皛都不知道该说康熙是太过深谋远虑呢,还是阴险狡诈,什么都安排好了,也不用落人口实,倒是好奇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一切的,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却是所有关节都打通了。 想到此,她举起握拳的手,捶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他当初追她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计划周密,安排稳妥,若不是有一个猪一样的队友,她估计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他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案子结束!”实则是她生完孩子,但这时候她可不敢说,省得吓到景飒。 “你不知道师兄被他在电话里整整洗了半个小时的脑,挂了电话就往邓局那跑。” “说了什么?” “我也没听清楚,就听他说从昨晚开始你答应让他做你的经纪人。” 这话曹震刚才就说过。 皛皛无语,什么经纪人,明明是自己被他诓了。 “他要跟着我的事已经改变不了了,我们言归正传,查案要紧。” 景飒指了指前头的暗巷,“就在前头,鉴证组现在正在那收集证物,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收集到。” 那条暗巷挤在闹市区中,毗邻S市最繁华的商业区,这个时间虽已过了高峰期,但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买人来人往,尤其到过节的时候,除了春节,像圣诞节、情人节,那就更加热闹了。 曹震将暗巷里的建筑图递给她,解释道,“暗巷里有两栋名人故居,虽曾几易其主,但一直是作为私人府邸,建国后才被国家征收。” 一行人边说,边走了进去了。 从外头看这里像是荒废了,实则是别有洞天。 S市有很多这样的老洋房,四周樟树环绕,终年葱茏苍翠,环境优雅宁静,建于上世纪20年代初期,是砖木结构的西式建筑,占地面积也颇大,建国后,S市政府将其列为首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并多次对其修缮,。八十年代中有关部门将两楼大修复原,单独营业,夏日开放夜花园,成为人们的休憩场所。 之后改革日新月异,别说房子,就连马路也时时在变,迫于商业区的高利润工程,这里也就慢慢荒废了。 “九十年代开始这里被派给普通民众做住宅用!” “就像72家房客那样?” 所谓的72家房客是S市*十年代最常见的住房模式,因为古建筑较多,又不零售,便在一幢这样的洋房别墅里,租住着七十二户人家。 可洋房虽美,卫生系统却还是停留在旧社会时期,那时候没有抽水马桶,只有个木马桶或者痰盂,每天早上住户都要端着马桶和痰盂出来倒屎倒尿,生活其实不算太方便。 但,那时候S市已是寸土寸金的城市,有个栖身之所就很不错了,挤不挤,便不便利,早已不是关注的问题。 社会日异月新,这里自然会被改变,国家为了再次整顿古建筑,这里的居民七八年前就已被拆迁,去了新居所,原本这里要重点修缮,但不知何故修缮了两个月,还没完成就听了。 据说是管辖这里的区政府有了其他重点项目,关注点被转移,一转移,这里便再没有下文了。 曹震继续道:“原本是想将这两座洋房连着整座地基一起往后移个几米,想将这条暗巷变成条马路,然后把这两栋改成特色餐厅,现在看这计划要执行很渺茫。” 因为这里早已没有人管,基本已忽略。 暗巷的两个出口都系上蓝白色的警戒线,鉴证组正在勘察,勘察的第一步就是收集脚印,但这可难坏了他们。 这里虽已被荒废,但前头地铁站,从这里走是捷径,因此来往的路人经常会往这里走,普通时候人就不少,上下班高峰时人就更多了,就像个集市似的。 “有人走,又是通往地铁的捷径,早上的时候这里还会有很多卖早点的摊子。” 这种情况下,要排查证据谈何容易。 “房子里头呢?” 外头是人满为患,里头的房屋却是有铁门把守,经过那么多年的风吹日山,虽然洋房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秀美,但无人问津,没人打扫,加上偶尔有人会趁机倒些垃圾进去,风貌早已衰败不看,白天看着就像鬼屋,晚上那就更瘆人了。 “已经派了一对人进去搜索看看了。” “那好,我们也进去看看。”皛皛自知在这种地方找线索,无疑是困难重重,希望渺茫的,人来人往,就算有物证,也被人群给损坏了。 这想法一起,后头跟着的康熙就递了一只口罩,“戴上,灰尘大。” 她昨天就因为灰尘喷嚏了好一会儿。 皛皛依言戴上,又戴上了一次性塑胶手套,顺带也给康熙拿了一副,他不是警察,不熟悉采集证据的规矩,怕他不小心会污染了可能发现的证据。 众人走到门口时,又穿上了鞋套,这是为了不留下自己的脚印,或把凶手留下的脚印给混淆了。 里头比外头更脏乱,灰尘积得到处都是,还有不少以前生活在这里的居民留下的生活垃圾和大件家具,时间太久,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蜘蛛丝和灰尘厚厚的覆盖在上头,走进去的”时候,脸好几次沾上了细密如丝的蜘蛛丝,弄得皮肤都有点痒了。 皛皛挥开能看到的蜘蛛丝,即便戴着口罩都能闻到一股发霉和垃圾的臭味,鉴证组正在房子里穿梭,走过时有些风,也将灰尘吹散了起来,屋里的电路早已无法使用,用的是鉴证组自己带来的照明设备,但这里早年被当做普通民众群居的地方,隔板比较多,得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极不方便,借着灯光的照拂,灰尘清晰可见的弥漫开来,视线都觉得有模糊了。 “这里不太像有人来过。” 曹震点头,“鉴证组进来的时候初步判断也是如此。” 因为若有人经常在这里进出的话,走过的地方,或是碰触的地方,灰尘的薄厚都应该有变化,蜘蛛丝也同样,断不可能如此满布,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让鉴证组深入的调查一下。 景飒道:“那就奇了,那他来这里干嘛,晃一圈吗?还有我们之前猜测他的交通工具很可能是藏匿在这里,藏外头,太扎眼,要避人耳目的话也就这两栋洋房了。” 皛皛在屋内转悠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痕迹,问道:“外头如果的人怎么说?” “早上,我让老张和小李在高峰的时候随即找人问过,也让几个人做了问卷调查,还有摆早点摊的几户人家也有问询过,他们都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车辆,无论是自行车、摩托车、还是汽车都没有,至于可疑的人,晚上经过这里的人少,到了早上他们又都赶着做生意,或是急着上班,也没去注意。” 听完,皛皛蹙眉思索了一番,这神秘人的行动真是越来越让摸不着头脑了。 “警察同志,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别进来,警察办案,离远点!”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我有些东西还放在里头呢。” 听到这阵骚动,皛皛回望向门口,铁门处有一个大妈正在和看门的警察套消息。 大妈穿着白色的厨师装,胸口还有铭牌,一看就是餐馆工作的人。 曹震道:“阿景,你过去看看,什么事?” “哦!” 景飒立刻跑了过去,那个大妈一直在往里头张望,脸色看上去十分着急。 “她刚才说有东西放在这里?” “嗯,我听到了!”曹震喊了个鉴证警员过来,“小傅,把找到的东西拿来。” 名为小傅的鉴证警员就抱了一个瓦罐过来。 “这是什么?” “咸菜、酱瓜、还有皮蛋,是在外头一处阴凉的地方找到的,估摸就是这个大妈的东西!” “为什么不把这些吃食放餐馆里?” “量很大,你看到只是一点,后头有一堆呢,估摸着是餐馆没地方放这些东西吧,所以就将废弃的这里当成临时储物仓库了。” 这里虽然荒废了,外头却是热闹非凡的商业区,不远就是S市著名的步行街,餐馆、小吃店林立,有些商家因为成本关系,不太愿意租太大的场地,场地小了,储物空间那就更小了。 “他们倒是会投机取巧!”平白无故的找了不要钱的仓库。 “反正都是些腌菜,不值钱,偷了也没用,而且挺沉的!” 腌制的东西通常都需要用瓦罐来装,瓦罐本身就很重,就别说里头塞满东西了,小的还能一个人搬一搬,大的没个推车还真不容易带走,又都是些泡菜,偷了都找不到地方卖,自己吃的话,也吃不了那么多,一般贼可不糊蠢得浪费这时间。 皛皛看向那个大妈,她大概是担心那些腌菜罐子会被警察带走,正带着两个小伙子想进来搬走。 “这个大妈看样子经常出入这里?” “应该是!”那么多腌菜罐子,少不得需要人过来照料照料。 皛皛眼波一亮,“过去问问她,说不定她有什么线索?” 虽然不能很确定,但至少是个方向。 ------题外话------ 我果然开始卡文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39 风起之际(四) 外头的大妈正卑躬哈腰的求着景飒,“警察同志,那些瓦罐你们可不能全搬走,老板会骂我的。” “大妈,我们没想要你那些瓦罐。”这句话景飒已经说了三次了。 皛皛走了过去,景飒看到她来了,转头道,“还是你来吧,我和她真心没法沟通,感觉当我们是城管啊。” “一群警察突然搜屋,难免会让人有错觉。” “警察同志,要是你们喜欢的话,拿点回去下饭,可其他的你们可得留下,我们还要做生意的。” 景飒翻翻白眼,谁要她的咸菜萝卜干了。 “行了,我来吧。” 皛皛接了手,大妈还警惕着,两只眼睛除了看她,就是盯着屋里的警察和她的那些瓦罐们。 “大妈,有些事我想问问你?” “问我?我可什么也没干啊,那些腌菜放在这里,也是老板教我这么做的。” “不是腌菜的事,我想问,这些瓦罐放在这里多久了?” 大妈小心翼翼的看着皛皛,“姑娘,你确定不会搬走那些瓦罐?” “我肯定不搬。” “你说话能顶事不?” 大妈还是挺精明的,知道他们有求于她,开始开条件了。 曹震道,“我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我承诺你,不搬,一个罐子都不会搬。” 大妈安心了,抚了抚胸口,“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大妈,那现在可以问话了吧?” “可以,可以,你说,你说。” “这些瓦罐,你们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有些日子了,两个月前,我们饭店重新装修,扩大了客人的位置,结果放腌菜缸子的地方没了,老板又不想再花钱租地方,就想到了这里。”她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我们老板就是这样,恨不得能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警察同志你们知道的,这里的租金贵,开饭店也不容易,都是想赚点钱。” “我看这些腌菜已经都是腌制好了的,随取随吃,店里若是需要了,你们一般什么时候来这里拿?” 大妈腼腆的笑了笑,“不瞒您说,都是晚上,这地方我们老板张望了一段时间,是确定无人进出才决定放这里的,为了怕同行也把这里当仓库,所以来放腌菜或是取的时候都在晚上。” 景飒在一旁小声嘀咕道,“还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啊。” 要不是他们来查案,说不定这地方在不久的将来就给这家饭店老板承包了也说不定,到时候指不定连桌子椅子都要往这里放了。 皛皛澄净的眸子亮了起来,“晚上几点?” “都是在凌晨。” 商业中心是最热闹的地段,饭馆关门一般都要到大半夜,有时候就算过了0点,路上还有人呢,为了避人耳目,他们也是到了一两点再过来拿东西。 曹震立刻问道,“大妈你每天都会来吗?” “也不是每天,隔两天来一次。” “每次来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人,或是车。” 大妈笑道,“这地方白天看着还行,到了晚上可怪吓人的,谁会来,我一个人也不敢来,每次来都让饭店的伙计陪着一起来。” “大妈,你好好想想,尤其是这几个日子……”曹震将灵茜、费铃,米小燕三人死亡的时间告诉了大妈,“这几个日子你有没有来过。” 大妈自己算了算,“有,有两天我来过。” 曹震和景飒立刻一喜,冲到大妈跟前急急的问道: “那太好了,你赶紧想想,有没有和其他日子不同的地方,什么都可以。” 大妈望着两人,“没什么不同啊,都是黑呼呼的,没个手电筒还真不好办事。” “大妈,不是黑的问题,是让你想想,有没有看到过什么人,大半夜的鬼鬼祟祟的出现在这里,或者说你有没有看到这地方停过车,汽车、自行车、摩托车都行,你再想想。” 听到这么多车,大妈狐疑的问道,“警察同志,你们花那么大劲过来查,敢情就是为了查违章停车啊?” “什么违章停车,我们是刑警,不是……哎,算了,算了!”景飒觉得问这大妈算是白问了,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大妈不以为然继续道,“这地方以前还真被人当停车场用了,喏,就出去往南走几步那个吃湘菜的店,有段时间就让客人把车停这里,后来杯人举报,罚了好多钱,那之后谁还敢啊,只好请个专门泊车的小弟,帮客人把车开到能停车大厦去,要说这事吧,你们警察真心做得不地道,马路牙子上不让人停,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影响我们做生意。” 大妈的口气还挺抱怨的,相信她家的点也吃过这个亏。 曹震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本来还以为有个能知道点线索的人,结果又是一场空。 小李却是不死心,“大妈,你就别扯那么远了,你再好好想想。” “我想了啊,真没有,真要说有车的话,那也就是你们警车了啊,一会儿是查违章停车的,一会儿又是查酒驾的,有时候真觉得你们警察是吃饱了没事干,老跟我们这些开饭馆的人过不去。” “大妈,这就是你不对了,什么叫吃饱了没事干,这是为了老百姓能遵纪守法!” “得,得,得,随你们怎么说,但有一点可说好了,那些腌菜的瓦罐,你们可不能搬走。” “谁要你的腌菜!”小李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我们不搬,但回去跟你们老板说,这里也不能乱放。” “这里不是没人用吗?” “没人用也不行,这次瓦罐,下次放可燃物怎么办,又没人监管,着火了算谁的。” 大妈被小李堵得没话可说了,忙不迭的承认错误,还承诺一会儿回去立刻和老板说这事,让人过来把东西搬走。 待她走后,鉴证组的人员过来汇报情况。 结果是除了那些放腌菜的瓦罐,什么线索都没用。 众人莫不感到失望。 如果不是暗藏交通工具,那这个神秘人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久久围绕在皛皛脑海里,若不是到了饭点该吃饭了,康熙唤她,她估计可以这样呆坐一整天。 吃着手里的三明治,她却是如同嚼蜡,康熙递了汤水过来,她也是机械性的接过,也不管烫不烫,下意识的就往嘴边送。 康熙立刻伸手盖住杯口,“皛皛,小心烫!” 这可是焖烧杯里倒出来的,比煮沸的汤温度低不了多少。 “嗯?”皛皛的心思依旧没在这上头。 康熙又将汤水拿了回去,用嘴吹凉了再递给她,“查案归查案,吃饭归吃饭,你别一心两用。” 若不是他及时发现,她嘴皮子肯定会烫出个水泡来。 皛皛喝了一口汤,大冬天里在外头转悠了一圈,寒风刺骨下,能有这么一口热汤喝,倒是一件极度舒服的事,也眼馋死景飒了,恨不得能凑过去分一杯羹。 可惜康熙在,脸上清楚的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字。 她有这个心,却没那个胆啊。 “师兄,我去买奶茶,你要不要?” “咖啡!” “好!”她转头问小李,“你呢?” “我要贡茶铺子里的熊猫盖奶茶。” “你可真挑,还要贡茶铺子里的。” “他们家热奶茶才好喝。”贡茶铺子在S市是小有名气的奶茶铺,招牌就是熊猫盖奶茶,就是奶茶上灌奶盐,再洒上奥利奥饼干屑。 “老张,你要不要?” 张又成扬了杨手中的保温壶,“我有!” 他不比他们年纪轻,不爱喝什么奶茶,出门都自带,保温壶里是早上刚沏好的铁观音。 景飒记下后,就一路小跑的去买奶茶了,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袋白糖糕。 曹震拿着咖啡,对着眼前残破的洋房一声长叹,虽然知道查案都会遇到这样突然就无法前进的情况,但尸坑案发生至今,线索总是说断就断,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皛皛也一样,坐在门口的阶梯上,眉宇深锁。 康熙在这事上是真心帮不上什么忙,除了照顾皛皛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看见她那么烦恼,他的心情也挺恶劣的,两只眼睛便开始往曹震和景飒身上瞪。 景飒接收到他袭来的目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直往角落的一根柱子那躲,心里觉得特别冤枉。 人又不是她杀的,瞪她也没用。 曹震喝完咖啡将空瓶子扔进不远处垃圾桶,眸色从先前的失落恢复了过来,越到这时候,更是要越挫越勇,“小李,回去后再将这里附近所有的摄像头都调出来,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人。” 小李点头,“明白!” “顺便把附近几个入口的地图也哪来,或许这地方又什么小路捷径也说不定。” 眼下只有靠排摸了,无论花多少时间,哪怕是不眠不休,也要一个个的排摸。 皛皛虽然觉得这种方法耗时又废力气,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 倒是康熙听完曹震的吩咐后,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光听就知道是非常劳神的事情,皛皛又是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显然又把他的嘱咐给忘光了。 “皛……” 他刚想提醒她,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瞥眼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计孝南的来电。 早上的时候他有联系过他,基于他不会回璃山了,所以找他帮忙将小汤圆空运回来。 他接起电话,“老计,怎么了?是汤圆又闹腾了?” 那头立刻传来计孝南心急如焚的声音,“安卉……安卉出事了!” “什么?安卉出事了?” 这一声,让景飒和皛皛的脸色皆是一变。 皛皛夺过手机,“阿卉怎么了?” “她……她……不见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40 风起之际(五) 皛皛猛地抓紧电话,“什么叫不见了?你说清楚点?” 乍闻安卉失踪,她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最近一直和景飒查案,就没顾上安卉,离开璃山时也就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一下她的近况,像是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的老话一般,她的运气不错,演的玉兔精获得了导演的好评,后期制作时被要求加两段戏,她便留在璃山没跟着一起回来。 这会儿听到她失踪,皛皛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她被跟踪的事情。 关心则乱,她的口吻立时坏了几分,“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快说!” 璃山的山月酒店是剧组安排演员下榻的地方,计孝南在安卉的房间里来回踱步,脑门上已是一层汗。 “昨天她拍完戏回来告诉我,导演觉得她演得不错,有意推荐她去另一个剧组演女配,听她的意思戏份很大,你们是知道她的,高兴都快上天了,非要拉着我出去喝酒庆祝,我是没办法,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出去吧,就陪她去了……” 计孝南开始细细述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来璃山明着是当安卉的助理,暗地里是保护她,排摸跟踪的事,他一直有小心提防,做了那么多年侦探,对反跟踪非常有一手,但几天下来,连个鬼影子他都没看到过,她的戏又拍的差不多了,本来说好了明天就搭飞机回去的。 谁曾想这个节骨眼会横生枝节。 他眼下也是六神无主的节奏。 要说安卉这丫头比起康熙,那是连娱乐圈十八线都算不上,个性又那么凶悍,像个母夜叉似的,还是个嘴上不饶人的脾气,一开始他就不相信有人会跟踪她,这脾气,哪个男人会受得了,要跟踪也跟个脾气温柔点的女神啊,加上来璃山又是康熙诓了他,自然来得有些不情愿,也觉得皛皛有点小题大做了,但既然接下了这活,他该做的事也没落下,一直都很谨慎,但见她因为接到新工作高兴的想喝酒,不想扫她的兴,便没拦着,本来打算就去酒店里的酒吧喝酒,但她不肯,说酒店里的酒吧太正规,没有外头的有气氛,吵着要出去,他没辙,只好顺着她,为了安全起见,他就找了酒店附近的酒吧,隔了两条街,近的很,步行过去也就十分钟,还是一家当地比较有名的酒吧。 年底了,又是圣诞节的月份,酒吧里搞年终促销,买一打啤酒送一打,安卉高兴坏了,一口气就买了两打回来,也就等于是四打啤酒。 他没敢多喝,但被这丫头激得起了酒兴,两人就胡天海地的喝了一番。 离开酒吧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安卉并没有喝醉,清醒的很,一路哼着歌,蹦蹦跳跳的,反倒是他被灌得有点晕乎乎的,但意识很清楚,想着赶紧送她回房间,自己也好回房睡觉,哪知她劲头足,非要在房间继续喝,他没办法,只好去酒店楼下的超市,买了几瓶酒和一下酒零的食回去,陪她在房间里又喝了起来。 计孝南抿了抿嘴,“结果……” 听他叽叽歪歪说了那么一大堆,皛皛已经能猜到结果是什么了,冷声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喝醉了。” 计孝南抹了一把汗,“我真不是有意的,是那丫头太会灌人酒了。” 安卉从十九岁开始就在娱乐圈里打滚,虽然没有红,但交际应酬却是学了一个遍,尤其是行酒令、猜拳、玩骰子,都已经是大神级别的了。 而他在这方面就是一菜鸟,输得一踏糊涂,喝了不少酒,他的酒量其实不差,但昨天喝得又急又快,没多久就上头了。 景飒贴在手机的另一边,听到这些,咬牙道:“这丫头根本就是玩疯了。” 皛皛现在没工夫管安卉是不是玩疯了,只想知道她是怎么失踪的,问道:“既然你们已经回到了酒店,是在酒店里喝的酒,那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不见踪影?” “你别急,先听我说,我虽然当时醉的一塌糊涂,但是好像隐约听到她说要出去一下。” 皛皛听到这,和景飒一样,牙都快咬碎了。 “没有说去哪里吗?” “没有!我当时也醉了,也就没问,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等中午我醒来的时候,她就没在房里,我问过酒店客服,她大概凌晨三点出去的,之后便没再回来过。” 景飒夺过手机咆哮道,“那你有没有找过附近的草丛,或是什么可以坐人躺人的地方,她会不会出去后就醉倒子在路边了……”说到这里,她脸色突然一白,“酒店附近有没有湖!” 她生怕安卉醉歪了,直接跌进湖里了,那可就……一命呜呼了。 “你们别吓唬自己,放心,我刚才出去找过,酒店附近没有湖,也没有悬崖,她也没睡在路边。” 景飒的脸却依旧发白,满脑子都是各种醉鬼失足的画面。 皛皛没她这么会吓唬自己,问道,“你有没有打过剧组的电话?” 如果不在酒店或是附近,或许她回剧组了也说不定。 “有,都打了,在通知你们之前,我都去过一回剧组了,见了导演和工作人员,都说她没来过,我也让酒店人找过附近,但找了几圈,也没找到她的人。” 一开始他就没以为安卉是失踪,只当她是喝高了,醉在哪了,便拜托酒店的服务人员帮忙找,没找到任后,他就去了剧组。 皛皛不死心的问道,“酒店的公共厕所,酒吧、水吧、餐厅有没有找过?” “都找过了!”计孝南开了瓶矿泉水,将衬衣的领口松了送,他也是喝高了,现在只觉得口干舌燥,“我还想法子让服务人员调了监控录像看,她的确是出去了,但没回来。” “酒店外的马路上有没有监控录像?” “有,但不属于酒店的设施。”也就是他看不到,所以他才会打电话通知她和景飒。 按照警方报案的规定,未满二十四小时,报警也没用,没法立案,尤其失踪的人还是喝过酒的女人。 皛皛自然知道警方对于失踪事件立案的时间点。 她回头看向康熙,“现在几点?” “下午两点!” 凌晨三点到现在,安卉已经不见踪影11个小时了。 她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陡然扩大了。 “老计,安卉的钱包在不在房间里?” “钱包?你等等,我找找看,这时候你问钱包做什么?”计孝南找了一下,这几天她的钱包都是他在管,很快在床头柜里找到了钱包,“找到了,在房间里,里头一分没少,信用卡也都在。” 皛皛的脸色转而变得极其难看,“这丫头是个吃货,11个小时不吃东西,对她而言比死都难受。” 景飒脸顿时又白几分,“你是说,她真出事了?” “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但差不离了。” “那怎么办?” “去璃山!” ** 四个小时后,皛皛和景飒抵达了璃山,这还多亏了康熙的办事效率,一个电话就让耿买好了机票,选了最近的的航班,一切手续都是VIP通道,他本人自然也跟着一起。 下了飞机后,计孝南已经在出口等着了。 一会面,皛皛便问道,“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 “那就是十五个小时了。” 皛皛此时更加确定安卉是出事了。 她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里头的那颗心不知怎的跳得有些快。 “你没事吧?”康熙担心的扶住她。 她下意识抓紧他的手,却是摇了摇头。 “别急,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 她也希望如此,但直觉告诉她,虚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她太了解安卉了,她虽然任性,常做一些不着边的事情,但是无故不见踪影,却是从来没有的事,就算她喝醉了,都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也该醒了。 一旦清醒,她不可能不回酒店。 她也抱着尝试的心态,在上飞机前打了她的手机,但是手机关机,她也让计孝南找过房间,钱包在,但手机不在。 那就代表她出去的时候,应该是带着手机的。 当然也可能是手机没电了,但若是如此,那就更证明了安卉可能遇到了什么事情。 景飒道,“我们先去璃山公安局,找李队,让他想办法调一下酒店外头马路的监控录像。” “好!” 四人急匆匆的上了出租车,直奔璃山公安局。 李善功接到他们的电话后,就让交通队把录像先调了出来。 一到公安局,景飒和皛皛就进了视屏分析室。 看到桌上的录像带,皛皛问道:“都在这了?” “都在了,按照你说的时间,两条马路上共计6个摄像头,我都让人调了出来。” “谢了!” “不客气!应该的。” 景飒急忙将录像带塞进设备里,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凌晨2点50分,其中有个摄像头对着酒店大门,虽然离了一些距离,看到不到里头,但是大门上到酒店LOGO看得很清楚。 她转动着前进按钮,很快安卉的身影就出现了。 “是阿卉!” 只见安卉摇摇晃晃的走出来,没走两步,就扶墙了,接着她又走了几步,一时没走稳,崴了一下,裤带里的手机就掉了出来。 “皛皛,她果然有带手机!” “嗯!” “会不会摔坏了?”除了没电,也可能是摔坏了。 皛皛仔细盯着画面,安卉捡起了手机,手机屏幕是亮着的,她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她是在接电话?”景飒看到这一幕有些诧异。 “看样子是!” “谁打的?” 这可问住皛皛了。 过了一会儿,安卉便挂了电话。 景飒又转动了快进按钮,安卉走到了路边,突然对着路边的花丛吐了起来。 “这该死的丫头,喝成这样还出来,真是不作不会死。”景飒急的拍了一下桌子。 皛皛也想骂,但忍住了,现在骂也没用,重要的是找到这个死丫头。 这次若是没事,非打她一顿屁股不可。 视频里,安卉吐完,随意用袖子抹了抹,又继续走。 走到路边时,她来回张望,突然定住一个方向,朝那个方向招了招手。 接着,她就走了过去。 摄像头的角度局限,她很快隐去了踪影。 “李队,那里是几号摄像头?”皛皛指着安卉走去的方向。 “我看看,应该是B—2号。” 景飒立刻切换了过去,但切换后发现,摄像头根本没拍到,是对着一边的山。 李善功诧异道,“怎么会这样?这个摄像头应该对着马路才对啊。” 皛皛看了看摄像头的分布图,发现其他摄像头都是另外的方向,并不对着安卉走过去的那条马路。 “景飒b—6号!” “哎?这不是对着阿卉过去的马路,是反方向的。” 皛皛指了指摄像头的分布图,“虽然是反方向,但它对着璃山的耀光大厦。” 李善功拍了一下脑门,“对,耀光大厦是玻璃做的,整个大厦都是玻璃。” “白天有日照会反光,但是到了晚上,没有阳光,玻璃就会像镜子一样。” 景飒茅塞顿开,立刻切换了过去。 耀光大厦在视频里宛若一枚超大的镜子,将对面的场景反射了出来。 路边,安卉正在一辆车旁,由于那头有路灯,车子所在之处恰巧在反光的地方,玻璃上有些地方被光芒隐去一部分,但仍然能看到这辆车的车顶在闪着蓝白的灯光。 那一刹那,皛皛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是警车!” 竟然是警车!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41 风起之际(六) 听到警车二字,景飒整个人都趴到了屏幕前。 由于灯的反光,玻璃镜里看不清车体上是否有LOGO,只能隐约看到是白色的车身,且是一辆三厢轿车,车顶的灯光却是眼熟的。 她是警察,自然熟悉。 要说车顶带灯的车,还是这种闪光型大功率的,也不仅局限于警车,救护车、消防车、道路救援车也有,但若是这些车,车型不同,车身颜色也不一样,救护车一般是面包车,消防车那就更不可能了,是大型车辆,且是红色车身,道路救援车也有三厢轿车,但颜色却为黄色,因此都可以排除,加上出现的时间点,唯有警车最符合。 应该是辆警用的巡逻车,但这车可是只有警察才能驾驶。 “皛皛?” “先别急着下结论,看下去再说。” 景飒继续看向视频,视屏里,安卉背对着他们站在副驾驶门边,正在和里头的人说话。 她尝试性的将镜头放大,但奈何像素局限,放大只会模糊,而且安卉整个人都遮住了车窗,根本看不到里头的人是男是女,是扁是圆。 “阿卉好像是在和车里的人说话?” 这点皛皛也看到了,但不清楚说的是什么? 接下来事情出现了反转,安卉似乎想要走,但车里的人拉住了她的手,她吓了一跳,怔愣了几秒,然后想要甩开。 看到此,景飒和皛皛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偏偏此时,一辆大客车从旁驶过,将安卉和车辆都遮掩住,等客车过去后,安卉已不在车边,警车突然发动,往前头驶去,瞬间就消失在了视频里。 两人一急,转头看向李善功。 “前面是哪条路?” 李善功已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自小生在璃山,做过几年交通警察,所以对璃山的地理位置很熟悉,“往南的话,直走是盘山路,右拐是和光耀大厦名字一样的光耀路,左拐的话是上岛路,你们别急,我马上让交通队,找监控录像出来。” 说完,他就跑了出去。 景飒急归急,但依然不敢相信会是警察作案。 “是不是搞错了,阿卉喝醉了,或许只是碰巧看到,所以走过去……”景飒顿了一下,这说辞她都没法圆。 安卉走过去干嘛,问路吗,酒店就在她身后,能问什么路,除非她醉糊涂了,醉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她分明意识还是有的,而且视频里她有明显的反抗。 警察绑架了安卉? 为什么? 这说不通啊。 皛皛脸却是白的吓人,像是瞬间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一般,她脑子里回想是那个饭馆大妈的话。 假设停在暗巷之中的也是辆警车,会怎样? 任谁看到警车都不会觉得那是一辆可疑车辆。 除此,灵茜死前也和安卉一样酒醉,那时他们也看过监控录像。 现在想起,某条线索陡然清晰起来。 她记得很清楚,灵茜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就拐了弯,那条十字路口,只有一个摄像头,灵茜偏偏没有走有摄像头的那条路,而是拐弯走了一条没有摄像头的路,监控也就是在那里失去了她的踪影。 尽管像素不清晰,但还是能看出灵茜在拐弯前,有一个回望的动作,有着明显的一顿,像是看到了什么。 那时因为没有摄像头能继续追踪灵茜,她想到了利用了路口路灯杆的上的广角镜,让景飒将镜子的区域放大。 因为像素的局限,当时只能模糊的看到镜子里有东西在闪烁。 如果,那也是警车的话,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当时的灵茜因为出租司机沈跃德的贪婪,身上没有半毛钱,又走了很长一段路,这时候如果出现一辆警车。 她必定会想到可以让警察送她回酒店。 那么……那么……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额头瞬间就渗出了一层冷汗。 “皛皛?” 康熙发现了她的异样,她的模样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手机……曹震……”她慌乱的呢喃。 她找到了手机,立刻拨打了曹震的电话。 曹震因为案子的关系没有一起来璃山,继续留在S市找线索。 电话一接通,皛皛立刻问道,“楚冉有没有回来?” “我刚问过,没有他入境的消息,应该还在伦敦。”楚冉的嫌疑还没洗清,所以他一直有注意他的动向。 “你确定?” “确定!” 只要楚冉有入境,出入境局会马上通知他。 他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慌乱,这是认识至今从未有过的,“端木,你怎么了?” 景飒因为担心安卉,又被犯人可能是警察给惊到了,没发现皛皛的异样,正着急等着李善功回来,突然听到皛皛提起楚冉,她的心更慌了。 “皛皛,你不会是想说,绑架阿卉的人就是尸坑案的凶手?” “什么尸坑案的想凶手?”曹震在电话那头听到了,“你们不是去找安卉了,怎么和尸坑案有关系?到底怎么回事,回答我!” 景飒接过电话,“师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反正就是被一辆警车给带走了。” “警车!你确定是警车!” “监控录像里都拍到了。” 曹震一惊,和皛皛一样联想的到了暗巷大妈的那番话。 如果是警车,那可是最好的掩护。 “我马上来璃山!”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景飒急得兜兜转,“阿卉怎么会招惹上这件事,还有她为什么会出酒店找警车?” 这的确是个疑点。 看视频里的行动,安卉出酒店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去警车那。 皛皛看向计孝南,“在酒吧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计孝南努力回想,好半晌才说道,“只是喝酒,没发生什么……啊!对了,对了,喝酒时候,她接了个电话。” “是谁找她?” “当时酒吧有点吵,她就起来找了个安静的位置接听,所以我不知道是谁打该她的,但她回来的时候很高兴,说什么最近运气真好啊之类的,我想大概又是什么剧组的电话,所以就没问。” 对于安卉而言,听到她说运气好,想到的就只有拍戏这事。 景飒道:“这和她被凶手绑架好像没什么关系?老计你再好好想想,最近都是你和她在一起,你想想有没有和警察有关的事情?” 听到警察二字,计孝南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有,她的手镯!” 景飒和皛皛异口同声道,“金镶玉?” “对,几天前她拍戏不小心掉了,因为沾到了脏东西,她脱下后就去了公用的露天洗手池清洗,放在了盥洗台上,又洗了脸,那天她拍了一整天的戏,没睡过觉,大概是太累了,忘了拿,等想到的时候,镯子就不见了,她到处找,说是她的命根子!因为没找到,她就报警了。” 皛皛道:“那只镯子是她从小佩戴的东西,是奶奶留给她的,一直被她当做幸运物,掉了会报警,不奇怪。” 景飒追问:“然后呢?” “我就陪她去了公安局报警,报警以后,填了失物表格,等消息啊。” 皛皛脑中立刻有了答案,“就是这个!” “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犯人一直都有跟踪她。” “这不可能,有人跟踪我不可能没有发现。” “如果对方用警察的身份掩护呢?” 计孝南一愣,璃山巡逻警在风景区一带很多,真要是个巡逻警,他肯定会忽略。 “你是说,那通电话凶手打给她的?告诉她镯子找到了?” 皛皛点头,“作为警察送个镯子给失主,并不是什么很可疑的事情,但问题是老计你在,凶手打这通电话的时候,可能就在附近,他可能从电话了听出了端倪,知道安卉不是一个人,如果当时就让阿卉出来,老计你一定会跟着去,这绝不是凶手要的,他一定是想办法让阿卉独自一个人去。” “另约时间!” “只有这个可能?” “所以阿卉才会在那个时间离开房间。” 对她来说,那个镯子很重要,为了拿回,她是不会计较时间的,再者是警察致电,她更不会怀疑。 镯子失而复得也的确能算得上一件很运气的事情,毕竟每年掉东西的人那么多,能找回的却少之有少。 她最近又是新戏,又是镯子被找回,这丫头大概是认为吉星高照了,所以才会那么高兴,喝了那么多酒,结果就把‘提防‘两个字都忘光了。 “可是凶手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难道他真是警察?” “我不能确认他一定是警察,但至少他对公安局的事非常清楚。更甚者他有一辆警车。” 问题是楚冉是医生,曹震查过,他并没有什么警察朋友。 那个神秘人却是个非常擅长变装的人。 不一会儿,李善功回来了,还带了一个警察过来。 这人刚进门就问道:“老李说你们的朋友是被警车给带走的?” 未等景飒回答道,李善功介绍道,“这位是田队,我们警局专门负责调派警车和巡逻车的。” 田队,名叫田茂礼,隶属交通大队,和李善功的年纪差不多,长相有点粗犷,毛发旺盛,胡渣丛生,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我查了昨晚的巡逻车的出入情况,昨晚往来璃山的高速公路出了七车追尾事故,造成了大堵塞,只有交通队派了四辆车出去,山月酒店那里治安一直很好,我这可没有派警车到那里去巡逻的记录。” 警车出入都会有记录,且每辆车都会有导航定位,局子里总共八辆警车,两辆去维修保养了,还没回来,四辆派去了高速公路疏通道路,剩下的两辆可都在局子的停车场没出去过。 “那就奇了,既然没有记录,那山月酒店附近的警车是从哪里来的。” “我怎么知道!?” 田茂礼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真就没有这辆车的记录,要是有他怎么可能不承认。 犯罪工具是警车,要真是如此,他的责任就大了,开除都是轻的。 “李队,我拿录像过来了!” 一个警员抱着录像带跑了过来,“你说的那几条路我都找来了,刚才让小姚他们一起排查了一下,的确有你说的那辆警车,往上岛方向去了。” 李善功一把抓住他,“车牌多少?” 只要是车,就一定要车牌才能上路,警车也一样。 有了车牌就好办了。 那警员没说话,眼睛直往田茂礼那里瞅。 田茂礼喝道,“看我做什么,说话!” “是,是……”他吞了口吐沫,“那车牌登记的的确是我们局子的,使用人是……田队!” “我?”田茂礼大惊失色道,“开什么玩笑,我的警车前天就拖去维修站保养了,明天才能回来,你小子看清楚了没有!” “看清楚了!这事我怎么会胡说!” 田茂礼是个粗人,一来气就脸红脖子粗 李善功道:“老田,冷静点,车是你的,又没说你就是犯人,你昨天就在我那洗温泉,我能不知道吗?” “老李,这事你可得给我作证!” “行了,行了,先说说,你把车弄到哪里去保养了。” “我表弟的铺子啊。”他答道,脸色又白了白,“老李,我表弟可不是那种人呢,他以前可也是警察。” “这事还没定论,你先别瞎着急,先联系你表弟再说,不是我说你,之前就跟你说过,警车你就听局子里安排,没事做什么让非要去你表弟那。”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七年前抓犯人把腿弄残了,我姑妈死活都不许他再做警察,那小子本就修车技术一流,被姑妈一闹,只能辞职改行开了修车的铺子,局子里的警车要是有疑难杂症,问他准成,他现在也就喜欢在院子里跑一下警车过过瘾了,这么多年了,没出过事!再说了,失踪的姑娘他又不认识。” “行了,没说一定是你表弟干的,这不是先把事情捋清楚吗?”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那姑妈有心脏病,你们查的时候动静小点!”警察的自觉他还是有的,可这事从头到尾都不对劲啊。 景飒可管不了那么多,“你表弟的铺子在哪里?” “璃山的二号公路汽车城。” 李善功看向那个说车是田茂礼的警员,“你刚才说,车子是往上岛路走的。” “对!” “上岛路可是去二号公路汽车城的必经之路。” 听闻,田茂礼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走,先去汽车城!”景飒吆喝道。 皛皛却没反应。 以为她脑子里乱得很。 安卉的突然失踪绝不是偶然,但是楚冉还没回来,而那个神秘人,如果两人是联手犯案,楚冉不在的情况下,他若是一个人行动,实在太冒险了,并不符合他们之前的作案手法。 难道他是在为楚冉脱罪? 但按照楚冉的现有的不在场证明,脱罪根本不需要。 这反而是多此一举。 景飒推了推她,“皛皛?” 她晃动了一下眼神,脸色依旧是白的。 “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什么,你刚才说要去哪里?” “汽车城!” “好,我们一起去!” 无论那个神秘人是谁,她都要想办法揪出来。 去的路上,康熙就坐在她的身边,他是打定主意跟到底了。 “皛皛,我知道那你现在很担心安卉,但千万别做太冒险的事!” 他总觉得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们,一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事情,他往她身边靠了靠,“有没有话想对我说?” 她摇头,“没有!” 她的确瞒着一些事,但那只是她的猜测,她还不能完全确定。 说出来只会徒惹不必要的担心。 她将头歪向一边,“我有点累,眯一会儿,到了叫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42 风起之际(七) 警车顺利的到了上岛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头出事了,车流堵住了,一行人虽然坐的是警车,办案期间有先行权,但堵的水泄不通时,开了鸣叫器也没用,只能等。 李善功和田茂礼坐的是另外一辆车,皛皛等人的车跟在后头,由景飒驾驶,大家都急着去汽车城,于是各显本事,在车流中插道,逐渐就分开了。 这倒也不打紧,警车上有导航,只要方向对,不怕找不到地方。 堵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好不容易冲出最堵的路段,车流逐渐少了,景飒赶紧加速,想追上李善功,皛皛靠在康熙肩上继续打着盹,不过一会儿便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怎么还没到?” 景飒打着方向盘,“刚才前面堵车。” 皛皛望向窗外的景飒,已是夕阳西下,天幕逐渐暗沉,道路两旁的路灯被打开。 康熙从随身带的双肩包里掏出饼干,“你要不要吃点点心?” 未等皛皛说话,坐在副驾驶上计孝南已经伸手过来了,“先给我点,我可是从中午开始就没吃东西。” 康熙哪会理他,这可是他亲自做的手工饼干,只能是皛皛一人独享。 皛皛答道,“我不饿!” 安卉生死未卜,她哪里会有胃口吃东西。 计孝南是真快饿扁了,整个身体都探了过来,“娘娘不吃,那就别浪费,给我!” 康熙像打发要饭似的给了他两块。 他嚷道,“塞牙缝都不够。” “滚,有的吃就不错了!”康熙将饼干打包好,又放了回去。 看这情形指望皛皛能乖乖吃晚饭是肯定不可能了,有袋饼干至少晚些还能给她充充饥。 警车继续飞驰,按导航显示,200米后右拐就到了。 皛皛望着外头飞快倒退的树木,玻璃窗上映出了她紧皱眉宇的脸庞。 她现在只希望安卉能平平安安的。 “前方右拐,前方右拐!”导航语音发出提醒。 景飒打了右转方向,“到了,到了,前头就是!” 这时,正对面驶来一辆车,与警车擦身而过。 皛皛起先没怎么注意,但经过她眼前时,正对着她的驾驶座的玻璃窗缓缓摇下,那一刹那,她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孔。 楚冉! 她的瞳孔立时因为震惊而放大。 怎么可能? 那张与楚冉一模一样的脸,刹那间也回望向她,嘴角一样,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那笑仿佛是从地狱而来的,笑得她头皮发麻。, 两辆车飞快擦身而过,但楚冉的那张脸却像慢动作回放般,深深印入了她的眼帘。 “停车!”她大叫。 景飒惊得反射性的深踩刹车。 所有人都因为惯性往前冲去,好在有系着安全带,否则计孝南的鼻子非被挡风玻璃撞歪不可。 皛皛快速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那辆车在夜色中急驶而去,她直盯着越来越远的车牌号码,将那串数字牢牢记下。 “皛皛?”康熙也下了车。 她刚才的模样吓到他了,像疯了似的。 “楚冉,我看到楚冉了!”她揪紧康熙的衣襟。 “谁?” 听到皛皛的话,景飒也赶紧冲下了车。 “你看到楚冉了?” “是,就在刚才那辆车上!” “你是不是看错了,楚冉在英国,怎么会在这。”一小时前在璃山公安局,她还刚问过曹震楚冉入境的事。 “不!我不可能看错!” 那张脸分明就是楚冉,而那抹笑,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但是为什么,本应该在英国的楚冉,会在璃山,如果记忆没出错,她记得刹那间的交汇时,车的玻璃窗缓缓落下,像是故意要让她看见一般。 故意!? 为什么!? 突然间,她回头,看向汽车城,某种预感从心底最深处爆发了开来。 “不好!”她惊叫,“李善功!” 话落之时,她拔腿就跑,像阵风一样的往汽车城狂奔。 “皛皛!” ** 另一头,李善功和田茂礼早到了十五分钟,便在路口等着皛皛他们。 田茂礼虽然认定自己表弟不会干为非作歹的事,但警车的事是有证有据的,他心里难免慌乱。 “老李,你在这等着,我进去先找我表弟问问?” “你一个人进去,这不是徒惹嫌疑吗?要进去,一起进去,反正也就几步路的事。” “那行!” 二号公路的汽车城是璃山的老城区,这里以前挺兴旺的,但璃山就这么点人,车也有限,又是以旅游业为主,如非真有技术,生意十分难做。 几年下来,这里很多店都倒闭了,能继续经营的只有很少的店,因此显得非常空旷。 因为铺子的租赁越来越少,租金也就特别便宜,一些店干脆扩大了面积,一栋栋都独立了起来,各自招揽生意。 田茂礼表弟的铺子也是独立的一栋,在城中的一个角落,离前头有些距离,门口空旷,停了不少回收的报废车,但都被涂刷一新,做展览用。 李善功看铺子里没人,对着田茂礼问道,“老田,你表弟呢?” “我在车上打过他电话,没联系上,大概是出去吃饭了,你等等,我再打个电话。” “赶紧的,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做过警察的都知道,绑架案救人最黄金的时间就是最初的48小时,超过这个时间还没救出人,基本就废了,受害者被撕票后能不能找到尸体还得看运气,有些连尸体在哪都不知道。 李善功站在铺子外有点纳闷,虽然现在是饭点,但也不该一个人影都没有啊,怎么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眼下汽车修理生意难做,为了拉生意都是做到晚上十点才关门,就算吃饭,也该有个人在,万一有客人来,岂不是没人招呼了? 田茂礼因自家兄弟摊上了这等事,早已心急如焚,满脑门的汗,先不管是不是自家兄弟干得,警车可是他的,万一真是他那辆车出的事,他是难辞其咎啊。 他又拨了电话,但依旧没人接。 倒是铺子里传出了手机铃声,是一首老歌。 接着,隐隐约约能听到呜呜呜的叫声。 李善功听到了,觉得不对劲,“老田,有情况?” “啊?”田茂礼放下手机,经他提醒,也听到了铺子里的动静。 “荣树?”荣树是田茂礼表弟的名字,两人虽是表兄弟,但年纪差了一轮,田茂礼又总是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两人走在一起更像甥舅。 “荣树?你在不在?” “呜呜呜呜!” 人声压抑的叫唤越来越明显,紧接着就是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两人均是一颤。 听声音像是有人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发出的。 李善功立刻拔出配枪,这还是出发前皛皛提议的,为的就是怕事出突然。 “老李,你这是……” “你别瞎嚷嚷,安全第一!拔枪!” 田茂礼虽然有点愚钝,又喜欢护短,但人品还是正直的,警察当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该机警,他也是知晓的,见李善功神色凝重,也把枪拔了出来,心里却是慌得一团乱。 莫非自家的臭小子真干了那缺德事? 想着,他的心就像被人掐了一把,疼得直吸气,忍不住念叨道,“荣树你个臭小子,真要干了那坏事,老子第一个先崩了你,免得你给老荣家丢脸!” 李善功心里也很慌,警察是做了十几年了,可用枪这还是头一遭,璃山真心没出过什么需要拔枪的案子,局子的练枪室尘土估摸着能有半指那么厚,这下可好了,连个临阵磨枪的机会都不给,这准头不知道还能不能准。 他摸了摸身上防弹衣,之前还嫌它重,现在是感激都来不及,心里不禁默念,老婆啊老婆,要是今晚能平安回家,我一定拼了命跟你生娃。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打了个暗号,意思是他进去,田茂礼掩护。 田茂礼点了点头,拿枪的手都在抖。 李善功是刑警都没怎么练过枪,就别说他这个交警了。 这还真不是他们懒,也不是没有做警察的觉悟。 而是璃山真的是天下天平啊。 可现在……太平日子是到头了。 李善功闭了闭眼,猛的一睁,心下一狠就冲了进去。 刚进去才走了两步,脚就踩到了某个物件,脚下响起突兀的的‘咔哒’一声。 他正疑惑的想低头看一眼。 后头便传来了皛皛嘶叫。 “李善功,我们中计了,快逃!” 这一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响彻云霄,却为时已晚。 轰的一声,天摇地动,橘红色火光冲天炸开,摇曳在黑暗的夜幕下,将能看到所有一切全部吞噬。 皛皛眼见这一幕,承受不住的跪倒在地。 她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这是……这是…… 剧烈奔跑加上突入而来的刺激,让她浑身发愣,紧抱着身体。 炸弹是她最害怕的东西。 眼前浮现的并不是李善功和田茂礼,而是在华盛顿将她的父母和挚友吞噬的一幕。 也是这样的火光冲天! 也是这样的惨绝人寰! 更是……无能为力。 “不要!不要!” 她双手捂住头,只觉得头疼欲裂,仿佛爆开的不是眼前的楼宇,而是她的脑袋。 她承受不住摔倒在地,手指无意识的抠挖着泥土。 “皛皛!” 后头赶来的康熙一把抱住她,因为爆炸的威力和冲力,他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被热气烫到了一样,裸露在外的皮肤顷刻间红了一片,各种不知名的碎片随着爆炸飞散开来。 他紧抱着皛皛,将身上的外套抖开,护住她,也护住自己。 比起爆炸的带来的心惊,他更惧怕皛皛的反应。 景飒和计孝南晚来了一步,爆炸时,两人还没到门口,在拐歪处,那阵轰鸣突然排山倒海般的袭来,将两人耳朵震得嗡嗡直响。 摇曳的火光像是有生命,在黑夜里拼命生长,长牙舞爪的展现在世人的眼里。 炸弹轰鸣过后,是满目的狼藉,其他店铺里的人都冲了出来,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一幕。 “怎么回事?是出事故了?煤气爆炸?” “哎呦我的娘,这不是阿树的铺子吗?” “快打110,还有119!” “赶紧的,哥几个快把自家的灭火器拿出来,救人要紧!” 一时间人群涌动,各种声响伴随着火光四散开来。 很快,110来了,119也来了。 围观的人群让出了一条道,闪烁警灯与消防灯呼啸而来,刺得人眼球都生疼。 “皛皛,清醒一点!” 120的救护车也随后赶到,先将门口的皛皛和康熙安置到一边。 皛皛眼神空洞,无论康熙怎么喊都没用。 “冷!”她颤着牙齿,只有这一句。 她身上已经盖上了救护用的毛毯,却依旧冷的像整个人都浸泡在寒冰里。 康熙又拿了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 “没事,有我,你还有我!” 他知道爆炸让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挚友,对于她而言,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死,是最大的折磨。 皛皛听不见他的安慰,她眼前一片黑暗。 “爸爸……妈妈……” 脑海里装着父母碎尸的胶袋清晰而真实,是她现在唯一能看到的东西。 “啊!”她尖叫,下意识的咬住自己的手指。 用力,不顾一切的咬。 血落,红了她的手指,却红了康熙的眼。 “皛皛!”他死命抓住她的手。 她却还是不停的在咬,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克制住她心里的恐惧。 景飒披着毛毯,两只眼睛血红的看着她,还有眼前满目的橘红。 “混蛋!混蛋!” 计孝南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两个救护员过来,“你们想想办法,她这副模样会出大事的。” 两个救护员看到皛皛的模样,对望了一眼,直接从救护箱里拿出镇静剂。 “先打一针,让她冷静下来,再送医院!” 可救护员一靠近,皛皛就乱踢乱打,她是练武的人,根本进不了身,康熙死抱着她不放,被她狠狠的揍了好几圈,嘴角都出血了。 “康熙,放手,你会被她打死的。”计孝南急得大叫。 “不放!她越是这样,越不能放!” 身体不管有多疼,都比不上此刻心里的疼,疼得心都像是碎了。 景飒提醒道,“她有身孕,镇静剂会不会有副作用?” “没事,少许剂量,影响不大,她要再这样疯下去反而对胎儿不好。” 康熙喝道,“皛皛没有疯!” “没有,没有,你说没有就没有,你不要怒,先让救护员给皇后娘娘打针!” 突然,皛皛像是想到了什么,拼命叫道,“阿卉,阿卉!” 火焰燃烧之处有一辆警车,应该就是田茂礼的那一辆,因为停在门口稍远的地方,没有被完全波及,只是被飞出来的东西给砸到了引擎盖。 皛皛挣脱开康熙,跑了过去,对着警车,疯了一样的乱找。 “阿卉,我来救你了,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皛皛!你冷静点!” 车门是锁死的,她却不要命用手锤砸着窗玻璃。 “你们还愣着干嘛,想想办法!”计孝南急得是团团转,对着救护员直吼。 这时,景飒冲了过去,用手刀劈向皛皛的后颈,瞬时皛皛软软的倒进了康熙的怀里。 康熙怒目看着她。 景飒喝道,“看什么看,这是唯一的办法,你下不了手,只有我下手了,事后你要想宰了我,我洗干净脖子等你,现在我是警察,一切都听我的。” 两位救护员傻看着自己手里的镇静剂。 好嘛,省钱了。 皛皛随后被送上了救护车,因为消防车排着队等救火,一时出不去,她也不是重度外伤,等一下也不打紧。 警察们围在铺子的门口,都哭红了眼。 “李队,你要我们怎么和大嫂交待。” 同事情谊,有时比亲人还亲,眼前的惨烈更是伤到了每个人的心。 康熙守在救护车上,看着救护员替皛皛包扎,他自己也伤得不轻,有些是烫伤,但绝大部分都是皛皛揍得。 救护人员眼见递了消毒水给他,替他看了看烫伤的地方,顺便上药。 他那假胡须粘得挺牢的,都这动静了,还没掉,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外头消防队拿着水枪冲刷着火焰,一切即将尘埃落定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 一声喘息从某个角落传来。 李善功拖着田茂礼从一旁的报废车后爬了出来。 两人满脸都是黑灰,跟炭做的人似的。 李善功爬出来第一句就是,“我的妈呀!好在我跑的快!” 众人惊叫,“李队,田队!” 田茂礼已经昏了过去,脑袋有血,估计是被东西给砸到了。 景飒惊的手里的矿泉水都掉在了地上,赶忙跑过去。 “你们俩……” “我……”李善功想说话,但嗓子哑了,“水!先给我水!” 立刻有人送了矿泉水过去。 李善功喝完,深呼了一口气,道,“景队,这事不对,不对啊!” “什么不对?” “爆炸……爆炸不对!” “你说清楚点?” “我的意思是……”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猛咳了起来,估计是被浓烟呛了,又突然喝水,加重了肺的压力,咳得都快吐了,接着两眼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李队!” 人群顿时又是一阵骚乱。 救护车赶紧将两人抬上去,但救护车只来了两辆,躺不下三个人,只好挤一挤。 到医院的时候,一群护士冲了过来,皛皛也被推了进去。 康熙也是伤者,被几个护士簇拥进了急诊室。 他不想离开皛皛,但这是医院由不得他做主。 计孝南安抚道:“放心,娘娘只是去做检查,这是医院,你害怕丢了吗?你先顾着你自己,听话,伤口处理好了就能看娘娘了。” 康熙想想也对,他现在这副样子不好好洗干净,等皛皛醒了看到了,准会内疚。 待他处理好伤口,问了护士皛皛的病房在哪里后,他和计孝南去了住院部。 可到了住院部,按着护士说的病房,他却没看到皛皛。 白色的病床上空无一人。 康熙的心底莫名窜过一丝诡异的不安。 他冲到护士台,“802室的病人呢?” 护士道,“不在里头吗?” “她不在!” “咦,不会啊,刚才送来了啊。” 一旁值班的护士听到后,走了过来,“802室的病人吗,刚才被医生推走了。” 最近天气不好,医院里到处是人,她忙都忙不过来,所以并没在意。 “哪个医生?” “戴着口罩,我没看清。” “怎么会,病人已经检查好了啊。” 听到这样的对话,康熙的心越来越凉。 护士看到他发白的脸,急忙道,“你别急,我问问!” 她打了值班医生的电话,“张医生,802室病房的病人是你带走的吗?对,她不在!没有,你没有吗,那王医生呢?什么,也没有!?” 康熙紧紧的握住拳头,那一声声没有,听在耳里就像针刺。 那一瞬间,他觉得世界即将崩塌。 一个小时后,即便出动了所有的警察,皛皛依然没有被找到。 她失踪了! ------题外话------ 二狗哥此刻只有两个字——开虐! 不好意思! PS:先让大家安心,不会有强暴的,二狗哥在绝恋的时代,强暴戏已经写腻了。 嗯,顶多就是*的伤害。 不要怕,不要怕! 灭哈哈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43 猎人游戏(一) 天明时,汽车城的大火已被扑灭,荣树的修车铺四周被拉上了蓝白色的警戒线,出入通道都有警察站岗,五十米内外都被列入了禁止出入的区域。 李善功和田茂礼被送往医院后,做了彻底的检查,一个被浓烟呛伤了肺,一个则是被砸伤了脑袋,缝了十几针,所幸都无生命危险,等他们醒过来就能问话了。 两人死而复生,真是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景飒趁着李善功昏睡之时狠狠往他脑门上拍了一下,“让你手机不接,活该!” 皛皛发现汽车城有诈时,狂奔而去,她是个不喜欢用手机的人,因此没想到用手机联系李善功也不奇怪,何况那时候,她可能也想不起来,但景飒不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打手机。 但,这货竟然没带手机,将手机落在了办公室,还是别人接的。 她赶紧换田茂礼的电话,却一直忙线,真是气死她了。 这两人简直就是作死! 至于田茂礼的表弟荣树,在现场并没有找到他的人。 因此,警察分成了两拨,一拨找人,一拨留在现场收集证据,看是否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医院也同样布满了警力,能出动的都出动了,但即便如此,皛皛的失踪依然成谜,毫无线索可循。 医院安装的监控录像就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如果凶手想要带着皛皛离开,势必要经过急诊大厅,因为急诊大厅就连着医院的大门,但昨夜就医的患者数量颇多,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凶手若是有意混在其中,人群就会是他最好的掩护,他可以借着人流堂而皇之的离开,但摄像头是不会欺骗人的,只要有心,总能找出些端倪,但偏偏毫无线索。 “住院部的情况怎么样?” 相比急诊大厅,住院部人要少些,尤其到了晚上,不会有太多的人进出,没有了人流,凶手便无法隐藏,或许能找出端倪来。 景飒站在向医院临时借来的会议室里,和一群警员分析着昨晚事发的监控视频,视频里却仍是找不到凶手和皛皛的踪影。 “住院部每层楼的出入口都有摄像头,怎么可能找不到!?” “出入口有摄像头,但走廊上没有,相信凶手一定是知道了这点才会如此下手,他显然不怕被人撞破,这胆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赞他!” “我这不是赞,是在提醒你,他不是一般的人。” “行了,我比你更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景飒因为皛皛失踪的事,心里很是自责,如果当时她能陪着她,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想起之前在康家,皛皛曾戏言如果她不在了,自己还怎么查案的话,她的鼻子就是一酸。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竟然真应验了。 她拼命忍下泪水,这时候不能哭,皛皛和安卉还等着她去救,她必须坚强起来,她吸了戏鼻子,突然想到皛皛在进入汽车城前说过她看到了楚冉,这句话至今让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关于这点,为了确认,她在事后和曹震联系了一下,让他再次去确认楚冉的下落,结果依旧,楚冉仍在伦敦,并没有回国。 那么,皛皛看到的会是谁? 还有那个神秘人…… 对,还有他! 景飒说道:“他或许又变装了!” 变装的推论是建立在这个凶手是神秘人的基础上,现在他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来确认神秘人的身份是一个警察,但他一会儿保洁员,一会儿警察,昨晚又扮了回医生,已经充分说明了此人非常善于变装。 计孝南点头,“这个可能性很大!” “可是他能变装,皛皛呢,他总不能把皛皛变没了吧?” 皛皛当时昏迷中,虽然没有意识,但到底是个大活人,凶手可以变,皛皛要怎么变,如果要换装,也需要时间,但从皛皛被假医生退走到康熙发现,当中的时间间隔很短,他不可能有这么充足的时间,如果是替皛皛蒙个被单遮住脸的话,刚才视频里他们就注意过了,并没有这样的人。 根据昨晚看到皛皛被“医生”带走的护士所言,凶手是装成医生,戴上口罩以掩人耳目,皛皛是躺在推床上被推走的,为此他们还特地注意过推床,但没有发现楼梯通道或是电梯有推床进去,假设凶手后来弃用了推床,那么他要怎么带走皛皛,用轮椅吗,或是假装扶着她?但这些他们也找过了,类似有这样行为的人,也都已经排除了。 难不成凶手真有凭空消失的能力? 计孝南蹙眉道:“或许我们找的方向不对!” “方向?” “凶手是个胆大心细的人,每次出招都很诡异,或许他用了什么方法,一种足以蒙蔽我们视线的手法。” 他这说话的强调有点像皛皛,让景飒牙根直痒痒。 “大侦探,这时候你就别打哑谜了,有话就直说。” 大侦探三个字着实让计孝南汗颜了一把,若是昨天以前听到这几个字他肯定嘚瑟,可如今这几个字对他就是嘲讽,若他真是什么大侦探,安卉就不会被凶手带走,想起来他心里就像扎了根刺。 然而比起内疚,他更担心康熙的反应。 他从一开始的疯狂寻找到接受事实只用了很短的时间,皛皛被确认失踪后,他便一直坐在会议室的角落,不说话,不吭声,没有暴怒,没有吼叫,更是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计孝南很担心他会崩溃。 皛皛是她的心头肉,挚爱之人,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是一尸……两命! 一尸…… 尸体? 计孝南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火花。 他大叫:“对了!还有这一手!” 景飒问道:“什么!?” 计孝南兴奋的刚要开口,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尸体!”冷到冰点之下的音色比他更快的说出了答案。 计孝南诧异的回头看向康熙。 他依旧是一张吓人的死人脸,清晰的重复道,“尸体!” 景飒没想到他会开口说话,还说出了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词,“什么尸体?” 角度的关系,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不疾不徐的说道,“在医院,病人死亡后,会被送到慰灵室或是安息室,在那里家属可以和病人做最后的告别,接着会被送到医院的太平间存放,直到家属安排好殡仪馆的车辆来接取遗体。” 听闻,景飒的脑子转了起来,明白了过来。 城市不比农村,病人死后,遗体不能被家属直接带回家,只有殡仪馆的车才行,所以大多城市的医院都有殓房,而很多医院的太平间都会在地下停车库,如果在停车库里看到一间没窗户的房子,却有两扇大铁门,门口还有密码锁,一般就是了,这种设计为的就是让殡仪馆车辆到达的时候装运遗体方便。 “你是说,皛皛被当做尸体送到太平间去了?” 计孝南道,“不!不需要送到太平间!送到慰灵室就可以了。”他拿来住院大路的设计图,将它平铺在会议桌上,“这家医院的住院大楼每层楼都有一间慰灵室,每间慰灵室里都有一个专门运送遗体到太平间的特殊电梯!” 国人对于死人总是有种芥蒂,只要不是自家人,遇到了都会觉得很晦气,即便是医院这种每天都会死人的地方也一样,偶尔碰到推床是个死人从身边走过,总不是一件好事,还特别的毛骨悚然,另外也是为了尊重死者,于是便开辟了直达通道。 慰灵室的特殊电梯就是将遗体放入后,能直达太平间的电梯,和普通电梯不同,它只能载‘躺着’的人,没法载能站的人,空间类似棺材那样的大小,推床可以直接推进去,方便也隐秘。 慰灵室是用来与死者告别的地方,那里不可能安装摄像头,同样的电梯里也不会有。 大概从来没有人会想过,这会变成绑架活人的最佳途径,也成了凶手带走皛皛的最佳途径。 既然皛皛可以通过这种方法离开住院部,那么凶手也同样可以。 别问他会不会觉得晦气,毕竟那是专给死人用的电梯。 呵呵,如果他真是那个杀了12个女人的凶手的话,乘坐专给死人的电梯又如何,指不定他还很喜欢呢。 而太平间这种地方,一般到了晚上只有一个值夜班的人,等到电梯门打开,突然窜出个活人,恐怕这人都能被吓死。 景飒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吆喝人赶往太平间,这地方平日没事不准人进出,只有殡仪馆的工作员来叫门了,才会开。 即便是大白天,这也是一处很少有人来问询的地方。 门一打开,里头便吹出一股寒气,冷的就像个冰窖,一群人进去后,远远就看到地上躺着个人。 一个警员立刻冲上去扶起那人,“喂,你醒醒!” 那人似乎昏迷的很厉害,叫了半天也没醒。 景飒问道:“怎么样?” “可能中了迷药!” “先带他去医生那看看,想办法让他醒过来,他现在是唯一和凶手有过接触的人。” “是!” 计孝南望向太平间的另一处口,那是一处卷帘门,殡仪馆的车就经常会从那里倒车进来。 “让鉴证组的人过来,说不定会有凶手的线索。” 景飒已经电话联络了人过来。 通完电话后,她狠砸了一记墙壁,“该死的,棋差一招!” 如果早点能想到的话,说不定就能截住凶手了。 鉴证组的警员到达后,她和计孝南又回到了会议室,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杯子摔砸在地上的声音,因为康熙在里面待着,两人一惊,立刻冲了进去。 “康熙!” “师兄!” 姗姗来迟的曹震,身上的衣领被康熙狠狠揪住,无法动弹。 康熙怒目瞪着他,眸色有一丝血色闪过,他右手握拳,只差一寸就能揍得曹震落下好几颗牙。 景飒赶忙上前救人,“康熙,你放手!” “别过来!”曹震突然大喝阻止了她的前进。 “师兄?” “这是我应该受的,端木失踪,我难辞其咎。” 这个案子由他负责,任何一个队员出了事,都是他的责任。 计孝南怕康熙现在是神志不清的状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刚才不是还很冷静的在分析案子吗,怎么一眨眼又魔障了。 “康熙,你就算打死他也没用,冷静点,放手!” 康熙握紧的拳头在发抖,额际的青筋十分明显的凸了起来。 他其实知道现在就算杀了眼前的人也没用,抓走皛皛的是凶手,不是曹震,但他就是没法饶过他,若不是他当初找皛皛做什么犯罪顾问,她就不会有事。 寂静在两个男人之间化开,一个闭着眼睛甘愿挨打,一个虽然愤怒,却迟迟没有下手。 正当所有人以为康熙会一拳揍飞曹震的时候,他却放开了手。 他脸上有不情愿,但更多的是悔恨。 责怪他人的时候,他其实更憎恶自己,为什么他没有陪着她,为什么他会以为医院是安全的,他竟然让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皛皛。 他现在除了悔恨,就只有心痛。 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胆小,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皛皛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只要一闭眼,这些画面就会出现。 那双手沿着曹震的衣襟一路滑落…… 颤抖如风中的落叶一般的嗓音也随之响起…… “救她!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她救回来!求你……” 他只这一个要求。 只有这一个! ------题外话------ 有点卡文了,我得好好捋捋…… 下章会小虐…。 嗯,看标题就知道了,会虐嘛…… 我现在只能争取月底结案…好难写,好难写,我好像写娘娘生娃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44 猎人游戏(二) 皛皛是被滴落在额头的冷水弄醒的,起初意识不清,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浑身也燥热难忍,似体内有一把火在烧。 她呻吟了一声,想要张开眼睛,眼皮却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张不开,混沌的意识里夹杂着父母捆着炸弹,安卉失踪,李善功和田茂礼被炸死的情景,这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轮番在她脑海里播放,刺激着她所有的神经。 她泪流满面,下意识环抱住自己,逼得她只能通过嘶喊来发泄心里的痛苦。 “不要……不要……不要死……” “皛皛,你醒了?” 隐隐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窜入她的脑海…… 谁? “皛皛,你醒一醒,我是阿卉啊!” 阿卉? 她努力集中意识去听那声音…… “皛皛,你醒一醒,你不要吓我!” 是阿卉的声音! 那声音在耳畔越来越清晰,她辨认无疑,阿卉就在她身边,她没有失踪,她还活着。 这个意念让她欣喜若狂,一定是梦,那些画面不过是梦而已,她缓缓张开眼,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但却看得模模糊糊的。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焦距渐渐汇聚到一点,将她眼前的迷雾逐渐驱散…… 人影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阿卉?” “是我,是我!”安卉的声音是喜极而泣的。 皛皛的意识还有些涣散,脑中好似有千万匹骏马踩踏而过似的,又疼,又晕眩,根本无法思考,她用力的甩了甩脑袋。 “你别动,你在发烧!” 她浑身烫热,脸红的就像烫熟的虾子,因为高烧引起的脱水,唇皮干得都已起了皮,她舔了舔嘴皮子,觉得喉咙像是塞了一把沙子进去似的,一说话就觉得疼。 “渴……” “口渴吗?你等着,我给你去找水!”安卉听到后,立刻回头去找水。 一阵乒呤乓啷的响声过后,安卉双手掬了水过来,小心翼翼的往她嘴边倒。 那水并不好喝,有一股泥土的味道,但皛皛渴极了,顾不得那么多,急切的将它们吞下。 “别急,慢点喝!” 水的冰凉让皛皛好受了些,她双目开始清明,眼前的人影轮廓也愈发清晰起来,她眨了眨眼,终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可眼前的人惨不忍睹,满脸血污,原本的细皮嫩肉,此刻布满了纵横相交的擦痕,有些还在流血,有些则已经结出了一层软而透明的血痂,嘴角也有伤口,头发散乱,还沾满了泥土,那还有平日的靓丽,活像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皛皛一骇,一把抓住她的手,“阿卉!你的脸!” 目光巡视过她的脸后,她的视线下意识的瞥向了她的身体,更是骇然。 安卉身上只有内衣,粉蓝色的蕾丝BRA早已被泥水弄得脏物不堪,也毛了边,抽了丝,用了几年的抹布都要比它好看些,幸好是冬款,里头有海绵等填充物,还不至于破个洞,但磨得也差不多了,露在外头的肌肤也是伤痕累累,那凌乱的一道道大小不一、颜色不同的伤痕血丝浸染,它们痕迹深浅不同,形状各异,在那些没受伤的细腻皮肤对比下,就像一幅画被稚子拿蜡笔乱涂一气,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最严重的是安卉的脚,那上头都是血污,有几只脚指甲已经翻了起来,皮肉模糊。 皛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忙稳定一下心神,眨眨眼睛,想去除掉这些进入脑海的画面。 这是梦,她一定是还没醒。 这哪里是安卉,这分明是个受尽折磨的血人。 她平复了一下加速的心跳,闭上眼,然后再次抬眼朝她身上望去,那些伤痕犹在,甚至比刚才看到的更清晰真实。 她呼吸急促,心跳也在加速,那些伤痕还在汩汩流血,隐隐的泛着疼痛。 “阿卉,阿卉!”她慌乱的叫着挚友的名字,泪水忍不住往下落,“你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别的,但注意力就是无法从这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上移开,她想帮着止血,但却吓的无从下手。 “你先别管我,先顾着你自己,你正在发烧,赶紧躺好!” 这时候皛皛哪顾得上自己,“医院,我得赶紧送你去医院。” 她意识虽已醒,但刺激有点大,脑中嗡嗡直响,想要爬起来,奈何四肢酸软无力,怎么也使不上劲。 “皛皛,你别再乱动了。” “医院,我要送你去医院!” 皛皛叫唤,拼命的想要爬起来,好不容易在安卉的搀扶下爬起来了,跌跌撞撞的想要辨明方向。 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大惊失色。 这里是哪里? 眼前的地方是一个山洞,洞壁坑坑洼洼,有些许水渗透进洞壁一滴滴的落下,味道古怪,且非常潮湿,还有夹杂着一股干涸的血腥气味,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摇摇晃晃的,看洞壁上长的苔藓种类,这里应该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待久了,连呼吸都会不畅。 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皛皛惊愣的环视了一圈,然后就看到了一处光明,应该是洞口,她跑了过去,等近时,一排锈蚀的铁栏杆阻隔了去路,她恍然明白,这不仅仅是个山洞,还是一个牢狱。 她握住锈蚀的栏杆,用力摇晃,但它们纹丝不动。 “皛皛,别费力气了,这些栏杆早就卡死在洞口的岩石里了,除了钥匙能够打开门之外,你就算摇一天,它都不会松动。” “钥匙!?” 安卉扶着她,点了点头,“你……你先别激动,小心动了胎气!” 皛皛觉得头疼又发作了,捂住脑袋呻吟了起来。 安卉紧张不已,“快点,坐下来,你现在不能乱动。” 坐下来? 这地方要怎么做,潮湿让洞里的泥土异常泥泞,只有最先她躺着的地方铺了一点干草,但也因为潮湿已经开始霉变,潮的最严地方甚至都已经长出了菌菇。 安卉也知道没地方坐,赶紧过去抱了一堆干草过来,平铺在地上,“你先冷静,坐下来,我帮拿点吃的。” 她翻找着角落里的一个箱子,从里头找了几块面包出来,先是闻了闻,看有没有坏,然后再拍了拍上头的泥土。 “来,吃点东西,你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两天!?” 安卉点点头,“你被那变态带回来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跳,以为你死了,好在……”她哽咽了起来,“真是吓死我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她失声哭了起来,一头扎进皛皛的怀里,“你一定是被我连累的对不对,一定是为了救我,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我怎么那么蠢,以为他是警察,没想到……没想到……”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又都是伤,差点厥过去。 安卉的话点醒了皛皛,让她的思绪瞬间清醒,浑浊的眸色也开始清澈起来。 汽车城的爆炸轰鸣声在她记忆里复苏,她记得火光冲天,然后因为害怕开始凌乱,对着康熙又踢又打,接着……她看到了警车……再然后……她摸向自己的后劲,她似乎被人打晕了,两眼一黑后,醒来就到了这里,整一个……无事人非。 她的思绪像装了马达一样,飞转了起来,内心的激动和慌乱造成的各种混乱渐渐消失。 这里是哪里? 又是谁带她来的? 脑海里的片段逐个飞舞起来,形成散碎但清晰的画面一一浮现,最后停留在前往汽车城时,那辆和警车擦身而过的车身上。 缓缓摇下的玻璃窗里,楚冉的脸瞬间变成了大特写。 她大叫,“楚冉!” 安卉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听到她喊叫后,呛了一口气,仰起了头,“你在说谁!?” “她在说我!” 突兀的,洞口被一道人影挡去了光芒,像是乌云遮住了阳光一般,整个空间都冷凝了起来。 安卉看到来人,立刻瑟瑟发抖,直往皛皛身后躲,她吓得连牙齿都在打颤。 皛皛护住安卉,目光毫无躲闪的对上他。 那人也正看着她,嘴角一勾,明明在笑,却是阴冷的刺骨。 昏暗的油灯发出的暗弱光晕照在他雕塑般俊美的脸上,五官鲜明,却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漆黑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水潭,深得看不到一个人该有的感情,像是蜡像一般,但她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 楚冉! 真的是他! 皛皛猛的冲上前抓住栏杆,“果然是你!” 他薄薄的嘴唇勾勒出仿佛是世间最冷酷的弧线,向上翘起的嘴角哼出了一丝冷笑,“挺精神的,看来这些药是不需要了!” 他扬了扬手里塑料袋,袋上写着医药店的名字,里头有不少药盒子,隐隐能看到是一些消炎之类的药。 “拿来!”她喝道,毫无所惧的探出手。 他眸中稍许有了点人气,掠过一丝惊讶,盯着皛皛看了很久后,突然大笑道,“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拿来!” 皛皛知道这些药对此时此刻非常重要,她在发烧,而安卉也需要这些药治疗。 他玩味的又盯了她好一会儿,将塑料袋放到她手上, 皛皛打开了塑料袋,捋了一下里头的药,判断哪些可以给安卉用。 “皛皛,你比惹他,他是变态,他是恶魔!” 安卉颤抖的揪住她的衣摆,身体的温度都似下降了,可见有多害怕他。 皛皛挡在她前头,转身安抚道,“别怕,我在,没人再能伤害你。” “口气可真大!” 皛皛无惧的再次迎向他,虽然发烧让她浑身没力气,站都是在勉强,但她很清楚不可以示弱,至少不能让他以为自己现在无力反击。 她不动神色的打量着他,希望能他身上看到一些端倪。 这张脸的确是楚冉的,但又有些许不同,那次在医院看到的楚冉,尽管有一丝诡异,让她心生提防,但却没有眼前这个人那么阴冷,这人根本不像是个活人,眸色里的颜色更是看不到一丝伪装,他看人的时候,就像是在看蝼蚁。 “你不是楚冉!” 这是她得出的答案。 他长的和楚冉一样,但却不是楚冉。 只是皮囊一样,内里却完全不同。 那人眼中玩味立刻消失殆尽,取尔代之的是一种狠杀。 四周的空气顿时凝结了起来,连风都好像停止了。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仰头笑道:“所以我说留你活着是最不明智的,他还不信!” 他! 皛皛蹙眉,谁是那个他! “不过没关系,你现在是阶下囚,不足为惧,就让我好好玩一阵子再说!” ------题外话------ 卡!卡!卡!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45 猎人游戏(三) 玩玩?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但每个字都充斥着对人命的毫不在乎。 “你到底是谁?” 他虽然不是楚冉,但和楚冉一定有莫大的关系,而且长相又是如此的相似。 一连串的疑问在皛皛脑子里翻腾,她探案多年,像这样身陷囹圄只有两次,一次是直接导致了父母和挚友死亡,一次便是如今,她下意识的挨紧身后的安卉。 现在是十二月的时节,刚才在里头还不觉得,现在在洞口,寒风阵阵,直往里送,她在发烧,可能温度高,还不怎么觉得,可身后的安卉,先前因为血的关系,她没察觉,现在她抹了一把唇,唇上的血去除后,唇早已冻得发紫了。 她赶紧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安卉牙齿打颤的呼喊,“我不冷,不冷!” “穿上!”皛皛不容她拒绝。 她至少还有衣服,她却和全*裸没什么区别,这种时候,她只想保护她。 她发过誓的,再不许身边的人因为她而死,所以她一开始才会拒绝帮S市公安局查案,可惜定力不足,还是出手了,结果却是重蹈覆辙。 现在想来,安卉会成为他下手的目标,恐怕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9年的时间,他杀了12个女人,不仅无迹可寻,甚至连怀疑的对象都不曾有过,又怎么会这么轻松让她查到那么多线索。 楚冉会突然出国,失去踪影,他又一反常态的下手,这其中的深意除了他是故意的,是在引她上钩,还能是什么!? 她甚至可以断言,身陷囹圄的这段日子里,楚冉必定已经回国了。 他与楚冉如此像,在自己失踪前又说看到过楚冉,警察的目标一定会转向楚冉,可是事发时,一直在国外的楚冉,又怎么可能是抓她的人,警方就算心里认定是他,也只能干着急。 她突然懂了! 他和楚冉或许就喜欢看一群人慌乱,手足无措,却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的模样。 “我是谁,并不重要,因为你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处!”他坐在洞口不远处一块大石上,交叠着双腿,从背后抽出一把枪,是专用于打猎的长杆枪。 硬朗是外形,锃亮的枪身,黝黑中带着一点青光,看在眼里极具有威慑性。 一见到那把枪,身后安卉便是一阵喘息,尖叫了一声,直往后躲,将整个人都埋进了铺在地上的稻草中。 “阿卉?” 她的反常让皛皛诧异,枪虽然可怕,但他不过是拿出来显摆了一下,又没有抵到她脑门上,她不至于会吓成这样,她怒目瞪向安坐在那里慢条斯理擦枪的他。 “你对她做过什么?” 他冷笑不语,依旧仔仔细细的擦着枪,擦了几遍后,他调整了一下准星,将枪口对准了皛皛。 皛皛不躲也不闪,对于这种人,惧怕只会让他兴奋,越是兴奋,越可能激发他的杀意,得不偿失。 她镇定自若的笑了笑,“杀人,非法禁锢,私藏枪支,每一条都是大罪!” “那也要看警察嫩不能抓到我!”他挑了挑眉毛,对着她用嘴发出呯的一声。 皛皛巍然不动。 他大概是觉得无趣了,将枪放了下来,耸了耸肩,“你现在在我手里,可见他们有多么愚蠢,所以有什么好怕的。” 皛皛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微表情对他看来没用,他完全没有任何破绽,至于他手里的枪…… 在中国枪支是被严令禁止个人拥有的,即便是可以配枪的职业,例如警察、特警,警员也只有在练枪的时候,或是参与可以配枪的任务时,才有可能摸到枪,当然有些落后又蛮荒的地方,会有制作土枪来防身,或是打猎。 土枪,顾名思义就是手工制作的用铸钢或熟铁枪管和木制枪把组成用来打猎的枪,一般没有膛线,少数有膛线,靠黑火药或黄火药燃烧后把子弹射出,大部分都是前膛装药,然后把枪膛的火药给点燃再使用,但也有些是后膛装弹的,这种类型的,属于非法改装的,使用的是现代枪弹,一旦被发现绝对是重罪。 他手里的这把可不像是土枪,她也不会傻的认为他会用把假枪来吓唬她们。 如果说他的身份真是一个警察,这枪的型号却不对。 中国一般用作的警用手枪是国产9mm转轮手枪,比较单一,但特警,例如黑豹,枪型就会较为多,为了防恐和防暴,杀伤性强大的武器也不是没有,但那些枪不经过严格的审批,是绝对不可能擅自被使用的。 他手里明显是一把类似来福枪一样的长杆枪。 咔哒一声,她一惊,看到他在枪上装上了狙击镜。 狙击镜? 发烧让她思考比平时慢了几分,脑海里的某个片段模模糊糊的闪现…… “好了,我有点闷了!”他站起身,将枪扛到了肩上,“该是游戏的时间了。” 他一步步走来,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皛皛先不去想他要干什么,只知道这是个机会,立刻摆出攻击姿势,迅速出击。 此刻,她身体疲软,能用多大的力气和速度自己也不知晓,只能拼尽所有,但未等她靠近,他已经将枪对准了她,她根本避无可避,只能拼死冲上去,机会只有一次,只要能牵制住她,安卉就逃走,而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他追上安卉。 可惜她的身体太虚弱,距离又是那么近,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她下意识的以为会被击中要害,因此往左闪了一寸,只要不是要害,她就能再次反击。 呯的一声,击中的却是她的两条腿。 剧痛袭来,她无法控制的摔倒在地。 “皛皛!”安卉奔了过来。 汩汩的鲜血从皛皛的双腿上涣散开来,鲜明的血窟窿里血色像是溢满的泉水,不停往外冒。 皛皛白着一张脸,在被击中的刹那,她感觉到进入体内的不是子弹,而是钢珠,又或者铅弹,甚至可能是玻璃球和水泥钉! 因为若是子弹,不可能没有火药味。 这个信息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脑中模糊的片段骤然清晰。 她记起了12个死者的死因,璃山的九具尸体和S市发现的三具尸体,除了死者身份不同外,细节惊人的雷同,12名死者均是死于直径6毫米左右的铅弹,死因是铅弹贯穿了头骨,一击毙命。 法医猜测凶器应该是一把改装过的BB弹枪,凶人杀人时装填了与BB弹同样大小的铅弹,射击力度也比一般BB枪大了三到五倍左右,这种力度下,就算是橡胶制的BB弹都有可能伤到人,就别说铅弹了。 另外,所有死者的脚掌都有明显的伤痕,死前曾不停奔跑过,因为山地关系,路面不平整,碎石杂草较多,造成了脚底板擦伤,有些死者因为在奔跑时可能踩到了尖锐的东西,甚至伤到了脚底板的骨头, 灵茜、费铃、米小燕三人是死在S市,尸身最完整的,身上的伤痕也就更明显,三人在死前因为奔跑,周身上下都有轻重不等的擦伤,应该是树枝造成的,三人的双脚更是鲜血淋漓,血肉都模糊了,会如此惨不忍睹也和三人被发现的场所有关,因为是废弃的玻璃厂,一直没有拆除,内里杂草丛生,像个山野荒地,面积颇大,不少地方都有留下玻璃碎渣,如果三人在上头赤脚奔跑的话,那些碎渣绝对会扎进肉里,让她们痛不欲生,而她们的手臂、脸颊等地方也有不少擦伤和割伤,有的是树枝造成,有的则是可能摔倒在地上,被玻璃碎渣割伤的。 奔跑……擦伤……血肉模糊的双脚…… 她忍着痛望向安卉。 她身上的伤和那些死者相差无几,不,更严重…… 她吸了口气,双腿的伤口痛得让她眼前一阵黑,她抠挖住地上的泥土,告诉自己不可以昏过去…… “皛皛,你忍一忍,我马上给你止血!”安卉的双手刚想压住她的伤口,后脑勺的头发却被他一把揪住,直接往后拖。 “放开我!”安卉捂着脑袋,慌乱踢打。 皛皛想阻止,但她的腿伤得很严重,稍许一动就疼得她眼冒金星,“放开她!” 他却罔若未闻,抓着安卉的头发一路拖出去。 皛皛屏住一口气,扶住一旁的栏杆勉强站了起来,她性子很倔,又是从小练武的,尽管痛得生不如死,她还是不会放弃。 这样的伤,比起安卉,根本不值得一提。 “皛皛,不要管我,我不会有事,不会有事!”安卉嘶叫着乱踢乱打着抓住他的人,却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踩住了脸。 这样不把人当人的羞辱,皛皛无法忍,这是她的挚友,青梅竹马的闺蜜,她一咬牙,扑了过去。 即便这双腿会废,她也不许有人伤害安卉。 她的突然袭击,却没凑效,他像是知道她会扑过来似的,竖起枪,对准她右腿膝盖又是一枪。 伤上加伤,血丝喷洒,她哀号了一声,再次摔倒在地上,离他不过三寸远。 “皛皛!”安卉哭得嗓子都哑了,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红着眼睛跟疯了似的,抓住踩在脸上的脚就像咬,“我不准你欺负皛皛,不准,我跟你拼了!” 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竟然掰开他的脚爬了起来,像只无头苍蝇似乱咬,乱打。 他嫌恶的看着这一切,一巴掌甩了过去,安卉立时被打落了一颗牙,脑袋咚的一声撞到了洞壁,身体软软的滑落。 皛皛这一幕看得仔细,都快崩溃了,拖着伤腿爬了过去,“阿卉!阿卉!你怎么样!?” “皛皛……皛皛……我一定是要死了!”她的头好痛,眼睛有点抓不准焦距。 皛皛握紧她的手,“不会的!不会的!” 安卉笑道,“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想办法上了计孝南!” “这时候你还说这种话!” “其实……他挺好的,虽然有点二,但对人很……很细心……话说……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少……多少财产!”她可是把嫁入豪门当做人生梦想的女人。 “别说了……别说了……” “不说,我怕来不及了……我有好多后悔……后悔的事,第一件就是不该……不该不听你的话!”她突然觉得越来越冷,身上的痛却像是感觉麻木了,“我会去演玉兔精,我知道是你暗中帮忙的,要不然……”她咳了一声,“要不然耿不寐哪会理我……皛皛……其实……其实你说得对……我不适合娱乐圈……可是……可是……我就是不想让那个……那个混蛋看不起我……!” 她口里的混蛋是她的初恋男友,大学时代的男友,是个富家子弟,后来泡到了一个女明星,一句话没有就把安卉给甩了,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 想要嫁入豪门也好,想要成为影后也好,全都是为了这个初衷。 她只是没办法忘记那个曾经爱过的男人罢了。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所以她虽然会叨念她不要再混演艺圈了,但还是会帮她一把。 “你记住一件事……要是有机会,你让……让康熙……帮我……报仇!” “好!”她现再说什么,皛皛都会答应。 “你……一定要逃出去!” 安卉瞪大了眼珠,咬牙推开皛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拽住身后男人的枪,死死抱住,“有本事……你杀了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她拼劲所有力气,将手枪掰过来对准他,想扣扳机,却被他一脚踢开。 她再次摔落,滚了一圈,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 皛皛爬过去,挡住他的前进,“你若再敢进一步,我会杀了你,我发誓,我真的会杀了你!” “你都这样了,真以为能杀得了我!” 她不说话,只是狠狠的盯着他看。 “你没来之前,这女人又哭又叫,求我放过她,只要放过她,她什么都可以做,没想你来了,她倒勇敢起来了,是以为你能救她吗?” 皛皛啐了一口血到他身上,“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安卉不是因为她来了,以为会有机会逃出升天。 而是因为……她只是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难过,不想让她有后顾之忧! 他这种没人性的男人,又怎么会明白! ------题外话------ 小虐,这只是小虐……真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46 猎人游戏(四) 激动,发烧,再加上枪伤,皛皛的意识再次开始涣散,如此绝境下,她要怎么带着安卉逃走,警方连他的身份都不清楚,根本不可能来救她,线索全无之下,能逃出生天只能靠她自己。 视线模糊中,他靠了过来,缓缓蹲下,气息冰冷,掐住她的下颌,冷声道,“乖一点才能少受一点苦!你也不想两条腿从此就废了吧!” 伤口的疼痛让皛皛粗喘了一口气,冷汗淋漓,“你和楚冉是兄弟,孪生兄弟!” 这并不难猜。 一样的脸就足够能证明了,杜芙和早夭的杜蓉是孪生子,杜亦坚和杜亦尘也是孪生子,所以楚冉会是孪生子并不是什么很突兀的事。 她早该想到这点了,当初在看到密室墙壁上的画时,她就应该想到杜芙生的是一对双胞胎。 那些画尽管幼稚,但已经点到了题。 两只小动物,被关在栅栏里……指向鲜明,画的就是他们两兄弟,然后是小动物变成了一只……楚冉被收养,他却没有,原因是什么,她现在还想不到。 她看向洞口的铁栏杆,嘲讽道:“你们兄弟俩的癖好还真是特殊!” 他们小时候被禁锢了自由,长大了便将这一切加诸到受害者身上。 他眯起了眼,掐住她下颌的手使力一缩,“太聪明,或是知道太多事情的人,通常都会死得很快!” 皛皛忍着下颌处那种好似骨头都快被捏碎的疼痛,白着一张素净的脸,任由冷汗渗出额头,再一滴滴的滑落,故作无恙的说道,“那只是小说和电视剧里的情节!” 他反讽:“你错了,现实也会如此,你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她已是阶下囚,是生是死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皛皛嗤之以鼻:“还没有到最后的结局,别那么自信!” 只要还没死,那就还有反转的机会。 “嘴硬的女人!”他放开她的下颌,站了起来,视线不再看她,而是落在安卉身上。 皛皛一惊,挪动着身体挡住她,“放过她!” “我说了,这种事得我说了算!” 他突然踩住她受伤的腿,使劲碾磨,她惨叫一声,痛的整个身体都卷缩了起来,没有了她的阻挡,安卉便落入了他的手里。 他将她一把拖出了牢笼。 皛皛眼见,激动的抓住铁栏杆,不住的嚎叫,但丝毫改变不了他的行为。 安卉到了洞外,寒风呼啸,吹在裸露的皮肤就像刀割,冷得她浑身发颤。 他踢了踢她,“起来!” 安卉唔了一声,迷蒙的视线找不到焦距,疲软的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我数一二三,你再不起来,我就开枪了!” “不要!”皛皛在牢里尖叫。 他的枪已抵住了安卉的脑袋,那把枪虽然不是真枪,但杀伤力和真枪无异,这么近距离的射击,能够直接贯穿脑颅,就像那12名死者一样,一枪就能毙命。 皛皛嘶吼道:“阿卉,起来!起来!” 安卉听到声音,勉强的动了动,比起站起来,她其实宁愿被这个变态杀了,因为太痛苦了,她全身是伤,早已没了反抗的气力,活着不过是继续受折磨,不如死了好。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死! 死了就不用被这么折磨了。 皛皛的呼喊声断断续续的灌进她耳里,脑中浮现过往,景飒、皛皛、还有她,她们总是一起哭,一起笑,这样的画面迫使她不得不激发出求生*。 她不想皛皛为了她难过,更不想皛皛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她不愿皛皛又变回三年前那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不能! 也不许! 她屏住呼吸,使出所有的力气,颤微微的站了起来。 “变态!你休想……弄……弄死我!呵呵……我……我安……卉……咳咳咳咳……”张开嘴的吐息出的团团白雾,冷风灌入喉咙,让她岔了气,猛咳起来,整个人头重脚轻。 眼前的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怜香惜玉,冷酷的说道:“那就跑吧!” 安卉咬牙抹去脸上和头上的血污,转头看向皛皛,挤出一个虚弱又残破的笑容,“别……别担心……我一定能活……活着回来!不就是打个猎吗?老娘……老娘不怕!” 皛皛泪流满面的捉紧栏杆,回了她一个笑,“对,打猎,没有什么好怕的。” 两人之间的互动,看在他眼里,只觉得好笑。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跑吧,给你十分钟的时间!” 安卉冷得牙打颤,脚下是厚厚的积雪,伤口在冰冷的攻击下,成倍的生疼,尖锐的难以忍受,但不能倒下的信念支撑着她,她回身,用力奔跑。 跨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用生命接力…… 夕阳在山头悬挂着,橘红一片,染红了雪,她拼了命的往前跑。 白色的雪在她踩踏过后,留下一只只血红色的脚印。 寒风阵阵,脚下的积雪虽然厚,但埋在雪里的碎石依然能割破她的脚底,仿佛行进在一把又一把刀刃上。 她只是竭尽所能往前跑,无法顾忌身边有什么东西,树枝割破了她的手臂、身体、大腿,脚下一崴,就摔了个跟头,一路滚下山坡,破道上无数的杂石,戳破了她的皮肤。 疼,已经开始麻木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她喘息着,抓着野草,匍匐前进。 再远点……再远点…… 直到再也没有气力前进了。 呯的一声,一颗铅弹落在她脚边,枪响的声音仿佛恶魔的追命符。 她咬牙再次站起来…… 奔跑,跌倒,起来,再奔跑,周而复始…… 她就像一只被人猎捕的小鹿,慌不择路,惊慌失措。 而后头的追逐他的猎人,全副武装,兴奋的吆喝着,一枪接着一枪的朝着她射击,但都不击中她,都是打在与她擦身而过的地方。 可越是如此,越是容易造成心理上的压迫。 那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击中的惊惧在她身体里破散开来。 呯……呯……呯…… 还有那身后兴奋又恐怖的笑声……步步逼近,无论怎么逃,他都如影随形。 恐怖都不足以形容这种感觉。 她是人,她不是动物。 可他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从被他绑走的那一天开始,她已经被这样追逐了三天了! 满身的伤也就是这么来的。 她越是惊惧,越是尖叫,越是让他兴奋异常。 她是他的猎物! 而,他是主宰她生死的猎人! 猎人的游戏! 完全没有赢的可能。 两个小时后,安卉被拖了回来,奄奄一息,全身冰凉,血色满身,身上的伤口比之前多了一倍,已找不到完整的地方,若不是胸口有微弱的起伏,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皛皛抱紧她,搓揉着她的四肢,这样的冰天雪地,她赤身*在外头跑了两小时,早已冻僵,如果不能及时让血液回暖,不死也会被截肢。 她气息微弱,但仍坚持着安慰早已泣不成声的皛皛,“我厉害吧……还……还活着!” 皛皛哽咽的继续搓揉着她的手,“你是安卉,将来会是大名鼎鼎的影后,会拿到所有的奖……” “比康熙……还厉害!” “他都没法跟你比!” “哈哈哈……咳咳咳……”她笑得咳嗽了起来,“这话你一定要当面……当面对他说!”她抖了抖,“皛皛,我好困,也好冷!” “不能睡!”皛皛拍打着她的脸。 这是医学常识,越是冷,越是要保持清醒。 大多在暴风雪中遇难的人通常都是在睡梦中死去的。 “我突然……好想喝罗……罗宋汤!” “等我们得救了,我请你喝!” “还有牛排!?” “你想吃什么都行!” “带上……计孝南……” “嗯,带上他!” 安卉扯了个笑容,但只是扯开了一半,就开始哀嚎了,她真的太痛了。 “这就是所谓的姐妹情深?” 栏杆外的男人蹲坐着看着她们,一副鄙夷的表情。 “你已经玩够了,还想怎么样?” “还是那么冷静!我真想看看你被我追逐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你可以试一试!” “不必了!”他摇摇手,“你和普通的女人不一样,只要给你自由,哪怕只是片刻,也会让你有可趁之机,我可没那么傻!” “所以要打断我的腿吗?” 他啧了一声,“我得承认,我打不过你!特警队的武术教官,可不好惹。” “你调查过我?” 他用手撑住下巴瞅着她,玩味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皛皛静默了几秒,“那么你也知道我曾经是FBI的人?” 虽然是问句,但她心里已经猜到他必然知道。 否则他不会利用爆炸让她害怕,进而失去反击的能力。 “知道!”他没有隐瞒,“我和阿冉都认为你会是我们的克星!” 皛皛将衣服裹紧安卉,哼了一声,“承蒙看得起!” “呐,你看不看侦探小说?” 他突然问这个问题,让皛皛有点莫名其妙。 他却兴奋道,“我看过不少侦探小说,无论是多厉害,多残酷,多变态的凶手,最后都会被侦探看破一切,从而束手就擒!” 皛皛不明白他这种兴奋是因何而起,侦探类的小说和电视剧,通常都是这种布局,再狡猾的凶手也敌不过侦探,如果不是这么写,恐怕都卖不出去。 “我就在想,这些所谓厉害的,残酷的,变态的凶手真是蠢到了极点!” 他脸上的兴奋陡然转为了嗜血之色,瞬间狰狞了他的脸孔。 皛皛心里一颤,她已经猜到他想说什么了。 “既然洞悉一切的是侦探,那么直接把侦探杀了不就完了吗?哈哈哈哈!”他猖狂大笑,“这些凶手简直蠢到家了。” 他收住笑,冷目对上她,“侦探大人,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侦探小说的构架一般就是悬案发生了,警察无能的没法破案,请来了著名的侦探,不管什么类型的侦探,总之破案总会是他们。 悬案抽丝剥茧时,侦探起到了无比重要的作用,他们的思维永远比警察快一步。 如果将现在发生的一切比作小说,他无疑是凶手,那么她就是那个破案的侦探。 若是侦探死了,无能的警察一辈子都无法破案。 皛皛苦笑,就因为这个原因? 不,这个原因一点没有错,她也曾这么想过! 他的确聪明,该死的聪明! 她反击道:“书是写出来的,为了顺应民众的口味,而我和你却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小说中的人物,我的生死只会由我来决定!” 他习惯性的眯起眼睛,盯着她,就像一条毒蛇盯着猎物一般,就这样盯了她好久。 他眼里有很浓重的杀意,却迟迟不动手,这十分耐人寻味。 “你这样的女人,皮肉之苦和折磨无疑都对你没用。”他扯开嘴角,“要怎么让你求饶,怎么让你害怕,现在已经是我最感兴趣的事了!” 皛皛只觉得头皮一紧。 他却笑了起来,那笑如同初见时一样,让她心底发寒。 ------题外话------ 嗯,其实关于侦探论我很早就想说了,杀了柯南,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好了,万岁爷要受点苦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47 天生杀手(一) 正如皛皛猜测的那样,楚冉回来了,就在她失踪的第二天,他回到了S市。 一得到他回来的消息,曹震便告诉了所有人,他的回归顿时引起了一片哗然, 景飒对皛皛失踪前说看到了楚冉一事,始终耿耿于怀,若说皛皛没看错,那真是楚冉的话,他又是怎么避过严格的入关手续悄声无息来到璃山的,其他国家的情况她不清楚,但中国想用假护照,那比登天还难。 偷渡也不可能,这太费时了,万一没成功,他反而死得更快。 若说皛皛看走了眼,景飒也不相信,因为皛皛当时的神情很确定,确定的连她自己看起来都有点不敢置信。 总不见得是有人假扮楚冉吧?变装可以,但脸要怎么变? 传说中的易容吗? 说出去都没人信啊,又不是武侠小说。 为了这事,她还特地请教了专业人士——尤佳,知道皛皛失踪后,她也特地赶来了璃山,虽然不是警察,但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她是特效化妆师,对这方面最有说话权了,但人家说了,在好莱坞大片中,可以用硅胶等特制材料做成仿真的面具头套,但这是个大工程,一般需要十几个小时化妆,最后还得通过电脑特效才可以以假乱真,但如果是面对面,痕迹就会很明显,不可能做到和真人一样,必然有笑容僵硬,脸看上浮肿的破绽。 以皛皛识人的专业眼光,不可能会看不出来。 这条路明显走不通。 而,另一边,负责汽车城爆炸案的李善功等人,也已经有了初步的鉴定结果。 结果却让人很意外。 原本以为爆炸源头是李善功和田茂礼进入的地方,按照李善功的陈述,他进入后就踩到了东西,那可能是启动炸弹的开关。 警方当然以这条线索为第一优先,开始排查。 然而真实情况是,李善功踩到的虽然的确是个开关,但不是炸弹开关,而是类似骨诺牌一样的装置,采下后引发了机关,导致从隔壁停车房延伸过来的一根线牵动了停车房桌面上的汽油罐。 汽油罐翻倒后,汽油流出,滴落进桌下燃烧的煤炭,从而引起了火焰,火焰高窜,过高的温度又使得摆在上头充满液化气的气球一下子破开,这才引发了爆炸。 因为液化气是极容易燃烧的东西,瞬间就将整个铺子给燃烧了,加上铺子里一些容易着火的材料,类似油漆,或是洗车用的清洁剂等,燃烧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爆炸起因十分简单,如事故火灾一般,根本没有起初以为凶手可能还会制作炸弹这一说,不过是利用修车铺子里的易燃物品罢了。 虽然诧异,但警方也为此松了口气,至少这证明了凶手没有炸弹这种杀伤力极大的危险物品。 至于引诱李善功进入铺内查看的声音,那就更让警方吃惊了。 那根本不是真人发出的声音,而是事先录好的音,鉴证组在爆炸现场找到了一台烧焦的录音机,里头的老式磁带没有完全烧化,残留下来的录音条证明了这一点。 从整个爆炸布局而言,凶手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 而田茂礼的表弟荣树依旧下落不明,是死是活,没人知道,警车是不是被盗用了,现在也仍是个谜。 一个迷接着一个迷,像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众人都为此焦头烂额。 楚冉便成了硕果仅存的一条线索。 总之就是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他。 不管当时那个像楚冉的人是不是他,他都难逃关系,偏偏没什么有力证据能指认他。 思来想去,曹震决定回一趟S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盯紧他再说,未曾想他机票都还没买,楚冉却鬼使神差的来到了璃山。 他当然不可能是自动送上门来给警察盯得,来璃山是为了医治一个病人。 璃山综合医院里,刚做完手术的楚冉,刚踏出手术室,曹震等人便已在外恭候多时。 曹震寒暄道:“楚医生!” 刚做完五小时的手术,楚冉看起来有些疲惫,拧了拧鼻梁骨,取下口罩,“怎么又是你们?” “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他身后跟着不少护士和实习生,绝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楚冉没有拒绝,转头吩咐了几句术后病人应该注意的事项后,招呼他们去了璃山综合医院特地为他准备的临时办公室。 再一次面对面,不似那次初访,气氛从一开始就十分紧张。 楚冉给自己倒了被热茶,双手捂着被子,叹道:“这璃山可真够冷的!” 他的寒暄没起到任何缓和的作用,景飒和曹震眼中都充满了对他的戒备。 “楚医生是否能解释一下,去伦敦后为何医院的相关人员都联系不上你?” “这好像是我的个人*,不便让你们知道吧!” 尽管来前,曹震不只一次提醒景飒,千万不要激进,要循序渐进,但一想到安卉和皛皛,她就无法忍耐,“这是警方问话,你最好老实交待!” “交待?景小姐,这个词似乎用得不太妥当吧,我犯了什么法了?就因为去了趟伦敦?我可没做什么出卖祖国的事儿,就算真做了,这似乎也不是刑警的职责范畴吧。” 曹震扯了扯景飒的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他们现在没有证据,本就奈何不了他,若是惹急了,指不定会被他投诉滥用职权。 景飒忍下心里的那口恶气,愤愤不平的坐了回去。 “景小姐,你虚火旺盛,有时间最好找个中医把把脉,好好调理一番。” 景飒冷哼,“不劳你费心!” “作为医生,我只是适当的给你建议,听不听随你!” 他分明是有意岔开话题。 曹震将话题又拉了回来,“汽车城爆炸案,不知道楚先生可有所闻?” 楚冉将茶杯放在了桌上,拿起茶几上的病例卷宗,一边看,一边道:“爆炸案与我有什么关系吗?” “自然有,我们的同事曾在案发前见过你!”曹震如此直接,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我?”他笑道,“那可真是奇了,我都不知道自己长了张大众脸。” 他见招拆招,不动声色的又挡了回去。 曹震和景飒心里是捉急万分,对他又不能硬来。 “我们曾经联系过你,拨打过你的手机,但是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 “我这人不太喜欢用手机,有时候没电了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神情淡定自若,找不到一丝破绽。 “医院的人也联系不上你,这你怎么解释?” “我有时候喜欢一个人静一静,难道这也触犯法律了?” 他的话没有丝毫纰漏,完全没有语病可言。 正当一筹莫展时,办公室的门被狠狠踢开,闯进来的康熙,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冲到了楚冉面前。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 康熙早已因为皛皛的失踪几近崩溃,两天来他不吃也不睡,满脸的憔悴,胡渣丛生,看上去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假胡子都不需要贴了。 他不管不顾是揪住楚冉的衣领,双眼血红,无比狰狞,像似要吃了他似的。 计孝南在后头根本拉不住他。 “皛皛在哪里!?” 曹震赶紧站起来阻止他,“康熙,你冷静点,不要意气用事!” 康熙根本无法冷静,皛皛失踪了两天,警方没有任何线索,他拼命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的,但只要见不到她安好,一切都是虚假的。 在皛皛失踪前,他亲耳听到她提过楚冉这个名字,之后他也向景飒询问了有关楚冉的事情。 无论是尸坑案,还是皛皛失踪,这个男人的嫌疑都是最大的! 他不是警察,不需要去考虑职责问题,他是皛皛的丈夫,对于任何一个可能伤害她的人,他都不能放过,哪怕是拘禁他,哪怕是严刑拷打他,他都会去做。 他双手用力揪住楚冉,力道很猛,都扯落了楚冉衬衣上的钮扣,“回答我,皛皛在哪里?” “先生,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对于康熙的闯入,楚冉并没有显得很吃惊,很是镇定自若。 “不要跟说废话!” “先生,我想……” 话还没说完,康熙的拳头已经飞了过去。 楚冉被打了个正着,头一歪,回头的时候嘴皮子都破出了血。 康熙毫无顾忌的继续着狰狞的恐吓,“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的牙齿一颗一颗的拔下来!” 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想那么做。 楚冉吐了一口血唾沫,“警察都是这么暴力执法的吗?” 曹震惊觉再闹下去,吃亏会是康熙,“康熙,我警告你,不要再乱来!计孝南,你还愣着干什么,抓住他。” 计孝南是左右为难,疯了的康熙,比十头狮子还可怕。 反倒是景飒比他胆子大多了,抱住康熙的腰使力往后拖,“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他随时都能告你故意伤害罪!” “我管不了多,我只想知道皛皛在哪里?” “皛皛看到你这样准会气死,别等她回来了,你却因为故意伤人锒铛入狱了。” “放开我!” “不放!有本事你也打我一拳!” 景飒这丫头该倔的时候,真是倔的比磐石还坚挺,抱着康熙任是没撒手。 “不要以为你是皛皛的好姐妹,我就不会动手打你!” 景飒一副晚娘的凶悍劲儿,“打啊,有本事你打啊!” 计孝南倒不担心康熙会动手打女人,这家伙虽然喜欢欺负景飒,但不是真讨厌她,只是嘴上毒,若是将来景飒和安卉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帮她们的准是他,不然,安卉那丫头怎么会突然片约不断,若不是他暗中打通关节,那丫头哪有这种运气。 爱屋及乌,别人是明着来,康熙是暗地里行动,这种行为有个词能很好的诠释——闷骚! 两人僵持时,曹震已经唤了让小李、张又成进来,使着眼色让他们想办法把康熙拉出去。 人多势众,康熙再怎么挣扎也没用,加上计孝南,三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抬了出去。 下了楼,到了没什么人的花园,像疯子一样的康熙就安静了。 将他放下后,四人就凑在了一块。 “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问话的是张又成。 康熙摇头,“我以为那样激他,他至少会有点反应。” 小李道:“看吧,我之前就说反对了,你还说师傅教过你!” 计孝南翻了翻白眼,“教什么教,他不过是看了几本心理学的书!” 为了追娘娘,说什么要有共同的爱好才去看的。 张又成真是打从心底替康熙抹把冷汗,“他要是真告你故意伤害,可是罪证确凿,你逃都没法逃!” 康熙没工夫跟他们说这些废话,细细思量着楚冉的表现。 “他没有惊讶我会出现,似乎早就知道,我会来!” 张又成一愣,“哎?是吗?” 康熙现下很冷静,完全没有刚才发疯的激烈模样。 这演技真是杠杠的,收放自如啊。 “皛皛从小练武,特警都不是她的对手,如果楚冉和他的同伙要硬来,你们认为胜算有多少?” 计孝南比了个大叉,“NO.WAY!” 小李点头,“硬来,他们恐怕会被师傅打残!” 计孝南是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你认为他们调查过娘娘,知道娘娘害怕炸弹,所以用了这种计策,迫使她崩溃了,再绑架!” “这样才万无一失不是吗?” 张又成傻傻的看着康熙,现在他特别崇拜康熙。 怪不得端木丫头会喜欢这个男人! 智商啊!一个级别的啊! 在这之前他还挺看不惯他的,认为他是个臭屁高傲的大明星,现在……真是五体投地啊,立马加入万岁爷的粉群之中。 计孝南问道,“你刚才说高智商的变态,要让他露出破绽,就必须激怒他,你刚才那么狠的一拳,我看他一点没事啊!” “我那么打他都没用,可见暴力恐吓,伤害*,对他无效!” “那然后呢……” 康熙看向小李,“那本书呢?” “在这!”小李从包里拿了出来。 这是很厚的一本,黑皮封面上烫金的字体写着书名——Narural.born.killer。 中文翻译过来就是天生杀手。 康熙这两天一直在看它。 “这书你看了很多遍了,到底看出什么没有?”计孝南不只一次说过,这书名一看就知道是本内容很枯燥的书。 “皛皛从发现杜家那个密室后,就一直在看它。” 在雪月花的时候,皛皛总是抱着它不放,上头还有很多她做的笔记。 康熙这两天对尸坑案有了详细的了解,对着景飒和曹震更是追着问有关案子的事情,他清楚崩溃、伤心、发疯对救皛皛无济于事,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冷静过,也从没这么专注过一件事。 他继续道:“皛皛对其中一个故事很感兴趣?” “什么故事?” “一个8岁的杀人犯!” 计孝南惊道,“8岁!?开什么玩笑!8岁的孩子别说杀人了,连只鸡都杀不了。” “不,这本书里的案例都是真实的,这是东南亚的一个案子,案子里的杀手男孩从小受尽了虐待,变得冷酷无情,他在7岁的时候溺死了亲弟弟,又在8岁的时候掐死了亲妹妹。” 计孝南吞了一口唾沫,“娘娘的口味真重……” 康熙白了他一眼,他立刻干笑的把头缩了回去。 “皛皛在上头做了很多笔记,尤其是这句……” 计孝南、小李,张又成都凑了过去,书的空白处,有一排用记号笔写下的娟秀字体。 人之初,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 三人看到这句话下意识的对望了彼此一眼。 这什么意思? “我记得皛皛说过,比起人性本善,她更觉得人性本恶!” “不是吧,是指这个8岁的孩子吗?前提都说了,他自小受尽虐待,这种环境下,变态也不足为奇!” 康熙莞尔,“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可皛皛却说,有很多人自小生活的环境更恶劣,更残酷,但却没有杀人!” 张又成一副鸭子听雷的模样,“不明白!” 康熙解释道:“她是说,人要杀人,和环境没有关系,环境的恶劣只是一个借口,有的人一出生其实就带有暴力倾向,如书名一样,天生就是个杀手!” “这么血腥?会不会有点太以偏概全了?” “我想,她只是针对这个案子,不是真的说全部的人都这样!” “你是说师傅用这个案子在对比尸坑案!” 康熙点头,“皛皛还说,要对付这样天生杀手的人,想要让他们露出破绽,唯一的方法就是激怒他们,越是让他们愤怒,越是能让他们露出破绽。” “所以你才会二百五的揍了那个医生?”计孝南捂额,顿有一种娘娘把自家万岁爷带坏了的感觉。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你已经揍过人家了,可他没发怒!” “那就是没到点子上!” “娘娘也只是分析,说不定只是纸上谈兵,猜想而已!” “或许吧,但按照现在形势,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 皛皛失踪了两天,他也煎熬了两天,现在的形势是,他们处于被动,凶手却是主动方。 如果不能将这个形势翻转过来,那么他们永远都抓不到凶手。 计孝南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暴力不行,那就是心理上的刺激!” “啊?” 康熙在花园里来回踱步,努力回忆在雪月花时皛皛还说过些什么。 此刻这些都成了美好又残忍的东西。 她躺在他怀里,看着书,他总是闹她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偷吻是他那时觉得最乐趣的一件事,尽管会让他不受控制,他也甘之如饴,不过每次只敢点到即止。 “越是残忍的凶手,越是希望受害者害怕他,将他奉若为神,有点像古代奴隶制时代的君王……” “打压他,让他清楚感到你很看不起他,最好让他觉得在你眼里,他是最卑贱的生物,一般都能激怒他!” 皛皛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有了!” 康熙大喝,清明又疲惫的眼神在这一刻聚拢成一抹深幽的黑潭。 “不过,康熙,真要遇到这种人,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激怒他?” “为什么?” “激怒他,会让他特别想杀你,杀你还算好的,如果遇到那种特别狠毒的,他会往死里折磨你,但不会让你死。” 耳畔声音不断,这些警醒,他却置若罔闻。 若连你,我都保护不了,让他杀了又何妨?让他折磨又如何? 只要能救出你…… 我不在乎! ------题外话------ 这就叫天生一对!万岁爷也是很聪明滴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48 天生杀手(二) 景飒和曹震对楚冉的谈话无疾而终,在康熙狠狠揍了他一拳后,这话要是还能谈下去才叫有鬼,直接被他请出了门。 他没直接报警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两人来到花园,一见到康熙,脑门就冒汗。 康熙以疯子的模式出现,他们事前都知晓,可这动静和提议时说的不一样,他当时明明就说了只是吼两声,没说会打人。 虽然是一场戏,但实在过于惊心动魄,就算开始就知道,康熙演起来也是得心应手,可苦了他们了。 打人啊,在警察面前打人,他胆子也忒大了。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景飒抹着脑门的汗,伸出手,指着康熙的脑门,“要是他真要告你怎么办?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曹震也是怕了,喘着粗气,瞪着康熙。 “我必须再见一次楚冉!” 初战失败,必须再来一次。 “还见!”曹震第一个不同意,“你还想做什么,再揍他一拳?” “这次不揍他,只是给点心理刺激!” “你确定皛皛书上有这么写吗?”景飒担心再这么继续让他乱来,早晚他会出事。 康熙反驳道:“你们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曹震知道他是要激怒楚冉,迫使他露出破绽,但这也太急功近利了,他实在担心到时候楚冉没什么事,反把康熙给搭上了。 “就算真要再见一次,那也不是现在!我们刚被下了逐客令,再回去,他肯定不会见我们,硬闯的话,我怕他会咬着你打人的事不放!要不,还是先缓缓?” “师兄说的对,你刚揍了人家,现在又回去,那岂不是火上浇油吗,逼急了,他真会报警抓你,要真这样了,我们这群刑警可就在跟前,你说,抓你,还是不抓你?” 康熙也知道这事急不来,连续两次找茬,很可能会被对方洞悉出目的,得不偿失。 “好!” 他一口答应,如今也只能另找机会了,最好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机会。 而且,最好能找一个大庭广众的机会。 羞辱越大,激怒他的可能性就更大。 为此,他深深陷入思考之中…… ** 山洞的牢狱里,除了沿着洞壁流下来的水外,已没了食物。 安卉之前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存些,可现在是两张嘴,存粮早已吃完。 “这变态一定是故意的,一天就送一次饭,每次还只是一人份。”安卉披着皛皛的外套,冻得只能在原地转圈。 额头的伤口在皛皛的护理下已开始结痂,看样子疤是肯定要留下了。 “他是想看我们为了夺食而起纷争。” 每天的口粮根本就不够她和安卉吃,而每次送饭后,他都会在旁边看着她们吃,明摆着就是想看场好戏,既然如此,她偏就不让他如意。 “皛皛,明天的饭你就别分给我吃了,我还忍得住,权当减肥了,你不一样,你有宝宝。”她是一人吃两人补,最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不碍事!只要有水,人就能活下去!” 这也是唯一让她觉得幸运的事,若是连水都缺,那真是要命不久矣了。 眼下,挨饿受冻她都能忍,但要忍到什么时候,她和安卉都受了伤,虽然不致命,也勉强有药可以用,但只是治标并不治本,时间久了,恐怕仍会发炎,尤其是她的腿! 根据安卉口述在外头被当成猎物折磨的细节,她已知晓枪里子弹是铅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众做周知,铅是比较软的金属,因此在击中人体后往往能将所有动能全部释放出来,也因为软,弹头会严重发生变形乃至破裂,导致人体组织出现喇叭型空腔,创伤面积比火药弹丸造成的伤害要大的多,也比火药弹丸造成的痛楚更甚。 铅不比铜,人体会吸收,会引起感染,因此伤口不容易愈合,加上它会对血液循环系统造成损害,伤口也就会流血不止,且一旦吸收过多,就会造成铅中毒。 若是铅中毒,想要排毒就难了。 她下意识的抚上仍旧平坦的小腹,铅也非常容易造成流产,她必须避免这样的后果发生,她预计自己的双腿里现在应该有四颗铅弹。 她必须尽快把它们取出来,以免它们在她体内留的太久而造成铅中毒。 可是她不是医生,就算是医生,也没有手术工具,就连麻药都没有。 她冷汗淋漓的看向自己的腿,疼痛越来越厉害了,她现在只是忍着,不想让安卉发现,但是再这么下去,她可能就会因为伤口感染过度,又或是铅中毒而死。 “皛皛,你在想什么,脸色怎么越来越白了,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塑料袋里的药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她都是皮外伤,擦点药,吃点消炎药水,也就舒坦多了,但她的腿…… 皛皛穿着的牛仔裤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虽然已经用绷带紧急包扎了一下,但显然没什么用,上头黑红交杂,黑色的是干涸的血,而红色自然是新鲜的,摸上去甚至还有热度,看上去极其瘆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在流血!” “没事,可能刚才不小心碰到伤口了!” “你怎么那么不小心,你等等,我看看还有没有绷带!” 皛皛苍白着一张脸,拉住她,“别找了,早就没了!” “那怎么办?” 她虚弱的扯了个不算好看的笑容,“一时还死不了!” 一听到死字,安卉就忍不住落泪,那眼睛本就因为哭泣肿得像核桃了。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她不想哭的,可是皛皛的脸色都已经开始发青了。 “对一般的正常健康的人来说,超过800CC的失血才是警戒线,我显然还没到,而且从小你就说我壮得像头牛,牛,连感冒都很少见,所以我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安卉抹着眼泪,“这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 皛皛靠到洞壁上,换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好,不说笑了,我们说正事!” 安卉诧异的看着她。 “阿卉,我和你必须要有一个人逃离这里?” “逃!?” 皛皛舔了舔发干的唇皮,“对!” 综合眼下的情形,干等绝不是一件好事。 “不可能,他太厉害了,我们要怎么逃?” “不是我们,是我们其中一个!” 安卉瞪大了眼睛。 皛皛苦笑,“我是显然不可能了,我的腿没办法走路,只有你……” “不,不要!这时候我怎么可以离开你,你需要人照顾,况且那变态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逃得走!” “你别急,听我说!”皛皛喘了一口气,腿伤正要命的折磨着她,使她觉得说会儿话都觉得好累,但若是现在不说,她怕错过最佳的机会,“你之前和我说,无论你怎么逃,他都能抓到你,对吗?” 安卉点头,“外头是山,小路很多,还有很多可以躲人的地方,可每次我躲起来,他都能找到!” 几次下来,她的体力也越来越不堪重负,到最后没几步路,人就倒了,不像最开始,她求生*强烈,伤也不是很重,体力也算尚可,有两次,她明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地,他明明就没发现,还路过了,可等她以为他已经走远了后,转头往反方向跑时,他又追了上来。 她忍不住补了一句,“他简直就像有千里眼似的。” “人哪会有什么千里眼?这是神话人物!以我的判断,只有一种可能……”她对安卉招了招手,“过来!” 安卉依言靠了过去。 皛皛伸出手在她身上摸了摸。 她的手很凉,像冰块,刚碰到皮肤就让安卉打了颤。 “你这是干什么?” “在美国,有些犯人被假释出狱,为了保证他们不会跑路,FBI就会在他们的脚脖子上戴上追踪器,只要他们离开安全区域,FBI的警员就会收到报警,而且马上就会知道他们在哪里。” “这个,我看美剧的时候就有看到过,这种追踪器还不能取下,因为取下也会报警。” “没错!” “皛皛,你是说我身上有追踪器?”这个想法真是吓了她一跳。 “要不然他怎么能每次都能找到你,即便你躲起来也一样!”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他只有一个人,两只眼睛,人虽然是最高等的动物,但捕猎的本能却远不如低于人类动物们,动物可以依靠嗅觉,昆虫有复眼,人却没有这些天赋异禀的东西,为了不让猎物逃走,那就只能依靠高科技。 “可我身上没有这种东西!” “看不到,不代表没有,只是藏起来了!” “科技日新月异,在美国为了保护卧底探员,不让他们失踪或是被害,都会装上跟踪器,寻常的追踪器都是外露的,但卧底的探员却不能这么明显,所以有一种追踪器,非常小,且需要通过注射的手段打进人的身体里。” 皛皛说的这些,听起来似乎很科幻,其实现今的科技已经能够办到,中国最厉害保镖是中南海保镖,他们专职保护国家要员,这种微型追踪器就常被使用,还有专职保护证人的警队,也会用这种手段,来确保证人的安全。 对于这些东西,她比谁都熟悉。 她手指灵巧的摸向安卉的背脊,即便再微型,它也不可能被注射到很深处,一般都是注射到皮肤的表层下,这样是便于日后取出。 背脊是最不容易被人看到的地方,而且脂肪也比较多,如果真有追踪器藏在这里会是最好的。 她按压着可能藏匿追踪器的地方,安卉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被她这么一压,疼得只吸气。 “忍一忍,你伤口太多,掩盖了注射的针孔,我只能靠感觉来找了。” “你确定会有!” “我很确定!” 安卉咬了咬牙,“那好,我忍着,你继续!” 半晌后,皛皛果然在安卉的背脊上找到了微型追踪器,按照手感,它大概是一个芯片,很薄,她猜测应该是液晶体类的型号。 “安卉,你忍一下!” “啊?” 她还没反应过来,皛皛已经快速的下手了,直接用镊子划开了一刀口子,镊子是放置酒精棉花的瓶子自带的,很小一把,没什么攻击性,可这时却有了大用场。 安卉通叫道,“疼,好疼!” 皛皛满头大汗的在划开的口子里翻找,皮肉之间她看到了一条晶体线,“有了!” 她快速用镊子夹住线替,将追踪器拖了出来。 取出后,安卉觉得疼痛小些了,注目一看,皛皛掌心上果真有一块芯片,尽管沾了血水,但看得很清楚。 “卑鄙的变态!” “你帮我取点水!” 安卉捧了点水过来,皛皛将芯片用水冲了冲,这种东西通常都是防水的,掉进水里都不会故障。 芯片上有一串数字,应该是追踪器的编号。 “这样一个东西在我身体,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自然不会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他就注射到你体内了,等你醒后,被他追得漫山遍野的跑,一身伤,你还能感觉到什么?” “真是杀千刀的混蛋!” 皛皛蹙着眉头将追踪器的编号记了下来。 “你把这个记下来干什么?” “有用!” 因为没有笔和纸,她只能用血写在药片的包装盒上,写好后将她交给安卉。 “给我?” 她凝重的点头,“藏好,这是线索。” 安卉不明白的看着她。 皛皛缓缓解释道,“像这种追踪器,普通人不可能买得到,上头的编号也证明了此点,这算是军工器材,一般而言必须要有一定级别身份的人才可以,比如政府人员。” “哎?” “还有,他竟然知道我曾经是FBI探员,我的档案资料应该都是保密的,就连计孝南这个侦探都查不到我的过去,他怎么可能查得到?如果是警察,普通警员也没有权限,至少也得是曹震的级别。” 这不是本领大不大的问题,而是中国对于警员的档案有着严格的保密措施,履历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查到的,尤其那还是她在美国的事情。 当年她为了抓杀害父母和挚友的凶手,差点将凶手的打死,如果不是PTSD症状明显,她或许会被控告一级谋杀,正因为这样,她的档案是被封锁的,到了国内也是通过白露的父亲,也就是她父亲生前好友的帮助下,好不容易通过心理审核,加入了特警队。 特警队的人都没法知晓她的过去,一般人又怎么可能。 “皛皛,你和我说这些干嘛?” “因为这是你逃出去后必须要对景飒说的话。”这是一条线索,能帮助警方抓到凶手的把柄。 “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你怎么办?” “你不要管我!”皛皛喝道,面色严肃,“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安卉的脑袋却仍摇得像拨浪鼓。 “阿卉,如果你不逃走,我们就会一起死,但若是你逃走了,我和你都可以活!” “不要,说什么我都不要,我逃走了,那变态一定会迁怒你的。” “你放心,他不会杀我,在他还没看到我服软前,他是不会对我下手的。” “可是……” “阿卉!”皛皛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不光是为了自己,还有我的孩子……” 那是她的命,也是康熙的命! 她不能就这样束手待毙。 那个人对于猎人的游戏相当热衷,安卉现在是他最喜欢的玩具,在她还没有被折磨够之前,他还会继续玩下去。 “将追踪器藏好,看准时机后,再扔掉,记住最好往难找的地方仍,这样你就有更多的时间跑得更远!” 这是唯一能逃跑的机会! ------题外话------ 咳死我了,咳咳咳咳咳!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49 天生杀手(三)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先以你自己的生命安全为优先,不用想着我。” 皛皛的话犹在耳边,安卉的心却已经快跳出喉咙了。 逃! 逃了,她和皛皛才有机会活着。 这个信念瞬间植入她的心肺,她用力握住皛皛的手。 其实她也知道这是一场赌局,即便皛皛将她身体里的追踪器拿了出来,但外头天寒地冻,她又衣不裹体,加上山路崎岖,她到时候可能连下山的路都找不到。 不死在猎枪下,也有可能因为迷路而冻死。 “怕吗?”皛皛问,她能感觉到安卉的手在发抖。 安卉摇头,“如果老天爷真要我死,那我在死前一定拼一次。” “难为你了!” 安卉与她不同,从小家境小康,算是骄养大的,不像她,虽然生活物质不匮乏,但她从4岁开始就被亲生父亲日日操练,时时都有练功。 搏击、求生、基础医疗知识,她都有涉猎。 若她来逃,自然胜算更大。 但是她清楚,即便她的双腿此时无恙,她也不可能留下安卉一人逃离。 对付楚冉兄弟俩,必须得先具备强大的心理素质,她要安卉逃,除了让她们能获得一线生机外,最大的原因是要对付他们,她必须全神贯注,心无旁骛。 安卉在,必是她的死穴,她会因此施展不开手脚。 “皛皛,若我逃走了,你确定他不会伤你!”她虽然已下定决心逃走,不成功便成仁,但她还是担心皛皛的安危。 “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若是他想杀我,他早就能这么做,又怎么会迟迟不下手,你也看到了,他只伤了我的腿。” “可是,我逃了,他肯定会生气,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 变态的心思肯定诡异,弄个不好,她是逃了,可皛皛就惨了。 “阿卉,你与其纠结我的安危,不如先好好想想你到时该怎么逃?” 怎么逃? 她的确没有好好想过,她现在既担心皛皛会死,又怕自己会失败。 “听我的话,排除杂念,一心想着逃就对了,记住往雪化的地方跑……” “嗯?” “这几天山上都没有下雪,气温开始有回暖的趋势,就会开始化雪,山地越是靠近城市的马路,雪化的速度就越快,因为城市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温度自然会比山里的高,所以越靠近城市地方,雪就必定化得越快。” 安卉重重的点头,“我懂了。” “还有,除了外套,你最好把我的毛衣和鞋子都穿上……” “不行!”安卉疾言厉色的拒绝。 外套她已经给了她了,身上只有一件毛衣和衬衣,把毛衣给了她,只剩下衬衣,和没穿有什么两样。 “阿卉,我在山洞里,能避风挡雪,冷一点也无所谓,可你不一样,你要漫山遍野的跑,情况不同,你会冻死的。” 即使她运气好不会被冻死,可是光着两只脚在雪里跑,脚受伤那还是其次,最可怕的是冻伤,一旦冻坏了,那伤害就太大了。 “你还在发烧,再受冻怎么得了。” “傻丫头,只要你逃出去,我顶多再受个两三日的苦!”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皛皛拗不过她,只好妥协,“毛衣可以不穿,但是鞋子你必须穿,你要不穿……”她作势要把脚上的鞋子扔出山洞。 安卉连忙阻止她,“你疯了,知不知道孕妇的脚是最不能受冻的。” “我现在不能走路,鞋子穿着也是浪费,你看我把脚放进稻草里不就行了,还有你也不好好想想,光着脚跑的快,还是赤着脚跑得快?” 安卉知道自己说不过她,僵持了十几分钟,她被说服了,只能随了她的意。 接着,两人又细细商量了逃跑的事情,这是一场豪赌,即便成功率低,也要把风险降低到最低。 到了傍晚,他就来了。 皛皛和安卉尽可能不露痕迹的吃着他送来的饭,饭食永远都是千篇一律的干面包和些许腌菜,吃起来又干又涩,皛皛不认为他这是因为怕麻烦,所以不愿意准备好一点的东西。 因为他也有吃。 她猜测,在他童年的时候,这些东西可能是他的日常三餐。 他虽为杜芙所生,但却不是杜芙挚爱之人杨箫的骨肉,杜芙这个生母又怎么可能善待他们两兄弟,否则他们也不会在密室留下那样的话。 她曾判断过,密室里有孩子,且待了相当长的时间。 那时她十分不明白,为什么画上只有月亮,现在想来,月亮代表了黑夜,黑夜代表了昏暗,他和楚冉恐怕自出生开始就一直不见天日的生活在那里。 直到杜亦坚将楚冉领走…… 她其实很想知道,他们两人,谁为长? 还有,为什么杜亦坚只领走了一个孩子? 之前在公安局,她将杜亦坚诱骗至审讯室,看他的样子,他似乎并不知道杜芙有两个儿子,如若不然,那时的杜家人才凋零,儿子辈基本没什么可造之才。 楚冉和他都是杜亦尘利用人工授精培育出来的优秀子嗣,按照杜亦坚那种希望杜家家大业大,永远能立于医疗界顶峰的雄心壮志,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可能会成为像杜亦尘那样的医学天才。 那是他一直可望而不可及的才能,加以时日,好好培育,说不定就能成为杜家新一代支柱。 楚冉就是最好的例子,没被抓到之前,她细细研究过楚冉,医疗界对楚冉的赞赏,简直可媲美在世华佗和扁鹊了。 如果假设杜亦坚是知情的,但只带走一个孩子,难道他是看出其中一个没有医学天分? 不,这个可能性似乎不大,楚冉被领养的时候才几岁,他又怎么能看得出来? “今天,你们好像特别安静,尤其是你……” 他突然发话了,安卉本就因为逃跑的事儿,精神紧绷,被他的声音吓得拿不住面包。 皛皛眼明手快的握住安卉的手,稳定她的情绪,也让面包没掉下来。 “食不言,寝不语!” “哈哈,你不是美国长大的吗,这些个话你倒是熟。” 皛皛可不想和他讨论有关自己是中国人,所以不能忘了祖本之类的大道理,她心里其实也不比安卉冷静多少。 “你非要在这里看我们吃东西吗?” 他哼了哼,吃完了自己的饭,拍了拍手上面包屑,“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就拿起了猎枪。 安卉紧张的冷汗直冒,死命的捏紧手里的追踪器。 皛皛挪动了一下身体,挡在她身边,趁着他擦猎枪的短暂机会,偷偷在安卉耳边说道:“把追踪器吞起嘴里,把它放在舌头下面。” 安卉诧异的看着她。 “你老攥着拳头,他会发现的。”追踪器防水,又微小,放在舌头下面才最保险。 安卉赶紧将追踪器吞进嘴里,置于舌下。 “你让开!” 他进来了,走了过来,对于受伤的皛皛,他仍有戒备。 “她受了很多上,你再这么继续折磨她,她会死的。” “人总会死的!”他又拿枪对准了她,“还是你想腿上再多一个窟窿!” 安卉听闻,立刻将皛皛推开,狠命的盯着他。 “这就对了嘛,乖乖跟我出来!” “安卉!”虽然这是做戏,但她心里真的害怕,会再也看不到她了。 安卉对她点点头,眼里是窜起了两簇火苗,然后头也不回的跟了出去。 皛皛用力捉进栏杆,使力的指骨都发白了。 “我端木皛皛从来不信神,不信菩萨,也不信见鬼的上帝,我这辈子无愧于天与地,我捉的都是死有余辜的坏人,你们已经眼睁睁的看着坏人害死了我的父母,我的挚友,现在……求你们张大眼睛,求你们保佑安卉,让她逃走,让她平安逃离这个地狱!” 落日熔金,残阳如血,白雪皑皑之上,已是红艳一片,该是美不胜收的景色,现在看在眼里却如那诡异逢魔时刻。 在他喊跑的时候,安卉穿着皛皛的鞋,立刻窜了出去。 机会只有一次,只有一次,不能失败! 她用尽一切力量狂奔,先跑得远一点,再躲起来,然后找一个山洞,最好是路径比较多的,容易走错路的山洞将追踪器扔进去。 只要能拖延他找到追踪器的时间,越久,她逃离的希望就越大。 背脊上被取出追踪器留下的伤口,其实很明显,但她的伤太多了,多到足以鱼目混珠。 他并没有发现,最初也对她穿了鞋子感到微词,但他虽然谨慎,也狂妄,认为自己是主宰她命运的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游戏便是越刺激,才越是好玩。 山洞,她记得有一个,离她现在的位置还有些距离,她必须快。 这辈子她都没有这么拼命的跑过,也许是几天这样被折磨,她开始习惯了也说不定,又或者任务在身,激发了她的肾上腺素,总之一切比预想还要顺利。 她将追踪器扔进了山洞一个水池里,这水池因为在洞内,并没有结冰,又有些深,如果天暖和,倒是个可以游泳的好地方。 既然能游泳,也可以躲人,这是混肴视线,她现在只希望有用。 做好这一切后,她就迅速离开了山洞,外头已天黑,天上星斗灿然,但却照不了明,她只有奋不顾身的抹黑前进。 走到哪里,是哪里? 她一秒都不敢停下来,持续奔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天渐渐亮了,她能看清雪化的痕迹了。 东边雪化得最厉害…… 那里一定离马路很近…… 待到她隐隐约约听到汽车引擎呼啸的声音时,她忍不住泪流满面,回望后头,没有人来。 她快成功了,就快成功了。 正当她窃喜时,体力也已经殆尽了,脚下一个踉跄,她就滚下了山坡,一路滚,撞击着山坡上的碎石,由于惯性,她根本没法停下来,只能硬生生的撑着。 滚落时,速度很快,她直接冲向了围在马路边为了野生动物误入马路而建起的铁丝网,直接将部分铁丝网压倒,落在马路牙子上。 因为是清晨,路上的车并不多,偶有几辆路过,她想喊救命,但跑了一个晚上,冻了一个晚上,身上又全是伤,她连喊力气都没有。 眼看着一辆一辆的车路过,却对她视若无睹,而她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不行…… 我一定要救皛皛…… 她用尽全力,艰难的爬向马路中央。 那就让车撞死她好了,至少交通肇事的话,一定会有警察来的,那么她藏在身上的东西,警察就能看到…… 皛皛……你等着,我一定可以救你呢…… 晨暮中,她浑身是血的爬到了路中央,前头一辆小汽车迅速驶来,开着前大灯,灯光耀眼,璃山造成容易起雾,这样开着大灯行车,实属正常。 车子里是两个年轻人,正在谈笑风生,突然有一人眼尖看到了安卉。 “兄弟,停车,前面有只动物……” “什么动物?八成是出来觅食的浣熊!” “哪有浣熊那么大的!” “是吗?”那人拉长脖子看了一眼,“好像是个人?” “啊!?” 叽的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在安卉跟前停了下来。 两个年轻人都下了车,看到安卉全身是伤,还流着血,人都吓傻了。 “兄弟,我们还是走的好,你看她这样子,肯定是被车撞了,撞她的车一定是跑了,要是她赖上我们怎么办?” 世风日下,碰瓷和诬赖好人的事儿,时有发生,两个年轻人为此都踌躇了起来。 “你说得对!我们走,赶紧走,幸好这里没有摄像头!” 奄奄一息的安卉听到两人要走,伸出血手,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裤脚。 “你们……两个……混……混蛋……你们……要是……要是走了……我做鬼都会扒了你们……你们的皮……”安卉一边说,一边借着力量,爬到了他们的车前,将自己身上的血抹在保险杠上,“你逃……逃不掉的!” “姑娘,撞你的真不是我们!” “报警……咳咳咳咳……我不会赖……赖你们的……我要找……景……景飒……S市……公……公安局……” 话未完,她就昏死了过去。 “姑娘?” 有一人看了看安卉,“兄弟,她好像昏过去了……” “我们赶紧走!”可他的脚却跨不出去,因为安卉死死的抓着他的裤脚。 那手全是血,不仅染满了他的裤脚,车的保险杠也全是血。 人血可不是想洗,就能洗干净的,这可变证据了。 这姑娘,太奸诈了。 两人只能报警。 警察来了,安卉被送进了医院,可关键的那句话却没带到! 景飒依旧完全不知情! ------题外话------ 大家元旦快乐! 案子即将尾声,元旦我会尽量多更点。 不好意思,我感冒严重,我努力哈,拼一把,在元旦结束时,案子也尾声。 然后就是……生娃,生娃,生娃,生娃。 哈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0 天生杀手(四) 雪月花里温暖如春,耿不寐端了些吃食进了房间,却未看到康熙的踪影,倒是听到了盥洗室传来的流水声,他将吃食放下,走了过去。 盥洗室里,热水潺潺,白雾氤氲,康熙正对着镜子仔细的刮着胡子。 “你刮胡子干嘛?” 康熙放下胡须刀,又抹了些白沫在脸上,“碍眼!” “碍什么眼,这不挺好的吗,你都不用戴假胡子了!” 皛皛失踪后,他就没阖过眼,成天和景飒等人在一起,也懒得打理自己,致使胡须丛生,他长得好,即便长满了胡渣,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反而多了一份野性之美。 好不好看倒是其次,重点是他怎么突然有心情打理自己了? “老耿!” “嗯?” “帮我预约璃山医院的专家门诊。” 耿不寐惊了一记,立刻上前,摸他的额头,“怎么?你病了吗?” 连着几天不眠不休,饶是他身体一向健康,也抵受不住的,这几天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情,难不成真应验了? 康熙挥开他的手,“没病!” “没病,你看什么医生……”耿不寐说了一半,眼睛陡然一暗,“你要去找楚冉!” 楚冉是闻名遐迩的名医,医院虽然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但也讲究运营,这等捞钱的机会怎能放过,趁着楚冉在璃山,璃山市的人民医院特地邀请他开专家门诊,针对疑难杂症,为期一周。 康熙刮完胡子,洗净脸上的泡沫,取过热毛巾敷脸,透过毛巾轻嗯了一声。 “康熙,我警告你,别给我乱来!” 他上次打了人家一拳,这笔账他还没跟他算呢,事后,他就狠狠骂了计孝南一顿,这么危险的事,他竟然阻止康熙,楚冉是谁,那是个变态! “你别管那么多,帮我预约就是了。”他的心意已决,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他是杀人凶手!” 康熙眼眸赤红的将毛巾砸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吼道:“皛皛在他手里!” 已经过去几天了,却仍是没有她的任何下落,她好不好,有没有受伤,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没法冷静。 耿不寐也吼道:“你不是警察!” 楚冉的事,现在不光是康熙,他和卫宝都很清楚。 卫宝因为去了香港谈合约,赶不及过来,但在得知后,立刻就打了电话过来,叮嘱他和计孝南,看住康熙,千万别让他去冒险。 他们知道他心里的难受和担忧,但绝不容许他为了这事罔顾自己的安全。 “要让他露出马脚,只能这么做!” “你这是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我不会同意的!” 平日里他可以对他言听计从,但是这件事,他死都不答应。 康熙凶狠的瞪着他,“皛皛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如果换作是尤佳,这是唯一救她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将心比心,换位思考,若是尤佳…… 耿不寐词穷了,狠命的搔了搔头发,“你小子就会给我添堵!”他抬起头,走到他跟前,一把揪起康熙的衣领,喝道:“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就这一次,要是不行,就给我收手,不准再冒险了,有什么事都扔给警察去干!” 不是他不关心皛皛,而是康熙在他心里更重要,十几年的兄弟情,和一个才认识了几个月的女人,即便她是兄弟最爱的女人也一样,完全没有可比性。 康熙没有正面回应,为了救皛皛,他会不遗余力,没有所谓的一次,还是两次,只要能救她,他会一直试下去,“松开手!” 耿不寐知道逼他没有用,他是吃了秤砣心了。 好,他不爱惜自己的命,那就他来帮他爱惜,心里暗暗决定,从今天开始,就是他去上厕所,他也要跟着。 晚上,回到房里,耿不寐将康熙的决定告诉了尤佳,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尤佳眨眨眼,笑道,“我以前就觉得了,咱们万岁爷才是你的真爱!” 耿不寐横了她一眼,“这时候你还说笑!” “我说错了吗?这不是真爱,还能是什么?” 耿不寐赌气的背过身体不理她。 她顺着榻榻米爬到他身边,从背后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安抚道:“好了,我说笑的,你赶紧早点睡,小心康熙没病,你先病了!” “我哪睡得着?不行,我得去找老计,这事还是和他合计合计才行。” 说着,他就奔出去了,连尤佳在后头唤他都没听到。 翌日,计孝南和耿不寐严阵以待,跟保镖似的等在康熙的房间门口。 门开,康熙西装笔挺的走了出来。 看到他那副特意打理过的俊美容貌,耿不寐诧异道,“你怎么没戴假胡子!” “不需要!” 计孝南也很吃惊,“你别告诉我你打算用真面目识人!” “他既然查过选皛皛,就一定也知道我的身份,还需要藏起来吗?” “不是这个问题,你这样去医院,会引起轰动的。” 他可是全国人民心里的男神影帝。 “我要的就是轰动!好了,别废话了,我们走!” 耿不寐和计孝南对望了一眼,实在摸不准他的心思,但还是牢牢跟在他身边。 预约的时间在早上十点,现在过去时间很充足。 康熙在保姆车未发一语,独自闭目养神,车上的小陈、耿不寐、计孝南却是神色幽深,他们心里总有一个很坏的预感。 这家伙不会是想在大庭广众下去砸人场子吧。 他们还真是猜对了,康熙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一到医院,他就明目张胆的在人最多的门口下了车,一经出现,人群立刻都注意到了,尖叫声不绝于耳。 “我的天,是康熙!” “妈呀!我一定是在做梦!快掐我的脸!” “真的是康熙,他来干嘛?看病吗?” “难道来这里拍戏?” 人群涌动,都围拢了过来,把整个医院大门围得水泄不通,不少人都发起了微博和微信,拍照声咔嚓咔嚓的响起,相信过一会儿会有更多人的闻讯而来。 医院的保安齐齐出动,护着康熙一路走进大楼。 小陈将车停好后,也赶过来挡人,“各位让一让,不好意思,今天康熙是来看病的,大家多担待,不要打扰,也不要拥挤!” 此言一出,兴奋的人群都不敢上前了。 康熙罹患脑癌的传闻,虽然未经证实过,但空穴不来风,今天算是被验证了,他素来人气高,也没什么绯闻,很多人都称他德艺双馨,之前听到他患了脑癌,很多粉都哭了,特别心疼他,因此大家都自动自发的让出了路。 娱乐圈里很多明星都很羡慕康熙,因为他的粉素质都很高,虽然也有良莠不齐的事情发生,但每次搞活动,保安公司都说康熙的粉最让人省心。 “大家赶快让一让,脑癌的人容易窒息,快散开,别挤在一起了,留点新鲜空气出来!” “得了脑癌,还帅得这么一塌糊涂,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一路进去,走得非常顺畅,很快就到了楚冉的专家门诊前。 小护士看到他,脸都红了,激动的抖着手,“康先生,你来了?” “嗯,我约了十点的门诊,可以进去了吗?” “可……可以……”小护士抓紧手里病历卡,要不是职责所在,她真想上去要签名。 康熙双目湛然,什么都没去想,就迈了进去。 耿不寐却是不放心,想跟着进去,却被小护士给拦住了,“只准患者一个人进!” “我是亲属!”这话说出来都没人信,他这张脸谁不认识——康熙的经纪人。 小护士换脸比翻书还快,哪还有脸红耳赤的羞涩样,一本正经道:“那也不行!” “护士姑娘,你网开一面!” “不行,这是规矩!”她也是照章办事。 专家门诊通常都是患者一人进,除非是未成年的孩子。 门诊室里,楚冉看到康熙的名字,嘴角若有似乎的勾了勾。 康熙走了进去,在他面前安然坐下,主动打了招呼,“楚医生!” “康先生!” 两人面对面,视线相对,没有争锋,也没有火药味,完全是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交流。 康熙平静的看着楚冉,他嘴角还留着自己上次制造的伤口,淤青还没散,嘴角有着明显的青痕,他在心里暗恼了一下,早知道就该打得更重一些。 “康先生的病历卡上写着脑癌,CT我也看过了,的确有些严重。” 康熙根本没有病,那些都是为了照顾皛皛,让S市的第一人民医院伪造出来的,既然来看诊,这些东西自然得带。 “不知道楚医生有什么高见?” 楚冉道,“肿瘤长在中枢神经上,动手术的风险太大,我建议还是继续用药控制比较好。” “不能做手术吗?” “我看过康先生你的病历,用药效果还不错,肿瘤一直有控制在安全范围内,这个时候动手术反而有些多此一举,开脑手术的风险比起其他外科手术,风险要高的多,因为神经线路繁多,不到必要时刻,最好还是不要手术,硬来的话,只会伤元气,我想康先生还是再等等比较好,比如过两三年,再看看药的效果,说不定肿瘤会小也说不定,这样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机会?”康熙哼笑道,眼里有着明显的轻蔑,“看来楚医生你也不过如此!” 楚冉的脸色一沉,每个进来的患者都对他尊敬异常,奉若神明一般,他却从进来开始没给他好脸色看。 “康先生,这是我的专业建议,你可以不听,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你的肿瘤依照现在的医疗技术,没有医生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 “你怎么知道没有?” 楚冉高傲道,“因为我就是权威!” 他的话却引起了康熙一阵讽刺的笑。 第一人民医院的这张CT单,是真有其人的,患者早已去世,正如楚冉说的,中枢神经上的肿瘤是最麻烦的,动刀就等于和脑内繁多的神经线路全面开战,手术的时候,哪怕是再微小的失误,都有可能导致患者死在手术台上,就算不死,也可能让患者变成植物人,退一万步讲,就算患者的运气高到了天花板,再轻也可能是失明。 没有百分百把握的前提下,没有人会去做这样徒劳无功,风险又大的手术,这等于是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分分钟可能变成医疗事故。 他的张狂,看在康熙眼里却成了一种笑话,“权威?治不好人的医生,能称权威吗?” 楚冉抽搐了一下眼角,“你这是在藐视我的专业!” “我没有藐视,只是就事论事,一个孤儿,没人爱,也没人要,努力成为医生,想成为人人尊敬的大国手,岂知还不是徒有虚名?” “康先生,你最好学会如何尊重人?” “你这样的人我该尊重吗?” “你似乎话里有话!” “的确有话,你要我老实说出来吗?” 楚冉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从知道他要来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莫非你又想打我一顿?” “打你?”康熙仰头大笑,然后站起身,睥睨着他,“你不过是条可怜虫,根本没有让我动手的资格!我怕弄脏自己的手。” 楚冉右脸颊猛地收紧,阴着一张脸看向康熙,“我以为将死之人总是其言也善的!” 听到这句话,康熙怒道,“你说谁是将死之人!” “康先生,您应该知道自己病得不轻。” “这就是你所谓的医德吗,当着病人的面,竟然直接了当的说将死两个字。” 楚冉这时才察觉是着了康熙的当,想把话圆回来,他却不给这个机会。 康熙一脸愤怒,直接就对着他破口大骂,“你是我见过的最下作的人,这可能和你出生有关系,低等生物就是低等生物,就算穿着白大褂,名为国手,也成不了什么上流人士,也不知道你爹妈怎么教你的!” 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戳到了楚冉。 下作……低等……下作……低等…… 脑海里翻滚的这几个字与记忆里的某些画面重叠在了一起。 昏暗的密室里,那个女人也是这样骂他的…… 康熙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贬低一个人的词太多了,光是成语就有几十个,他演过那么多古装戏,次次演王者,把人往脚下踩,经验绝对丰富。 楚冉忍受不住的捂住耳朵,脑海里的画面和眼前的现实交错,他的每根神经都在喧嚣,“住口,你给我住口!” 康熙不放过他,双手撑在桌面上,与他面对面的靠近,“你在我眼里比一条蛆虫都不如!” 按照景飒和曹震提供的资料,他知道楚冉的身世很可怜,但可怜不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他杀谁,其实与他都无关,但他不该动皛皛,动他最爱的女人。 楚冉赤红了双眼,脸色变得狰狞。 “怎么,想打我吗?好啊,打啊,有本事你就动手,别像个窝囊废一样!” 楚冉立刻送了一拳过去,直接击中了康熙的脸,两个人立刻扭打在了一起。 万岁爷筒子虽然嘴巴狠毒,但这武力值……实在有点差……腹部硬生生的被打了好几拳,可他一点不觉得疼,楚冉越疯越好。 趁着他疯,是套话的最好时机,“告诉我你把皛皛抓到哪里去了?” 楚冉怎么可能会说,他现在只想把康熙生吞活剥了。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了,听着,你要敢伤她一根头发,我就刨了你家的祖坟……哦……”他鄙夷道,“我忘了,你没有祖坟,因为你是个杂种,没人会承认你!” “你该死!”楚冉暴喝一声,出拳的力度更加用力。 康熙不甘示弱,也不去防守,一边挨拳头,一边揍他。 暴力扭打之下,两人的衣衫都凌乱了,像破抹布一般的挂在身上。 楚冉的白大褂都掉在了地上,衬衣也被撕破,白皙的胸口一览无遗,穿衣服的时候,他看上去很清瘦,实则相当健壮。 康熙看到后,却蹙起了眉毛,一时不察,就被打歪了脸,牙都松动了,吐了一口血出来,他突然翻身,找了个空档,推开他,但他像疯了似的又扑过来,康熙顺手掀起桌子,哐当一声,上头的茶杯,资料都落在了地上。 这动静终于引起外头的人注意,很快有人冲了进来,见到两人扭打在一起,都吓傻了。 “康熙!” 耿不寐自然也走了进来,看到康熙被打得满头是血,差点晕过去,“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王法了,医生竟然动手打人!” “误会,一定是误会!”小护士急得团团转,这突发事件惊得她都快口吐白沫,赶紧出去找领导。 领导迅速赶来,还来了一堆。 “楚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楚冉依旧狰狞无比,像条疯狗似的。 康熙却道,“这就是你们的专家,他竟然敢说我是将死之人!” 一听这话,领导们快脑溢血了。 患者的病症再严重,医生也不能这么当面的讲。 康熙的身份可摆在那里,这话那就更不能说了。 外头的老百姓可不知道事实是什么,只知道康熙被打了,还有康熙那句话。 “怎么有这种医生,太过分了!” “就是,就是,不会看就别看!怎么能这样伤人!” 风向一面倒,全往康熙这边靠。 康熙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挑衅的看着楚冉,用嘴型说道,“我与你,就如同云和泥!” 楚冉嘶叫道,“你该死,该死!” “楚医生,你这是疯了吗?” 耿不寐快步走到康熙身边,扶着他,“你没事吧,伤到哪了,快跟我说说!” “没事!”康熙捂着腹部,他现在全身痛得要命,这混蛋的手简直像用铁做的,“我们走,这里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就这样完事了?” 康熙使了使眼色,“别废话,走!” 计孝南也奔了进来,一看到康熙被打成这样,抡起拳头就想打楚冉,却被康熙一把拉住,“走人!” “这混蛋把你打成这样?我要帮你报仇!”他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啊。 “走!”康熙狠声道。 两人是又气又急,但又不好不听他的话,只好扶着他往外走。 “康先生,今天这事……”院长抹着脑门上的汗,这可是摊上大事了啊,万一康熙找来媒体记者,那他们璃山医院可算是臭名昭著了。 “你放心,就像楚大医生说的,我都是将死之人了,当然其言也善!不过休想我会再光顾你们这家医院……” 他被打成这样,还不告医院,在外头的粉丝眼里,他简直善良到不可思议。 他不追究,粉丝们却要帮着追究了。 小陈将车开了过来,看到康熙被打得都快认不出来了,眼泪汪汪啊,“不是进去骂人的吗,怎么被打成这样的。” “还废话,赶紧送他去医院!” “不去医院!”康熙阻止道,咳嗽了一声,一颗牙就掉了出来。 耿不寐接住那颗牙,心疼的要死,“不去医院,你要去哪里!” “公安局!” “报案?” “不……”康熙痛得吸了一口气,“那不是楚冉……” “哈?”计孝南正在帮他擦脑门上的血,听到这话,手都僵住了,“你再说一遍!” “他不是楚冉!” “他不是楚冉是谁,糟了,你一定是被打伤脑袋了。” “我很确定,他不是……他胸口没有疤!” “什么疤,你说清楚点!” “上次我揍他……扯开过他的衬衣,我记得很清楚,他的胸口,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条烫伤的疤痕,可是今天却没有!” 耿不寐道,“你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康熙一口咬定自己不会看错,那条疤非常明显,且是成年旧伤,不可能会突然消失,就算是磨皮整形手术,也需要时间,断不可能几天内就消失掉。 计孝南沉吟道,“就算你说得是真的,这也不能成为证据!”因为疤痕只有他一个人看到过。 “你以为我是谁?”康熙觉得嘴里都是血腥味,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唾沫,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茶杯,“这是我刚才被打的时候,故意翻倒桌子拿到的!这上面有他的DNA,这就是证据!” “卧槽!”计孝南立刻拿出手帕包住杯子,“你小子真是机智到不行,要不是现在你全身都是伤,我他妈的真想好好亲你一口!” “说那么多干嘛,赶紧去公安局,去完了,再去医院!”耿不寐可不管康熙是否机智,他现在满手都是这小子的血,都快吓死了。 ** 两小时后,DNA的结果火速出炉,却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DNA不是别人的,正是楚冉的。 康熙夺过报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这不可能!” “你或许真看错了!除了DNA,杯子提取到的指纹也一样!” 曹震不是不相信他,而是DNA结果都出来了,分明就是楚冉本人。 “我不可能看错!” “那这DNA怎么解释?”明明是一个人,他非要说两个人。 景飒又想起了那个皛皛看到的和楚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师兄,假设真是两个人,一模一样的长相,一模一样的DNA……” “长相可以雷同,但是DNA每个人都会不同,除非……”他一愣,看向康熙,“你真没看错,他真没有疤痕?” “我是2。0的视力!”遗传自他的老爹,飞机师的视力。 曹震恍然道,“双胞胎,孪生兄弟!” 这世界上不同的人,DNA总会是不同的,但只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同卵双生,也就是一条精子和一个卵子结合的受精卵在之后裂变,分成了两个单体! 这种情况下出生的孪生子,不仅DNA相同,就连指纹都可能是一模一样的。 杜芙是孪生子,杜亦坚和杜亦尘也是…… 那么楚冉是孪生子又有什么可稀奇的。 “真是没想到,我们竟然会错算了这一步!” “等等,那么我们之前见的是楚冉,还是今天见的这个才是楚冉?” “谁知道!”曹震扼腕的拍了一下桌子,此刻他真是气馁极了,这么重要的线索,竟然现在才发现,若不是康熙,他们仍会继续蒙在鼓里。 康熙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够精明的!” “怎么说?” “我进去见他的时后,他嘴角有淤青,位置和我上次打人的地方一样,应该是故意弄出来的。” “真是个谨慎又聪明的变态!” 景飒问道,“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康熙蹙眉,“景飒,你记不记得我演过一部电视剧,叫双星记!” “记得!” 曹震不太看电视剧,看向景飒,“什么意思?” 景飒回道,“这是康熙一人分饰两角演的一部电视剧,剧中的男主角就是孪生兄弟,小时候他们下乡去过暑假,遇到了女主,起初兄弟俩只是好玩,没让女主发现他们是孪生兄弟,每天与她见面的都是一个人,回去后就将当天与女主相处的点点滴滴一字不漏的告诉自己的兄弟,到了第二天,便换人去跟女主玩,最后……狗血了,女主一直以为两兄弟是一个人,等到两兄弟发现自己都爱上了女主后,女主却分不清自己爱的是谁了?” 狗血啊,当初看的时候,她可流了不少眼泪。 虐啊! 曹震可不关心狗血的问题,他只关心这其中的意思。 “两兄弟同时扮演一个人?” 康熙哼笑道,“这就是你们抓不到他把柄的原因,一个人作案,一个人负责不存在场证明!” 张又成听到后,直接爆出脏口,“操蛋,卑鄙!” 这世界上,恐怕没有比这更能脱罪的方法了。 于此同时,在山洞牢狱里,皛皛却面对着暴怒的楚冉。 当她看到楚冉是一个人回来的,心里松了口气,他没有带安卉的尸体回来,说明她已经成功逃走了。 “你干的好事!”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眼神中充满了暴力因子。 皛皛笑道,“觉得被羞辱了吗?” 他冲了进来,一脚踩上了她腿上的伤口。 她疼得冷汗潺潺,却倔强的抬起头。 他蹲下身体,突然静止不动的看着她。 “你有张漂亮的脸,也有好身材,还有这一头亮丽的头发,正因为这样他才特别爱你,对吧?” 皛皛一愣。 “他可真是个让人想杀之后快的男人!” 他一把抓住皛皛的头发,往后一扯,“你猜,我要怎么折磨你,才能让他伤心?” 皛皛不语。 “不,折磨你还不够!” 他玩味的舔着唇角…… 皛皛内心却心颤的不能自已。 康熙到底做了什么惹怒他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1 双生之灵(一) 楚冉有个孪生兄弟的事情被康熙无意间戳破后,警方立刻展开了新的调查,调查方向直指另一个‘楚冉’的身份,与杜芙有过接触的杜家人只有杜亦坚一个,楚冉又是他领养的,警方第一个问询的自然会是他。 另一方面,康熙被揍得挺惨的,在耿不寐的强烈要求下,去了医院,止血、包扎,顺便还拍了一张X光片,掉了一颗牙那都不是什么事,有两根肋骨出现了骨裂,可是让耿不寐气得直跳脚,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天,以确保没有脑震荡。 这节骨眼上康熙哪有心情住院,死活不愿意,耿不寐像个娘们似的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迫使他屈服,不然整个医院都要被他吵翻天了。 到了半夜,康熙就发了烧,伤口的疼痛也开始发作,疼得他皱着眉头直哼哼,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就是不肯用镇痛泵,说什么麻药会影响到他思考问题,谁劝都没用,直接把镇痛泵给拔了。 耿不寐和计孝南留下陪夜,小陈则回了雪月花,替他拿换洗的衣服。 凌晨的时候,康熙迷迷糊糊的醒来,大概是做了一场噩梦,浑身都湿透了,耿不寐被他惊醒了,见他惨白着一张脸,以为是伤口恶化了,急忙冲了过去。 “怎么了?哪里疼?” 康熙捂着额头,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我梦到皛皛了,我梦到她血淋淋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那是做梦!” 梦境实在过于真实,真实的仿佛是他亲眼所见,闭上眼睛就能马上回想起来,他看着发颤的手,身上因为发烧引起的烫热,此刻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不仅浇灭了体温,还冻入了骨髓。 “不,我要去救皛皛!”他低喃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耿不寐眼明手快的扶住他,又是高烧,又是骨裂,他现在很虚弱,根本连站都站不稳。 康熙听不见任何声音,他满脑子都是刚才的梦境,挥舞着手就往病房外跑。 “老计!”耿不寐没那么大力气架住他,大声唤着打瞌睡的计孝南。 计孝南被叫醒了,一见这情形,立马甩甩昏昏欲睡的脑袋冲了上来,“他这是要干嘛!?” “他做噩梦了,脑子不清楚了!扶住他,别让他在跌着!” “要不要找医生?” “他现在就是头蛮牛,叫医生也没用,顺着他,免得他做出更过激的行为伤到自己!” “行,我力气大,我扶他,你在后头跟着!” 两人分工协作,陪着康熙走出了病房。 康熙迷茫着双眼,在走廊上转悠了一圈,本来体力就消耗的差不多了,经过这么一闹,很快就蔫了,两腿一软,就又昏了过去。 两人赶紧将他扶回床上躺着。 耿不寐替他盖上被子,累得直喘,抹了一把汗道,“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了,所以这辈子要做牛做马的还你!” 计孝南瘫在椅子上,喘了一口气,“行了,你跟他置什么气,他现在听不到!” 耿不寐是气不打一处来,气还是其次,更多的是心疼,“能不气吗,你瞧瞧他现在这副样子,哪还有半点意气风发的模样,真是孽债,什么女人不好爱,非爱上个麻烦精。” “你这话也就现在说说啊,等他清醒了可别再说了,免得他跟你绝交!” “绝交就绝交,老子还不想干了呢!”耿不寐来劲了,眼睛都气红了。 计孝南一看不对,连忙好声安抚,“好啦,好啦,不就是骨裂发烧吗,这小子壮,没事的,你别像个老妈子似的操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生的呢,对了,你饿不饿,我出去买点宵夜去,反正也没事,咱俩要不喝一杯。” 酒能消愁,最适合现在的耿不寐了。 “好,喝!” ** 计孝南查了APP,下载了个璃山宵夜的软件,搜索了离这最近的宵夜摊子,买了一堆下酒菜回来,还有几串烤羊肉,啤酒也买了一打,大包小包的上了医院的电梯。 这几天,他和康熙一样,也没怎么阖过眼,站着不动就有点犯困,这家医院比起璃山人民医院那是差了一点,电梯是货梯式样的,爬升很慢,他又是最高层,靠着墙忍不住闭上眼睛想养个神,电梯里还有其他人,因为个子高,阻挡了楼层显示,叮的一声,门开了,他下意识的睁开眼,以为到了,迷迷糊糊的就跟着人家一起出去了。 住院部的楼层格局都一样,他一时也没发现自己走错了楼,数着病房门就过去了。 康熙是走廊靠左的第四间病房,他数到第四间进去后发现里头是空的,立刻探出脑袋看了一眼门口的牌号,这才惊觉自己走错楼层了。 正要返回去时,几个护士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快,902病房的女病人又发疯了,快去叫医生!” “就没见过这么麻烦的病人,伤得又重,还神志不清!” “可不是吗,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交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到她是谁?” 护士与计孝南擦身而过,起先他也没去注意,突然身后的某个病房里传出嚎叫声,声音似乎有点熟。 凄厉的叫声断断续续,听不清到底说的是什么,一会儿是喊疼,一会儿是嚷着要救人,动静非常大,一个男医生快步走了过来,大概是着急,没看到计孝南,冷不丁就撞了上去。 医生连忙道歉,走时身上白大褂的钮扣勾到了计孝南放羊肉串的塑料袋。 计孝南怕扯断了,一边叫,一边被医生带了过去。 病房里,包扎得像个木乃伊似的病人躺在床上乱吼乱叫,一群护士正拼命压着她。 “姑娘,你冷静点,这里是医院!” 那病人因为从头到脚都被纱布包着,看不出长相,闭着眼睛,在床上不自禁的扭动,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计孝南见医生护士忙着救人,不好叨唠,伸手扯回塑料袋就打算走人了。 刚走到门口,又听到女病人嚎叫了一声。 “皛皛……阿景……阿景救皛皛……” 这一声像道雷似的劈进了计孝南的耳膜里,他迅速回头,冲了上去,顾不上手里的大包小包,全都扔在了地上,一把抓住女病人的肩膀摇晃道,“你再说一遍!?” “这位先生,你不能这样对待病人,她伤得很重,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 “滚开!”计孝南喝道,抓着女病人的肩膀就是不放。 床上的木乃伊被他要摇得缓缓张开了眼睛,但焦距不明,眸色浑浊,痴痴呆呆的样子。 “喂,你是谁?说话!”计孝南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疯狂,但是这个女人刚才的确提到了皛皛两个字。 莫非…… 他心头顿时一跳,干脆动手扯开她脸上的纱布。 “先生,你做什么!” 医生和护士赶忙上前阻止,但都没他速度快。 纱布一圈圈落下,缓缓露出一张惨白,但伤痕累累的脸蛋,狰狞也惨不忍睹。 他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讶于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当最后一圈纱布落下后,计孝南立时就惊叫了出来,“安卉!” 真的是她! 他心里是狂喜的,也是疑窦的,更是心疼的。 安卉却仍是痴痴呆呆的,怎么喊都没反应。 “先生,你认识她?” “她是我朋友!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医生见无名病人有人认领了,赶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说她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 “是的,不过不止是这样,她全身都是伤,警方认定她应该被虐待过,是逃出来的,但是送来的时候,她昏迷不醒,身上也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计孝南咬牙,握紧拳头狠狠砸在床上,“畜生,竟然虐待女人!” 他回过头,视线一触及到安卉脸上的伤口,还有身上的纱布,心里那抹疼更深了,都是他的错,若是他能再谨慎些,她就不会变成这样。 “她的伤要紧嘛,会留疤吗?” “这很难说,有些伤是轻伤,好好养的话,不成问题,但有些恐怕……” 听到这些,计孝南更是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这时,安卉有了点反应,但还是有些神智不清,口齿不甚伶俐的重复着“皛皛,阿景,救人”这几个字,说完后,她又哭叫着说自己疼。 计孝南像是感同身受似的,被她哭叫的心窝也直泛疼。 “没事了,没事了!”他也不管男女有别,立刻抱紧她轻声安抚。 温暖的体温让安卉冷静了下来,她愣了愣,眼眸里的浑浊开始慢慢消散,焦距一对上,等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了,眼泪水立刻像两股清泉一般喷了出来,“计……计孝南!?” “你清醒了?” “真的是你!”安卉抖着唇,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是我!你没看错!” 安卉牢牢抓紧他的衣袖,急切的大喊,“皛皛,皛皛!” 由于过于激动,她剧烈的咳嗽起来,扯到了伤口,痛得她在病床上佝偻成一团。 计孝南惊得手足无措,“医生,你快看看!” 医生立刻对安卉检查了一番,为了免于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医生让护士替她打了一阵镇定剂。 等她睡过去了,计孝南立刻打了景飒的电话。 二十来分钟后,景飒风一样的冲到了医院,看到安卉的模样后,哭得差点厥过去。 曹震等人则是愤怒到都在外头用手砸墙。 耿不寐自然也得到了风声,他一看到安卉,根本来不及愤怒或是心疼,只有一句话,“千万别让康熙看到她!” 计孝南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她被折磨成这样,皇后娘娘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若是让康熙看到,他会疯的!”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再怎么藏,康熙还是发现了。 当他看到安卉惨不忍睹的模样时,两只眼睛瞬间充了血,连话都说不来,直接往后倒去。 若不是计孝南扶着,他的脑袋瓜直接着了地。 耿不寐担心不已的看着他,“康熙……” 康熙红着眼,气息紊乱,手指不自主的抠着计孝南的手腕,紧紧咬着自己牙,咬得嘎嘎直响,牙都快被咬碎了。 好久之后,他才嘶哑的挤出一句话,“皛皛……在哪里!?” 安卉发着40度的高烧,全凭一股信念撑着自己,面对众人,尽可能描绘出自己记得的一切。 每次猎人游戏的时候都是傍晚时分,视线昏暗,她根本分不清监禁之所到底在哪个区域,只能将附近的景色一一描绘出来,还有逃走时,她一路摸索到的东西。 根据交警找到她的地点,再按照地图上的方位看,监禁她和皛皛的山是璃山东北部的原始森林区域,现在还没开发,那里以水围绕,混生着各种阔叶树木,耸立在东边的琉璃岭上据说还有老虎,属于国家特级保护区域,普通人不得擅入。 竟然是原始森林!这找起来可就难了。 曹震当下就做出了判断,“阿景,马上联系黑豹!” 黑豹特警队是警察中的特种精英,专门负责拯救人质、围攻恐怖分子或有强大火力武器的匪徒的任务,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是!” 天刚亮,黑豹特警队就搭乘军用直升机赶到了璃山,除了张武、魏君这些老队员外,刚进队几个新人也一起来了。 营救行动一触即发。 对于营救人质,张武有绝对的发言权,根据安卉的描述,他在地图上圈出了几个可能的地点,并且提出,除了警队成员外,必须还有一个对那片区域极为熟悉的人引路才行。 这点马上得到了璃山公安局李善功等人的响应,他们找到了侯大叔,就是那次和皛皛、康熙一起发现尸坑的老人家,他是当地的老猎户,对那片森林最为熟悉。 提到皛皛,他可是记忆犹新,自从发现尸坑后,他可是天天睡不好觉,这次听到要去救人,他二话不说拎上抢就跟着警察来了。 张武在行动前,不得不提醒曹震等人,“安卉从逃跑到你们发现她,已经超过了36小时,凶手很可能已经逃走了。” 曹震当然明白这一点,但不管如何,这一趟都必须要去,“端木是极为聪明的人,就算没逮到凶手,她也一定会留下线索!” 安卉清醒的时间很短,强撑一口气,将皛皛交代的事情都说了,他们也从交警队拿到了追踪器的编码,小李正在排查,皛皛提到有关楚冉的兄弟和政府官员有一定联系的事情,张又成也在加紧追查中。 说到与政府官员有联系,景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璃山的副市长——杨笛,也就是杨箫的弟弟。 张又成也正是按照这个方向去调查的。 去原始森林的路上,一想到黑豹的不动美人竟然被人劫持了,张武心里就一阵恼恨,“他妈的,让老子抓到这混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军用车里,魏君负责驾驶,后头坐满了装备精良的特警队员,他们全都是一副想将凶手暴打一顿的表情。 一路颠簸,他们根据侯大叔的指引,上了山路。 车到了山腰后,就不能前进了,只能徒步行走。 白天视野非常好,山路虽然崎岖,但并不难走,他们又是训练有素的队伍,风里来雨里去,山路根本难不倒他们,但是却苦到了耿不寐等人了。 康熙不顾身上有伤,非要跟着一起去,曹震和景飒的嘴皮子磨破了也没用,他就是不听。 耿不寐和计孝南自然要跟着。 安全起见,他们都穿上了防弹衣,张武也再三言明,只准跟着,绝不可以擅自行动。 这话他们当然会听,毕竟黑豹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康熙的烧还没退,每爬一步,肋骨就生疼,他憋着,忍着,一声都没有吭,心心念念的只有皛皛的平安。 听到安卉说她的腿被铅弹弄伤时,他的心几乎是崩溃的,只觉得喉咙口有一股血腥之气在翻搅,被他拼命的压了下去。 他遥望着看不到尽头的山路,忍着疼,咬着牙,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呼喊着皛皛的名字…… ------题外话------ 感冒太严重,没啥力气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2 双生之灵(二) 璃山的这片原始森林,险秀、浓郁、神秘、静雅,是完完全全的大自然风貌,因为未曾开发,沿路而上的都是小路,大部队蜿蜒而行,一边用手中的匕首砍去一些枝干,一边往上攀登。  璃山的这片原始森林,险秀、浓郁、神秘、静雅,是完完全全的大自然风貌,因为未曾开发,沿路而上的都是小路,大部队蜿蜒而行,一边用手中的匕首砍去一些枝干,一边往上攀登。 这里景观资源丰富,生物、动物的种类也繁多,自八十年代封山育林以来,野生动物繁衍迅速,虎啸山林、熊卧陈仓、鹿鸣翠谷、獭戏溪旁、野猪成群、獐狍成行,素有天然野生动物园的美誉。 但野生动物都会栖息在森林的最深处,不太会在山腰附近出现,越是靠近人群的地方,它们越会离得远远的,除非是冬季遇到灾害了,动物们找不到食物,否则很少会靠近人群生活的地方,如若不然,歹徒还没抓到,他们可能就要先和熊干上架了。 侯大叔在前头引路,这里他熟,即便林木枝叶繁重,遮了日头,他也分得清方向。 “老大,前头就是目标地点!”魏君报告道。 张武点了点头,用手势作了个暗号,后头的队伍,立刻兵分两路,负责偷袭的狙击手眼观六路的找到了适合伏击的地方。 他回头看向侯大叔,“侯叔,前头的山洞你可熟?” 侯大叔拿过望远镜,往前头瞧了瞧,回道,“看样子是个天然形成的洞,这种洞以前都是我们猎户上山打猎休息,或是藏猎物的地方,不过近十年政府对野生动物保护得厉害,上山打猎的猎户已经不多了,也就荒废了。” “里头地形怎么样?” “一般是大洞套小洞!就是外头有个大洞,里头还有个洞!” 魏君道,“老大,我先爬上树看一下!” “好,你去!”张武又转头问向另一边的队员,“红外线扫描仪怎么说?” “洞壁很厚,看不清楚,只能往里闯才知道了!” 装备是都带了,但山林地形复杂,阻碍太多,只能人肉搜索了。 曹震看了眼地图,地图上之前被圈出来的几个山洞,有部分被画上了叉,都是他们之前去过,但一无所获的。 这已经第四个了,如果还不是,天就要黑了。 一旦天黑,搜索的难度就会加大。 这地方都是原始风貌,长得都差不多,要不是有侯叔带路,加上导航设备,他们非得迷路不可。 侯叔自知也没帮到他们什么,更不敢打搅他们,往后头躲了躲,这救人的事儿,还是交给这些专业人士去干比较好。 他身上也背着猎枪,可以自保,但因为年纪大,腿脚早已不似年轻时那么利索,加上野生动物保护法,他现在也就偶尔在山腰那里抓个野兔,挖点药材,猎枪不过是遇到野猪、狍子之类的动物时作鸣吓之用,真要让他射人,他恐怕没这胆子。 张武又作了个手势,伸出食指和无名指,笔直超前一甩,林俊和马建明立刻像猎豹一般,缓缓逼近洞口。 卫晓去了美国研修,不在国内,主攻队少了这个大炮一般的人物,人手上便做了调动,安排两个优秀的新人上阵。 沈潮、张志勇、陈沛丰也是新人,他们负责掩护,而魏君是警队第一狙击手自然由他在制高点进行全局掌控。 张武对着通讯器命令道,“GO!” 林俊和马建明迅速冲到洞口,扔了个催泪瓦斯进去。 白烟轰的一声在洞口内炸开,等了几秒钟,却未见什么动静,两个新人闯了进去,他们都戴着面具和护目镜,瓦斯对他们起不了作用。 白烟下,他们并列往前,后头跟着掩护的队员。 山洞比预想的要大些,大洞里野草丛生,很影响走路,这时林俊眼尖的发现了一条通道,道路上本该拔高的野草已经踏平,痕迹非常新鲜。 “老大,有情况!” “说!” “这里应该来过人!” 通讯器清晰的传来林俊的回答,让外头的人都是精神一振,尤其是康熙,激动的就想冲上去。 耿不寐死死拉住他,“交给他们,他们才是专业的。” 张武指示道,“继续向前,注意队形!打开摄像头!” “是!” 山洞的确是大洞套小洞,但不止套了一个小洞,而是好多个,进去的几个队员只能分头行事,好在大家都是严格训练过的,探查敌情的技能都是满分点,很快就排除了其他几个小山洞。 外头的张武对着监视器,也看到了洞内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李善功问道,“什么不对劲?” “进去了那么久,若里头有人,不可能没反应!” 景飒道,“难道真的已经跑了?” “十有*,若这个洞真是囚禁端木和安卉的山洞,过了那么久,凶手不可能还会留下!” 留下来就等于等人来抓,凶手不可能那么蠢。 其实,来前他们就没打算能逮到凶手,他们担心的是山洞里会有端木的尸体。 安卉的逃跑很可能会激怒凶手,凶手为此下杀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大家都很紧张的看着监视器里一切。 林俊走在最前头,帽子上的摄像头清晰反射出他看到的一切,“老大,前头有个山洞好像有栏杆……” 他指的是离自己还有十几米距离的一个山洞口,这个大山洞比起侯大叔说的要复杂的多,进来才知道不止是洞内有洞这么简单,而是几个山洞被几棵大树的枝叶疯长后给串联在了一起,每个洞其实是独立的,枝叶不是繁茂的地方还能看到天空,洞口道路也纵横了好几条。 看样子,那有栏杆的洞口朝南就有一条直接出去的小路。 “栏杆?”张武一颤,“暂停前进,用红外线探索一下,看有没有人?” “是!” 随着林俊的探测,外头等消息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监视器发出扫描的信息号,听在耳里更是让人难掩一股压力。 屏幕上扫描启动,陡然刷出了一个橘红色内里,外廓有些淡黄的影子。 这是热探头设备,只要有体温的生物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看这轮廓…… 众人皆是一喜…… 是人! 且是活人。 如果是死人,没了体温,探头设备扫描出来的会是深蓝色。 景飒激动的抓紧张武的手,“是皛皛吗?” “光是个影子,不能确定!但……看红外线,里头似乎也只有这一个人影!” 曹震觉得事情太过奇怪,“凶手呢?” 没道理放着人质在里头,凶手却不在。 “难道他只是自己逃了……”景飒很想这样解释,但这解释实在太牵强了。 “端木的腿受伤了,要带一个脚受伤的人质逃跑,这深山野林,的确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或许他真嫌麻烦自己先逃了也说不定,不过……”张武摇头,“如果凶手如你们说得那般狡猾,那般血腥的话,他应该做的是杀了端木,断不可能还让她活着!” 端木可是与他面对面接触过的人,不杀了端木,凶手怎么能安心逃走。 带不走便杀,这才符合变态的逻辑理念。 他们讨论的热烈,在后头听着这一切的康熙却是手脚冰冷,“陷阱……” 张武听闻,皱起了眉头,“没错,只有陷阱可以解释了!” 景飒和曹震听到陷阱两个字,直接就想到了汽车城的爆炸案。 曹震立刻提醒,“不好,张武,让你的人小心,那家伙上次可是捣鬼炸了一整间修车铺子!” 张武脸色顿时一变,对着通讯器下了指令,“全员戒备,这可能是陷阱,注意是否有机关,确认清楚再前进!凶手可能是想来个釜底抽薪,用人质做诱饵,想把我们一锅端了!” 如果真是这样,这凶手可真是够狠的。 林俊等人在洞内掏出专用于排查爆炸类武器的设备,小心翼翼的仔细检查。 “报告,没有!” “没有?”张武挑起了眉毛。 这可真是稀奇了! 既然没有机关,林俊等人便继续前进,很快就来到了栏杆前,铁栏杆是锁死的,因为天快黑了,日落得很快,里头一片昏黑,他们帽子上有电筒,光线一扫就看到了一个被五花大绑在洞内尽头的人,但离了些距离,电筒的光线不能直接覆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是个人。 人影一动不动,披散着长发,看不到容貌,身上都是血,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林俊冲动的喊道,“教官!?” 那人动了动,显得很虚弱,突然传出一声,“救我!” 这声音赫然是皛皛的声音。 外头的张武等人也听到了。 “真的是皛皛!” 景飒激动的喷出了眼泪,不管不顾的就想跑进山洞,比她更快的是康熙。 他已经像阵风一般的冲了进去,后头跟着耿不寐和计孝南。 张武是黑豹最老的队员,什么大阵仗没见过,知道这时候最不需要的就是激动,必须更加冷静。 他总觉得事情有点蹊跷,但却摸不着头脑。 这凶手到底是想干什么!? 一群人都进入了山洞,都在铁栏杆处聚集,洞内昏暗,虽然有电筒,但里头空间较大,不可能看得很清楚。 而里头的皛皛看样子十分虚弱,一直在重复着那句:“救我……” 她的声音很弱,但洞内有回音,大家听得都很真切。 当务之急是得先把栏杆的门撬开。 “皛皛,我来了,你再忍忍,你再忍忍!”康熙捉着栏杆,他呼喊着她的名字,她看上去伤得很重,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此刻五内俱焚,什么也来不及去想,他只听到皛皛在喊救她,可栏杆阻碍了他的前进之路,他恨不得能马上将眼前的栏杆绞碎。 张武疑窦的排查着栏杆内部的情况,他看着探测器,没有爆炸物之类东西,应该是安全的。 想到此,他就更纳闷了,凶手会有这么好心吗? 沈潮和张志勇正合力用金属钳子将锁死在门上的链子弄断。 哐啷一声,链子断了,掉落在地上。 “可以进去了!” 众人都高兴极了,正要推门而入时,不知道是谁的电筒闪了一下,计孝南视线的余角突然捕捉到一条线,像是钓鱼线…… 他脑门立刻一凉,急呼道,“不好!” 但,已经晚了。 康熙已经将门打开,咔嚓一声,任谁都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会是如此惨烈。 连接门的死角之处捆扎着两根钓鱼线,门开的时候,拉紧了钓鱼线,钓鱼线另一端延伸至一堆石头中,这些石头正对着皛皛。 里头暗藏这一把猎枪,钓鱼线正绑在扳机上。 呯呯呯…… 无数的铅弹飞散开来,射向皛皛…… 只见她浑身颤动,所有的铅弹都没入了她的身体里,瞬间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最狠的一枪,是直接射入了额头中央…… 她猛的一颤,便再也没了动静。 “不!” 泣血一般的吼叫响彻在洞内,这一幕恐怖到让在场的人的所有人都坠入了地狱之中。 鲜血四溅,血流如注…… 他们根本连扑过去救人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这残忍的一幕…… 那些血明明在昏暗的视野里看不到最真实的颜色,却把所有人的眼睛都染红了。 “皛皛!” “端木!” “教官!” 惊叫声中,有些铅弹落在地上,在摇曳的电筒光线下,四射着冰冷无情的光芒,像极了恶魔冷凝的嘲笑…… 景飒当场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康熙疯了似冲过去,但刺激太大,还未到跟前就狠摔了一记,他抬起头,嘶叫哭泣,泪水糊满了整张脸,喉头的血腥之味阵阵涌来。 他拼命爬到了她跟前,伸出手,却不敢碰,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瞬间就能炸开了。 他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看到眼前的人流下的血,血流淌的声音在他耳里无比的清晰,血色又像是能焚烧掉一切的火,他咬着牙,却控制不住从心底深处漫上来的冷意,一口血从他喉咙口涌了出来。 耿不寐想过来扶他,却被他一把挥开。 他悲伤地伸出两条胳臂,张开两只痉挛的手,摸索向眼前的人。 可是……他就是不敢碰。 他眼睛睁着,眼里却己暗然无光,他好象一个惨遭灭顶的人,什么希望都没了。 “不!”他喘着气,双手拼命的拔扯着自己的头发。 他的眼睛愈发充血的厉害,像是要从眼眶里突出来似的,他不敢碰触的手再次垂落在地上,抠挖着泥土,直到他的指甲上染了血,他太阳穴上的血管膨胀得象爆裂开来似的,他的脑子更象火烧般的热。 皛皛死了…… 他杀了皛皛,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杀了皛皛! 是他害死皛皛的! 他错了! 他不敢惹怒他的! 这些话在他脑海翻腾,把他的理智完全破坏…… 然后,他发出一声撕吼,接着又爆发一阵凄惨无比的大笑…… 悲极所致,晕了过去…… 场面混乱下,谁也没发现洞内的一处有个微型的摄像头,正闪着红色的光芒,它将这里的一切都清晰的传回了某一处更僻静的山洞之中。 “哈哈哈哈……太好玩了,你看他的样子,他以为你死了,好伤心,好痛苦……笑死我了……” 皛皛看着屏幕里昏过去的康熙,死命握紧拳头,如果不是自己被捆住住,她真的很想拧下眼前这个猖狂大笑的男人的脑袋…… 她低下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却不允许,逼迫她抬起头,“为什么不看,很好看啊,你看他的样子多滑稽!” “你卑鄙!” “我卑鄙?是他不该惹我!”他用拇指触碰了一下嘴角的淤青,“我不过是给他点颜色看看,没想到这么有效……”他畅快的又笑了起来,用手抬起皛皛下颌,“你说,等他醒了,发现你没死,可我再送根你的手指啊,或是一片耳朵给他,会怎么样?” 皛皛听闻,直接吐了口唾沫到他脸上。 他简直是不是人。 如果真这样做,康熙会被他折磨的精神崩溃的! 人最忌的就是大喜,大悲,大急,大忧。 精神刺激太多,人会疯的! 他一副唾面自干的表情,嘲笑的继续看着视频里的一切,全然不顾皛皛的怒骂,跃跃欲试。 他就是要把这个叫康熙的男人狠狠踩在脚底下! ------题外话------ 看来要在下周内结案了……对不起诸位啊,我觉得挂点滴已经对我没啥用了,挂了还不是照样疲软……至于虐的地方,嗯,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虐万岁爷神马滴,其实真的还好啦! PS:刚得知有掌门活动,凡是在15年7月到12月消费满30元rmb的都有一张票票,希望大家有票的可以投都市派的二狗哥一票! 随缘…… 元旦过去了,要班班了,好想时光倒流……不想上班……不想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5.28首订奖励获奖名单(非常重要) 首先,我想说,本书的原名叫《皛往熙来》《皛往熙来》《皛往熙来》《皛往熙来》《皛往熙来》最重要的事情说五遍。 感谢大家参与5月28日的首订活动,感谢大家的支持。 二狗哥表示,奖励起来眼睛也蛮累的。 以下公布奖励名单(今天奖励已全部送出,不过眼神不好,如有漏网之鱼,请留言我) 第一名:璐璐萍儿,奖励988520小说币,听说你是《重生之盛宠娱乐女王》(浮光锦著)的粉丝,你说我该高兴吗? 第二名:luguinan88,奖励888520小说币,88年生的? 第三名:洛芷珩,奖励688520小说币,知道亲想看滚床单,快了,你再耐心点! 第四名——第十名,奖励308520小说币名单如下: 玉卿儿 fujitezuka 344185886 紫陌醉 天马行空2009 印色夕月 18185807353 恭喜上述7位亲,其中玉卿儿、印色夕月,两位亲没留言,所以没法奖励,请看到后,速度留言,我好奖励哦。 第十一名——第二十名,奖励208520小说币名单如下: 若恋 云照水 hiprettygirl 风中旧巷 13788493042 路人夏之印 何以。 茶茶茶妞 欧阳涟 触不到的司夜 感谢上述十位亲,触不到的司夜因为新注册的号,注册的号必须满7天了才能发奖励,感谢亲特地注册了过来支持我,7天记得来要奖励哦。第二十一名——第四十名,奖励108520小说币名单如下: 咖啡007121 lxlw zz821204 名字太短我怕你记不住再把我忘了 nnn123xu keira2442 心不跳,才能不爱你 18504159633 crystallin84 ╰耐看吧。 浅笑n嫣然 520小说九城 °言不由衷 1491573912 嘉宝贝 chengqian 萱依小女 景王 清风jun 杨子鹤004589 洋柿子拌白糖 水心蘭 刃上5 第四十一名——第六十名,奖励98520小说币名单如下: agen1001 隹丽林 雨沐xy时之砂 yecuiying 埖丶倾城 18810953806 灿若星辰丶烈如骄阳 宿命370621261 liqiuqun stella_chenxy 茶珠子 枫无意 zx574985370 sanhu112 luci19 wzzjoy sheep1588392 一人评 13434063847 绿紫菜 恭喜各位亲获得奖励,其中wzzjoy因为新注册的号,注册的号必须满7天了才能发奖励,感谢亲特地注册了过来支持我,7天记得来要奖励哦。阳光幸运号码奖: 我是派 二哈是我男神 流浪的小猫咪 暮光晨 冉君铭 上述五位是幸运奖,奖励68520小说币。 本次活动由二狗哥独家举办,二狗哥倾情赞助,活动解释也已二狗哥为准。 谢谢。 那啥,得奖励的亲,继续来订阅后。 下个活动猜猜谁是凶手。 等我安排。 上述的亲们,若是自己中奖励了,但没拿到奖励,记得留言,留言,留言。 不留言,没法给奖励,奖励按钮在留言上啊。没有中奖励的亲,也不要气馁,端午节的活动我们搞起哦。 汪汪!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二狗哥的唠叨(重要) 几件事要跟大家说一下: 求评价票,求评价票,求评价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如果实在没有,那就算了,如果有,也愿意的,请帮我投一下。 投评价票时候千万注意: 如果用电脑投,一定要记得勾选【五颗红心心】,如果是手机投,请选择【经典必读】这个按钮,(因为手机没有五颗红心可以选) 那个,要是不想投也没事的,但千万不要点错给低分啊, 这个跟淘宝买东西是一样的,给出了一个三心,就需要好多五心才能拉回来的,二狗哥会嗷嗷叫得,因为上了新人榜了(PS:我一直以为是旧人,木有想到算新人,哈哈,因为是第一次入VIP的,都算新人。哈哈哈) 望大家伙注意,谢之谢之!汪汪! 求月票,月票,月票!(嘛,这个我真不强求了,要求蛮高的……随遇而安吧) 第二件:关于0528首订奖励的事情: 新账号,7天后才能奖励,系统设置的,我没法给,所以还没拿到奖励的新号筒子们,到了7天了,请快快给我留言,写上‘二狗哥领狗粮’二字,我看到就会给奖励了。 PS:狗粮是我读者粉的爱称,狗粮……呵呵,当初谁想出来的!绝不是宝路狗粮,至少也得是皇冠狗粮那个级别的。 第三件,关于更新时间: 二狗哥不是全职的码字人,朝九晚六的OL,工作码不了字,所以存稿不多,这点请大家见谅。 更新时间,一般是下午15点,如果15点没更新,那就是21点以后,基本在24点前,一定会更新的,如果当天不更新,那么我会发公告的。 第四件,关于评论留言: 每天评论蛮多的,我尽量会一一回复,但有时候,想不出回复啥,但对于好的评论,我是会加精的,或者是奖励。 如果没得到的回复,那亲,不是你不够好,一定是我看漏了,又或者我真的不知道该回复啥,所以提前说声对不住。 第五件,正版QQ群的问题,群已建好,等我准备好了会告诉大家,只要是VIP看文的亲,通过会员账号里已订阅的截图,都可以加入到QQ群中,福利是以后万岁和凉凉的床戏若干……(哈哈,因为H戏码打击严厉,网站传不了啊。)以及灵感爆发下的若干逗逼小剧场。 最后关于二狗哥的作品,因为有亲问道,我就不一一回复,统一回复了: 《第一皇妃》在520小说有,已出版。520小说可以免费看。 《绝恋十六年》520小说也有,但清网的时候,很多章节被封了,我一直没去修改,因为已经出版了。 我先声明,绝恋很虐,因为这本书,二狗哥曾被读者唤作虐、恋、皇、太、后! 《绝恋十六年》上卷码完后,后卷我码了6年,甚至有读者们以为二狗哥死了。 所以咧,这就是我现在加VIP的初衷,VIP不能断更咩,哈哈哈哈…… 《老公是腹黑大人》,已出版,是万岁爷他老爹和老娘的故事,不在520小说,如果大家呼声很强烈,我可以搬过来(你们需要吗,需要吗?) 至于《第一夫人》、《第一女王》,《幸福魔法书》,这三本,哈哈哈,都是我挖得坑,大家就不要再问了,我码的时候会通知你们的。 《第一夫人》是很多绝恋粉想看得,因为是绝恋的男女主人公转世后的故事,两个男主变一个人,和女主谈恋爱的故事。 《第一女王》是阿尔缇妮斯的女儿和拉美西斯的故事,呵呵呵,老实说,再让我码历史长剧,真有死得冲动。 《幸福魔法书》,哎呀,是天狗君和女巫的故事,天狗就是乌鸦! 大体咧,每个码字的作者都是这样的—— 开文前:这是个绝世好梗,会火、会火、会大火。 开文时:哎呀,还有那么多才能完结啊。 文进行到后半段:下个文我一定好好写! 文近完结:哎呀,又想到一个绝世好梗。 看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哈哈哈哈—— 520小说还有一本书,《默与犬逗》,是我某年某月某日脑洞大开,偶然码出来的,故事是一只大狗妖因故化为原型(对了,犬夜叉,杀生丸那种妖怪),跑到人界,法力全失,被狗贩子给抓了,即将被宰,做狗肉火锅时,女主救了它…的爱情冒险类故事。 这本书咧,是我的爱犬老贝去世后,纪念它写得,当然老贝不可能是狗妖,虽然也是大白狗,享年15岁,我是从它刚出生时,奶娃娃状态开始养起的,当初就是个念想,结果听闻出版新出来了一跳规则,建国后不能成精,我飘忽了……我是走出版为主滴啊。 后来我才知道,我是要设定穿越到山海界去的,不算啦。 尼玛,不早说,于是就暂停了。 总之,如果你爱狗,可以有空过去瞄一眼,估摸着等万岁爷和凉凉的故事结束了,我会去码得,不过大家看得时候,不要吃东西,比较搞笑。 嗯嗯,就是这样。 如有问题,请留言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3 双生之灵(三) 山洞里,哭声和愤怒一片,也不知道是谁碰了‘皛皛’,她倒了下来,倒下时,脑门上的头发竟然整个脱落,落到了地上。 这是……假发? 众人一惊,全都傻了眼。 地上的‘皛皛’没了假发的遮面,仰头倒在地上,尽管血污严重,但脸孔清晰的曝露了出来,李善功离的最近,瞧着那张脸是越瞧越眼熟,很快便认了出来。 “荣树!?” 曹震正照顾着昏死过去的景飒,听到这声,立刻回头,他虽不认识荣树,但汽车城爆炸案与他有关,又是失踪状态,自然第一时间拿到了他的照片。 那张脸果真是荣树。 “这是怎么回事!?” 洞内所有人都骚动了。 “假的,不是端木!?” 李善功也不敢相信会是荣树,蹲下身,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没错,是荣树,田队的表弟,就是修车铺的老板!” 躺在地上的荣树脸色惨白,身上又不少伤痕,最严重的伤痕就是被铅弹射击造成的,到处是窟窿,正咕咕的冒着血,他身材矮小,体型纤瘦,皮肤比普通男人都要白,有点奶油小生的感觉,此时已无生命迹象。 如果是平日,大家都不会认错,但刚才山洞昏暗,光线有限,加上大家都着急救人,心里也都认定山洞里的人必是皛皛,根本想不到会是另外一个人,这种心理下,荣树的体型就造成了视觉上的误导。 “不对啊,刚才的声音明明就是端木教官。” 林俊是第一个听到声音的人,他虽然是黑豹新人,但进队以后一直由皛皛负责训练,他不可能认错她的声音。 难道荣树的声音很像女人吗? 这时,计孝南眼尖的发现刚才捆绑荣树的地方有个黑匣子,他疑窦的走了过去,拿起来一看,竟是个录音机。 他扬了扬手里的录音机,“声音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众人又是一惊。 计孝南按下了录音机上的PLAY键,皛皛那句‘救我’,立时又响了起来,他分析道:“录音机上有声控装置,只要有声响,它就会播放。”他打开录音机,看了一眼里头的磁带,“磁带是剪辑过的,他应该是录过端木的声音,然后剪辑了需要的两个字,制作了这个陷阱!” “该死!”曹震气得不能自已,夺过录音机狠狠的砸在地上,“他又耍了我们一次!” 汽车城爆炸案时,李善功和田茂礼便是被录音机里的声音给诱导了。 李善功吃过这个亏,心里忍不住发毛,这凶手制造陷阱的本事已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曹震将昏迷的景飒交给黑豹的后援队,打了电话让鉴证组过来,这里不仅是囚禁皛皛和安卉的地方,也是荣树的死亡现场,需要派人来勘察。 景飒和康熙第一时间被送去了医院,余下的人则留下来帮助勘察现场。 天明的时候,方乔解剖完荣树的尸体,提交了一份详细的验尸报告。 荣树的死因是铅弹射入眉心,穿透脑颅,当场死亡。 也就是说,他们到达山洞的时候,荣树还活着,待他们触动了机关后他才死的。 虽然死的不是皛皛,但多少和行动有关,众人难免都有一丝愧疚。 验尸报告中还写到,荣树除了铅弹伤痕之外,被注射过大量的镇定剂,失踪的这几天他应该一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因此身体有些营养失衡,根据摘取肝脏检验出的数值结果,荣树死时镇定剂还没彻底散去,意识不清,因此死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痛苦。 另外,他昏迷的时候遭受过殴打,伤口都很新鲜,应该就是最近一段时间造成的。 至于为何要去殴打一个昏迷的人,关联一下山洞发生的事情就很容易理解了,凶手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要用他做皛皛的替身,不弄点伤痕出来,又怎么能让救人的黑豹队相信。 真正是惨无人道的手段。 “可他从没杀过男人!” 尸坑案的死者都是女人,没有出现过男人,这点让曹震不能理解。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万籁俱静的病房里仍是让守着康熙的耿不寐板起了脸。 康熙因为昏迷还没有醒,他和计孝南自然是一直守着他,景飒也被送进了医院,来的时候,曹震刚看过她的情形,她也一样昏迷不醒,山洞里发生事情对两人刺激实在是太大,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为了这事,大家都是同仇敌忾,也不去想什么警察权限了,有了线索便拿出来一起探讨。 计孝南道:“我猜测有两个原因,一、荣树一定知道他很多事,二或许康熙真把他逼急了!你想想,他犯案这么多年,从来没人抓到过他,即便我们有了线索,他也一直是游刃有余的在周旋,他大可以找一个女人来假扮,却偏偏用了荣树,就算荣树体型接近,但很多变态杀手都有自己的原则,虽说都是杀人,但杀男人,还是女人,对于有杀人癖好的凶手来说,一旦决定了性别,便不会轻易改变。” 这说明,凶手急了!急得用了不得已的方法! 曹震细细想了一下,认为计孝南的分析有一定道理,“他会让荣树失踪,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他,但却一直没杀他,这说明,他的确有不杀男人的意识存在,如果不是如此,荣树完全可以在汽车城爆炸案的时候被炸死!” “还有,田茂礼的警车一直在荣树的铺子里保养维修,凶手又是通过警车带走被害人的,这一切都和荣树有莫大的联系,我不认为荣树真的会什么都不知道。” 起初因为警车的关系,他们都怀疑另一个‘楚冉’会是警察,但这个想法显然不可能,这两人可是孪生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如果警局里真有这样的人,李善功等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所以他不可能是警察,而是有警察在帮他。 荣树或许就是这个存在,他虽然早已不是警察,但曾经是警察,而且对警车极为熟悉,如果要伪造一辆一模一样的警车,对于他这个汽车修理高手绝不会是难事,且在他铺子门口,停放了不少废弃车辆,只要想办法改装一下,别说警车了,变形金刚也能弄出来。 可是警车不同于普通车辆,号牌不能是假的,且有一定的排列规律,这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编出来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张套牌,用真牌的号码来复制。 田茂礼的车估计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你是指荣树可能是帮凶?” “如果他不是帮凶,有些事都说不过去!我知道你们警察不太喜欢怀疑自己人,李善功也说过他当警察的时候非常正义,不太像有邪念的人。” 曹震的确很排斥怀疑自己人,就算荣树已不是警察了也一样, “嗯,他不做警察也是因为在一次行动中伤了腿。” “可我觉得这人还是查一下为好!” “这点你放心,我已经让小李去查了。” 荣树的死尽管是一个插曲,基于他曾经是警察,又没有确切的犯案嫌疑,因此之前也没有多少人怀疑过他,可现在他死了,成了死者,警方自然会对他进行一番调查。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进来的是小李,他显得异常亢奋。 “曹队,我查了一下荣树当年追缉犯人受伤的原因,你们一定想不到!” “把卷宗给我!” 小李将卷宗递给了曹震,喝了口水后说道:“他会受伤完全是被歹徒挟持的受害者给弄的!” 卷宗上写得很清楚,当年有两个歹徒盗窃时,不小心被屋主发现,屋主是个女人,没什么脑子,只会大喊大叫,让歹徒不得不将她绑了起来,后来隔壁的邻居听到了动静,长了个心眼,报了警,两个歹徒眼见事情败露,不得已便挟持了女屋主。 挟持长达8个小时后,歹徒要求送水和食物,并指明要女人送进去。 荣树的体型和外貌就有了机会,他假扮成女人顺利的进了屋子。 在挟持案件中,警方乔装混入是百分百会采取的手段,因为如果要强攻,必须得先确定人质的情况,荣树想法设法接近了女屋主,告诉她自己是警察,要她不要轻举妄动,马上就会有人来救她,要她尽可能保持体力,哪知这女屋主是个自私自利,蛮不讲理的女人,怕荣树会跑,把他的身份给揭露了。 歹徒一恼,为了控制荣树,便将他的腿打断,还险些让他命丧当场。 事后,虽然成功救出了女屋主,但荣树的腿却废了,不曾想这女屋主还投诉荣树,说他没用,要他赔偿精神损失费。 小李又道,“我听璃山公安局里认识荣树的几个警察说,荣树从小就想做警察,可因为身材矮小,人也纤瘦,吃了不少苦头才当上警察的,没想到遇到了这种女人……” 作为警察遇到这种受害者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曹震却在看到事件的描述时,有了其他的关注点,“自私自利,蛮不讲理……” “曹队,你说什么?” “自私自利,蛮不讲理!”他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眼睛陡然一亮,“一定是这个!” 计孝南是看过尸坑案所有卷宗的,立刻明白他在指什么,“泼妇?” “没错!” “我知道有几个死者是泼妇,可你该明白杜芙不是,还是他的亲生母亲!”杜芙算得上大家千金,要用泼妇去形容她似乎有点过了。 曹震却自有一番说辞,“你别忘了,楚冉两兄弟并不是她愿意生下的孩子,为了这两个孩子她的人生尽毁,心爱之人杨箫也因此惨死,父母死后,她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加上那间密室,她肯定是把孩子囚禁在那里,这种行为和泼妇有什么两样?” 死者之中诸如黄薇、灵茜,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性格,蛮不讲理,自私自利,尖酸刻薄,和那女屋主就是同一类的人。 “还有楚冉的养母,因为不能生孩子的压力,变得歇斯底里,连丈夫摔碎一个杯子都可以破口大骂,这也是泼妇的一种表现!” 计孝南蹙了蹙眉头,“从小生活在被泼妇精神虐待的环境里,因此变得憎恨泼妇吗?” “难道还有其他的吗?” “安卉可不算泼妇!” 曹震咳嗽了一声,“这姑娘凶起来的时候我看和泼妇也差不多,得理不饶人!” 得理不饶人这点倒是真没错,但泼妇…… 计孝南苦笑,如果因为这个被凶手看上,安卉以后恐怕就要变成小白兔了。 要真这样……他呵呵笑道,好像还挺不错的。 曹震觉得自己想法肯定没错,但对荣树作为前警察要帮助楚冉两兄弟杀人,这转变似乎也太过激烈了,除非…… 他神情一凝,看向小李,“尸坑案的死者中是不是还有一具遗体没有确认身份?” 小李道,“是!” “去查一下,我怀疑这具遗体或许就是那个女屋主!” 计孝南一惊,“你是说,楚冉两兄弟帮他报仇雪恨!?” “人在气极之时,为了出口恶气,脑子就会不清不楚,杀人放火什么都会想到,区别只在于有没有真正实施,假如荣树真有这个倾向,楚冉也需要他的帮助,要杀的人又符合他的原则,难保楚冉两兄弟不会不那么做。” 荣树的警察之梦是被一个泼妇毁灭的,那种心寒和愤怒,要让他堕入地狱,可能就是分秒间的事情。 楚冉两兄弟或许就是利用了此。 可荣树没想到,自己也会被他们所杀。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题外话------ 下半年的掌门人选举又开始啦,二狗哥入选了现代都市派,凡是在2015年7月到12订阅满30元的亲们都可以得到一章票,希望有票的亲们可以投咱一票,谢谢! 投票方式:手机客户端方式:首页上面滚动有掌门人投票,点进去,再选择“现代”,都市派就可以看见《黑萌影帝妙探妻》,点投票就可以了。 网页版方式:首页小喇叭滚动有链接,找到都市类别里二狗的书投票就行了。 在此,感谢已投票的各位亲,非常感谢,爱乃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4 双生之灵(四) 天明时,小李拿到了尸坑案那具不知身份的女死者和女屋主的DNA对比结果,结果显示是同一人。 这具尸体在所有死者中损毁最严重,因为遭遇了动物的啃咬,头骨已被啃得稀巴烂,头骨复原无法做,增加了搜查的难度,加之她是独居,大概性格所致没什么亲朋好友,因此她的消失,并没有失踪报案,也就无法比对失踪人口信息库里的DNA,若不是荣树的事东窗事发,她可能永远会是一具无名尸体。 好在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的身份被确认了,荣树是帮凶的事情也成了板上钉钉的事。 得知此事的田茂礼死也不肯相信,在警局里大吵大闹,泪流满面,弄得李善功也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为了让耳根子能清净,他只得逃去了医院。 医院里,康熙已经醒了过来,耿不寐正在喂他喝粥,不过是隔了一个晚上,他脸颊就严重的凹陷了下去,眼窝都是发黑的,活脱脱一不久于人世的直视感。 别看他现在躺在床上让人乖乖的喂粥喝,醒来的那会儿,耿不寐和计孝南在打盹,没注意到,他自己就爬下了床,跌跌撞撞的跑出了病房,若不是早班的护士看到,他估计已经爬上天台了。 到天台还能干嘛,往下跳,作一回堕落的天使呗。 皛皛是他的心头肉,掌中宝,一生的挚爱,还是一尸两命的节奏,他是什么希望都没了,不如死了。 耿不寐知道他这有念头后,哭着将他劈头痛骂了一番,这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就不要兄弟,也不要娘了啊。 他倒是冷情,甩了一句他娘有爹的话,直接把耿不寐给气得七魂没了三魄,两人差点打起来,好在计孝南脑子清楚,赶紧将皛皛未死的事情告诉了康熙。 康熙当然不会马上相信,确切的说是拒绝去相信,亲眼所见的那一幕太惨烈,他的精神已经被刺激的很脆弱了,最后还是景飒拿了证据出来,他才清醒了过来。 当他知道皛皛还活着,那干涸的好似遭受了千万年干旱的双眼立马涌出了湿润,抓着景飒的手是埋头痛哭,没几秒就厥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大概以为是在做梦,不停追问皛皛活着的事情,耿不寐至少回答了五十遍‘没死’,他才消停下来。 因为精神打击太大,他身上又有伤,烧也没退,精神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吞咽都有点困难,医生替他打了几针营养剂,并嘱咐暂时只能喝白粥,其他的什么都不许吃。 耿不寐是心疼死康熙了,嫌弃医院和外卖的白粥不新鲜,非让计孝南买了电饭煲,买了泰国香米,在病房里熬起了粥,惹得来探病的尤佳生生吃了一缸的醋。 那酸味……整个住院部都能闻到。 皛皛活着的事,让大家都很振奋,但振奋归振奋,她还在凶手那囚禁着却是不争的事实,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得尽快救出她。 杜亦坚那里,曹震是一点没捞到好处,这老头坚持声称楚冉没有孪生兄弟,撬不开他的嘴也是正常的,若是他承认了,那么楚冉就得到警局来喝茶,杜家今后的荣光也就到此为止了。 只要他不承认,警方又拿不出他是双胞胎的证据,就休想有人能动他,安卉的所见所闻,只有她一人能证明,再没有其他人,他们大可以说她是刺激太大,出了幻觉。 这其中最大的问题就出在了这对恶魔兄弟一模一样的DNA上,非要说他们是两个人,那就必须得拿出最直观的证据。 否则只能说绑架安卉的只是一个长得很像楚冉的男人,天下之大,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并不能以此为证,加之现有的证据,无非就是神秘人在医院出现的视频,可那些看不到长相,他又是个擅长变装的人,很容易被楚冉驳反。 楚冉再怎么说也是一位名医,有一定号召力,弄个不好,他倒打一耙,反说警方办事不利也是有可能的,这样惨绝人寰的案子竟然时隔那么多年才被发现,警方还抓不到人,社会的舆论绝对会一面倒。 他还可以说自己是警方为了尽快结案拖出来的替死鬼,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这样,那可不是好玩的。 警察也有需要维护的东西,尊严就是其中之一,一旦尊严被玷污了,那么执法将会遭受空前的打击。 为了这事,一向不抽烟的曹震都抽上了烟,耳鬓都生出了白发。 “难道真的拿他没办法!?” 医院的餐厅里,景飒双目赤红,两只手握紧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饭桌上。 “除非我们能有直接明了的证据证明他是双生子,且两人共同扮演一个角色,可你看不管是医院,病人,还是朋友,都没有发现他们其实是两个人,长相、医术、性格、爱好、就连爱吃的东西,他们都是一模一样的,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们已经完全融为了一体,只要他们不同时出现,任何人都不会察觉出他们是两个人!” “那就这样让他继续逍遥法外下去?” “当然不是,警局的兄弟们现在是24小时的监视他,你忍耐一下,我就不相信他会不出错!” “这是守株待兔!”景飒敲击了一下桌面,桌上的碗筷发出颤动声,“皛皛受了伤,再拖下去,恐怕她和死没区别。” “那你要我怎么办?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上门逮捕他吗?” 景飒语塞,警察是纪律部队,做事都有相应的规章制度,超出规章制度的执法就是犯法。 两人争执时,计孝南也来了餐厅,知道他们心烦,也就没去打扰他们。 下午的时候,卫宝赶来了璃山,直奔医院看望康熙,见康熙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一口怒气直往上涌,和耿不寐一样,叽里呱啦的把康熙臭骂了一顿。 康熙根本没心情搭理他,任他发泄。 发泄完了,还不是照旧哥俩好。 计孝南这边也不省心,除了照顾康熙,他也不放心安卉,总是见缝插针的去看她。 医生说了,她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要全部不留疤那是天方夜谭,首先额头上的那道疤就不可能去掉,作为立志要成为影后的女人,脸就是一切,好看与否那还是其次,但绝不可以有疤。 她的娱乐圈之梦算是走到头了。 知道真相后,她也不哭不闹,每次计孝南和景飒来,她问的都是皛皛的消息。 对此,计孝南心里的愧疚是越来越深,暗地里拜托卫宝帮他寻寻有没有技术一流的整容医生,最好是那种祛除疤痕的权威。 自然是有的!只要有钱,一笔价格不菲的钱。 计孝南立马掏出了自己的存折,满脸诚恳的交给了卫宝,“帮我预约!” “行,这事交给我!”卫宝将存折收了起来,对他挤了挤眼,“我说,别说我没提醒你,同情是同情,爱情是爱情,你别混为一谈了。” 这话一出,计孝南的脸就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 耿不寐听了,甩手就往他脑门一拍,“万岁爷都这样了,你小子竟然还想着泡妞!” “我没想泡她!”计孝南矢口否认,他只是心里觉得愧疚。 卫宝道,“这你就别怪他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们老计也该到配种的时候了!” “滚蛋,什么配种,会不会说话!” 耿不寐因为康熙的事,火气有点大,用鼻子哼哼道,“那安卉我看你是别想了,万岁爷绝对不会让你和她在一起的。” “为什么!?” “你傻啊,娘娘没逃出来,她逃出来了,你想万岁爷心里有多嫉恨!” 耿不寐说这话不是没有原因的,安卉知道康熙因为皛皛的事病倒后,曾来看过他,但是被康熙赶了回去,一连几次,他都没给她好脸色看。 “又不是她不顾娘娘,是娘娘让她跑的!” “谁说不是呢,可万岁爷不会这么想,他呀,明白这道理,但却过不去这个坎。” 计孝南摇头,“不会!他不是那种人,只是现在不能接受,等娘娘平安回来了,他就会忘记了。” “哎呦,刚才还说什么来着,现在就那么上心了。”卫宝取笑道,“你这分明已经对人家上心了。” 计孝南被说的脸红耳赤,干脆学姑娘一样,华丽丽的逃走了。 卫宝看向耿不寐,“老计的事,你帮着多瞅瞅,别让他真把同情当爱情了。” “行了,我心里有数,这事我们以后再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救出娘娘!” 只要一天没救出她,康熙随时都会再爬一回天台。 正说着话时,小陈急冲冲的来了,手里还抱着个大盒子。 卫宝瞅见了便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是雪月花老板娘交给我的,大概是这两天我们都不在雪月花,她收到了快递就通知了我。” “快递?” “嗯,上面写的是娘娘收!” “拿来看看!” 小陈将快递盒子递给了耿不寐。 耿不寐看了一下寄件公司的抬头,“是工艺品公司寄来的,寄件日期就是前两天!” “拆开看看?” “不好吧,这是娘娘的私人物品!” “怎么不好了,娘娘现在不在,这东西是什么谁知道,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卫宝都没敢直接明说,就怕是凶手玩的花样。 耿不寐想想也对,随及将快递盒拆开。 盒子里还有个盒子,是个红丝绒的礼盒,他翻开盖子,一看到里头的东西,脸一变,立刻关上。 “怎么了,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卫宝顿时脸就白了。 “不是……”耿不寐把盒子递了过去,“你自己看。” 卫宝立刻打开,盒子里是一对泥塑的娃娃,一男一女,十分惟妙惟肖,也很喜庆,看娃娃的五官,任谁都能看出这是谁。 万岁爷和娘娘! 还穿着清朝的衣服。 “这……”卫宝傻眼了,视线一瞥又看到了下头有个底座,底座上写了字——饭在锅里,我在床上! “噗!”他忍不住笑喷了。 耿不寐也是憋着笑,“这大概是娘娘送给咱万岁爷的生日礼物!” 过两天就是康熙的生日了,本该是合合美美,恩恩爱爱的一天,现在注定是不能好好过了。 卫宝暗了暗眼神,“这东西现在来的可不是时候!” “什么?” “我总感觉有点不吉利,你看电视剧里,杯子碎了,瓷娃娃碎了,都不是好事!” “它又没碎!” “我这不是怕吗?” 谁知道会不会莫名其妙的碎掉。 “那你想怎么办,不给万岁爷?” “你觉得能给他吗?这不是睹物思人吗?”关键这人还处于危险之中。 “那藏起来!” “这也不好!藏起来,万一娘娘回来了,这东西在我这,万岁爷还不吞了我!” “我没本事管,随你!”卫宝干脆撒手不管了。 耿不寐想来想去还是不能藏起来,眼珠子一转就滚到了小陈身上。 “你拿来的,你给,去!给他!” 小陈:“……” “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耿不寐抬起脚就把他踹进去了。 小陈捧着盒子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打开后就愣住了,然后是痛哭流涕,哭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外头的耿不寐都不忍心进去,这都哭得连他娘都不认识他了。 哭完,康熙将那只皛皛的娃娃拿在手里,跟稀世珍宝似抚摸着,晚上睡觉还揣进了怀里,谁都不准碰。 ** 月影西移,万籁俱静,皛皛艰难的挪动着双腿,她浑身发烫,烫得口干舌燥,唇皮干裂到蠕动一下,就会裂出一道血口子。 她在发烧,这是腿伤引起的,铅弹还在她的腿里,已经开始发炎了。 她取了点水,捧着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虚晃的视线看向洞内…… 他不在! 应该是下山了。 这是个好机会! 她颤抖的用手取出藏在衣服里的镊子,小巧的镊子是之前在酒精瓶里找到的工具,此刻却有了用武之地,必须赶紧把铅弹取出来,否则她的腿真要废了。 她用力将裤子撕碎,腿上血肉模糊,呈现鲜红和焦黑两种颜色。 伤口表面正在愈合,可里头却没有,铅弹已经开始让肌肉组织发炎发脓。 她咬紧牙,顺着伤口,用镊子插了进去。 剧痛窜进她的脑仁,她差点就此厥过去,牙齿也咬得咯咯响,她抓了一把稻草塞进嘴里,防止自己真把牙齿咬碎了。 疼痛无休无止的袭来,随着镊子在肉里翻搅,一次痛过一次。 她疼得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在美国FBI的时候,她曾中过枪,那时的疼痛记忆犹新,但那时至少可以去医院做手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自己捣鼓。 这不是她的专长,她只是回忆了一下看过的医疗书,但此时此刻如果不自救,她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她要保护自己,也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叮的一声,她挖出了一颗铅弹,它掉落在地上,滚进了稻草里。 铅弹虽然被射入体内,但不像子弹有火药推进,因此一般都不会太深,所以只要找到,咬紧牙关,忍过最尖锐的痛就可以取出来。 接着是第二颗…… 到第三颗的时候,她已经汗流浃背,呼吸困难了。 还有最后一颗…… 可这最后一颗……她却不敢再下手,是在膝盖,可能已经嵌进半月板了。 她没法动骨头,只能放弃,她喘着气,躺倒在地上,头发也因为汗湿透了,都能滴出水来,干涩到像塞满沙子的喉咙此时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下意识抚向腹部,这孩子比她想象的要坚强,仿佛根深蒂固的扎在了她的身体里,什么都不能撼动它分毫,这带给她一股强烈的信念,她不可以辜负这个孩子的生命力。 “你是打算把自己的腿弄残吗?” 阴冷的风带着他高大的黑影闯入她的视线里。 皛皛体力透支,连手指都无法动弹,更不可能回答他。 “你倒是会折腾自己……”他走进困住她的洞穴,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口,“你还藏了把镊子,真是小看你了。” 皛皛哼笑了一声,用尽力气道,“如果……如果可以……”她咳嗽了一声,“这镊子……我更……咳咳咳……更想插进你的心脏!” “是吗,你现在就可以插!”他故意激她。 皛皛虚弱的一笑,挨过又一波痛楚后,气息不稳的说道,“楚大医生,你应该知道……这镊子的坚硬度没法刺穿你的胸骨……”心脏都有胸骨保护,匕首可以,但这镊子估计只能插进去三分。 他皱起眉头,“你知道我是谁?” “楚冉!” 是的,别人分不清他们兄弟,她却分得一清二楚。 在她眼里,他们并不像。 “你到底怎么认出来的?”他眼里有惊讶,也有疑惑,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认出他们,在她面前互换时,他们也是暗中操作,从来没有在明面上。 “你是明,他是暗,你有光鲜的一面,他却总是如石头下的蚯蚓一般……” 他冷笑,“你在挑拨我和他的关系?” “不,若你们能挑拨得了,就不会同时扮演一个人那么许久却无人发现!” 楚冉是个有名字,有地位,有荣誉的人,而另一个人呢……他是个影子一样的存在,他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名字。 “你已经猜到了?” 皛皛忍着钻心的疼,却没有继续回答,因为她快晕过去了。 可是她不可以放任自己昏迷过去,后天……就是康熙的生日了。 她答应过的,要和他一起过生日,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她要亲口告诉他……生日快乐! ------题外话------ 决战在即……噢耶! 下半年的掌门人选举又开始啦,二狗哥入选了现代都市派,凡是在2015年7月到12订阅满30元的亲们都可以得到一章票,希望有票的亲们可以投咱一票! 投票方式:手机客户端方式:首页上面滚动有掌门人投票,点进去,再选择“现代”,都市派就可以看见《黑萌影帝妙探妻》,点投票就可以了。 网页版方式:首页小喇叭滚动有链接,找到都市类别里二狗的《黑萌影帝妙探妻》投票就行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5 双生之灵(五) 疼痛愈演愈烈,疼得皛皛觉得两条腿仿佛已被人活生生斩断了似的,冷汗如雨而落,被风一吹,毛孔都为之收缩。 因为痛,她意识开始涣散,视线看出去都是模模糊糊的,她逼着自己清醒,猛然摁住自己的伤口,以痛止痛,她打了一个激灵,嘲笑的看着眼前的楚冉,“猜?我的字典里没有猜这个字!”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 皛皛疼得有些窒息,呛咳了一声,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被杜亦坚安排的夫妇所领养,可你的兄弟却没有,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的母亲不允许,她不允许毁了她一辈子的两个孩子都过上幸福的日子,她要留下一个在身边,继续被她辱骂,被她发泄,直到她死!” 楚冉面无表情的脸色有了些许抽搐。 “当然,如果可以,她甚至不会让你被领养,可事与愿违,她要达成杨箫的愿望,只有杜亦坚能帮她,这也就成了领养的条件!”她苍白无力的笑了一声,“起初我以为,杜亦坚会帮她,不过是因为她知道他和杜亦尘太多秘密,以此要挟,不得不帮忙而已,可看到你们是两个人时,我就想,杜亦坚是那么希望杜家能荣光万丈,两个小孩子,他怎么就能知道谁的资质更好,只有同时领养两个孩子,他才更有胜算,而他又是那么的老奸巨猾,他设计杜亦尘用杜芙做实验,孕育了你们,除了想要继续利用杜亦尘外,他的私心就是希望有一个带给杜家荣光的后辈,因为他的儿子没有一个能成事的,这点就算他不情愿承认,也是事实,因此他和杜芙谈了条件,可以帮他救杨笛,但条件是要把孩子给她,杜芙当然不愿意,但杜亦坚是什么人,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要多,恐吓她一句,不行的话那就鱼死网破,深爱杨箫的杜芙听到这种话,必然会就犯,她是绝不会让杨箫死不瞑目的,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偏执,那就是只允许领养一个,这就是我之前说的条件!” 这些话大概是说得太急,她的脸色更白了,急喘了起来,而他完全没有医者的慈悲,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指望他来救,不如先指望天上能掉下个陨石直接砸他脑门上更来得实际些。 她继续道:“二选一,这对你们兄弟俩,恐怕是最难的一个抉择,你们从小在一起,一起承受着亲生母亲的虐待,你们比任何兄弟都要亲,怎会愿意分开,可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们重见天日的机会,我相信那时的你们尽管不舍分离,但也贪求着这个机会。” 皛皛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吃力,疼痛,烫热,让她犹如在油锅里滚着。 “杜亦坚是长子,却没有同母所生的孪生弟弟出色,这是他的心病,如果两个孩子里要选一个,他一定会选哥哥,他会想从‘哥哥’身上找回尊严,人的执拗有时候就是那么难以明说,可是你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恐怕连你们的母亲也分不清楚!” 他们实在太过相似,就如同镜里镜外的两个人,杜芙如果疼爱他们,自然能分得清,可是她厌恶他们,对于她而言,这两个孩子是孽障,她根本不会去费心想这些事。 “既然分不清,随便带走一个就是了,你说了那么多不过都是废话!” “你比我更清楚,这是不是废话?”她又咳嗽了一声,吞咽着口中因为缺水而粘稠像胶水一般的唾沫,“你和他互换了,你是弟弟,他才是哥哥!” 楚冉那阴冷又无情的黑眸里,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领养当日,作为哥哥的他牺牲了自己,至于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她瞥向他领口敞开的锁骨之处,“你身上有疤痕,他却没有,这就是你们之间唯一的区别!” 楚冉低头看向自己的伤疤,瞳孔像蛇一样的收缩着,“原来你是看到疤痕了?” “不,就算不看疤痕,我也能分辨得出!”疤痕不过是惊鸿一瞥,做不得数,她能分清两人,可不是一道疤痕那么浅薄。 他仰头大笑,笑里带着很深沉的苦味,“你说得对,哥哥总是让着我,吃的也好,喝的也好,只要我要,他就永远都会留给我,可是有一件事你说错了,我们是孪生子,如果没有母亲告诉我们谁是哥哥,我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哥哥,还是弟弟?可是啊……”他继续笑着,“男孩总喜欢做哥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性吧,他喜欢保护我,从小就是,所以让他做哥哥我也甘愿!” “他设计烫伤了你,让你们之间有了区别,但却先对杜芙说,他是弟弟!” “没错,就是这样!而我……”他的笑变成了嘲笑,“而我以为他是想被领养,故意烫伤我,好让我痛得昏过去,这样他就可以跟杜亦坚走了。” “但你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才是被领养的那一个!” 他没有点头,但眸色间的后悔和苦涩已说明了一切。 回想过去,历历在目,他哭求杜亦坚送他回去,甚至对他磕头,但杜亦坚却认为他是爱护弟弟才那么说的。 “他代替你继续活在黑暗的地狱里,因此墙壁上才有那副画!” “你是说那副倒影的画吗,的确……”他赞赏的看着她,“你真是目光如炬!” 那副月亮下小动物倒影的画,便是这件事的侧写,倒影上下间,人生的转折才要开始。 “被领养的你后来应该是想通了,想到只要自己努力,成为杜亦坚心中合格的接班人,你就可以接回哥哥,然而事情没有那么完美,你逃离了歇斯底里的生母,却迎来了一个神经质的养母。” 领养他的那对夫妻,因为无法生育,受尽邻里的嘲笑和碎言碎语,越是想逃避,越是陷入了邻里间那带着所谓不是恶意的有色眼睛。 苦涩,难堪,执拗将一个本来温婉的女子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泼妇。 这或许只是巧合,却注定了楚冉因此而走上一条不归路。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一边笑,一边拍着大腿,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他甚至都笑出了眼泪。 那些眼泪堪比鳄鱼只之泪。 皛皛其实也有点好奇,他杀了生母,却没把养母杀了,是为何?其实也不难理解,他的养母和他的联系太直接,一旦死了,会有很多麻烦,这可不是杜芙,因为在这件案子没有被发现前,谁都不知道他是杜芙的孩子,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的养子。 他果真是谨慎又聪明…… 皛皛缓缓道:“领养你,并不是她自己的意愿,不过是为了家中亲戚的孩子,你的到来,对于没法生孩子的她而言,只会是伤口上撒得一把盐,你的日子不但没有变好,反而受尽了屈辱。” 他瞪着双眼,脑中大概是记起了过往,变得狰狞,“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泼妇,没有道理可讲,无论我怎么讨她欢心,在她眼里我都是蟑螂一般的存在……” 过往在他眼里就是另一个炼狱的开始,除了虐打、辱骂,什么都没有。 如果在密室,他至少还有哥哥可以相互依偎,可在养母家,他什么都没有,只有小黑屋,只有每日每夜的跪在浴室那冰冷的瓷砖上。 黑暗,不见天日的黑暗! “可你依然咬着牙,忍着这一切,因为你需要这个家庭,供你上学,成为医生,成为杜亦坚心中的接班人,只有这样,你才能救自己的哥哥。” “没错!为了哥哥,我什么都可以忍!” 皛皛哼笑,“环境的确能改变人!” “你是指我杀人吗,可笑!我杀得都是该死的女人!”他站起来,冷眼睥睨着她,“接下来你还想说什么,人生大道理?还是警世恒言?又或是可怜我,想告诉我可以向法官求情,好让我去自首?” 他的神情充满了鄙夷,愈发显得人格扭曲。 “求情?”皛皛比他的神情显得更鄙夷,“你放心,我完全没有这种企图,杀人就是杀人,犯罪就是犯罪,别把自己的出生和周边的环境用来做借口,有些人比你更惨,更苦,但他们杀人了吗?没有!所以我不会有任何同情心,我只会更想把你们绳之以法!” 他收起眼里的鄙夷,又变回了冷酷无情,“那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环境的确能改变人,可归根结底,要改变的还是人自己本身,若他不愿意,谁又能强求得了。” “哼,你倒是会说话!不过,我也看出来了,你是真的不怕死!” 她分明就是在激怒他。 “你错了,我怕死,所以我一定会逃出去。” “宣战吗?你别忘了,你现在连站都站不了,何况你还怀孕了。” 皛皛抬头,“这能让你手下留情吗?” “不能!”他又蹲了下来,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她的肚子,“你知道吗,我和哥哥最大的愿望就是杀光天下的泼妇,见一个,杀一个,可是我们总会老的,等我们老得没体力了,还要怎么杀泼妇?” 皛皛被他眼里怪异给震到了,比起腿上的疼,他眼中的视线更扎人。 “所以我们要培养一个接班人,可是聪明的孩子可不好找,万一找到一个蠢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他眼里有着某种痴狂,“你的孩子应该很聪明……不,肯定聪明!” 皛皛顿时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是我的孩子!” “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和哥哥会让你没什么痛苦的死去,到时候,这孩子就会是我们的,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教育他的。” 皛皛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肚子,她曾想过这对兄弟为什么不杀她,不是说因为她就像是小说中的侦探那般,所以必须先清除吗,可是他们却迟迟没有动手。 为此,她想过很多理由,或许他们只是想折磨她,去去她的傲气,想让她求饶,想看她被折磨成疯子,可从没想过,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孩子! 她的孩子,怎么可以沦为他们的继承者。 不,她绝对不允许! 康熙已经受尽了他们的精神折磨,现在他们竟然还想对她的孩子下手…… 不可饶恕! 该死! 他们必须死! 脑中那架代表正义的天平,缓缓倾斜…… ** 医院里,康熙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抱着那只皛皛的娃娃,睡觉不放也就算了,连洗澡也要带着,这让耿不寐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刺激太大,脑壳被烧坏了。 卫宝满脑子想的是,那只娃娃千万不要碎,要碎了,康熙不疯魔才怪。 康熙的神经质倒也没怎么影响他人,至少他愿意吃,也愿意睡,这其中医生偷偷注射的镇定剂也有莫大的关系,他实在太虚弱,如果再乱来,他的寿命恐怕就要减十年了。 计孝南因为又要照顾康熙,又要照顾安卉,离不开医院,但他的侦探专长是个助力,曹震便会来医院和他讨论案情。 “你们想抓楚冉?” 曹震点头,“我们开会讨论过,眼下没有突破口,端木也没有下落,再这样耗下去,只会助长楚冉两兄弟的气焰!” “可是你们现在能贸然抓他吗?”计孝南知道其中的关系很大。 警察抓人分分钟可以抓,但要有一个可以被认可的理由。 “这也是我头疼的事!”为了这事,他真的都快变伍子胥了。 “计孝南,我口渴!” 病房里,刚睡醒的安卉喊了一声。 计孝南立马跳起来,“你别动,我来!” 他现在可是早上照顾康熙,晚上来照顾她,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安卉。 安卉喝完水,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曹震笑了笑,然后躺了回去。 计孝南走了回来,“这事你让我想想,我看能不能找个方法出来!” “行,那我也不打扰你了,先走一步,你自己也小心身体!” “嗯!” 等曹震走了,计孝南坐回床边,守候着安卉。 安卉背对着他,侧身躺着,寂静的夜里,她突然张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翌日 安卉从医院失了踪,所有人都找不到她。 可到了中午,李善功就来了电话。 安卉竟然去了璃山人民医院,被楚冉刺了一刀! 众人听闻都傻了眼,她怎么会去见楚冉,又怎么会被刺了一刀。 待她苍白虚弱的躺在推车山,被护士推往手术室时,她抓着景飒的手说道,“阿景,可以抓他了,对吧?” 景飒哭得说不出话,拼命点头,“对,能抓他了,你做的很好!” “救出皛皛,一定要救她,不然我自己刺的这一刀可就白挨了!” “你怎么这么傻!” “报仇!”她哭笑,“我要告诉他,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昨晚,她听到曹震和计孝南的对话,要抓楚冉,必须要有一个正当理由,于是她下了决心,暗中带上水果刀,去楚冉所在的医院挂号问诊,她去的时候,头蒙纱巾,说自己得了风疹,护士并没有怀疑,风疹本来就是不能见风的,蒙纱巾也不奇怪,因此她顺利的进了门诊室,而门诊室里的那个男人,一开始也没认出他,待他们独处门诊室的时候,她果断的给自己来了一刀,然后大喊大叫。 在那种情况下,她这个伤者,说是谁刺,就是谁刺的。 没有人会怀疑,只会报警! 她意识开始朦胧,她应该快死了吧…… 可惜了…… 她抓住计孝南那只温暖的手…… 呵呵,她又忘记要先上他了! ------题外话------ 下半年的掌门人选举又开始啦,二狗哥入选了现代都市派,凡是在2015年7月到12订阅满30元的亲们都可以得到一章票,希望有票的亲们可以投咱一票! 投票方式:手机客户端方式:首页上面滚动有掌门人投票,点进去,再选择“现代”,都市派就可以看见《黑萌影帝妙探妻》,点投票就可以了。 网页版方式:首页小喇叭滚动有链接,找到都市类别里二狗的《黑萌影帝妙探妻》投票就行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6 双生之灵(六) 安卉身上挨得这一刀,真是没白挨,楚冉是百口莫辩,门外又都是作证的群众,几十双眼睛看见安卉捂着血淋淋的肚子,更又几十双耳朵听见安卉说他捅了自己,警察也省事了,直接将他带进了警局。 群众的眼睛有时候是雪亮的,可更多的时候,他们的理智却是盲从的,这就叫——从众心理,就跟传销似的,一个人带动另一个人,很快就成了一群人,反正起哄不犯法。 至于抓的那个是不是真正的楚冉,根本不重要,逮到一个是一个。 医院的手术室外,红灯亮起,所有人都焦急的等着。 所幸,安卉受伤的时候就在医院,无需等什么救护车,节省了不少时间,但医生说,那刀扎得很深,捅破了大动脉,失血较多,肝脏也有部分损伤。 景飒听到这些,两眼就犯晕,跌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先是皛皛,现在又是安卉,她可能会一下子失去两个好友,这滋味让她头重脚轻。 尤佳唯恐她受不了刺激,坐在她身边不停的开导她,还没说上几句话,景飒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计孝南焦躁的在手术室的门前来回徘徊,嘴里不停的嘀咕,“这傻丫头,怎么能对自己下手那么狠!” 曹震也觉得有点狠了,知道她是要帮他们抓楚冉,可下手也轻点啊,怎么能这么不分轻重,把动脉也给扎了,亏她也能下得去手。 他算是见识到这姑娘的烈性了,更对她这种为了朋友随时能两肋插刀的义气,感到佩服,这种事就算是大老爷们会那么做的又能有几个? 现在只能祈祷她平安度过这关了。 康熙听到安卉舍身成仁的消息也赶了过来,后头跟着耿不寐,卫宝见了,即刻过来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医生怎么说?” “情况不是很好!” “是最好的医生了?” “只能说,除了楚冉,这个医生是最好的了。” 若论外科手术技术,楚冉自是各种翘楚,可他现在是嫌疑犯,就算不是嫌疑犯,他们也不敢让他做手术,一个医生要在手术台上对患者下手,了无痕迹的手法那可多了去了。 康熙点了点头,大概是来得急,他体力还没恢复,有点站不稳,耿不寐立刻扶他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顺带将挂在手上的外套给他披上。 他咳嗽了一声,“如果不行就转院,我不相信找不到比那变态更好的医生。”说完,他咳得有点厉害。 卫宝急忙拍抚他的背,“这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的!” 卫家有专属的私人医生,就是上次给皛皛看手伤的那个大夫,那也是国内一等一的名医,他已经打了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康熙抬头,眼里闪了些许愧疚,“她是不是因为我不待见她,才那么做的?” 这句话从知晓安卉舍身取义后就一直憋在他心里,现在是不吐不快。 他是真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仗义,竟会拿自己的命和楚冉两兄弟拼,这份心和这份英勇,让他刮目相看,心里头顿时就多想了,因为皛皛还在凶手手里,她却逃了出来,他的确有点过不去这个坎,总会想为什么逃出来的不是皛皛。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别说皛皛腿受了伤,不能跑,就算她没受伤,结果也是一样,她对两个闺蜜呵护有加,宁愿自己出事,也不会让她们俩出事,无论何种境地,皛皛优先救的一定是安卉和景飒。 与其说他是在怪责安卉,其实是对皛皛生气,安卉不过是撞到枪眼罢了。 现在发生了这等事,他顿时觉得自己小鸡肚肠,不像个男人,甚至开始检讨,他对景飒和安卉有些过分了。 卫宝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一眼就看懂了他的心思,安抚道,“别傻了,娘娘和她感情那么好,哪会因为你不待见就去搏命,那铁定是为了娘娘,她进手术室前,还对景飒喊着一定要救娘娘,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身体,那丫头没那么短命,等她好了……”他凑到康熙耳边,“等她好了,和咱家老计结婚的时候,你多送的点礼金就成了!” “老计和她?” 这是什么时候事? 康熙诧异的看向还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的计孝南,那样子活像个在产房门口焦急等待的丈夫,这么多人在旁边,他都没看到,一直望着那盏红色的手术灯。 他心里好受些了! 这门亲事……可以结! 等救出皛皛后,他决定以后逢年过年都要给安卉这丫头送礼,她不是喜欢奢侈品包包吗,没问题,每年都送。 手术室外的那盏红灯,亮得依旧,仿佛一点没有熄灭的打算。 安卉进去差不多已经四个小时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也等得越来越焦躁,就怕医生出来,说一句“我尽力了!” 那就真完蛋了! 李善功带了些吃食过来,和小李一起分发给所有人,大家都没什么食欲,都拿在手里看着。 曹震问道,“楚冉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硬是不承认啊!” 曹震不屑的哼了声,“那就跟他耗!” “你放心,兄弟们都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李善功对楚冉这个人也是恨得牙都痒了。 曹震提醒道,“但也不要做得太过分,给他点颜色看看就行了,别真让人以为我们警察是半个流氓!” 警察就是半个流氓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且传的街知巷闻,看字面就知道不是好话,说得就是那些不守法的警察,也是如今很多冤狱闹出来的,这世界就是这样,有好人,也有坏人,警察也如此,好警察很多,坏警察你说少,也没少到哪去,但也不能一杆打翻一船人不是吗? “我们有分寸!” “你们继续审楚冉,我和老张继续跟踪政府那条线!” 安卉交给他们的那串跟踪器的编码,老张已经查出了眉目,的确是出自璃山政府,问过负责交付军工器械的管理人员了,签收的单子上盖的就是杨笛的章。 “杨市长,他承认吗?” “白纸黑字,由不得他不承认!” 李善功对杨笛这个人还是很尊敬的,不由说了句好话,“他成为副市长后,兢兢业业,真不像是这种人啊!” “人不可貌相,你懂不懂?” “我懂!但这事可大可小,他可是副市长,是父母官啊!” “现在的大鳄还不够多吗?” 大鳄,人们习惯于把从事房地产业的大企业家称为大鳄,当然这些词总是有引申意的,所以不要只认着一个意思,要回变通,现在更多的意思是指向贪官,坏官! 李善功没了声音,因为无法反驳他,但心里还是认定杨笛不是那种坏人。 这时,张又成急吼吼的来了,一看到曹震就奔了过来,“曹队,有发现!” “说!” 这大冷天的,张又成却跑得满头是汗,可见有多紧急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杨笛身边有个秘书?” “秘书?”曹震回想了一下,有点印象,有好像没印象。 他们曾因为杨箫的事,寻过杨笛,打前哨的是皛皛,是跟着康熙一起去的,回来后她就告知他们杨笛做过器官移植手术,这一点在后来也证实了,但杨笛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那块肝脏是杨箫的,知道后,他自己也很吃惊。 “对,就是那个秘书,当时我们就是通过他预约的杨笛!” 曹震点头,“对,有这事,和他通过两回电话!” 杨笛是副市长,他们虽然是警察,也不能贸然去见,所以他们当时就先找到了杨笛的秘书,但这秘书……曹震努力想了想,竟然想不起这秘书长啥样,他问道,“是不是就通过电话,没见过面?” 张又成抓了瓶矿泉水正牛饮着,听到他的问话,连忙点头。 “后来我们去市政府,虽然是他安排的,但出来接待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张又成又点头。 “这秘书有什么不对吗?” “大大的不对!” 曹震啧了一声,“你怎么现在说话也这样,神神秘秘的,不要让我猜,直说不会吗?” 张又成又猛喝了一口矿泉水后,大喝道,“这秘书恐怕就是楚冉他兄弟!” 曹震听闻,骇得差点没站稳,“你说什么!?” “楚冉他兄弟……”张又成以为他真没听清楚,提高了嗓门,“就是杨笛的秘书!” 一说完,不仅是曹震傻了,景飒、康熙、计孝南、李善功都傻得瞪直了眼睛。 “不可能!”曹震回道,“这……这……怎么可能!” 张又成从公事包里翻出那张从市政府调出来的档案,“你看上头的照片!” 档案上有一张两寸的证件照,照片里的人看上去十分土气,一副黑框大眼镜十分有效弱化了他的五官,平刘海的发型是那种西北山地里农家子弟才会理的发型,和西瓜头有点类似,他穿着灰黑色的中山装,若不是上头有出生日期,光看这照片还以为是四五十年代的人物呢。 这是楚冉他兄弟? 联想到楚冉那俊美犹如韩星的模样,再看看这位,根本不是一个人啊。 可是……再仔细看看,再对比一下。 不,有点像! 不过是那副黑色的眼镜太突兀了。 如果去掉眼镜,再把那浓厚的前刘海往后梳…… 这五官! 楚冉! 曹震猛的捉紧档案,瞪视着上头的名字。 杨悌! 悌,善兄弟也。 《说文》中就是以一个悌字来表达浓厚的兄弟情! ------题外话------ 好了,下一章开始……结案篇! 此处应有掌声! 下半年的掌门人选举又开始啦,二狗哥入选了现代都市派,凡是在2015年7月到12订阅满30元的亲们都可以得到一章票,希望有票的亲们可以投咱一票! 投票方式:手机客户端方式:首页上面滚动有掌门人投票,点进去,再选择“现代”,都市派就可以看见《黑萌影帝妙探妻》,点投票就可以了。 网页版方式:首页小喇叭滚动有链接,找到都市类别里二狗的《黑萌影帝妙探妻》投票就行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7 结案和殒命(一) 杨悌这个名字一浮出水面,如同一盏明灯,点亮了所有的黑暗,曹震心情激动到拿着档案的手都在发抖。 这算不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老张,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是他不相信张又成,而是这事情来得太突然,若不是有意识的往长得像楚冉的方向去想,他压根就没看出来,这人长着一张和楚冉一模一样的脸,要不是如此的话,怕是见到真人也不会认出来。 倒不是说杨悌的乔装手法有多精妙,而是人有时候是否扎眼,全凭一股子存在感,有些人长得普通,可气场强大,即便身边围了一堆美女帅哥,他还是会被第一个找到。 而杨悌便是反其道而行,弱化了自己的气场和存在感,像是躲在别人的影子里一般,让人完全不会注意到他。 他们都去过几回市政府了?却从没在意过这个人,可见其功力有多深厚了。 这也证明了他肯定有问题! 张又成骚了搔脑袋,憨厚的说道,“这事也是巧,我去的时候,碰到一姑娘,这姑娘暗恋杨悌很久了……” 不是他有意听人家姑娘谈初恋,而是这姑娘嗓门实在太大,又是个很直爽的人,即便有外人在,她也畅所欲言。 “她正和人家争论他长得很好看,就是不会打扮的事情,大概是怕别人不相信,用他的照片在电脑里PS了一下,捋起了刘海,拿了眼镜,换了件衣服,然后打印成图片给办公室里的人看,连我都没放过!” 他当时只是在一旁站着,那姑娘就送来了图片,他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这一看,真是眼珠子差点都掉下来。 那姑娘是市政府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平日里没少拿PS做过宣传海报,这技术硬着呢,两三下功夫就把杨悌的真面目给曝露了。 曹震听到此,只想拍大腿叫好。 这叫什么,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如今,这时候总算是到了。 “有没有提取到他的指纹?” 办案多年,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有!”张又成也不是白当警察那么多年的,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工作,“已经交给鉴证科了,拿得是他办公桌上的茶杯,还有文具之类的东西,我怕这家伙聪明,平常也可能隐藏着,所以多拿了几样!” 曹震眸色一亮,“干得好!” 只要对比楚冉和他的指纹,若是一样的,那么安卉所说的一切就有了最充分的证据。 副市长的秘书和楚冉的指纹一样,可就不再是‘一个像楚冉的男人绑架了她’那么简单了,是真有其人,且有名有姓。 总不见得长得像楚冉的还有第三个人吧。 “查过人在哪了吗?” “说是前几天感冒,请了病假,你放心,局子里已经派人去他住的地方了,不过他若真是楚冉的兄弟,肯定是不在家的。” 这两兄弟,现在一个已经被逮进了警局,另一个必然是和皛皛在一起,相信他不会傻的把皛皛关在家里。 “让兄弟们警醒着点,千万别打草惊蛇,对了,记得再采取一份DNA样本回来!”既然是主人的地方,少不得会留下可以提取DNA的东西,例如牙刷就是提取DNA最便利的东西。 “知道!” “这下可真是老天爷也在帮我们,只要有了指纹,了DNA,看他们兄弟俩还怎么抵赖!”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心力交瘁就不说了,还老是被这两兄弟耍着玩,这口恶气可真是憋得太久了。 张又成也是一副解气的表情,又问,“那杨副市长要怎么说?” “既然是他的秘书,他自然要负责,这对恶魔兄弟杀了那么多人,还擅用了政府的权利拿到了追踪器,这可是渎职!” 李善功却依然觉得杨笛不是那种人,提醒道:“这事……我觉得还是和杨副市长好好谈谈才对,说不定他也是被骗了!” “当然要谈!” 对方怎么说也是政府官员,比他们级别要高的多,警察权利再大,也不能随便逮捕副市长,也不可能不经过审讯就把罪名给定了。 曹震看向张又成,“杨笛现在又哪里?” “他是个大忙人,下午去了县城开会,还没回来,说是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回来!” “好,这事你负责跟进,他一回来,立马请他进公安局……”曹震转了一下眼珠子,“先别问他太多,让他和那家伙见一见!” 那家伙自然是指楚冉……又或是杨悌了。 这两兄弟到底谁是谁,现在还没法分清,但不管是谁,这案子终是进展了一大步。 眼下最要紧的问题是杨笛到底知不知情,是否也是参与者之一,他又知不知道杨悌是杜芙的儿子,从杨悌的名字看,他也姓杨,这其中的含义,着实有点耐人寻味。 单从现在的线索看,只能确认杨笛很信任他,否则杨悌怎么能拿到追踪器,还明目张胆的用在了安卉身上,他总不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授权了吧。 既然授权了,总要有个名目,杨笛在璃山的口碑是个大清官,这等拿了国家财产干私事,是最犯忌讳的事情,要是被查了,反贪局准会上门找他喝一下午的茶。 另外,他和杨悌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点曹震实在有点琢磨不透。 待老张走后,又过了一小时,那盏红的所有人都心惊的手术灯终于灭了。 它一熄灭,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手术室的门扉前。 门开,穿着浅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从里头走了出来,一看门口那么多人,吓了一跳。 谁也不敢上去问,就怕医生说出来的是噩耗。 医生取下口罩,喘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计孝南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在场的人都纳闷了,他算哪门子家属。 景飒也奔了过去,“医生,病人是我的好姐妹,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看了一眼计孝南,又看了看景飒,他做了几个小时手术,早已累瘫,也就不去管到底哪个是家属了。 “手术很成功,病人的生命力也很强,待会儿护士会将她送去重症监护室观察一个晚上,到时护士会给你们一张小纸条,上面会写着病人需要的东西,你们准备好后,派一个人重症监护室去就行了,记得就是送东西,看一眼病人,不能久留,十分钟内就得出来。” 这是重症监护室的规矩,病人一旦到了那里,自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士看护,无需闲杂人等,家属在只会添乱。 景飒刚才是伤心的泣不成声,现在是喜极而泣,但同样的说不出话。 计孝南也是红了眼睛,赶紧用手擦了擦,然后握住医生的手,不停的道谢。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医生觉得这男人的手劲可真大,都快把他整个人给摇散了。 很快,两个护士推着安卉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散,她依旧不省人事,可能是之前失血有点多,她的脸色和床单一样的白,看着有点怵人。 护士嚷着叫他们离开,好让出一条道,将推床推到走廊上。 计孝南和景飒追着推床跑,明知道安卉听不到,还是一遍一遍的叫她。 到了重症监护室,安卉进去了,所有人都被挡在了门外。 过了一会儿,重症监护室的门又开了,出来一个护士大妈,叫道:“谁是安卉的家属!” 话刚落,计孝南已经冲上去了。 护士大妈递给他一张小纸条,“赶紧去准备这些东西,准备好了,过来按门铃送进去!” 景飒晚了一步,但想看看纸条上写了些什么,计孝南却不给瞧,跟旋风似的又冲了出去。 “计孝南!”景飒在后头叫道,他却连个头都没回。 尤佳笑道,“你这警察做的,还没看出来啊?” “看出来什么!?”安卉没事,她光顾着高兴,压根就没考虑过计孝南的行为。 “我们家老计啊看上你们家安卉了!”这么说她总该懂了吧。 景飒听闻,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一张小嘴长得都能吞下一颗鸵鸟蛋。 卫宝见了,揶揄道,“瞧你这反应!?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怎么?我们家老计难道配不上你们家安卉吗?” “你们胡说!”景飒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句话。 “是不是胡说,等安卉那丫头好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嘛……”卫宝使了个眼色,“你就别进去了,让我们家老计进去!” “凭什么!?”她也想好好看看安卉。 卫宝叹了口气,“真是笨丫头一个!” 景飒听到后,立刻往死里瞪他,皛皛可以说她笨,曹震也可以说她笨,但他算什么,有什么资格说他笨。 “你个二世祖!” 卫宝最恨人家说他是二世祖了,二世祖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是个贬义词,泛指那些靠着祖荫的财富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他从头到脚,哪点像二世祖了,自掌家开始,卫家的疆山可是扩大了一倍之多。 “死警察!” “哎呀,你还敢骂我!二世祖,混蛋二世祖!” 两人倒是逗趣,干脆在重症监护室门前吵起架来了。 没过几秒,重症监护室外的喇叭就响了起来,“安静,这里是医院!” 两人素质都是有的,都闭了嘴,换用眼睛狠瞪对方。 一旁的人看了,只觉得好笑。 这简直就是一对冤家! 耿不寐是唯一一个紧皱眉头的人,看卫宝和景飒这阵势…… 他心里一凉…… 不好! 兄弟们都沦陷了,全被皇后娘娘的宫女给迷住了…… 这往后岂不都变成娘娘的天下了! 尤佳是深知耿不寐的,他只要一脱裤子,她就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二货! 什么叫往后…… 分明一开始就是了…… ** 相比医院里的虚惊一场,身处山洞里的皛皛却是苦熬难当,铅弹取出后,虽然保住两条腿不会坏死,但她高烧持续,已经烧得有些意识不清了。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会因为高烧不退,引起器官衰竭。 她躺在稻草上,卷缩着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老牛再喘,明明浑身烫热,但她却还是感觉到越来越冷,而且身体明显开始出现脱水症状。 突然,她被人扶起了上半身,未等反应过来,嘴中便尝到了很苦涩的药味,苦的她推开喂她喝药的人,伏着身体不自禁的干呕。 “你不吃药,烧要怎么退?况且你还怀着身孕,再下去,你一定会流产!” 皛皛吐得稀里哗啦,胃里早已没什么东西,她吐出来的都是酸水,“你竟然会那么好心?” 楚冉冷笑,“你的孩子可是我和哥哥的继承人,我怎么能容许他有事,还有……”他掐住皛皛的下颌,强行灌起了药。 皛皛强忍着恶心,拼命的吞了下去。 既然他那么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这药绝对不会对孩子有害,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她不能因为难受而错过。 喝完药,皛皛像去了一条命似的,瘫在稻草上,连曲一下手指都难,她吃力的看向楚冉,发现他的神色很难看。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会突然喂她喝药,应该并非只是为了孩子,之前他伤了她的腿,也没见他帮她取出铅弹。 他是医生,不会不知道铅弹在身体待久了,会被身体所吸收,引起铅中毒,从而导致流产。 不,或许他想过要救,只是时候没到,他想多折磨她一会,未曾想,她自己会先动手。 “警察抓了哥哥!”他阴冷的眼里看不到着急的神色,只有愤怒,以及看她时充满了杀之而后快的狠毒。 皛皛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警察的行动会这么迅速。 这么说,她让安卉传达的线索已经传达到了,还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她突然很想笑,但她现在却是连笑的力气都没用,“你是打算让我对你说一声……可喜可贺吗?” 他狠厉的揪起她的头发,使她整个头往后仰去,“别给我耍嘴皮子!”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真心话!” “你别高兴得太早,别忘了,你还在我手里!” “原来如此,你需要筹码,一个和警方周旋的筹码!” 很显然她就是那个筹码,他现在手里只有她,不盘算她,还能盘算谁? 只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啧了啧嘴,讽刺的说道:“很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警察是不会为了我和你妥协的。” 如果他是打算拿她来交换另一个楚冉,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警方绝不可能这么做,这就等于向恶势力低头了。 举凡类似这样的情形,警方只会放弃她。 这是必定的结果,她很清楚,在美国时,曾有个歹徒为了救出自己的大佬,伙同自己的部下劫持了一所医院,人质多达百人,在于警察交涉时,提出每等一小时就杀一个人质的。 最后又如何? 警方的确从监狱里提出了他们的大佬,但那是虚意应承,解放的过程里含着歼灭他们所有人的意图在里头。 这可不是推理剧,在现实里,为了打击罪犯,有时候配上人质的命,也是必须要做的,不过是舆论会被全面压制罢了。 他抬起手,用手指描绘着她的五官,“他们是不会,可有个人很难说……” 皛皛皱眉,她深觉他的精神有点不对。 他贴近她,伸出舌头,很恶心的在她脸上舔了一口。 皛皛为此浑身发颤。 “你知道我在说谁?”他阴冷无比的笑着,“所以……只好劳烦你再受点苦……” ------题外话------ 呵呵,大家不要怕,千万不要怕,来啊,邮寄刀片给我,咬我啊,哈哈哈哈! 我已经准备好收刀片了……还准备了一堆邦迪创可贴。 下半年的掌门人选举又开始啦,二狗哥入选了现代都市派,凡是在2015年7月到12订阅满30元的亲们都可以得到一章票,希望有票的亲们可以投咱一票! 投票方式:手机客户端方式:首页上面滚动有掌门人投票,点进去,再选择“现代”,都市派就可以看见《黑萌影帝妙探妻》,点投票就可以了。 网页版方式:首页小喇叭滚动有链接,找到都市类别里二狗的《黑萌影帝妙探妻》投票就行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6 双生之灵(六) 安卉身上挨得这一刀,真是没白挨,楚冉是百口莫辩,门外又都是作证的群众,几十双眼睛看见安卉捂着血淋淋的肚子,更又几十双耳朵听见安卉说他捅了自己,警察也省事了,直接将他带进了警局。 群众的眼睛有时候是雪亮的,可更多的时候,他们的理智却是盲从的,这就叫——从众心理,就跟传销似的,一个人带动另一个人,很快就成了一群人,反正起哄不犯法。 至于抓的那个是不是真正的楚冉,根本不重要,逮到一个是一个。 医院的手术室外,红灯亮起,所有人都焦急的等着。 所幸,安卉受伤的时候就在医院,无需等什么救护车,节省了不少时间,但医生说,那刀扎得很深,捅破了大动脉,失血较多,肝脏也有部分损伤。 景飒听到这些,两眼就犯晕,跌坐在长廊的椅子上,先是皛皛,现在又是安卉,她可能会一下子失去两个好友,这滋味让她头重脚轻。 尤佳唯恐她受不了刺激,坐在她身边不停的开导她,还没说上几句话,景飒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计孝南焦躁的在手术室的门前来回徘徊,嘴里不停的嘀咕,“这傻丫头,怎么能对自己下手那么狠!” 曹震也觉得有点狠了,知道她是要帮他们抓楚冉,可下手也轻点啊,怎么能这么不分轻重,把动脉也给扎了,亏她也能下得去手。 他算是见识到这姑娘的烈性了,更对她这种为了朋友随时能两肋插刀的义气,感到佩服,这种事就算是大老爷们会那么做的又能有几个? 现在只能祈祷她平安度过这关了。 康熙听到安卉舍身成仁的消息也赶了过来,后头跟着耿不寐,卫宝见了,即刻过来把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 “医生怎么说?” “情况不是很好!” “是最好的医生了?” “只能说,除了楚冉,这个医生是最好的了。” 若论外科手术技术,楚冉自是各种翘楚,可他现在是嫌疑犯,就算不是嫌疑犯,他们也不敢让他做手术,一个医生要在手术台上对患者下手,了无痕迹的手法那可多了去了。 康熙点了点头,大概是来得急,他体力还没恢复,有点站不稳,耿不寐立刻扶他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顺带将挂在手上的外套给他披上。 他咳嗽了一声,“如果不行就转院,我不相信找不到比那变态更好的医生。”说完,他咳得有点厉害。 卫宝急忙拍抚他的背,“这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的!” 卫家有专属的私人医生,就是上次给皛皛看手伤的那个大夫,那也是国内一等一的名医,他已经打了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康熙抬头,眼里闪了些许愧疚,“她是不是因为我不待见她,才那么做的?” 这句话从知晓安卉舍身取义后就一直憋在他心里,现在是不吐不快。 他是真没想到这丫头会这么仗义,竟会拿自己的命和楚冉两兄弟拼,这份心和这份英勇,让他刮目相看,心里头顿时就多想了,因为皛皛还在凶手手里,她却逃了出来,他的确有点过不去这个坎,总会想为什么逃出来的不是皛皛。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别说皛皛腿受了伤,不能跑,就算她没受伤,结果也是一样,她对两个闺蜜呵护有加,宁愿自己出事,也不会让她们俩出事,无论何种境地,皛皛优先救的一定是安卉和景飒。 与其说他是在怪责安卉,其实是对皛皛生气,安卉不过是撞到枪眼罢了。 现在发生了这等事,他顿时觉得自己小鸡肚肠,不像个男人,甚至开始检讨,他对景飒和安卉有些过分了。 卫宝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一眼就看懂了他的心思,安抚道,“别傻了,娘娘和她感情那么好,哪会因为你不待见就去搏命,那铁定是为了娘娘,她进手术室前,还对景飒喊着一定要救娘娘,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身体,那丫头没那么短命,等她好了……”他凑到康熙耳边,“等她好了,和咱家老计结婚的时候,你多送的点礼金就成了!” “老计和她?” 这是什么时候事? 康熙诧异的看向还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踱步的计孝南,那样子活像个在产房门口焦急等待的丈夫,这么多人在旁边,他都没看到,一直望着那盏红色的手术灯。 他心里好受些了! 这门亲事……可以结! 等救出皛皛后,他决定以后逢年过年都要给安卉这丫头送礼,她不是喜欢奢侈品包包吗,没问题,每年都送。 手术室外的那盏红灯,亮得依旧,仿佛一点没有熄灭的打算。 安卉进去差不多已经四个小时了,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也等得越来越焦躁,就怕医生出来,说一句“我尽力了!” 那就真完蛋了! 李善功带了些吃食过来,和小李一起分发给所有人,大家都没什么食欲,都拿在手里看着。 曹震问道,“楚冉怎么说?” “他还能怎么说,硬是不承认啊!” 曹震不屑的哼了声,“那就跟他耗!” “你放心,兄弟们都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李善功对楚冉这个人也是恨得牙都痒了。 曹震提醒道,“但也不要做得太过分,给他点颜色看看就行了,别真让人以为我们警察是半个流氓!” 警察就是半个流氓这句话,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且传的街知巷闻,看字面就知道不是好话,说得就是那些不守法的警察,也是如今很多冤狱闹出来的,这世界就是这样,有好人,也有坏人,警察也如此,好警察很多,坏警察你说少,也没少到哪去,但也不能一杆打翻一船人不是吗? “我们有分寸!” “你们继续审楚冉,我和老张继续跟踪政府那条线!” 安卉交给他们的那串跟踪器的编码,老张已经查出了眉目,的确是出自璃山政府,问过负责交付军工器械的管理人员了,签收的单子上盖的就是杨笛的章。 “杨市长,他承认吗?” “白纸黑字,由不得他不承认!” 李善功对杨笛这个人还是很尊敬的,不由说了句好话,“他成为副市长后,兢兢业业,真不像是这种人啊!” “人不可貌相,你懂不懂?” “我懂!但这事可大可小,他可是副市长,是父母官啊!” “现在的大鳄还不够多吗?” 大鳄,人们习惯于把从事房地产业的大企业家称为大鳄,当然这些词总是有引申意的,所以不要只认着一个意思,要回变通,现在更多的意思是指向贪官,坏官! 李善功没了声音,因为无法反驳他,但心里还是认定杨笛不是那种坏人。 这时,张又成急吼吼的来了,一看到曹震就奔了过来,“曹队,有发现!” “说!” 这大冷天的,张又成却跑得满头是汗,可见有多紧急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杨笛身边有个秘书?” “秘书?”曹震回想了一下,有点印象,有好像没印象。 他们曾因为杨箫的事,寻过杨笛,打前哨的是皛皛,是跟着康熙一起去的,回来后她就告知他们杨笛做过器官移植手术,这一点在后来也证实了,但杨笛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那块肝脏是杨箫的,知道后,他自己也很吃惊。 “对,就是那个秘书,当时我们就是通过他预约的杨笛!” 曹震点头,“对,有这事,和他通过两回电话!” 杨笛是副市长,他们虽然是警察,也不能贸然去见,所以他们当时就先找到了杨笛的秘书,但这秘书……曹震努力想了想,竟然想不起这秘书长啥样,他问道,“是不是就通过电话,没见过面?” 张又成抓了瓶矿泉水正牛饮着,听到他的问话,连忙点头。 “后来我们去市政府,虽然是他安排的,但出来接待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张又成又点头。 “这秘书有什么不对吗?” “大大的不对!” 曹震啧了一声,“你怎么现在说话也这样,神神秘秘的,不要让我猜,直说不会吗?” 张又成又猛喝了一口矿泉水后,大喝道,“这秘书恐怕就是楚冉他兄弟!” 曹震听闻,骇得差点没站稳,“你说什么!?” “楚冉他兄弟……”张又成以为他真没听清楚,提高了嗓门,“就是杨笛的秘书!” 一说完,不仅是曹震傻了,景飒、康熙、计孝南、李善功都傻得瞪直了眼睛。 “不可能!”曹震回道,“这……这……怎么可能!” 张又成从公事包里翻出那张从市政府调出来的档案,“你看上头的照片!” 档案上有一张两寸的证件照,照片里的人看上去十分土气,一副黑框大眼镜十分有效弱化了他的五官,平刘海的发型是那种西北山地里农家子弟才会理的发型,和西瓜头有点类似,他穿着灰黑色的中山装,若不是上头有出生日期,光看这照片还以为是四五十年代的人物呢。 这是楚冉他兄弟? 联想到楚冉那俊美犹如韩星的模样,再看看这位,根本不是一个人啊。 可是……再仔细看看,再对比一下。 不,有点像! 不过是那副黑色的眼镜太突兀了。 如果去掉眼镜,再把那浓厚的前刘海往后梳…… 这五官! 楚冉! 曹震猛的捉紧档案,瞪视着上头的名字。 杨悌! 悌,善兄弟也。 《说文》中就是以一个悌字来表达浓厚的兄弟情! ------题外话------ 好了,下一章开始……结案篇! 此处应有掌声! 下半年的掌门人选举又开始啦,二狗哥入选了现代都市派,凡是在2015年7月到12订阅满30元的亲们都可以得到一章票,希望有票的亲们可以投咱一票! 投票方式:手机客户端方式:首页上面滚动有掌门人投票,点进去,再选择“现代”,都市派就可以看见《黑萌影帝妙探妻》,点投票就可以了。 网页版方式:首页小喇叭滚动有链接,找到都市类别里二狗的《黑萌影帝妙探妻》投票就行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7 结案和殒命(一) 杨悌这个名字一浮出水面,如同一盏明灯,点亮了所有的黑暗,曹震心情激动到拿着档案的手都在发抖。 这算不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老张,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是他不相信张又成,而是这事情来得太突然,若不是有意识的往长得像楚冉的方向去想,他压根就没看出来,这人长着一张和楚冉一模一样的脸,要不是如此的话,怕是见到真人也不会认出来。 倒不是说杨悌的乔装手法有多精妙,而是人有时候是否扎眼,全凭一股子存在感,有些人长得普通,可气场强大,即便身边围了一堆美女帅哥,他还是会被第一个找到。 而杨悌便是反其道而行,弱化了自己的气场和存在感,像是躲在别人的影子里一般,让人完全不会注意到他。 他们都去过几回市政府了?却从没在意过这个人,可见其功力有多深厚了。 这也证明了他肯定有问题! 张又成骚了搔脑袋,憨厚的说道,“这事也是巧,我去的时候,碰到一姑娘,这姑娘暗恋杨悌很久了……” 不是他有意听人家姑娘谈初恋,而是这姑娘嗓门实在太大,又是个很直爽的人,即便有外人在,她也畅所欲言。 “她正和人家争论他长得很好看,就是不会打扮的事情,大概是怕别人不相信,用他的照片在电脑里PS了一下,捋起了刘海,拿了眼镜,换了件衣服,然后打印成图片给办公室里的人看,连我都没放过!” 他当时只是在一旁站着,那姑娘就送来了图片,他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这一看,真是眼珠子差点都掉下来。 那姑娘是市政府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平日里没少拿PS做过宣传海报,这技术硬着呢,两三下功夫就把杨悌的真面目给曝露了。 曹震听到此,只想拍大腿叫好。 这叫什么,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如今,这时候总算是到了。 “有没有提取到他的指纹?” 办案多年,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证据才是最重要的。 “有!”张又成也不是白当警察那么多年的,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工作,“已经交给鉴证科了,拿得是他办公桌上的茶杯,还有文具之类的东西,我怕这家伙聪明,平常也可能隐藏着,所以多拿了几样!” 曹震眸色一亮,“干得好!” 只要对比楚冉和他的指纹,若是一样的,那么安卉所说的一切就有了最充分的证据。 副市长的秘书和楚冉的指纹一样,可就不再是‘一个像楚冉的男人绑架了她’那么简单了,是真有其人,且有名有姓。 总不见得长得像楚冉的还有第三个人吧。 “查过人在哪了吗?” “说是前几天感冒,请了病假,你放心,局子里已经派人去他住的地方了,不过他若真是楚冉的兄弟,肯定是不在家的。” 这两兄弟,现在一个已经被逮进了警局,另一个必然是和皛皛在一起,相信他不会傻的把皛皛关在家里。 “让兄弟们警醒着点,千万别打草惊蛇,对了,记得再采取一份DNA样本回来!”既然是主人的地方,少不得会留下可以提取DNA的东西,例如牙刷就是提取DNA最便利的东西。 “知道!” “这下可真是老天爷也在帮我们,只要有了指纹,了DNA,看他们兄弟俩还怎么抵赖!”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心力交瘁就不说了,还老是被这两兄弟耍着玩,这口恶气可真是憋得太久了。 张又成也是一副解气的表情,又问,“那杨副市长要怎么说?” “既然是他的秘书,他自然要负责,这对恶魔兄弟杀了那么多人,还擅用了政府的权利拿到了追踪器,这可是渎职!” 李善功却依然觉得杨笛不是那种人,提醒道:“这事……我觉得还是和杨副市长好好谈谈才对,说不定他也是被骗了!” “当然要谈!” 对方怎么说也是政府官员,比他们级别要高的多,警察权利再大,也不能随便逮捕副市长,也不可能不经过审讯就把罪名给定了。 曹震看向张又成,“杨笛现在又哪里?” “他是个大忙人,下午去了县城开会,还没回来,说是要到明天早上才会回来!” “好,这事你负责跟进,他一回来,立马请他进公安局……”曹震转了一下眼珠子,“先别问他太多,让他和那家伙见一见!” 那家伙自然是指楚冉……又或是杨悌了。 这两兄弟到底谁是谁,现在还没法分清,但不管是谁,这案子终是进展了一大步。 眼下最要紧的问题是杨笛到底知不知情,是否也是参与者之一,他又知不知道杨悌是杜芙的儿子,从杨悌的名字看,他也姓杨,这其中的含义,着实有点耐人寻味。 单从现在的线索看,只能确认杨笛很信任他,否则杨悌怎么能拿到追踪器,还明目张胆的用在了安卉身上,他总不会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授权了吧。 既然授权了,总要有个名目,杨笛在璃山的口碑是个大清官,这等拿了国家财产干私事,是最犯忌讳的事情,要是被查了,反贪局准会上门找他喝一下午的茶。 另外,他和杨悌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点曹震实在有点琢磨不透。 待老张走后,又过了一小时,那盏红的所有人都心惊的手术灯终于灭了。 它一熄灭,在场的众人不约而同的聚集在手术室的门扉前。 门开,穿着浅绿色手术服的医生从里头走了出来,一看门口那么多人,吓了一跳。 谁也不敢上去问,就怕医生说出来的是噩耗。 医生取下口罩,喘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计孝南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在场的人都纳闷了,他算哪门子家属。 景飒也奔了过去,“医生,病人是我的好姐妹,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看了一眼计孝南,又看了看景飒,他做了几个小时手术,早已累瘫,也就不去管到底哪个是家属了。 “手术很成功,病人的生命力也很强,待会儿护士会将她送去重症监护室观察一个晚上,到时护士会给你们一张小纸条,上面会写着病人需要的东西,你们准备好后,派一个人重症监护室去就行了,记得就是送东西,看一眼病人,不能久留,十分钟内就得出来。” 这是重症监护室的规矩,病人一旦到了那里,自有专业的医生和护士看护,无需闲杂人等,家属在只会添乱。 景飒刚才是伤心的泣不成声,现在是喜极而泣,但同样的说不出话。 计孝南也是红了眼睛,赶紧用手擦了擦,然后握住医生的手,不停的道谢。 “行了,行了,就这样吧!”医生觉得这男人的手劲可真大,都快把他整个人给摇散了。 很快,两个护士推着安卉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刚做完手术,麻药还没散,她依旧不省人事,可能是之前失血有点多,她的脸色和床单一样的白,看着有点怵人。 护士嚷着叫他们离开,好让出一条道,将推床推到走廊上。 计孝南和景飒追着推床跑,明知道安卉听不到,还是一遍一遍的叫她。 到了重症监护室,安卉进去了,所有人都被挡在了门外。 过了一会儿,重症监护室的门又开了,出来一个护士大妈,叫道:“谁是安卉的家属!” 话刚落,计孝南已经冲上去了。 护士大妈递给他一张小纸条,“赶紧去准备这些东西,准备好了,过来按门铃送进去!” 景飒晚了一步,但想看看纸条上写了些什么,计孝南却不给瞧,跟旋风似的又冲了出去。 “计孝南!”景飒在后头叫道,他却连个头都没回。 尤佳笑道,“你这警察做的,还没看出来啊?” “看出来什么!?”安卉没事,她光顾着高兴,压根就没考虑过计孝南的行为。 “我们家老计啊看上你们家安卉了!”这么说她总该懂了吧。 景飒听闻,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一张小嘴长得都能吞下一颗鸵鸟蛋。 卫宝见了,揶揄道,“瞧你这反应!?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怎么?我们家老计难道配不上你们家安卉吗?” “你们胡说!”景飒憋了半天,只能说出这句话。 “是不是胡说,等安卉那丫头好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嘛……”卫宝使了个眼色,“你就别进去了,让我们家老计进去!” “凭什么!?”她也想好好看看安卉。 卫宝叹了口气,“真是笨丫头一个!” 景飒听到后,立刻往死里瞪他,皛皛可以说她笨,曹震也可以说她笨,但他算什么,有什么资格说他笨。 “你个二世祖!” 卫宝最恨人家说他是二世祖了,二世祖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是个贬义词,泛指那些靠着祖荫的财富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他从头到脚,哪点像二世祖了,自掌家开始,卫家的疆山可是扩大了一倍之多。 “死警察!” “哎呀,你还敢骂我!二世祖,混蛋二世祖!” 两人倒是逗趣,干脆在重症监护室门前吵起架来了。 没过几秒,重症监护室外的喇叭就响了起来,“安静,这里是医院!” 两人素质都是有的,都闭了嘴,换用眼睛狠瞪对方。 一旁的人看了,只觉得好笑。 这简直就是一对冤家! 耿不寐是唯一一个紧皱眉头的人,看卫宝和景飒这阵势…… 他心里一凉…… 不好! 兄弟们都沦陷了,全被皇后娘娘的宫女给迷住了…… 这往后岂不都变成娘娘的天下了! 尤佳是深知耿不寐的,他只要一脱裤子,她就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二货! 什么叫往后…… 分明一开始就是了…… ** 相比医院里的虚惊一场,身处山洞里的皛皛却是苦熬难当,铅弹取出后,虽然保住两条腿不会坏死,但她高烧持续,已经烧得有些意识不清了。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会因为高烧不退,引起器官衰竭。 她躺在稻草上,卷缩着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老牛再喘,明明浑身烫热,但她却还是感觉到越来越冷,而且身体明显开始出现脱水症状。 突然,她被人扶起了上半身,未等反应过来,嘴中便尝到了很苦涩的药味,苦的她推开喂她喝药的人,伏着身体不自禁的干呕。 “你不吃药,烧要怎么退?况且你还怀着身孕,再下去,你一定会流产!” 皛皛吐得稀里哗啦,胃里早已没什么东西,她吐出来的都是酸水,“你竟然会那么好心?” 楚冉冷笑,“你的孩子可是我和哥哥的继承人,我怎么能容许他有事,还有……”他掐住皛皛的下颌,强行灌起了药。 皛皛强忍着恶心,拼命的吞了下去。 既然他那么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么这药绝对不会对孩子有害,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她不能因为难受而错过。 喝完药,皛皛像去了一条命似的,瘫在稻草上,连曲一下手指都难,她吃力的看向楚冉,发现他的神色很难看。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会突然喂她喝药,应该并非只是为了孩子,之前他伤了她的腿,也没见他帮她取出铅弹。 他是医生,不会不知道铅弹在身体待久了,会被身体所吸收,引起铅中毒,从而导致流产。 不,或许他想过要救,只是时候没到,他想多折磨她一会,未曾想,她自己会先动手。 “警察抓了哥哥!”他阴冷的眼里看不到着急的神色,只有愤怒,以及看她时充满了杀之而后快的狠毒。 皛皛一愣,她怎么也没想到警察的行动会这么迅速。 这么说,她让安卉传达的线索已经传达到了,还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她突然很想笑,但她现在却是连笑的力气都没用,“你是打算让我对你说一声……可喜可贺吗?” 他狠厉的揪起她的头发,使她整个头往后仰去,“别给我耍嘴皮子!”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真心话!” “你别高兴得太早,别忘了,你还在我手里!” “原来如此,你需要筹码,一个和警方周旋的筹码!” 很显然她就是那个筹码,他现在手里只有她,不盘算她,还能盘算谁? 只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她啧了啧嘴,讽刺的说道:“很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警察是不会为了我和你妥协的。” 如果他是打算拿她来交换另一个楚冉,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警方绝不可能这么做,这就等于向恶势力低头了。 举凡类似这样的情形,警方只会放弃她。 这是必定的结果,她很清楚,在美国时,曾有个歹徒为了救出自己的大佬,伙同自己的部下劫持了一所医院,人质多达百人,在于警察交涉时,提出每等一小时就杀一个人质的。 最后又如何? 警方的确从监狱里提出了他们的大佬,但那是虚意应承,解放的过程里含着歼灭他们所有人的意图在里头。 这可不是推理剧,在现实里,为了打击罪犯,有时候配上人质的命,也是必须要做的,不过是舆论会被全面压制罢了。 他抬起手,用手指描绘着她的五官,“他们是不会,可有个人很难说……” 皛皛皱眉,她深觉他的精神有点不对。 他贴近她,伸出舌头,很恶心的在她脸上舔了一口。 皛皛为此浑身发颤。 “你知道我在说谁?”他阴冷无比的笑着,“所以……只好劳烦你再受点苦……” ------题外话------ 呵呵,大家不要怕,千万不要怕,来啊,邮寄刀片给我,咬我啊,哈哈哈哈! 我已经准备好收刀片了……还准备了一堆邦迪创可贴。 下半年的掌门人选举又开始啦,二狗哥入选了现代都市派,凡是在2015年7月到12订阅满30元的亲们都可以得到一章票,希望有票的亲们可以投咱一票! 投票方式:手机客户端方式:首页上面滚动有掌门人投票,点进去,再选择“现代”,都市派就可以看见《黑萌影帝妙探妻》,点投票就可以了。 网页版方式:首页小喇叭滚动有链接,找到都市类别里二狗的《黑萌影帝妙探妻》投票就行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8 结案和殒命(二) “什么样的苦?”由于后脑勺的头发被楚冉揪着,皛皛无法动弹,一动头皮便生疼。 楚冉笑着,视线瞥向她的漂亮的手指,“我打算借几根你的手指用用?” 借她的手指? 皛皛的脑门嗡嗡直响,手指也是能借的吗? 她下意识曲起手指,紧握成拳,她心里已有了底,他是打算切下她的手指,快递给康熙,以此来要挟他,用她的安好来换取另一个楚冉的自由。 楚冉的话还没说完,笑过几声后,他又道,“至于到底要几根,我现在还不清楚,得看对方的表现了,不过一两根总是要的。”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菜市场和摊主讨论应该送几根葱。 皛皛的心口一紧,紧到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她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康熙看到她的断指会是什么反应,他是如此的珍惜她,即便让让他杀人放火,他也会干的。 不,绝对不能让楚冉得逞。 “怎么?吓到了?” 皛皛不语,握拳的手狠狠的揪住了地上的稻草。 楚冉继续道,“我想,为了你,他一定会帮我的,不过若是他冥顽不灵,那你这苦可还要继续受了,送完了手指,还有耳朵、眼珠、脚趾,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他耗。” 狠辣又残忍的言语在皛皛耳边响起,宛若在寒冬腊月里,兜头被人浇了满满一桶冰水一般,整个身体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 楚冉以为她是在害怕,放开了她的头发,没有温度的手指,再次抚上她的脸,“别那么害怕,少几根手指,死不了人的,我也不会让你死,我们的继承人还在你的肚子里,怎么也会让你活到生下它为止,不过那你也得做好准备,我们只想要孩子,至于你……呵呵,我可能没法顾及到。”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等到孩子足月,他便会杀鸡取卵。 孩子和母亲,只能活一个。 皛皛低下头,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 楚冉难得看到她会如此,顿有一种满足感。 “女人就是女人,胆子再大,还不是一样会害怕?不过比那些泼妇要好一些,她们最初也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叫嚣怒骂,可玩过游戏后,不出一天,她们就会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她们,即便要她们舔我的脚趾,她们也愿意!哦,对了……”他转变了语气,提醒道,“你最好让老天爷保佑你肚子里怀的是个男孩,若是女孩,我可没兴趣。” 那就不只是是杀鸡取卵了,是两条生命的消逝。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营救兄弟的计划太完美,又让皛皛如此害怕,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笑得愈发猖狂。 皛皛依旧低着头,身体的颤抖并没有减弱,揪住稻草的手,越来越紧,紧的指骨都发了白。 “呵呵……愚蠢!” 突然她发出一声笑,打破了沉默。 楚冉以为听错了,止住笑声,“你说什么?” 皛皛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但冷笑再次响起,“呵呵……” 楚冉有种被轻视的不快,拢起眉头,想抬起她的脸,正当他再次靠近时,皛皛握紧的拳头伸进稻草之中,快速摸到了藏在里头的镊子,扬手划过,冷光乍现,就像流星一般,在他眼前闪起。 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皛皛的另一只手却已抓住他的手腕,猛力朝自己一拉…… 她终于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丝毫惧怕和胆怯,而是肃杀之色。 “你该死!” 一声暴喝后,镊子在她指尖反转了一个头,最尖锐的那头已对准了楚冉,她没有任何犹豫,眼中的冰冷比任何一个杀手还要无情。 噗的一声,镊子直直插进了楚冉没有防备的右眼。 鲜血飞溅的到处都是,紧接着便是楚冉的惨叫。 “我的眼睛……”他捂住右眼,痛的倒在地上,完好的左眼狠狠的瞪着皛皛。 皛皛身上的颤抖终于停止了,那不是害怕,而是愤怒,她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哪怕是父母去世后,她抓到了杀他们的凶手,面对他,也没有这么愤怒过。 这种愤怒比撕碎她的理智还要凶恶。 “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我从来不惧怕杀人!” 可惜镊子太短,没办法从眼睛插进他的脑仁,否则他会当场毙命,硬度也不够,否则她会直接对准他的心脏。 皛皛双目中充满了对他的憎恨与杀意,但她现在杀不了他,只能让他短时间失去行动力。 她咬着牙,扶着一旁的洞壁,她的毅力惊人,忍耐力更是爆表,无论多痛,多难受,哪怕她的腿会因此而再也不能走路,她也无所畏惧。 她不准任何人伤害康熙,更不准让任何人企图染指她的孩子。 刚做过取弹手术的腿,经不起她这样突然的站立,伤口再次崩裂,鲜血像是炸开的血袋,沿着双腿蜿蜒落下 她终是站了起来,面对还在地上痛的打滚的楚冉,她真想狠狠踩死他,但这时候不能意气用事,发疯只会让他有机可趁,她再不留恋,夺门而出,那门还是他进来时打开的。 可惜,上头的锁需要钥匙才能关闭,钥匙自然在他身上,要找,太费时间了 外头有个篝火,是他用来取暖的,摆着一把钳子,那是他用来修理枪用的,尖端已烧的发红,她飞快的拿起,毫不留情的用它烫着自己腿上冒血的伤口。 皮焦了,肉也因为高温收缩,她疼得嚎叫了一声,皮肉瞬时冒起一股烟尘,带着熟肉的味道。 血止住了。 她扔下钳子,如果是把火钳就好了,她可以直接插进楚冉的胸口。 可是世界的事就是这么不完美。 她回望,楚冉已经爬了起来,捂住右眼,狰狞的直视着她,像个疯子一样的嘶吼怒骂。 她知道再留下,死的会是她,他恐怕会直接砍断她的腿,她即刻奔出洞外。 腿伤严重,疼痛剧烈,普通人恐怕连站都困难,若不是一股强大的信念和执拗撑着,她也无法做到这一切。 她是康熙的心头肉,掌中宝,他又何尝不是她心里的珍宝。 只要一回想起那次在山洞里,他为她的死瞠目欲裂,脆弱无助,心神俱碎,她就觉得自己也好似死了一回,那样的事情一次就够了,不一次都不该有。 她怎能再让他伤一次,她不许,一千个一万个不许。 *的疼痛,怎及得上心痛,她一声不吭,咬紧牙关,奋力狂奔,还有一颗铅弹没有被取出,在她的右腿的膝盖骨上,她没法弯曲这条腿,只能把所有的重心放在左腿上。 逃,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这里是哪里,她不清楚,只知道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有刺骨的寒风,像无数的刀刃,割弄着她的皮肤。 星空璀璨,她却无法欣赏它的美丽,只有不断的往前狂奔。 好疼! 真的好疼! 腿像是断了一样,每跑一步,骨头都像是碎了一节似的。 “拜托你,撑住,再让我跑远一点……” 她拼命求着自己的双腿,也是在激励自己。 康熙…… 她苦笑,若是她真残废了,他一定会很内疚吧。 不过没关系,至少她会陪他一辈子,在往后的岁月里,她会告诉他,没了腿,总比没了命,要好千百倍。 她的视力极好,父亲也曾训练过她在黑暗中的辨识度,尽管她发着高烧,视线有些薄弱,但人的意志力可以战胜很多东西,病痛就是其中一项,对生的渴求,总会激发出人的潜在能力。 曾经有个人攀登悬崖时,一只手突然被松动的800磅岩石卡住,以至于整个人都卡在了崖缝里,攀登悬崖前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也没有手机,他只剩少量的水(约150毫升),假设他会死,他会在五天内慢慢死去,他慢慢地喝着剩余的水,试图取出他的胳膊,可无论怎样都没法拔出来。 最后他断了水,他在砂岩峡谷墙上刻了他的姓名,出生日期和死亡推定日期,他最后录了告别家人的像,他没想过他能活过第五天的夜晚,可求生的意念战胜了一切,他发现自己还活着,他想到了自己死去后,家人会有多伤心,有了一种顿悟,他用大石作支点,用一把瑞士军刀,一寸寸将自己卡在崖缝里的手砍断,然后单手爬了出20米高的悬崖,奔跑3个小时,找到了能救他的人。 这或许是个奇迹,但又何尝不是信念产生出来的潜能。 这个人便是美国登山家艾伦.洛斯顿。 他不止活了下来,还依旧在日后的岁月里继续登山,而这段奇迹也被改变成了电影《127小时》。 她看过这部电影不下二十回,每一次都是不同的人生感悟,因此她知道,死亡和疼痛是最不需要惧怕的东西。 可她更明白,这样漫无目的的跑下去,她的体力不够,腿也不允许,但至少她让楚冉再无机会用她的手指或是耳朵求要挟康熙。 哪怕天不佑她,她会因为气力殆尽而死,那也好过活着的时候被楚冉利用。 死了,他就算有办法找到她,切下她的手指去要挟康熙,也没用了。 活着切下的肢体和死后切下的肢体,切割面的皮肉翻卷完全能不同,法医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逃不是无谋之勇,她是深思熟虑过的。 当然,这也是有前提的,她检查过,自己身上没有追踪器,这大概是因为楚冉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她有‘逃’的机会,她的腿总会被他所伤。 机会已经有了,剩下的只能靠她自己了。 ** 皛皛逃了,但医院里的康熙等人却不知道,他们现在关注的是怎么从杨悌嘴里挖出她的下落。 从县城开会回来的杨笛,第一时间就被请到了公安局,他向来是一个没有架子的官员,警察也只说有个案子需要他合作,人命关天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懈怠。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会看到自己的秘书。 “阿悌?” 隔着玻璃,他认出了里头的人是谁,但却不能确定。 这是阿悌吗? 那个总被他唠叨去美容院换个发型的阿悌,竟然是背负了十几条人命的连环杀手?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杨副市长,人命关天,我们绝对不会犯这种逮错人的错误。” 曹震耐着性子和他解释,基于他的身份特殊,没有确凿证据前,警察是不可能逮捕他的,只能是协助办案。 “不,不会的,阿悌素来循规蹈矩,人也老实,就是木讷了一些,他小时候吃了不少苦,性子是有点执拗,但断不会杀人!” “小时候吃了不少苦?”曹震抓到了他话中的关键,“他小时候你就认识了?” 杨笛道,“不,我认识他是在九年前,不瞒你们说,我对他是有私心的,他是我哥哥的孩子。” 曹震愣住了,“你是说杨箫?” “对!九年前我在一个救助站认识的他,那时他身上没有一分钱,人也有点傻,靠着救助站才能生活,我当时是去视察,看到他正在看哥哥和大嫂的合照。” 曹震听闻,拧了眉毛。 杨箫和杜芙的照片? “说来也真是缘分,你们知道的,九年前我为了找哥哥通过电台报纸发布寻人启事,却始终没找到他,我想大概是我母亲太苛待他了,他不愿意见我也说不定,因此渐渐的也就放弃了,没想到哥哥没找到,竟然找到了他的儿子,阿悌告诉我,哥哥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大嫂伤心,一病不起,在他八岁那年也过世了,之后他就一个人孤苦伶仃,被送去了孤儿院,后来有被人领养,原以为能有个家了,可领养他的那对夫妻,却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们的儿子需要移植器官,他们是假意领养,实则是暗中在寻找适合儿子器官的人,阿悌不幸被选上,他们是想将他带回家后,养好了,再做手术,是肾,阿悌发现后,就逃了,因为没有身份户籍等资料,此后一直颠沛流离,也找不到正经的工作,最后只能去了救助站,这些你们可以去查,都是有根有据的,那对夫妻的名字我也知道,还有孤儿院的名字……” 杨笛将那对夫妻和孤儿院的名字都告诉了曹震。 曹震对他说的这些半信半疑,使了个眼色给张友成。 张又成点了点头,立刻跑了出去。 “他是个正直的孩子,即便我表明了身份,他也不愿意沾我的光,只想找份工作好好过日子,我自然帮他办了户籍,还有相应的身份证件。” 这点他的确有点滥用权力的意思,但从小尊敬的哥哥死了,只留下这么一根独苗,他怎能不好好照顾。 “难道他没告诉你,你移植的肝脏是杨箫的吗?” “阿悌没有说过,我自然不知道,后来是你们告诉我,我才知道,我问过阿悌,阿悌说哥哥死的时候他还没出生,自然不知道。” 这说法完全没有漏洞。 杨笛感叹道,“哥哥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还把肝脏给了我,我实在是愧对他啊,曹警官,你们可要查清楚,不能冤枉了好人。” “杨副市长,他说的那些你就真的没有一点怀疑?” “有什么好怀疑的,阿悌做了我九年的秘书,不贪一分钱,也从来不会因为我是市长狐假虎威,一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这样的孩子,我能有什么怀疑的?” 他不是不怀疑,而是太过尊敬自己的哥哥,把他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抱着一颗为父为母的心。 “杨副市长,恐怕你要失望了,他根本不是杨箫的儿子。” “你说什么!?” “他是……”曹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涉及了很复杂的医学知识,“总之他不是,DNA可以说明一切。” 若他们是亲属,DNA就会有关联,但没有,一条都没有。 “不会的,不会的!”杨笛激动的面色有些发青。 “这事很复杂,容后我再和你解释,现在想问问你,关于追踪器的使用,你知不知道?” “追踪器?知道,阿悌有个警察朋友出了点事,弄丢了办案要用的追踪器,怕吃处分,就求阿悌帮忙,阿悌便为了这事求我,他难得求我一次,我自然答应,只是费用,阿悌还是自己贴上去的。” “警察朋友?” “荣树?” “对,就是他,就是这个因为救女人质伤了腿的警察,通过他,阿悌开朗了不少,还通过他认识了其他的警察,都是交警。” 曹震现在是总算明白这对兄弟和公安局之间的千丝万缕了。 该死的是,这帮子警察竟然也没认出阿悌长得像楚冉。 不过也不怪他们,是交警,不是刑警,接触不到案子的档案。 杨悌恐怕就是利用了自己是副市长秘书的关系,笼络到了局子里的警察,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利用了他们。 黄薇会成为目标,恐怕就是饭局时,这些个交警朋友们不小心说出来的。 还有警车……是荣树。 他肯定熟知交警的巡逻的路径和习惯,因此才能避过他们,抓捕要杀的对象。 对了,还有警车的无线电,怕是也被他偷听了去。 现在想想,曹震只觉得毛骨悚然,只是杨悌怎么会想到要勾搭上杨笛?他猜测虽然都是九年前,但杨悌勾搭杨笛必然是在杜芙死后,那张杜芙和杨箫的照片,恐怕就从杜芙身上拿到的。 杨笛不怀疑他也不奇怪,杜芙在囚禁两兄弟的时候,肯定说过杨箫不少事,他肯定就是利用了这些,顺利地取得了杨笛的信任。 真是机关算进啊。 杨笛问道,“曹警官,阿悌的事,你们再好好查查!” 曹震看着他,心里着实有些不忍心了。 “杨副市长,最正确凿!” 杨笛一听,整个人都快厥过去了,后头的助理立刻扶住他。 曹震即刻让警员带他们去休息室。 不久之后,张又成回来了,调查了孤儿院和那对夫妻。 所说属实。 “怎么会?” “孤儿院说,这孩子是他们在Y市的一个破落场所找到的,像是逃出来的。” “逃出来?你是说楚冉被领养后,他也逃了出来?” “只有这个可能?” “这也真是命了,逃出来,没遇到好人,全遇到为非作歹的人了。” 不疯魔才怪。 张又成又道,“那他后来又是怎么和楚冉相遇的?” “谁知道,这只有他们兄弟俩自己才清楚了!” 这对兄弟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孽,遇到的人竟然全是疯子。 “杨悌还是不肯开口,兄弟们都已经没法子了。” “他绝对不能放,我们已经放出消息了,现在就等楚冉了。” 兄弟俩不是相亲相爱吗,楚冉肯定会有行动。 ------题外话------ 别失望哦,还会有一更,但恐怕要晚点,我争取凌晨放出,预计要过12点了。 今天去拍了身份证照片,原来的到期了,二狗哥如此正气凌然的一张脸,竟然拍出了女匪的效果。 容我冷静冷静…… 下半年的掌门人选举又开始啦,二狗哥入选了现代都市派,凡是在2015年7月到12订阅满30元的亲们都可以得到一章票,希望有票的亲们可以投咱一票! 投票方式:手机客户端方式:首页上面滚动有掌门人投票,点进去,再选择“现代”,都市派就可以看见《黑萌影帝妙探妻》,点投票就可以了。 网页版方式:首页小喇叭滚动有链接,找到都市类别里二狗的《黑萌影帝妙探妻》投票就行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59 结案和殒命(三) 医院里,镇定剂的作用下,康熙半梦半醒,大概是做了个噩梦,突然浑身发颤,大汗淋漓,惊叫一声后,他仓皇的坐了起来。 “皛皛!” 耿不寐就在床边打盹,听到他的声音便惊醒了,见他脸色不甚好看,白中泛着点青色,就知道他准是又梦到皛皛了。 “躺着,医生说了,你现在要多休息。”烧还没退,容不得他瞎折腾。 “我梦到皛皛对着我在喊救命!” “梦都是反的!” “不!”康熙捂住胸口,汗湿的脸孔有着明显的恐慌,他的心跳得很快,像是在警示着什么,“我……我要起来!” “起来做什么,你连站都站不稳,躺下!”耿不寐用力将他摁了回去! 康熙是真没什么力气,一下子就被耿不寐推倒了,慌乱中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人偶,却没摸到。 “皛皛!”此皛皛非彼皛皛,是像皛皛的人偶,他也有一个,但被他束之高阁,独独只将皛皛的人偶揣进了怀里,他着急的抖开被子,胡乱寻找。 “在这!”耿不寐从枕头底下摸出人偶,往他怀里塞去,刚才他睡着了,人偶滚了出来,他怕会摔倒地上碎了,又知道他离不开它,就塞到了枕头下面,“娘娘好着呢,就像这人偶,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的。” 康熙宝贝的抚摸着‘皛皛’的五官,深情专注,然后又将它拿到脸庞蹭着。 耿不寐觉得他是魔怔了,精神肯定有问题,决定明天一定要找个医生瞧瞧他,再这么下去,他也甭出院了,直接转去精神病院得了。 卫宝买了宵夜回来,这本是计孝南的活,但这小子现在心里只有安卉,叫不动了,只好自己动手了,见康熙了,他忙吆喝道,“来,给你买了胡萝卜粥,现熬的,可鲜甜了。” 康熙恍若未闻,一门心思的抱着‘皛皛’,耿不寐或许说的对,他真是出了精神问题了。 那个假皛皛荣树在他眼前死去,把他刺激大发了,即便他也知道皛皛没死,但精神上的刺激,不是说好就能好的,阴影太大,让他总是有一种皛皛会离开他的恐慌,这刺激没个把月恐怕恢复不过来。 耿不寐打开一罐咖啡喝了一口,“别喊了,他听不见!” “他又怎么了?”出门前,他还是好好的。 “做恶梦了!” 卫宝明了了,端着胡萝卜粥放到床头柜上,粥还烫着,放一会儿凉了再给他喝。 他回头也拿了一罐咖啡,想说话,又怕康熙听到,随及将耿不寐拉倒窗边,离了一些距离,确保康熙听不到后才说道:“回来的时候,我遇到了景飒,她说那个姓楚的,还是死不肯说话。” 杨笛在警局认出了人,但那人到底是杨悌,还是楚冉,依然没有答案,曹震会让他认人,也是想测试他是不是尸坑案的帮凶,两兄弟太像,也莫怪杨笛会混淆。 “这种人就该直接枪毙,什么人不好抓,非要抓皇后娘娘,瞧把康熙这痴情种折腾得。”耿不寐的老母鸡性子又上了线,满脸的愁苦和不忿。 “我看这人是个硬骨头,警察估计撬不开他的嘴。” “那要怎么办?” “这事麻烦就麻烦在我和你都不是警察,否则叫几个流氓狠狠揍他一顿。” 耿不寐横了他一眼,“你这就是废话!” 卫宝是卫家未来的掌门人,明路上的人脉自是不用讲,暗道上的人脉也是不少的,商场如战场,没点黑道人脉,根本没法混,不过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平时平时不入他的眼,有也不过是防患未然,可眼下他真的是想请个黑道恶煞出来,好好讲楚冉教训一顿。 耿不寐看出了他眼里的不甘,提醒道,“你别乱来,这事还是交给警察,你别把自己给搅和进去,万一东窗事发,你家老头子非被你气死。” “我就是不甘心,你看康熙被他折磨成什么样了,疯人院里的人看起来都比他好些。” “行了,我知道你是心疼兄弟,可这事急不来!” 急也没用,他们又不是超人,会特异功能,也不是机器猫,有任意门,想到皇后娘娘身边去开个门就行了。 真要胡来,只能是添乱,弄不好还会惹一身骚。 说着,两人又瞥向康熙。 他正对着皛皛的人偶傻笑。 耿不寐心里一紧,说道:“小宝,我看还是找个心理医生过来看看比较好。” 卫宝也意识到了康熙的不对劲,“我马上联系S市第一人民医院,让他们找个专家,就算用捆的,也让他明天一早就飞过来。” ** 警局里,曹震是想尽了办法想让审讯室里的楚冉又或是杨悌开口,可他就像个千年老蚌壳,怎么撬都徒劳无功。 他双手撑着桌面,怒目瞪着眼前的男人,“不要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你到底是杨悌还是楚冉,还是你觉得这样耗着,你就会赢?” 杨悌,对,他就是杨悌,不过这里的人没人能确认他的身份,他现在的身份是楚冉,所以他不会开口说话。 杨笛已经来确认过一回,他装作不认识,彻头彻尾的装傻,还演了一回被警方强行逼供的戏码,使得所有整个警察局都是焦头烂额的拿他没办法。 他有自信能继续缄默下去。 只要到了48小时,了不起他被控个伤人罪,能判几年。 想到伤人,他暗自咬了咬牙,他低估了那个丫头的能耐,没想她会来这招,伤敌一千,自伤八百,倒是让他吃了一惊。 不过,这伤敌一千还有待商榷,只要继续坚持下去,警察自会无功而返。 曹震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偏又拿他没办法,若不是他是个有节操的警察,真想使点阴招,就像电视里那般,关了摄像头,将他逼到墙角,在他胸口垫本字典,往死里揍,这种打法,只会让他痛,却不会留下伤痕,法医也未必能验出来。 还有……像注水牛肉一样,往他嘴里灌水,灌到他的胃撑。 但这些只能想想,他却不能做。 两人又僵持了十来分钟,正当曹震决定换张又成进来接替他继续审问时,杨悌突然有了动作。 他捂住了自己的右眼,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发出阵阵呻吟。 曹震皱起眉头,这耍得是什么花招。 他看起来愈发痛苦了,捂住右眼,一直在喊疼。 曹震怕是陷阱,不敢轻举妄动,赶紧叫外头的张又成进来。 “曹队,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好像突然眼睛疼了起来。” 张又成也变聪明了,打了个电话,让方乔过来,他是法医,也是医生。 方乔进来后,瞧了一眼,“他是不是有眼疾?” 曹震摇头,“我哪里会知道,你先看看,免得他到时候说我们警察打他。” 方乔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尝试性的喊道,“楚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杨悌大概是疼极了,说不出任何话,一直在喘息。 方乔掰开他捂住右眼的手看了看,右眼无损,没有是丝毫病症,“楚先生,你看得到这是几吗?”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比出了一个数字,外表看不出,并不代表里面没毛病,脑子有病也会引起眼睛的剧痛。 杨悌睁不开右眼,方乔伸手过去,刚碰到,他就开始惨叫。 方吓了一跳,回头看向曹震,“不像是装的。” 刚说完,杨悌看似更痛了,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阿冉……”呻吟中,杨悌轻念了一句。 曹震听到了,眼中厉光一闪,他叫阿冉,必定是楚冉,他不可能没事叫自己的名字,那就是说……他不是楚冉。 他是杨悌! 对于他的痛苦嚎叫,曹震丝毫没有同情心,“杨先生……你这可是不打自招了!” 右眼疼痛不堪,睁不开,但左眼没事,听到这句,杨悌的左眼的瞳孔立时放大。 曹震眼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曹震见机不可失,趁着他痛的不能集中精神,缓缓道,“感谢你的合作,这下我们可以全力通缉处楚冉了。” “你们敢……” “为什么不敢!他不止是杀人犯,还是绑架犯,特警队出动的话,可以当场击毙。” 听到毙两字,杨悌喘着大气,想叫骂,但右眼像是被刺了一刀似的,痛得他头都快胀开了。 曹震继续激他,“你也有另外一条路,告诉我们他在哪里,只要端木皛皛没有生命危险,他也肯主动投降,万事好商量。” “做梦!”他口气依然强硬,拼命睁开右眼,等睁开时,眼内一片血红。 曹震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杨悌爬了起来,右眼虽然血红,但没流血,只是发红而已。 方乔也纳闷,这算什么病症。 杨悌发现自己的右眼完全看不到东西,心里一骇,阿冉一定是出事了,他必须要离开这里。 方乔观察了几分钟,突然想起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是双胞胎有着比普通兄弟或姐妹更强的心灵感应,一方出事的话,假设受伤了,另一方就会在同样的部位产生痛感。 难道这个男人也是…… 这么说的话,他立刻说道,“曹队,伤的不是他的右眼,是他兄弟的。” “啊?” 这等有点科幻的事情,曹震一下子没懂。 “心灵感应……就是双胞胎之间的共鸣,越是感情深厚,这种共鸣就会越强烈,很多国家有过这种报道,别不相信,世界无奇不有,否则你怎么解释他会如此。” “你的意思就是说他感应到自己兄弟出事了?” “应该是,但我不能确定,也只是瞎猜的。” 曹震回想到杨悌之前一直在叫楚冉的名字,或许不是方乔瞎猜,而是真的。 楚冉和端木在一起,难道端木对楚冉动手了? 他也不能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假设真是端木动了手,那是怎样的情况下动手的,是她要被杀了才动的手,还是她是想逃跑才动的手。 如果是前者,她的处境也未必是好的。 “老张,联系张武!” 张又成立刻打了张武的电话,并按了免提键。 张武听到后,在电话中说道,“杨悌的家里没有任何人,我也让人排查了楚冉杨悌两人可能暗藏的住所,但一无所获,我猜想必定还在山上,这山大,要藏人太容易了,端木的能力你我是知晓的,若是我来判断,我怀疑她逃了。” “你确定?” “她可是我们的武术教官,那混蛋要想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要不是昏迷状态,她必然有自保的能力,像伤对方眼球这种事,目的只会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让敌人丧失行动能力,否则完全可以杀了他,但是不排除环境局限,我马上安排人手上山,我昨天叫的直升机已经到了,我会下令空中搜索。” “那交给你了!”曹震心眼一动,看向杨悌,“张武,如果可以,杀了他。” 未等张武回答,他就掐断了电话。 听到这句,杨悌整个人都疯魔了,“你是故意的。” “没错,老子就是不想让你好过。” 其实,他不是真要张武杀了楚冉,而是故意做给杨悌看,他想激起杨悌的兄弟之情,只要他越紧张楚冉,他们就多一份胜算。 “杨先生,这是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不说出楚冉的下落,那么就等着替他收尸吧。” “你们以为能抓到阿冉吗?” “别小看中国人民警察的能力,邪不胜正,自古有云!” 曹震扔下狠话后,不再看他一眼,对张又成说道,“你在这里看着,我去找张武……” 找张武三个字他说得格外重,所谓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有了杀楚冉的前奏,杨悌心里只会以为他是认为张武可能杀不了楚冉,所以亲自上阵。 “你给我站住!” 曹震哪会理他,直接和张又成出去了。 门是铁的,监视窗的玻璃是钢化的,就算用椅子砸都没用。 ------题外话------ 我努力了,能二更,但是气力不够啊,还差一章,就结束了。 我吃个夜宵,再接再厉了! 下半年的掌门人选举又开始啦,二狗哥入选了现代都市派,凡是在2015年7月到12订阅满30元的亲们都可以得到一章票,希望有票的亲们可以投咱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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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关于更新时间,目前二狗哥的更新时间为23:30—23:50左右,因为二狗哥是上班族,只有下班时间才能码字,且,乃们看二狗哥像是有存稿的人吗……像吗,像吗,像吗,像吗。 乃们肯定很想催稿,催更,但是二狗哥很难做到,所以也不给乃们什么希望了,直接明说。 当然,二狗哥也会有开挂的时候,乃们就当个惊喜好了。 7、春节、国庆、劳动节等等,应该也会有520小说币大酬宾,目前还未想好,可能会和粉丝榜挂个勾。 8、另外,对于群内的亲们,如果书出版了,有实体书了,我也会结合粉丝榜值,进行赠送,当然一定签名,乃们只要不嫌弃字丑就行了。 9、还会陆续有其他活动,总之二狗哥认为,对于正版支持的亲,二狗哥放点血,一点问题都没有,乃们订阅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10、获得奖励的唯一方式,评论区冒泡留言,因为520小说的奖励按钮就在留言上头啊。 目前,就想到这些,等我想到其他奖励活动,我再说。 希望大家工作生活愉快!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0 结案和殒命(四) 曹震出发找张武前打了景飒的电话,她不放心计孝南照顾安卉,抽空就等在重症监护室门前,若是护士有什么需要家属帮忙的,她也好及时搭把手。 曹震将皛皛可能已经逃出来的事告诉了她,要她没事的话,回警局看着点杨悌,张又成毕竟年纪大了,连续熬了几个通宵已经快极限了,不比他们年轻人,还能撑得住。 破案要紧,下属的健康也是顶要紧的,他可不想案子破了,张又成却进了医院。 挂了电话后,景飒有些坐立不安,既担心安卉,又紧张皛皛的安卉,所幸计孝南和她在一起,猛拍胸脯保证一定好好会照顾安卉,不让她有后顾之忧。 “曹队真说娘娘逃出来了?”刚才景飒接电话的时候,他离得近,听了个一清二楚。 “嗯,他们猜测楚冉的右眼被皛皛刺伤了!”她将大概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括杨悌和楚冉那玄妙的心电感应。 计孝南尽管半信半疑,但一想到楚冉受伤,心里甭提有多爽快了,要是他在场,恨不得能补一刀。 “安卉就拜托你了,我先回警局一趟。” “去吧,这里有我,你放心!” 景飒穿上大衣便急匆匆的走了,重症监护室也在住院部,和康熙的病房是同一层楼,不过是重症室在北区,康熙的病房在南区,连着一条走廊,本来北区的电梯能下去,但凑巧晚上在检修,景飒就去了南区电梯,路过康熙病房的时候耿不寐正在走廊上打热水。 见她风驰电掣的模样,不由好奇的问了句,“这是要去哪?” 警察办案原本所有信息都应该是保密的,但康熙被楚冉折磨得都住了院,耿不寐气愤之余就要求他们若案子有进展的话,不能隐瞒他们,这么做的目的不止是信息共享,更多的是能让他们心里有底,万一皛皛有什么不测,他们也好提前做好准备,康熙是爬过天台的人,他们不想他再来第二次。 景飒因此没有隐瞒,停了脚步,将曹震那番话又说了一遍。 耿不寐听闻后,又惊又喜,回到病房后,却不敢对康熙说。 现在不能百分百确定皛皛是不是真的逃了,就算真的逃了,贸然说给康熙听,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山去找人,他又不是特警,帮不上什么忙,身体又虚弱,说不定娘娘没找到,他这条命就要丢在山上了。 他决定缄默,一切等有确切消息了再说,但心里又有些不忍,便招了招手,叫小宝出来。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耿不寐往病房里探了探脑袋,康熙躺在病床上阖着眼,应该是睡了,他将门虚掩上,拉着卫宝去了拐角处。 “刚才遇到景飒,她说娘娘伤了楚冉,自己逃了。” “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傍晚的事儿!”他焦躁的搓着手,“小宝,我不敢告诉康熙,怕他会冲动,但我又担心娘娘,你之前说找了一帮熟知雪山救援的人?” “嗯,我也是为了不时之需,他们都是有经验的雪山救援专家,这两年我们卫家打算往东北一代开发酒店旅游业,专供滑雪、登山类的项目,你知道的,国外的雪山攀登已经很成熟了,国内却还在起跑线上,这是个商机,现在的人,有了钱就想玩些刺激的东西,我也是投其所好,那些雪山救援专家就是为了雪山酒店开幕后预备的教练。” 刺激归刺激,但安全也不能轻忽,否则就成了赔本买卖。 “正好,你让他们上山去,一起帮着找娘娘!” 卫宝点头,“好,我马上联系他们!” 两人不过说了五六分钟的话,可回到病房时,虚掩的门却大开着,耿不寐一惊,立马冲了进去。 病床上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 康熙不见了! 耿不寐立刻脸发青的咆哮,“这混蛋一定是装睡,然后偷听了我们的话。” ** 雪月花的老板和康熙是莫逆之交,喜欢到处旅行,旅馆生意主要是老板娘舞子负责,舞子是日本人,和老板两人相爱,却没得到女方家里的同意,于是为爱一起私奔,在璃山开了现在的雪月花。 舞子有着典型日本女性的优点,贤惠温柔,一切都以丈夫为先,因此丈夫的好朋友也就是她的好朋友,听到康熙住院后,她便想过来探望,但快过新年了,正是璃山的旅游旺季,她忙的脱不开身,今天刚好得了个空,便赶紧带着水果篮子过来探望,她怀里还抱着汤圆,小家伙因为好几天不见主人了,心情郁卒,连饭都不肯吃了,老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她不忍心它再这么伤心下去,便将它也带了过来,但医院不能进宠物,她只好将它塞进手提包里。 汤圆也乖巧,安静的躲在手提包里,连脑袋都乖乖的没往外露。 她在一楼等电梯,电梯门打开时,里头冲出个男人,差点撞上她,她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叫道,“康先生?” 康熙却没回她,错过她身边就跑了出去。 “汪汪!”手提包里的汤圆闻都了康熙的气味,探出了小脑袋,见康熙不理它,它着急了,用力跳出手提包,尾随着康熙追了出去。 舞子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另一架电梯的门也开了,冲出来的是卫宝和耿不寐,两人面相狰狞,咬牙切齿的往康熙的方向跑去。 舞子看了一眼自己的水果篮…… 这探病的日子好像没选对! ** 山野广大,星斗下白雪皑皑,满目的洁白,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植物、岩石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望着蜿蜒起伏的山脉,皛皛仍不停的奔跑着,下过雪的璃山晚间的气温至少零下十五度,呼出的空气瞬间就成了白雾,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公里,只知道她快跑不动了,她受伤拖着一根张满树叶的枝条,是在跑的时候折下的,用途是跑的时候,拖在后头扫雪,以掩盖脚印。 血是止住了,可雪地上奔跑不可能不留下的脚印,在那样慌乱的情况下能想到用树枝扫雪消灭脚印,她也算够聪明的了。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脚印没了,树枝也是会留下扫痕的,她只能尽可能掩盖自己的行踪。 她环视着周围的环境,不能再跑了,再跑她就会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一旦倒下,想在爬起来就难了,她需要一个藏身的地方。 不远处又一片灌木从,非常繁茂,她虚软的跨出一步,跑了进去。 灌木丛大概高一米左右,她匍匐前进的话,能将身影遮去,但匍匐前进更耗体力,不过匍匐了几十米,她就已经动不了了。 寒风刺骨,皮肤受尽了酷寒,已经开始发青,碰一下都疼得让人忍受不住,她看到了一个倒下的树干,是空心的,这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地,她不顾一切的爬了进去,里头的气味充斥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还有不少虫子,因为她的进入四散,她素来胆子大,蜈蚣、蜘蛛这些东西,对她形成不了恐惧,而这些昆虫,不太会主动攻击,只会迅速溜走。 里头还有一条冬眠的蛇,手腕般的粗,被皛皛的进入吵醒了,立刻吐着舌头,直起上半身,做进攻状态。 “褐色,非三角脑袋,无毒!”皛皛判断道,“算你倒霉,借你的血用一下!” 她快速抄手抓住它七寸的地方,然后直接打了个结,咬住它的脖子。 蛇扭曲的嘶嘶乱叫,很快就无力的瘫倒了。 生饮蛇血其实危害很大,容易感染寄生虫,但确实补充体力的好东西,这在求生技能上也是记载过的,不过是求生的时候,也就是严苛困难到快要死的时候,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去做。 蛇血的味道让她觉得恶心,但她依然坚持喝到饱,然后将失血过多而休克的蛇扔了出去。 这地方只是暂时休憩,并不能久留,她也不敢睡,因为太冷了,越是冷,越是要保持清醒,否则很可能会一睡不醒,她不是没有困意,而是高度的警觉让她脑细胞始终处于活跃的状态。 这种机警能维持多久,她也没有底。 “出来,我知道你在这!”楚冉的声音响彻在山野里,回音阵阵。 他的右眼已经简单的包扎过,困着纱布的脸孔更显扭曲狰狞,他拿着枪,一路追了过来,他有猎人的资质,寻着雪地上的痕迹便正确的找到了皛皛逃跑的方向。 皛皛屏息,灌木丛的遮掩,她看不到楚冉,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应该就在这附近。 “你不是很想破案吗?逃了还怎么破案?” 他是想引她说话,她却偏不开口。 楚冉不放弃的继续搜索她,“你不想知道我和哥哥是怎么相遇的吗?” 皛皛的确很好奇,但好奇的下场却是她不想要的。 楚冉却自己说了出来,他是笃定了皛皛就在这附近,正想着法子逼她出来。 “十三岁那年,我出去秋游,在游乐城门口的垃圾站看到了哥哥,他骨瘦如柴,捧着一碗从垃圾堆里捡到的咖喱饭,我被领养后,他就承受着双倍的屈辱和虐待,终于忍不住了,在八岁的会后逃了出来,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我,因为他不知道我到底被谁领养了,只好漫无目的的找,后来被当做孤儿送进了孤儿院,没过多久,他就被领养了,可领养他的夫妻却是禽兽,领养他,不过是想要他的肾脏,他被关了起来,没有自由,逃了几次,都被逮了回来,每次都是毒打,后来还是那对夫妻的儿子贪玩将他放走的,他虽然成功逃走,却身无分文,只能靠乞讨度日,为了找我,他始终没有放弃,直到十三岁的时候,我们偶然相遇!” 那对于他而言,是黑暗中绽放起的一道曙光。 “为了能和哥哥一起生活,我说服了养父,让他单独给我租一套房子,养母……那个女人乐的我能在她眼前消失,也就同意了,我便将哥哥偷偷接过去住,我本想让杜亦坚那个老头子收养他,但想到杜芙知道的话,绝不会放过哥哥,只能继续让他在房子里住着,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为了能让哥哥接触外面的世界,我便让他变成我,去上学,去接触外头的人,我们是双生子,性格、喜好、长相都一模一样,只要记住每天发生的事,任何人都不可能认得出我们。” 这就是两人变一人的开端。 皛皛听着,对于两兄弟的遭遇,若说不同情,那是假的,这对兄弟从出生就没遇到过好人,命运给了他们太多的悲伤和黑暗,让他们渐渐失去了人性。 但这不能成为杀人的理由,他们杀了十二个女人,加上荣树的话,现在就是十三人。 这份罪孽,比起老天爷给他们磨难,更让人深恶痛绝。 他们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制裁。 楚冉因为找不到皛皛显得有些焦躁,扣动扳机,干脆对着四周扫射了起来。 无数的铅弹飞散开来,在雪地里,在树干上,在灌木丛里,落下银光闪闪的痕迹。 “杜芙你知道吗,九年前,她听到杨笛的寻人启事,来到了璃山,她见杨笛,就是想看看他好不好,哈哈,不对,不是看他好不好,而是杨箫的肝好不好……可惜刚到璃山她就病了,进了医院,门诊医生是我,她起初没认识出我,可后来认出了我,对着我一顿怒骂……这个死女人,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吗?” 杀机就是这么引发的,并不难想象,多年后遭受虐待的孩子早已长大成人,成了独当一面的医生,可杜芙的歇斯底里毁了这一切,隐藏在心底的恶魔被放出了牢笼。 “我将她骗到了这里,哈哈哈……杀了她,痛快!无比痛快!”他像疯魔了,说起往事就像是一个将军在说他的杀场辉煌一般,傲慢中带着自豪。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每个尸坑要放九个人吗?嗯?你知道吗?” 皛皛暗暗哼了一声,因为九在道家是一个具有净化作用的数字,例如关妖魔的塔通常就是九层的,他杀了那么多泼妇,让她们死前痛苦无比,那叫消除孽障,死后以数字九来埋葬,便是要净化她们的肮脏的灵魂。 她早已知晓,用不着他来解释。 再让他这么唠叨下去,天就要亮了,一旦天亮,对她会十分不利。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 突然,灌木丛里有了动静,皛皛以为他是发现了,未曾想是一只出来觅食的松鼠,稍短的前肢正捉着一只栗子,因为它,楚冉的视线扫扫向了这里,立刻扣动扳机,铅弹飞散而来,松鼠立刻一命呜呼,鲜血四溅,松鼠是死了,可也曝露了皛皛的行踪,藏身的空树洞,就在松鼠后头。 楚冉疾步冲了过来。 皛皛立刻从树洞的另一头爬了出去,直往前头的树林跑。 追逐中,她的气力已经不支了,脚下一崴,差点摔倒,直起身体后,她扑入一颗树干后,躲藏了起来。 楚冉赶了过来,扫视着能看到的树木。 皛皛知道避无可避,不是他死,就是她亡。 康熙……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努力的回想着他的一切。 这一生能与你相遇,真是最美好的一件事了。 她捡起地上的石子,扔了出去,如果想要赢,必须先让楚冉用尽铅弹,趁着眼下还是黑夜,他的右眼又看不见,声东击西是最好的方法。 楚冉的确视线无法很好的分辨出皛皛的在哪里,只能通过声音。 可是他的铅弹也想用不尽的一样。 皛皛每扔一块石子,便换一个方向,渐渐的来到楚冉的身后。 机会只有一次…… 楚冉没有发现皛皛在身后躲着,手里猎枪是他的优势,只要子弹没有用光,他就会是胜利者。 皛皛就是知道他这种心理,才会采取这种战术,但也只是拖延之法,明明冷得刺骨,她的额头却因为紧张而冒出了汗水。 楚冉也不是吃素的,他杀了那么多人,而且在杀前用狩猎的方式折磨他们,也练就了一身的警戒心,静下心后,就不难猜出皛皛的战术,猛然回头。 皛皛躲避不及,让他看了个正着。 他猖狂大笑的奔了过来…… 这时的皛皛已经失去了先机,而体力也已经殆尽了…… 皛皛闭上眼,再次睁开,清亮的眸子里升起绝然,如果要死……我也要拉着他一起死! 无法站立之下,她翻滚了过去,迅速到达楚冉的跟前。 楚冉没想她会如此出现,枪口下意识的往下,皛皛要就是这一刻,直接捉住枪口,用捡到的石头堵住枪头,然后用尽力气反手将抢往自己的方向拉扯。 楚冉重心不稳时,她直接扑了上去。 两人立刻扭打在一起…… 楚冉毕竟是男人,力气大,而且是右眼受伤,但四肢无碍,钳制住皛皛是分秒之间的事。 皛皛被他死死压在身下,掐住了脖子。 他双目赤红,因为捉住了皛皛,他兴奋的使了力。 皛皛无法呼吸,脸都白了,她摸索到一块石头,便往楚冉脑门上砸去。 楚冉却像不知道疼痛似的,反手捉住她的手中石头,砸向她的关节处。 咔的一声,皛皛知道自己的手断了,这时候失去一只手代表了再无翻身的可能,但她从来不认命,他的父亲曾告诉过她,人虽然不能像动物一样五感发达,但也有和动物一样的利器。 牙齿是一项,头骨也是一项,还有…… 她使劲将折断的手敲击向石块,凸起的石块再次重击她的骨关节,将其中手骨的一节击了出来,刺破皮肤,横出体外,毛刺的骨折边缘,是相当尖锐的,足以当做武器。 巨疼已经让她快失去意识了,但求生的*,让她爆发出了残留的所有气力。 毛刺的骨头随着她扬起的手臂,猛然插入楚冉的脖颈,只接横插进咽喉! 他一僵,待皛皛拔出时,血如涌泉…… 他睁大眼睛看着皛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输了。 皛皛也看着他,眼中没有任何表情。 双目对视,呈现的是成王败寇的之势。 他倒下…… 死不瞑目! 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像天女撒下的玉叶、银花,那样晶莹,那样美丽,皛皛望着天空,她已经动不了了,能杀了楚冉,已经是万幸。 雪越下越大,她却连找个躲避的地方都无法做到。 不行,要死,也不能死在楚冉这个男人身边…… 她咬紧牙关,单手抠着地面,拖着沉重的身体,来到了一棵树下。 她喘息着,手臂的骨刺还在外头,疼得她已经快昏过去了。 这招和自杀没什么两样! 如果没人来救她,她绝对熬不过这样的雪夜。 她垂下手,无意间摸到了一个金属状的物体,竟然是支录音笔,看上头的英文缩写,应该是楚冉的,刚才扭打时,估计是掉了出来。 她咳嗽了一声,握起那只笔,打开录音键: “康熙……我尽力了,可是还是没用,对不起……”滚烫的眼泪不自主掉了下来,“我死后,只准你伤心一年,只准一年,一年后你必须振作起来,你身边还有父母、姐姐、姐夫、格格、陈妈,还有老耿、老计、小宝,你不会孤单的……” 她看向断手手指上的戒指…… “我准你再娶,但不准你娶一个和我相似的女孩,无论是长相,性格,脾气,都不准一样,因为我不想你受罪!对了,我死了,你一定会迁怒阿卉和阿景,可你该知道我的死和她们没关系,如果你还是不能忍,那至少清明的手让她们来扫墓,让她们和说说话,好不好?” 她哽咽的闭上眼睛,滚烫的眼泪在寒风中,很快便失去了痕迹。 “你别想着来下面找我和宝宝,我和它会很快投胎,不会等你,所以你别白费心思了。” 她有点语无伦次,但每一个字,都是不想康熙在她死后,行尸走肉的过日子。 “如果有来世……你放心,我一定会比任何人都先找到你……” 嘟嘟嘟…… 录音笔电量即将耗尽,发出了鸣叫。 皛皛也再说不出话,她费力的拔下手上的戒指,挂在录音笔的笔夹上,塞进身后树干的一个凹槽里。 这里是山林,若她死了,一定会被动物啃食,她不想戒指和录音就这么毁了。 可以了,她没有遗憾了。 手无力的缓缓垂落……再无动静。 星光闪烁,月光柔溶,片片大雪像白纱一样覆盖在她身上,就像一张洁白毛毯。 她闭上眼,显得温柔、恬静…… 这时,她倚靠的树干上有个树洞,一只小松鼠从里头爬了出来,看样子它还很小,估计刚断奶。 “叽?” 可能出去觅食的母亲还没回来,它饥饿难忍,沿着树干爬了下来,小小的身体看到了凹槽里的戒指,也不知道是不是饿过头了,直接拿在手里,往嘴里塞。 啮齿类动物,有一种非常特别的习惯,不管好不好吃,往嘴里塞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吃不了,它也会藏在腮囊里。 它鼓着腮囊,一副憨厚的模样,嗅了嗅鼻子,窜了出去。 另一头,张武等人满山遍野的找着皛皛,直升机在上头飞过,大家分了四个队伍,其中一个队伍打头的就是康熙。 他还没到山下就被耿不寐捉住了,但他的执拗也是出了名的,耿不寐根本拿他没办法,随行还有卫宝叫来的救援专家。 没下雪时,已经很难找了,现在大雪纷飞,更阻碍了所有人的视线。 “我们最好找地方避一避,等雪下完了再找,否则大家都会迷路!” 康熙不愿意,每耽误一分钟,皛皛就可能会遇到危险,他坚持要上路,却被张武给拖了回来。 “你给老子安静,否则劈晕你!” 耿不寐见张武像头熊一样,赶紧将康熙扯到身后,“张队长,消气,我会看着他,您前头指挥,别管我们!” 卫宝架住了康熙,将他拖了回去。 康熙现在身体虚,谁拖他,都像拖只小鸡似的。 汤圆也一路跟随,它学着张武带来的警犬模样,嗅着地面。 可它还小,没受过训练,不过是装腔作势,它蹦跶到一处地方,打算趴着休息一会儿,上头突然掉下一颗栗子,打中了它的脑袋,它吓了一跳,对着栗子汪汪叫。 栗子随着坡度滚了起来,它追了上去。 吃了戒指的小松鼠也在附近寻找食物,看到前头停了一只大栗子,兴奋的扑了上去。 汤圆赶了过来,正巧与它面对面。 小松鼠吓到了,抱着栗子,一副惊恐状。 汤圆第一次看到松鼠,不能确定这是什么生物,嗅了嗅,“汪?” 鼻子一碰到松鼠,松鼠就惊了,张大了嘴,不小心吐出了戒指。 月光下,戒指闪着漂亮的光芒,汤圆歪着脑袋,它认识这只戒指…… “汪汪!” 松鼠,就是啮齿类动物,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贪心,吃着嘴里的,还会望着锅里的,将栗子吞进了腮囊,然后拿着戒指迅速逃跑了。 汤圆一见,汪汪的追了上去。 动物都有回到巢穴的本能,松鼠将汤圆带到了树下,它爬上了树,可汤圆爬不了,那个急啊,在树下乱抓,抓挠间,小松鼠差点吓得倒下来,还好稳住了,可手里的戒指,掉了下来,进了雪里。 汤圆将戒指刨了出来,叼在嘴里,正要回去时,她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嗅了一会儿,汪汪声剧烈,小爪子立刻继续挠,将大片的雪挠下,皛皛的脸跟着露了出来。 “汪汪!汪汪!”汤圆爬上皛皛的身体,心急的用舌头舔着她的脸。 她却不省人事。 汤圆急躁的叽哩叽哩的嘶鸣,来到皛皛的腹部,嗅了嗅,然后整个身体卷缩在哪里,想用体温温暖她,但是没用。 它立刻仰起脑袋,叼起雪里的戒指,撒腿就跑。 康熙正在营地找它,还以为它走丢了。 “汤圆,你瞎跑什么?回来!” 汤圆像个雪球一样飞了过来,将嘴里的戒指放到了地上,“汪汪!” 那只戒指康熙太过熟悉,颤抖的将它拾了起来,“汤圆?” “汪汪!”汤圆撕咬着他的裤脚。 他脑中一个激灵,吼道:“在哪?” “汪汪,汪汪!”汤圆将脑袋指向南边。 “带我去!” 汤圆立刻超前奔去。 “汤圆找到皛皛了,它找到皛皛了!” 所有人听闻,都看了过来。 “在南边!” 说完,他就已经跟着汤圆跑去了。 脚下的雪地并不好走,他艰难的跟着汤圆,一脚深一脚浅,汤圆在前头带路,可能是怕他跟不上,跑几步便回一次头。 当康熙看到靠在树干上毫无声息的皛皛时,他急步上前,将她抱进怀里。 “皛皛?” 然后,他看到了她骨折的手,那刺在外头的骨头,让他眼睛发黑,差点厥过去。 “在前面!”耿不寐带了人也赶了过来,“真是娘娘!” 救援队立刻一拥而上…… 这时,谁也没想起,包括康熙自己,也忘记了今天是他的生日。 12月18日…… 正好0点! ------题外话------ 还有一个很小的尾巴要收,这案子就结束了。 在此,谢谢大家关心! 下半年的掌门人选举又开始啦,二狗哥入选了现代都市派,凡是在2015年7月到12订阅满30元的亲们都可以得到一章票,希望有票的亲们可以投咱一票! 投票方式:手机客户端方式:首页上面滚动有掌门人投票,点进去,再选择“现代”,都市派就可以看见《黑萌影帝妙探妻》,点投票就可以了。 网页版方式:首页小喇叭滚动有链接,找到都市类别里二狗的《黑萌影帝妙探妻》投票就行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1 结案和殒命(终) “气息很弱,有严重休克,四肢也有冻伤的迹象!”随队的特警医护人员检视着皛皛的情况,面色凝重,每说一句话对康熙都是一个打击。 他紧紧抱着皛皛,惨白着脸色,他害怕下一句,他们会说皛皛救不回来了。 “手脚的皮肤已经开始发紫,来几个人,帮忙搓,使劲搓!一定要让血暖起来,否则就要截肢了!” 截肢!? 不,他不允许。 他赶紧对着手哈了一口热气,搓热手掌后,搓揉起皛皛没有受伤的左手,右手已经被医护人员做了简单的处理,但那根横体外的骨头,仍然曝露在空气里,白骨森森,血淋淋地,分外惊悚。 她的手还能恢复吗? 他慌乱的摇头。 没有关系,残了,废了,都没有关系,她如果没了腿,他就是她的腿,没了手,他就做她的手。 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能张开眼睛! “心跳开始越来越弱了,把强心剂拿来!” “氧气包!肾上腺素!” 来回穿梭的救护人员一把推开康熙,“别在这里碍事!” 康熙踉跄了一记,跌倒在地,耿不寐立刻上前,和卫宝扶起他。 比起皛皛毫无血色的脸孔,他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青白交错。 呼喝,喊声,此起彼伏,明明围绕了那么多人在抢救皛皛,但她的生命力却毫无起色,反而越来越弱,她像是玻璃窗里最美丽的人偶娃娃,精致,恬静,唯独缺少生命力。 康熙空洞着双眼,无数次撕裂心肺的思念后,难道上天给他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害怕失去皛皛的惊惧,慢慢扩散,遍过全身,带着强烈的刺痛感,让他慌乱的使劲摇晃着脑袋,紧捉住耿不寐的手,伴随而来更是一种无力,“老耿,我是不是很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这么看着……” “你做不了是正常的,你不是医生,也不是警察,要是你什么都会,那是神!” “那我要怎么,你告诉我要怎么办!?” 他嘶哑着喉咙低声咆哮,他是如此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多想能抱紧她,将她身上痛楚与伤害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哪怕是加重了十倍,百倍的痛楚也无怨。 “控制你的情绪,娘娘还没死!她会活过来的,康熙,镇定点,所有人都在救他,谁都没有放弃!” 在场的救护人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有条不紊的抢救着皛皛。 “不好,心脏骤停!” 众人一听,脸色全都变了。 康熙无法控制的颤抖着身体,推开耿不寐,爬了过来去,“不!皛皛!皛皛!” 救护人员抬起皛皛的下颌,让下颌和耳垂的连线成水平面,完全开放了气道后,交叠双手,开始使劲按压皛皛的胸腔。 “有心跳了没有?” “没有!” “拿心脏复苏器,不相干的人都离开!” 救护人员摩擦着磁片,“180焦耳,第一次!” 电击下,皛皛身体弹了起来,又缓缓落地。 “怎么样?” “没有反应!” “200焦耳,第二次!” 康熙双目赤红的看着皛皛因为电击起起落落,他不敢发出声音,怕影响到他们的急救,但他近乎疯狂的颤抖,却控不住的从喉咙里发出悲鸣,他将拳头塞进嘴里,狠狠的咬着,眼中那如雨一般细密,又好似海浪般层层叠叠的悲伤,让每一个看到他眼神的人都有些心惊肉跳,生怕皛皛呼吸停止时,他便会当场自裁。 “没有反应!” 心率线在小小的屏幕里依然是一条无波澜的直线。 这条笔直的线,映在康熙的眼里,是赤红到心惊的颜色,仿佛是他心头的血滴落出来造成的。 “300焦耳,第三次!” 如果再没有反应的话,便只能宣告死亡了。 张武急得大吼道:“端木你可是我们黑豹的母豹子,老子还没和你比过武,你不能死!” 林俊、沈潮、马建民、陈沛丰、张志勇几个新人不禁抽泣了起来。 张武回头怒道,“哭什么!还没死!” 耿不寐和卫宝一脸惊恐状。 他们既担心皛皛,也忧心康熙,他已经到了极限,整个人都出于崩溃的边缘,耿不寐下意识的贴近他,若皛皛真有不测,他会不顾一切的制止康熙做出任何事,哪怕是打昏,绑起来,他都在所不惜。 突然,康熙脆弱地像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稻草,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顾忌,跪在雪地里,拼命的开始磕头,雪虽然厚,但雪裹着碎石,他每磕一次,都等于撞击着这些石头,发出呯呯的响声,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用力的磕着。 “老天爷,我什么都给你,我的命,我的手,我的脚,我都给你,把皛皛还给我,把她还给我!” 像野兽嘶鸣的吼叫在林间如雷一般炸响,夹杂着哭腔,激得林间栖息的鸟类乌压压的飞散。 “把她还给我,求你把她还给我!求你!求你!” 耿不寐看不下去了,扑了过去,“够了,康熙!” 狂猛的磕拜,让他的额头沁出了鲜血,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洁白的雪上,融化了雪,也将它染成了一片猩红。 他将额头抵着雪地,无论耿不寐和卫宝怎么拉扯他,就是不肯起来。 “求你,把她还给我……” 一声声的求你,却似一种绝望,足以令人窒息。 所以人都忍不住像他一样,在心里求着上苍,老天爷…… 嘀…… 小小的屏幕里,那条代表生命跃动的线条,突然舞动了起来,惊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救护人员激动的大叫:“有心跳了!” 康熙抬头,血水模糊了他的脸,触目惊心,也狼狈不堪,只能看到他眼里的喜极而泣。 “皛皛……”他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 “别动她!”救护人员喝道,大概是觉得自己口气太重了,咳了一声,“小武,赶紧过来帮他包扎一下,没见过这么疯的男人!”他回头又吼道,“张武,你还愣着干什么,叫直升机过来!” 张武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好!” “让杰叔赶紧放下医疗架,必须在十分钟内赶到医院做手术!” “我知道,你别催!” 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来,漫天飞落的白雪中,印有黑豹字样的直升机越飞越近,到达他们上空时,刮起了一阵旋风。 它开始降低高度,螺旋桨引起的风呼啸地卷起雪,吹得底下的人都没法睁开眼睛。 张武抓着通讯器,呼喊道,“杰叔,放医疗架!” 直升机的底部被打开,卷着牵引绳的滚轴开始运作,缓缓放下一只橙色的救援医疗架。 一落地,张武便派人将医疗架拖了过来。 救护人员用海绵固定住皛皛的头部和脚,在捆绑上固定器,将皛皛塞进厚实的护理包中,拉上拉链,扣到医疗架上。 确定稳妥后,张武朝着直升机挥舞着起飞的手势。 “杰叔,十分钟内一定要赶到医院!” “OK!” 医疗架缓缓升起,到达一定高度后,停止了攀升,直升机倾斜的转换了方向,吊着医疗架,朝着璃山人民医院的方向飞去。 引擎的轰鸣声,响彻云霄。 这是与生命赛跑的声音…… “曹队!”一个刑警奔了过来。 “什么事?” “发现了楚冉的尸体!” “在哪!?” 楚冉的尸体就在皛皛不远处,被大雪覆盖,他们光顾着救皛皛,便没看到,直升机来的时候,将雪卷了起来才曝露了他。 “封锁现场!尸体装袋!听着,端木是正当防卫,你们一定不能破坏现场证据!都给我小心点!” “是!” 骚动再起,但心情是不一样的。 这个人间祸害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张武派人先送康熙去医院,自己则留下和曹震一起保护现场。 汤圆又看到了树上的那只小松鼠,汪汪了几声,松鼠吓了一跳,吧唧一声,掉了下来,跌进了雪里,它挣扎着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尘,一抬眼,就看到了汤圆的大鼻子,吓得靠着树干,瑟瑟发抖。 汤圆贴了过去,嗅了嗅,温柔地舔了它一口。 它吓得都僵住了。 汤圆歪着脑袋看它,用爪子戳戳它,它刺激太大,瞬间吓尿,大概是知道它在害怕,汤圆跑开,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几颗栗子,叼了过来,放在地上。 它抬头对着松鼠吠了一声,“汪汪!” “叽?”小松鼠秀逗了,圆圆的眼睛瞪着那些栗子,又抬起头看了看它。 汤圆用鼻子推着栗子,将栗子推到它身边,又叫了一声,“汪汪!” 看这样子是在感谢它。 若是没有这只小不点,它也找不到最心爱的主人。 小松鼠瞪圆了眼睛,幸福来得太快,有点接受无能。 汤圆抬起爪子拍了拍它的脑袋,摇着尾巴又对它的脸舔了好几口,“汪汪,汪汪!” 耿不寐见汤圆没跟上,喊道,“汤圆,走了!” 汤圆听闻,收回爪子,回身离开。 等人都走光了,小松鼠抱起栗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囊,水汪汪的圆眼睛默默的看着汤圆离去的方向。 “叽……叽……” ** 灯火通明的璃山人民医院里,那盏鲜红的手术灯再次亮起,比起安卉那次,它鲜红的更瘆人,跳跃进了每个人的眼里,是她们的眼睛看起来都是红肿的。 皛皛被送到医院后,器官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衰竭,急救时因为肺部水肿,一度无法呼吸,连喉管都插不进去,情况十分危急,接着就被紧急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已经进行了三个小时,期间换了不同的医生进去。 骨科、心肺科、妇产科…… 谁也不知道,当灯灭的时候,会是噩耗,还是一个奇迹。 天不知何时已亮,冗长的等待,却仿佛没有尽头,手术室前,除了偶尔的抽泣,只有无声地祈祷。 康熙坐在中央,无意识的咬着手指,神情木讷,这个姿势,手术进行了多久,他就维持了多久,期间他不吃不喝,谁和他说话都没有反应。 待到太阳升到中央时,鲜红的灯光终于熄灭,手术室的门扉缓缓打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谁都不敢上前询问。 医生见没人来问,有点纳闷了,这么多人,都傻了吗? “谁是端木皛皛的家属?” 谁?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康熙身上,他寂静无声,只是双眼无神的看着医生,模样十分凄惨,他机械的站了起来,十分艰难的走了过去。 “你是……?” “我是她的丈夫!” “哦!”医生又咳了一声,“手术很成功,老实说我从医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生命力这么顽强的患者,简直就是奇迹,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这种危险的情况,流产是绝对的,可是这孩子和她母亲一样,顽强的让人不可思议!”他拍了拍康熙的肩膀,“不过,刚做完手术,还没完全渡过危险期,但是情况已经是稳定了……” 说了那么多,康熙却没任何反应,他脑子里只有第一句话,手术很成功,以及最后一句情况已经稳定了。 医生觉得他点不对劲,怎么也不感谢他一声,连句辛苦的话都没有,更没人给他塞个大红包,在场的人一个个竟然都哭了。 哭什么啊,人又没死! 他又咳嗽了一声,“先生,那个……” 眼前的男人却摇摇欲坠,瞬间倒了下去。 “康熙!” 所有人都骇到了。 谁还关心这位医生辛苦与否,直接将他给拱到了墙角。 ** 皛皛在手术后,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刚好安卉出来,她已经清醒,知道皛皛安然无事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差点把缝合好的伤口给裂了,气得计孝南在病房里直跳脚。 三天后,皛皛症状趋于安稳,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但她始终没有清醒,就连医生也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 虽然她休克过,器官又出现过衰竭,但并没有造成大脑损伤,照理说麻药过后,人就会醒过来,她却依旧沉睡不醒。 到了第四天,她依旧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卫宝担心出问题,火速将S市的几个名医都请了过来,经过专家会诊,他们一致认为她正在康复中,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为什么不醒? “可能体力消耗太多,太累了!” 这算什么狗屁答案。 “滚他娘的没有问题!这都第五天了,她一次没醒过!你们到底会不会看病!”卫宝对着手机怒叫着。 相比他的急躁,康熙却像个幽灵,守在皛皛的身边,任何事,任何人都引不起他的关注,他只是默默的坐在床边,握着皛皛的手,偶尔会将她的手放在脸庞上。 “康熙,喝水!” 他没反应。 耿不寐在水杯里插了根麦管,递到他嘴边,他下意识地嘬了几口。 从皛皛转到普通病房后,他就一直是这样,喝什么,吃什么,他都不会说,但要有人递过去,他就会无意识的去喝,去吃。 耿不寐眼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是越来越着急,再这么下去,他准会出问题。 卫宝请来的心理专家也来过了,但他不肯离开皛皛,来了也没用。 “你们这帮庸医!” 卫宝在电话里将一群医生痛骂了一顿后,挂了电话,看到耿不寐一副忧心忡忡的的模样,问道:“他还是不肯说话?” “像个木头人!” “至少还会喝水吃东西,一时也死不了,待会儿记得帮他帮脑门上的纱布换了!” 他磕破了自己的脑袋,缝了七针,和安卉一样,注定要破相了。 这样的寂静与等待,又过了两天,皛皛依旧没有清醒,康熙也依然像个木头人似的守着她。 下午的时候,曹震来看望皛皛,这几天他忙着结案,分身乏术,但通过景飒知道,她身体状况开始慢慢恢复,但人就是不肯醒。 只要她一天没醒,他心里就不能安生,所以一有空,就会过来看她。 杨悌在知道楚冉死后,整个人都疯魔了,竟然打伤了一名审讯的警察,企图逃出审讯室,结果被当场制服。 他又多了一条故意伤害未遂的罪名。 被制服后,他叫嚣着要见皛皛,那模样恨不得能吞了她一般,但谁会让他见,他们两兄弟差点杀死她,这笔账他都还没来及跟他算。 他一开始不肯认罪,要求见到皛皛后,才肯认,但曹震诓骗他,若想见皛皛,就必须先认罪。 这也不算骗,他的确就是尸坑案的主谋,僵持了几天,他知道警方不会妥协,倒也爽快,居然认罪了,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他会这么急切的认罪,更让曹震心里生疑,他要见皛皛,绝对是想找机会杀了她,好为楚冉报仇。 这小子根本没有任何悔罪心态。 卷宗完成后,他就让人将他送进了看守所,等待开庭。 原本事情就这么了结了,却没想…… “杨悌在看守所自杀了!” “自杀!?” 计孝南正在削苹果,一不小心削到了自己的手,他嘶了一声,慌忙将流血的手指含进嘴里。 曹震指了指脖子。“他在厕所砸碎了马桶,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故意发疯,没想到他捡了一块碎片,藏在嘴里,半夜用它捅了自己的喉咙。” 当场死亡,连抢救都没有机会。 “和楚冉一样?” “是!” 楚冉是被皛皛刺穿喉咙致死,但谁也没告诉过他楚冉是怎么死的,他却用了和楚冉一样的死法。 曹震又道,“景飒说,我们去找端木的时候,这家伙突然捂住自己的脖子,很痛苦的样子,醒来后,他就像没了灵魂一样,非常吓人,然后不停叨念着阿冉死了,阿冉死了!” 耿不寐听完,只觉得发憷,“又是那什么心电感应?” “你还真别说,这是虽然玄,可他们两兄弟好像真有这玩意!”曹震叹了一口气,“这两兄弟也是可怜!”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恒古不变的道理。 计孝南不满道:“这样死也太便宜他们了!” “人都死了,你还说这些!”耿不寐最不爱听这些死啊活啊的事情了。 曹震又问道:“端木还是没醒?” 耿不寐摇头,“这都一个星期了,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心里是急得团团转,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已经想好了,明天转院,回S市!这地方准是和娘娘的八字不合。” 这说法虽然有点迷信,但说不定换个环境,真会出现奇迹也说不定。 “也好,那我就不送你们了,案子虽然结了,但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等事情完了,我回S市找你们喝酒去!也顺便放个大假!” 为了这案子,他估计都减寿好几年了。 “别,到时候娘娘好了,我家万岁爷见了你,准会见一次,踹一次!” 曹震打了个冷颤,差点忘记这事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喝酒好了。 “哦,对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这是在发现端木的地方找到的录音笔,起初我们以为是楚冉的,听了录音才知道……里头是娘娘的遗……呸,不对,留言。” “留言?” “你们让康熙听了就知道了。” 等曹震离开后,耿不寐走到康熙身边,问他要不要听皛皛的留言。 他瞬间就有了反应,盯着那只录音笔。 耿不寐将录音笔的播放键打开。 “康熙……我尽力了,可是还是没用,对不起……” 皛皛的声音在病房缓缓响起…… 耿不寐脸都黑了,这哪是留言,分明是遗言,曹震这臭小子……这不是纯心刺激康熙吗。 他正要关掉。 康熙却一把将录音笔夺了过去! “我准你再娶,但不准你娶一个和我相似的女孩,无论是长相,性格,脾气,都不准一样,因为我不想你受罪……” 一直无声无息,没有任何表情的康熙,在听到这些后有了剧烈的反应。 他呼喝道:“谁说要再娶的,又是谁给你权利给我提这种要求的……” “我死了,你一定会迁怒阿卉和阿景,可你该知道我的死和她们没关系,如果你还是不能忍,那至少清明的时候让她们来给我扫墓,和说说话,好不好?” “对,我恨死这两个女人了,如果不是景飒要你查案,你会遇到危险吗,如果不是安卉被绑架,你又怎么会想到先让她逃走!” 满腹的委屈一股脑的从他心里发泄了出来,带着控诉,也带着无法理解的怒意。 “知……道……了!我……会……会……改的……” 这不是录音笔里的声音。康熙一颤,哭红的眼睛对上了那双已沉睡了七天,终于睁开的黑眸。 他僵在了原地,眼中爆出惊喜又慌乱的精光。 是又出现幻觉了吗? 他不敢动,怕这只是错觉……不仅不敢动,连呼吸都像是停了,唯恐发出一点声音,惊破了眼前的一切,他的双目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醒来的皛皛,悸动地,感激地,夹杂着巨涛似的爱意,猛烈地狂涌上心头。 他的心脏就快负荷不了了,就要被撑爆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颤抖地,怯懦地,唤出那个狠狠煎熬着他此生的名字:“皛皛?” 皛皛费力转过头,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胡子,难看!” 温热的触感真实地他激颤,不是错觉,是真的,所有的情绪都泄露在了他眼里,混合着滴落的泪水,滑了下来。 皛皛看着这样的他,仅是一眼,便是一阵心痛,怜他眼眉间的哀伤,怜他神情里的悲痛,怜他此刻雨泪滴落下更显憔悴的脸孔。 这傻瓜到底是怎么折腾自己的,竟然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 “我亲爱的丈夫,你想再娶,看来是没门了!” 窗外…… 此刻阳光正好…… 《魔鬼之狩篇》 完 ------题外话------ 太子: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我好不好?就特么医生一句台词就带过了,什么意思?不待见我是不是?爷那么坚挺容易吗,当我不存在啊,你们等着,待我出来,不往死里欺负你们,太子两个字就倒着写。 二狗:马上就要做B超了,记得警醒点! 太子:“……”小手赶紧掩住自己的茶壶嘴。 ** 长达几个月的尸坑案终是结束了,这案子其实我写砸了,太啰嗦,脑洞也开得有点大,逻辑尚可,但节奏就忒慢了,不用你们吐槽,我也知道。 出版的时候,会大修,至少缩短一半,推理就是这样,难写,还废脑筋,一下子没把握住就砸了,难得各位亲,能坚持订阅。 二狗哥再次感谢大家…… 接下来……万众期待的…… 太子驾到篇,来了! ** 记得帮我投掌门票,找到都市类别里二狗的《黑萌影帝妙探妻》投票就行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2 桂花来了 十天后,皛皛出院,身体状况良好,肚子里的那块肉也稳稳当当地茁壮成长,但嗜睡极度严重,短的话,一天十几个小时,长的话,她可以睡一整天,尽管医生再三保证没有任何问题,但康熙依然疑神疑鬼,怀疑她有什么后遗症。 对此,皛皛自有她的一番解释。 她小时候生病很少吃药,比如感冒,躺在床上睡三天,就会不药而愈,她觉得这次受伤,也是同样的道理,嗜睡是她自我康复的一种方法。 这个解释很快遭到了康熙的吐槽。 “你有PTSD,怎么没见你那么会睡觉?” “这不是失眠吗,再说了PTSD是心理创伤,非身体伤害,睡觉当然没用。” 康熙回以一脸的怀疑之色。 皛皛没辙,说道:“好啦,那我尽量少睡一点!” 这话说完没几分钟,她就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简直是秒睡! 因为手脚都绑了石膏,她行动不便,康熙担心舟车劳顿会影响她的康复,决定暂时留在璃山,驻扎在雪月花,等石膏拆了,再回S市,为此,他特地购买了一台医用电动病床,可以调节床面高度的,方便她日常的作息。 见她睡着了,康熙按动床边的遥控器,将床面放平整。 电动病床是单人床,她倒是睡得舒服,他却没办法爬上去一起睡,便像在病房里那样默默地守在床边。 由于皛皛睡得很沉,呼吸又轻,康熙总是无端担心她会醒不过来,每到这时候,他会戳戳她的脸。 “皛皛,你醒一醒……” 皛皛被他吵醒了,缓缓睁开眼,入眼便是他极度担心的黑眸。 她哀叹,“康熙,我真的只是睡觉!” 这样子被吵醒,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每当她睡久了,他就会戳她。 “可是你早上已经睡了十二个小时了。” 醒来后,一小时都没到,她又睡了过去。 要不是手和脚绑着石膏,固定在床架子上不能动,皛皛真想翻个身,不理他,但现在她只能仰躺,见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心里又有些不好受。 这次她受伤已经成了康熙心里一道抹不去的阴影,有时半夜口渴,她醒过来,总能看到他睁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好似他一阖眼,她就会消失似的。 她叹了一口气,抬起左手,手指朝他勾了勾。 “嗯?”他将脸靠了过去。 她嘟起嘴,吧唧一声亲在他脸上。 这对他很受用,立时扯开嘴角,红着一张傻兮兮地脸看着她。 她保证道:“我真的没事!” 他点点头,“那你继续睡!” 她却有些不确定了,“真要我睡?” 他又点点头,仔细地替她掖好被子。 “那你也快去睡吧!” “好!” 皛皛安心地阖了眼,刚要进入梦乡,又觉得不对,睁开眼瞥向康熙,他还坐在床边雷打不动的看着她。 这分明是打算看她看到天荒地老啊。 她头疼的皱了皱眉,左手摸到床边的按钮,将床垫子缓缓升高,改躺为坐。 康熙诧异道,“不睡了?” “不睡了!”他这副样子,她还怎么睡得着。 他眼眸亮了起来,将椅子拉近,“那……饿不饿,我给你做夜宵吃?” 自从医生告诉他,她可以正常饮食了,他就变着法做好吃东西给她吃,一天三顿,外加下午茶和宵夜,中间隔三差五还有汤水伺候,从醒来到现在,她整个脸圆润了不少。 “不用,又不饿!” “那……我念书给你听?”他作势翻出那本她在医院看过的小说。 小说当然是自己读才有意思,但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怕是想尽了办法要见证‘她是活着’的。 想到此,她心里不免微微发疼,“嗯!你念吧!” 他高兴地翻到有书签的地方,念了起来,声音悦耳,阴阳顿挫,吐字清晰,堪比广播电台的播音员,到底是吃演戏这行饭的,还代入了丰富的感*彩,书里的角色立刻鲜活了起来。 皛皛靠着柔软的枕头,享受的听着,不时与他四目相对,温情脉脉自有一种幸福的味道,但很快,皛皛的瞌睡虫又全数来报道了,她揉了揉眼睛,强忍着不让自己睡,奈何困意巨大,上眼皮和下眼皮终是黏在了一起。 “皛皛?” 回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他放下书,将床面再次遥控至水平面,替她盖好被子,然后握紧她的手,坐在床边,紧紧地靠着她,哪怕只是她的呼吸声,这样听着,他也是满足的。 ** 翌日,皛皛又睡到了中午,精神畅快,可惜手脚不能动,只能坐在床上看着外头的明媚的阳光,最近璃山的天气出奇的好,万里无云,她却只能望而兴叹了。 养病的日子倒也不难受,出院后,每天都有人来雪月花看望她,曹震就是其中之一,他和景飒将杨悌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并不讶异杨悌会自杀,这对兄弟虽然丧心病狂,但对彼此却是难得一见的兄弟情深,是真正的一心同体。 死了一个,等于灵魂没了一半,另一个即便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对于杀楚冉一事,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后悔过,但杀人就是杀人,要说没有一点感觉,那也是骗人的,毕竟是一条人命,可他不死,死的就会是她。 这两兄弟又将康熙折腾得那么惨烈,她也着实咽不下这口气。 康熙和装成楚冉的杨悌在医院发生的斗殴事件,已经上了娱乐圈头条,弄得满城风雨,好在康熙不是先动手的那方,发生口角的内容又是脑癌,被杨悌揍得很惨的他,博得了不少围观群众的同情分,他又素来是德艺双馨的艺人,加上耿不寐的八面玲珑,三寸不烂之舌,打通了不少关节,舆论谴责都倒向了医院。 为了息事宁人,医院只好公开道歉,耿不寐又在康熙的授意下,发表了无需经济赔偿,只需道歉的言论,并坦诚接受医院的道歉,获得无数好评,人气更是高涨了一分。 至于她被绑架受伤的事情,璃山人民医院则由卫宝出面,提供些赞助优待,妥妥地与医院达成了协议,封了医院的口,她的身份安全无虞。 麻烦的是杀死楚冉是否符合正当防卫,还得法官根据现场环境,以及事发时的状况来作最终判断。 在我国,所谓正当防卫是指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用负刑事责任,但在是否符合的测评标准上却十分严苛。 为了这事,景飒每天都来,就怕细节不够严谨,会导致法官的审判。 每次她来,康熙都没给她好脸色看,皛皛拿他也没办法,只好想办法支开他去厨房做小点心。 日子安安静静的又过了几天,卫宝空运了一台进口的轮椅过来,那种可以自动前进和后退的轮椅,皛皛躺了那么多天,都觉得自己要生疮了,突然来了这么个好东西,怎能不高兴,赶紧坐上去,在花园里溜达了一圈。 康熙自是乐见其成,总比她老睡着要强多了。 汤圆很好奇这台轮椅,和很多狗一样,为了留记号,抬起后腿对准轮子洒了一泡热乎的尿,尿完嘚瑟的对着皛皛摇着大尾巴。 据耿不寐说,这次她能得救,汤圆是绝对的大功臣,要不是它,他们根本来不及救他,为此康熙对汤圆好得不得了,天天肉骨头伺候,吃得小家伙的体型疯长了一圈。 它现在可比谁都神气,走起路来虎虎生威,横着走都行。 她卧床的这段日子,它很忠诚的没有贪玩,恪尽职守的守着床脚,估摸着也给闷坏了。 皛皛遥控着轮椅的方向,决定带它到门口晃荡一圈。 她仰起头,“康熙,我们出去走一圈,好不好?” 显然,后头的这位大门神才是能做主的人。 “你等着,我给你拿件大衣!” 皛皛一喜,这就是答应了。 待她被裹成粽子后,康熙才满意地推着她出了门。 门口的山道上,雪已经被铲干净,沿途而上,风景十分美丽,空气也格外新鲜,康熙推着皛皛在后头慢慢走,汤圆却像是放出牢笼的小怪兽,已经迅速冲了出去。 它东嗅嗅,西嗅嗅,一刻不得闲。 突然一只不明生物从不远处的树林里窜了出来。 它尾长超过体长,尾毛蓬松,耳背上方无黑色丛毛,背毛黑褐色,腹毛深橙红色,但沾了些许血色,有部分粘在了一起,头部和两颊为淡褐灰色,黑黑的鼻子上全是伤,右眼很肿,眼皮都耷拉了下来,后右腿则断了,窜出没几步,就倒了下来,一副奄奄一息的状态。 第一个发现它的是汤圆,先是吓了一跳,但见它一动不动的,用鼻子嗅了嗅。 突然,那小东西,抬起了头,两只圆滚滚的眼睛直盯着汤圆看,顿时变得十分激动。 “叽!”它嘶鸣了一声。 汤圆又被吓到了,拱起身体,露出牙齿,“汪汪!” 它努力地爬起来,但是右腿断了,有些站不稳,缩着两只前肢,对着汤圆继续叫唤。 汤圆不明所以的看着它,继续露着明晃晃的牙齿。 它也不怕,叽哩叽哩的一直在叫,然后大概是想到了什么,望向来时的路,一瘸一拐的跑了过去,不过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颗栗子,献宝似的放在了汤圆面前。 “汪?”汤圆歪了歪脑袋。 “叽!叽叽叽!”它推了推栗子,将栗子滚到汤圆的鼻子下面。 汤圆嗅了嗅,又看了看它,仰起小脑袋,开始了某种回忆。 小家伙期盼的看着它,两只圆圆的黑眼珠水汪汪的。 “汪!”汤圆想到了,顿时摇起了尾巴。 “叽!”小家伙感觉到了,分外高兴,激动的用前肢抱住汤圆的鼻子,来回的蹭,模样十分亲昵。 汤圆有点傻了,小东西贴着它就是不肯走。 后头的康熙推着皛皛走了过来,就看到小东西几乎挂在了汤圆的鼻子上。 康熙道:“这是松鼠?” 皛皛看了看,“松鼠科,但不是松鼠,是鼯鼠!” “鼯鼠?” “和松鼠很像,但它又特殊技能,一旦遇到敌害及特殊情况,能展开飞膜从上往下滑行逃走,就像滑翔翼一样,可鼯鼠很少会在寒冷的地方出现。” 鼯鼠喜安静,胆子小,既怕寒冷,又怕高温,一般昼伏夜出,觅食鸣蚪,非常爱干净,会定时排便,技能便是皛皛说得滑翔,它张开四肢时,就像一张毯子,可以滑翔而飞。 “这只看上去还很小,应该刚断奶!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它?啊!”皛皛突然叫了一声,“我被楚冉追的时候,曾经有只比它大一些的鼯鼠经过,被楚冉给打死了,对,就是鼯鼠!” 那时天黑,她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记得那只松鼠眼周有橙红的色圈,和现在这只小东西一模一样,而眼周有橙红色圈,大多是鼯鼠的特征。 难道是那只死去鼯鼠的孩子? 毕竟鼯鼠在寒冷的地方十分少见,恐怕是什么人养了,后来又丢了,不得已它们只能在这里自生自灭。 “哪有这么巧?” 皛皛也觉得若是真的也的确太巧了一些。 “万岁爷,你怎么带娘娘出来吹风了!”耿不寐刚去了雪月花看皛皛,没见到人,听服务员说他们出来散步,便一路寻了过来。 皛皛养病期间,康熙是彻底停工了,确切的说是罢工,他扔给耿不寐一张储蓄卡,告诉他,要有人提出要违约金就往卡里支取,他不在乎。 他不在乎,耿不寐在乎,这可都是辛苦钱,当他这个经纪人是死的吗,知道他舍不得离开皛皛,但凡事都有商量,这几天他可是说破了嘴皮,跑断了腿。 “咦?这只小东西怎么跑来这里了?” 皛皛问道,“你认识?” “认识,它长得那么特别,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识人绝不会认错,动物也一样,“就是我们找到你的地方,这只小东西也在,汤圆对它可亲热了。” “真的假的?”皛皛有点不敢置信,那片山林离这里可是又不少的路。 小东西,也就是粘着汤圆小鼯鼠,的确就是那只吞了皛皛戒指的松鼠,若不是它,汤圆也找不到皛皛。 汤圆有点受不了小鼯鼠的黏缠,甩了甩脑门,将它丟了下来。 小鼯鼠可怜兮兮的看着它,两只眼睛像含了一泡泪似的。 皛皛发现它身上有伤,还伤得不轻,应该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遇到了不少磨难,见它死缠着汤圆,有点相信了耿不寐的话。 耿不寐打趣道,“我们汤圆可不得了了,连不是同类的动物都能粘上它,简直是动物界的情圣啊。” 汤圆可没兴趣当情圣,用爪子摁住了小鼯鼠,“汪汪!” “叽叽!”小鼯鼠睁着圆圆的眼睛一个劲的用脑袋蹭它。 汤圆受不了,甩着尾巴就要离开。 小鼯鼠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寸步不离。 汤圆企图甩开它,撒腿狂奔,它也想跑,可受了伤,努力的想追,却心有力而余不足,跌倒在地,对着汤圆离去的声音,凄惨的叫了起来。 皛皛操控轮椅来到它跟前,它看到陌生人,抖了一下,十分胆小。 “别怕,来!”她用手抱起它,戳了戳它的小脸颊,突然发现它脑门中央有一条罕见的金线,那只被楚冉无意中杀死的鼯鼠好像也有。 莫非真是它的孩子? 她稍稍动了点恻隐之心,又见它望着汤圆远去的身影,十分落寞,看来它是真的很喜欢汤圆啊,她瞅了瞅它的小腹下方。 哦!母的! 只是这两只勉强算共同点也只有哺乳类动物这一项,又是怎么结缘的? 小鼯鼠在皛皛掌心卷缩着小身体,一副悲伤的模样。 “好了,带你回家!” 康熙惊道:“你要养它?” “嗯!它挺可爱的。” “这种野生个动物……”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皛皛像小鼯鼠一样,睁着圆滚滚又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不行两个字活生生就卡在了喉咙里,他咳嗽了一声,“让老耿找个兽医看看,谁知道有没有寄生虫,或是什么病!” 她伤还没好,又是个孕妇,可疏忽不得。 皛皛高兴了,“好了,好了,小东西,你有新家了!” 小鼯鼠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圆溜溜的小眼睛看着皛皛。 “得给你取个名字,叫什么好呢?”皛皛想了想,“芝麻、糯米、汤圆……对了,桂花!就叫桂花好了!” 芝麻糯米汤圆洒上点桂花,绝对又甜又香滴。 小鼯鼠,不,现在叫桂花,如果它知道以后会有一个名叫康灥的生物做它的主人的话,它一定会远离凡尘,在山林里滚栗子一辈子。 ------题外话------ 掌门投票结束了,偶没有胜利,稍稍有些遗憾,但仍是十分感谢大家的投票。 再次感谢。 之后咧,还有一个更盛大的活动,是征文活动,估摸着又要投票了,到时也请大家踊跃参与。 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3 确认!小公主! 转眼到了一月底,皛皛顺利的拆了手和脚上的石膏,由于右手骨折严重,打了四根钢钉固定,即便拆了石膏,手的灵活度也大不如从前,需要复健治疗,右腿膝盖上的铅弹在手术时已去除,但损伤到了半月板,也植入了两根钢钉,致使她的腿暂时不能弯曲。 医生看过X光片后表示恢复得很好,但复健仍需循序渐进,考虑到皛皛是年轻人,骨骼健壮,钙质丰厚,一年后再将钢钉取出即可。 拆完石膏后,皛皛戏称自己现在是女钢铁侠,让前来探视的安卉笑得合不拢嘴,立刻遭到了康熙那凶狠无比的眼刀。 她赶紧噤声,将椅子往皛皛身边挪了挪。 好可怕的眼神啊! 提到为逮住楚冉自残的事情,皛皛忍不住落泪,安卉想安慰来着,结果自己也哭了,顿时两人抱作了一团,又哭又笑。 康熙见了,又对着安卉来了一记眼刀子。 安卉抖了抖,话说第一记眼刀她是认的,皛皛为了能让她逃走,的确受了不少苦,可后头那记瞪视算啥意思,她自己捅自己一刀哎,差点一命呜呼,干嘛还瞪她。 她又将椅子往皛皛身边挪了挪,这男人真小气! 皛皛又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安卉的刀伤是没什么事了,但被楚冉和杨悌生生折磨出一身的疤痕,身上的还能穿衣服遮掩遮掩,但脸上的几道伤口留疤后非常明显,她现在都不敢出门,就算出来,也要戴口罩戴墨镜,全副武装。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长好的新肉还非常嫩,缝合的线拆掉后,白色的线痕非常扎眼。 “老计说,下周带我去香港!” “香港?” 她点头,“香港有个叫史蒂夫的大夫,是美容界的权威,尤其对祛除疤痕很有研究,非常难预约,预约他的人都排到后年了,老计想尽办法通了不少关系,帮我拿到了一个今年的名额,史蒂夫大夫看过我的病历,觉得问题不大,让我下周就去他的私人门诊报道。”她扯了扯皛皛的袖子,脸红了起来,像极了一只熟透的苹果,“你帮我问问康熙,老计平时喜欢什么,我想谢谢他!” 皛皛看着她腼腆的模样,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你哦什么?” “你把自己送给他不就行了!” “皛皛!”她脸更红了。 她和计孝南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皛皛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震惊可想而知,但也乐见其成。 尸坑案让他们一群人吃尽了苦头,结局倒是挺圆满的,还促成了计孝南和安卉这对欢喜冤家。 可喜可贺啊! 最有意思的是别看安卉平日里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就扭捏了,总是不给计孝南一句明话,急得他是吃不下,又睡不着。 他大概是急疯了,有一次来雪月花替为卫宝送慰问品,突然跪倒在皛皛跟前,呼喝道:“皇后娘娘,您寿与天齐,您把安卉赐给我吧,您说的话,她肯定听!” 噗! 皛皛惊得把刚喝进口的汤全喷了出来,还呛到了,咳嗽不止。 这还得了! 康熙飞起一脚把跪着的计孝南给踹倒了,“你吓皛皛做什么!?” 计孝南捂着被踹过的屁股,一脸哀怨,“哪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尽顾着自己恩爱,完全不管兄弟我的死活,快帮我说两句,让娘娘把安卉赐给我,我也快三十了,是该成家生子了。” 康熙轻柔地拍着皛皛的背,帮她顺气 皛皛一边咳嗽,一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我可没法帮你,不过可以给你支个招!” 计小南立刻爬跪了过来,“什么招?” “丈母娘!” “啊?” 康熙抡了一脚过去,“笨死了,皛皛的意思是让你从丈母娘下手,讨好了丈母娘,你害怕她的闺女会跑吗?” 他自己就亏在没丈母娘,否则哪会追皛皛追得那么辛苦。 计孝南一听如醍醐灌顶,一阵傻笑。 他的为人,皛皛清楚,是个热情,做事谨慎,偶尔傻气,但绝对顶天立地的男人,人品家世她也问过康熙,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所以她并不吝啬帮他一把。 皛皛将安卉父母的喜好仔仔细细地告诉了计孝南,更非常负责提醒他哪些是两位老人忌讳的,他取过雪月花的留言纸,抄了满满一张,然后精神抖擞的离开了。 离开后,他就直接买了回S市的机票,借口说要去替康熙办事,飞去了安卉家,绑架和自残的事儿,安卉瞒住了父母,只说在外地拍戏,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往日她也经常不见踪影,老人家也就没放在心上,计孝南也不会傻得泄密,徒惹两位老人伤心。 在安卉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用了七天的时间,将安卉的父母哄得上天入地,更是乐得不知道南北,最后连安卉是他们的女儿,还是计孝南是他们的儿子都混淆了。 计孝南回到璃山时,安卉也接到了自家太后的电话。 第一句就是:“听着,赶紧和孝南结婚,要是他跑了,你也别回家了,就这样……” 啪叽! 电话挂断了。 什么叫就这样…… 安卉瞅向一旁笑得露出满口白牙的男人,那嘚瑟劲儿简直就像吃了一大缸蜂蜜的熊。 “呵呵,计太太,你好啊!” 安卉:“……” 于是,春天来临的时候,安卉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计太太。 当然,这是后话。 待安卉走后,皛皛坐在轮椅上,仰起脑袋看向后头推轮椅的康熙,“阿卉说要去香港治疗疤痕!” “嗯!”康熙将她推到床边,抱她上床。 现在是午睡时间。 皛皛躺好后,伸手撩起他前额的刘海,“不如你也跟着去,好不好?” 他皱眉,“我去做什么?” “祛疤啊!” 他握住正在摸索自己额头疤痕的小手,“男人有疤痕很正常!” “可我看着心疼!” 他在雪地里下跪磕头的事儿是耿不寐透露的,听完,她就泪喷了。 傻男人,真正是傻男人! “你身上也有疤,我看着也心疼!” 她手上因为骨折打钢钉的关系,多了一条八厘米长的疤,每每看到,他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还有腿上哪些窟窿眼,数几遍,他就痛几遍。 “我又不是娱乐圈的人!” 再说了,她也不爱穿裙子,不怕被人看到,他不同,别说疤痕了,长颗青春痘,媒体和粉丝都会不消停。 “这不是重点!” “牛脾气!” “彼此彼此!” 只要她不祛疤,他也耗着,看谁硬得过谁。 皛皛想想,还是妥协了,总不见得以后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疤痕,没事自怨自艾吧,这画面太虐了。 “那……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去香港!” 祛疤不外乎外敷,然后搞搞激光疗法,好听点叫祛疤,不好听的就是磨皮,她现在是孕妇,这些东西万万不能碰。 康熙高兴了,弯下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皛皛靠在后头的枕垫上,准备看会儿书再午睡。 康熙自然陪在她身边,削了一个苹果,切成适合入口的尺寸递给她,“明天我们就要回S市了,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她的身体除了有些不良于行外,已无大碍,但还是得好好养一阵子,老住在雪月花也不方便,家里有陈妈,也能多个人照顾她。 皛皛摇头,这趟璃山之行不容易,又流血又伤心,恨不得能赶紧走,哪还有心情买什么土特产,这地方她是再也不想来了。 “对了,算算日子又该产检了,回去后,记得提醒我!” 前两次检查,医生都说孩子很健康,但她仍是有些担心自己的伤会影响到孩子,怕孩子会有后遗症,因此她特别重视产检。 这是每个怀孕妈妈的心理,一切都要以孩子的健康为前提。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也不相信璃山的医生,将他们统统归来为庸医。 皛皛看了一会儿书,将手里的书放下,准备午睡。 桂花突然爬上了床,举着一颗比自己脑袋还大的大核桃,滋溜一声窜到她面前,“叽!叽!” 这只小鼯鼠比刚来的时候大了一圈,毛色油亮,尾巴比整个身体还大,萌态可掬,就像个毛绒玩具。 它身上的伤在皛皛的照顾下,已经完全康复,它是野生动物,恢复力本来就强,又是幼鼠,发育很快,复原速度自然一等一的迅速,尽管已经熟悉了人类,但胆子仍有些小,如果不是熟人,它就会躲进自己的窝里,死都不会出来。 它也特别能吃,一有吃的东西,就使劲往嘴里塞,吃不下就塞进腮囊里,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桂花,你是鼯鼠,不能老吃坚果,应该多吃昆虫,不是给你买了虫虫饲料了吗?” 鼯鼠是饮食结构应以坚果、水果、植物嫩芽、昆虫和小型鸟为主,荤素搭配,它却只吃坚果,昆虫一碰不碰,非常挑食。 “叽!叽!”它蹦跳得将手里的大核桃又举高了一寸,卖萌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些大核桃并不是买给它的,而是皛皛用来做复健用的,为了能让右手尽快康复,她给自己制定了康复训练菜单,她从小练武,深谙此道,菜单也很特别,仅适用于像她这种练武的人,她买了些大核桃,有空的时候拿两个放在手里转,然后再捏碎它们,以此来训练肌肉(普通人请遵循医嘱)。 第一次看到大核桃,桂花很好奇,嗅了嗅,眼儿噌亮,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嘴就用两颗大门牙开始啃,奈何它还太小,大核桃的壳根本咬不动。 见皛皛将大核桃放在手里转,它还挺鄙视的,一副‘人类真愚蠢,竟然把好吃的东西当玩具’,等皛皛咔的一声,将大核桃捏碎时,它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抓在手里的大核桃掉了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腿都不知道,待皛皛又捏碎了一颗后,它嘴都张圆了,看皛皛的眼神顿时不同了。 这个人类一定是神! 膜拜! 之后,只要想吃大核桃了,它就会像这样举着大核桃蹦跶到皛皛跟前卖萌求赏赐。 “真拿你没办法!” 皛皛取过核桃,放在手心,用力一捏,壳碎了,她挑出里头的果肉递给它。 桂花高兴的接过,滋溜一声爬下了床。 它跑到正趴在地上打瞌睡的汤圆身边,右腿往后抬,前肢朝前,标准的芭蕾舞姿势,将核桃肉献给汤圆。 汤圆嗅了嗅,一脸嫌弃。 老子是狗,爱吃肉的说。 桂花觉得汤圆一定是没吃过,所以觉得不好吃,于是自己先啃一半,以此证明这是非常美味的东西,再把剩下的一半递给汤圆。 “叽!” “汪汪!” 一狗一鼠又闹腾了起来,每天如此,一有好吃的,桂花就会先孝敬汤圆,奈何品种不同,饮食习惯也不同,没有共同语言啊。 皛皛感叹道,“咱们桂花可真爱汤圆!” 康熙表示他早晚把哪些核桃都扔了,这么惊悚的复健练习,他看一次,吓一次。 徒手捏核桃,他都捏不碎。 再一次觉得自己弱爆了! ** 回到S市后,皛皛随康熙回了檀宫别墅,陈妈从小陈口里知道了她的磨难,心疼极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好孩子,受苦了,让陈妈好好给你补补!”她拱起手朝天拜了拜,“谢谢菩萨保佑你们母子平安!” 康熙刚放下皛皛,后脑勺就遭到了某人狠狠的一巴掌。 他回头,摸着后脑勺,怒道:“姐,你干什么!?” “臭小子,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告诉我!”康籽言插着腰,一副母夜叉全开放模式。 “告诉你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航天局的!”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航天局最多的是什么,卫星,你就该告诉我,让我找颗卫星瞄准了那变态,一炮将他轰成渣!” 齐豫在后头哭笑不得。 这是瞎扯,她真要那么做,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这辈子也别想从监狱里出来了。 康熙又不是傻的,齐豫能明白的道理,他会不明白。 “得了吧,让你知道,只会添乱!” “臭小子!”康籽言抬手又想往他后脑勺来一巴掌。 康熙躲过了,对着齐豫道,“姐夫,把你的女人管管好!” 齐豫只好过来拖住发飙中的康籽言。 齐格格坐在沙发靠着皛皛,摸着她手上的伤,又看了看她的腿,“舅妈,疼不疼?” “已经不疼了!” 格格义愤填膺道,“真是死变态,怎么能对女人下这么狠的手!” 皛皛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笑一笑。 她杀了楚冉的事儿,康家人都不知情,这事虽然是正当防卫,但毕竟是一条人命,理智上过得去,良心上却过不去,因此小陈也是三缄其口,避开不谈,只说她被凶手弄伤的事儿。 “行了,你们别吵皛皛,她刚做完飞机,很累了!” 陈妈道:“对,对,赶紧去休息,先睡一觉,睡饱了,正好喝汤!” 康熙抱着皛皛上了楼,其实她能自己走,但他不许,非要抱来抱去,她也随他了。 吃晚饭的时候,康籽言提起关于春节去瑞士的事情,姐弟俩的父母在那里,往年他们都会飞去瑞士过年。 康熙原本就打算带皛皛去瑞士过年,但没想到皛皛会受伤,有些犹豫,怕皛皛累着。 皛皛对此没有任何建议,春年一年一次,不能为了她不管父母的说,这两位老人算起来还是她的公婆呢,她便说服了康熙,去瑞士肯定是头等机舱,她能累到哪去,但康熙还是很犹豫,便决定等皛皛做完产检,再去复诊一下腿脚,若是都没问题,他才同意去瑞士过年。 ** 皛皛产检那天,一大早耿不寐就来接人了,产检的预约是他安排的,找的是他和康熙高中时的一个同学,要说他们高中的同学,绝对算得上卧虎藏龙,海浪是人气美食店的老板,康熙是当红影帝,卫宝那就更不用说了,他耿不寐也算混得不错,还有一个就是著名的妇产科医生。 姓蒋,名唯。 S市最著名的妇产科圣手。 男的。 若不是皛皛怀孕的时候在璃山,月份还早,康熙老早就找这位老同学了,不过现在也不晚,为了确保孩子的健康,他这次怎么也要蒋大圣手出手。 蒋家是医学世家,和杜家是齐名的名流,现在杜家因为尸坑案已成了医学界的耻辱,蒋家便独占了鳌头,他是家中幺子,不需要继承家业,会选妇产科也是兴趣,但他把兴趣爱好给发扬光大了。 现如今提起妇产科,谁不知道蒋唯的名字,他是其中翘楚,头把交椅。 “呦,来了!” 康熙扶着皛皛一进门,就看到了蒋唯的笑脸。 他很英俊,大概是经常要和女人接触的关系,略显阴柔,是个……咳咳……美丽的男子。 “这就是我们大嫂?” 皛皛发现,康熙的高中同学都喊他大嫂,海浪也是。 当蒋唯看清皛皛的模样后顿时愣住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喜欢上未成年少……” 啪! 话没说完,康熙一爪子已经上去了。 皛皛对此很淡定,她是看上去小嘛,尤其最近胖了一圈,脸圆润了,年纪就更小了。 “少说废话,给我认真产检!” 蒋唯捂着后脑勺,认认真真的看起病例卡,又替皛皛做了周密的检查,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他皱眉道:“宝宝有点小……” 一听到小,皛皛和康熙的心就有点慌。 “不过没事,后期跟进营养就好了,不过别补得太过,胎儿太大容易难产!我开几个方子给你们。” 两夫妻松了口气。 等蒋唯再三确认孩子很健康后,皛皛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地。 康熙趁机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孩子已经超过三个月,是能看性别的时候了。 蒋唯一副操守端正的模样,“这我可不能……” 国内,孩子的性别在没出生前都是秘密,医生不能说。 啪! 好嘛,他忘记了,康熙向来都是这么霸道的。 他咳了一声,“行了,告诉你,真是和读书的时候一样,老喜欢欺负人!” “快说!”B超照片,他是完全看不懂,心里着急啊。 蒋唯回放刚才的B超检查,看后作了判断,“没看到小*,十有*是女孩!” 康熙的脸都亮了,“真的?” “嗯,十有*!” “皛皛,听到没有,真的是女孩!” 十有*这几个字康熙压根就没听进去,一听到是女孩,他自动默认为百分百是女孩。 他拿起B超照片,笑得眼睛都弯了,“我的小公主,小公主!” 说完,他大力的拍着蒋唯的背,“谢啦!” 蒋唯被他拍得直咳嗽,“不谢,不谢,但是……是十有*……” “我知道,我知道!” “如果要更确定,我建议等月份大些再看一次!” “好!” 康熙一口答应,但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了皛皛怀的是公主,乐得他走到哪都在傻笑。 回去的时候还特地乔装打扮去了一趟大商场,搜刮了好几家婴儿用品店,买了一堆小裙子回来。 康籽言知道后,也高兴坏了。 两姐弟从来没这么统一过阵线,结伴往各大商场扫货——清一色的女宝宝用品。 而此时,远在瑞士的欧阳淼淼收到了儿子发来的邮件。 “妈,过年我带媳妇来看您,还有孙女!” 就这么一句,没有更多了。 淼奶奶表示信息量太大,她都心率不齐了啊。 ------题外话------ 太子的吐槽:特么的破妇产科医生,不会说一定啊,还要等再大点看,那老子岂不是还要遮,小手遮*,遮得好酸哦! 下一章:公婆来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3 小公主哦 转眼到了一月底,皛皛顺利的拆了手和脚上的石膏,由于右手骨折严重,打了四根钢钉固定,即便拆了石膏,手的灵活度也大不如从前,需要复健治疗,右腿膝盖上的铅弹在手术时已去除,但损伤到了半月板,也植入了两根钢钉,致使她的腿暂时不能弯曲。 医生看过X光片后表示恢复得不错,但复健仍需循序渐进,考虑到皛皛是年轻人,骨骼健壮,钙质丰厚,一年后再动手术将钢钉取出即可。 拆完石膏后,皛皛戏称自己现在是女钢铁侠,让前来探视的安卉笑得合不拢嘴,立刻遭到了康熙那凶狠无比的眼刀。 她赶紧噤声,将椅子往皛皛身边挪了挪。 这眼神太可怕了。 提到为了逮住楚冉自残的事儿,皛皛忍不住落泪,安卉想安慰来着,结果自己也哭了,两人抱作了一团,又哭又笑。 康熙见了,又对安卉来了一记眼刀子。 安卉抖了抖,第一记眼刀她是认的,皛皛为了能让她逃走,的确受了不少苦,可后头那记瞪视算什么意思,她自己捅了自己一刀哎,差点一命呜呼,干嘛还瞪她。 她又将椅子往皛皛身边挪了挪,腹诽道:这男人真小气! 皛皛又问:“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安卉已经出院,但身体很虚,怕这么回去让爹娘担心,便谎称在拍戏,继续留在璃山养身体,打算和皛皛一起回去。 刀伤是没什么事了,但被楚冉和杨悌生生折磨出的一身疤痕就有些麻烦,身上的还能穿衣服遮掩遮掩,但脸上的几道伤口子却是遮不住的,她现在出门,一定得戴口罩和墨镜,全副武装。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长好的新肉还非常嫩,缝合的线拆掉后,白色的线痕非常扎眼。 “老计说,下周带我去香港!” “香港?” 她点头,“香港有个叫史蒂夫的大夫,是美容界的权威,对祛除疤痕很有一套,非常难预约,预约的人都排到后年了,老计想办法通了不少关系,帮我拿到了一个今年的名额,史蒂夫大夫看过我的病历,觉得问题不大,让我下周去他的私人门诊报道。”她扯了扯皛皛的袖子,脸红了起来,像极了一只熟透的苹果,“你帮我问问康熙,老计平时喜欢什么,我想谢谢他!” 她腼腆的模样,引得皛皛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你哦什么?” “你把自己送给他不就行了!” “皛皛!”她脸更红了。 她和计孝南的事情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皛皛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震惊可想而知,但也乐见其成。 尸坑案让他们一群人吃尽了苦头,结局倒是挺圆满的,还促成了计孝南和安卉这对欢喜冤家。 可喜可贺啊! 最有意思的是别看安卉平日里疯疯癫癫,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就扭捏,总是不给计孝南一句明话,急得他是吃不下,又睡不着。 他大概是急疯了,有一次来雪月花替为卫宝送慰问品,突然跪倒在皛皛跟前,呼喝道:“皇后娘娘,您寿与天齐,把安卉赐给我吧,您说的话,她肯定听!” 噗! 皛皛惊得把刚喝进口的汤全喷了出来,还呛到了,咳嗽不止。 这还得了! 康熙飞起一脚把跪着的计孝南给踹倒了,“你吓皛皛做什么!?” 计孝南捂着被踹过的屁股,一脸哀怨,“哪有你这么做兄弟的,尽顾着自己恩爱,完全不管兄弟我的死活,不帮我说两句也就算了,还踹我,赶紧让娘娘把安卉赐给我,我也快三十了,是该成家生子了。” 康熙轻柔地拍着皛皛的背,帮她顺气。 皛皛一边咳嗽,一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我可没法帮你,不过可以给你支个招!” 计孝南立刻爬跪了过来,“什么招?” “丈母娘!” “啊?” 康熙抡了一脚过去,“笨死了,皛皛的意思是让你从丈母娘下手,讨好了丈母娘,你还怕她的闺女会跑吗?” 他自己就亏在没丈母娘,否则哪会追皛皛追得那么辛苦。 计孝南一听,如醍醐灌顶,一阵傻笑。 他的为人,皛皛清楚,是个热情,做事谨慎,偶尔傻气,但绝对顶天立地的男人,父母方面她也问过康熙了,都是很和蔼的人,容易相处,安卉嫁过去不会吃亏。 综上所述,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所以她并不吝啬帮他一把。 皛皛将安卉父母的喜好仔仔细细地告诉了计孝南,还非常负责的提醒他哪些是两位老人忌讳的,他取过雪月花的留言纸,抄了满满一张,然后精神抖擞的离开了。 离开后,他就直接买了飞S市的机票,借口说要去替康熙办事,直奔安卉家,绑架和自残的事儿,安卉瞒住了父母,只说在外地拍戏,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往日她也经常不见踪影,老人家也就没放在心上,计孝南也不会傻得泄密,徒惹两位老人伤心。 在安卉毫无所知的情况下,他用了七天时间,将安卉的父母哄上了天,更是乐得找不到着北了。 计孝南回到璃山时,安卉也接到了自家太后的电话。 第一句就是:“听着,赶紧和孝南结婚,要是他跑了,你也别回家了,就这样……” 啪叽! 电话挂断了。 什么叫就这样…… 安卉瞅向一旁笑得露出满口白牙的男人,那嘚瑟劲儿简直就像吃了一大缸蜂蜜的熊。 “呵呵,计太太,你好啊!” 安卉:“……” 于是,春天来临的时候,安卉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计太太。 当然,这是后话。 等安卉走后,皛皛坐在轮椅上,仰起脑袋看向后头推轮椅的康熙,“阿卉说要去香港治疗疤痕!” “嗯!”康熙将她推到床边,抱她上床。 现在是午睡时间。 皛皛躺好后,伸手撩起他前额的刘海,“不如你也跟着去,好不好?” 他皱眉,“我去做什么?” “祛疤啊!” 他握住她正在摸索额头疤痕的小手,“男人有疤很正常!” “可我看着心疼!” 他在雪地里下跪磕头的事儿是耿不寐透露的,听完,她就泪喷了。 傻男人,真正是傻男人! “你身上也有疤,我看着也心疼!” 她手上因为骨折打钢钉的关系,多了一条八厘米长的疤,每每看到,他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还有腿上哪些窟窿眼,数几遍,他就痛几遍。 “我又不是娱乐圈的人!” 他不同,别说疤痕了,长颗青春痘,媒体和粉丝都会不消停。 “这不是重点!” “牛脾气!” “彼此彼此!” 只要她不祛疤,他也耗着,看谁硬得过谁。 皛皛想了,总不见得以后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疤痕自怨自艾吧,这画面太虐了。 她妥协道:“那……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去香港!” 祛疤不外乎外敷,然后搞搞激光疗法,好听点叫祛疤,不好听的就是磨皮,她现在是孕妇,这些东西万万不能碰。 康熙高兴了,弯下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皛皛靠在后头的枕垫上,准备看会儿书再午睡。 康熙自然陪在她身边,削了一个苹果,切成适合入口的尺寸递给她,“明天我们就要回S市了,你有什么想买的吗?” 她的身体除了有些不良于行外,已无大碍,但还是得好好养一阵子,老住在雪月花也不方便,家里有陈妈,也能多个人照顾她。 皛皛摇头,这趟璃山之行不容易,又流血又伤心,恨不得能赶紧走,哪还有心情买什么土特产,这地方她是再也不想来了。 “对了,算算日子又该产检了,回去后,记得提醒我!” 前两次检查,医生都说孩子很健康,但她仍是有些担心自己的伤会影响到孩子,怕孩子会有后遗症。 这是每个怀孕妈妈的心理。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也不相信璃山的医生,将他们统统归类为庸医。 皛皛看了一会儿书,将手里的书放下,准备午睡。 桂花突然爬上了床,举着一颗比自己脑袋还大的大核桃,滋溜一声窜到她面前,“叽!叽!” 这只小鼯鼠比刚来的时候大了一圈,毛色油亮,尾巴比整个身体还大,萌态可掬,就像个毛绒玩具。 它身上的伤在皛皛的照顾下,已经完全康复,它是野生动物,恢复力本来就强,又是幼鼠,发育很快,复原速度自然一等一的快,尽管已经熟悉了人类,但胆子仍有些小,如果不是熟人,它就会躲进自己的窝里,死都不会出来。 它也特别能吃,一有吃的东西就使劲往嘴里塞,吃不下就塞进腮囊里,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桂花,你是鼯鼠,不能老吃坚果,应该多吃昆虫,不是给你买了虫虫饲料了吗?” 鼯鼠是饮食结构应以坚果、水果、植物嫩芽、昆虫和小型鸟为主,荤素搭配,它却只吃坚果,昆虫一碰不碰,非常挑食。 “叽!叽!”它蹦跳得将手里的大核桃又举高了一寸,卖萌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些大核桃是皛皛用来做复健用的,为了能让右手尽快康复,她制定了康复训练菜单,她从小练武,深谙此道,菜单也很特别,仅适用于像她这种练过武的人,她买了些大核桃,有空的时候拿两个放在手里转,然后再捏碎它们,以此来训练肌肉(普通人请遵循医嘱)。 第一次看到大核桃,桂花很好奇,嗅了嗅,眼儿噌亮,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开嘴就用两颗大门牙开始啃,奈何它还太小,大核桃的壳根本咬不动。 见皛皛将大核桃放在手里转,它还挺鄙视的,一副‘人类真愚蠢,竟然把好吃的东西当玩具’,等皛皛咔的一声,将大核桃捏碎时,它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抓在手里的大核桃掉了下来,砸到了自己的腿都不知道,待皛皛又捏碎了一颗后,它嘴都张圆了,看皛皛的眼神顿时不同了。 这个人类一定是神! 膜拜! 之后,只要想吃大核桃了,它就会像这样举着大核桃蹦跶到皛皛跟前卖萌求赏赐。 “真拿你没办法!” 皛皛取过核桃,放在手心,用力一捏,壳碎了,她挑出里头的核桃肉递给它。 桂花高兴地接过,滋溜一声爬下了床。 它跑到正趴在地上打瞌睡的汤圆身边,右腿往后抬,两只小手捧着核桃肉朝前,标准的芭蕾舞姿势,将核桃肉献给汤圆。 汤圆嗅了嗅,一脸嫌弃。 老子是狗,爱吃肉的说。 桂花觉得汤圆是没吃过,所以觉得不好吃,于是自己先啃一半,以此证明这是非常美味的东西,再把剩下的一半递给汤圆。 这样的举动,从皛皛用核桃复健开始,每天都会上演。 “叽!” “汪汪!” 一狗一鼠又闹腾了起来,只要一有好吃的,桂花就会先孝敬汤圆,奈何品种不同,饮食习惯也不同,没有共同语言啊。 皛皛感叹道,“咱们桂花可真爱汤圆!” 康熙表示他早晚把那些核桃都扔了,多么惊悚的复健练习,他看一次,惊一次。 徒手捏核桃……他两只手好的都捏不碎。 再一次觉得自己弱爆了! ** 回到S市后,皛皛随康熙回了檀宫别墅,陈妈从小陈口里知道了她的磨难,心疼极了,接她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 “好孩子,受苦了,让陈妈好好给你补补!”她又拱起手朝天拜了拜,“谢谢菩萨保佑皛皛母子平安!” 康熙刚放下皛皛,后脑勺就遭到了某人狠狠的一巴掌。 他回头,摸着后脑勺,怒道:“姐,你干什么!?” “臭小子,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也不告诉我!”康籽言插着腰,一副母夜叉全开模式。 “告诉你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航天局的!”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航天局最多的是什么,卫星,你就该告诉我,让我找颗卫星瞄准那变态,一炮将他轰成渣!” 齐豫在后头哭笑不得。 这是瞎扯,她真要那么做就等着上军事法庭吧,这辈子也别想从监狱里出来了。 康熙又不是傻子,齐豫能明白的道理,他怎会不明白。 “得了吧,让你知道只会添乱!” “臭小子!”康籽言抬手又想往他后脑勺来一巴掌。 康熙躲过了,对着齐豫抱怨,“姐夫,管好你的女人!” 齐豫只好过来拖住发飙中的康籽言。 齐格格坐在沙发上靠着皛皛,摸着她手上的伤,又看了看她的腿,“舅妈师傅,疼不疼?” 这称呼,皛皛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 “已经不疼了!” 格格义愤填膺道,“真是死变态,怎么能对女人下这么狠的手!幸亏被警方击毙了,活该!” 皛皛杀楚冉的事儿,康家人并不知情,这事虽然是正当防卫,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因此小陈三缄其口,避开不谈,只说她被凶手弄伤的事儿。 “行了,你们别吵皛皛,她刚坐完飞机,已经很累了!” 陈妈道:“对,对,赶紧去休息,先睡一觉,睡饱了,正好喝汤!” 康熙抱着皛皛上了楼,其实她能自己走,但他不许,非要抱来抱去,她也随他了。 晚饭的时候,康籽言提起关于今年春节去瑞士的事儿,往年他们都会飞去瑞士和父母一起过年。 康熙原本就有打算带皛皛去瑞士过年,但没想到会发生璃山那一堆破事儿,有些犹豫,怕皛皛累着。 皛皛对此没有任何异议,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一定要阖家团圆,他的父母也等同于她的父母,去瑞士肯定是头等机舱,她能累到哪去,她便想说服康熙维持原计划,但他还是很犹豫,便决定等皛皛做完产检,再去复诊一下手伤和腿伤,若是都没问题,他才同意去瑞士过年。 ** 皛皛产检那天,一大早耿不寐就来接人了,产检的预约是他安排的,找的是他和康熙高中时的一个同学,要说他们高中的同学,绝对算得上卧虎藏龙,海浪是人气美食店的老板,康熙是当红影帝,卫宝那就更不用说了,他耿不寐也算混得不错,还有一个就是著名的妇产科医生。 姓蒋,名唯。 S市最著名的妇产科圣手。 男的。 若不是皛皛怀孕的时候在璃山,月份还早,康熙老早就找这位老同学了,不过现在也不晚,为了确保孩子的健康,他这次怎么也要蒋大圣手出手。 蒋家是医学世家,和杜家是齐名的名流,现在杜家因为尸坑案已成了医学界的耻辱,蒋家便独占了鳌头,他是家中幺子,不需要继承家业,会选妇产科也是兴趣,但他把兴趣爱好给发扬光大了。 现如今提起妇产科,谁不知道蒋唯的名字,他是其中翘楚,头把交椅。 “呦,来了!” 康熙扶着皛皛一进门,就看到了蒋唯的笑脸。 他很英俊,大概是经常要和女人接触的关系,略显阴柔,是个……咳咳……美丽的男子。 “这就是我们大嫂?” 皛皛发现,康熙的高中同学都喊他大嫂,海浪也是。 当蒋唯看清皛皛的模样后顿时愣住了,“你小子什么时候喜欢上未成年少……” 啪! 话没说完,康熙一爪子已经上去了。 皛皛对此很淡定,她是看上去小嘛,尤其最近胖了一圈,脸圆润了,年纪就更小了。 “少说废话,给我认真产检!” 蒋唯捂着后脑勺,认认真真的看起病例卡,又替皛皛做了周密的检查,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他皱眉道:“宝宝有点小……” 一听到小,皛皛和康熙的心就有点慌。 “不过没事,后期跟进营养就好了,不过别补得太过,胎儿太大容易难产!我开几个方子给你们。” 两夫妻松了口气。 等蒋唯再三确认孩子很健康后,皛皛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地。 康熙趁机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孩子已经超过三个月,是能看性别的时候了。 蒋唯一副操守端正的模样,“这我可不能……” 国内,孩子的性别在没有出生前都是秘密,医生不能说。 啪! 好嘛,他忘记了,康熙向来都是这么霸道的。 他摸着后脑勺,“真是和读书的时候一样,老喜欢欺负人!” “快说!”B超照片,他是完全看不懂,心里着急啊。 蒋唯回放了刚才的B超检查,看后作了判断,“没看到小*,十有*是女孩!” 康熙的脸都亮了,“真的?” “嗯,十有*!” “皛皛,听到没有?真的是女孩!” 十有*这几个字康熙压根就没听进去,一听到是女孩,他自动默认为百分百是女孩。 他拿起B超照片,笑得眼睛都弯了,“我的小公主!”他大力的拍着蒋唯的背,“谢啦!” 蒋唯被他拍得直咳嗽,“不谢,不谢,但是……是十有*……” “我知道,我知道!” “如果要更确定,我建议等月份大些再看一次!” “好!” 康熙一口答应,但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了皛皛怀的是女儿,乐得他走到哪都在傻笑。 回去的时候还特地乔装打扮去了一趟大商场,搜刮了好几家婴儿用品店,买了一堆小裙子回来。 康籽言知道后也高兴坏了。 两姐弟从来没这么统一过阵线,结伴往各大商场扫货——清一色的女宝宝用品。 而此时,远在瑞士的欧阳淼淼收到了儿子发来的邮件。 “妈,过年我带媳妇来看您,还有孙女!” 就这么一句,没有更多了。 淼奶奶表示信息量太大,她都心律不齐了啊。 皇后娘娘肚子里的某太子表示:小手遮*,遮得好酸哦! ------题外话------ 太子的吐槽:破妇产科医生不会说一定啊,还要等大点再看,那老子岂不是还要遮!等老子出来……叽里呱啦五千字。 下一章:公婆来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4 面见公婆 二月初,万事俱备,康家一行人便踏上了去瑞士苏黎世的航班。 陈妈一家在他们出发前一天便回了老家过年,元宵后才会回来。 除了人要去瑞士,芝麻、糯米、汤圆,还有桂花,也会跟着一起去,对康家人而言,宠物也是家中的一份子,自然不能落下。 一大早,瑞士航空公司专办*动物托运的工作人员便先行上门了,将三狗一鼠带走,会为它们办理动物健康免疫证、出县境动物检疫证明、运输器具消毒证明,并免费赠送国际到港宠物免隔离立等可提的服务,这是只有像康熙这样的超级VIP会员才能享受的福利。 桂花刚到康家的时候,芝麻和糯米对这只儿子带回来的媳妇,不对,朋友,非常的好奇,对着它一阵猛嗅。 桂花胆子小,汤圆的身形在它眼里已经够大了,没想到还有更大只的狗存在,吓得立时就尿了,撒腿就跑。 芝麻是警犬出生,对什么都比较淡定,糯米就不行了,追着桂花满花园的跑,桂花是无处可躲,叽叽乱叫,魂都快没了。 小家伙也挺聪明的,知道自己对付不了这只‘巨型生物’,立刻找了外援,麻溜的爬上皛皛的肩膀,寻求它心目中的‘神’帮助,使得糯米老围着皛皛转。 “好了,糯米,它是新朋友,不准吓它!” 糯米呜了一声,摇着尾巴回到了芝麻身边,不过眼珠子仍盯着桂花转。 桂花干脆就不下来了,大概是知道皛皛对糯米有一定威慑性,它站在皛皛的肩膀上对着糯米狐假虎威了一番,好不神气,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怎么逃的。 皛皛递了一颗葡萄给它,它消停了一会儿,嗅了嗅,发现不是核桃就想扔。 “不吃的话,我就把你扔给糯米!”动物也要讲究营养均衡,怎么能老盯着核桃吃。 这小东西太挑食了,不治不行。 桂花嫌弃的瞅了一眼葡萄,勉为其难的张开嘴用门牙啃了啃。 酸! 不好吃! 瑞士航空的工作人员带来了消过毒的宠物箱,糯米每年都会坐飞机去瑞士过年,早已习惯,见到熟悉的箱子,乖乖的走了进去躺好,它脖子上带着项圈,项圈上挂着镀铬的金属名牌,上头写着宠物的名字、性别、品种,以及走失后联络主人方式,正反面都有,一面中文,一面英文,最后一行字则特意描上了非常显眼的红色,写着:走失送返,重酬五万现金。 这是康熙加上去的,为了防止航公司出差错,弄丢了自家的宠物,有人会看在钱的份上联络他。 芝麻、汤圆、桂花也有。 芝麻对于坐飞机也很熟悉,以前是警犬的时候,它便常坐飞机,因此很平静,和糯米一样主动走进了笼子,乖巧的趴下。 汤圆也是坐过飞机的,一次是去璃山,一次是回来,因此也没什么大碍,塞两根磨牙棒给它就完事了。 桂花就不行了,一见到要关笼子,拔腿就跑,追都追不回来,从璃山回来的时候它也是如此,最后还是康熙亲自出面把它塞进了宠物箱。 桂花一关进单独的笼子,便开始惨烈的叫,一受惊就喷尿,跟小喷泉似的没个停。 “叽叽!叽叽!” “桂花,忍一忍,就十几个小时!” “叽叽!”桂花用小爪子抓着栏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感觉都快哭了。 刚才塞进箱子的时候,它尿了好几次,毛都湿透了,还有一股臭味。 皛皛心软,将它抱了出来,洗洗干净,吹干后,想了个办法,将它送进汤圆的笼子里。 它先是一愣,看看汤圆,再看看笼子,然后垂着小脑袋做着思想斗争。 皛皛见状,塞了一把核桃肉进去。 “叽!” 核桃就是它的命,它消停了,小手抓起核桃肉吭哧吭哧的一顿啃,吃得小肚子都鼓了出来,然后舒服的靠在了汤圆身上。 小麻烦解决了,工作人员赶紧关门上锁,贴运单,将三只笼子送上车,运往机场。 康籽言正在做出发前的最后准备,对着清单检查要带的行李是否齐全,皛皛想搭把手,被康熙拦了下来。 “你坐着别动!” “我能走!”她已经可以拄拐杖走很多路了。 “那也不许动!”他取来毛毯盖在她的腿上。 医生说过,她的半月板受了伤,最忌寒冷和阴湿,必须注意保暖,否则以后遇到下雨天或寒冷的天气就会隐隐作痛。 “那么多人,哪需要你帮忙?去壁炉那边!” 那里烧着火,暖和! “哦!” 皛皛拗不过他,只好继续坐在轮椅上做残废人士。 没事可做之下,她就开始胡思乱想,这次去瑞士过年,就是去见康熙的父母,她的公公婆婆,她莫名感到有些紧张,康熙知道后还笑话了她一顿,说什么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何况她有不丑,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怎么会明白媳妇的心理,哪个媳妇见公婆不紧张,万一婆婆不喜欢她怎么办? 康熙道:“怎么会不喜欢你?别瞎想,有我呢!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妈很好相处,至于我爸……”他哼了一声,“当他不存在!” 怎么可能当公公不存在!? 她觉得和康熙讨论这件事,根本是对牛弹琴。 于是找了康籽言,她是过来人,一定有经验。 哪知她是这么回答的:“我妈就是个二货,你不用怕,你一掌就能劈死她!” 这是女儿该说的话吗? 她又去问了格格。 “外婆?”她皱着小眉头,“这么说吧,外公是宇宙人,老妈也是宇宙人,舅舅自然也是宇宙人,我嘛,顶多算半个宇宙人,外婆她连半个宇宙人都算不上,就是一地球人!” 皛皛表示没听明白。 格格又补了一句,“舅妈你也是宇宙人,还是奥特曼之母那个级别的,你有什么好怕的,别怕,别怕,你一脚就能踩死外婆!” 皛皛仰头望天:“……” ** 行李清点完毕后,一群人便出发了。 因为计孝南去了香港,小陈也回了老家,送去机场的事儿就交给了耿不寐,一行人到了机场,走的是贵宾通道,一路畅通,飞机也没延误,顺顺利利的上了飞机,坐得是头等舱,位置宽大,能躺能坐,美食佳肴,随喊随到,十分舒适。 S市到瑞士苏黎世大约需要飞行11个小时左右,皛皛依旧嗜睡,起飞后不到半小时,她就睡了过去。 蒋唯说过,怀孕的女人就算不动也很消耗体力,所以嗜睡是很正常的反应。 降落前两小时,康熙叫醒了她。 她揉了揉眼睛,明显还有些犯困。 “到了?” “没,还有两小时,我叫了飞机餐,你先吃点东西。” 她的睡劲儿很足,若是不提前叫醒她,她恐怕会睡到飞机降落,到时候迷迷糊糊的,机场人又多,撞到了就不好了,所以他提前叫醒她,让她有时间清醒清醒。 瑞士航空的飞机餐是有口皆碑的美味,康熙给她点了三明治和玉米浓汤,吃完后,她又开始犯困了,但知道不能再睡了,便将脑袋靠在康熙的肩上,放在扶手上的手与他的十指交握,浓情蜜意。 从他掌心传来的温暖,总能让她觉得分外安心,这样的时光实在过于美好,让她突然有些感动。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为了能避过烟火,我到处找没有窗户的酒店房间,就连景飒和安卉让我去她们的家过年都不敢!” 往事如烟,提起来让她心里微微发苦。 那时候的自己尽管有两个亲姐妹似的好闺蜜,但依然觉得孤单,一个人的时候,她总在想,为何上苍要这么对待她,将她挚爱的人全部夺走,为什么不让她也死了算了。 回国后,春节是她最害怕的日子,因为她没法和正常人一样,笑着迎接这个合家团圆的日子,在她心里,这个日子根本是上苍用来讽刺她的,她只能在冰冷的酒店房间里抱着芝麻,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数时间,度时如年。 她曾以为这就是未来所有日子的写照,直到她死亡。 未曾想一年后,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她有了丈夫,有了孩子,有了一切她不敢奢求的东西,而这一切都是身边的这个男人带给他的。 她抬起头,水润的黑眸里温情脉脉,“谢谢你,康熙!” 如果不是他,她的世界依旧会是冰冷的。 “傻瓜!”康熙握紧她的手,用鼻尖亲昵的蹭了蹭她的脸庞。 她暖暖的一笑,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蒋唯还真说对了,孕妇感情丰富,稍不留意就会哭!”他用拇指摩挲着她的眼角。 “哪有!”她只是不承认,但近来她的确很容易哭,有时候看到电视里放纸尿裤的广告,她也会莫名其妙的哭。 康熙逗趣道:“是不是觉得应该早点认识我?” 他以为皛皛会取笑他自恋,她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要是再早点就好了!” 这样的情话听在耳里,比什么都动听,趁她不注意,便飞快的吻了上去。 康籽言上完厕所回来,看到两人亲得热火朝天,完全当别人不存在似的,瘪了瘪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她用肩膀蹭了蹭身旁的齐豫,“瞧瞧,多恩爱!” 他们的位置与皛皛和康熙的位置就隔了一条一米的走廊,齐豫靠着走廊坐,转头就能看到。 看后,他笑了笑,转头便往康籽言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们也可以!” 康籽言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不正经,都老夫老妻了,还玩这一套!” “老夫老妻更应该恩爱,我们也来……” “讨厌……”后头就没声了。 两对夫妻是亲得热火朝天,可苦了坐在他们后头的格格。 格格憋屈的望了一眼身旁的空座,心里暗暗发誓:明年这个时候,她也要找个男人! ** 苏黎世是瑞士最大的城市,也是全欧洲最富裕的城市,更是瑞士银行的代表城市,故享有‘欧洲百万富翁都市’的称号,位于阿尔卑斯山北部,苏黎世湖西北端,利马特河同苏黎世湖的河口,属于地中海气候,全年气候宜人,空气新鲜,但由于位处北部,相对气温较低,夏天的温度维持在摄氏18度,最寒冷的二月则大约0摄氏度左右。 与中国时差为7小时,和加拿大一样,是十分适合养老的城市。 康熙订机票的时候便算好了时间,抵达时刚好是下午两点,阳光明媚,空气宜人,是全天中气温最高的时候,因为坐得是头等舱,有优先下飞机的权利,他推着坐轮椅的皛皛一路跟着工作人员往贵宾通道走,取完行李,出关后,再去接宠物,出关也有优先通道,不需要等待。 他们一家子英文都很流利,又年年都来,对这里极为熟悉,皛皛的英语就更不用说了,纯正的美式发音,光听声音,不看人,准以为她是老外。 到了抵达出口,康籽言扬了扬手机,“你带皛皛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我去打电话,看老爸到了没有?” 抵达的地方就有一个咖啡馆,康熙推着皛皛走了进去,里头很温暖,飘散着咖啡香气。 皛皛紧张的捏着自己的手,康熙看到后,蹲在轮椅旁笑道,“别紧张,我妈她又不会吃人!” 即便他这么说,她还是莫名发慌。 “爸!爸!这里!” “外公!外公!” 咖啡馆外响起了康籽言和齐格格的呼喊,接着一大一小两位格格朝着一个方向奔了过去,然后扑飞向一个老人,紧紧将他搂住。 皛皛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老人是谁,因为他和康熙太像,分明就是老年版的康熙。 不,更出色。 他头发浓密,还很黑,只是两鬓稍许染上了白霜,但这更突显了他的魅力,他的穿着品味相当出众,合身的灰色英伦式风衣,长款到膝盖,领口系着酒红色的领巾,走得是复古风,配上他英俊的五官,挺拔的身躯,尽管是东方人的面孔,也让人有一种像看到英剧里老公爵的感觉,人来人往中,他像个发光体,路过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停下脚步看看他,其中还有不少年轻的女人。 康熙冷哼:“风骚的老头子!” 皛皛一听便知道自己没认错。 这真的是她公公! 康籽言一见到自己的老爹就像回到了少女时代,扑上去抱住康聿就不放,“爸,你想不想我?” 格格也一样,“外公,外公,还有我,你想不想我?” 康聿只是微微笑着,手却紧紧地搂着她们,眼中的光芒含蓄,但闪着极度宠溺的波光。 齐豫拖着行李箱来到他跟前,恭恭敬敬的鞠躬问候,“岳父!” 看到他,康熙眼里那宠溺的波光瞬间就没了,换上的是一股子冷厉,很吓人。 “嗯!” 对于女婿,他就这么一句,一点热气都没有。 齐豫对这位岳父大人可谓充满了畏惧,既是他的岳父,也是他的师父,他是机长,岳父大人也是,还是全球为数不多的金牌机长,退休后,各大知名航空公司都重金聘请他做飞行教练,如今是桃李满天下。 想当年齐豫初入航空界,没少受这位岳父严厉的鞭策,那滋味想起来就发苦。 他和康籽言是青梅竹马,幼儿园就认识了,小学、中学、高中都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纯属早恋的那一拨,打从康籽言将两人的关系公开后,康聿就不怎么待见他,奈何女儿喜欢,他没法阻止,只能用冷冰冰的眼刀子戳他。 直到齐格格出世,他才对这位女婿稍微待见了那么一点点,理由还很特别。 遥想当年,康聿抱着刚出生的格格,对着齐豫淡淡的夸了一句,“种,还是挺好的!” 齐豫当时就没明白过来,这是啥意思,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他让籽言生了个女儿,给他老人家添了个外孙女,他高兴,也就随口夸了他那么一句。 如果这算得上是夸的话。 咖啡馆里,皛皛问道,“不出去吗?” 第一次见公婆,她应该主动点才对。 “老头子正在和他的心肝宝贝们说贴己话,这时候我出去,打扰到他,他准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么严重?” “那可不,小时候一见到老姐,他就笑得跟中了彩票似的,看到我,呵呵……跟见到仇人一样。” 皛皛捂嘴偷笑,又望了一眼外头的康聿,他搂着康籽言和格格就打算走了,仿佛完全忘记了今天是儿子带媳妇回来见他的日子。 皛皛突然咦了一声……想到还缺了一个人。 怎么没见到婆婆? 这念头刚起,康聿背后倏地探出一只非常圆润的脸盘子,是个老妇人,和康聿差不多年纪,五官普通,但气质和蔼,慈眉善目,不知道是保养得好,还是天生如此,细看下,她只是头发白了些,皮肤却仍是很饱满,皱纹很不明显,比实际年龄小了至少十岁。 她探出脑袋,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找什么,大概是没找到,她扯扯康聿的风衣。 康聿回头,刹那间眼里的温柔明晃晃的照耀了出来。 这眼神皛皛太熟悉,康熙看自己时,也是这等模样。 好像! 他们父子俩真的好像! “你老盯着我爹看什么?”康熙一脸吃味道。 “公公很帅!”这是她的真心话。 康熙哼唧了一声,“我老了比他更帅!” 皛皛知道他这是在吃醋,也不好说什么,又往窗外看去。 也不知道康聿说了什么,淼奶奶又把脑袋缩了回去,躲在他身后,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皛皛弯起嘴角…… 原来,紧张的不光是她,还有比她更紧张的人呢。 康熙看到了亲娘,眼睛立刻放光,“那不是我妈吗,她怎么来了,大冷天的,老头子竟然舍得让她出来!” 他语气欢快,推着皛皛便出了咖啡馆。 还说不恋母,看到亲娘,他整个人都嘚瑟了。 “老妈!”他招着手,“这里,这里!” 欧阳淼淼听到儿子的声音,又将脑袋探了出来,看到康熙后,两只眼睛顿时泪花花的,接着便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皛皛。 四目相对,婆媳第一次相见,气氛实在有点微妙。 依照皛皛看人的本事,她已确定这位婆婆是很好相处的人,但淼奶奶却有些震惊。 未成年少女!? 康籽言见皛皛过来了,主动介绍道:“妈,这就是皛皛,你的媳妇,今年26岁,你别被她的长相给骗了,她是娃娃脸,看着小,但可厉害了,特警武术教官,公安局犯罪心理顾问,美国名牌大学毕业,最重要的是,她肚子里怀着我们康家的小孙女!哦,对了,忘记说了,她前些日子出了点事故,脚和手受了伤,不过没大碍,好好养几个月就行了。” 璃山的事儿对自家这位心脏脆弱的老娘来说,太刺激了,还是不要细说的好。 巴拉巴拉说了那么多,淼奶奶总结了一下,儿子娶了个海归高材生不算,还是个德智体全面发展,一项都没落下的精英。 精英…… 这不科学! 她看向康聿,虽说这两父子都不待见彼此,但口味、爱好、喜欢的颜色那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没道理老子喜欢草包,儿子却喜欢精英啊,还是那么个…… 淼淼瞥向皛皛那精致的五官,还是个大美女! 这绝对有问题!? 正当她纠结时,皛皛已经到了跟前,她上上下下打量,猛然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 由于还在机场的内,暖气足,皛皛没穿大衣,只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那波澜壮阔的胸围……和她年轻时有的一拼。 淼奶奶握拳,泪光闪闪,甚感欣慰。 果然是父子,都喜欢胸大的女人。 皛皛却对婆婆的视线有点莫名其妙,为什么老盯着她的胸看,她偷偷扯了扯康熙的衣角。 康熙道:“妈,你看什么呢?” 淼淼这才惊觉自己失礼了,赶紧和皛皛打招呼,“嗨!” 嗨什么嗨,哪有婆婆这么和媳妇打招呼的。 皛皛顿时有点囧,她咳嗽了一声,下意识的想喊伯母,但陡然想起她和康熙已是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夫妻,这么喊不对。 “妈!” 她唤得有些生涩,但淼淼听了眼睛都亮了,连忙握住她的手,“乖!坐飞机累了吧?” 皛皛摇头,“还好!” 淼淼素来亲和,立刻说道,“别站在这说话了,赶紧回家,我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 今天就是年三十,她可是一大早就起来筹备了。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皛皛还没叫过康聿,连忙指了指自家老公,“这是你公公!” 皛皛刚想开口叫,便看到康熙和自家老爹正剑拔弩张的互瞪着。 她下意识的扯了扯康熙,淼淼也扯了扯康聿。 两人立刻鸣金收兵,在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后,冷哼一声,扭转过头,温柔的看向自己的老婆。 那动作完全一样,简直就像在照镜子。 “走了!”大家长的康聿发号指令道,率先迈出了脚步。 皛皛惊觉自己还没叫他呢,但见康聿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就那么一眼,眼里莫名的带着点怜悯,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的回过头走了。 这就完事了!? 他眼里的怜悯算啥意思? “聿,媳妇刚来,你怎么就摆脸色看?” “我哪有?” 老夫妻两人走在最前头,淼奶奶虽然声音说得很轻,但是皛皛还是听到了。 “你刚才看媳妇那是什么眼神?” 他哼唧道:“我可怜她! “哈?” “什么人不好嫁,非嫁给臭小子,眼光太差!” 淼奶奶:“……” 那是你儿子,和你很像很像的儿子。 皛皛:“……” 她已无话可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5 爷爷送的 瑞士是多语言国家,苏黎世主要以德语和法语为主,英语也能听得懂,但如果要在这里定居,并想找一份好工作,最好是学会苏黎世版本的德语,这样的话,生活起来会比较容易,常用货币是以瑞士法郎为主,欧元在这里也能使用,但需要兑换。 10瑞士法郎相当于66元RMB,在餐厅吃饭的话,一道主菜的售价是20—40法郎左右,生活水准相对还是较为昂贵的,而众所周知瑞士的房价是全世界房价最高的国家之一,以价格最高的苏黎世为例,在苏黎世市区或风景区的房价约合2500—7000瑞士法郎/平方米,折合成RMB就是15000—40000/平方米,郊区的住房会便宜一些,因为苏黎世的市区很小,一套100平方米的住宅售价在15—20万瑞士法郎,折合人民币也就是90—120万居多。 虽然标榜是房价最高的国家之一,但面对我天朝的房价,只能是呵呵哒。 最可气的是瑞士的人均收入相差不大,超市售货员的月薪为3000瑞士法郎,也就是年薪人民币20万,一套100平方米的住宅只相当于其3—6年的总收入,还能享受零首付,50年按揭,再想想国内,呵呵哒*2。 由于福利好,瑞士人没有买房的压力,因此租房的居多,瑞士人宁愿花更多的钱在个人消费上,也不愿买房,反正出了情况可以找政府,不像中国人民有巨大的买房压力,这并不是消费观念的差异,而是优异的国家福利造成的,因此瑞士政府更鼓励外国人来买房。 因此,作为全球金牌飞机师的妻子,淼奶奶根本无需担心这里的生活问题,她来这里是享受晚年和养病的,如果还需要为柴米油盐酱醋茶操心,那她还不如乖乖待在国内继续做她的家庭主妇来得惬意。 而康聿这位康家第一代的护妻狂魔,自然舍得,也有经济条件在苏黎世买一套漂亮的小别墅,包养他亲爱的老婆。 这套位于苏黎世湖边的小别墅,离湖只有30米左右的距离,独享一片无人打扰的花园空间,住宅区域由两栋小楼组成,它们由着色的混凝土组成,互相堆砌在一起,相互又错开一点,又有条不紊地落在一起,由一个Cascadian楼梯连接,门口种满了四季各色不同的鲜花,草坪被打理得就像一条绿色地毯,白墙配上天蓝色的木门,又带了点童话色彩。 客厅处,原本刷白的墙上挂上了帆布用作装饰,同时还重新安装了多扇窗户,使得室内有良好的自然光线和通风。 一条古老的旋转楼梯连接了上下两层的主要生活空间,二楼的墙面以玻璃为主,面向湖泊美景,到了晚上可以将厚重帘子放下,阻隔视线,加深私密性,采光视野一举两得。 比起檀宫的别墅,这里小了很多,但也就康聿和淼淼住,自是绰绰有余的。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别说人累了,连带着三狗一鼠也十分疲累,一放出牢笼,它们便各自扭腰、抠地、扒爪子,伸展筋骨,一见到眼前的湖光山色,动物的本能又被唤醒了,撒丫子的开始乱跑。 桂花眼尖的看到一棵树,滋溜一声爬了上去,让企图‘袭击’它的糯米扑了空,小家伙在树干上叽叽喳喳的嘲笑它。 “妈,我和皛皛先回房,待会下楼帮你做饭!” 淼淼穿上围裙,准备下厨房包饺子,说道:“不用,你好好照顾皛皛,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儿子会做饭的事她完全不知情,只是康熙喜欢粘着她,每次来这里小住总会到厨房帮她打下手,以此来增加母子的感情。 不过,通常康聿也会加入,然后就变成了父子大混战,每每都会被她赶出厨房。 厨房是她的天下,只能听她的。 为了不重蹈覆辙,她决定还是让儿子去照顾媳妇吧。 清静! 她回头喊了一声,“格格,过来帮忙!” 说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外婆,你喊谁?”外孙女正坐在沙发上啃薯片。 “妈,你喊谁?”女儿正在享受夫婿的爱心‘马杀鸡’。 淼淼瞪着女儿和外孙女,叉腰喝道:“当然是你们俩,皛皛受了伤,又怀了孕,难道你们还要她动手?” 好嘛,孕妇最大到哪都一样。 康熙乐得清闲,抱着皛皛上了楼。 “你先洗个澡,然后睡一会儿,等吃饭了,我叫醒你!” 皛皛觉得初来乍到,按照传统美德,怎么也得洗个碗吧,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孕妇!” 这个理由足以秒杀一切传统美德。 上了二楼,沿着走廊走到底,康熙抬腿将门踢开,“这里房间有点小,不比檀宫,但卫浴都独立,你凑合着用,如果住得不舒服,我找老姐换,她的房间大!” 他成年后就很少来瑞士,一是长大了,不能老粘着母亲,二是实在没什么时间,忙着拍戏,走通告。 皛皛甜甜的说道,“不用,有你就行了!” 她这甜言蜜语是越说越溜了,康熙嘚瑟的都找不到北了,红着脸一阵傻笑。 他抱着皛皛走了进去,可眼前再不是以往整洁明亮的空间,竟然堆满了无数的毛绒玩具和各色芭比娃娃,还有没拆盒的娃娃家玩具,什么服装店,小超市,烹饪工具组合,还有一架粉色的迷你小钢琴,上头还扎着一朵大大的蝴蝶结。 这都是什么鬼? 他将皛皛放到床上,跑到楼梯处,楼梯的设计是旋转型的,半镂空设计,能将下头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妈,我这才多久没来,你就把我的房间当杂物间了?” 淼淼拿着锅铲子出来,回道,“什么杂物,那都是你爸前几天偷偷瞒着我去商场买的礼物,都是给小孙女的!” 康熙一愣,然后看向正坐在沙发上很正经的看着报纸的康聿。 他半声不吭,仿若未闻,脸上却是一副“谁说是我买得,我哪会买那些东西,那都是圣诞老公公送的!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的表情。 康熙了然了,回到房间,将那些玩具都踢到一边,“谁要他送,都什么破玩具,小公主只能玩他亲爹,也就是我送的玩具!” 皛皛捡起一只巴掌大的泰迪熊,质感很柔软,软绵绵的很舒服,她抓起它的小手玩了玩,“我觉得挺好的啊!” 这些玩具都是时下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小女生见了肯定喜欢。 康熙绷紧了脸皮子,“不准要!” 皛皛知道他这是在赌气,父子俩还真是死对头。 刚想把熊放下,她突然发现熊的屁股下面好像缝了什么东西,以为是标签,翻过来一看,顿时傻眼。 熊屁股上缝了一张正方形的布条,缝合的很紧,扯都扯不掉,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爷爷送的! 她又拿起地上一只半人高的小兔子,果然兔子屁股上也有,也是‘爷爷送的’。 最有意思的是兔子大,布条也大,除了‘爷爷送的’几个字外,布条上还印着一张高清大头照,赫然是康聿自己的,极度清晰,活灵活现。 她竟然在照片上看到这位冷酷到极点的公公非常和蔼可亲的笑了…… 噗! 她忍不住笑抽,因为联想到了康熙送她的那只日夜两用抱枕。 异曲同工之妙啊! 他们果真是父子! 太像了! 康熙发现后,气得七窍冒烟,狠狠将兔子踩在脚下,然后翻了翻那些玩具,每只都有,一个不落。 这算什么!? 这分明是企图抢占他宝贝小公主心里的地位。 果断弃之! 不对,晚上找个地方,一把火烧了,这才干净。 皛皛却是笑疯了,在床上都打起了滚。 她今天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康熙和他爹根本都是同一类人,要说他们不是亲生父子,一定没人相信。 突然她想到康聿对儿子女儿的差别对待,因为是孙女,他才会那么做的吧,要是……孙子呢? 康熙就像她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回道:“不用问,肯定是菜刀,上头一定写着几个大字——借、你、挥、刀、自、宫!” 皛皛:“……” 她抚着肚子,宝宝啊宝宝,你可千万别让你爷爷失望啊。 肚子里的太子表示:奶奶的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 晚上,由于环境优越,空气好,苏黎世的夜空能很清晰的看到一闪一闪的星星,对于崇尚知识文化的瑞士人而言,夜空数不清的星星,代表着世界无数的理想,星星越多,夜空也就越美丽,他们也喜欢把星星比作人,每一个人都是一颗灿烂的星,而且每一颗星都不同,每一颗星都很独特,各有各的天赋。 和其他欧洲国家一样,苏黎世的华人也很多,来自各地,一些住宅小区,都会在春节的时候办一些符合中国年味的活动,能让华人感受到回家的喜悦。 淼奶奶在这里住了多年,为人和蔼,经常会做些小饼干送给邻里,因此大家的关系都很好,一到节日,就会有人来窜门。 过年的时候更是如此。 “福晋,我女儿送了两只金华火腿给我,我给你一只,这可是正宗金华火腿,我家乡特产!” 站在门口,淼淼笑呵呵的接过,“你来得巧,我刚包了饺子,白菜猪肉馅,你拿点回去吧。” “好啊,你包的饺子可是一绝!” 刚说完,后头又有人来了,“王爷,我给你送茅台来了!我家乡特产!” 相比国内,国外华人之间的邻里之情反而浓厚,可能是大家都在外乡的关系,感情上会更团结。 至于王爷福晋的称呼,是因为康聿那些机长兄弟来看他的时候喊多了,喊着喊着大家便好奇了,为什么要这么叫呢,问了原由之后,消息不胫而走,成了全社区都知道的秘密。 具体原由请详见《老公是腹黑大人》,作者就不再详述了。 后头陆陆续续的有人来,还有带家拖口的,上来先是送礼,然后问道:“福晋,你家儿子来了吗,给我女儿签个名啊,她是他的粉,迷他迷得不行,这不,知道康熙过年会来这里,这死丫头就来飞过来看我了。” “好啊,你等一下!”淼淼很爽快的回头吼了一声,“小熙,下来给人家签名!” 康熙正在楼上伺候皛皛穿衣服,听到这声,回吼道,“让她等一下!” 皛皛一惊,“这里也有人知道你?” “这里那么多中国人,肯定有人知道,不稀奇,虽然老妈从来不会故意透露,但我每次来也要出门,遇到几个认识我的,消息就传开了,但仅限在这个小区。” “不会有人来闹事?”她指得是成群结队一窝蜂的来。 “那倒不会,这里的人质素都还不错,有一定文化修养,不会泄露个人*,你不用紧张,我去去就回来。” 瑞士人对*非常重视,在这里定居久了,潜移默化下,也就成了习惯。 他跪在地上替皛皛套上袜子,执起她的脚丫子亲了一口,然后屁颠屁颠的下了楼。 楼下几个年轻女孩子一见到他,脸全红了,捧着签名用的本子,手都发抖了。 康熙开启专业的明星模式,取过签名本,和蔼的问:“要签给谁?” “我,我!”小姑娘说了自己的名字。 康熙认真的一个个签过去,还合了影,顺便交待一句,不可以到处传他在这里过年的事,如果能做到,他会留下她们的地址,以后送她们首映式的电影门票。 小姑娘们一听猛点头。 他再微微的勾魂一笑,她们绝对唯命是从。 如果在国内,他绝对没这闲工夫做这种事,可这在瑞士,都是他娘亲大人的邻居,作为儿子,他有义务维系老娘的邻里关系,为她舒心的晚年添砖加瓦。 送走客人后,康家关了门,穿戴整齐的迎接大年三十,美酒佳肴,珍馐美味,甜点巧克力,一样不缺,最高兴的是今年还多一个……不对应该是两个人才对。 这顿饭吃得是热闹非凡,温馨又幸福。 钟声敲响,新的一年终于来临了…… ** 大年初一早上,皛皛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一大一小两位格格拿着各自亲爹给的大红包出门SHOPPING去了。 在康家,女儿都是这么宠的,不管多大,每年压岁钱照给不误。 在苏黎世,如果想定居在此的中国人语言不好,又没什么高学历,那么去钟表店做销售是最适合的,因为可以专门负责国内的顾客。 因为中国人民实在太能买表了,瑞士又是钟表制造大国,十几万,乃至上百万的名表,最大的买家,中国人就占了半数。 真是呵呵哒*3! 两位格格的目标很明确——买表,买只镶满钻的大手表! 皛皛也拿到了康聿给的红包,给的时候她都不敢要,康聿哼了一声,直接将红包啪的一声拍到桌上,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她打开红包一看,除了一笔巨款外,还有一个小红包。 上头写着——爷爷送的。 这真是……要她怎么说好呢。 她决定藏藏好,不能让康熙发现。 下午的时候,康熙见她睡饱了,便问她要不要出门走走,闷了那么久,她自然一口答应,便带着三狗一鼠出门散步去了。 苏黎世不只是瑞士第一大城市和经济中心,还有一个‘湖上的花园城’的美称,市内满是精心修整的花园,鲜花四季绽放,美不胜收。 漫步城中,整齐、洁净,随处可见鲜花绿草与别致的建筑物,旧市区沿着苏黎世湖流出的利马特河两岸展开,至今仍保留着浓厚的中世纪气氛,也是观光的重点,历史悠久的教堂建筑物,画着壁画的墙壁、及被称为艾尔卡的凸窗,都是非常不错的景点。 旧市区以外不可错过的便是瑞士国立博物馆、市立美术馆、苏黎士歌剧院。 夏天的时候会有演奏会、歌剧上演,这段期间世界知名的歌剧、芭蕾舞都会前来共赏盛举,一般如果来旅行的游客时间充裕的话,可以向当地的旅游服务中心索取表演节目表,根据自己的口味选择要欣赏的艺术瑰宝。 可惜,现在是冬季,没有这些,但皛皛也很开心。 因为她从来没有和康熙这样手牵手的在大街上走过,以前她总是不以为意,觉得无所谓,现在却发现这感觉真棒,有一种很难言语的满足感。 不过,她还是有点小小的担心。 “你真不怕被人认出来?” “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不是偷情!”他不是不怕,而是无需怕。 皛皛笑着挽上他的手臂,撒娇道:“那我要你背我!” 他马上走到她前面蹲下,“来,我的皇后!” 她很不客气的爬了上去,“要背很久哦!” “背你一辈子!” “那下辈子呢?” “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我都包了!” ------题外话------ 突然发现,写到这里,其实可以当结局了! 你们说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6 食欲大增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皛皛吃饱睡足了,康熙便会带她出去游玩,两人逛遍了整个苏黎世,但她的腿还不能走太多路,也不适宜跑得太快,康熙担心会影响她的伤势,每次出门都会带上轮椅,或者是自己上阵背她,皛皛坚持自己走,戴上护膝,拄着拐杖,走得慢些也没关系,她表示这也是复健的一种。 出门的时候,康熙尽量带她去人少的地方,一是怕人多撞到,二是人多的地方中国人也多,尽管他不怕被认出来,但被一群人围着总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除了父母居住的小区,其他地方,他还是尽可能的伪装一下,好在是冬天,用围巾遮掩一下鼻口就行了。 海拔871公尺的乌特立山是苏黎世的最高点,可俯瞰整个市区、苏黎世湖,以及远眺阿尔卑斯山的壮丽,此外还有餐厅、儿童游乐场,是苏黎世老百姓最喜欢的假日休闲、享受大自然风光之处,需要先乘坐短途火车到达Uetliberg站,下车后,步行大概10分钟就能登上山顶。 皛皛爱极了此处,隔两天便来这里登一次山,俯瞰风景之余,也锻炼了腿脚,康熙跟在后头,每每看得心惊,就怕她会摔倒。 她却乐此不疲,十分钟的山路不算崎岖,她却爬得满头大汗。 “行了,行了,我背你上去!”康熙在前头蹲了下来,再这么下去,他都想把这座山铲平了。 皛皛知道他是在担心自己,多来几次,他恐怕以后都不愿带她来了。 “好,听你的!”她攀附上他的后背,“反正你也背不了几次了!” “谁说的,你不是答应下辈子,下下辈子也要让我背的吗?” 她笑道,“等我肚子大了你还怎么背?” 蒋唯说过宝宝有些小,明明已经四个月的身孕了,她的肚子依然平坦,看上去一点不像个孕妇。 “这你就不懂了吧,等你肚子大了,我去买个背架,到时候你坐背架上,我一样能背!” 她用手刮弄着他的脸颊,“就怕你到时背不动!” 他不服气了,“我武力值是差点,但力气总是有的,别看不起我!” “好,好,到时候天天让你背!” 到了山顶,上头已有不少人,大多是苏黎世当地人,这里是他们的乐园,皛皛俯瞰着美丽的城市,远处便是阿尔卑斯山。 阿尔卑斯山是欧洲最高大的山脉,山势雄伟,下部是森林带,有混交林,针叶林,森林带以上为高山草甸带;再上则多为裸露的岩石和终年积雪的山峰,它被誉为欧洲的母亲,欧洲许多大河都发源于此,水力资源极其丰富,是旅游、度假、疗养佳地,晶莹的雪峰配以下面的森林带,有时候远远看去,就像个浇了一层奶油的抹茶布丁。 这么一想,皛皛摸了摸肚子。 康熙以为她是不舒服,紧张极了,“怎么了?” 她皱了皱小脸,“饿了!” “饿……饿了?”康熙结巴了,没想是这事。 “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总觉得吃不饱!”她吧唧了一下嘴巴,“老觉得嘴巴淡!” 康熙松了口气,轻声嘀咕道:“真是吓死我了!” “嗯?”皛皛仰起头眨巴着眼睛。 康熙没好气的拧了拧她的鼻子,然后牵起她的手,“走,下山吃东西去。” 皛皛提出要求,“我要吃奶酪!” 康熙皱了一下眉头,“又吃?” “我喜欢!” 苏黎世也是美食之城,世界各国的美食尽集于此,最有名的自然是瑞士的土特产——瑞士风味的奶酪火锅及煎马铃薯饼,说到奶酪,最著名的莫过于瑞士的传统奶酪,如果不品尝品尝,那就等于白来了。 “你不觉得臭吗?”传统的瑞士奶酪是自然发酵,有一股特殊的怪味,就像榴莲,有些人说好吃,有些人却是连闻一下都会觉得恶心。 “不觉得!” 她吃过一次后像上了瘾似的,一直惦记着。 “那行,但不许吃太多,那玩意热量和糖分都高!” 他可是谨遵医嘱的人,蒋唯说过孕妇一定要严格控制热量和糖分,否则容易引起妊娠高血压和妊娠糖尿病。 “知道,知道,走了!” 两人随即下了山。 苏黎世是特别喜欢甜食的城市,因而甜品种类繁多,不胜枚举,如果不知道要吃什么,一定会对着菜单纠结到拔头发。 苏黎世主要的购物区和餐饮区集中在市中心,较著名的购物街有班霍夫大街、史主化街、老城区的圣奥古斯丁巷。 班霍夫街这条1。4公里长的大街,两旁商店林立,装璜高贵,陈列着名贵皮草、高级时装,以及手表、珠宝、古董、首饰、法国香水等,是追求顶级名牌者的圣地。 主街两旁的岔路,把主街的豪华气派伸延开去,国际时装名牌不断呈现眼前,是游客购物的天堂。 据说有富人为了得到一个下午的疯狂购物时间而不惜飞越半个地球来此。 这条大道上,囊括了格罗布斯和耶尔莫利两座耀眼的消费天堂,及有“苏黎世精灵”之誉的五大银行总部。 世界上著名的奢侈品牌都能在这里找到,它们分布于大道两侧,为城中古老的石卵路平添了现代、豪华色彩。 小巧而精致的西餐厅里,康熙找了个较为隐蔽的角落,点完单,等侍者上菜了,皛皛像饿了许久似的,吃得风卷残云。 她吃了两盘子肉丸意大利面,大半个披萨,一口奶酪火锅,一份马铃薯饼,还有两个水果蛋挞, 康熙为此受惊过度,眼睛都瞪圆了。 “皛皛,你慢点!” 皛皛一边吃,一边还瞅着菜单,“我想再要个混合冷拼盘!” 这道冷盘由风干牛肉、萨拉米、烟熏火腿、烟熏培根,相当厚实的一盘菜。 “你还要吃!?” 皛皛点头,吞下嘴中的食物,又道:“还要一份罗斯蒂饼!” 这是瑞士德语区的一道名菜,将土豆切成细条状然后两边煎脆,中间则保持着粉粉的口感,通常都会和奶酪、肉类混合构成。 “皛皛你吃得太多了!” 她很无辜的看着他,“可是我没吃饱啊!” “你确定吗?你已经吃了相当于两个男人的食物分量了。” “确定啊,真的还没饱!”她是个从来不会浪费食物的好孩子。 康熙推开面前的Rivella饮料,这是被称为瑞士国饮的饮料,由天然乳清、瑞士山泉水、水果等制成,含气泡,口感清冽,搭配浓郁的瑞士菜非常合适。 “你是不是因为孩子太小,所以想通过猛吃让它长大点?” “才没有!”皛皛也喝了口Rivella,“真的只是饿!”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近来胃口会超级无敌的大,像突然长了两个胃似,一个饱了,另一个又饿了。 “不能再吃了!”康熙担心她会吃坏肚子。 皛皛撅起嘴,抬头看向他,伸出手可怜兮兮地比了一个1字,“那……再来一个瑞士奶酪火锅……就一个,小份!” 从品尝奶酪火锅的那一刻开始,皛皛就爱上了这道被誉为瑞士菜精华的美食,一只铁锅、几款奶酪,混合少许白葡萄酒,溶化,然后蘸取冷面包食用,温热的、浓郁的奶酪会将冷面包的粗粝感即时融化掉,很微妙的口感。 她闪着小鹿斑比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萌得康熙脸红耳赤地捂住了额头。 最后只能妥协…… “就一个,不能再多了!” 趁着皛皛对着奶酪火锅猛吃的时候,康熙忧心忡忡地躲进男厕所,打了个国际长途。 “老蒋,皛皛她不对劲儿!” 远在S市的蒋唯正在看病历报告,“说说,怎么不对劲了?” 康熙叽里呱啦的将皛皛食欲大增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她吃了哪些东西。 蒋唯听后,特别淡定,“哦,胃口大啊,真是没见识,你还没见过能一口气把四只北京烤鸭连带面饼一起吃下肚的孕妇呢,正常啦,女人怀孕的时候,到了一定月份,就会变成食物推土机,大胃王,什么都想吃,你家那位现在就是这个阶段,还有更奇葩的呢,想到吃什么,就必须得吃到,否则就跟你耍泼,别大惊小怪的,不过……”他换了个手接电话,“吃归吃,还是要注意运动,我给你邮件了一份孕妇运动计划,让你媳妇照着做!” “真的没事!?” “没事!” 康熙心安了,挂了电话后回到餐桌边,皛皛竟然趁他不在偷点了一份罗斯蒂饼,大概是不想让他发现,整个都塞进了嘴里,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正很努力的咀嚼着。 活脱脱一真人版的桂花! 康熙:“……” 他又不是瞎子,结账的时候难道会看不到吗? 一孕傻三年,果然是真的。 吃过饭,康熙担心她吃得太饱,不易消化,便带着她往史主化街走,那里有手工艺品的天堂,都是瑞士的土产工艺,如刺绣、花边饰物、手帕等各项精品。 但是他忘记了,史主化街连接着阅兵广场,那里有家最著名的瑞士巧克力店,特舒亚Sprongli的Teuscher店,皛皛刚路过就着魔了,嗅着巧克力的甜香,站在橱窗口就不肯走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再次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清清楚楚的写着——好想吃! 食物推土机神马滴,还真是TMD的确切无比。 ** 元宵过后,齐豫一家就先回去了,他们都是有学业工作人的人,得回去上学工作,不像康熙说罢工就罢工,跟玩似的,康熙打算等到4月的时候再带皛皛回去,到时S市已是春天,气温会暖和些。 三月初的某一天,洗完澡的皛皛照着镜子,突然发现自己的肚子微微凸起,她惊喜的大叫:“康熙,康熙!” 康熙正在外头替她拿换洗的衣服,一听到她急喊,以为她摔倒了,惊吓得弹跳而起,直往盥洗室冲,到了里头,脚下的袜子踩在瓷砖上一滑,他摔了个狗吃屎,因为着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倒地后直接前滚翻,一路翻到皛皛跟前,然后立起上半身,单膝跪地的握住皛皛的腰,动作是一气呵成,甚是华丽,一点没有别人家那种摔倒后的狼狈样。 “怎么了?哪里摔到了?”他紧张的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皛皛。 “不是,不是,你看!”皛皛指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宝宝大了!” “啊?”康熙一愣,随后朝她的小腹看去。 原本白皙紧致又平坦的小腹,出现了明显的坡度,鼓了出来,像塞了一团小棉花似的。 看到此,他轻柔抚摸了上去,那里的温暖烫热了他的眼睛,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的小公主终于长大了,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确实是长大了。 他高兴地抱起皛皛在盥洗室里大哭大笑,惊得楼下的淼奶奶还以为地震了。 因为肚子大了,皛皛的裤子有点穿不上,康熙立刻开启了疯狂的购物模式,每天冲到购物大街,为皛皛购买各种不同的孕妇装,期间还顺道为他的小公主添购了一双非常漂亮的LV限量版红色小羊皮绑带小高跟鞋(婴儿款)。 婴儿怎么能穿高跟鞋,谁说不能穿的,这款高跟鞋在欧洲几乎卖疯,主要消费群体是贵族和富人,都是为刚出生的女儿购买的,为的就是在她满月的时候,开PARTY,抱在怀里,穿上小高跟鞋,当一回美丽的小公主。 只能穿一次,玩的是高逼格,是一种烧钱绽放华丽的纪念。 皛皛捧着比手掌还小的高跟鞋,它做得非常精致,绝对的公主款,羊皮本就柔软,又经过了更柔软的处理,完全不会伤害婴儿的皮肤,她打算放好,待女儿出生后再拿出来,突然看到鞋底上写了几个大字——爸爸送的。 她汗了汗,看向傻笑了差不多快半小时的康熙,不自禁地摇了摇头 傻爸爸! 她回头开始整理他买回来的孕妇装,数量之多,怀孕期间恐怕不用洗衣服也能每天换不同的穿。 这时,她突然发现里头混杂了一个购物袋,打开后发现又是一双婴儿高跟鞋,和刚才的那双无论款式颜色都完全一样。 不是吧,买了两双!?钱多也不能这么烧啊。 她下意识的翻转看向鞋底。 脑门立时挂上三条黑线…… 上面写着——爷爷送的。 敢情是公公大人也买了,还偷偷放进来,打算混在孕妇装里,来个鱼目混珠。 这父子的品味和作风真是一样一样的…… 她赶紧藏起来,避免康熙发现后爆发父子雷霆之战。 ** 又过了大半个月后,皛皛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完全显怀,小肚子鼓鼓的,这个消息淼奶奶知道后,也是兴奋异常,赶紧拉着皛皛开始大谈怀孕分娩之道,将自己的经历一一剖析,尤其是生完孩子下奶的问题。 她可是吃过这个亏的,当年生女儿的时候,因为下不了奶,吃尽了苦头,最后还是自家老公……咳咳……吸出来的。 说到此,她老人家特别激动,直呼胸大有个毛用,还鄙视了一把当初那个让康聿吸奶水的医生。 因为那句:“我就不相信他搞大你肚子的时候,就没吸过你”的话,至今在她脑海里记忆犹新。 皛皛听了,忍不住看向很正经的在看报纸的康聿。 那画面…… 她快要憋不住笑了。 淼奶奶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叽哩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皛皛听完,顿时也有点担心,万一她和婆婆一样,也下不了奶怎么办? 于是,她追着康熙要吃鲫鱼和猪脚爪。 康熙:“……” 孕妇的食欲太可怕! ------题外话------ 这双小高跟鞋是真的有哦,但是我忘记是LV,还是古琦的了,我看到过,那真是……烧钱的华丽,穿在宝宝脚上是可爱到爆! 太子表示:我不想长大,不想长大!(泪洒苏黎世湖……)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7 男性妊娠 三月底的苏黎世平均气温4—11摄氏度,属于旱季,降水较少,因为干燥,所以即使平均气温低,也不觉得冷,是个很舒服的季节。 皛皛已怀孕五个月,小肚明显凸起,身子略显沉重,她也圆润了一圈,适当的运动让她的腿已能正常行走,再不需要拐杖,但仍是需要护膝保护。 过几天,她和康熙就要回去了,淼奶奶很是不舍,认为苏黎世空气好,医疗条件也不错,完全可以待到分娩后再回去,她也能就近照顾皛皛,孙女出生后还能第一时间抱一抱,但康熙只相信蒋唯的医术,对别的医生都不信任。 再者,他罢工太久也该回去赚奶粉钱了。 这几天,耿不寐一天几个电话的催他,还威胁他,再不回去,他就去跳黄浦江,死给他看。 淼奶奶只好作罢,并埋怨了一句‘有了媳妇就不要娘了!’ 康熙听闻,使劲浑身解数的哄自家老娘,答应她等皛皛生了孩子,做完月子,他就带着一家三口飞过来,住它个一年半载,到时她就是想赶都赶不走他。 这个交换条件深得淼奶奶的心,毕竟儿子大了,总会有自己的家庭,她身体又不好,若要跟着回去,康聿一定不同意,她的年纪也那么大了,在皛皛怀孕的事上也帮不上什么忙,万一自己又犯病了,还会添乱,檀宫有陈妈在,她可以放一百个心,只要耐心的在苏黎世等宝贝孙女呱呱坠地就行了。 “孙女一出世,你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知道了,妈!我不会忘记的。”康熙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淼奶奶满意了,因为皛皛爱吃奶酪,趁着天气好,她开始跑集市,搜刮各种奶酪,让皛皛带回去。 到了出发的那一天,淼奶奶一想到要和儿子媳妇分别了,哭得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叮嘱皛皛一定要保重身体。 相处了两个月,皛皛真心喜欢这个婆婆,她一哭,她也哭了,两人顿时抱作一团。 康熙和康聿看得是直皱眉头,又不能硬拉开她们,只好耐心的哄着自家老婆,直到她们破涕为笑。 回去的行李比来时多了一倍,康熙不得已买了两只新的行李箱,打包完成后,他扶着皛皛先上车坐下,然后再将行李一个个放进机场来接机的旅行车,拎起其中一个29寸的箱子时,感觉好像重了不少,但没放在心上,直接将它塞了后备箱。 三狗一鼠和来时一样,已先行一步装箱运往机场托运了。 皛皛坐在车上,习惯性的检查了一下随身物品,查看证件是否都带齐了,冷不丁发现自己的护膝忘在客厅的沙发上了,刚想下车回屋里去取,康聿突然走到了车门旁。 相处了两个月,她与这位公公却鲜少说话,见了面也是点点头,问个安,她诧异的看向他,刚要叫人,嘴还没张,啪的一声,康聿将一只礼盒拍在了皛皛座位旁,就像那次给她红包一样,拍完,人就走了。 她瞅了一眼,是一个运动礼盒,打开一看,是世界最高端的运动品牌Under.Armour最新款的护膝套装,专用于半月板受伤的人士,装有弹簧,提供全方位的保暖和支撑,护膝里还夹着一张纸条——爸爸送的。 这几个字陡然在眼中放大,心头一暖,泪水就掉了下来。 她泪眼模糊的看向康聿挺拔的背影,她的腿伤用一般的护膝就可以了,但这位公公大概是考虑到她怀了孕,身体重,所以特地买了这款带支撑作用的。 她将护膝带在腿上,轻巧合适,也很温暖。 淼奶奶见自家老公送个东西都这么臭屁,实在不能忍,教训道:“媳妇就要走了,你就不能好好和她说说话?” 康聿依旧面无表情:“我为何要与别人的女人好好说话!” “什么别人的女人?那是你儿子的老婆!是你媳妇,你孙女的娘!” 回答她的是一句冷哼。 淼奶奶忍不住了,一脚踢上他的腿窝,“闷骚!” 康聿疼得皱起了眉,狠狠瞪着她。 淼奶奶气势汹汹的叉腰,“瞪什么瞪,还不赶紧和媳妇说两句,让她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快去!”她用力推了他一把。 康聿倒也听话,虽然脸上很郁闷,还真就回来了。 皛皛赶紧下车,迎了上去。 他和康熙一样高大,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她。 那好看的模样,那郁卒的表情,使皛皛联想到了几十年后的康熙。 真是太像了! 原本想说声谢谢,但他眼神犀利,魄力惊人,她被震住了。 过了大概一分钟,康聿才说话,语气霸道:“孙女的名字我来取!” 说完,他就走了。 这就没了? 没了! 皛皛很想告诉他,康熙早就取好了名字,但现在……还是别说的好,终于明白康熙为什么不许她提前透露女儿的名字。 原来如此! “爸爸,谢谢!” 这声爸爸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这个面冷心热,还十分闷骚的公公。 康聿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她抬手扬了扬。 旅行车启动,载着她和康熙驶向机场,回头时,又看到淼奶奶教训起了康聿,叉着腰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康聿大概是听得不耐烦了,黑眸一闪,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 皛皛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康熙…… 她有预感,几十年后那会是她和康熙的写照。 等康熙和皛皛走后,淼奶奶为了发泄心中的伤感,化悲愤为力量,开始打扫屋子,日常都有钟点工来帮忙,苏黎世环境宜人,灰尘很少,打扫是件很轻松的活,扫着扫着,她在主卧室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个行李箱。 咦?这不是儿子新买的行李箱吗?可是不对啊,她看到儿子带走了啊。 她打开,里头全是康熙的日用品。 难道是她记错了!? “聿!”她拖着箱子跑下楼,“快,快追上去,小熙的箱子忘记拿了。” 康聿的黑眸闪了闪,泛出淼奶奶最为熟悉的‘妖光’。 结婚45年,而与之更长的是他们认识了整整60年,她怎么会不了解他,脑中立刻灵光一现,跑去了康熙的房间。 里头的玩具还在,但明显少了一部分。 果然! 她又跑下楼,“我知道了,你买了一只和小熙一模一样的箱子,然后偷换了,小熙带走的那只装的是孙女的玩具!” 康聿没回答,哼了一声,淡定地走到书房,在书桌上摊开一张宣纸,然后磨墨,执笔,毛笔吸饱墨汁后,他大笔一挥。 龙飞凤舞的写着——姜还是老的辣! ** 飞机稳稳的降落在S市国际机场,航行了十二个小时,皛皛也睡了十二小时,一路睡到降落,她现在能吃又能睡,精神抖擞,脸色红润,前来接机的小陈和耿不寐见了,心里特别高兴。 她好,便代表康熙也很好。 出关后,已是晚上六点,正是晚餐时间。 上了车,一路驶往檀宫,陈妈早已准备好了一桌美食,分别了两月,陈妈看到皛皛胖了一圈,对着康熙竖起了大拇指。 安卉和景飒也在,两人是特地过来看望皛皛的。 安卉在,计孝南自然在,卫宝则是晚一些才到的。 安卉上个星期才从香港回来,治疗了一个月,效果斐然,脸上的疤痕像被悉数抹去了一般,只剩下额头的疤痕,但也浅了不少,上了粉底后,如果不是非常注意的话,很难发现。 闺蜜相聚,皛皛自然高兴,吃过晚饭后,拉着她们去书房说悄悄话。 康熙被耿不寐拉走,开始跟他清算要补的工作。 “我不是说了违约金照付吗,怎么还没解约!” 这几个工作需要拍外景,一去就是几个星期,他哪舍得离开皛皛,她现在身子越来越重,他要时时看顾着才能放心,所以发下话,在皛皛分娩前,只接S市当地的工作,其他的一律SAY.NO! “谁让你红呢,人气爆棚,哪个艺人敢接替你,就算有,制作公司也不愿意啊。” “那是他们的事儿!”康熙坐在沙发上,正在研究蒋唯发来的孕妇食谱。 耿不寐知道不能和他硬碰硬,得迂回,放软了音调说道,“娘娘不是很好吗,家里有陈妈照顾,你有什么好操心的?” 康熙脸色一变,眸色涌动,分外狰狞。 耿不寐吓了一跳,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再说一遍……”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不、要、离、开、皛、皛!” 他的神色说不出的诡异,耿不寐想起了那次他突然爬天台时的样子,心里顿时咯噔了一记,隐隐有种不安。 ** 书房里,皛皛坐在沙发上看着安卉,不敢置信的叫道:“你怀孕了?” 安卉羞红了脸,然后点点头。 皛皛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真没想到计孝南动作竟然那么迅速。 “你看什么,才一个多月,哪里瞧得出,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医生说预产期是12月初。” 这么说是春节的时候,她和计孝南…… 皛皛别过脸,这种事,她也没资格说人家,但有一点她要问清楚,“什么时候结婚?” 安卉的脸更红了,扭捏道:“孝南说过了清明,我们去领结婚证,然后5月1日办酒席!” 迅速! 绝对是一气呵成! 皛皛满意了,虽然了解计孝南的为人,不会始乱终弃,但安卉是她的姐妹,她总会往她的方向多想些。 “会不会太快了?” 国内结婚办酒席那是相当繁琐的事情,五月一日又是劳动节,算是结婚的高峰时段,突然决定要办婚宴,酒店怕是都预定不到了吧。 安卉道:“孝南说这些事都交给他,不用我担心,他怕我不办婚宴只开结婚证,到时候肚子大了,亲戚邻居会有闲话,所以趁着我月份还轻,赶紧办了,这次办得简单点,等孩子满月,再补我一个盛大的婚礼。” 说完,她的脸更红了,洋溢着幸福的波光。 皛皛实在替她高兴,转头看向景飒,“安卉结婚,你肯定是伴娘了,我是不行了!” 景飒拍拍胸脯,“放心,包在身上,绝对大杀四方!” 酒量方面,她还是拿得出手的。 安卉握住皛皛的手,“皛皛,你知道吗,我现在好开心,我们是好姐妹,我们的孩子年龄也相仿,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她突然觉得在璃山的苦难都没白受,真正是苦尽甘来。 景飒提议道:“不如娃娃亲!” 安卉眼波一亮,“对,对,皛皛的是女儿,如果我的是儿子……” 话还没完,康熙进来了,直接奉送两个字,“不准!” 开什么玩笑! 小公主还没出生,就要他提前感受嫁女儿的酸痛,这怎么能忍,就算是自己兄弟家的也不行 一百个不准! 刚才,计孝南神气活现的和他说了安卉怀孕,以及他要办婚宴的事儿,他很不爽的踹了他一脚,直接将他踹到阳台上挂着,嫉妒他追女人结婚生孩子像一条龙服务似的,连个波折都没有,哪像他那么苦逼。 耿不寐很没人性的补了计孝南一脚,他才是那个最该嫉恨的。 卫宝在一旁摇着红酒杯,哈哈哈的直笑。 说到婚礼,康熙瞅了瞅皛皛的肚子,怕是要等孩子落地了才能办了。 皛皛笑道,“看你急的,就是说说!别当真!” “说说也不行!”他已经当真了,已经开始去想女儿出嫁的场面了,光是用想的,他就想哭。 “好了,好了,不说了!”皛皛拍拍他的手,“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真有缘,总会对上眼的。” 安卉笑眯眯的点头,“也对,随缘吧!” 不过,如果她真是儿子的话,一定从小灌输他,皛皛的女儿是他的老婆,要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皛皛的女儿是她的媳妇,她想想就觉得人生太美好了。 ** 四月中旬,皛皛又去了蒋唯那做产检,顺道把安卉也带去了。 蒋唯和计孝南虽然不是高中同学,但通过康熙,他也熟识。 这倒好,兄弟的媳妇他全包了! 皛皛肚子里的宝宝情况非常好,比上次来大了不少,各项指标也正常。 康熙追问道:“你再看看,男孩?女孩?” 蒋唯很认真的帮他看了看,“女孩!” 康熙高兴的抱起皛皛猛亲,“听到没有,这下百分百是小公主了。” 皛皛不由的松了口气,摸摸肚子。 爷爷的菜刀是不用收了,那些女宝宝的玩具衣服,也不怕浪费了,最重要的是康熙的愿望达成了。 蒋唯道:“月份差不多了,你们该考虑一下,是顺产,还是刨宫产?” 康熙的高兴劲顷刻间当然无存,这可是一个相当严峻的问题。 皛皛很爽快的答道,“顺产!” “确定?” 不是蒋唯看不起她,而是她长得有点娇小,现在孩子小,若是到时大了,她盆骨小的话,恐怕有点难度。 “等等!”康熙脸上满是纠结,“你先说说它们各自的优缺点!” 蒋唯翻翻白眼。 卧槽! 这还要普及啊。 不过他还是普及了,说得分外详细,都能到大学去开堂授课了,但是随着他的口沫横飞,康熙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也越来越黑沉。 这不是生孩子…… 这是玩命! 回去后,康熙彻底研究了有关顺产和刨宫产的细节问题,还下载了一段刨宫产的手术直播,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生个孩子要切六层,也要缝合六层,那鲜血淋漓的画面植入他的脑海,让他夜不能寐。 若是顺产,虽然不像刨宫产那么血腥,但万一孩子胎位不正,脐带绕颈,或是头太大,产妇就会受大罪,随时随地都可能难产,引发血崩,到最后又会演变成刨宫产。 他对着电脑,捂着脑袋,内心的恐惧越来越严重,甚至开始想为什么男人不能生孩子,为什么不能像海马一样,由雌性海马受精,完成胎卵,然后传给雄性海马,由它孕育,直到分娩。 为什么人类不能这样做! 这种害怕和急切折磨着他的精神,想要替皛皛承受一切的心理,将他脆弱的心彻底击垮。 然后……他病了。 病得很严重。 他一开始还只是晨吐,皛皛只以为他是吃坏肚子了,到后来,他吃什么都吐,还老说腰很酸,他的双腿莫名其妙的开始浮肿,肿得像发酵完的面包似的,摁一下就是一个凹坑。 皛皛急得团团转,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却说他很健康,没有任何问题。 这怎么能叫没问题! 医生换了好几个,但都是同样的回答,没有医生能准确说出他到底怎么了? 然后,他开始困倦,坐着都能睡着,睡醒了就会吐。 短短一周,他就瘦了十五斤,陈妈怎么熬汤都补不回来,因为他不管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最后都会吐出来,根本没法吸收。 当皛皛急得快崩溃的时候,耿不寐偷偷的将她约了出去。 “心理疾病?” 面对耿不寐的猜测,皛皛不能确定是否是真的。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还能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耿不寐看着皛皛,眼里有着一种很浅很浅的恨意,“你就是他的劫难!” 皛皛愣了愣。 耿不寐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吧,你被楚冉绑架后他用荣树伪装成你,他死的时候,康熙差点崩溃!” “这我知道!”因为当时有视频,她有看到。 “不,你不知道,他醒后,像个傀儡一样爬上了天台!” 皛皛一惊,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这个。 “康熙不让我们和你说,你获救后,这事说了也只会徒增伤感!” “你该告诉我的!” 耿不寐冷哼,“我现在告诉你了,你是心理专家,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皛皛闭上眼,手指抠着掌心。 是她大意了,她早该发现的。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有办法治好他!” 与耿不寐分别后,皛皛去了特警队。 特警队有专门的心理医生,姓张,名张鹏宇,专治心理创伤,也曾经是她治疗PTSD的心理医生,只不过当初她很抵触,一直抗拒和他见面。 他在心理创伤方面是权威,国内无人能出其右,特警是一个很容易有心理创伤的职业,因此他常驻于此,皛皛要预约他并不困难。 她的到来,张鹏宇很是吃惊,她可是屡次拒绝他的治疗,没想到今天会主动登门,但当他黑沉着脸,一脸杀气的皛皛时,他急了,“端木,有话好好说,你可不能伤人!” PTSD恶化的话,患者会变得脾气暴躁,有进攻性。 “我有问题要问你!” “哈?” 皛皛将来意整个的表达了一番,包括康熙的症状,以及璃山发生的一切。 冗长的叙述,长达两小时,张鹏宇安静的听着,不时提了一些问题,每个问题皛皛都会很认真的回答。 她也是心理方面的专家,但范畴不同,他是治疗系,而她是模拟系,模拟犯罪心理,然后抓到罪犯。 又过了三小时,张鹏宇开了口,“男性妊娠!” “什么?” “不是说他真的怀孕了,而是一种心理现象,端木,你应该知道什么是重症模拟心理吧。” 她点头,“就是一个人渴望变成另一人,不断臆想自己成为那个想变成的人。” “没错,你刚才说的这个患者就是这种心理,不,更严重!” 皛皛心惊的吞咽了一口吐沫,重症模拟心理和疯了已经很接近了。 张鹏宇取下鼻梁上的眼镜,哈了一口气,擦拭了一下,又戴了回去,缓缓道:“他很爱你,已经爱到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份感情了,他惧怕着一切能让你受到伤害的人或事,为了能抵消这种恐惧,他强烈且迫切的想要代替你承受一切磨难和痛苦,臆想让他成为了你,也正是通过臆想,他开始不断转移你遇到过的伤害到自己身上,晨吐,你晨吐过,所以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嗜睡也是,至于腰酸,浮肿,虽然我不是妇产科医生,但我老婆怀孕的时候,我可没少伺候,所以我知道,这些都是怀孕的症状,现在没有发生,以后也会发生,但不管现在未来,他都企图将这些转移到自己身上,从而减轻你的痛苦,人的心理很微妙,臆想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心理和生理从来都是如此的配合,这种臆想下的伤害转移却是成倍的,你痛一分,他转移后变成了痛三分!” 他突然叹了一声,“端木,这个男人为了你随时都可以去死……” 泪如雨而落,落在皛皛的手背上,成了一条又一条蜿蜒的小河。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严重!” 张鹏宇递了一张纸巾过去,“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是他的病源,也是他的解药,要对症下药!” 皛皛擦拭着眼泪,“我明白了!” 郑鹏宇觉得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愉快,一点就透,“对了,你的病……”他可是心心念要治她的病。 “不用,已经差不多好了!” “什么!?”张鹏宇站了起来,“谁治的?” “这你不用管!”她总不能说是康熙这个半点不懂心理学的娱乐圈人士三两下就治好了她吧。 他知道了恐怕会当场吐血。 皛皛回到康熙的问题上,神情一变,非常严肃的提出了自己的治疗方案。 “做*爱有用吗,比如疯狂的做*爱……” 郑鹏宇一口茶全喷了出来,瞥向皛皛隆起的肚子,“端木,这个……这个……你是孕妇!” 那就是有用了! 她站起来,准备打道回府了,“谢了!” 张鹏宇都来不及回答,她已经甩门走人了。 当晚,皛皛换上极其性感的内衣,虽然她有个肥硕的肚子,但身材的曲线和比例极其完美,这是长期运动的结果,她媚眼如丝,黑发特地用卷棒卷了一下,呈大波浪一般的散开,躺在床上,交叠双腿,像一只性感的小野猫,对着洗完澡出来的康熙抛了一个飞吻, “万岁爷……”她挑逗的眨眼。 康熙那萎靡不振的精神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振奋了起来,什么痛苦都没了,眼睛里的光惊人的亮,狂猛地盯着皛皛,接着鼻头一痛,立刻泛出血水…… 她像只优美的豹子从床上慢慢的爬向他,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要不要……” 爱爱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康熙捂住鼻子竟然连滚带爬的逃了。 这……什么节奏! 皛皛愤恨的握了握拳。 切! 正面进攻失败,得换二号方案。 ------题外话------ 这不算虐吧……你们不会为了这个邮寄刀片给我吧…… 好了,太子差不多要出世了。 PS:请不要惦记门板颤动的事儿…… 关于女人怀孕的事儿我吐个槽——男人总是觉得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就好像人要吃饭一样,他们脑袋里只有一个观念,那就是不能因为疼就不生孩子啊,因为你是女人,女人就是应该生孩子的。应该,应该,还是应该,但是生孩子女人要受多少罪,男人这辈子却体会不到(妊娠体验机是有了,可有多少男人愿意试试?),当然也有男人愿意分担一些,晚上帮老婆抱孩子,抢着冲奶,好让老婆睡好点,这种男人如果遇到了,珍惜吧,可对于那种老婆生孩子,生前生后一个样,还顾着玩游戏的男人,想说,妹纸,你眼瞎了。(我只是吐个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8 停薪留职 “康熙?” 偌大的檀宫宅邸不时传来皛皛呼喊的声音,她挺着圆滚滚的肚子,上上下下的找着躲了她好几天的康熙。 她窜入书房,俯身看向书桌底下,“万岁爷?” 没人! 她又去了二楼的沙龙会议室,掀开厚重的落地窗帘,这地方可是躲人的好去处,“皇上?” 依旧没人! 她叉着腰,鼓气了腮帮子,她就不信找不到他。 下了楼,她跑去厨房,“陈妈,看到康熙没有?” “小熙?没啊,他不是和你在一块吗?”陈妈正忙着洗菜做午饭,见她来了,立马将炖好的汤端了出来,“皛皛,来,把汤喝了!” “噢!”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皛皛现在什么都吃,来者不拒,胃口大得给她一头牛,她都有办法吞进肚子里。 满满一盅薏仁猪脚汤,她喝了个底朝天,喝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 她胃口越好,陈妈就越来劲儿,每天都能捣鼓出各种好吃的东西。 “陈妈,你先忙,我去找康熙了!” “去吧,去吧,不过别玩得太累了。” 陈妈只以为这两天她和康熙是在玩捉迷藏,便没放在心上,年轻人嘛,都讲究什么生活情趣。 皛皛点点头,又去找康熙了。 这光景活像春天里发情的母猫,满世界的追着公猫跑,身体养了那么久,她的腿已无大碍,套上康聿送的护膝,健步如飞,别墅虽然大,但也耐不住她体力好,就没见过哪个孕妇能像她这么精神奕奕的,活似挺着的不是肚子,而是一团海绵球。 康熙被逼得无处可逃,只能躲到地下室的酒窖。 康家人因为职业的关系,很少喝酒,也不会买酒,就算有,也是别人送的礼,酒窖就闲置了下来,陈妈觉得里头的恒温冷藏设备不用挺浪费的,就把这里当成了菜窖,储存些反季的瓜果蔬菜。 康熙缩着身体,蹲在一堆蔬菜中,脑袋上挂着几片菜叶子,藏得很深,就留两只眼睛在外头,连续被皛皛追了几天,他的精神反而好了,也不吐了。 因为光顾着躲她,他哪还有心思去胡思乱想,但是鼻血却流了不少。 皛皛每天都会换很性感的小内内给他看,都是他以前买的,现在想想真有点作茧自缚的意思,她还表演了十分精彩的舞蹈秀,大前天演了回豹女,前天是大腿舞,昨天是钢管秀,今天好像是兔女郎啊,他都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多才多艺的,话说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奔放。 一想起来,他的鼻头就开始发胀。 皛皛表示这些都是计太太用来维护夫妻感情的压箱宝,她不过是先借来用用。 康熙觉得老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必须从源头解决问题,他拨打了蒋唯的电话,在孕妇的事情上,这家伙是最有发言权的。 “老蒋,皛皛不对劲儿!” 这开场白,和在苏黎世因为皛皛吃太多了,他跑去厕所打电话找蒋唯的时候一模一样。 “又怎么了?” “她……她……总追着我跑!?” “哈?” 蒋唯拿着电话,对来产检准妈妈们抱歉的笑了笑,他医德很好,长得又好看,很多准妈妈慕名而来,听说还有准妈妈为了他吵着要和自家老公离婚,然后带球追他。 康熙脸红耳赤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换种方式,“孕妇……是不是也会很有那个需要?” “需要?” 什么需要? 蒋唯一开始没懂,但康熙很少会用这么不好意思的语气说话,立时秒懂,原来是生理需要。 他很暧昧的哦了一声,揶揄道:“真是没看出来,你家这位冰山美人的内心是这么如狼似虎的,人不可貌相啊,失敬失敬,兄弟我不知道是该羡慕你,还是嫉妒你?” “滚蛋!说什么风凉话,还不快帮我想办法解决问题!” “这可是你们夫妻俩的私事,我一妇产科医生瞎掺和什么劲儿!这不欠抽吗!?” 他是妇产科医生,又不是房事专家。 “那……那……能不能?”康熙问得小心翼翼。 “能啊!”蒋唯一点没藏着掖着,实话实说,“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绝对严禁,中间的4—6个月可以,不过别太频繁,尤其注意要保持清洁,选择不压迫孕妇腹部的姿势,动作轻柔不能粗暴,对了,一定要戴套!” “真的可以?”这话康熙说得很没底气。 “急什么,我话还没说完……”蒋唯抿了抿嘴,“世事无绝对,任何事都会有风险,这种事也一样,很可能由于动作不当或精神过度兴奋从而不慎使子宫受到震动,致使胎盘脱落,造成流产……” 这事儿他不是没遇到过,既然康熙问了,他又是医生,自然要阐述清楚其中的利弊。 康熙的心一紧,他可是非常容易兴奋的那一类人群。 蒋唯又道:“我呢,虽然是男人,但我是站在女人这一边的,我就想不明白有些男人是怎么想的,你说老婆辛苦怀胎十月,你不老老实实修身养性的好好伺候,还成天老想着自家老二爽不爽,这心理……他妈的就是一禽兽!” 这番话一出来,诊疗室里准妈妈们都看向了蒋唯,眼含泪光的向他致敬。 “你别对号入座啊,我说得可不是你,你这是个大反转,只能看你自己了,如果娘娘实在太饥渴,那你就从了呗,要不要我给你邮件几个很健康的姿势?” 他还挺热心的,不过脸已经笑抽了,认识康熙那么多年,第一次感觉到他也是有克星的。 “滚!”康熙挂了电话。 既然都说有风险了,他哪里还会从,必须抵抗到底。 “叽叽!” 酒窖的门外响起了桂花的叫声。 “你确定在这?” 是皛皛的声音。 “叽!” 为了讨赏,桂花很没有节操的把康熙出卖了,酒窖是它的天堂,它经常来这里偷吃,所以它看到了。 “好,赏你一星期的核桃!” “叽叽!”桂花站在皛皛的肩膀上顿时手舞足蹈。 呯的一声,酒窖门被皛皛踢开了。 “康熙,你给我出来!” 酒窖就二十个平方左右,根本不需要她找,藏得再深,她也一眼能看到他,但酒窖的门挺大的,康熙连滚带爬的逃了出来,然后夺门窜了出去。 皛皛早就备好了下一招,挥动手里麻绳,帅气的抛了出去,标准的套马动作。 康熙还没逃出五米就被擒住了。 有个好动又什么都会的媳妇简直就是悲剧! 皛皛用力一拉,绳圈就收紧了,康熙力气再大也挣脱不了,皛皛一边收绳,一边走过去,瞥向蹲坐在地上的康熙,跟个女土匪似叉腰道:“看你还怎么逃?” 康熙扭动身体,企图脱困,“皛皛,别闹,放开我!” 皛皛哼了一声,将绳子往他身上绕了好几圈,五花大绑后……拖走。 沿途遇到了陈妈,康熙赶紧喊救命,“陈妈,救我!” 陈妈笑眯眯的看着他,非但没帮,还给皛皛加油鼓气,来了一句:“真会玩,还叫救命呢!别玩太久啊,过会儿就吃饭了,记得换套衣服,瞧这满头大汗的。” 求救失败,康熙满头的黑线,被皛皛拖进了电梯,上了楼。 皛皛拖得还挺顺利的,倒不是因为她力气大,而是他不敢反抗,万一伤着她怎么办。 进了卧室,皛皛将他推到在地毯上,接着反手关门,还上了锁。 康熙紧张得直冒汗,拱起身体像条毛毛虫似的往墙角躲,她揪住绳子,又将他拖了回来,为了防止他再逃,直接跨坐到他身上。 “皛皛,真的别闹了,你是孕妇!” 皛皛哼道:“那你还让我这么找你?” 康熙苦笑,他要不是怕自己把持不住犯错误,哪会这么躲,偏偏皛皛就是不肯放过她,他扭过头,不再说话,拼命告诉自己,不管待会儿发生什么,他都要忍住。 皛皛的手摸啊摸,摸到了他裤子上的皮带,顺势解开。 皮带刚解开,康熙就很没出息的惊慌失措了,“皛皛,我们有话好好说,不准动手!” “我偏要动手!”皛皛抽出皮带,扔到一边,开始解他裤子上的扣子。 “皛皛!”他大叫,奈何他的手被绑着动不了,又不敢动,怕会摔到坐在自己身上的她。 他惊恐又慌张,还一副舍不得她受伤的样子,看在皛皛眼里,是又好笑又可气,更心疼。 治疗心理病症,第一步就是不能让患者有胡思乱想的时间,这几天康熙被她天天追着跑,精神紧绷,能想能做的都是怎么躲开她,再没时间悲秋伤春。 初步疗效还是有效果的,他精神有了,也不会老想着吐了,但这只是表面,更深层的疾病,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拔除。 她笑道,“解开你可以,但不准逃,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赶紧点头。 皛皛起身,扶起他,解开绳子。 一解开绳子,康熙立马离她三米远,结果被她逼到了床边,一时没站稳,直接坐了下去,他赶紧把被子拖过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还扭过身体,背对着她。 皛皛爬上床从背后搂住他的脖颈,他顿时一僵,呼吸都像是停了。 她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逗他:“要不要五姑娘伺候你?” 他哆嗦了一下,脸瞬间就红了,然后猛摇脑袋。 “那……”皛皛杏眼狡黠的一转,“用嘴?” 康熙脑内轰隆一声,脸红的似火烧,头顶好似冒出了青烟一般,脑袋摇得更剧烈了。 她气馁道:“那你要怎么样?” 他结巴了,“这种……这种事情,等你生……生完……生完……孩子……” “不要!”她果断拒绝。 康熙下意识的想离她远一点,刚挪了一寸,就被她勾了回来。 “皛皛……真……真的……你忍忍……” “我为什么要忍?”她任性道。 “对你好!” “那也不要!” “皛皛……”他快找不到理由了。 她掰过他的脸,“看着我!” 他闭着眼睛不敢看。 皛皛喝道,“睁开眼看着我!” 她语气强烈,他只好睁开眼。 “你看到了什么?” 他愣了愣,“你!” “错!再答!” 他眼中只有她,在没有其他东西了,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皛皛凝视着他,缓缓道:“在你眼前的是一个要陪着你走完这一辈子的女人,这是你自己选的,可没人逼你!” 他点点头,认真的听着。 “她会经历生、老、病、死,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事情,她也躲不过,也没法预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她突然抱紧他,“可是她会为了他的丈夫,很努力的活下去,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咬紧牙关的活下去,她并不害怕疼痛,也不怕任何伤害,因为上天将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赐给她做丈夫,有些磨难也是应该的。” 康熙握紧被子的手松了开来,颤抖地搂上她的后腰。 “她只想对她的丈夫说,她绝对绝对不会比他先死,她会长命百岁,她会儿孙满堂,一直一直会健健康康的,所以他根本不用那么担心,再说了,她是他自己选择的女人,更应该对她有信心!她也决定,从这分这秒开始,她都会死死粘着他,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他想赶都赶不走。” 他湿润了眼眶,也模糊了视线。 “你猜他会不会觉得很烦?” 他急切的说道:“不会!他一辈子都不会嫌烦的!” “可是他老是胡思乱想,身体也越来越差!”她做出一副很愁苦的模样。 “不会的,他只是……只是……”他绞尽脑汁的找理由,“对了,时差!从苏黎世回来的时差,还没倒过来!” “真的!?” 他很认真的点头,“真的!” 她噗嗤笑出声,然后伸出两只手拧他的脸颊,“让人操心的混蛋!” “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举起手力图证明自己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于是,她笑着跪坐在床上,捧起他的脑袋,温柔的吻了下去。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推倒谁的,只知道满室春光摇曳,有些羞人。 桂花表示自己长了一颗很大的针眼。 ** 翌日,皛皛又去了特警队,这次没去找张鹏宇,而是找张武。 张武看着她递交过来的辞职信,猛灌了一口凉茶压惊。 “你要辞职?” “是!”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康熙的病不是一两天就能治得好的,要拔除病根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她需要时时刻刻陪着她,这也是她对他的承诺。 “端木,你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了?”张武并不知道康熙的病,只以为她是可能因为受伤留了什么病根。 她摇头,“我很好,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个人因素,与你无关!” 张武却仍是不敢收她的辞职信,端木皛皛作为武术教官是极其出色的,看现在那群新人就知道了,不躁不馁,都是她教导有方。 “这样……我们打个商量,辞职信你先拿回去,让我先报备给上头看他们怎么说。” 他虽然是黑豹的队长,但人员去留问题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 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能就这样放走了。 “随你,但我心意已决!” 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看护康熙,何况她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到时候孩子也需要她照顾,她就更加分身乏术了。 皛皛回去后,张武打了黑豹总指挥陈老的电话。 陈老一听皛皛要走,将他臭骂了一顿,他也是冤枉,又不是他让端木走得。 骂完,陈老提出了停薪留职的方案。 张武一听,乐见其成啊,赶紧给皛皛打电话,告诉她这其中的种种好处。 好处,皛皛是不感兴趣的,她现在只想寸步不离的守着康熙,只要这个目的能达成,怎么都行。 既然黑豹那么看得她,她答应便是了,至于要停薪留职多久? 不好意思,她自己也不知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69 安卉婚礼 五月一日,安卉婚礼,除了康熙和皛皛,其他人都忙疯了。 婚宴来得突然,前后也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准备,要不是有卫宝的友情赞助,发出去的请帖就成了废纸一张。 卫氏金庭庄园酒店,又被包了下来,自然不是给卫家大老爷过寿用得,而是计家娶媳妇,办的是欧式婚礼,不算奢华,但足够温馨。 计家和安家都不是什么大家族,亲眷不多,加上朋友,也就二十来桌人。 虽说仓促了点,但对于婚宴计孝南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无论是颜色、鲜花、布景,都是安卉喜欢的格调,皆是他亲力亲为的杰作。 新娘休息室里,安卉一袭洁白的婚纱,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优雅动人,长长的裙摆铺绽在红地毯上,腰线收得极好,腰封镶着水晶,玲珑剔透,将她曼妙的曲线完完全全的勾勒了出来,带着中世纪欧洲宫廷的韵味, 她仰着头,闭着眼,化妆师正在为她做最后的定妆。 化妆完毕后,她握着捧花,显得非常紧张,身边的伴娘团便开始取笑她,把她给逗乐了。 伴娘团自然不会有皛皛的份,本来只有景飒一人做伴娘,但计孝南觉得太寒酸了,便将齐格格和尤佳给请了过来,尤佳是订过婚的,但没结婚,算半个单身,为了凑人数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伴郎团也是三个——耿不寐、卫宝、还有蒋唯。 “妆会不会太浓了?”安卉抚着自己的唇角,总觉得这个颜色太艳了。 “不会,漂亮着呢,新娘当然要艳了,你今天可是主角!”皛皛帮她将黏在唇上的发丝拨开,顺便修正了一下头上的水晶小皇冠。 “皛皛,怎么办?好紧张!” 婚礼流程都是事先彩排过的,但她现在紧张的头脑一片空白。 “有老计在,不用怕!” 她点点头,想笑,但笑得很僵硬,见皛皛一直站着,赶紧说道:“你快坐下,那么大的肚子,你也不嫌站的累。” 皛皛已怀孕六个月,那圆滚滚的肚子又疯长了一圈,她生来个头就小,便显得肚子很大,即便穿着宽松的孕妇装,也遮掩不了。 “没事,从早上坐到现在,腿都麻了。”她早就想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了。 “你这肚子是不是大了点?”她那肚子看起来就像充气过度的气球。 “蒋唯说只是羊水多,孩子的个头其实不大。”皛皛摸了摸肚子,眼中有着即将为人母的慈爱光芒。 肚子里头的小东西很乖,严格按照正常的标准成长,简直就是教科书的翻版,可见是个好孩子,不想亲娘受太多苦。 安卉顺手也摸了摸,问道,“你真确定要顺产?” “嗯,顺产对孩子好!”这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是她在美国长大,西方人很少会刨宫产,她受的是西方教育,也就从来没想过要刨宫产。 安卉漂亮的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好疼的。” 皛皛笑着戳了一下她的额头,“生孩子哪有不疼的?熬一熬就过去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我怕疼,我还是刨宫吧。” “傻丫头,刨宫产难道就不疼了吗?不过是分娩的时候不疼,等麻药过去,不照样疼得哇哇叫。” 一个是先苦后甜,一个是先甜后苦,总是要疼的,她更喜欢前者。 “被你说得都不想生了!” “小姐,已经来不及了!”孩子都有了,这时候说不想生也忒晚了,“好了,别说生孩子的事情了,看你那张脸都皱成什么样了,小心老计见了说你丑。” 安卉一听到丑字,连忙拿镜子出来照,对着镜子挤了个笑容出来。 皛皛看向坐在一旁的景飒,“阿景,婚宴都还没开始,你喝什么酒?” 景飒喝空了一个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还不是你们俩害得,快一步也就算了,现在快了两步,还两个一起……” 她都还没结婚,她俩却连孩子都有了,快了两个步骤,她也不是妒忌,就是心里莫名感到恐慌。 “你们是没看到我妈在外头的那张脸,见到我就跟见到仇人似的。” 景飒的母亲和安卉的母亲是旧相识,在美国的时候就认识了,所以安卉结婚,她自然会来,她也认识皛皛,一看到皛皛的肚子,再看看安卉的婚礼,老人家内心那催婚的欲念又翻倍了,见景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头就来气,脸色自然不好看。 “那也不能借酒消愁!听话,不准再喝了!”她今天是伴娘,婚宴上有的是机会喝,这么个喝法,她会醉死的。 “没关系,我行的,再说这是香槟,喝不醉人的。”她完全忘记那次卫家大家长生日宴上的事情了,喝得也是香槟,她照醉不误。 皛皛夺过她手里的酒瓶子,“不准再喝了,听到没有?去,洗把脸,清醒清醒。” “哦!”她的话,景飒向来都会听,站起来拖着裙摆去了盥洗室。 安卉理了理自己的婚纱,说道,“不如你问问康熙,还有没有未婚的兄弟,介绍一个给阿景。” “你来劲儿了是不是?自己嫁了老计,也想阿景和你一样?” 她俏皮道,“那不是很好吗,以后出去玩都是认识的,不用怕生分,多好!我瞧卫宝就挺不错的,也是单身,就是他的层次高了点。” 一个是集团领袖,总裁范,一个是女警,不是同一类人,不知道有没有共同话题。 皛皛瞪了她一眼,“先管好你自己。” 安卉吐了吐舌头,话锋一转,又道: “对了,最近忙着婚宴,没来得及说,你帮我谢谢康熙。” “知道了!” “我真不敢相信,他竟然会送我一套房子做贺礼。”安卉说完便是一副受宠若惊状。 这事得从计孝南找房子开始说起,在国内结婚,最标准的配置就是一套房,世俗如此,他也逃不掉,但安卉的父母并不势力,觉得女婿人品好就行了,穷点也无所谓,有没有房子更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安家现在的房子虽然旧,但是三室两厅的房子,即便安卉生了孩子也够住,但计孝南在这件事情上却不愿意妥协,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认为不给媳妇一套新房,那还结什么婚。 安卉很感动,但感动也不能马上有房子,不是吗? 计孝南原本在香港打拼,虽然在那里奋斗,但没想过要在那里成家立业,侦探只是兴趣,所以在香港他没买房,一直是租房子住,因为康熙追皛皛的事情回了内地,虽然早晚都是要回来的,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会这么快的遇上自己的天命,于是他将香港的侦探事务所交给了助手,并告诉他自己可能不回去了,他若是想继续经营,利润都归他,如果不想,结束掉就行了。 他把积蓄都拿了出来,准备在S市买房,但时间紧迫,一时也找不到满意的,他也挺雄心壮志的,想买套大房子,又要新装潢的房子,但S市寸土寸金,不缺有钱人,好房子早卖得差不多了,愁得他头发都白了一层,于是就惦记上了皛皛的那套房,她现在是康夫人,也就是檀宫大豪宅的女主人,她也住习惯了,福邸房子也就空置了。 福邸的房子那是一等一的好,环境好,房型好,绿化也好,出入也方便,但那套房子是皛皛去世的父母所留,对她是个念想,本来还有二十年贷款要还,不过康熙已经大手笔的一次性付清了,说是给岳父岳母的聘礼。 安卉也很中意那套房子,但知道皛皛的心思,所以并不强求。 康熙知道后,为了不想皛皛过于纠结,将隔壁那套为了追皛皛时买的房子直接送给了安卉,那套房原本是担心皛皛不喜欢檀宫,做的二手准备,两套房是打通了的。 这样一来,问题都就解决了,安卉和计孝南有了房子,皛皛父母的房子也就有了人照料,但还是皛皛的房子,一举两得。 最有意思的是康熙送房后,房产证上只登记了安卉的名字,没有计孝南,更拒绝了计孝南的买房钱,说是万一哪天这两人拆伙了,计孝南也拿不走房子,还是安卉的东西,而安卉是皛皛的好姐妹,不可分割,一切还是维持原样,不会变。 计孝南听后就说了:“你怎么就不盼我点好的呢,什么拆伙,我是那种人吗?再说了,我怎么看也是那种就算是老婆出轨离婚,也愿意自己净身出户的男人。” 康熙回道:“那你要不要我送你老婆!” “要啊!” “那不就结了!”他送的东西自然就得听他的。 这臭屁到天下唯我独尊的姿态让计孝南都没二话好说。 皛皛却是知道康熙另一层心思的,他对安卉表面上很不客气,心里却是感谢她的,若不是她,杨悌就不会被抓,在尸坑案上,安卉得记头功。 这让她联想到了远在瑞士苏黎世的公公——康聿,再一次证明了两人绝对是亲生父子,都是闷骚。 安卉道:“这样也挺好的,以后你要是和他吵架了就能躲我这里来。” “那也要有人愿意和我吵。”她很确定这辈子她和康熙都吵不了架。 就算退一万步,真要吵了起来,康熙也只会说那句——分手五分钟,五分钟,连她走出檀宫的时间都不够。 这时,司仪推门进来。 “新娘子,人都到齐了,准备准备,时间到了。” 中国人对婚宴开席时间有讲究,一般都是下午六点十八分。 安卉起来再次整理了一下仪表,捧着花球走了出去。 外头音乐响起…… 安卉如公主一般,一步一步优雅的走进大厅,头顶的小皇冠随着她的脚步闪烁,折射着耀眼的光芒,挽着父亲的手,走向那个将与她共度一生的男人。 ** 婚宴大堂里,斛光交错,人声鼎沸,游戏玩过了,歌舞也看过了,抽奖也落幕了,最后的重头戏就是新娘新郎敬酒了,宾客们都准备好了惩罚项目,就等新郎新娘送上门了。 作为伴娘景飒是很称职的,今晚也格外漂亮,她身材高挑,穿着一声浅紫色的礼服裙,抹胸设计,裙摆左侧高叉,显得她一双腿又细又长,堪比世界名模,因为短发,不太方便造型,化妆师便盘了个假发髻,用水晶发夹一挽,显得清秀典雅,两侧微微有发丝自然垂落,划过耳际,白皙的嫩耳带着小小的钻石耳钉,光线下忽明忽暗,她有些英气的五官化妆后便增添了一份很适宜的妩媚,一颦一笑间风姿绰约。 突然,她回头,皱起眉头看向卫宝,“你够了啊,老看着我干什么!?” “有吗?” “有!”景飒很确定的说道,这家伙今天已经看了她好几回了。 他倒实诚,回道:“觉得好看,才会多看两眼!” 景飒立刻脸红,拨弄了一下耳后的头发,发丝划过的地方残留着淡淡的余香,微微发起热来,脑子一热糊里糊涂的说道:“你也不差,挺帅的。” 赞美是互相的,她也是实话实说。 卫宝的确不差,又有世家子弟的贵族气质,怎么看都是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男人。 “我本来就挺帅的!” “臭屁,和康熙一个样!” 他呵呵一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拉了一把,“走了,跟上!” 景飒心头一跳,但不敢多想,抬眼见安卉和计孝南去了另一桌,赶紧提着酒瓶追上去。 一番讨价还价后,敬酒开始了,安卉是孕妇,不能喝酒,计孝南只喝了一点点,其他的全都进了伴娘和伴郎的肚子里。 格格不会喝酒,只是来充数的,尤佳有老耿护着,也喝不了多少,景飒就成了主要的战力,她还是挺能喝的,也不扭捏,要是有伴娘评选,她绝对能得第一。 红酒、白酒、啤酒…… 几桌下来,她开始头晕了。 皛皛的位置离主桌很近,虽然没去凑热闹,但一直关注着新娘新郎的动态,她推了推康熙,“帮我去跟卫宝说,让他看着点景飒,她喝得太多了!” “没事,卫宝知道。” 因为璃山尸坑案的关系,计孝南和特警队,以及公安局的曹震等人都相处得不错,所以也给他们发了喜帖,他们也乐意来,大案已破,又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有件喜事热闹热闹也是好的。 林俊几个新人也来了,年轻人爱起哄,端着酒杯就想去敬酒,刚走到景飒那里,背后突然一凉,回头便看到了皛皛冒着杀气的眼神。 别看她现在是孕妇,从头到脚都是圆滚滚的,憨态可掬,可那眼神一如武馆内的犀利,惊得一群新人当下就把酒杯转向了伴郎团。 蒋唯明天有个手术,也是来充数的,不能喝酒,耿不寐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因为求婚又失败了,那剩下的只有卫宝了。 他们就扎堆的去敬酒了。 卫宝不谈公事的时候,是个好好先生,在璃山的时候和他们也处得挺好的,当仁不让,都干了。 战力不错,但也开始头晕了。 婚宴就是这样,最闹腾的就是这帮等敬酒的人,自己都还没结婚呢,也不怕以后被报复。 酒过了不知几巡,宾客渐渐少了,只剩下几个最熟的朋友还在闹。 康熙抚了抚皛皛的肚子,“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再等等!”她担心景飒喝得太多,待会儿没人照顾。 “你该睡觉了!” 她嗜睡的劲儿头已经消停了,但蒋唯说了,孕妇的睡眠一定要定时,这样不仅对孕妇好,对宝宝也好。 “那你帮我和卫宝说,记得送景飒回家。” “知道了,不会有事的。”他起身,将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五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但早晚温差大,晚间凉,孕妇是最忌感冒的,所以不管到哪里,他都会替皛皛准备一件外套。 小陈和他们是一桌,见要走了,便先去车库开车。 临走时,皛皛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声。 计孝南拍胸脯保证一定将人安全送回去,如果送不回去,就睡酒店里。 格格见状也跟着走了,她今天来就是当花瓶的,没什么用。 新剩下的几个伴娘伴郎则继续周旋在未走的一群人之间,酒瓶又空了好几个。 安卉的母亲拉着景飒的母亲去了酒店送的房间叙旧,她们年纪大了,不喜欢嘈杂,走时,景飒看到自家的老娘又剜了自己一眼,心头一烦躁,又咕咚咕咚喝了几杯。 酒喝多了,全是水,她便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走错了方向,去了花园,凉风一吹,酒精爆发,阵阵袭来,连路都走不稳了。 回来的时候,还是尤佳扶着她进来的。 “阿卉,阿景不行了,我先送她去房间休息!” 安卉点头,嘱咐道:“别让她洗澡,到时会更难受。” “知道!” 尤佳将景飒送到了房间,一到房间,景飒就醉得不省人事,直接躺倒,还好没吐,尤佳替她盖上被子,见她睡熟了,便离开回到了宴会厅,因为走得急撞到了桌子,上头喝剩下的汤水溅到了她身上,她将手里的房卡放在主桌上,去了盥洗室清洗。 卫宝踏着不稳的步伐,甩了甩脑袋,自知不行了,便问计孝南要房卡,虽然酒店是他家的产业,但他很少公占私用,计孝南摸了摸自己口袋,没找到,刚巧看到主桌上有房卡,就给了卫宝。 “这次可真是谢谢你了,兄弟。” “既然知道是兄弟,还说谢?” “行,那你去休息吧,明天请你喝早茶!” 卫宝笑道,“行!” 他拿着房卡离开,大概是头晕觉得闷,便走到花园里透透气,凉风阵阵,舒服是舒服些了,但也催得酒精上了头,愈发不清醒了,他看了一眼门卡上的房间号,扶着墙找到了地方。 开门后,里头黑暗一片,他又醉得厉害,眼睛瞟到了床,便爬了上去,很快就不动了。 景飒睡得迷迷糊糊的醒来,想喝水,又觉得好热,扯着自己的裙子,礼服里头啥也没有,一脱就见了底,另一头的卫宝也觉得热,和她一样也脱得光溜溜的,大概是想睡得舒服点,便往另外一边靠了过去。 肌肤相碰,如玉石一般的温润,非常舒服,他叹了一声,干脆抱了过去。 景飒感觉到异样,睁开沉重的眼皮子,目光仿佛秋日横波,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卫宝,以为是做梦。 “呵呵,男人!” 卫宝以为有人在叫他,嗯了一声。 两人视线一交汇,酒精的作用下,大脑一片空白。 一个性感邪魅…… 一个楚楚动人…… 于是,天雷勾动了地火…… 一个半月后,景飒在警察局的女厕所,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红得她脑门直抽抽。 ------题外话------ 二狗哥表示:怀孕就像大姨妈,一个传染俩。 皇后娘娘表示:我不过是怀个孕而已,这下好了,再来一个可以打麻将了。 太子表示:玩伴有了,陪读的有了,还缺个太监! 耿不寐哭嚎:别拦着我,我要去爬天台! 尤佳:……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70 师兄当爹 景飒回到办公室,冷气吹拂下,她的脑子还是热的——急出来的。 她从小就是优等生,就算拿不到全年级前三,那也总是前十的名次,三观正确,道德优良,从来没干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行差踏错的事情也是一件没有,活到27岁,不过是偶然之下喝醉了酒糊里糊涂的享受了一回生为女人的快乐,怎么老天爷就这么惩罚她? 她摸摸肚子,不对,一定是那支验孕棒的错,一定是过期了,质量没过关。 她哈哈一笑,搔了搔后脑勺,想当啥事都没有发生,没过一秒,英气十足的小脸就垮了,大姨妈没来难道也是质量问题?她可是从来没晚过一天。 她哀叹一声,埋头倒在了办公桌上。 他妈的,好想哭! 最近没什么案子,刑警队的办公室里大家都挺悠闲的,也没人注意她的唉声叹气。 已是快7月的时节,S市热得走出去就能让人瞬间冒起烟来,那感觉和烤肉也就差一撮盐的区别了。 讲真,很多人都认为这条命是空调给的。 傍晚到点下班的时候,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埋头愁苦中的景飒。 曹震拎着半打啤酒和刚送来的外卖走了进来,吆喝道:“阿景,快过来,上文街开了家新的烧烤店,羊肉串是招牌,你最喜欢的,开业酬宾打八折,实惠,赶紧过来趁热吃,啧啧,火候地道,羊肉也肥厚适中,良心店啊。” 他铺了张报纸在桌上,将羊肉串摆在上头,开了罐啤酒,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口,夏天时节最爽的就是下了班喝一杯冰啤酒了。 景飒趴在桌上还不肯起来,这时候她哪有心情吃东西,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曹震走了过来,拿着罐冰啤酒往她脸上一放,冷得她立马跳了起来。“师兄,你干什么?” “叫你吃羊肉串!”他啃了一口羊肉,滋味鲜美至极,“好吃!” “我没胃口!”景飒整理了下办公桌,打算回家了。 “怎么了?病了?”他用纸巾抹了抹油腻的手,抬起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景飒挥开他的手,“谁说我生病了?” “不生病你怎么会没胃口,羊肉串啊,你最喜欢的,昨天你还吵着要我晚上带你去吃夜宵!”尸坑案后连着几个月都没什么大案,正是修身养性的时候,他也乐得清闲,他没家小,无事的情况下,一个人也闷,景飒就成了他最好的伙伴。 “那是昨天的事!你一个人吃吧,我回去了,记得关灯。” 曹震拉住她,“不对劲!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一天都没怎么说过话。” 平常局子里就属她最活泼,他也习惯她的蹦蹦跳跳了,白天的时候只以为是天气热,小丫头犯了暑气,没精神,可说到羊肉串,她肯定是来劲的,怎么突然就提不起兴趣了。 景飒没好气的说道:“减肥行不行!” 曹震不厚道的笑了,“你这身板还减肥?再减下去都成纸片人了!来!”他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拖走,“不想吃也行,陪师兄吃,现在太阳还没下山,出去热,等天黑了再走也不迟。” 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曹震是大快朵颐,她却皱着一张小脸,看什么都没胃口。 “吃啊!看什么!”曹震递了一串羊肉给她。 景飒拿在手里,半天没动,盯着曹震看了半晌。 曹震以为脸上沾东西了,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景飒摇摇头,撕了一块羊肉丢进嘴里,“师兄,我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说吧。”曹震用筷子夹了一些奶油金针菇塞进嘴里。 “你能不能做我孩子的爹?” 噗! 到嘴的啤酒和金针菇一下子全喷了出来,天雨散花似的全落在了景飒的脸上。 曹震惊恐无比的瞪着景飒,都忘记了要拿纸巾给她擦。 景飒被喷得一头一脸,赶紧站起来拿桌上的餐巾纸往脸上抹,“不愿意就说,干嘛喷我,脏死了!” “阿……阿景……”曹震都结巴了,认为自己的耳朵一定出了问题,“你再说一遍!” 景飒将擦过的纸巾全数扔进纸篓里,抬眼瞅了他一眼,重复道:“能不能做我孩子的爹!”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不想逃避,不是没想过去做人流,但这是她犯的错误,没理由让孩子去承担,再说了怎么说也是一条命,她下不去这手。 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法子了,生下来,自己养大,但有了娘,总要有个爹吧,随便找个男人的话,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不待见这孩子,苦了自己也不能苦了孩子啊。 曹震是她的师兄,人品性格,她都一清二楚,从警校认识到现在快有十年了,自从嫂子和小侄女走后,他就一个人生活,也没见再娶,他自己也说了不想再害人,没有那种打算,既然如此,她就把孩子生下来,认他做爹,百年之后也能有个人给他扫墓,她也解决了问题,挺好的,一举两得。 至于孩子的亲爹……算了,那种人家她高攀不起,更不想让人戳脊梁骨。 一想到某人的嘴脸,她手心就痒,早知如此,那天就该再多扇他几巴掌。 曹震回神了,呯的一声,两只手撑在桌上站了起来,震得桌上的空酒罐东倒西歪,他脸色变得极其狰狞,“我问你,哪个混蛋!?” “什么哪个混蛋?” 曹震都快被她气死了,吼道:“孩子的爹!亲爹!” 景飒赶忙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行不行?想整个警局看我笑话啊。” “这种事你以为能瞒得住?肚子会大的,你……你赶紧跟师兄说,是谁?我现在就拿枪崩了他!” 景飒别开视线,“不知道!”其实是不想说。 “不……不知道!?”曹震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音调尖锐的就像有人掐住了他的喉咙,他一个健步冲到她跟前,扣住她的肩膀,“什么叫不知道!你连和谁……谁……”上床两个字他是说不出来的。 景飒于他,说是师妹,实则和亲妹妹没什么区别,从警校开始,两人就很投缘,走得也特别近,照理说两人爱好事业都相同,变成情侣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和景飒就是走不到那一步,不是她不好,而是他真的只能当她是妹妹,而她也亦然,即便是自己的妻女被歹人报复所害,连具尸首都找不到,他自暴自弃,过了一段醉生梦死的荒唐岁月,是这丫头陪着他熬过去的,也是她帮助他重新站起来的,他也没有对她产生半分男女之情,只是感激老天爷仁厚,夺走了挚爱的妻子和宝贝女儿后,还能给他这么一个好妹妹。 既然是好妹妹,他怎么能容忍有男人欺负她,还把她的肚子搞大了。 孰不可忍! 但这丫头竟然连是谁都不知道!? 要不是顾忌她有身孕,他真想狠狠暴打她一顿屁股。 “看着我,不准游离视线!你给我好好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笃定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师兄,你就别问了!” “什么叫别问了,那混蛋搞大了你的肚子,就该对你负责。” “我都那么大了,经济也独立了,要负什么责!” “你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景飒挣脱他的钳制,“我这不是跟你商量了吗,别人还不说呢,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你还有理了!” “行了,行了,不说了,我自己想办法好了!” 曹震额头上立时爆出了好几根青筋,“你能想什么办法?” “船到桥头自然直!”她不觉得当未婚妈妈有什么不好,家里的太后不是老催着她结婚生孩子吗,好了,现在孩子有了,至少完成了一个任务。 “你是疯了!”曹震大长腿一伸,取过办公桌上的车钥匙,拽住她的手腕,“走!” “干嘛!?” “去医院!”他用力将她拖到门口。 “去医院干嘛!?”景飒死死抓住门框,就是不肯走。 “拿掉!”曹震说得很无情,可能是觉得自己口气不太好,怕吓着她,吸了一口气,将声音放轻,又道:“不是师兄冷血,而是这孩子你要不得,有了孩子,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听话,我们去找蒋唯,他医术好!” 安卉婚宴上,蒋唯是伴郎,曹震也是在那时认识的他,知道他是很有名的妇产科医生。 未婚有孕虽然在如今不是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情,但他是男人,他知道男人的心思,这世界上像康熙这样的男人是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有那么一个已经是奇迹了,大多数的男人依然是旧社会传统下的衍生品,他不是不能做这孩子的父亲,但他不想景飒后悔,她还太年轻,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神经病!”听到蒋唯的名字,景飒更不能走了,让他知道了,某人不就也知道了,还有皛皛和安卉也会知道。 她本来就想瞒着,去了不就天下皆知了。 “这时候你还倔,平时你怎么胡来都行,这次不行,得听我的,师兄不会害你的,你放心,到时我就说你生了急病,你好好养两个月,其他的事情,师兄会帮你解决。” “这不是重点!” “这还不是重点!?丫头,这关乎你一辈子!不能随着性子胡来,未婚妈妈不是那么好做的,不是你看得那些偶像剧!” “你不要再说了,这事我自己会做主!”景飒用力甩开他的手,“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行!”曹震不许她在这这件事情上任性。 景飒知道他是铁了心了,只好软语相求,“师兄,我求你,这事你就让我自己决定,好不好?我拜托你,我不是胡来,只是这是一条命,要不这样,你再让我好好想想!” “这事是能拖的吗?”等孩子大了,再想不要,吃苦头的可是她。 “你就不能让我想几天吗,就几天,到时候我一定给你答复!”她拱着手对他拜了拜。 曹震心忧逼急了,她会出事,只能妥协,“三天!不能再多了!” “行,三天就三天!但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 “知道了!”他答应道,“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明天别来局子了,在家把事情想清楚了再说!” “哦!” 曹震将景飒送回了家,道别后,他心里烦闷,越想越担忧,便找了个酒吧喝酒,喝到一半,他突然觉得这事不能瞒着,必须要有一个人说服景飒,这么想着,他就想到了皛皛。 她的话,那丫头一定会听。 他赶紧起身结账,驾车赶往檀宫。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71 皛皛暴怒 檀宫—— 康家别墅四楼的主卧室里,康熙正坐在地上研究他的造床大业。 床,婴儿床,十分豪华的婴儿床。 但凡高端大气死贵死贵的东西,都是全手工的产物,这款婴儿床名为Garden.of.princess,由欧洲超豪奢婴儿用品Suommo推出,以稀有的金丝楠木为主要构架,色调是非常梦幻的粉红色,每根木头上都镶有玫瑰金的天使雕像,消费者买回家,需要自己组装,为的是让准爸爸准妈妈一边为小宝宝搭建睡觉的小床床,一边期待它们的降生,当然厂家也可以派人上门安装,但康熙认为自家小公主最重要的床怎么能让别人动手,必须自己来啊。 因为是没有一颗螺丝的复古设计,四百多个部件,需要按图纸一个部件一个部件的按顺序组装,跟玩拼图似的,非常花时间,他却乐此不彼,边组装边傻笑,有时还会哼两句新学的摇篮曲,是乐在其中。 皛皛表示他根本就是太闲了,这么贵的床能睡到几岁,五岁最多了,实在太浪费。 可康熙说了,等小公主长大,他可以不停的跟她说,‘你睡觉的床是爸爸造的,爸爸有多爱你!’等云云,这可是物证。 反正康家很大,不怕没地方放,她也懒得跟他争论了。 她现在已是七个半月的身孕,除了肚子有点沉之外,从头到脚都非常好,浑然天成的一头猪,不对,是被当成猪在养,就等瓜熟蒂落了。 “康熙,吃西瓜!”皛皛端着切好的西瓜走进卧室,西瓜是陈妈乡下的亲戚送来的,没放冰箱,用了最古老的方法,用井水泡了一个白天。 因为西瓜糖分高,皛皛不敢多吃,就吃了一片,非常可口,她便端上来孝敬一下辛苦劳作的傻爸爸。 康熙一看她站着,头皮就麻了,冲过来扶着她坐下,“不是告诉你不要乱动的吗?” “我只是去楼下拿西瓜。”别墅里家用电梯,她都不需要用脚,按个按钮就能上上下下了,他却仍是一惊一乍的。 他盯着她硕大的肚子,“你的西瓜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坐。” 不能怪康熙如此紧张,而是她的肚子大得离谱,确切的说是视觉上大得非常离谱,其实和同月份绝大多数的孕妇对比,是非常正常的大小,可谁让她矮小呢,看过去第一眼就会是她的肚子,活像一根牙签戳着一颗大贡丸似的。 眼下,她站着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脚尖了,走路也得用手撑着腰。 康熙只要一看到她的肚子,总会莫名担心,肚子里的宝宝会突然掉下来,惊得他不管她走到哪,他都要在旁边用手托着她的肚子。 “腰酸不酸?我帮你揉揉!” “嗯!”她的腰的确很酸,肚子重啊,沉甸甸的。 趁着他揉腰的时候,她将切成丁状的西瓜塞进他嘴里,“甜不甜?” “甜!你吃过了没有?” “吃过了,不过陈妈不准我多吃。”她又喂了一块给他。 “这方面陈妈经验足,听她的准没错,你忍忍,等卸了货,你想怎么吃都行!” 蒋唯也嘱咐过,水果虽然对孕妇好,但不宜多吃,一定要适量。 “床快完成了吗?”她瞅了瞅已经差不多成型的婴儿床。 真是漂亮,还自带顶棚和纱幔呢,绝对是最高级的皇家公主范。 “还有一点,明天就能完成了!”他咔嚓咔嚓的嚼着西瓜肉,又道:“婴儿车,我觉得应该再买一辆!” 皛皛惊得挑起了眉毛,“还买!你已经买了三辆了!”外出用的,便携式的,还有明显是为了好看买的款。 “这是座驾,跟汽车一样,可以换着来,比如出门的时候可以根据衣服的颜色……” 皛皛听不下去了,用牙签叉了一块大西瓜塞进他嘴里,“不准再买了,再买我都不敢生了。” 他这是想把婴儿用品商店都搬回家的节奏。 “我都已经看好了!” “看好了也不准,驳回!”这事没的商量。 康熙怨念了,看她的眼神可怜兮兮的。 她叹道,“知足常乐,不能娇惯,你不能看到好看,好玩的,就想尽办法往家搬,太浪费了!” “这怎么能叫浪费?” “闭嘴!”皛皛凶道。 他还真就闭嘴了,乖乖的吃着西瓜,模样却是万分的委屈。 许是要做母亲了,母爱泛滥,看不得他这副委屈样,柔声道,“来日方长,有的是你花钱到的时候,你那么着急做什么,先扶我起来,我要上厕所。” 妊娠晚期,胎头进入骨盆,压迫了膀胱,让她没事就想上厕所。 康熙起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你慢点!” 其实不用他扶,她自己能走,不过是转移他的注意力罢了。 上完厕所,皛皛兴致勃勃的去看了他组装的小床,贵的东西,自有贵的优势,这点她不得不承认,这漂亮的小床,连她都想上去躺一躺了,她拍拍肚子,“宝贝,你看爸爸多疼你!” 康熙听了,嘚瑟坏了,咧嘴傻笑,这床可是他组装了一个星期的成果。 她踮起脚往他下巴亲了口,以示嘉奖,她的身高踮起脚也只能亲到他的下巴。 他却吓到了,立刻离她三米远,比兔子蹦跶得还快。 他眼里有着明显的防备,“皛皛,别逗我!” 她笑道:“亲一下,你怕什么?” 他口气严厉,“你已经七个多月了!” 自从那次她很主动的勾引他成功后,接着又有三次被她得逞了,虽然孕期内滚床单着实有点累,但对他的心病有好处,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也没胡来,该做的措施,她都有严格遵守,在此问题上蒋唯帮了很大的忙,她可是研究彻底了才敢那么做的。 可惜她的企图被康熙看穿了,连晚上都不敢跟她睡一起,跑去了客房睡,还是她硬把他拖回来的。 六个月以后自然是禁止的,她就算想勾引,也没那个胆子。 “知道了,不逗你!”她憋着笑,招手要他过来,手刚抬起,肚子里突然一阵翻腾。 她一喜,立刻大叫,“康熙,快,宝宝动了!” 康熙一听,立马冲了过来,摸向她的肚子,“在哪?在哪?” 从第一次胎动开始,两夫妻就特别关注宝宝的动静,一有动静就像中了彩票似,开心的不能自已。 只是…… “又不动了!”她气馁道。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康熙黑了脸,“为什么每次我一过来,它就不动了。” 她哪知道为什么?一个人的时候,孩子简直就像是在肚子里翻跟头一样,动得十分厉害,可康熙一来,它就不动了。 他垮着脸抱怨:“小公主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成了他最近极度苦恼的事情。 “怎么会?巧合!”皛皛安慰。 “哪有每次都那么巧?”就像是故意的。 “好啦,等它出来了,你就能天天看着它动了!” “还有好久……”他憋屈的撅了撅嘴。 她温柔的踮起脚圈住他的脖子,“再忍忍,很快的。” 他小心的扶住她的后腰,碎碎念道:“一定是你不让我再买一辆婴儿车的关系,你看,它想要!” 皛皛:“……” 强词夺理! “皛皛有人找你!” 门边的呼叫器里传来陈妈的声音,康家别墅太大,所以每个房间都有类似的呼叫器,便于陈妈找他们。 皛皛愣了愣,看向墙上的挂钟,刚过九点,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未等她反应,康熙已经先回复了,“谁?” “公安局的曹震,曹先生!” 一听到这个名字,康熙就像听到仇人找上门似的,全身的气温降到了零点,吼道:“不见,让他滚!” 曹震来还能有什么事,除了查案,他想不到其他的。 在这件事的处理上,皛皛不发表任何建议,特警队的工作她是停薪留职,公安局的顾问……她没有明说,但景飒是知道的,应该清楚她不会再帮他们了。 景飒肯定会告诉曹震她的决定,那他为何还会来? 难道又有什么惨绝人寰的案子了? 没等她理出个头绪,康熙已经抱紧了她,将头埋进她的肩窝,“皛皛……不准,不准,我不准!” 一连几个不准,他说得咬牙切齿,全身都在发抖。 她赶忙反手抱紧他,这是犯病了,柔声安抚,“没事,没事,我不会去的。” 这一刻,就算是要她去抓杀父母的仇人,为了他,她也不会妥协。 好半晌后,他冷静了,但依旧抱着她不放。 呼叫器里又传了声音出来,不是陈妈,而是曹震。 “端木,我不是要你查案,是景飒的事情,她……她……” 景飒? 皛皛慌神了,但康熙抱着她,她走不了,“康熙,先放开我,我保证不会走,好不好?我们一起下去,嗯?” 他抬起脸,眼中像有个漩涡似的,一圈连着一圈,看上去极其脆弱。 她拍拍他的手臂,“你总要让我知道是什么事吧?” 他点了点头,放开了她。 皛皛走到呼叫器前,“陈妈,带曹先生去书房!” 书房里,曹震来回踱步,两只手不停的捏着手指。 皛皛推开门走了进去,后头跟着满脸杀气的康熙。 曹震见他这副恐怖的样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皛皛站不了太久,康熙也不会让她站着说话,扶着她走到沙发边,两人一同坐下后,皛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曹震看了一眼康熙,这事有关景飒的清誉,他不想节外生枝。 “你不说的话,我走了!” 曹震烦乱的搔了搔后脑勺的头发,这事不宜再拖下去,必须速战速决。 康熙不是个会嚼舌根的男人,知道了也不会看不起景飒。 他老实道:“景飒怀孕了!” 皛皛还没将这句话消化完,大概是太着急了,他又继续道,“是也一夜情!意外!”这是他猜出来的,但也*不离十了,否则那丫头怎么会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心急所致,他又喝了点酒,越想简单的把事情叙述清楚,越是说得混乱,“我也不是不能做孩子的父亲,可她还年轻,我不想她后悔,我觉得孩子不能生下来,我想让你去劝劝她,把孩子拿掉,你放心,之后的事我会处理,不会让人在背后嚼舌根的。” 这话他自觉说得没问题,还很详细,但听在皛皛耳里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理解为景飒怀孕了,孩子是曹震的,两人发生了一夜情,曹震不想当爹,要景飒将孩子拿掉…… 先不论这是否是一孕傻三年的初期症状,但她就是听成了这个意思。 于是,当她再次看向曹震的时候,眼里只有浓重的杀气,她是将友情看得很重要的人,绝不容许有人伤害她的朋友,握紧的拳头指骨咯咯响。 她缓缓站了起来…… “端木,这事……哎呦!” 曹震捂住鼻子,仰头摔在了地上,鼻血顷刻喷洒了出来。 “你混蛋!”皛皛握着拳头,气得全身发抖。 康熙惊呆了,他刚才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身旁刮过,接着就是皛皛出拳,曹震倒地,他还暗喜了一下,曹震这家伙,他早就看不顺眼了,但是突然想到打人的是皛皛,她是个孕妇。 他慌了,连忙站起来,扶着她,然后看向她的手,使劲的往她拳头上吹气,“你没事吧,手疼不疼?” 皛皛推开他,走到倒地的曹震跟前,一脚踩住他的下半身,嗯,最重要的那个部位,女魔头似的恐吓,“你要再敢说一句让景飒拿掉孩子的话,我保证你这辈子就是个废物!” 她怀了七个半月的身孕,该有的孕妇症状都有,但她体质好,骨折的手也已经痊愈了,因此打这一拳,一点没事。 “皛皛,你别生气,冷静!”康熙是越看越慌,知道她在气曹震,于是很无耻的踹了一脚曹震的屁股,“来,我帮你踢他,好了,好了,消气,我们坐下……”他是怕她气过头了会早产。 曹震顿时觉得自己来错地方了,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暴力的孕妇,但该说的话,他还得说,“端木,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皛皛一想到景飒怀了孩子,却被眼前这个男人要求去人流,该有多伤心。 想到此,她整个人立时处于低气压的风暴圈里,她狠狠剜了一眼曹震,觉得不能解气,抡起拳头,想再补一拳。 孕妇情绪波动本就大,她压根就没法控制自己。 不,揍他太便宜了,这种男人……这种男人……她气得脑子像胀开了一样,吼道:“芝麻、糯米、汤圆、桂花!” “汪汪!” “叽叽!” 门口窜进了三狗一鼠。 她命令:“咬他!” 这种人就该挫骨扬灰! 皛皛没事可干的时候,便训练三狗一鼠,和训练警犬一样,有扑咬的动作,桂花是没什么节操的,为了核桃,它什么都干。 三狗一鼠听到命令都露出了明晃晃的大白牙。 曹震连忙大叫,“孩子不是我的!” “哈?”皛皛的脑筋卡壳了,拳头也停在了半空中。 “孩子不是我的,如果是我的,我怎么可能让景飒拿掉孩子!哎呦……疼死我了!”曹震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丫头不想把孩子拿掉,要我做孩子的父亲,可我觉得未婚先孕对她伤害太大……” “孩子的爹是谁?” “她不肯说,所以我来找你……好疼……好疼!”他仰起头,让鼻血回流,“我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打我!” 皛皛脑门一阵冷汗,他哪里说清楚了,分明说得是另一个意思。 曹震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端木,我怎么觉得鼻子歪了?” 他看着她,鼻子还真歪了,鼻头肿得像个婴儿的小拳头。 皛皛别过头,扯了扯康熙的衣角,然后躲进他怀里,把脸也埋了进去。 “怎么了?” 她闷着头说道:“快叫陈妈来,我把他的鼻梁骨打断了!” 她是练武的人,一拳下去跟用板砖砸没区别。 康熙:“……” 现在想想,皛皛当初气他骗她,那六巴掌是留了力的。 ** 翌日一早,景飒还窝在床上睡觉,皛皛已经杀到了她家,送景飒的母亲去跳晨间操后,她像个后妈似的踢开她的房门,康熙被她关在外头,说是女人的事,不许他插手,他也就没进去。 “阿景,起来!”她掀开被子。 “妈,我今天休息!”她昨晚想了一晚上,天亮的时候才刚睡下。 “起来!”皛皛擒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 她睁开眼,求道:“妈……你行行好!咦?皛皛?你怎么来了?” 皛皛板着脸,严肃的看着她,“我有事找你?” “找我?”景飒骚了搔鸟窝一样的头发,但见她语气严厉,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么早过来,不可能是找她一起逛街的吧,她也不爱逛街,难道是喝早茶?不会,喝早茶的话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脑中立刻浮现出曹震的脸。 她立即心跳加速,“师兄找过你?” 皛皛点头。 景飒哀嚎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混蛋师兄,亏我对他那么好,他竟然出卖我!” “这不叫出卖,这叫心疼!” 她拉过被子,蒙住脑袋,躺了回去,“这事你别管!我自己会解决!” “你要怎么解决?” “我还没想好!”其实她还是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你还没想好的话,我来替你想!”这事她是管定了。 景飒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头上的鸟窝更乱了,刘海掉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你能想什么?” “先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然后?” 皛皛眼里冒着咕咚咕咚的冷凝之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灭了他!” “皛皛,别闹!”她嘟起嘴吹了口气,将刘海吹开,“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别管,赶快回家去,你就要生了!” “不告诉我,我就不走!”她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皛皛……”景飒坐起身,愁苦道,“你就别添乱了!” “我要答案!”她坐在床边逼问道。 “我不知道!”打死她,她都不会说的。 皛皛深吸一口气,像是猜到了她会嘴硬,站起来,盯了她好一会儿。 景飒被她盯得直冒汗,“你看什么?” “分析!”别忘了她的专业是什么。 景飒紧张了,赶紧用被子蒙住脸,千万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我猜这个人是熟人?”必须是熟人,否则她不可能不说。 景飒摇头。 “我也认识?” 她还是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那么……”她突然皱眉,捂住肚子,“好疼!” “疼?”景飒掀开被子,看到她一副痛苦的表情,惊慌了,“皛皛,你怎么了?” “肚子疼!”她皱着脸,喘着粗气。 “是不是动胎气了?” “应该是,都是被你气得!” 景飒听闻,慌忙扶她躺下,“你要不要紧?我马上打120,康熙呢?康熙没跟你来吗?” “你不要岔开话题,要是你不肯说,救护车来了,我也不会上车的。” “这时候你还跟我倔!” “是你先倔的!”她控诉,然后捂住肚子,疼得开始大喘气。 “皛皛,你别吓我,你千万不能有事……” “景飒,好疼……”她看上去就像快不行了。 景飒惊慌失措下,泪水涌了出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是卫宝那个混蛋……他……” 突然,皛皛不喘气了,痛苦的表情也没有了,直起了身体,看着她,“竟然是卫宝!” 景飒懵了,眼眶里还滚着泪,过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你骗我!” “不骗你,你会说实话吗?” “你……你……”她抹着眼泪,哭得更凶了。 “别哭了!”皛皛凶她。 “你竟然还凶我!”景飒觉得自己好委屈。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 “你肚子里那块肉是什么时候有的?” 她不好意思的捏着自己的手,“阿卉结婚那天,我喝醉了,他也喝醉了,然后晚上……” 不用问了,酒后乱性的经典案例。 皛皛捂额,狠瞪向景飒,“我很早就提醒过你,少喝点酒,你就是不听!” 景飒垂下脑袋,“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的,还能是酒后乱性吗?” “你别念我了,我知道错了!” “晚了!”皛皛很戳了她一记额头,“真被你气死!” “你千万别气,你可是孕妇!”她抚上皛皛的大肚子,“你这肚子怎么这么大……” “别给我岔开话题!”皛皛现在比后妈还泼辣。 景飒缩了缩脖子,“孕妇的脾气真大……” 皛皛喝道:“你说什么?” 她慌忙摆手,“没,没什么?” “你让我想想,这事要怎么处理?” “你别替我操心了,我有想过,孩子我打算生下来……”她又不是养不起,就是老娘那关,恐怕不容易过。 “闭嘴!什么叫打算生下来,你知道怀胎十月的辛苦吗,谁来陪你去产检,又谁来照顾你,好,这些你可以说有我和阿卉,有伯母,那孩子长大了,它会问你,爸爸是谁?你打算怎么回答?你不怕被人说闲话,那孩子呢,他会怎么想,你什么都没想清楚,头脑一热,就说要生,你哪来的勇气和信心。” 景飒沉默了,她的确没有想那么多,但是有一点,她不会改变,“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的确没考虑这么多,这不是已经在想了吗,说好了,你不准说出去,不准告诉卫宝。” “晚了!” “哈?” 皛皛朝门口喊了一声,“康熙!” 康熙应声而入。 “你听到了?” 他当然听到了,因为来前皛皛就告诉过她,她会装肚子痛逼景飒说实话,演技方面还是由他亲自指导的,他看向景飒,她已经傻了。 ------题外话------ 曹震表示这本小说最惨的男人,是他!是他!是他! ** 欧洲超豪婴儿用品Suommo是真实存在的哦,它们家最贵的婴儿床名为Dodo.Bassinet,需花6个月时间打造,分黄金、黑金、银金、白金及玫瑰金版。(二狗哥表示这是iphone的节奏啊),最贵的一张价值1。2亿RMB,含着金汤勺出生的现实版啊,若还未够尊贵,可在床身添加自选的金钻图案和雕刻,但要多付6万8千多至7万1千多镑,有钱的世界,我们看看就好了,对吧? 康熙买得这张价值在25万左右,白菜啦……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72 卫宝知情 卫氏集团大楼位于S市被誉为‘中国曼哈顿’的黄金商业圈内,属于核心金融区,是一栋58层的摩天大楼,俗话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S市有不少这样的摩天大楼能把醉人的夜色一网打尽。 由美国芝加哥著名的SOM设计事务所设计,以创新的设计思想,巧妙地将世界最新的建筑潮流与中国传统建筑风格相结合,成功设计出了这幢经典之作,外墙由大块的玻璃墙组成,反射出似银非银、深浅不一、变化无穷的色彩,玻璃分为两层,中间有低温传导器,不用担心暴晒会影响大厦内部的舒适度,因而成为了S市著名的标志性建筑物,并可保证12级大风不倒,同时能抗8级地震,据说还模仿了日本SONY大楼,遇到强震时,外层底部会上升铝合金保护架,包围整栋大厦,保它‘万年不倒’。 但基于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原则,但凡大型自然灾害都不太会发生在经济繁荣的城市,所以即使有保护架,也从没见它升起过,不过未雨绸缪罢了,但也从某种角度证明了卫氏的雄心壮志——万年不倒。 康熙将车驶入底下车库,直接上了直达58楼的VIP电梯,卫宝不仅是他的兄弟,也是他工作室的合伙人,见他根本不需要预约,他有自由通行权。 57—58楼是总裁专用区域,两层变一层,大厅采用圆拱式的门框,高大宽敞明亮,墙面选用地中海有孔大理石,起到了良好隔音效果,就算有观光直升机飞过,里头也是寂静无声的,地面大理石光而不亮,平而不滑,环形观光厅设计,能360度观赏高空美景,晚上望出去,车水马龙如金龙狂舞般跨越浦江,顿有一种上帝俯瞰芸芸众生的视角。 因为是最高领袖的办公区域,在设计上便采用了商住两用,下层办公,上层的一片区域有间总统套房,配备健身空间,有室内恒温泳池。 卫家男丁单薄,就两个儿子,长子卫晓虽说不务正业,但也不是好逸恶劳,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干得是为人民服务,随时可能需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特警职业,想往他身上挑根刺都不成,次子卫宝那就更不用说了,小学时代就已经用算盘计算自己的学费和在学校享受的待遇是否对等了,活脱脱一人精。 他大一开始逐渐接手自家的生意,几年下来,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尽管职位仍是总经理,但董事会、股东群、以及各部门高层早已认可他,就等他哪天心情好了,愿意把自己办公桌上的职位铭牌给换了就成。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耿不寐也在,他是来吐苦水的,从上午唠叨到现在,一刻没停过。 “康熙之前还愿意接两个广告拍拍,现在是彻底不肯接通告了,分明是不想干了,那次他犯心病,瘦了十五斤,有人看到后就说他病入膏肓,没多少日子了,这几个月我手机都快被打爆了,都是来打探他病情的电话,我现在听到手机铃声就心惊!” 卫宝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只见他用手撑着下巴,一副神游太虚状。 “卫总!”进来的是他的秘书,姓吴,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满头大汗的跑到他跟前,“投标书上的金额错了!” “嗯?”卫宝斜睨了他一眼,伸手拿过投标书,看到上头的金额多了个0,脸色转眼变得极度难看。 这可是致命错误,攸关生死存亡。 吴秘书掏出手绢抹了抹汗,“一定是张助理作标书的时候没看清楚,最近连着几个项目,他可能是太累了,我一定好好说他。” 这种错误,开除了都不为过,卫宝最忌讳的就是这种错误,但吴秘书和张助理共事多年,是很好的朋友,错误不能瞒,这是职业操守,求情就另当别论了。 卫宝大笔一挥,将手中的标书作废,“重新再做一份,下去吧。” “咦?”吴秘书以为他会大发雷霆。 “还有问题?” “没,没有了!”吴秘书赶紧出了办公室。 门一关,他靠在门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是吓死他了。 这时,张助理吃完午饭回来了,“老吴,我给你带了咖啡!” “还咖啡!你小子差点被开除知不知道?” 张助理愣了愣,“我犯了什么错了?” “标书的金额你竟然多了一个零,你小子是不是近视又深了,深了就赶紧换眼镜!” “怎么可能,那个金额我是请示过卫总的,还问了他三遍。”这罪责他可不敢担,一定要说清楚。 “哎?”吴秘书傻眼了。 “真的!我没骗你们!” 一旁的助理秘书小蔡就说了,“你们没看出来最近卫总不对劲儿吗?” 他们三个都是男人,都是卫宝的心腹。 小蔡说道:“这种事已经发生三回了,上次我的那份企划书是少了一个零,还好我发现了!” “真的?”吴秘书还是不能相信。 “比黄金还真!还有……”小蔡看了一眼紧闭的总裁办公室大门,确定没人会出来,继续道:“最近卫总一直唉声叹气,没事就趴在桌上不动弹,还嘀咕着什么……” “嘀咕什么?”张助理的耳朵拉得长长的,都快赶上大白兔了。 “大长腿……” “什么鬼?” 小蔡道:“我哪知道,更奇怪的是,我一拿圆规剪刀,卫总脸色就不好看,说不要让他看见这些东西。” “不会是病了吧?”吴秘书担忧道。 张助理抚了抚下巴,“我看是,不如叫聂医生过来看看?” “快去打电话,这事不能拖!” 三人唧唧歪歪时,康熙从电梯口走了出来,“老吴,小宝在吗?” 康熙的身份这三个心腹都知道,张助理还曾全权负责过康熙工作室的资金流动,所以彼此很熟悉,不需要官方性质的客套。 吴秘书立刻迎了上来,“卫总在,康先生怎么来了?” “有事找他,帮我泡杯咖啡!” “好,马上就来!” 康熙扭动把手,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小宝!” 卫宝压根没听到,还在原地长吁短叹神游中。 耿不寐倒是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莫非这家伙有顺风耳,知道他在这里说他坏话? “我找小宝!”康熙的大长腿长驱直入,走到办公桌前,“小宝,醒醒,我有话跟你说。” “啊?”卫宝拉回了思绪。 “起来!” 卫宝站了起来,一离开办公桌,康熙就踹了过去,将他踹到沙发靠背上挂着,这里是58层,没阳台,所以没法像计孝南一样踹得他在阳台上挂着。 “你发什么疯!”卫宝炸毛了,爬起来转身凶喝。 康熙黑着脸咆哮:“你们这群没义气的东西,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追女人、上床、结婚、生娃一个比一个迅速,连个招呼都不用打,老计虽然快,但也至少是按照正常流程走的,还费尽心思哄得丈母娘加油助威,你小子倒好,该有的环节全省了,直接本垒,脱个裤子就完成了!想上天是不是!?” 来前皛皛明明嘱咐过,一见到卫宝,直接切入主题,说景飒怀孕了,他的种,要他拿出个周全的方案,否则她就灭了他。 康熙全忘了,只觉得心头憋屈,有种他千辛万苦的追皛皛,就是为了便宜这两个臭小子。 卫宝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 康熙发泄完了,往沙发上一坐,吴秘书刚好过来送咖啡,他接过喝了一口,等吴秘书走了,剑眉一挑,说道:“你要当爹了!” 卫宝还没明白过来,耿不寐却变了脸,惊圆了一双眼,直瞪着卫宝。 “你瞪我做什么?我什么都没……”话没完,卫宝突然脑中一个激荡,眼睛也圆了,瞪向康熙。 “你瞪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怀孕,你赶紧给我解决了,皛皛为了这事昨天一宿没睡,今天早上连饭都不肯吃!” “她真的有了!?”卫宝吃惊过后是极其严肃的表情。 那天以后,他不是没想过要去找她,但他的工作太忙,第二天就飞去了香港,接着是华盛顿和伦敦,等他忙完了,事情也过去了一个月,他曾借着去看皛皛机会,打探过她的消息,谁知这女人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别说骂了,提都没提过他。 既然她都没放在心上,他又何苦成天想着。 那个晚上真就是一个意外! 一场春雨醒来,他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当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奈何现实是他醒的时候,还没离开她,两人依旧紧密结合在一起。 他不得承认,他享受到了,也清楚她是第一次,酒醉之下,他需索无度,不止要了她一次。 接着,他的脸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像遭受到攻击而拱起背脊的猫,对着他张牙舞爪,因为没穿衣服,她将他踹下了床,卷起被单裹住了身体,凶狠且仇视的看着他。 他也没穿衣服,且重要区域还处于亢奋状态,想起来拿个枕头遮一遮,又被她扇了一巴掌。 长这么大,他都没被女人打过,脸色顿时就黑了,说出来的话自然不好听,见她下意识的摸向腰间,大概是想找手铐。 他讥讽道:“景警官,你是打算告我强暴吗?” “你混蛋!” “我觉得你还挺享受的。”他转身指指自己的背,上头全是她的抓痕,像梵高的抽象画似的,有些皮肤都被抓破了,还冒着血丝。 她羞愤到全身发抖,慌忙起身,抓起衣服跑去了洗手间。 他倒挺悠闲,上床躺了下来,却在床上摸到了一件小物件。 她穿完衣服,就想走,他却故意使坏,拿起小物件朝她扬了扬。 “东西忘了!”一条小内裤,卡通图案,后头有条猪尾巴。 她飞奔过来夺走,气到说不出话,又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夺门而逃。 他被扇得头都晕了,最后还是顶着一张猪头脸出去的。 “啊,有了,景飒那丫头打算自己生下来,找曹震当爹!” 康熙的回答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一听到她不找他负责,却找个不相干的男人,胸口莫名的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然后彻底炸裂。 他冲到办公桌前,拿起上头的车钥匙,奔了出去。 康熙悠闲的将咖啡喝完,也打算走了,完全忘了办公室里还有一个耿不寐。 吴秘书开门进来收咖啡杯,吹进一阵风。 已经僵化了的耿不寐,流着眼泪,当场风化…… 心好痛! ------题外话------ 最近比较勤奋,大家似乎不能接受……你们真是太难伺候了。 至于问还有没有案子的亲,案子会有的,不过得等太子长大一咻咻,等标题是三年后时,案子就会来了,还有两个案子。 争取明天让太子破壳…… 握拳!(不过二狗哥的洪荒之力开始减弱……另外洪荒之力用得太多会毁容……虽然我很想来个三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73 豪门理论 S市公安局—— 刑警大楼里,景飒风风火火地冲进了曹震的办公室,他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有自己单间的办公室,但他素来喜欢和部下打成一片,大多时候都在外头办公,但鼻子断了,看着渗人,他便待在了自己办公室,省得出去吓人。 她踹开门,一点没有怀孕的自觉,“师兄,你太过分了,竟敢出卖我!” 曹震坐在办公桌前,拿着一面镜子正照着自己的鼻子,一听到她的声音,放下镜子,鼻梁打了石膏,鼻头肿大,血红血红的,极度凄惨。 “你看看我都什么样了,还说我过分!”他的鼻音很重,完全分不清前鼻音,还是后鼻音。 昨晚,他连夜去了第六人民医院挂了骨科急诊,确诊鼻梁骨骨折,轻微下垂变形,软骨肿胀,现在麻药退了,疼就一个字。 景飒惊愣的看着他肿胀的鼻头,活像一只红鼻子驯鹿,怒气顿时消散,惊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控诉:“被人打了!” “皛皛?” “哼,除了她还能有谁?”他又拿起镜子照了照,总觉得鼻子是歪的,“我就没见过那么暴力的孕妇!” 景飒莫名了,“她干嘛打你?” 他没好气的回道:“她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噗嗤!”景飒忍不住笑出声,“天呐,师兄,你到底说了什么?” “照实说,谁知道她会理解错误,真是一孕傻三年,打我还不算,还想放狗咬我!” “哈哈哈哈……”景飒被逗乐了。 他拧巴了一张脸,“死丫头,还笑!”这一拧就扯到了鼻子,痛得他嘶了一声。 景飒挺心疼的,赶忙走过去,“别动,让我瞧瞧伤得重不重?” 曹震憋屈道:“鼻梁骨骨折,至少要养两个月。” 景飒瞅了两眼,“叫你出卖我!报应!” 曹震觉得自己的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气得眼睛都红了。 “好了,好了,不说你了!”景飒安抚道,“去过医院了没?医生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要我好好养,不能再受创伤,否则就去整形科报道,垫硅胶,哎呦!你轻点,别碰,疼!” “师兄,你是不是发烧了?”景飒摸摸他的额头,觉得温度有点高。 “正常,软骨肿了,有点发炎,吃两片药就行了,给我拿杯水来。” “哦!”景飒替他倒了杯温水,不由嘀咕道:“让你当孩子的爹,有什么不好的,以后老了生病了,也有人照顾你!” 曹震仰头吞了几颗药丸子,“这是能随便当的吗?” “有什么不能当的,至少有个人给你送终了!”她还惦记着要他当爹的事。 皛皛说得对,她不能随性子胡来,应该给孩子一个交代,但要她放下脸面去找卫宝,她是绝对不愿意的,他要是有心,怎么不在那天之后来找她,她怎么说也是黄花闺女,谈不上大家闺秀,那也是小家碧玉,可见他根本对她没意思,再说了他那种身份,勾勾手指头有的是女人,哪会看上她这种粗手粗脚,连涂个唇膏都嫌麻烦的女人。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联系在一起,以后见了面,点个头也就是了。 想来想去还是师兄合适,人正派,长得也不差,会是个好榜样,以后宝宝长大了也会是个好警察。 “丫头,你这是在咒我吗?” 景飒瞥了他一眼,“谁咒你了,实话实说!要是你昨天肯答应,会被皛皛打吗?自己找的!” 曹震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这么说,你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 她重重的点头,“这是一条命!我不舍得!师兄……”她扯住曹震的袖子,“我没有兄弟,老爸又是个混蛋,为了别的女人,不要我和妈妈了,你一直都是最疼我的,帮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们不结婚,就是在孩子的出生证上写一下你的名字!” 本来国家规定非婚生子女不能报户口,但这条今年被取消了,未婚的孩子也能上户口了,但孩子的出生证写上父不详,总是难看的,她担心孩子以后被人欺负。 “皛皛说,孩子的心灵很脆弱,所谓的童言无忌,往往是最伤人的话语,你也不想我的孩子以后被其他孩子在背后说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吧。” 曹震听了,联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心里顿时不能忍,拍桌子吼道,“谁敢!” “师兄!”景飒一喜,知道他心动了。 曹震叹了一口气,哼哼道:“你就倔吧!” 景飒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继续扯着他的袖子不放。 端木都说服不了他,他还能说什么,心想罢了,毕竟是条命,真要拿掉,他也愧疚,昨天他看鼻子的时候,顺道去了妇产科咨询了一下,人流很伤身体,还不如生呢。 “行了,别装可怜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景飒高兴的跳了起来,冲上去抱紧他,亲昵道:“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先说好了,真要把这孩子生下来,你就得注意了,不能再蹦蹦跳跳了,烧烤这些东西都得忌口。” 他昨天在妇产科听到了不少有关孕妇的养胎知识,刚好派上用场。 “你什么时候这么鸡婆了?” 曹震瞪她,“为了你好!我现在是你孩子的爹,有权维护它的健康。” “好,好,为我好,我知道了,对了……”她抬起头,“既然你答应了,拿孩子干脆跟你的姓,省得以后有人对孩子姓母姓问东问西的。” “那敢情好,我还赚了!” “谢谢师兄!不对,谢谢孩子他爹!”她再次抱紧他,小脑袋整个都埋进了他的胸窝里。 曹震温柔的揉着她头顶的发丝,“傻丫头!” 这一幕被杀过来的卫宝看了个正着,门虚掩着,他看得一清二楚,他不止看到了,还听到了,什么叫孩子跟你的姓,什么叫孩子他爹,他才是孩子的亲爹,他才是那个出了力的人。 他握紧拳头,紧得指骨咯咯响。 还有……这两人什么意思,竟然在办公区域搂搂抱抱,当别人都是瞎的吗? 孰不可忍。 他踹开门冲了进去。 呯的一声吓了曹震和景飒一跳,两人立刻分开,虽说全警局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兄妹关系,没有半点男女情谊,但抱在一起总是不好看的,但见卫宝一脸杀气的冲进来,脑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曹震!”卫宝二话不说,对准他的鼻子就是狠狠的一拳。 鼻血如泉,绝对的血上加霜。 “哎呦!我的鼻子!”曹震哀嚎,和昨晚一样,又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景飒惊了,想去扶他,被卫宝一把擒住。 “跟我走!” “放开我,谁要跟你走?”景飒挣扎道。 早上皛皛逼问得逞后,明确告诉过她会一五一十的告诉卫宝,所以她并不意外他会知道,她想过很多种情况,就是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还直接来了警局。 哪个混蛋放他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她尖叫。 “小李!”他老实回答。 璃山时,小李向他拉过有关救助被拐儿童的赞助,他这次利用了这点,将他给诓了。 办公室连着外头,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他们的动静,好奇的跑了过来,惊见曹震倒在地上,一脸的血,顿时炸开了锅。 “老大!” “队长!” “曹队,你这是怎么了!?” 曹震疼得哪还说得出话,倒在地上尽顾着捂鼻子。 卫宝见人多了,拽住景飒往外走,“先跟我走,我们好好谈谈!” “我不走!来……”来人的人还没叫出来,她就被卫宝捂着了嘴。 众刑警更关注曹震的情况,将她给忽略了。 卫宝唯恐拉拉扯扯的会伤到她,干脆抬手打横的将她抱起。直接抱出办公室。 这下终于有人发现他和景飒了,“喂,你干嘛抱走我们景队!” 有人想追,可是被人拦住了,是个刚来没多久的新人,脑子一热激动道:“那小子打了曹队,赶紧报警!” “报你个头,你就是刑警!” “哦!” “报什么警!”曹震突然在地上吼道,“先给我叫救护车!妈的,我的鼻子!” 有人弱弱的提议:“曹队,110巡逻车比较快……” ** 卫宝将景飒一路抱去了停车场,将她塞进座驾的后排,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门一关便立刻落锁。 这是豪车,有自动感应装置,有人在,空调自动运转,不会有闷死的可能性。 景飒拉着门把手,纹丝不动,被他逼到了角落里。 她戒备的看着他,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问你想干什么?”卫宝凶狠的就像头豺狼。 他看上去有点恐怖,她不得不提醒他,“你别乱来啊,这是袭警!” “别吓唬我,我知道什么是袭警!但在这之前有件事情我要和你探讨一下。” “探讨什么?我没话跟你讲!我警告你,你现在的行为不止是袭警,还非法拘禁!你赶快开门放我出去!”她捶着门,拍着窗户,希望有人经过能解救她。 可惜,这个点停车场里连只野猫都找不到。 “我要和你探讨一下孩子的教育问题!” “神经,哪来的教育问题?”孩子都还没成形呢,哪有教育可言。 卫宝从牙齿缝里蹦出四个字,“认贼作父!” 景飒听了一头雾水,“哈?” “抢人老婆,抢人孩子,难道不是贼吗,他曹震不劳而获,就是他妈的贼,他还是人民警察,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他一向斯文,从小到大都没怎么爆过粗口,这次却是破戒了。 “谁是你老婆?谁又是你的孩子?你滚蛋!竟然敢骂师兄是贼,你才是贼呢!淫贼!” “你是不是从小就不会数数?” “你瞎扯什么?” “一个月薪了不起一万块的男人,和一分钟就能赚相当于他月薪几百倍的男人,你竟然会选前者,不是傻就是不会数数!” 啪! 景飒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愤怒道:“不要以为有钱了不起,师兄是没有你赚得多,但他人好,比好一千倍!你混蛋!” 他把她想成什么了,交际花吗,还是那些爱慕虚荣拜金女? 这是侮辱。 她抡起拳头往他身上砸,“我是穷,但我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 卫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如果她真是个喜欢钱的女人,早就可以用肚子里的孩子来要挟他了,但她没有,不仅没有,她还企图瞒过所有人,包括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景飒抡拳头的速度慢了,瞬间眼泪汪汪,“我都不去招惹你了,都已经躲着你了,为什么你还要来招惹我,还说那么难听的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卫宝慌乱了,手足无措的看着她掉眼泪,“我只是觉得这是我们两个人的问题,你应该找我解决,孩子也有我的一份,我有知情权。” “找你?”景飒抹着眼泪冷笑,“那天早上你一直在讽刺我!” “我没有!” “你有!你说我很享受,一副自己送上门模样!”她没法忘记他当时眼里的嘲讽。 “天地良心,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被你打了一巴掌,我气急了,口不择言!” 她不确定他说的是否在真心话,“你真没有那个意思?” “我发誓!”他抬手想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但她别过头不让他碰,手便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 景飒吸了吸鼻子,“好,我相信你没有,那就这样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什么叫到此为止!? 卫宝急道:“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 景飒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你愿意娶我,也愿意给孩子一个正式名分。” “难道不对吗?”这个孩子不仅是她的责任,也是他的,但他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你不愿意?” “我为什么要愿意?” “你怀了我的孩子,我自然要给你该有的一切。” “你能负责我很高兴,但这不是我想要的!”她红着一双眼,容貌却依旧英姿飒爽。 卫宝不明白道:“那你要什么?”她急于找曹震做孩子的父亲,不就是想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吗,既然如此,他也可以。 “我问你,你爱我吗?” 卫宝愣住了。 “你无法回答,对吧?这说明你不爱我,和我结婚只是为了孩子,对我而言这和施舍没有什么两样,如果不是皛皛,我们根本不可能认识,可即便因为皛皛我们相遇了,我们见过次面?说过几句话?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同样的,我也不了解你,除了你是卫氏集团的接班人,你的名字叫卫宝,你是康熙的兄弟,你有个哥哥叫卫晓,以及你父亲的名字之外,我一无所知,我们的关系仅仅是朋友的朋友,连好朋友都算不上!” 卫宝无法反驳,因为她说得对,他光想着要对孩子负责,却并没有想过她的意愿,如果不是那场酒醉后的糊涂事让他们有了一个孩子,他们就是见面问声好的关系。 在他的脑海里,她给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有一双漂亮的大长腿,食色性也,他是男人,这点他不会不好意思承认,也是事实。 景飒又道:“负责和婚姻是两码事,所以你不需要为了负责给我婚姻。” “那么曹震呢,他就能给你要的婚姻?你喜欢他?”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可能会喜欢曹震,他心里莫名的泛酸。 她摇头,“我没有打算和师兄结婚,只是借他的名字登记在孩子的出生证上。” “这算什么,你愿意登记他的,却不愿意登记我的?” “不一样!” 他口气急躁道:“哪里不一样!我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对,你是孩子的父亲,可是相比之下,我和师兄更亲,孩子要的是一对谈得来又互相了解的父母,而不是一对彼此都陌生的父母,而且……你将来会结婚,会有其他的孩子,像你们这种豪门关系复杂,明争暗斗,万一你以后要娶的老婆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喜欢我的孩子,觉得它碍眼,想尽办法欺负它怎么办?电视剧可都是这么演的。” 她一本正经的说着所谓的豪门恩怨,卫宝却是越听脑袋越大,“你电视剧看太多了!” “艺术源于生活!这也是有事实根据的,我不得不防,既然如此,那还是师兄好,生活单纯。” “曹震难道就不会结婚生孩子了吗?” 景飒很肯定的说道:“就算会,嫂子也不会害我的孩子。” “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我娶的女人就一定是蛇蝎心肠的毒妇?他曹震娶的就会是贤妻良母?我的眼光就那么差!” 景飒耐着性子,苦口婆心道:“你们家有钱啊,有钱就是万恶的根源!” 卫宝:“……” 他算是明白症结在哪里了,就两个——有钱。 有钱就代表事端多,而她偏偏就不喜欢事多的人家。 听着她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突然很想笑,望向她时,眼神便不同了,他和她的交集的确不多,但每一次交集,他都知道她是个正义感很强,有点傻气,把友情看得很重,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却偶尔会犯点迷糊的女人,或许她没有皇后娘娘那么出类拔萃,但却分外的可爱。 而这种可爱是需要细细去品味的,不能操之过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景飒一喜,“你终于明白了,太好了!” “虽然明白了,但你的决定还是太草率了!” “什么意思?” 他笑着,脸容闪着很好看的光辉,“给我一点时间,试着了解我!” 景飒歪着脑袋,没听明白。 他耐心的解释,“我们可以不结婚,但在怀孕的这段时间里,请让我照顾你,等到孩子落地,你再来判断出生证父亲的那栏应该写谁的名字。” 景飒怔了怔,“嗯?” “我是个商人,所以时间对我很宝贵,为了有效展现我的优势,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开始!” “开始什么?” “带你去采购婴儿用品,让你知道一下我的品味!” “啊?”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不对!”他抚了抚下巴,“是男是女还不知道,购买婴儿用品还有点早,对了,产检!” 景飒都快懵了。 “我,小宝,找你商量件事!”他掏出手机拨打了蒋唯的电话,“对,我的孩子,麻烦你照顾一下,几点?今天下午吗,可以,我有空!” 他挂了电话,笑眯眯的看着她,“预约好了,下午三点,现在还早,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景飒:“……” 他还在那笑,笑得分外真诚。 “羊肉串!” 她妥协了。 不过卫宝是不可能带她去吃羊肉串的,吃得是羊排,那种高端大气到要用叉子和刀吃的羊排。 算了! 随缘吧! ** 是夜,檀宫康家别墅里,皛皛接到了景飒打来的电话,她将下午和卫宝谈过的话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皛皛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也暗笑着景飒的傻气。 这丫头绝不能直着来,必须要迂回。卫宝用对了方法。 感情的事很难说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至少景飒自己也没有全盘否决,这就代表有戏。 至于要多久,那就看卫宝自己的本事了,别人帮不上忙。 挂了电话后,她坐在床头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宝宝,你又有新朋友了。” 康熙洗完澡走出盥洗室,用浴巾随便抹了抹头发后扔到一边,走到皛皛的身边坐下,手掌习惯性抚上她的肚子。 “动过没有?” “刚刚动过!” 他垮了脸,“又错过了?” “都说了,等它出生了,你天天能亲眼看着它动。” 他不死心,对着它的肚子说道:“小公主,动一下给爸爸看看。” 没动静! “它睡着了!”这是个乖宝宝,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要准点睡觉了。 康熙没辙,只好俯下身往她圆滚滚的肚子上亲了一口。 刚亲完,突然一阵胎动,皛皛肚子上的皮肤像波浪一样浮动了起来,康熙高兴坏了,赶紧用手抚上去。 手还没碰到,那浮动的地方突兀地被顶了一块出来,赫然一只清晰的小脚印。 康熙吓到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恐道:“皛皛,它在踢你!” “正常啊,它昨天还打拳呢!”这孩子该皮的时候也皮得厉害。 “不是……不是……”他结巴道,“它……会不会踢破你的肚子?” 刚才那阵动静,脚印很明显,上头就一层薄薄的皮肤,仿佛只要一用力,它就会踢破肚子,伸只脚出来。 皛皛捧着肚子大笑,“不会,它哪有那么大力气!” 但是康熙不相信,死死盯着她的肚子看。 “真的不要紧,别大惊小怪的,起来!” 他狼狈的爬起来,脸色却很难看,“不行,我要打电话问问蒋唯!” 睡梦中的蒋唯被吵醒了,接起电话,满脸的怒色。 “蒋唯,皛皛不对劲!” “又怎么了!?” 这千篇一律的开场白,蒋唯都懒得说他。 康熙着急的将小脚印的事说了一遍。 蒋唯劈头吼道,“你半夜吵醒我,就为了这破事,我告诉你,我行医至今,就没遇见过哪个孕妇会被肚子里的娃踢破肚子的,你家要是能踢破亲娘的肚子,那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你小子少给我瞎扯,我明天还有三个手术要做,就这样!” 电话被无情的挂断。 挂断后,康熙还是一副担忧状,老盯着皛皛的肚皮看。 皛皛皱起了眉头,这么点动静,他就大惊小怪的,到生的那天可怎么办? ------题外话------ 嗯,下一章,太子上线…… 不知为何,我一想到太子落地,就想到西游记的开头曲……登登登登……啪啪…… 对了,你们知道蒋唯会和谁配对吗? 做个小活动…… 嘿嘿! 第一个猜对的有奖!仅限第一个哦,赏200XXB!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74 太子上线 皛正式发动是在8月一个难得凉爽的夏夜,比蒋唯预计的时间早了两周,她是在睡梦中被痛醒的,起先疼痛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觉得肚子很胀,像是里头有个秤砣正拼命的往下坠,并伴有强烈的宫缩,不过这样的现象仅维持了几十秒,然后五分钟后,她又痛了一次,些许羊水涌出,以及见了红。 她知道这是要生了,肚子里的小宝贝已经等不及的想要出来看看这个世界了。 她淡定的起身,瞅了一眼身边熟睡的康熙,近一个月他被宝宝的小脚印小拳头吓得不轻,晚上都不敢睡,总是盯着她的肚子,以防她的肚子会被宝宝弄破,或许是太疲乏了,今夜又特别凉爽,他难得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皛皛缓缓走进盥洗室,分娩后就是月子,月子里陈妈是绝对不会允许她洗澡的,所以分娩前她决定先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盥洗室按照康熙的要求,早已换了一套残疾人专用的卫浴设备,因为到处有扶手嘛,地上也严严实实的铺了防滑胶,她不用担心因为身体笨重不灵活而摔跤,洗过澡后,她又洗了头,然后将头发仔仔细细的吹干,照镜子的时候发现,头发又长了许多,两个月前刚剪过,现在又长过肩膀了,她拿起剪刀,咔嚓咔嚓的将头发剪到齐耳的位置,漂不漂亮是其次,舒爽才是最重要的。 她对着镜子微笑了一下,握紧拳头给自己鼓劲。 好了,妈妈的战斗开始。 她回到床边,推醒康熙。 康熙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皛皛,要上厕所吗?” 她近来夜尿比较频繁,孕妇妊娠晚期的必然症状,很正常,所以不管多晚,他都会小心翼翼扶她去入厕。 “康熙,你冷静的听我说……” “嗯?”他坐了起来,头发因为睡觉显得蓬乱。 “先深呼吸……” 他还有点迷糊,没深究为什么要这么做,跟着皛皛深呼吸了一下。 “然后……”皛皛尽可能的平静语调,“我要生了!” 我要生了! 这四个字好似一个原子弹在康熙的脑子里炸开,轰然巨响后,他清醒了,睁圆了一双眼见看着她,然后机械的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肚子上。 静默了足有一分钟后,他白了脸,唇齿打颤,手足无措,只会念她的名字,“皛皛……皛皛……皛皛……” 皛皛捂额哀叹,就知道关键时刻他会掉链子。 “叫醒陈妈,拿上你的车钥匙,还有待产包,送我去医院,对了,记得打电话给蒋唯!”她冷静得仿佛生孩子的不是她,准确而清晰的交代着他要做的事情。 康熙一颤,终于有了动作,迅速的下床,然后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陈妈,陈妈,皛皛要生了,生了!哎呦!”他不是走下去的,是滚下去的。 皛皛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走进电梯下了楼,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陈妈,顺便计算一下宫缩的间隔时间。 陈妈被康熙从卧室里直接抱了出来,连睡衣都没来得及换,后头跟着抓着待产包的陈伯。 “皛皛,你现在怎么样?”陈妈询问她的情况。 “刚刚又痛了一次!” “间隔了几分钟?” “七分钟!” “好,没事,刚开始,来得及!”陈妈转头看向傻站着的康熙,一脚踹了过去,呼喝道:“还不快去开车,傻站着干什么!” 康熙一副蠢萌样,被陈妈踢了一脚,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又赶紧爬起来,跑去车库,走到门口时又很壮烈的平地摔了一跤,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没把他跌得头破血流。 三狗一鼠从窝里爬了出来,动物的直觉很敏感,跑过来舔了舔皛皛的手,汤圆显得很激动,对着皛皛肚子吠了一声。 银灰色的奥迪Q7加长版从车库里飙了出来,直接开到大门口,陈妈扶着皛皛上了车,康熙硬是挤了上去,这时候由他驾驶肯定出事,陈伯很自觉的坐到了驾驶座上,陈妈换了睡衣后也上了车。 黑夜里,引擎呼啸,一路畅通。 路上,康熙打了蒋唯的电话,“老蒋,皛皛要生了!” 开场白终于换了,不容易啊。 蒋唯计算预产期向来精确,误差不会超过两天,没想皛皛会提早发动,还是提早了两周,他担心出问题,赶紧下床去了医院。 去前,他特地打了耿不寐的电话,告诉他皛皛要生了,基于康熙视皛皛如命,建议他最好找几个人来医院搭把手,看着点康熙。 皛皛到医院的时候已是午夜,去的是蒋家的综合医院,蒋唯已预留了最好的病房,也是产房,这是为了避免康熙这个大明星被人撞见,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她顺顺利利的进了病房,没有横生枝节。 病房里,皛皛斜躺在床上,由于骨盆的神经被胎儿的头压迫,她的腰、臀部、脚后跟都非常疼,是一种组织和皮肤被拉伸的疼痛感,她尽可能的放松自己,陈妈在她的背部下方轻柔地按摩着,以减轻产痛引起的腰背疼痛。 “对,放松,什么都不要想,很快就会过去的。”陈妈经验老道的安抚着。 现在的疼痛,皛皛还能忍受,而且间隔时间也长,但康熙已经紧张的面色发青了,坐在床边,学着陈妈的姿势按摩她的背。 她笑着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比我还紧张?” “皛皛,是不是很疼!?”他眼里有着明显慌张。 “还好!”就算说了疼,他也帮不上忙。 蒋唯穿着白大褂走了进来,“怎么样了?” 年纪大约四十来岁的助产士回道,“羊水破了,阵痛还不是很明显!” 看到蒋唯,康熙就就像见到了救世主,立刻扑了上去,“快,帮皛皛止痛!” “止什么痛,生孩子哪有不痛的,你走开,一边去!”他戴上无菌的橡胶手套。 “你戴手套干什么!?” “指诊,说了你也不懂!走开!” “皛皛!”门外响起一群脚步声。 男男女女六人鱼贯而入,景飒第一个跑到床边,“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蒋唯看到那么多人进来,其中还有两个孕妇,看向耿不寐,“我只让你带男人过来,怎么把老婆也带来了!” 计孝南连忙道,“这可不是我的问题啊,我阻止过,那也要她肯听啊。” 安卉已是六个多月的身孕,计孝南将她养得很好,肚子圆滚滚的,她撑着腰走到床边,陈妈赶紧搬个椅子给她坐。 “皛皛,是不是很疼?”她看上很紧张。 皛皛打趣道:“你们是来见习的吗?”等她生完,就轮到她们了。 景飒道:“来陪你啊!我又不怕疼!”她现在不过三个月身孕,离分娩还有大半年呢。 尤佳过来慰问了几声,她是几人中最没有压力的。 耿不寐、卫宝、计孝南没敢进去,这病房有两间,外头是休息室,这女人生孩子,他们又不懂,过来是因为听了蒋唯的话看着点康熙。 蒋唯将几个女人驱赶到一边,“你们先让开,让我先看看皇后娘娘开了几指了?” 他戴了无菌手套的手指,隔着床单,伸进了皛皛的下半身…… 在场的四个男人立刻瞪凸了眼睛。 “你这是干什么!?”计孝南惊吼道。 蒋唯没理他,专心致志的指诊,过了一会儿,他对皛皛道:“才开了两指,还早!” 皛皛点了点头,没有太多何尴尬,蒋唯指诊时眼眸清澈,没有一丝杂念,足以证明他是一位优秀的妇产科医生,至于性别,在这时不值得一提。 一旁的景飒和安卉却变了脸。 不是所有的女性都能接受男妇产科医生的,身体接触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问题。 蒋唯回头时看到门口的三个男人一脸异色,反而是康熙淡定了许多,他现在满脑子只有皛皛,其他的一概不关心,蒋唯慢条斯理的脱下手套,扔进垃圾桶,笑道:“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这么诊断,我怎么知道开了几指,以为我神仙吗,这是正常诊断,在本医生眼里,病人是没有性别的。” 妇产科医生难,男妇产科医生更难,就是这个道理,又不是猥亵妇女,产妇分娩判断开了多少指非常重要,说什么以宫缩几分钟来判断开指的,那都是胡扯。 计孝南问道:“这个……我们的老婆都要这样……” 蒋唯悠哉道:“刚知道啊,我可没逼你们来,是你们自己找上我的,再次强调,医生的眼里,没有性别,没有性别,没有性别!” 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他转向陈妈,“买点橙汁来,兑水喝,可以保持体力,巧克力也行,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陈妈明白的点点头。 他又补充道:“尽量不要吃太固体的东西,这是以防万一,万一难产要刨宫产,你不会因为手术过程引发食物倒流而窒息!” “我明白了!” 说完后,蒋唯伸了个懒腰,“好了,一切稳定,我先走了!” “走了!”康熙抓住他,“你去哪里?” “回办公室睡觉!”他打了一个哈欠。 “你不管皛皛了!” “你老婆现在才开了两指,至少得等到明天,不对,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今天中午才生得下来!” 初产妇阵痛到生产至少得12个小时,这还算是快的,有些能疼上三天三夜呢,不过因人而异就是了。 他拍拍康熙的肩膀,“我就在楼下,有事再叫我!” ** 分娩痛总是来时缓慢,逐渐增强,直至痛到顶点,最后又缓慢地退去。 有人曾诗意地形容它就像是海浪向岸边涌来,最开始平缓不急不徐,浪头逐渐增强,越来越大,直至成为冲击海岸的冲天浪涛,随后潮水慢慢退去…… 皛皛早就知道这些,也做好了准备,但当亲历后才发现,任何形容词都是苍白无力的。 颈开五指以后,宫缩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密,更越来越痛,为了不让康熙过度紧张,她一直咬着牙,不让自己哀嚎出声。 疼痛的部位会从上腹部转移到下腹部,她只好闭上眼睛,握紧床边的扶手,喘息再喘息…… 蒋唯很尽责的来看过她几次,然后终于到了第七指…… 她很好,只是疼却是谁也帮不了的。 窗外的太阳已逐渐升起,她却疼得眼发黑。 意识开始模糊,似睡非昏,阵痛在一阵阵加剧,终于她忍不住了,发出了一丝呻吟,连嚎都算不上,却把康熙惊动的全身发颤。 这个男人将她视若珍宝,哪怕是一丁点的疼痛都不许,但生孩子他真的帮不了,急也没用。 “皛皛……” 她将呻吟又死死的压了回去,挤出微笑,“不疼,真的……” “你说谎!”他眼圈发红的看着她。 她觉得再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他会崩溃的,她现在还没疼到顶点,他就这样了,等到真生的时候,他恐怕会疯魔。 “老计、老耿、小宝……”她舔着干涩的唇呼唤道。 “娘娘?”蹲在外头休息室里的三个男人探了脑袋出来,还有几个脑袋也探了进来,安卉和景飒是孕妇,这等生孩子的场面还是不要在场的好,绝对不利于养胎,尤佳想帮忙,但她没经验,而且产房里也不许太多人,有陈妈在就行了。 她使着眼色,希望他们能看懂,“带康熙走!” 陈妈也觉得康熙留下来没什么用,推着他往门外走。 “为什么我要走?”他不想这时候离开她。 阵痛又一次袭来,皛皛侧过身继续忍着。 “皛皛!” 耿不寐跑了进来,“好了,万岁爷,没事,你休息休息,中午才会生,现在才8点!” “女人生孩子,你又没办法帮,还是出去吧!”计孝南伸手架着他。 卫宝道:“你出去睡一觉,孩子就落地了!” “放开我!” 越是阻碍越是疯魔,在康熙身上被彻彻底底的验证了。 四个男人在病房里拉拉扯扯,激动到不行。 皛皛看在眼里,迅速有了决断,“陈妈,扶我起来!” “起来?” “我要做件事!” 趁着下一次阵痛还没来,她要赶紧解决一切。 陈妈扶着她走到康熙身边。 “皛皛?” 未等康熙反应过来,皛皛扬起手,往他后颈劈了一刀。 干净利落! 康熙随及软软倒下,没了声。 皛皛再次扬手,指向门口,喘息道:“拖走!” 耿不寐、卫宝、计孝南傻了眼,助产士都得打翻了消毒好的剪刀。 娘娘威武! 康熙被拖了出去。 皛皛躺回床上,问道:“陈妈,门关上了?” “关上了,你叫吧!”她帮她抹了抹汗。 真是个坚强的女孩,要别人,早嚎得喊爹喊娘了。 一旁的助产士也拼命点头,她今天是大开眼见了。 头一回见到这么牛逼的产妇啊! “不,越叫越没体力……”她要把体力留到最后。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唯再次出现。 她的双腿被架到了产床的脚蹬上…… 终于,十指全开…… 痛到极致时,她只能死死抓住产床两边的铁护栏,就这样死死地抓着,死死地痛着,就连侧切的那一刀也没有任何感觉。 她以为自己就快死了…… 好疼! 她忍无可忍的嘶吼了一声…… 正午时分,外头艳阳高照,一个小生命顺利诞生…… “哇哇哇……” 哭声震天! 皛皛白着脸,一身的汗,躺倒在床上,身旁是喜极而泣的陈妈,“生了,生了!” 助产士将满是血污的小婴儿抱去清洗,顺便做健康检查。 皛皛难言激动之情,气弱的问道,“孩子,好不好?” 助产士笑眯眯的回头,“很好,很健康,有7斤重呢,是个漂亮的小男孩!” 前头半句让皛皛安了心,可后头半句…… 小男孩!? 她秀逗了,默默看向一旁正在洗手的蒋唯。 他的背影明显一颤,过了一秒,慢慢倒退到助产士身边,瞅了一眼小婴儿的性别特征。 一只小象鼻子,两颗小花生,还挺大的,外观也很漂亮,未来不可限量啊。 但是……这不可能! 先前,他只负责婴儿的脑袋能顺利的出来,剩下便是助产士的活儿,所以并没有看到孩子的性别。 现在…… 他捂住额头,瞄了一眼求解释的皛皛,然后取下口罩,摘了手术帽,哈哈了一声。 然后…… 溜了! ------题外话------ 终于生了! 恭喜太子驾到。 PS:二狗哥没下过蛋,纯属瞎写,请孕妇们,严禁批判,看看就好,还有……不要模仿! 再次强调,医生的眼里,没有性别,没有性别,没有性别!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75 万岁泪奔 蒋唯溜走了。 皛皛却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但她实在太累,所有的体力都已耗尽在分娩上,疼痛早已减轻,她像是成功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心一放松,便昏昏欲睡。 她想只要孩子健康就好,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康熙会明白的,如果他还是想要女孩……过几年大不了再生一个…… 如此想着,困倦便慢慢袭来,她睡了过去。 陈妈无所觉的看着助产士里的小婴儿,嘴里发出嘚嘚的声音逗着他。 婴儿的啼哭震天响,外头的人听到了,立刻欢呼雀跃。 见蒋唯出来了,耿不寐立刻抓住了他,“老蒋,生了?” “生了!”他瞅了一眼昏过去的康熙,呼了一口气,突然见他动了动,吓得急忙甩开耿不寐的手。 “皛皛怎么样?”景飒的手也抓了过来。 “很好!”他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拉开。 “太好了!”安卉和景飒击了一掌。 蒋唯觉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脚底立刻像抹了油似的奔了出去。 “这家伙怎么了?”卫宝诧异道。 计孝南高兴的勾搭上卫宝的肩膀,虽然生的不是自己的孩子,但他一样高兴,“大概有什么急诊病人吧!别管他,他是大忙人!” 每天都会有孩子出生,妇产科医生自然是忙的。 室内婴儿的啼哭声继续,哇哇哇的特别有力。 耿不寐评价道,“咱们小公主的嗓门挺大的啊!像娘娘!” 彪悍,肯定是个女汉子。 皛皛肚子里是个女儿的事,他们都知道,就算不说,每次去康家,那成堆的女婴用品也早透露了。 几个人光顾着高兴,都没想起这时候最该高兴的是孩子的爹,他还昏着呢。 或许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哭声传进了康熙的耳里,他听到了,猛地睁开眼。 “皛皛!”他从躺椅上跳了起来。 耿不寐回头,“醒了?” 康熙捂着后颈,那里酸胀得厉害,但他顾不得这些,听到婴儿的哭声,他先是怔愣住了,看向耿不寐…… 耿不寐回道:“看我做什么,没听到哭声吗,娘娘生了!” “生……生了?” “生了!” 康熙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哗往下流。 卫宝看到后,笑道:“哭什么?你可是当爹的人了!” 康熙抹了抹眼泪,扯了个笑容出来,突然想到了皛皛,又惊跳了起来,“皛皛怎么样?” 计孝南回道:“蒋唯说了皇后娘娘没事,你放一百个心!” 康熙却不管不顾的要冲进去,不亲眼看到她好,他不放心。 刚到门口,门就开了,助产士抱着宝宝走了出来,她有些胖,蓝色的襁褓抱在她怀里看起来特别小,却在康熙眼里瞬间放大。 他的女儿! 他和皛皛的女儿! 他激动难耐,大概是怕自己的手会弄脏孩子,拼命往衣服上蹭了蹭,然后伸出手…… 助产士将孩子小心的递给他。 康熙看到了婴儿红红的小脸,像个熟透的小苹果,胎发很茂密,刚出生的关系,皮肤有些皱,但仍能看出五官有着皛皛的影子,他哭了一会儿就睡过去了,康熙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小脸,小家伙蠕动了一下嘴作为回应。 康熙的眼睛再次湿润了,“她怎么可以那么小?看起来就像只小猫咪。”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不敢太用力,怕会弄坏了他。 一群人围了上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襁褓中的小家伙。 景飒欢喜道:“这孩子像皛皛!” “我看看,真的,果然像娘娘!”耿不寐觉得那眉和眼都像极了皛皛。 安卉母爱泛滥了,“好可爱!” 康熙抬头向助产士问道,“皛皛,好不好?” “很好,力气用尽了,现在睡着了,陈妈在里面照顾,你放心!” 他点点头,安了心,视线又回到了小家伙身上。 助产士见他那么开心,便道:“康先生,你福气真好,是个非常漂亮的男孩哦,我当了二十年助产士,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小男孩!” 对方是大明星,有钱人,说点讨喜的话,说不定会有红包拿,但她也不是为了红包才故意说好话的,是真的觉得这个小男孩特别漂亮。 这是赞美,绝对的赞美。 可听到康熙耳里却是噩耗! 脑袋里又一颗原子弹轰然炸开…… 男孩? 男……孩……? 死机三十秒…… 然后艰难的重启中…… 旁边几个人也是惊呆了。 蒋唯不是说百分百女儿吗? 怎么小公主就变太子了?这可不是笔划多少的问题! 众人突然想起蒋唯刚才那火烧屁股似的模样。 原来这家伙是逃命去了。 想到此,众人慌忙散开,离康熙远远的,好似他是个定时炸弹。 康熙抖着手解开襁褓,瞪大了眼睛往小家伙的腿间看去…… 那熟悉的器官…… 一样不缺,一样不少! 小家伙突然使劲的蹬了一下腿。 立时,小象鼻子和两粒小花生非常可爱的抖了抖。 抖得康熙眼睛都红了。 脑海里陡然浮现出蜡笔小新甩着小*唱歌的画面……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怎么那么长!妈妈说鼻子长才漂亮!” 无限循环…… 戳心戳肺…… 康熙奋力的摇了摇头,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不会的,一定是看错了。 他闭眼,再睁眼。 象鼻子还在那,超清晰! 他觉得一口血卡在了喉咙里,卡得分外难受,忍不住捶了一记胸,然后瞠目欲裂的瞪向助产士,那模样就像要吃了她。 胖墩墩的助产士莫名了,刚才还兴高采烈的,怎么一下子面目变得这么狰狞了?瞪她是什么意思? 康熙吼道:“你太不专业了,竟然敢抱错我的孩子!” “哈!?”助产士大妈愣住了。 “说,你把我的小公主藏哪了?藏哪了!?” 他越吼越凶,惊得助产士倒退了一步,但她是专业的人士,助产二十年,别说抱错孩子了,连孩子的头发都没弄掉过一根,这是挑战她的专业素养,立刻挺起胸膛,反驳了回去,“康先生,你可不要胡说,产房就你太太一个人,就生了这么一个孩子,我怎么可能抱错,你倒是看看,产房里还有第二个孩子吗,这门也就一扇!我上哪去弄第二个孩子抱给你!你当我是孙悟空吗?” 康熙却不信,皛皛十月怀胎,他也想了十个月,分明是小公主,怎么可能一眨眼就变成儿子了。 “不,你一定是抱错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医院抱错孩子了。 助产士大妈气得直跺脚,“你这是强词夺理,你好好瞅瞅这孩子,眉毛,眼睛,小嘴,跟你太太是一个样,就那鼻子有几分像你,你问问身边的人,这孩子要不是你家的,我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她说得火冒三丈,然后恶狠狠的补了一句,“我看你是眼睛有问题!你小心我粉转路人!” 耿不寐怕事情闹下去会不可收拾,康熙会这么口不择言,他们都知道原因,可人家助产士不知道,赶紧上去打圆场,“这位阿姨,别生气,别生气,他一定是刚才被老婆劈傻了,您见谅,他是太高兴了,高兴的有点糊涂了!” “有这么高兴的吗,高兴的连孩子都不认了!” “对,对,您说得对,消消气,消消气!”他安抚完助产士大妈,又去拉康熙,“好了,别计较了,儿子和女儿不都一样吗,都是你的孩子,都是娘娘生得。” 康熙瞅着那根小香肠,这哪是一样的,分明就不一样。 脑海里又浮现出各种美好的画面,走马灯似的一一闪过。 穿着小粉裙的小女孩,粉雕玉琢,对他伸出莲藕似的小手臂要抱抱。 粉碎! 接着,小女孩长大了,三四岁的模样,可爱得像个天使,脑袋上扎着漂亮小辫子,奶声奶气的对他说,“宝宝长大了要嫁给爸爸!” 粉粉碎! 再来是小女孩十来岁的模样,像极了皛皛,杏眼圆溜溜的看着他,“我是爸爸的小棉袄!” 小公主! 小棉袄! 碎成渣! 随风飘散! 他眼睛一瞪,想起了某个告诉他一定是女儿的混蛋。 “蒋唯,你给死出来!”他像只被人侵占了领地狮子对着病房吼道。 耿不寐说道:“别吼了,那小子早跑了!” “跑了!?”他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就刚才!” “你怎么不拦着他!” “我哪知道事情会这样!”要早知道,他肯定抓着不放,“好了,别气了,米已成炊,小心吓到孩子!” 说也奇怪,他吼得那么恐怖,这孩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照样睡得香。 康熙又回望了一眼手里的小家伙…… 头疼欲裂…… 心肝脾肺肾都碎了…… 少顷,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将襁褓盖了回去,然后捆严实了,直接递给耿不寐。 耿不寐反射性的接过,“干嘛?” 他哼了一声,“你女婿,你养!” 耿不寐:“……” 他竟然还记着。 说完,康熙大跨步的进了产房,呯的一声将门关上。 外头的几人你看我,我看你…… 过了一会儿,卫宝和计孝南突然脸色一变,转瞬跪倒在自家女人的肚皮下面。 景飒和安卉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干什么!” 卫宝和计孝南整齐一划的开始跪拜天地,极度虔诚,嘴里振振有词:“孩子啊,你可千万别是女孩,要不然你就见不着爸爸了。” 安卉:“……” 景飒:“……” 耿不寐拍了拍胸脯,这才觉得老天爷对他不薄啊,不用担心生个女儿被康熙踢烂屁股。 好险! 万幸! 他抱着小宝宝大笑了起来,与之前要死要活的模样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尤佳表示男人都特么太幼稚了! ** 皛皛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足足睡了11个小时,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康熙纠结成一团的脸,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似的,她轻轻抚了上去。 见她醒了,他难掩喜色,握紧脸颊上的手,舒展了眉宇,“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陈妈提醒过,刚生完孩子的女人很虚弱,一定要好好照顾。 皛皛摇头,她现在好得很,只除了小腹还有些微微发胀。 她看了看身旁,没看到孩子,急切的问道:“孩子呢?” 陈妈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现在那么晚了,孩子早睡了,明天一早就能看到!” 她难掩失望。 陈妈拧了条热毛巾给她,“傻孩子,以后有你累时候,现在啊,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一听到孩子,康熙的脸又拧巴了,只要一想到小公主变成了臭小子,他整个人就不舒服。 憋屈! 皛皛看出来了,问道:“还在生气?因为我没有给你生个女儿?”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他是在气自己。 但是,他还是得控诉一下:“明明应该是女儿!” 她睡了11个小时,他也纠结了11个小时。 皛皛明白他的心情,他是多么盼望着女儿的到来,可木已成舟,总不能把儿子塞回她肚子里,重新再来一回吧。 “等过几年,我们再生一个,到时候一定是女儿!” 康熙却大惊失色,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生了!” “为什么?” “好再让你劈我一刀吗?” 原来他没忘记。 她轻笑:“是你太吵了!” “我是担心你,你明明那么疼!”想起来他就心有余悸。 “每个女人都是这样,又不是我一个,好了,真的不疼,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那也不要!”他坚决不要再生了。 “理由?” “万一又是个臭小子,怎么办?”一个已经是极限,再来一个,他绝对不能忍。 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 生男生女虽说是男人决定的,但最终成品靠的却是运气。 在二胎问题上,康熙坚定的表示不行。 那就不行吧,反正就算她想要,也不可能马上去生,或许等儿子长大了,他就会改变主意的。 陈妈催促着她赶紧休息,不许说那么多话,顺便扶她入厕,生完后一定要排尿,排便,她分娩时侧切的伤口虽然缝合了,但还新鲜着,这时候上厕所,那叫一个酸爽。 不过一切正常。 睡前,陈妈和护理人员帮她按摩了一下胸部,保证她能顺利下奶,她是幸运的,一点没吃到婆婆当年的苦,粮仓相当充足,不过胀了一会儿便开了闸。 晚上,她睡得很好,康熙让陈妈先回去,由他来照顾她。 陈妈年纪大了,的确支撑不住,嘱咐了一些重要事宜后便回了家,说是明早再来。 翌日,天一亮,孩子就被抱了过来。 皛皛激动得热泪眼眶,却被刚来的陈妈给喝住了,“月子的时候不能哭!” 她吸了吸鼻子,艰难的将泪水逼了回去。 护理人员温和的教导着她新生儿该如何喂奶,一向聪明的她却笨手笨脚的,等学会以后,她看着怀里拼命吮吸的小家伙,胸口一团火热,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康熙看到后,脸就臭了,等小家伙吃饱了,赶紧让陈妈抱走。 皛皛却依依不舍,还想多看两眼。 “有什么好看的?” 她瞪他,“那是你儿子!” “谁说的,那是老耿的女婿!” 皛皛:“……” 她觉得还是不要和他在这个问题上过度纠结了,再纠结下去儿子会连耿不寐的女婿都没得做,很可能被他亲爹直接冲了抽水马桶。 这可是他以前说过的。 到了第三天,她的粮仓如黄河决堤一般一法不可收拾,小家伙倒是挺有口福的,不过他胃口也大,总是跟吃不饱似的。 陈妈笑着说这是好事,吃得多,睡得多,长得才快。 第四天,她伤口拆线了,恢复情况好得不能再好,原本可以回家休养了,但康熙不准,硬是让她住到了第七天。 期间康籽言带着格格来看她,一听是儿子,和康熙一样,非说抱错了,弄得医院里的护士们哭笑不得,齐格格荣升姐姐,心里特高兴,尽管这对表姐弟年龄差距挺大的。 康籽言问,“蒋唯那死小子去哪了?” “说是去塞班度假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说起这件事康熙只觉得胸闷,他派计孝南去逮人,没想这小子竟然在皛皛分娩的那天就买了机票逃出国了,将手里的病人全数交给了其他医生,包括安卉和景飒。 康籽言挥舞着拳头,“有种他就别回来!” 两姐弟对这件事绝对同仇敌忾,只要蒋唯敢入境,他们姐弟俩就不会放过他。 皛皛出院后,便乖乖在家坐月子,陈妈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由康熙监管,她就是像破点规矩都不行。 远在瑞士的淼奶奶和康聿在她出院后的第三天飞抵了S市,一见到孙子,淼奶奶是又抱又亲,虽然和预期的不同,但她和皛皛一样,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都是康家的孩子。 康聿依旧面无表情,趁人不注意时,往摇篮里瞄了一眼,回头看康熙的表情充满鄙视,深深的鄙视,就差说一句‘没用的东西’了。 康熙在鄙视的眼神下,一点底气都没有,借口去拿水果,很没节操的溜了。 因为之前一直准备的是女宝宝用品,出院后皛皛认为不用太浪费了,新生儿的衣服不分男女,也就颜色区别罢了,用着也没大碍。 倒是淼奶奶在瑞士买了不少,都带了过来,还有各种适合男孩子的玩具。 晚上皛皛拿着一辆小卡车逗弄着摇篮里的康灥,他手舞足蹈,双腿有力的蹬着,嘴里猛吐泡泡。 出生十几天的孩子,肤色已从红变白,嫩白的就像剥了壳的鸡蛋,他的五官也比刚出生时,明显了很多,和皛皛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除了鼻子像康熙,唇红齿白,身上嫩黄色的衣服让他看上去极其像女孩子。 康熙看着在摇篮里自娱自乐的儿子,不止一次,偷偷看过他的下半身。 看一次,戳一次肺。 这明明就应该是女儿啊。 对于像皛皛这个问题上,康聿有着很不同的表现,每次看到孙子就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突然道:“这不科学!” 淼奶奶问,“什么不科学?” “儿子像谁?” “你啊!”这还用问。 “格格呢?” 淼奶奶愤恨的说道,“你!”明明都是她生得,却没有一个像她。 他又问:“外孙女呢?” “你女儿!” 说起格格像籽言,不得不提一下齐豫明明是外国人的长相,女儿却没一点遗传到,让她很是失望了一番,康聿倒是挺自满的,说什么他的基因强大的碾压了蛮夷。 听完,康聿皱眉道,“这不结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几十年夫妻,她第一次被他弄糊涂了。 他却不回答,一副沉思状。 过了几天,皛皛带着儿子在阳光房里玩耍,桂花跑了过来举着核桃叽叽喳喳的要讨赏,皛皛取过核桃,食指和拇指一捏,咔的一声核桃应声而碎。 这一幕刚巧被路过的康聿看到,惊愣了片刻。 晚上,康聿在厨房拿起核桃,学皛皛的手势捏起了核桃,可这是大核桃,壳十分坚硬,捏了半天纹丝不动,连条缝隙都没有。 康熙下楼来拿干净的奶瓶,看到自己老爹在捏核桃,笑道:“爸,你捏不了,皛皛那是练过武的!” 康聿瞪了他一眼。 “你瞪我干什么,这是事实啊!” 康聿将核桃扔进了水槽里,瞅了康熙一眼,然后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好自为之。” 康熙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皛皛的基因彻底将他碾压了呗! 碾压得渣都没剩下! 不过,康王爷本人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基因也被媳妇碾压了的,那都是自家的笨儿子没用。 所以说…… 还是女儿好! ------题外话------ 昨天的小活动答案,蒋唯配格格,正确。 两人只差八岁哦,因为蒋医生和康熙是同年。 已经奖励第一位小朋友200520小说币了,请注意查收哦。 好了,马上就要来案子了。 洪荒之力好像已用尽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76 康灥满月 十月初,S市已完美入秋,但早上依旧炎热,早晚温差大,晚间却是夜凉如水,热闹的国庆节过后,便迎来了小太子康灥的双满月。 灥,三泉也,义为众泉汇流,音同‘寻’。 水多便意味着福(QIAN)多(DUO),挺高大上的,当然这是官方版本,实际版本太羞人,皛皛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温泉*夜什么的,说出来都能笑掉别人的大牙。 虽然康灥小太子是康家的小金孙,但康家人喜欢低调,并不打算大摆筵席,真要大摆,那绝对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如果是女儿的话),不过就算有这个想法,也会被皛皛一票否决,于是淼奶奶和皛皛商量了一下,在自家别墅里邀请亲朋好友过来聚一下,就当满月宴了。 皛皛没什么亲戚,来得都是朋友,除了安卉和景飒两个好闺蜜外,秦媛和店里的几个姑娘也都来了,还有特警队、刑警队的一干友人。 曹震是刑警队唯一缺席的人,他的鼻子还没好透,而且很怕鼻子再遭人惦记着。 皛皛坐月子的时候没跟着时下的潮流去月子中心,不是觉得这会浪费钱,而是家有陈妈,如有一宝,由陈妈一手照顾,她是个经验很丰富的老人家,不仅把皛皛照顾的很好,小太子也被养得肥嘟嘟的。 皛皛在陈妈的勒令下坐足了两个月的月子,出了月子以后,她的身材恢复得不错,只是略显珠圆玉润,这和她的生活习惯有莫大的关系,月子以后,她就恢复了晨跑的习惯,但以前是绕着马路跑,现在改为绕着别墅花园跑,晚上则会在睡前打四十五分钟的沙袋,锻炼腿脚外,也起到了瘦身的作用。 虽然人来得并不多,皛皛事前也打过招呼,不收红包也不收礼,只是邀请大家来吃顿饭,但是大家还是很自觉的奉上了大礼,包括没来的曹震也让景飒将礼物带了过来,致使皛皛收礼收到手都软了,礼物很统一,好似大家来前都商量过,都是小男孩的衣服——过冬的衣服。 这源于皛皛偶然间的一次抱怨,自小太子诞生后,亲爹康熙就没想过要给他买衣服,皛皛自己又不爱逛街,便很随意的在网站商城戳了几件,都是平价货,比起小公主的阵仗,那是连跟线头都比不上。 尽管淼奶奶想到了,但从瑞士大老远飞过来,也没带几件,眼看就要入冬了,小太子的衣服种类却显得捉襟见肘。 这个消息一出来,大家都一致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一出生亲爹就不待见,不如叔叔阿姨们好好疼疼他,弥补一下,不然长大了指不定会有什么心理创伤。 于是,成堆的男款童装向皛皛涌来,卫宝是最大手笔的,已经安排了一些童装商家每季度来送一次衣服,都算到他的账上。 秦媛来得最早,她因为年轻时的一次事故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这不得不说是身为女人的一种遗憾,但当时那种境况,那样的抉择也无可奈何,所幸她心胸放得很宽,并没有因此自怨自艾,一见到康灥,她就喜欢得不行,抱在手里舍不得松手。 “瞧这孩子多乖!” 小太子非常合作,乖巧的趴在她肩上,但那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却一直盯着皛皛。 “你要喜欢的话,不如认小灥做干儿子。” 秦媛拍着康灥的小屁股,说道:“那可不行?” “怎么不行了?” “你叫我秦姨,儿子叫我干妈,辈分岂不是乱了?” 皛皛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秦姐,不就行了吗?”两人不过差了十几岁,叫声姐姐也合适。 “这个好!”秦媛欢喜道,“那可说好了,我是干妈!” 皛皛走到她身旁,抚了抚康灥的小脑袋,“小灥,听到了吗?以后可要对干妈孝顺!” 康灥咧开嘴就笑了,伸出小手抓住了皛皛的头发。 楼下,陈妈通过呼叫器喊了一声,“皛皛,人都到齐了,可以开饭了!” 秦媛小心翼翼的将康灥交给皛皛,两人便下了楼。 楼下,安卉大腹便便的坐在沙发上,计孝南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她已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再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要临盆了,她的肚子比皛皛明显大得多,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景飒也已是将近五个多月的身孕,小腹鼓鼓,预产期在来年的二月下旬,正是能吃的时候,嘴巴不受控制的一刻不得闲。 卫宝在追老婆的这条路上走得分外缓慢,到现在景飒仍认为两人是朋友关系,比点头之交稍稍进了一步,算好朋友。 他也没气馁,维持着良好的绅士态度,竭尽所能的展现自己的优点。 皛皛将康灥放进摇篮里躺着,刚喂过奶,尿布也换过了,康灥小朋友很安静的躺在摇篮里,看着上头挂着的旋转床铃,不吵也不闹。 陈妈拿出了不少好菜招呼众人,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分外愉快。 吃完饭,大家少不得要好好看看今天的小主角——康灥小朋友。 至于孩子亲爹那张臭脸,实在是不能直视,最后还是皛皛将这位亲爹大人赶去了书房。 众人都围在摇篮旁,看着里头的康灥,他躺在柔软的棉垫上,一会儿摇摇小手,一会儿使劲蹬腿,脚脖子和手腕上都带着挂有铃铛的金镯子,一动就发出清脆的铃声。 尽管出生的时候不算很大只,现在却是个沉甸甸的胖小子,小腿和小胳膊活脱脱就是米其林轮胎人的翻版。 陈妈不停的赞他能吃能睡,是她带过的孩子中最好带的一个,很少哭闹,只要满足日常需要,他就会很安静,时常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自娱自乐。 “嗨,小灥灥,看看我是谁?”景飒朝着摇篮摇着手,“是你干妈哦!” 加上安卉,康灥小同学的干妈已经有三位了。 小太子很给面子的冲她笑了笑,那笑容一绽开,可爱得融化了一群人的心。 “真的好可爱!” 秦媛店里的几个小姑娘都被萌到了,捉着他的小手摇了摇。 “咯咯咯……”小太子蹬着腿笑得分外畅快。 “来,让我看看小家伙!”张武挤了进来,熊一样的阴影笼罩住了整个摇篮。 魏君提醒道:“老大,你可别吓着他。” “她是端木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被吓到!”他转头挤了个很粗犷的笑脸出来,“嗨,小子!” 康灥瞪圆了眼睛看向他,感觉有点被惊吓到了。 “你看,你看,吓到了吧!” “我有对他笑!” “你那笑比哭还难看!” “你滚开!”张武将魏君推开,对着康灥又笑了笑。 太子有反应了,直接给了一张死鱼脸。 张武郁闷了,“这是什么表情!” 魏君作出了解释,“很明显,他不喜欢你!” “让我来,让我来!”林俊挤了进来,他长得可比张武秀气多了,笑容灿然的看着康灥,“小师弟……” 皛皛是他的教官,也就是师傅,称呼一声小师弟不为过。 太子依旧死鱼脸! 林俊问道:“这孩子是不是饿了?” 这时,白露来了,“走开,什么饿了,分明就是不喜欢你们!”她低下头对着太子笑了笑,“宝宝,我是白露阿姨!” 太子又笑了,笑得像花一样。 “看看,看看,他笑得多欢!” “我就不信邪了!” 张武捋起袖子,双手放在脸庞做鬼脸逗弄着摇篮里的小家伙。 小太子瞟了他一眼,然后——死鱼脸。 “哈哈哈哈哈……”林俊和魏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安卉肚子太大,过来怕被挤到,只能远远看着,顺带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苦恼道:“这还得多久啊。” “不久了,快了!”计孝南扶着她。 “我好想现在就卸货!” 每次看到康灥的可爱样,这句话她都要说一遍。 “再忍忍,等到了12月你就轻松了!” “说得轻松!你看我的脚都肿成面包了!” 计孝南赶紧搂她坐下,“吴医生不是说了吗,这是正常反应,生完了就会消失!嘿嘿,腰酸不酸?我帮你揉揉!” 吴医生就是蒋唯逃命后安排好的医生,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妇女,医术也很高超。 至于蒋唯那就别提了,去了塞班后,简直乐不思蜀,又把欧洲逛了一遍,反正就是没回来,估摸着是知道康熙的气没那么快消,打算等他气消了再回来。 “你就会来这一套!”安卉语气抱怨,可脸上的笑容是甜蜜的。 卫宝见两夫妻恩恩爱爱的,心里直泛酸,瞥了一眼景飒。 “你看我做什么?”景飒正在啃鸡爪子,她现在成天就是想吃,看到什么都会流口水。 “没,你吃!多吃点!”卫宝又递了一只鸡腿给她。 这女人迟钝的比皇后娘娘也差不了多少。 摇篮旁的张武还在卖力的讨好康灥,奈何太子大人跟他杠上了,就是不笑,百分百的死鱼脸。 张武气呼呼的说道:“这小子有问题!” 白露叉腰道,“你自己长得难看,怪谁?” “我难看,那老魏呢?他是我们队里的二号美男子!” 卫晓是第一的话,魏君的确有资格算第二。 魏君上阵,照样失败。 皛皛过来打圆场道:“行了,别吵了,小灥一看到女性就会笑,男性就不笑,和性别有关,和长相没关系!” “哈!?” 白露和张武愣了愣。 皛皛走到摇篮旁,逗了逗康灥,刚才还是死鱼脸的小家伙,一看到妈妈,立刻咯咯咯的笑,然后激动的挥舞着小手,胡乱蹬着小腿, “好了,好了,妈妈抱你了!”皛皛抱起他,他立刻揪紧皛皛的头发,不肯撒手,小脸搁在她的肩膀上,一副亲昵的模样。 “我也是上个月才发现的。”皛皛拍抚着儿子的背,“起先我也以为是巧合,但是测试了一下,他还真是看到女性就笑,看到男性就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那天,她照旧带着儿子去阳光房玩耍,玩了一会儿后,他就尿湿了,她赶紧放下他,替他换尿布,陈伯刚浇完花,就过来逗逗他。 结果康灥小同学,一次笑脸都没给过,倒是看到陈妈就傻笑。 本来以为陈妈带他比较多,他熟悉,但后来康聿来看他时,他也不笑,死鱼脸中的死鱼脸,一换淼奶奶就笑得欢脱。 亲爹康熙看他,那就更别提了,大眼瞪小眼,父子俩都是死鱼脸。 安卉因为怀孕在家闲得慌,经常会来看康灥,计孝南自然会跟着,面对安卉,小家伙满脸的笑容,计孝南一把脑袋伸过来,他就变脸。 瞬变! 完全不会卡壳! 这样的情况也适用在了景飒和卫宝身上。 景飒,绝对笑脸。 卫宝,绝逼死鱼脸。 总结:太子殿下非常非常的喜欢女人。 当然最爱的还是亲妈,一看到皛皛,他就会笑得咯咯咯的响。 ------题外话------ 太子表示:我要吃奶……先给我吃奶……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77 被玩坏了 康灥小太子四个月的时候乳牙萌出,竟然开始长牙了,但陈妈说四个月到十个月长牙都是正常的,小家伙营养够好,提早些也没什么大问题,但可能就是太早了,长牙期间,太子轰轰烈烈的发了一场烧,还拉肚子,牙龈肿得血红血红的,初为人母的皛皛被吓了个半死,即使去了医院,吃了药,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了,她也不敢懈怠,整宿整宿的陪着他,于是严重睡眠不足。 十二月的S市已是隆冬季节,比起北方温度虽然很少有零下的温度,但冷起来也够呛,有人曾比喻北方的寒冷是物理攻击,属干冷,也就皮肉冷,而南方的冬天,属湿冷,是魔法攻击,进了屋还能持续掉血(没暖气)。 皛皛的抵抗力一直很好,但这次也中了招,儿子倒下了,她也跟着倒下,母子俩一连病了好几天,不止把陈妈累坏了,也把康熙累得够呛。 为了能让皛皛晚上睡得好一些,康熙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儿子的责任。 儿子都四个月了,他都没抱过几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愧疚的。 那张名为Garden.of.princess的婴儿床在皛皛强烈的要求下成了小太子的龙床,不但金玉其外,内在更是金碧辉煌,被枕垫褥都采用了顶级的Pima棉及丝绸加金线刺绣,不管谁家的孩子躺上去,都是皇帝级别的享受。 小康灥也不例外,但他现在牙不舒服,躺龙床也没用,哼哼唧唧的哭闹了好半晌,才被陈妈哄睡。 月色如水般的照进窗台,也照进了小床里,透过朦胧的纱幔,康熙望着儿子,小家伙睡得正香,饱满的小脸流露着恬静与满足,皮肤粉嫩,宛如一颗半熟的桃子,头发在月光的照耀下乌黑亮泽,看上去异常的柔软,淡淡的眉毛下面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此时却眯成了一条比棉线还细的缝,鼻子小小的,像透明的小果冻,熟睡时的小嘴不停地在动,分外的可爱。 单以外貌看,小康灥实在太像女孩了。 可是事实就是那么残酷,偏是个带把的小子。 康熙叹了一口气,撩开纱幔,伸手进去摸了摸儿子的额头。 不烫了,已经退烧了。 刚要把手拿开,康灥的小手突然抓住了他的食指。 那小小的,仿若美玉精工细作微雕出来的小手紧紧的拽着他,令他心头顿时涌起一种很异样的感受,他摇了摇手指,却松脱不开。 他嘀咕道:“臭小子!” 小手又暖又有力的握着他的食指,丝毫没有松开的打算。 他只好守在床边,等小康灥自己松开,顺便用另一只手撸了撸他的小脑袋,胎毛还没剪,柔软的就像是一层羊绒,他忍不住多撸了两下。 康灥胎毛很茂盛,被他撸了两下有些乱,微微卷了一些,看上去像烫了个小卷发,将小脸柔化的更像女孩了。 康熙眼见,莫名的突发奇想,这要是戴个蝴蝶结会怎么样? 这个想法一起,他就像着了魔了,老惦记着。 过了许久,康灥的小手缓缓松开,但依旧睡得香甜,脱离钳制后,康熙从小柜子里摸出了一个粉红色的蝴蝶小发夹,偷偷摸摸的给他戴上。 小蝴蝶像是为康灥量身定做的一样,格外的合适,就连身上印有BOY字样的小棉衣也抵挡不住他变成Girl的节奏。 康熙越看越欢喜,眼中全是惊喜之光,然后变成了……贼光。 他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件公主裙,小心翼翼的替康灥换上。 粉色的小裙子一上身,和蝴蝶发夹顿时相互辉映,彻底将康灥从小太子变成了小公主,半点男娃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康熙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笑得格外嘚瑟,抱起康灥,狠狠的亲了一口,“爸爸的小公主!” 然后,掏出手机,对着怀里的‘小公主’拍了张照,喜滋滋的保存收藏好。 咔嚓的响声和闪光灯,吵醒了康灥,他缓缓睁开眼,睫毛又长又密,乌溜溜的眼睛看向康熙,正在小脑子里确认眼前的人是谁? 在蝴蝶发夹和公主裙的烘托下,张开眼的他漂亮的就像个洋娃娃,和皛皛更是极为的相似。 康熙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幼儿园时代的皛皛,心中一激动,又往儿子脸上亲了一口。 康灥确定眼前的人不是最爱的妈妈后,皱起了淡淡的柳眉,小嘴往下撇了撇,抽泣声轻轻的响起,一会儿后,他小脸憋得红红的,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康熙哄都来不及。 哭声震天,是一声比一声厉害,怎么都止不住。 康熙惊得手忙脚乱,“乖,别哭了!别哭了!” 隔壁主卧室的皛皛听到了哭声,从睡梦中醒来,望了一眼床头柜上的Baby.monitor(婴儿监护器)。 在美国这类产品在新生儿家庭中很普遍,但在中国市场却不怎么畅销,因为中国人喜欢让婴儿和父母一起睡,不像西方国家,即使是刚出生的小婴儿也不会和父母同一房间。 她在美国长大,因此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更倾向西方国家,她认为从小培养孩子独自睡觉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台婴儿监护器也是为此购买的。 通过这种装置,她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可以知道儿子在干什么,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不需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非要将他带在身边,她也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高清屏幕里,她没看到儿子的身影,小床是空的,但哭声却从耳麦里高分贝的传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康熙着急的哄声。 她高烧刚退,吃了药,身体很倦怠,腿有些发软,有些起不来,但康灥哭得太凄惨了,哭得都岔了气,她百分百笃定康熙是没法哄睡儿子的,只好披上睡袍,走到隔壁的婴儿房。 康熙正拿着一只毛绒玩具拼命的逗着怀里的儿子,但康灥一点不领情,哭得都开始咳嗽了,鼻子里还冒出了鼻涕泡泡。 “哇哇哇……”委屈啊。 “哇哇哇……”要妈妈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康熙在虐待他呢。 “好了,别哭了,你看小白兔……” 扎着蝴蝶结的小白兔,他会喜欢才有鬼。 皛皛走进了婴儿室,只看到康熙的背影,问道:“怎么了?” 康熙转身,“你怎么醒了?” “那么大哭声我能不醒吗?” “小灥是不是又发烧了?” “没有,已经退烧了,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我看看。” 皛皛走了过去,一看到儿子,她就愣住了,满眼都是儿子脑门上的蝴蝶发夹和身上的公主裙。 她杏眼圆睁,“康熙,你都干了什么?” 为什么儿子会穿着小裙子? 康熙退了一步,“皛皛,你听我解释……” 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难道裙子和发夹会自己飞到儿子身上吗? 他解释道:“这是个美好的意外……” 意外个鬼! 分明是他想要女儿已经想得疯魔了,干脆荼毒起自己的儿子了。 她怒道:“把孩子给我!” “哇哇哇……”康灥听到了她的声音,哭得更凶狠了。 康熙哄不住儿子,只好把儿子交给她。 皛皛将儿子抱进怀里,看着那扎眼的发夹和裙子,想死的心的都有,不禁抬起头瞪了一眼康熙。 康熙缩了缩脖子,“我觉得挺好看的!” “好看什么,他是男孩!” 如果不是儿子哭了,谁知道他还会怎么折腾儿子。 康灥的大嗓门中气十足的继续哭着,“哇哇哇……” 皛皛赶紧轻轻的摇晃他,“好了,好了,不哭了,妈妈来了!”她将他脑门上碍眼的发夹取了下来,顺了顺他的头发。 康灥哭得已经红肿的眼睛泪水汪汪,小手紧紧捉住皛皛胸口的衣服,抽泣了好几声,哭声才慢慢停下。 皛皛取过纸巾替他擦了擦小脸,他享受的眯了眯眼睛,哼唧了几声后,终于安静了,但小手依旧紧紧的捉着她。 “乖了,妈妈哄睡觉,好不好?” 他笑颜逐开,用小脸蹭了蹭皛皛。 皛皛轻柔的哼着摇篮曲,轻轻拍着他的小屁股。 康灥的眼皮子沉重了起来,没多久就睡着了,皛皛将他放到小床上,替他将身上的裙子脱下换上男儿装。 康熙走到小床边,往里瞅了瞅熟睡的儿子,“还是你有办法,这么快就将他哄睡了。”他伸出手想戳戳儿子的小脸,被皛皛的手狠狠的拍了一下。 “别吵他。” 他摸摸手,“我就是想逗逗他,谁知道他会哭。” 皛皛拧了他腰侧一把,“还好意思说!” 儿子都四个月大了,他抱过的次数一只手都数不完,好不容易自告奋勇一回儿,还把儿子打扮成了小女孩,又不是过家家,哪里像当爹的,都把儿子当玩具了。 她将他推出婴儿房,“睡觉去!” “你呢?” “我要在待一会儿,他哭得那么厉害,待会儿可能会醒来要水喝。” “这怎么行?你刚退烧,回房去,我来照顾!” “你?”皛皛现在压根就不相信他会好好带孩子,“免了,我可不想醒来又看到儿子又穿着裙子。” “不会了!”他保证,“刚才就是好玩!” 她叉腰恐吓道,“你要下次再敢玩,我就带儿子回福邸。” 福邸就是她的娘家。 “好,好,都听你的,你快去睡觉,别又着凉了。”她是他的心头肉,说什么,他都会听。 皛皛决定相信他一回,给他做好爸爸的机会,指了指小桌的上奶瓶,“他要是醒来,你记得喂他喝水。” “知道了,不会忘的!” 康熙将她送回房,看着她上床盖好被子了才走。 回到婴儿房后,他乖乖的坐在小床边上守着儿子,忍不住拿出手机欣赏一下刚才儿子的女装照片,再看看熟睡中的儿子。 心里那叫一个痒啊! 他偷偷跑回房间,推了推皛皛,“皛皛?” 皛皛已经睡着了。 他又迅速跑回婴儿房,打开里头的小衣柜,找了好几件小裙子出来。 机会难得! 不能错过! 就拍几张照,拍完,他保证不会玩了。 睡梦中的康灥又被自己的老爹换上了女装。 这次康熙聪明了,关掉相机声和闪光灯,对着女装的儿子一阵狂拍。 绝对的疯魔状态。 翌日,皛皛醒了,身体舒服了很多,看了一眼婴儿监护器,小床上的儿子又不见了,她看了一眼挂钟,已经九点了,以为陈妈将儿子抱去喂奶了,便没放在心上。 准备下楼路过婴儿室时,便惊见康熙抱着儿子睡在角落的沙发上,两父子的睡相一模一样,都是歪着脑袋倒在沙发上,但儿子身上那件粉蓝色的蓬蓬裙映入了她的视野里,让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然后环顾整个婴儿房,地上全是各种小裙裙。 走过去一看,儿子的脑门上还多了两个小辫子……儿子都被玩坏了! 她胸口顿时一阵火烧,夺过熟睡的儿子抱进怀里,将他脑门上的辫子给摘了,身上的蓬蓬裙也脱了,对着康熙就是狠狠的一脚。 康熙昨晚太欢脱了,不知道何时睡着的,冷不丁被皛皛踢了一脚,直接滚下了沙发。 有句话真是说得太对了! 男人会带孩子,母猪也会上树。 至理名言! ------题外话------ 太子:其实穿裙子挺凉快的,尤其是夏天……!蝴蝶结发夹就不用了。 时间是不是过得很快,好吧,下章高能……直接三年后! 谢谢,鞠躬! 案子来了。 银幕碎尸篇……哦,先说下,这个案子的灵感来自我国二十年未破的一个国内悬案,非常有名。 不吓人,真的,别被标题骗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78 人生赢家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间如同握在手里的沙子,稍不留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五年后,很多事情变了,也有很多事情没变。 只是岁月静好,即使有变化,也是很好的变化。 又是一年赤日炎炎的八月,盛夏的阳光就像蘸了辣椒水似的,照在脸上便是火辣辣的疼,走在路上仿佛瞬间就能被烤得外焦里嫩。 檀宫康家的别墅里,五岁的康灥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捯饬他的托马斯小火车,身旁趴着已成年的汤圆,桂花也同样陪伴着小主人,两只眼睛骨碌碌的盯着绕着轨道奔跑的小火车。 夏天炎热,骄阳似火,不止小孩子晒不得,陈妈这个六旬老人也同样晒不得,陪着康灥躲在屋子里吹空调。 “小灥,快看!是爸爸!” 陈妈指了指电视机,高清硕大的屏幕里正在播放娱乐新闻,康熙手拿金灿灿的奖杯正在美国好莱坞接受记者们的采访,即便身处在一堆金发碧眼高鼻梁白皮肤的外国俊男中,他亦是最出彩的那一个。 康灥抬头,瞥了一眼,果断拿起茶几上的遥控机将电视机关掉。 “小灥,不看爸爸吗?” 他仰起圆润的小下巴,“我比较好看,奶奶看我就好了!” 陈妈被逗乐了,跪坐到地上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对,我家小灥才是最好看的。” 她捧起他的小脸亲了一口,这孩子绝对是她见过的孩子中最漂亮的一个,每次带他出门都会招来一堆叔叔阿姨爷爷奶奶抢着和他合影,合完影后更是一副恨不得将他拐回家的表情,奶粉商家的广告星探也遇到过不下十几次,争先恐后的往她手里塞名片。 若不是皛皛不同意,他肯定已经是家喻户晓的小童星了。 滑稽的是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以为他是女孩子,即便他的打扮很明显就是男孩风貌,还是有人会认错,每次都要解释一遍,可解释完了,还是会有人不相信。 这怎么可能是个男孩!? 陈妈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越长越像皛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慢慢的也就开始担心长大了若也是这副男生女相的模样可怎么办? 不过再担心也没用,孩子的爹妈不急,她那么着急做什么,就像皛皛说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女孩是女大十八变,男孩是十九变,到十九岁以后再说。 客厅的大门突然响起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康灥听到后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蹦跶着小胖腿,“是妈妈回来了!” 他跑得飞快,后头的陈妈赶忙叫道,“慢点,小心摔着!” 汤圆忠诚的跟在他身后,摇曳着尾巴,已成年的它在康灥身边就像一头小马驹子,桂花更感兴趣的是小火车,因为车厢里装着它的核桃。 芝麻和糯米已步入老年期,能趴着就绝不动弹,尤其是夏天,它们更喜欢在窝里待着。 皛皛刚从门外进来,康灥就扑了上去,撅起小嘴道:“妈妈,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皛皛稳稳的接住他,他的个头比同年龄的孩子要大一些,112CM,体重45斤,敦实的她都已经抱不动了,“抱歉,你干妈来得晚,所以逗留的时间就长了些。” 过几天就是他的五岁生日了,她约了安卉去买生日礼物,想有个人帮忙提建议,哪知勾起了安卉的购物欲,一路狂扫,跟不要钱似的。 “女人购物当然要花时间了,你这个小屁孩懂什么?”安卉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装袋走了进来,一抹就是一头的汗,“陈妈,有冰水吗?” “不能马上喝冰的,喝温水才对。”陈妈数十年不变的讲究养生。 安卉用手在脸庞扇了扇,“可是好热!” “热也不能喝冰的,尤其你还是女人!”陈妈严厉的教育道。 “小灥,我来找你玩了!”一个小萝卜头从安卉身后探出脑袋,年纪与康灥差不多大,但没他高,斯斯文文的很清秀,一双眼睛像极了安卉,其他的却像计孝南。 安卉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去和你灥哥哥玩吧!” “好!”计昀欢脱的拉住康灥的手。 他比康灥小四个月,是12月出生的射手座宝宝,安卉生他的时候那真是惊心动魄,疼了一天一夜,嚎得就像是一头即将被杀的猪,但就是生不下来,最后只能刨宫产,吓得计孝南脸都白了。 顺便说一句,康灥是8月12日出生的狮子座。 “小灥,把客厅里的玩具收拾好,然后带小昀去房间玩,待会儿小璟也会来。” 康灥乖巧的点头。 小璟是景飒和卫宝的儿子,名叫卫璟 天可怜见的,无论是计孝南还是卫宝,在知道自家女人生的是儿子后,都非常虔诚的去佛祖那烧了香。 不用被康熙惦记着踹屁股,绝对是最值得谢天谢地的事情。 虽然儿子姓卫,但景飒和卫宝却还是没有结婚,别以为先上车后补票是件容易的事,遇到景飒这块铁板,卫宝就是卯足了劲踢都踢不烂,慢慢等吧。 康灥收拾完小货车,乖巧的带着计昀上楼。 走到电梯门口时,计昀回头道,“妈妈,你别忘记给我做明天的便当哦!” “知道了,这不是已经来跟你干妈学了吗,你放心,妈妈不会忘记的,去玩吧!” 明天下午是幼儿园参观博物馆的日子,要求孩子一定要带上好吃的便当,现在的幼儿园就喜欢折腾大人,成天变着法的玩花样,安卉从来都是不沾阳春水的,就算结婚生子了也一样,但宝贝儿子的要求,她还是会听的。 听到这话后,康灥对着皛皛说,“妈妈,干妈笨,你要耐心点哦!” 安卉立刻变脸,“臭小子,有你这么说干妈的吗?” 他吐了吐小舌头,拉着计昀上了电梯,陈妈也跟着上了楼。 皛皛将买好的食材拎进厨房,这五年她依旧停薪留职,前两年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这可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可递交了几次辞职信都被退了回来,张武便想了个法子,让她有空就去大学教女子防身课程,一个星期一次,不收钱,就当是帮特警队的忙,她觉得这样良心上好受些便欣然同意了,每周五都会去S市的大学教课,一节课两小时,余下的时间便在家带孩子,偶尔会陪着康熙去国外拍戏,俨然成了家庭主妇,每天一睁眼想的就是儿子的三餐该吃什么,为此她跟着陈妈学了不少手艺,她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平静,但也充实。 “皛皛,你知道的,我是料理白痴!”她拱起手拜托,“真要亲手做,我怕小昀会吃坏肚子!” “知道了,大明星,你待会就负责装饭盒,其他我来!” 现在的安卉早已不是当年的十八线女明星了,三年前因为一部警匪片,她演一个被变态杀手绑架折磨的受害者,拍这部戏的时候,她问过皛皛的建议,皛皛坚决反对,她倒是一点没有心理阴影,说穿了就是没心没肺,正是因为有过真实的经历,她演得分外好,丝丝入扣的演技和心理表现使她获得了一致好评,并因此拿到了最佳女配角奖,事业顿时一飞冲天,片约不断,非常有望角逐今年国剧盛典的最佳女主角。 她现在是康熙工作室旗下的女演员,经纪人是耿不寐。 而计孝南现在是康熙工作室的负责人,打理一切事宜,同时兼任她的助理。 她亲热的挽住皛皛的胳膊,“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皛皛将胡萝卜递给她,“洗东西总会吧?” “会,会!”这个要不会,她还怎么当娘。 她走到水槽洗着萝卜,“康熙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 “他可真是厉害,连续两部戏获得金球奖最佳男主角,就连那个名字很长的国际大导演都对他赞不绝口。”她将萝卜沥干后放进菜篮里,“他真的打算明年转型做导演了?” “嗯!”皛皛手法娴熟的切着鸡肉,“他说该拿的奖也拿得差不多了,现在更想拿最佳导演奖。” “口气真大!不过……他的确有这个本事!” 五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足以让康熙从国内一线大咖走向国际舞台,成为了国际影帝,他原对好莱坞不感兴趣,否则追皛皛前就有过这样的机会可以在国际舞台上大展拳脚,因此婚后更无意,但耿不寐的嘴皮子实在太厉害,竟将他说动了。 耿不寐在兄弟们相继当爹后不久,终于也自个儿当了爹,尤佳替他生了一个很漂亮的儿子,他简直把儿子宠上了天,为了养儿子赚奶粉费,他使劲游说康熙试试好莱坞路线。 当然,康熙会接受不全然是因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而是他很想观摩一下外国大导演们的工作模式,最重要的是国外拍电影相对国内效率更高,拍摄时间也较短,收入却很丰厚,而且他也可以借机带皛皛到处玩耍享受二人世界,一举两得,但他有要求,一年只接一部戏,多了没有,绝大多数时间他会待在家里陪皛皛,因为皛皛离不开儿子,他也顺便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导演课程。 他沉寂一年后,由工作室发布了身体渐好的微博消息(康熙工作室的公关团队表示脑癌是不可能痊愈的!),接得第一部戏就是好莱坞的大制作,原本只想试试水混个脸熟,没想到第一部电影就使他名声鹊起,享誉全球,让一帮老外知道了什么叫浑然天成,摄人心魄的演技,将那个什么小李同志苦苦盼了几十年的奖给夺走了,到了第二年,他连小李同志的金球奖也没放过。 五年下来,他的片酬直逼好莱坞的大腕们,广告更是天价,已然站到了娱乐圈的顶点,但随之而来的麻烦也多了,他和皛皛的私人空间越来越少,本来在国外不红的时候,他们可以逍遥度日,等红的发紫时,全球都有了他的粉丝,有一次不过是去超市给皛皛买卫生棉棉,离住的酒店不过五分钟的路程,他被堵了三小时才回来,还是坐在警车里回来的。 皛皛知道他喜欢演戏,从来没怨怼过什么,她的身份也隐藏得很好,主要是她看上去实在不像一个已婚已育的妇女,年纪渐大,可样子却一点没变,还是那副女大学生的模样,好几次被错认成齐格格,她也不揭穿,继续做康熙背后默默无闻的女人。 这也致使康熙更决定了要从幕前转到幕后的决心,他担心再这么下去,一旦皛皛的身份被曝露,就会招来恶意攻击。 皛皛并不干涉他想做的事,他开心就好,只要能有时间多陪陪她和儿子,偶尔还能飞去瑞士小住一段时间,她就很满意了。 厨房里,她将切好的鸡丝肉塞进挖好洞的面包里,再放进土豆泥和一些健康的香料,然后推进烤炉。 “好了,等二十分钟就可以了。” “我看着挺好吃的,有没有多余的给我尝尝?”安卉盯着烤炉的面包。 “真是越大越不知羞,连孩子的东西都要抢。” “他们哪吃得了这么多。” 皛皛脱下防烫的手套,“你以为老师要我们做便当是为了什么?” “吃啊!” “不止是吃,还要和大家一起分享!” 安卉明白了,“真是麻烦,现在的幼儿园就会玩命的折腾家长。” “那你自己带?” 她连忙摇头,“我们家小昀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那是假象,皮起来就像个窜天猴,能把整间屋子拆了。” 皛皛有时候真是佩服她,明明在家带孩子的是老计,她却说得像自己经历过似的,再说了,谁家五岁的小男孩不是这样? 不皮的话,爹妈又会担心孩子自闭。 总之就是一句话,生娃疼,养娃难,若为自由故,千万别生娃。 ** 傍晚的时候,景飒带着儿子来蹭饭吃,卫璟一见到汤圆就猛扑,汤圆躲都来不及。 璟宝宝看起来比康灥小了一圈,但实际他和计昀是同一个月份出生的,只晚了一周。 原因他是早产儿,俗称七星子,也就是七个月就出生的孩子,倒不是景飒体质不好,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她体质太好了才会出这样的事。 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还在抓贼,根本忘记了自己是个大肚婆,上下乱窜,结果动了胎气,直接倒在了大街上,是被120救护车送进医院的。 有道是七月生,八月死,意思就是七个月的孩子早产分娩容易活,但八个月的孩子反而危险,璟宝宝正巧验证了这句话,安然出生,但是在暖气箱里待了一个月。 可能是早产儿的关系,他体质有点弱,经常生病,奶也不肯多吃,有时候吃了就吐,陈妈临危受命帮忙调养了两年,他才健康了起来,三岁后便很少生病,个子和体重也在很努力的长。 为此,景飒觉得特别对不起儿子,和皛皛一样停薪留职了一年多,一直跟着陈妈学习怎么调养他,以及陪伴着他。 “妈妈,我们家也养小狗狗好不好?”璟宝宝眨着大眼睛,五官非常像卫宝,但性子像景飒,有点小迷糊。 “不是跟你说过爷爷对狗毛过敏吗?” 他嘟起了小嘴,“可是外公爷爷说可以在花园里养,不要带进屋子就行了。” 这声外公爷爷不是指两个人,而是一个人,正是景飒口里的爷爷,也就是卫宝的亲爹卫雍颂。 至于为何要加个外公,却是一件很啼笑皆非的事情。 话说五年前,当卫大老爷知道儿子将景飒的肚子搞大了以后,高兴的手舞足蹈,就说了三个字:“干得好!” 可景飒不愿意嫁到卫家,又让老爷子将卫宝臭骂了一顿,他想一定是儿子的诚意不够,于是豪掷千万买了一艘游艇送给景飒,然后派翁叔将游艇钥匙送到了警局。 当景飒看到那艘停在浦江上,船身上写着硕大的‘巾帼飒爽号’的游艇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腿都软了,立马将钥匙丢给卫宝,告诉他两人最好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否则她立马带着大皮球嫁给曹震 卫老爷子听到后就纳闷了,难道是嫌游艇不好看,那送飞机啊。 结果,飞机的订单还没签字,就被卫宝撕了个粉粉碎。 卫老爷子气得直跳脚,又将卫宝臭骂了一顿,说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卫宝就劝他少添乱,景飒不是见钱眼看的女人,就算把整个卫氏送给她也没用,只会吓得她躲得更远,况且他已经想到办法了。 和计孝南追老婆的手段一样,从丈母娘下手。 可惜景飒的母亲王秀如女士可不是吃素的,是个狠角色,尽管成天操心女儿会嫁不出去,但未婚先孕的事儿她却很淡定,知道卫宝没打算赖账后,她只觉得扬眉吐气了,原来女儿不是没人要的,有个男人在追,但孩子是一夜情的产物,她又是因为丈夫外遇致使婚姻失败,所以对卫宝的印象直接跌倒了谷底,对他很是看不惯,故意刁难,苦得卫宝撞墙的心都有。 卫老爷子知道后,又觉得是儿子诚意不够,便派翁叔添置了一卡车的礼物,亲自登门拜访,并准备拿出商人谈生意的劲儿和亲家母周旋到底。 未曾想两位老人一见面竟然看对了眼,先是相见恨晚,后是郎情妾意,如胶似漆,再然后就跑去登记结婚了,完全忘记了自家儿女的事情,也压根就没想起若是他们结婚的话,景飒和卫宝就成了继兄妹。 卫宝知道后气得差点把卫老爷子的胡子拔光,他不反对亲爹续弦,但也要选对人啊,怎么把丈母娘给娶回家了,这下可好,丈母娘成自己的后妈了。 卫老爷子也觉得理亏,但死不肯承认,偏说是他自己没用,连个女人都追不上,怕景飒到最后成不了自己的媳妇,所以先下手为强,让景飒变成自己的女儿,这样就算成不了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成为他的外孙,反正都是孙,多一个字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就撂下整个卫氏的担子,丢给了卫宝,和新上任的卫夫人渡蜜月去了,一点没给卫宝反驳的机会。 好在璟宝宝出生后,景飒感念卫老爷子对母亲的真心爱护,果断的让孩子姓了卫。 璟这个字,也就是因此而来。 璟宝宝会叫人的时候,一直不明白该怎么叫卫老爷子,完全颠覆了他学习到的知识,但他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宝宝,就去问康灥,“我的外公和爷爷是一个人,会不会很奇怪?” 康灥道:“这不挺好的吗,我还没外公呢?” “小灥的外公去哪里了?” “妈妈说外公去地底下培训阎罗王的保镖去了。” “哇!这么厉害!” “是啊!”其实完全都是他瞎编的,皛皛根本就没这么说过。 “小灥不能去地底下见外公吗?” “那地方太远了,连飞机都坐不到!所以啊,你就知足吧!” “嗯嗯!”璟宝宝觉得很对,要知足常乐,这是幼儿园的老师新教的成语。 于是,他就一直这么叫卫老爷子。 卫老爷子觉得挺好的,也没纠正。 对于儿子想养狗的要求,景飒回道:“你和狗狗玩的时候,会沾上毛,爷爷那么疼你,总喜欢抱你,不就会嗅到毛毛了吗?” “我可以洗澡啊!”璟宝宝努力的争取着。 “你一天要和狗狗玩很多次,难道次次都要洗澡?” 他哑然了,纠结着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景飒蹲下摸摸他的头,“这样吧,等你再大些,等自己会洗澡了,妈妈就给你养!” “真的!?” “当然!” 他高兴的欢呼,“那我一定要快快的长大。” “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不可以挑食!” “嗯!”他笑眯眯的扯了扯景飒的衣摆,“妈妈,到时候,要养大狗,和汤圆一样的大狗。” “行!”等他大了养什么都行,别说狗了,就是要黄金做的狗都成,他老子有钱,“好了,上楼去找你灥哥哥吧。” “好,我带汤圆一起上去。”他是真喜欢汤圆,每次来都巴着汤圆不放。 他熟门熟路的自己上楼去了。 景飒走到厨房,帮皛皛一起洗碗,问道:“我们家明天的便当你做了吗?” “做了!” 三个娃都是一个幼儿园,活动因此都一样。 “谢了!最近警局忙,我有点顾不上!” 安卉道:“卫家那么多仆人你干嘛不让他们做?” “我又不是卫家什么人?” “大姐,你现在是卫家的大小姐,好不好?” “去你的!什么大小姐,听起来就吓人。” 她还是更喜欢平民老百姓的生活。 皛皛将洗过的碗放进了洗碗机,问道:“你还打算和小宝继续耗下去?” 她支支吾吾道,“这样……这样不是很好吗?” “也只有你觉得好!” “你别管这事,我知道怎么做!” 皛皛摇头,“随你!” ** 翌日,皛皛送康灥去幼儿园参加博物馆活动,在博物馆与安卉和景飒碰了头,幼儿园的活动妈妈自然要参加,于是一群妈妈叽叽喳喳的谈着育儿经。 安卉现在是大红人,许多妈妈都认出来了,纷纷找她合影,皛皛则和景飒帮她看着儿子。 吃午饭的时候,皛皛拿出了准备好便当,色香味俱全,还做出了卡通造型,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便当盒被放在大餐桌上,让小朋友们选喜欢吃的东西,皛皛做的东西被一抢而空,急得康灥直跳脚。 “傻小子,妈妈有留你的份!” 他高兴了,拿着皛皛做得小便当大快朵颐,吃得满嘴都是土豆泥。 这时来了几个女娃娃,问道:“小灥和我们一起去看天鹅吧,可漂亮了!” 刚说完,另一边又来几个男娃娃,“小灥,小灥,我们去看恐龙!” 康灥被围在中间,一副被众星拱月的状态。 他在幼儿园的人气很高,颜值高就是吃香,大人的社会是这样,小孩子的世界里也是这样,所以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喜欢他,最好玩的是一到情人节,康灥就会收到很多巧克力,大杀四方,要说现在的小孩子,那早熟的心态连大人都看不懂。 可康灥很傲娇,普通的巧克力看不上。 “是歌帝梵巧克力吗,不是我不要!” 他都提要求了,娃娃们还不赶紧换,别小看这帮娃娃们的实力,能读这所幼儿园的小朋友家底都是有些实力的,所以不用担心因为太贵而买不起,但他每次都不吃,全都塞进了口袋里,因为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是皛皛喜欢吃的,他得带回家去。 虽然傲娇,但康灥是个很懂得维护人际关系的小朋友,先陪女孩子去看天鹅,再陪男孩子去看恐龙。 嗯,解决! 他撩了撩了因为出汗而贴在额头的头发,满脸金光闪闪的笑容,漂亮得连大人都吃不消,更让一群小不点围着他转。 小太子表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女通吃,才是人生赢家! ** 博物馆活动后,皛皛便带着康灥回家了,和安卉景飒道别后,皛皛带着他去逛了蛋糕店,他的生日蛋糕还没决定好,得他自己来选。 “你喜欢哪个?”皛皛指着柜子里琳琅满目的各类小蛋糕。 他仰起头问道:“妈妈喜欢哪个?” “是你的生日,当然是你自己选啊?快,选一个最喜欢的!” 他却一本正经的回道,“妈妈喜欢的,就是小灥喜欢的!妈妈来挑,挑个最喜欢的。” 她逗他,“妈妈最喜欢的是爸爸!” 他小脸立刻臭了,果断道:“没有这个选择!” 皛皛笑着捏捏他的脸,就知道他会在这么说。 他又急道:“妈妈最喜欢的不是爸爸,是小灥!”他急得脸都红了。 皛皛没辙,“好,最喜欢小灥!” 两母子订好蛋糕后便出了蛋糕店,刚巧一辆大豪车停在了路边,门开,出来一个打扮时髦浓妆艳抹的女郎,看样子不到三十岁,全身上下都是豪奢品牌,贵气十足,她踩着恨天高进了蛋糕店。 车上的司机跟着下了车,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中等身材,脸容很亲和,他拿出掸子扫了扫车的前挡风玻璃。 皛皛正好要过马路,从车前走了过去。 男人看到她后,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叫道:“大小姐!” 皛皛听到声音后下意识的转头,看到他时,瞬间冷了脸,“你认错人了!” 康灥仰着头看看皛皛,又看看司机,“妈妈?” “我们走!”皛皛牵着他急忙过了马路。 司机站在原地看了很久,觉得自己没认错,这容貌分明就是大小姐,可是大小姐应该在美国才对,而且刚才那个小男孩…… 大小姐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姑爷又是谁? “杨伯,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开车,我还要去美容院做头发,快来不及了。” “是,马上来!” ------题外话------ 是五年后,不是三年后……不好意思,乃们不是看错了! 小李同志是谁,你们懂得,我就不明说了。 没错,我就是吐槽,吐槽某个小金人组委会偏心!欺负我们家小李!哼唧。 案子马上就会到,莫急! 然后娘娘家的亲戚也会到(不是大姨妈那个亲戚!) 二狗哥的洪荒之力基本用尽,年底又是各种活动,二更的可能性不会大了。 望亲们谅解。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79 名门望族 席家是世代为官的名门望族,历史可追溯到东晋的门阀士族,远的不说,近至清朝就出过一个两广总督,两个闽浙总督,近代就更优秀了,省部级正职出过三位,省部级副职有四位,厅级干部更多,甚至还出过一个国家级副职官员,可谓是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底蕴绵长,不止家底雄厚,官场人脉更是一等一的庞大。 虽世代为官,席家却没出过一个贪官污吏,因为没那需要,祖上留下来的基业足够养活席家好几代后人,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而权则是一代人一代人累积下来的。 席家现在的大家长是席士毅,年轻时历任驻日大使馆参赞、外交部亚洲司司长、外交部部长助理等职,四十岁任职外交部副部长,五十岁便做到了外交部部长的位置。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外交部部长是干什么的,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次于政府首脑的重要位置,外交部长所做的表态也就是国家的意见, 可见席家有多牛逼。 杨伯,杨忠义,现在是席家的司机,从前可是席家的一把手,类似总管,不过是现在年纪大了,退了下来,做些轻松简单的活,杨家从祖辈开始就是席家的佣人,放在红楼梦那个年代来形容的话,除了姓还是自己祖宗的,那跟家生子没什么区别,因此和他的名字一样,绝对忠于席家。 回到席家后,他琢磨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把今天看到皛皛的事情告诉席士毅,上楼后,他去了书房,将事情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你确定是她?” 偌大的书房里,已是耄耋之年的席士毅,尽管已白发苍苍,但一双眼依旧炯然有神,丝毫不见老色,鹤发童颜,谁见了都要赞他一句老当益壮。 杨伯站在书桌前恭敬的作答,“绝对没看错,大小姐生得和小姐那是一模一样。” 他嘴里的大小姐指的是皛皛,小姐则是席淑桐,也就是席士毅的女儿,皛皛的母亲。 席淑桐是席士毅的独生女,没有其他兄弟姐妹,后来她和皛皛的父亲私奔,和席家断绝了关系,席士毅便过继了兄弟的两个儿子来继承家业。 所以只以小姐称呼。 皛皛被称呼大小姐,却是杨伯自作主张喊的,她是席家小一辈中最早出生的女孩,若是席淑桐当年没有离开席家,那么皛皛会随母姓,不会随父姓,因为像席淑桐那样的身份,招赘是必然的,这声大小姐也没算喊错。 皛皛之后席家又诞生了两位小姐,一个席明玥,一个是席明珠,是席士毅过继的两个儿子所生。 “真的很像淑桐?” “像极了!” 当年席淑桐离家时,什么都没带走,舍了一身的尊贵,毅然离开,杨伯是忠仆,实在不忍心父女俩就此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便去美国找过她,想说服她回席家,那时他就见过皛皛,但席士毅只看过皛皛出生时的照片,是席淑桐特地让杨伯带回去给他看的,没别的意思,仅仅是想告诉他,她过得很好,很幸福,没有选择错,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席士毅听后不再说话,仅是眼里泛起了些许晦暗的波纹。 “老爷,要不要……” 杨伯的话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席士毅的怒喝,“要什么?要我去求她回来?做梦!” “老爷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我还没死!”意思是只要他没死,当年的事就永远不会过去。 “可小姐已经不在了!”杨伯抹了摸眼角,“大小姐可是小姐唯一的骨血,也是老爷您的外孙女!” “是她害死了淑桐!”淑桐是他唯一的女儿,从小视若掌上明珠,疼爱呵护,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是他的心头肉,她却被个武夫骗了,亲爹也不要了,结果怎么样?把自己的命给搭上了。 “那不是大小姐的错!完全是意外,是凶手蓄意报复!” “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她那没用的爹,淑桐会死?不好好把女儿养成千金小姐,竟让她去干那种危险的职业,简直是蠢钝如猪!” 杨伯见他越说脸越青,不敢再火上浇油的说下去。 “我让你去拿回淑桐的骨灰有什么不对,她是我席家的女儿,当然要葬在席家宗祠里,她却说什么父母恩爱,生不能同时,死便一定要同穴,同什么穴,那男人根本配不上淑桐。” “大小姐也是孝顺!” 席淑桐去世后,皛皛就通知了杨伯,听到唯一的女儿被炸死了,席士毅悲极所致立刻小中风倒地,虽然养好了,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走路有些不利索,必须拄拐杖。 他命杨伯去美国将席淑桐的骨灰带回,本来也是情理之中,但就是不许皛皛的父亲和席淑桐葬在一起,甚至说了不少皛皛父亲的坏话,这让皛皛忍无可忍,直接将杨伯赶出了家门。 祖孙之间的恩怨也就这样结下了。 当时皛皛的PTSD症状还不明显,全部心思都在捉拿杀害父母的凶手上,被席士毅这么一激,脾气自然好不到哪去,话也说得有些重。 再者,她从未见过这个外公,每次都是杨伯做中间人,更让她对这个外公不待见。 “要回来,也是她自己求着回来,可你看她有想过要回来吗,她根本就不当自己是席家的女儿,我也没这个孙女,这事你不准再插手!” 气话说了一堆,可他说的是孙女,不是外孙女,光是这点杨伯心里就非常明白他是惦记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称呼皛皛为大小姐,外头的人可只知道席明玥是席家的大小姐。 虽然明白,但他也知道这位老主人脾气有多倔脾,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 “是!” 杨伯无奈的走出了书房,刚出来就遇上了席家的二夫人,席仲远的妻子。 席仲远是席士毅过继的次子。 他恭敬的喊了一声,“二夫人!” 五十来岁的鲁美玲是银行家的女儿,气质出众,容貌娟秀,即便已步入老年,仍打扮得十分花俏,一身紫缎绣了金丝牡丹的改良唐装,将她妆点的十分婉约。 她点了点头。 杨伯刚要过去,她却突然回头叫住了他。 “杨伯,我听说你见到大姐的女儿了?” 大姐指的自然是席淑桐。 就算断绝了父女关系,可席家的人都知道这位曾经的席家千金在席士毅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即便过去了数十年,下人们依旧每天都会去打扫席淑桐未出嫁时的房间,只是没人敢在席士毅面前提这个名字罢了。 “是的,二夫人!” “杨伯,你年纪大了,有些事还是不要瞎操心的好。” 话里话外都是弦外之音,杨伯又怎么会不懂。 她是在告诉杨伯,谁才是席家未来的掌家人,只有她的儿子,席明诚。 杨伯跟在席士毅身边几十年,什么世面没见过,席士毅早年出任外交部副部长的时候,他便一起跟着出国访问,总理总统首相没见过一百,那也有五十,眼前的这位夫人都不值得一提,可她到底是席家的夫人,明媒正娶,他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能不给脸。 “是的,夫人,我明白。” “你也不要怪我多嘴,我知道你是爸爸身边的老人,可人总是要退休的,你媳妇上月替你生了个孙子,也该是含饴弄孙的时候了。” 杨伯恭敬道,“老爷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他老人家没要我,我就不敢退。” 鲁美玲勾画着眼线的双眸立刻阴了下来,“你倒是会说话。” “只是尽我的本分!” “好,那你就只管尽本分去吧,等以后你就会明白我今天的话有没有错。” “二夫人如果没事的话,我先下去了。” “去吧!” 鲁美玲看着杨伯离去的背影,咒骂了一句:“老不死的东西!” 脸上的阴狠的表情顿时扭曲了上好的妆容,像个老妖婆。 少顷,她又绽开温柔完美的笑端着汤盅走进书房。 “你怎么进来了?”席士毅迅速的将一张照片藏进抽屉里,拿起拐杖站了起来。 “爸,您喝药的时间到了,要我不提醒您,你又忘记了。” “喝什么药?喝来喝去,还不是老样子。”他拍拍自己的腿,“老了,不服不行了。” “爸,您绝对是老当益壮的人,能活到100呢。” “家里就属你和明珠的嘴最甜!” “明珠是您孙女,她也就只对您嘴甜,其他人要想她开口说句甜话,那都得等到下辈子。” 明珠和明诚都是鲁美玲的孩子,明诚出生早,是长孙,明珠则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明珠呢,今天怎么一天都没看到她。”席士毅喝完了中药,抹了抹嘴,“又出去了?” “年轻人就爱交际,您放心,我嘱咐过她,在外时时刻刻都要记住自己是席家的女儿,她不会给您丢脸的。” 她将汤盅里的中药吹了吹,然后递给席士毅。 席士毅面不改色的将一盅苦药喝完,说道:“警醒点总是好的,对了,后天约了张部长的儿子吃饭,你可要告诫她不许再胡来,平时任性也就算了,相亲是大事,她都27岁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了。” “我看着她呢,您放心。” 27岁在现如今的社会结婚不算晚,但在有名望地位的人家眼里已经是相当晚了,会拖那么久,不是席明珠不够好,而是她眼高于顶,挑挑拣拣,总没有个中意的,日子也就蹉跎了。 鲁美玲对女儿的婚事并不是不急,而是要嫁就要嫁个最好的。 “明诚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就会回来,早上上还跟我通过电话,说是出访任务已经结束了!”说到此书,鲁美玲不免叹了口气,“整天这么忙,一个星期都见不着一次。” “年轻人忙点好,不忙怎么当官。” “对,您说得都对!” 鲁美玲笑呵呵的将拌了蜂蜜的水递给他,“爸,来,药味苦,喝点蜂蜜水去去味。” “素贞的病好些了吗?” 林素贞是席士毅过继之长子的夫人,也就是席家现在的大夫人,席仲宇的妻子。 “大嫂还是老样子,今天胸闷,明天胃疼,您别操心,家里有的是人照顾。” “就是辛苦你了!” 官家的夫人不用天天躲在厨房里洗手作羹汤,但家大业大,里外操劳的事多了去了,没个人执掌怎么行,自古以来都是娶妻娶贤,可贤之前也一定要健康,要不怎么操持家中大小事务。 鲁美玲胜在身体素质好,不似林素贞,三天两头就是头疼脑热的,天冷天热都不行,嫁进来的时候看着挺健康的,生了孩子后就一落千丈。 她和鲁美玲一样,也生了一子一女,儿子是席明诩,女儿则是席明玥。 席明诩只比席明诚晚了三天出生,席明玥却比席明珠大了两岁,年方二十九,相比鲁美玲生的两个孩子,儿子是席明诚非常出色,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外交部部长助理,可席明诩却是个混吃等死的浑人,连公务员都考不上。 女儿方面,席明玥身为官家千金,却投身了娱乐圈,成了影后级的人物。 席明珠则仗着是家中最小的孩子,被鲁美玲宠坏了,相当跋扈任性。 可席士毅却偏偏喜欢席明珠,对于他而言席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什么不好做,非要去做戏子,因此对席明玥并不喜欢,见了面也就点个头,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就算完了。 他偏爱席明珠还有一个原因是席明珠有些像席淑桐,没有七分像,那也有三分,小时候更像,长大后倒有些淡了,但毕竟是从小呵疼的孙女,感情摆在那,只会越来越深,加之席明珠在他面前总是装得很乖巧,他也就更喜欢了。 “这是我分内的事,都是席家人,不过是搭把手。” “嗯,你是最明事理的,交给你我也放心。” “不说这些了,爸,8月12日可是您82岁的寿辰,知道您不喜欢铺张浪费,但也要好好操办一下,我想了想还是去您最喜欢的禄轩堂吃一顿可好?” 席士毅点头,“你安排吧,但有一点,就我们一家人,别的人不许请。” “知道,可这礼……” 席士毅虽然已经退了下来,可人脉还在,外交部,财政部,交通部,都有他提携过的后辈,这礼从上个月就一件件的送来了。 “查清楚,别让人钻了空子。” “我知晓了!” 礼可以收,但要看清楚里头有没有夹缝猫腻,避免出些违纪乱法的事,席家世代清明,最忌讳的就是贪污舞弊。 ** 半夜三更,席明珠一身酒气的回到了家,刚进自己的房间就看到鲁美玲坐在沙发上等着她。 “妈,你怎么还没睡!”她坐到床上,将脚上的高跟鞋踢飞。 “等你!”鲁美玲刚走近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怎么又喝了那么多酒?” “就喝了一点!”她还不算醉,不过是脸有点红。 “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玩,就是不许闹出事情来,尤其是和男人的事情。” “妈,你成天唠叨这些烦不烦?”她脱了身上的抹胸小礼服钻进了被子里。 “每次我和那你说话你就嫌我烦,我烦还不是为了你好。”这个小女儿是操碎了她的心,只会玩,一件正事都没干过。 “是你说的,我是席家的千金小姐,身份代表了一切,不用和普通人一样,嫁个金龟婿就好了,还用做什么正事,不玩难道成天在家里发呆吗?” “好,我说一句你就能顶十句!”她走过去戳了一记席明珠的脑门,“你看看你,浓妆艳抹,还穿得那么暴露,让你爷爷看到了还得了。” “你不说,爷爷怎么会知道!” “多的是眼睛,你当你爷爷是蠢蛋吗?” 席明珠不耐烦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说道:“爷爷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你就只会瞎操心,你就不能多管管哥哥吗,你以为他比我好多少,不过是明面上好看,可私底下你打发了多少个女人了,有几个还是大肚婆呢!” “你给我闭嘴!”鲁美玲喝道,“你懂个屁!女人能和男人比吗,那叫风流,你要是也这样,就是淫荡!” 席明珠恼怒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吼道:“那你要我怎么样,成天去伺候爷爷吗?闷都闷死了!” 鲁美玲赶紧捂住她的嘴,“你给我小声点!” “你放手!”席明珠挥开她的手,“要不是你,哪会让明玥比我风光!” “她风光什么了,你知不知道你爷爷每次提到她就会生气,她就是个戏子!” “戏子怎么了,人前人后都有人捧,我呢,成天被人说是席大影后的妹妹,讨厌死了!”今天去派对,还有人问她要死丫头的签名呢。 “你说你这猪脑子,怎么半点没遗传到我呢!” “呵呵,像你那样,为了让哥哥能做席家的长孙,故意跌跤早产,你也不怕哥哥的命没了。” 当年,明明先怀孕的是林素贞,还早了将近三个月,鲁美玲却比她早了三天生下了儿子。 “你懂什么,若不是这样,你哥哥能做到现在的位置?” 席明珠不屑道,“了不起就是外交部部长的助理,连副部长都算不上。” “你爷爷也是做过助理的。”提到儿子,鲁美玲脸上满是得意,“你爷爷当年三十五岁才做上外交部部长助理的位置,明诚今年才三十岁,比他还早了五年。” “切,那还不都是看在爷爷的面上,你别忘了,还是你使的计,让明诩去考公务员的时候被车撞了,这一撞连脑子都撞傻了!” “你就只会记得这些,自己的事就没好好想过,你给我听好,后天去见张翰杰的时候别再像前几次那样,觉得人家长得不好看就要走人,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那可是财政部部长的儿子,得罪儿子不要紧,得罪了老子,你小心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嫁人的是我,又不是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逼我都没用!” 鲁美玲冷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趁早给我忘了,那个叫康熙的,也就是个戏子!” “你管我!”席明珠瞪眼道,“人家现在都是国际大腕了!” “那有什么用,有权吗,权才是最实际的,再说了人家都已经结婚了。” “那是烟雾弹!”席明珠瘪了瘪嘴,“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离婚不就行了,我席明珠什么身份!还比不过什么都不是的女人!” 鲁美玲听到这话差点气得晕过去,“我看你是疯了!” “行了,你就别啰嗦了,我要睡觉!明早还约了人打球呢!”她下床将鲁美玲推出门外,“你也早点睡,小心长皱纹!” 呯的一声门就关了,她还在里头反了锁,任鲁美玲怎么转把手都没用,气得她又狰狞的像个老妖婆了。 不过,脸上长皱纹也是件大事,她赶紧回房敷了张面膜。 ------题外话------ 科普一下,中国官员级别分为科,处,厅,部,真正意义上的高官应该是正厅级以上的官员,部级比厅级还要高,再上去……你们懂的,当然还有司、副军级以上,这个军级,我就不玩了,那是要吓死人的。 给大家点时间理理人物关系和名字……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80 小电灯泡 夏天昼长夜短,不到六点天就亮了,皛皛除了怀孕的时候睡得昏天黑地以外,正常作息依然是早睡早起的人,六点准时起床,漱洗过后,她先去儿童房看了看康灥,今天是周六,幼儿园不上课,他不用早起,小家伙睡得正香,整个人都趴在了床上,被子却被踢到了脚边,露出穿着豹纹小内裤的屁股,肉肉的,相当厚实。 虽然孩子长得像她,但品味和爱好却和康熙一模一样,她就不明白这么骚包的花纹有什么好看的,父子俩的内裤洗完叠进抽屉里,一水的豹纹,还是各种不同的颜色。 她拍了拍他的小屁股,然后摆正他的睡姿,重新将被子盖好,俯首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小家伙在睡梦中抬手抓了抓小脸,咕哝了一声,继续酣睡。 皛皛替他掖好被子后下楼去做早饭。 陈妈已是上了岁数的人,不似以前那么精神了,春秋两季还好些,一到夏天和冬天就觉得疲倦,不想动弹,做什么事都兴趣缺缺,她在康家做了近三十年的家政妇,任劳任怨,早已和康家情同亲人,该是安度晚年的时候了,皛皛便一手包揽了家务。 说是家务,其实康家的家务并不多,中央空气净化器的作用下,很少有灰尘,即便要大扫除,檀宫物业也有专门的清扫团队,随叫随到,完全不用她操心,洗衣服更是轻松活,丢进洗衣机里就行了,全套设备直至杀菌烘干,即便是洗后需要熨烫的衣服,也有专门的熨烫挂箱,放进去按个钮就成。 唯一能称得上体力劳动的也就是每日三餐了。 以前她不喜欢做饭,因为吃什么都是她一个人,所以极尽能事的追求简单,遇到康熙后,她根本连操心都不用,想吃什么就可以点什么,但有了康灥后,她就犯了很多母亲会犯的毛病,总担心他吃不好,吃不饱,想着法子给他做好吃的。 她现在很喜欢做饭,有空还会去看看料理节目,不过康熙在家的时候,还是他下厨。 在做饭的天赋和等级上,她是拍马也追不上他的。 所以,她这个家庭主妇当得挺清闲的。 她打开冰箱,寻找着需要的食材,买菜的事仍是陈妈负责,她是这方面的行家,每周都会去农贸集市转悠,购买一周左右的食材回来,家里冰箱大,一头牛切碎了都能放进去,不够的话还有地下室的恒温储藏室,买半年的食材回来放着都行。 有时陈妈也会带着康灥一起去,一来可以当作健身,二来见见同样做家政妇职业的老友们,每次回来她都是一脸的高兴,还会说些朋友在东家发生的趣事。 为了方便她来回,每次她去农贸市场的时候,康熙就会放小陈假,让他陪着一起去。 这也成了她晚年生活的一种乐趣。 皛皛翻着自己整理出来的食谱,她是干一行爱一行,想到什么就会记下来。 康灥在饮食上是个很好的宝宝,并不挑食,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吃光,但尤其爱吃肉,一看到肉,眼睛就放光,像狼似的。 她曾担心肉吃多了对身体不好,陈妈却告诉她,小孩子喜欢吃肉,倒不是真喜欢,而是小孩子因为大脑和骨骼的发育,对肉类比较有需求,因为肉类里含有很多的蛋白和钙都是对大脑和骨骼发育有很好的作用。 要说陈妈带孩子的经验,那可真是已经到了能开堂讲课的地步,景飒、安卉、尤佳三个妈妈就经常过来讨教。 她也是倾囊相授,还很严肃的告诫她们,小孩子喜欢吃肉也不排除是肉类做的得比较精致,味道又浓厚的关系,诸如肯德基麦当劳里的东西,一定要少碰,她建议最好经常给孩子做炖肉吃,因为炖肉比油炸和烧烤的更容易让孩子吸收。 皛皛获益良多,将康灥养得又壮实又健康,每次幼儿园体检,医生都会夸赞这孩子养得好。 早上讲究的是吃得营养,现在又是夏天,皛皛便做了好吃又开胃的蒜味番茄面,切切弄弄,再调个味,眨眼就到了八点,现在就等锅里的炖肉丸子熟了就能下面条了。 她用筷子戳了戳肉丸子,觉得还要再软些才行。 她又做了一些适合陈妈吃的粥和点心。 刚将锅盖盖上,腰上便是一紧,然后就是熟悉的气味,她微笑着往后靠去,然后仰起头,“我以为你下午才会回来。” 眼眸里倒映出的是康熙风尘仆仆的笑容,温暖的让她的微笑像牡丹花一般瞬间绽放了开来。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先警告一句,她是练武的,这样突然靠近,身体会有本能的反击,可后来她才知道,本能有时也会做出适当的判断,越是亲近,这种本能越精确,就算看不见听不到,她也知道靠近她的人是谁。 康熙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能早,我就一定不会晚!” 无论身在何时何地,她的身边永远都是他急迫回归的地方。 本来昨天他就该回来了,但临时转机去香港参加了一个活动,活动一结束,他就让耿不寐买了回来的机票。 他耸了耸鼻子,“你在做炖肉丸子?” “嗯,小灥的早饭。” 他很不给脸的哼了一声。 皛皛轻笑,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儿子越大,他越不待见。 “想不想我?”他转过她的身体,充满期盼的问她。 “你才去了一周!”严格说起来就五天,他就是去好莱坞拿个奖而已。 他黑了脸,二话不说将她抱上一旁的料理台,来了个法式长吻,她不想,他却想得很。 “爸爸,干妈和康叔叔在干什么?” 厨房外,四岁的耿知书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对着耿不寐问道。 他叫皛皛是干妈,叫康熙却是叔叔,不止他,计昀和卫璟也这么叫。 康熙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待见,又怎么可能会认什么干儿子,而且一认就是三个。 皛皛曾问他,要是干女儿的话认不认,刚问完,不用康熙回答,只看他的脸色,她就知道答案了——更不会认。 自己没女儿已经够他难受了,还认别人家的女儿做干女儿,这不是存心找气受吗。 反正认不认都一样,过年的红包总是不会少的。 耿知书比康灥小了一岁,也是八月出生的宝宝,但是处女座,有一点呆萌,完全是耿不寐过度保护造成的。 他长得像耿不寐多些,小小年纪书生气就很浓,如同名字一样知书达理。 “别看!”耿不寐将儿子的眼睛捂上。 这对夫妻见天的恩爱,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爸爸,我也看过你这么对妈妈,这是要吃吗?” 耿不寐揉了揉儿子的小脑袋,“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你不说,那我去问小灥,他什么都懂!” 在几个孩子里,他年纪最小,是大家的小弟弟,所以时常跟在康灥屁股后头跑。 “你灥哥哥也不懂!” “才不呢,小灥一定知道。”他小脸上充满了求知欲。 耿不寐一个脑袋两个大,“这有什么好问的,我们坐了一晚上飞机了,也累了,赶紧回家找妈妈去了。” “可我想和小灥玩,我有五天没见他了,我想他。” 耿不寐到哪都会带着他,这次去美国和香港也不例外,他是一天不看到儿子全身就不舒服。 “你不是说想妈妈了吗?” 他认真的说道:“我也想小灥啊,现在又是在小灥家,完全可以先和他见面,然后回家看妈妈,这样比较不浪费时间,否则还要跑来跑去。” 耿不寐往他脸上亲了亲,“儿子哎,你真是像爸爸,这么小就知道要合理安排时间了,你长大了一定比爸爸还要出息。” 他歪着脑袋皱了皱小眉毛,“小灥说我长大了会是他的大内总管!” “什么!”耿不寐调起了嗓子。 “小灥说,康叔叔是万岁爷,他就是太子,爸爸是康叔叔的大内总管……”太监两个字他不是很明白,所以不太记得了,“所以我会子承父业,长大了也会像爸爸一样照顾他。” 耿不寐听完,脸皮子直抽抽,这种受苦受累的活,他一个人干就行了,才不会让宝贝儿子走自己的老路。 “别听他的,他那是胡说!” “爸爸你这是在质疑吗?” “废话,当然质疑!” “哦,小灥说得对!” “对什么?” “他说你知道后一定会质疑,他还说如果你质疑的话,可以去问康叔叔求解释!” 耿不寐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了喉咙里。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这父子都特么是阴人星球的宇宙人。 耿知书伸出白嫩嫩的小爪子扯了扯耿不寐的衣摆,“爸爸,我现在可以去看小灥了吗?” 话刚说完,客厅的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窜出个小黑影,直奔厨房。 “妈妈!” 是睡醒的康灥。 刚到厨房,他就看到康熙正非常专心致志的啃咬着皛皛的嘴皮子,立刻炸毛,冲上去狠狠踩了康熙一脚。 康熙一惊,怒瞪着他,“臭小子,你这是做什么?” “不准欺负妈妈!”他双手抱住了皛皛悬挂着的小腿。 皛皛被吻得头晕目眩,听到儿子的声音,脸就红了,赶忙跳下料理台,“小灥,你怎么起来了?” 不上幼儿园的时候,他要睡到十点才会起床,和康熙一样,有严重的起床气,谁喊他,谁倒霉,除了皛皛。 他乖巧的答道:“睡醒了就起来了。” 皛皛有趣的发现每次康熙突然回来,儿子就像有预感似的,无论在哪里都会跑来找她,一碰一个准,睡着了也会突然醒。 这算不算一种很另类的父子连心? 康灥紧紧抱着皛皛的腿窝,抬头央求道,“妈妈,亲我,小灥要早安吻!” “好!”她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急嚷道:“不是脸,是嘴,要亲嘴!” 皛皛又啄了一口他的小嘴。 他立刻挺起了小胸脯,眼光微闪,朝着康熙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康熙脸又黑了,抓小鸡似的拎起他的后衣领。 “你干什么?放手!”康灥挣扎道。 “教育你!”康熙拎着他就往外走。 他人还小,没力气挣开康熙,转而向皛皛求救,“妈妈,救我,爸爸欺负我!” 康熙拎着他往书房走,“这时候想到叫我爸爸了,晚了!” “妈妈,快救小灥!” 皛皛好笑的看着两父子,习惯成自然,她向来当这是两父子的亲子时间,她还是做早饭要紧。 厨房外的耿知书眼睁睁看着康灥被逮进了书房,很义气打算去救人,被耿不寐直接拖走。 这个傻儿子,太不会审时度势了。 半晌后,书房的门被重重推开,蹦跶出一个个穿着草莓图案连衣裙的小萝莉。 “妈妈,爸爸欺负我,又给我带发夹。” 皛皛正在餐桌上摆碗筷,转头就看到儿子又变成了女儿。 康灥跳脚的指着脑门上的水晶草莓发夹,小脸在发夹的烘托下完全就是个小女生的模样。 皛皛叹气,每次康熙说要教育儿子,最后结果都会变成这样,说两句,他就会犯病。 “别生气,妈妈这就帮你把发夹拿下来!” 康灥乖乖的站着等皛皛拿发夹。 小家伙其实蛮奸诈的,发夹明明可以自己拿下来,他却每次都要皛皛拿。 耿知书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自己不拿啊。 他回:“这个叫‘维护案发现场’。” “好了,取下来了。”皛皛顺了顺他的头发,“来,裙子妈妈也帮你脱了!” 他却拒绝了,“不要!” 皛皛愣住了,“不要?” “裙子比裤子凉快,挺好的!”他觉得夏天穿裙子比裤子舒服,底下凉风阵阵,透气! 皛皛:“……” 这是什么鬼理由! ** 晚上,本该是夫妻缠绵的时候,但康灥小朋友却很不识相的硬挤在夫妻中间,和康熙大眼瞪着小眼,大概是知道睡着了就会被抱回自己的房间,他死撑着不合眼,明明困得捣蒜似的打瞌睡了,他还非要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模样十分滑稽。 不过,他毕竟只有五岁,过了十点,他就撑不下去了,小脑袋一垂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等他睡着,康熙立马抱起他往儿童房冲,往床上一扔,替他盖上被子后,再三步并两步的冲回主卧室,直接关门上锁,然后像只狼似的扑向了皛皛。 小别胜新婚,床摇得也就特别激烈。 咯吱咯吱的摇床声响了许久才停。 事后,皛皛气喘吁吁的趴睡在他的胸膛上,小脸潮红,激情余韵显然还未消散干净。 康熙顺着她光滑的背轻柔的抚触,正闭目养神中。 喘了一会儿,皛皛突然问道:“你真的不想再要一个孩子?” 康灥已经五岁了,是生二胎最好的时候。 康熙立刻睁眼回绝,“不要!” “说不定会是个女儿呢?” “五成几率,太冒险了。” 说穿了,他就是担心再来个小子呗。 一个小子就已经是个大电灯泡了,再来一个,那他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皛皛嘟了嘟嘴,“小气!” 他往她嘟起的小嘴上亲了一口,“不生孩子怎么能说是小气,皛皛,你已经是高龄产妇了,知不知道超过三十岁生孩子,危险系数会很大!” 虽然不是绝对,但比起二十几岁的女人,总是高危人群。 “随便你!”她又趴回了他的胸膛,“你可想好了,也就这几年的功夫,别到时等你想要了,我却已经生不出了。” 她今年三十二岁,的确已经属于高龄产妇的范畴了,但只是一只脚刚踏进去,再过三五年,她可真是高龄中的高龄产妇了。 “生不了有什么关系?”他黑眸闪着*的光芒,翻身将她压到了身下,“制造孩子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她用手捶了他一记,“别闹,我明天还要早起。” “干什么?” “后天是小灥的五岁生日,我打算和陈妈去趟有机农场,买些东西回来,等他生日那天可以做一顿好吃的。” 他吃味的压着她不放,“我这地位是越来越堪忧了……” “你抱怨归抱怨,手不要乱……嗯……啊……” 皛皛没话了,只剩下一连串的娇喘…… 康熙已经用行动狠狠的证明了内心所受的伤害有多大。 结果,她早上根本连床都下不来,只得取消去有机农场的事,康熙便提议不在家里办了,出去吃,刚巧耿不寐也正在想儿子的四岁生日到哪去吃饭,两家人便凑在了一起。 两个孩子都是八月出生的,可以一起办,比较热闹。 “不如去碌轩堂吧?”尤佳指了指美食杂志上的一页介绍,“上头说这是家百年老店,专吃满洲菜,特别地道!” 满洲菜种类繁多,历史悠久,用料考究,做工精细是除了名的,这是源于满族人爱挑剔、好讲究的习性。 所有人都看向了康熙。 说到满洲菜,他可是最有发言权的。 “看我做什么,我又没去吃过!”他是满人,但只有一半血统,而且都是成年烂谷子的事情了,满菜他是知晓的,因为他爹爱吃,所以他娘就学会了几道。 耿不寐道,“那正好,不如去试试。” “他们的有道菜是改良的佛跳墙,非常有名,我最近正好嘴馋……”她摸了摸肚子。 佛跳墙,属闽菜系,不过起源于清道光年间,是美容,延缓衰老,增强免疫力的进补佳品,版本多种多样,好不好吃就看个人口味了。 安卉眼尖的发现了,惊道:“尤佳,你又有了?” 尤佳羞涩的点点头。 “恭喜啊!” 众人立刻向她道起了喜。 耿不寐自从知道尤佳怀上二胎后,整个人是扬眉吐气,以前都是兄弟比他快,现在还看谁快得过他。 他就要有第二个儿子了…… 当然也可能是女儿。 不过……算命的先生说,他命里会有两个儿子,他信了,他真就觉得自己会有两个儿子。 这二胎是尤佳自己想要的,不像知书,那是耿不寐做了手脚的产物,为了能和兄弟们一样有孩子,他竟然戳破了套套君,东窗事发后,她气得差点要跟他分手,还跑回了乡下的娘家,是耿不寐求了一个多月才把她求回来的。 知书出生后,她便发觉做母亲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一直有计划再生一个,如今正是时候。 “孕妇最大,那就听孕妇的!。”皛皛内心很是羡慕的看向尤佳的肚子,顺便白了一眼康熙。 康熙当没看到。 他是死活不会再让她生孩子了。 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孩子干什么! 于是,众人便决定8月12日去禄轩堂搓一顿,不对,是给孩子办生日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81 祖孙相见 禄轩堂,百年老店,源自清末民初,老板是为振兴祖传的宫廷烹饪绝技才开得这座酒楼,只得S市一家店,别无分号。 招牌既是满清宫廷的菜,装修上便处处体现了老北京的风味,清代宫廷风格,从外头看就像个小型的紫禁城,精细的模仿了紫禁城的格局风貌,屋顶用的是黄琉璃瓦,红漆大门上的门钉也做得一模一样,一面外墙还复制了九龙壁,用绿、紫、白、蓝、金的琉璃做了浮雕的游龙,惟妙惟肖。 进入大门后是个长方形的水池,池上架有臼石拱桥,围以白石栏杆,栏板雕有海水及各种水族图案,还巧妙的运用了光线的明暗对比,烘托出帝王的神圣地位,神秘气氛油然而生,将富贵和皇权表现的淋漓尽致,让食客顿有一种自己就是皇帝的感觉。 和很多奢华饭店一样,禄轩堂也是全包厢格局,无大堂,包厢的名字都取自紫禁城的宫殿名,私密性极佳,不管你是明星大腕,还是政府要员只要到了这,只管安心用餐,绝不会有人来打搅。 耿不寐预定的是太和殿,也就是金銮殿,为儿子的生日讨了个好彩头,和康灥这个‘小太子’的身份也挺搭配的。 太和殿的装饰十分华丽,室内的外梁枋上饰以玺彩画,门窗上部嵌成了菱花格纹,下部是云龙浮雕图案,然后是金砖铺地,自然不是真黄金,只是颜色像而已,用的是在苏州特制的砖,表面油润光亮,但不涩不滑。 四个孩子一见到太和殿的金碧辉煌,兴奋的哇哇乱叫,东摸摸西摸摸,跟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 景飒吆喝道:“你们几个别到处乱跑,去陈奶奶那里擦手去,过会儿就吃饭了!” 四个小萝卜头立刻咚咚咚的跑到包厢附带的休息室里。 “奶奶擦手!”耿知书伸出小爪子奶声奶的说道。 “乖!”陈妈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见人都到齐了,外头的服务员开始逐一上菜,先是冷菜十六件,再是每人一碗暖胃的餐前海鲜汤。 因为是给孩子过生日,且不是大生日,两家人都没打算大办,也就安卉、计孝南一家,景飒和卫宝一家,以及小陈,耿不寐的父母都已去世,所以老人家就只有陈伯和陈妈。 皛皛给康灥和耿知书戴上了寿星帽,今天他们俩才是主角,卫璟和计昀羡慕的看着他们。 安卉笑道,“瞧你们俩眼馋的,又不是没戴过!等到十二月就轮到你们了!” 四个小萝卜头擦完手,乖乖的坐上儿童座椅,他们的规矩都被自家爹妈调教的不错,吃饭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 热菜上到第六道的时候,小家伙们都吃饱了,爬下椅子吵着要出去玩,外头有个儿童游乐区,他们进来的时候都有看到。 “好,奶奶带你们去!” 陈妈放下筷子,她这岁数吃点东西就容易饱,正好可以去消化一下。 皛皛担心陈妈带四个孩子太累,也想跟着去,陈妈便道:“没事,就是用眼睛看着他们别乱跑,能累到哪去,你们年轻人多吃一点,我和老伴应付得来。” 陈伯连连点头,谁叫自家的儿子到现在都没结婚生子呢,只能逗逗别人家的孩子来慰藉一下心灵了。 外头的游乐区有专门的服务员管理,将孩子接了进去后,陈妈和陈伯就隔着栏杆看着,服务员问明了包厢名字,在孩子的衣服贴上对应包厢名的贴纸,万一孩子趁人不注意跑出游乐区的话,服务员看到贴纸就知道该送他去哪个包厢。 游乐园里的孩子并不多,四个小家伙进去后彻底玩疯了,钻桥过洞滑滑梯,一个接着一个来,还要比赛谁最快。 计昀过了一会儿便嚷着要上厕所,陈伯将他抱了出来,带着他去了就近的厕所。 小家伙刚走,耿知书和卫璟也尿急了,陈妈见游乐区有管理员在,不怕孩子会走丢,便留下康灥一人,带着两个小家伙也去了厕所。 康灥玩了一会儿肚子饿了,自个儿爬出了游乐园,管理员想送他回包厢,他偏不要,说自己认得路,穿上鞋子就飞快的跑了。 可惜,他还是跑错了方向。 写着坤宁宫的包厢里,席家正在给席士毅过寿,除了席明玥因为拍戏没来,其他人都到了。 鲁美玲一边张罗着服务员上菜,一边对着林贞素道:“咱们家明玥现在可是比明诚还忙啊。” 三十的席明诚颇有一副玉面郎君的味道,十分肖似鲁美玲,因为职业是向外交官发展,着装品味也很大气,但眼中总有那么一丝说不上来的诡谲,听到自己母亲说了这么一句,他笑了笑,“爷爷疼我,再怎么忙,我也得来,妈,你也别怪明玥,她最近是挺忙的,大概是交了男朋友了。” 交男朋友那是含蓄的说法,是绯闻的代名词,今早娱乐新闻的头条就是席明玥夜宿某男星家彻夜不归的消息。 两母子眼对眼望了一眼,眼里的光芒是一样的市侩和精明。 席明珠只顾看手机发微信,根本懒得理他们。 林素贞给人一种很病弱的美,尽管年岁上去了,但仍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她没有急着反驳,掏出手绢咳嗽了起来。 “妈,你怎么又咳嗽了,赶紧喝点水。” 说话的是席明诩,虽和席明诚不是同母所生,但长得有三分像,更继承了亲生母亲的优点,面若冠玉,若只论长相,他更出色,却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头发染成了金黄,穿着黑皮衣,耳坠上还戴着一颗钻石耳环,稍一动便光彩万千,一点不像个名门公子,更像是飙车族。 林素贞接过儿子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却咳得更厉害了。 鲁美玲厌恶的看向她,每次都是这一招,有本事怎么不吐口血出来。 席仲远暗中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适可而止,而后对着坐在对面的兄长席仲宇说道,“哥,我俩好久没见了,今晚可要喝个痛快。” 席仲宇只是点点头。 这两人在没过继给席士毅当儿子前,是席家分支的子嗣,席士毅堂兄的儿子,名门望族都讲究嫡庶有别,本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席氏后嗣,所以尽管过继后,儿子不能再叫自己爹妈了,分家的人也觉得不打紧,要紧的是前途有望了,能过继给席士毅当儿子,和鲤鱼跳过龙门等于是一个意思——过了门,就能变成龙。 席仲宇现在任职于财政部,虽然不是部长,但也是司长,等过了春节后便退休了,他为人有些木讷,少言寡语,但是个勤奋的人。 席仲远和他相反,无论做事说话都是八面玲珑的主儿,现在是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副主任,经常各地跑,不在家的时间也多。 席士毅最烦的就是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不是不知道鲁美玲的心思,她的话其实也没错,爷爷生日,孙女连个面都没空露,等于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但林素贞是个动不动就会昏倒的女人,他不想吃顿饭还得叫辆救护车过来。 “来不来都无所谓,吃饭!” 老寿星都发话了,谁还敢发难,都执起筷子吃起了菜,这时候少说话一定没错。 吃到一半,席士毅拄着拐杖想去上厕所,席仲远起来要搀扶他,却被他喝止了。 “扶什么,厕所就在外头,几步路我又不是不能走。”老人的脾气都这样,越是到了该服老的年纪,越是要逞能。 席家人都知道他的脾气,索性也没几步路,便让他自己去了。 厕所门刚打开,席士毅发现里头已经有人了。 康灥正背对着他踮着脚洗手,小家伙找包厢的时候迷了路,又赶上尿急,刚巧走到了坤宁宫的外头,坤宁宫附带的厕所不在包厢内,在外头的转角处,分了男厕和女厕,他见有男厕的标志便跑了进去。 席士毅正想问他是谁,突然在镜子里看到了康灥稚嫩的小脸,他惊得松了手,手中的拐杖应声落地。 “淑桐?”他不敢再走近一步,就怕眼前是一场梦。 康灥听到声音转过头,瞅了瞅一脸快要哭了的老人,再瞅了瞅地上的拐杖,跑过去捡了起来递给他。 “老爷爷,别哭,拐杖掉了,我帮你捡!” 席士毅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孩子,他的模样和自己早逝的女儿长得是一模一样,若不是这孩子开口,他真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老爷爷,你不要拐杖吗?” 他难耐激动之情,连话都说不出。 “老爷爷?”康灥扯了扯他的衣摆,“你的拐杖!” 席士毅抖着手接过,眼睛却仍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这孩子怎么会和淑桐这么相似? “老爷爷,你要拿好拐杖哦,不要再掉了。” 说完,他就想走了,席士毅却拦住了他的去路。 康灥仰起头,“老爷爷,你还有事吗?” “我……”席士毅只想和他多说会儿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心一急,便道:“你是女孩子怎么可以上男厕所,还不锁门。” 康灥转身叉腰,严肃的板起了小脸,“谁告诉你我是女孩子的,我是男孩子,怪不得你会掉拐杖,你眼睛都不好用了。” “男孩子?” 席士毅从头到脚的又打量了他一遍,这怎么会是个男孩子,分明就是个女娃娃啊。 “你真的是男孩子?” “骗你干嘛?”他哼了哼小鼻子,“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 “等等!”席士毅抓住他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对了,今天爷爷过生日,请你吃蛋糕好不好?”他莫名对这孩子有一种亲切感。 康灥立刻戒备了起来,妈妈说过不可以随便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那种莫名其妙说自己很可爱的人和要请他吃东西的人。 “不好!” “你不喜欢蛋糕吗?”席士毅是做个爸爸,也当过爷爷的人,在他印象里,小孩子都是喜欢蛋糕的。 康灥指了指自己,“今天也是我的生日,我也有蛋糕!还是很大的蛋糕!” “这么巧!?”席士毅很是惊喜,又看了一眼康灥。这回倒是看到了他身上的贴纸。 太和殿! 他又改变了策略,“爷爷送你回去好不好?” 他皱眉,“我自己能回去!” “你要能回去就不会来这里了。”坤宁宫和太和殿根本就不是一个方向,他笃定小家伙是迷路了。 康灥还是摇头,“不要,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万一你是坏人呢。” 席士毅笑道,“你是第一个敢说我是坏人的人。” “为什么?” “因为别人都怕我!”官场多年,就算不刻意,也是一身的官威,藏也藏不住,后辈见了他都只会低着头,哪像他这般,自己都示好了,他还当他是坏人。 “你吹牛!”康灥不服气道。 “哈哈哈哈……”席士毅被他逗乐了,想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却被他动作灵敏的躲过,“爷爷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席士毅从西装的内侧袋里掏出皮夹,打开后指了指里头的一张照片,“你看她像谁?” 康灥看了过去,那是张小女孩的照片,约莫五六岁的样子,穿着嫩黄色的连衣裙,小脸活脱脱就是康灥的翻版。 “我?不对不对,我是男孩子!”可是照片里的女孩却和他长得很像。 “她是我的女儿!”席士毅眼中有着一抹伤感,“但她已经去世了。” 去世两个字康灥还是懂的,因为皛皛和他说过父母的事。 “我刚才看到你吓了一跳,以为是我的女儿回来了。” 康灥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席士毅很高兴他能明白,又道:“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就像是我女儿还活着一样。” “这样啊……”他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摇摇头,“老爷爷不是我不忙你哦,是我妈妈说的,不能和陌生人说话。”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让我送你回去,等你妈妈认识我了,我就不是陌生人了!” 康灥看向他诚恳的脸,觉得这个老爷爷挺可怜的。 “好吧,不过先说好哦,我妈妈很厉害的,特警队的武术教官哦,老爷爷如果你是坏人,最好赶紧逃走,否则被我妈妈看穿,你死定了哦!” 皛皛曾对他说过,坏人骗小孩的伎俩很多,装可怜博同情就是其中一项,要他记住凡事都要长个心眼,他觉得自己已经长了,这个老爷爷有照片,总不可能是假的吧,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吓唬吓唬他,若他真是坏人,说不定会知难而退。 “特警教官?” 康灥重重的点头,“怕了吧?” 他的话却让席士毅突然想到了皛皛,他其实并不知道皛皛是特警教官,而是这职业让他联想到了皛皛的父亲,又想起杨伯和他说过,她有了孩子。 他惊愣的看向眼前的小家伙,莫非……这就是她的孩子。 “你妈妈叫什么?” “老爷爷,你怎么那么喜欢问别人的名字?”康灥愈发觉得这个老爷爷很怪,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他年纪虽小,但灵活性要比席士毅好上十倍,趁他不注意就从他身边溜了。 “你等等!”席士毅拄着拐杖在后头追了过去。 走廊上,皛皛和服务员正在找康灥,先前陈妈和陈伯带着三个娃回到游乐园,得知他自己回了包厢后,也带着三个娃回到了包厢,却没看到康灥。 皛皛并不担心儿子会走丢,她从康灥三岁开始就循循善诱的教导他如何自保,笃定他肯定是跑去哪里玩了,这饭店挺大的,她是第一次来,难免不认识路,便喊了一个服务员,要他带个路好让她找儿子去。 刚走到通往坤宁宫拐角时,就撞了迎面跑过来的康灥。 “小灥,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奶奶看不到你会担心的。”重话还是要说的,省得他以后动不动就乱跑。 康灥一见是亲妈来了,立刻扑了上去,“妈妈,有个怪爷爷追我!” “怪爷爷?” 这声疑惑刚落地,席士毅就拄着拐杖出现了。 皛皛没有和席士毅见过面,但席淑桐却有给她看过他的照片,即便眼前的老人早已白发苍苍,和照片里的男人岁数差距很大,但五官的改变的却不多,所以她认得。 席士毅在看到她时,惊愣得都有些僵住了。 眼前的皛皛比康灥更像自己的女儿。 “小灥,我们走!”皛皛牵起康灥的手,表现的极为漠然。 “等等!”席士毅喊住她,“你是皛皛?” “不是!”她断然否认,牵着康灥准备离开。 席士毅看清了她眼中的漠视,以及淡淡的厌恶。 果真是她! “站住!”他吼道,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戳着地面,到底是当过官的人,生起气来尤为恐怖。 皛皛冷笑,她为何要听他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见到我,连一声爷爷都不会叫!” “我爷爷已经去世了!”她的爷爷在他父亲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她哪来的爷爷,再者,他是不是老糊涂了,他又怎么可能是她爷爷。 “端木万江可真会教女儿,教得都目无尊长了!”席士毅的言辞里充满了嫌弃。 皛皛回头,冷凝着一双眸子,她最恨有人诋毁她的父亲,在她心里,她的父亲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是好父亲,更是好丈夫,他有许许多多的优点,不过是没有所谓的好身世,没有丰厚的家底,更没有席家能看中的权利罢了。 席家? 一丝嘲讽划过她的嘴角…… 她从来就不指望眼前的老人能有什么改变。 既然如此,何必两看生厌。 “小灥,走了!” “哦!”康灥看了一眼席士毅,对他做了个鬼脸。 妈妈不喜欢的人,他也不喜欢。 席士毅却对他上了心,这是他的曾孙,第一个曾孙。 他赶紧跟了上去,“你叫小寻?是寻找的寻?” 康灥板起小脸,“不告诉你!”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他肯定道:“不想!”坏人就是坏人,不需要知道是谁。 “为什么!?”席士毅的老脸再次僵住了,这孩子的脾气怎么也这么坏。 “你说我外公坏话,你是坏人!” 端木万江这个名字,皛皛说过不止一次,在她的描述里,端木万江,也就是他的外公是一个大英雄。 席士毅喝道,“我是你曾爷爷!” “哈!?” 他对曾爷爷这个称呼,有点不太能理解,他仰起头问道,“妈妈,曾爷爷是什么!” 皛皛停下了脚步,很清楚的告诉他,“你没有曾爷爷!” “哦!”康灥回头看向席士毅,“妈妈说了,我没有曾爷爷!你不止是坏人,你还是骗子!” 席士毅只觉得被这两母子气得快脑溢血了,正要上前阻止他们的去路,却被后头的鲁美玲发现了。 “爸,你这是在干什么?” 在包厢里久等他不回来,她便和席仲远出来找他,门刚打开就听到了他的吼声,具体说了些什么倒没听清楚,赶紧过来看个究竟,起先她没注意到皛皛,走近了才发现。 她是看过席淑桐照片的,又见皛皛牵着个孩子,立刻就想到了她是谁,但见两人穿得都很朴素,尤其是皛皛身上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可不像是能来禄轩堂吃饭的人家,只能让她联想到这是上门攀亲戚来了。 她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姿态,“你们母子俩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老爷子这么隐秘的来这里过生日,你们也能知道?”心里却在想回去后一定要查一下是那个嘴碎的下人说的,找到了就直接开除。 皛皛听到这样的话,反击道:,“席家的人果然都是一样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鲁美玲哪里受过这等气,立刻调高了嗓音,“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狗?” “谁叫的最大声,谁就是狗,哦,不,说狗还侮辱了狗呢。” 鲁美玲努力的维持着贵妇形象,却是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你简直没有教养!” “你的教养,我看也没好到哪去!” “你……!”鲁美玲的一张脸已经铁青。 “够了,吵什么吵!”席士毅怒道,“这里是饭店,不是菜市场!” “爸,你看看她,半分教养都没有,哪里像我们席家的孩子,您别理她,我们回去吃饭。”鲁美玲对身后的丈夫使了个眼色。 席仲远一见到皛皛便是一副吃惊状,席淑桐当年是席家的天之骄女,每逢年节,席家本家和分家都会聚在一起吃饭,他是从小见到大的。 这姑娘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席淑桐,却少了些许温婉之色,看上去很不好惹,再看席士毅,他一直盯着那个小孩子看,像是非常的中意。 这可不是好现象。 他赶紧上去搀扶席士毅,“爸,您腿脚不好,先回去坐坐,别累着了。” 席士毅正在气头上,直接挥开他的手,眼中只有皛皛和康灥的存在。 鲁美玲见他不肯走,刚想劝两句,却被席仲远打断了话,“好了,爸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怎么也帮起外人来了?” 席仲远用眼神示意她闭嘴,这时候杠上,只会让老头子反感。 皛皛实在对席家人没有什么好感,更不愿在这里和他们浪费时间,牵着康灥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席士毅想要追,但被鲁美玲拦了去路。 “你走开!” “爸,让仲远去吧,您就别去了,明诚明珠还等着给您拜寿呢。” “对,我现在立马追过去,您回去等着,我一会儿就将他们带回来。” “那你赶紧去!”席士毅催促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82 父母往事 席仲远压根就没去追皛皛,而是偷偷的尾随,见她进了太和殿后,眸色深暗,眼珠骨碌一转就去到了饭店的前台,找到了当班的经理。 席家是这里的常客,经理都认识他,巴结都来不及,赶紧将他请到一旁的休息室里。 席仲远和经理耳语了几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经理一副卑躬哈腰的态度。 两人说完话后,席仲远没急着回去,在休息室里喝了一会儿茶,过了约莫半小时才回去。 而太和殿里,皛皛没有露出不愉快的表情,吹了蜡烛,切了蛋糕,吃完大家也都各自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康灥玩了一天,在车上就困了,倒在了皛皛的腿上,还没到家就睡着了。 洗完澡,皛皛刚钻进被窝里,康熙便俯身过来,“你不高兴?” 在禄轩堂她带儿子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出了她的不喜,尽管脸上带着笑,可眼里却很冷,原以为是儿子乱跑惹她生气了,但回来的路上也没见她教训儿子。 她是个严母,就算康灥困得要命,犯了错,她也会摇醒他,绝不会心疼。 “没有!” “皛皛,说实话!”只需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一定要知道?”席家的人她连提都不想提。 “你不快乐,就是我不快乐,所以我要知道原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就融化了席家人带给她的不适,“去找小灥的时候,我遇到了不喜欢的人!” “谁?”他一副要将那个人找出来狠踹一顿屁股的表情。 “这话说起来有点长……”她不太想康熙知道席家人的存在。 “我不习惯早睡,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说。” 皛皛翻身窝进他怀里,然后抱紧他的腰,“是我妈妈的爸爸。” “嗯?”妈妈的爸爸不就是外公吗,她却用这么别扭的方式称呼,最重要的是他从来都不知道皛皛还有外公。 因此,康熙显得很吃惊,“你竟然有外公?” 皛皛冷了音调,“他不是我外公!我也没有这样的外公。” 双重否认,可见她有多厌恶对方。 康熙旁敲侧击的说道:“我记得你说过,岳父那边是没什么亲戚的,但岳母那边的亲戚都在S市,但因为你与他们不常往来,所以关系很淡。” 她贴在他胸膛上轻嗯了一声,她的确有这么说过。 两人的结婚证是开了,但婚宴一直没办,在康灥满百天后,他就提过要补办婚宴,还特地问她家里有什么人没有,当时她一句话就带过了席家的这些亲戚。 当时,康熙就察觉到了她对自家亲戚的各种冷淡,但没有多想,如今这社会住得很近的亲戚也未必很亲,逢年过节能走一遭就算不错了,何况皛皛从小是在美国长大的,和国内的亲戚不亲也正常。 不过婚宴最后还是没办成,主要是皛皛不愿意,理由是孩子都生了,还举行什么婚礼,多此一举。 “可你没说那是你外公一家!”外公这种亲戚,和亲疏没直接关系,离得再远也应该是亲的。 皛皛抬头瞪他,“他不是我外公!” “好,好,不是外公,不是外公,你别生气!”康熙轻拍她的背脊像哄孩子似的哄她。 她又贴回了他的胸膛,手指若有似无的画着圈圈。 他抓住她捣乱的手,“别动,我们先把说完!” “不想说!” “可我想听!来龙去脉你总要让我明白,我也好知道怎么应对!” 对待老婆的亲戚那是一门很有讲究的学问,万一只是一时的气愤,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人家找上门了,他却冷了脸,以后又好了,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老人的脾气都臭,不喜欢了很难转圜,这点他不得不考虑,但见她那么讳莫如深,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因为……你妈妈的事情?” 连她都认为是自己的关系导致了母亲的死亡,并因此罹患上PDST,作为她母亲的亲爹会这么想也在情理之中,如果真是这个理由,相信这对祖孙的关系一定很糟糕。 他并不担心重提旧事,又是这么悲惨的旧事会引起皛皛情绪上的激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即便心里有愧,也不会再突然发病。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至少她心理会好受些。 “难道不是?” 她突然坐起身,气恼道:“他讨厌爸爸,说尽了爸爸的坏话,认为爸爸是个一无是处的男人,我没办法忍受他这么鄙视爸爸,他就是一个冥顽不灵又势利眼的老头!” 这倒让康熙很是诧异,说到自己的这位岳父大人,虽然他没亲眼见过,也没相处过,但每次听皛皛提到他,说的都是他的英勇事迹。 美国前海豹突击队的总教官,听着就觉得牛逼,而且他最初并不是总教官,是前锋队的队长,是一个全队敬仰又自豪的人物,立功无数,勋章都挂满了整座墙,为了老婆和女儿才退居的二线,是个顾家的好男人。 这样的男人怎么看都是一个好女婿,又怎么会惹得岳丈这么厌恶? 至于皛皛提到的势利眼……海豹突击队是美国很重要的一支队伍,工资应该不低吧,给不了奢华的生活,温饱肯定是足够的。 皛皛发泄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康熙,她并不是有意要隐瞒,而是认为席家和自己早已没有任何关系,未曾想今天会遇到。 “你知道席家吗?”有些事迟早是要说的,不如今天就开诚布公,万一哪天又遇上了,也好让康熙有个准备。 “席家?”康熙搜索着脑内的知识库,她会这么问就说明这个席家很有名。 很快他就想到了,立时瞪圆了眼睛。 在S市这个国际大都市里,名流富甲多如云,有钱有权的人实在太多,但要说真正上得了台面,又有底蕴的家族却很少,这类家族有的不止是钱和权,还有自身的家族历史,卫家也算名流,但和这些家族一比,就是一铜臭味的商贾。 从古至今,所谓的豪门,真正意义上不是指多有钱,而是这个家族有多少年的历史。 例如孔子,子孙都是美国籍了,早不是中国人了,可在中国人眼里,孔家依旧是名流。 席家也正是如此。 “皛皛,你别告诉我,前外交部部长是你……”他咳嗽了一声,知晓她听不得外公两个字,只好换一种说法,“前外交部部长席士毅是你母亲的父亲?” 皛皛很爽快的点了头。 康熙别过脑袋,往枕头里一埋,他需要静一静。 “你干什么?”她皱着眉头推了推她。 他闷头说道:“还能干什么?我吓到了!” 从来没想过岳母大人的身份竟然这么尊贵。 她俯到他身上,开玩笑的在他耳边呢喃,“怎么?万岁爷也会被吓到?” 他转过头瞪她。 爱新觉罗听起来很风光,可后代又有几个是善终的。 仅存下来真正能算爱新觉罗后代的现代人,可是连姓氏都没保住,当然这也是历史原因造就的。 其实到清朝最后的三代皇帝,由于近亲结婚,几乎没有子女,有也是早早夭折,所以现在子孙少的可怜。 他们家算是其中之一,实打实醇亲王爱新觉罗·载沣的子孙,这是有族谱记载的,可不是胡编出来的,但现在还有谁记得,他爷爷还被劳改过,以前可是人人喊打的黑五类,关了几十年,劳改出来就是个路边修车的,都不值得一提。 而爱新觉罗这个姓,在辛亥革命后就不给用了,有的改为赵,有的改为罗,也有姓金,他们家则是姓康。 身份证上要有爱新觉罗这四个字,公安局都不给批好不好。 若说真有个爱新觉罗姓氏后裔在身边,很多人顶多也就惊奇一下,或许还会觉得挺酷的,但真正有敬意的又有多少人,这和席家现在的光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根本没法比较。 这么瞧着,他和皛皛配对,顿有种八点档狗血剧情的意思。 没落的皇孙和……豪门闺秀。 可惜他这个皇孙,还是个戏子,是他高攀了。 他伸出手将皛皛捞回怀里,狠亲了一口,“不完全是吓到了,更多是感叹,这要在过去,我和你绝对不可能!我铁定是那个暗中被你家人打断狗腿的人。”这绝不是他妄自菲薄,电视剧里一般也这么演,他脑筋转的很快,立刻联想到了皛皛的父母,“岳母大人莫非是和岳父私奔了?” “没错!” 果然!这剧情他一猜就一个准儿。 皛皛回忆着过去,她的母亲席淑桐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不止出身好,才学也极为出众,为了能向父亲席士毅看齐,她很努力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外交官,读得是语言专业,精通六国语言,一些无人问津的小众语系也难不倒她,从大学开始追求她的人就能从校园大门排到寝室楼下,还是那种绕了好几圈的。 尽管她是一位才貌双全的世家小姐,但从未表露过自己是席士毅的女儿,寝室四年的同学,也仅有一人知道她的身份,她是靠自己的实力考上的高等学府,甚至没有在学校的紧急联络簿上留下父亲的名字,留得是家中一位名不见经传,但相当疼爱她的堂叔的名字。 而她的父亲端木万江是美籍华人,从曾祖父那辈移民到的美国,但没有忘本,依旧以端木为姓,给父亲取名的时候,爷爷还用了代表万里江山的万江二字来抒发对祖国的热爱,可惜爷爷在父亲一岁时就因病去世了,奶奶也是美籍华人,但并不精通中国话,使得父亲也全然是个文盲,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念,而在日后的求学中,他有自己的英文名,端木万江四个字仅仅出现在他的护照上,除了长得像东方人,他的生活方式和正常的美国人没有任何区别,热衷健身,喜欢汉堡,酷爱摇滚乐,尤其精通橄榄球,高中时就是学校橄榄球队的明星队员,那一身肌肉和198CM的个头,估计就是在那时培育而成的。 其实小时候,她也疑惑过,温婉美丽又娇小的母亲和粗犷的像座大山一样的父亲是怎么走到一起,两人就像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雄壮的父亲抬手稍稍扇扇风就能将母亲吹走,怎么看都怎么不搭,每次看到父亲训练新人时都是一副野生动物的姿态,吼叫起来地表都能震三震,和一头棕熊没什么区别,海豹队队员一见到他都会下意识的绕道走,连眼睛都不敢和他对上,实在有点惊心动魄。 但就是这样的父亲一遇上母亲,野生棕熊就成了泰迪熊,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他只会温柔如水的看着母亲,可能是怕娇小的她仰着头和他说话太累,他总是会直接将她举起来,每次都会吓得她花容失色。 于是看多了,她也就不奇怪了。 “岳父大人是怎么和岳母大人认识的?”康熙非常好奇,他见过岳父的照片,那熊一样的体魄,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国女人会喜欢的。 “爸爸是来中国旅行的时候认识的妈妈,那时的爸爸已经是海豹队的主力队员,休假时便会选择来中国旅行,他对中国很好奇,便打算走遍整个中国,但他的中文不是很流利,便问旅行社有没有英文很好的导游。” “这位导游就是岳母?” “不,美国人年轻的时候都很节俭,旅费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支出,英文导游太贵,父亲请不起,他便了想了个办法,去大学里找,美国人在求学时都喜欢打工,因为十八岁他们就成年了,一切日常支出都要靠自己,父母不会再给零花钱,除非是非常富裕的家庭,他以为中国也是这样,便在大学里张贴了寻求英文导游的纸条,并注明了联络电话,但上面并没有写薪水,仅仅是包三餐住宿和旅游门票……” 康熙笑道:“那不就等于打白工?” “嗯,如果在美国这样的条件,美国的大学生会认为很合理,不用钱就能走遍全国,是件很NICE的事情,可在中国无人问津,最后还被租房广告给覆盖了。” “然后呢?” “父亲是个非常美国思想的人,并没有因此气馁,便开始在校园里发传单,可是无论是男学生,还是女学生,都被他雄壮的体魄给吓到了,只除了妈妈,妈妈是唯一一个接过他传单的人,而且非常认真的看了一遍,最后还指出他传单上有个英文单词拼错了,结果就被爸爸缠上了!” 康熙忍不住笑喷,“哈哈哈哈……” 自古烈女怕缠郎,看来岳父和他是同道中人。 皛皛瞪他,“你别笑!” “好,我不笑,你继续说……” “当时妈妈大二,打算暑假打工,挣一些零花钱,当然她的零花钱其实很多,但她很固执,希望能和普通的大学生一样,所以对席士毅给的钱一分没要,那时她的英文已经很好了,但仍是发现了一些不足之处,那就是美国人说话时的思维逻辑,要将一门语言真正融会贯通,不仅是单词量的问题,也要学会这个国家开口说话的方式,否则仅仅是学会了,而不是懂,或许是爸爸的诚意打动了她,又或者她觉得和一个真正的美国人旅行,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便答应爸爸暑假的时候可以当他的翻译,但报酬不仅是三餐住宿和门票,她需要爸爸告诉她有关美国的一切,人文地理,环境,民俗等等,那些可能在书名上没有的东西。” “于是他们相爱了……” 皛皛绽开笑容,“命中注定的相爱!” 每次听到母亲述说她和父亲的爱情故事时,她就觉得他们真的是天生的一对,他们的心胸同样的辽阔,同样的热爱生命,有共同的愿望想要走遍地球的每个角落。 然后,这段美好的爱情却遭到了席士毅的阻拦。 想到此,皛皛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为了不让爸爸留在中国,席士毅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驱逐出国境,并且永远不准他入境。” 以席士毅当时的地位,这点对他而言并不难。 “这么严重?” 皛皛咬牙,“是,当时他已经为妈妈安排了一户地位相当的好人家,只等妈妈一毕业就能嫁过去。” “岳母大人一定不会屈服。” “妈妈当然不会屈服,她很理性的和自己的父亲谈判和沟通,但席士毅根本不肯听,他认为妈妈还年轻,只是被感情迷昏了头,将她反锁在家里,连上学都不准她去,直到妈妈怀孕了……” 康熙玩味的抚了抚下巴,“看来岳父大人还是很有一手的,这个孩子就是你?” “不是我!” 康熙愣住了。 “妈妈流产了,孩子没有保住,席士毅在妈妈吃的食物里下了药,也安排了很专业的医生,妈妈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心里的伤却是好不了了。” 这也成了她父母一生的痛。 原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只要自己努力说服,总会雨过天晴的,却漏算了他的父亲是一个玩政治的人,任何不利于他,或是不喜欢的东西,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清除。 这也是席淑桐最后决定离开席家最主要的原因。 “最后,妈妈假意妥协,同意嫁给席士毅安排的人家,但在婚礼上逃走了。” “她去了美国?” “是偷渡去的,因为席士毅是个很精明的人,有着政治家该有的谨慎,只要婚礼不成功,他就不会完全放心,母亲的护照都在他手里。” 康熙疑惑道,“岳母是个娇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她怎么会有这种路子?” “这你就要问爸爸了!” “嗯?”他起先有些不明白,而后就想到了,他的岳父可是海豹特种部队的人,经常要进行绝密性的任务,私闯国境对他而言并不是难事,“岳父想法办潜进了中国。” “没错!” 康熙忍不住吹了一记口哨,并竖起大拇指,“英雄。” 绝对的英雄,私自潜入中国国境,且是曾被驱逐出境的美国人,很有可能被当成间谍,一旦被发现,不是枪毙就是抓起来永久监禁,不管哪条路,下场都很惨。 “妈妈要嫁给别人的消息新闻都有登,一直关注着国内新闻的爸爸自然会看到,他没有办法忍受妈妈嫁给别人,才会做出那么鲁莽的行为,但是好在这其中还有人帮忙,妈妈有个很好的大学同学,也是大学里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将妈妈和爸爸藏在了家里,躲过了席士毅的追捕,等风头过去了,两人才想办法偷渡去美国。” 这其中的艰苦和辛劳,恐怕不是一言两语能概括的。 皛皛继续道,“美国的法律在某方面还是挺人性的,这也帮了妈妈一把,只要她嫁给爸爸,她就可以马上拿到美国户籍,所以无需担心自己是偷渡客,可以合法的在美国出生。” “你是在美国出生的?”会这么问是因为他明明记得她小时候是在S市念的幼儿园,后来才去的美国,否则他也不会认识她了。 “嗯!我三岁的时候来过S市,住了有一年!” “哎?”原来如此! 皛皛解释道:“曾经帮过妈妈的那位朋友病得很严重,时日无多,而她的父母都是被席士毅间接害死的。” “你是说她帮你妈妈的事,后来被席士毅知道了?” “是,妈妈说这位朋友的父母开了一家小公司,但由于经济不景气,效益不是很好,欠了一些债,想向银行贷款度过难过,银行也评估过,认为有发展前景,批准了贷款,但在妈妈去美国后,银行的贷款突然被中止,甚至连工厂的租金也莫名翻了一倍。” 康熙一听就明白了,这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至于是谁,恐怕除了席士毅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 “为了能继续经营家中的生意,他们咬牙苦撑,但最终还是破产了,妈妈这位朋友的父亲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从工厂的顶楼跳了下来,当场死亡!妈妈很愧疚,因为她的关系,害得这位朋友的父亲自杀,母亲病死,而她也为了还债积劳成疾,如果不是在华盛顿遇到以前的同学,妈妈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她和爸爸商量,她想回去照顾这位朋友,她不想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你在S市生活了一年。” “嗯,妈妈认为学语言要从娃娃抓起,三四岁是最好的语言期,她希望我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而不是只会ABC,而且那个时候我也离不开她。” 康熙心里只想好好叩谢一下岳母大人,否则他和皛皛恐怕都不会认识。 “席士毅不知道吗?” “美国人结婚后,妻子是要姓夫姓的,妈妈也一样,在嫁给爸爸的时候,她还特地改了名字,护照上写的是端木桐,而且她回国后,也很谨慎,不怎么出门,一年后,妈妈的朋友便去世了,我和妈妈也就回了美国。” 事情说到这,已经很清楚了,皛皛会讨厌席士毅并不只是他说了端木万江的坏话,又或是看不起他,更多的原因是席士毅不愧是一个玩政治的人,足够的狠毒,即便是女儿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可以不留情面的清除。 这样的人,绝对犯了皛皛的大忌。 “现在你知道我不喜欢他的理由了?” 他不止知道,还了解的非常透彻,他安抚的拍拍她的背,“好了,别生气了,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皛皛躺回被窝里,小脸依旧气得不轻。 康熙只好想办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她把自己给气坏了。 小灯泡今天不在,正好! 于是,又是一个很*的夜晚…… ------题外话------ 科普一下,醇亲王是清光绪帝爱新觉罗·载湉之同父异母的弟弟,宣统帝爱新觉罗·溥仪之父,醇亲王载沣的11个孩子中4个是男孩,除末代皇帝溥仪外,还有溥杰、溥供和溥任。溥仪无后,溥供3岁早夭,溥杰只生有两个女儿,因此溥任一家就成为醇亲王家族延续至今的唯一香火。 嗯,你们懂的。 不要太深究!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83 惊现碎尸 半夜时分下了场雨,夏夜常见的雷阵雨,被雨水冲刷过的星星在天空中闪烁着,发出清亮的光,月亮透过云层,散发出皎洁的柔光,远远望去,就像一盏大明灯。 席家二楼的书房里,一灯如豆,幽光一许,席士毅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手中的相簿,相簿里全是席淑桐的照片,她刚出生时的白胖可爱,牙牙学语时的粉嫩俏皮,小学时期的顽皮聪明,中学时期的亭亭玉立,以及成年后的端庄婉约。 相片如同走马灯,看在席士毅的眼里像是会动的,那一幕幕的画面仿若就在眼前,只要他喊一声,宝贝女儿就会答应,亲昵的跑过来挽上他的手臂,唤一声爸爸。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窗外开始出现光亮,他依然坐在那一页一页的翻着手中的相簿。 杨伯路过书房时,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推门走了进去,“老爷,您这是……” “是忠义啊,怎么?你还没睡?”席士毅后知后觉的拧了拧的鼻梁骨。 “我的老爷,这都天亮了!”杨伯走到窗边,刚打开窗户,一股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伴随着一缕缕金色的光芒。 席士毅看向窗外,这才察觉到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 虽说是夏天,但清晨有些凉,老人家最受不住冻,杨伯便取了件睡袍给他披上,瞅到了沙发上的相簿,“老爷又想小姐了?” “想又能怎么样?她都不在了!” 人生最悲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每每想起最宝贝的女儿已经不在了,他的心就如同刀割一般。 “我听下人们说昨晚您在禄轩堂遇到了大小姐?”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就算鲁美玲再不想让人知道昨晚的事,小道消息还是泄露了出来。 席士毅点头,“嗯!” “还有小小姐?” 小小姐指的是康灥。 一提及康灥,席士毅一扫脸上的疲惫,显得分外精神,“什么小小姐,是小少爷,男孩!” “哎?”杨伯是见过一回儿的,他记得是个女娃娃啊。 “男生女相,长得像淑桐,那眉眼都像极了,看成女孩也不奇怪,不过那胆子和脾气却是百分百男孩的,分外皮实,还特别聪明!” 杨伯见他说起康灥那么高兴,便顺口赞了一句,“老爷好福气!” 福气两个字却让席士毅皱起了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起来。 “老爷?” 席士毅叹了口气,苦笑道,“福气什么,儿子和妈一样,见了我就走,连喊一声都不愿意,我让仲远去追,你猜怎么着,撂下句‘老死不相往来’话就走了,仲远为了追她,还被她推了一把,脚都瘸了,这脾气哪里有半分千金小姐的该有的教养,都是端木万江那个武夫教的,什么不好学,要学武,你说这是该女孩子学的吗?” 他越说越生气,到最后便咳嗽了起来。 杨伯赶紧抚拍他的背,“老爷,您别着急,大小姐就是怨您当年不准小姐和姑爷葬一起的事儿,话说开了就好,我觉得大小姐不是那种鲁莽的人。” 对于席家二房说的话,只能信一半。 “什么姑爷!你这时候还提他做什么,要不是他,淑桐会死吗!?说什么海豹突击队,什么以一敌十,关键时刻还不是一样没用。” 听闻,杨伯心里直犯嘀咕,这事过往他也说不了不下十遍了,那是对方歹徒心狠手辣,先抓了小姐,再威胁姑爷,姑爷是不忍心小姐受一丝伤害的,什么苦什么罪都自己受,这才着了歹徒的道,被麻醉剂给弄得四肢不能动弹,要不然那歹徒肯定会被劈成十七八段。 可惜在他家老爷心里,姑爷再出类拔萃也没有用,除非小姐能活过来,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好了,老爷,您一宿没阖眼了,我扶您上楼睡一会儿,不然您的腿又要痛了。” 席士毅却不肯,还在继续念叨端木万江的种种不好,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宝贝女儿万事都是聪明伶俐的人,为什么偏要选他,整一只野生棕熊,一点书香气质都没有。 那么多年过去了,这就是他心里的一个结,有时他也会想,要是当年自己退一步同意两人的事,会不会一切就会不同? “忠义,我当年是不是太狠了?” 杨伯顿时一惊,“老爷,您怎么突然说这个了!” “你别岔开话题,实话实说,我想听!” 杨伯哪敢说他的不是,只得道,“老爷当年也就是心疼小姐,做什么都不算错。” “也就你会这么说……”席士毅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他又道:“忠义,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你可以信任了。” “老爷,您说,想我办什么事?” “我想知道皛皛住哪里,嫁给了谁,日子过得好不好?还有那个小家伙……” 杨伯脸色立刻一亮,“您放心,我马上去帮您查。” “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我已经退了下来,有些事,有些人不好去求,所以线索不多,你去问问禄轩堂的经理,昨晚太和殿吃饭的人是谁,应该能查出点什么。” “是!我明白了!” ** 杨伯中午的时候就去禄轩堂,找到了昨晚的值班经理,尽管他只是席家的家仆,可俗话说的好,宰相家奴七品官,那也不是随便能打发的人,他被立刻就请进了经理室,茶和点心也是一样没落下。 一番问询后,值班经理起先是不肯给,说是不能随便泄露顾客的*,杨伯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给了一些好处,他便将昨晚太和殿订位的人名和电话爽快的给了杨伯。 杨伯拿到后便拨打了对方的电话,却被告知根本不认识端木皛皛这个人,他很是诧异,又回到禄轩堂问了经理。 经理表示没有错,又查了几遍,确定昨晚订位的就是这个人名和电话。 杨伯尽管疑窦,但人家没理由骗他,只得作罢。 他想着这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席士毅的好,省得他着急,弄个不好他又会以为是皛皛不愿意见他,祖孙关系会变得更差,他寻思着得想个其他法子,他想起那次偶遇皛皛是在一家蛋糕店前,她好像是刚从蛋糕店里出来,或许那里会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便赶紧赶了过去。 蛋糕店不似禄轩堂知道他是席家的人,若是直接要员工查肯定会被拒绝,但姜总是老的辣,杨伯跟在席士毅身边多年,谋略也学了个五分,先向店员说明之前自家媳妇来这里订过蛋糕,这次要订个同样的,但他出来急忘记到底是哪个蛋糕了,手机也没带,想让店员查查,更摆出一副万一蛋糕没订可能会被家里的媳妇骂一顿的可怜相,立刻引起了店员的恻隐之心。 杨伯并不确定皛皛是否有订过蛋糕,不过是碰碰运气,未曾想皛皛的确在这家店订了康灥的生日蛋糕,不仅留了姓名,还有电话,以及地址。 有了地址一切就好办了,杨伯立刻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蛋糕,说是明天就来拿。 到了第二天,他来取蛋糕,并亲自前往檀宫。 ** 檀宫康家别墅,康灥在花园的草坪上追着桂花跑,桂花叽叽的到处乱窜,一溜烟就逃到了树上,将千辛万苦得来的大核桃藏了起来。 “桂花,你赶紧下来,不下来的话,小心你的尾巴!”康灥在树下恐吓道。 桂花听懂了,瞅了一眼自己的大尾巴。 要说这条尾巴在康灥出生后真是多灾多难,尤其是他长牙的时候,因为出牙时,牙龈痒,他会习惯性的把东西放到嘴里啃,性情更是烦躁,逮到什么就往嘴巴里塞,有一次他看到了大核桃,直接塞进了嘴,桂花看到后就跟他抢,结果核桃没抢着,他直接将桂花的尾巴塞进了嘴里,狠命的咬了几口,疼得桂花拖出湿哒哒沾满口水的尾巴,不住的哀嚎,到现在尾巴上还有好几处毛没长出来呢。 偏偏这位小主人特别受汤圆爱戴,他说往东,汤圆绝不敢往西,连带着桂花也只能跟在后头巴结他,不过这位小主人虽然调皮,但也是很慷慨的,至少在给核桃这件事上,就比女主人要大方的多,一给就是一把,光是这一点,桂花平日对他还是非常狗腿的。 桂花甩了甩大尾巴顺着树干爬了下去,沿着康灥的手臂坐到了他肩上,叽叽的表示着对小主人的各种敬仰。 康灥自然是听不懂的,但对于他的听话,还是赏了一颗核桃,当然不会用手捏碎了给它,而是找了个石凳,用小锤子敲碎了给它。 桂花特别喜欢核桃被敲碎的声音,一听到这声音就叽叽叽的手舞足蹈。 “给!吃完了,开始训练你飞翔,你可不能再逃了!” 鼯鼠又称飞鼠或飞虎,天生长有飞膜,不开飞膜时,外形类似松鼠,一旦四肢展开,开启飞膜后,就会像张毯子,可在空中和树林之间滑翔,是一种天赋异禀的捕食技巧,桂花早已成年,但滑翔却一次都没有过,之前皛皛训练过,但它是在太懒了,怎么教都不会,加上已经被圈养了多年,早就没了野生习性,也没有同类教导,学不会也是正常的。 康灥知道后就来劲了,非要教会它不可,这成了他暑假期间的任务。 桂花一听小主人又要折磨它了,夺过大核桃就要跑,开什么玩笑,那哪是训练,直接将它从楼上丢下去,看它会不会在紧急关头飞起来,根本就是要它的命好不好,要不是汤圆每次都会接到它,它肯定死了不下十次了。 哪知脚还没迈开,尾巴就被康灥抓住了,直接倒挂在他的手上。 “叽叽叽!”饶命啊! 康灥信心十足的说道:“你怕什么,汤圆能接到你!” “叽叽叽叽叽叽叽!”这是虐待小动物! “汪汪!” 汤圆甩着尾巴,这是它近期最喜欢的抛接游戏。 皛皛正在客厅里做着她下期要讲课的PPT,见桂花叽叽喳喳的吵闹不休,本想劝康灥放过它,不料却看到康灥穿了条裙子,整个人立马不好了。 “小灥,我说过几次了,你不能穿裙子!” “裙子凉快啊!”康灥不觉得穿裙子有什么不好。 “你是男孩!” 皛皛捂额,自从康灥觉得穿裙子很凉快以后,他就乐此不疲的会换上裙子撒丫子跑。 “男孩不能穿裙子吗,谁说的,昨天看旅行频道,苏格兰的男人就穿裙子,长大了也能穿,还是格子裙呢。” 他年纪小,但驳论的本事已经很强大了。 “那是他们的民族服装!”皛皛将他揪了过来,动手要替他将裙子脱了。 “满清的皇帝也穿裙子的,龙袍就是裙子式样的……” 康灥据理力争中,但被皛皛一口否决,“无论你怎么说都不许穿裙子,你是男孩……这点改变不了。” 她今晚一定要和康熙好好说说关于儿子穿裙子的事情,全是他折腾出来的,要不然儿子怎么会对裙子上了心。 康灥灵机一动道,“那我带上发夹是不是就能穿裙子了?” 皛皛:“……” 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 康灥没辙,只能乖乖让皛皛换上了西装小短裤,换上后他还不停的嚷:“热!” 小孩子火气大,不动弹都会出汗,就别说他特别好动了,没事都能绕着花园跑好几圈。 “热就多喝点水,总之就是不能穿裙子,你要再穿,妈妈可要生气了。” 这个年纪正是认识性别的关键期,她可不想儿子将来弯了。 “好了,去玩吧!” “哦!” 皛皛将换下来的裙子扔进洗衣机,决定有空去儿子的房间找找,指不定能找出一堆裙子来,这更要怪康熙了,每次出门都会带裙子回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都说了再生一个了,偏偏又不要,真要有一天儿子弯了,看他会不会哭死。 “皛皛,门外有个叫杨伯的人找你!”陈妈从门厅那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无线的听筒。 “杨伯?” 陈妈又道,“他说他叫杨忠义。” 皛皛一听这个名字,立刻拒绝道,“不见!” 先不论他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既然知道了,她也不会见。 “真不见?他还带了不少礼过来,说是你娘家的人……” 陈妈也是第一次知道皛皛有娘家人,因此不敢贸然将人打发了。 “我没有娘家人,让他走!”皛皛抱起笔记本打算去书房工作了。 陈妈见她一脸的不喜,也敢问得太多,只好将原话通过电话回给了门外的杨伯。 杨伯料到会是这样,便将带来的礼物都放在了门口,拜托陈妈记得拿进去。 陈妈到了门口,看到又是小孩玩具,又是蛋糕的,觉得皛皛娘家人还是不错的,怎么皛皛就这么不待见呢。 接着第二天,杨伯又来了,照旧是一堆礼物。 皛皛依旧不见。 第三天……第四天…… 整整一个星期,杨伯每天都来,每次都是带着礼物,天天不同。 不止陈妈不好意思了,皛皛也忍耐到了极限。 到了第八天,皛皛终于走出了别墅,来到了门口,面对喜极而泣的杨伯,她实在说不出一句重话。 母亲在世时就曾说过杨伯就像她的一个哥哥,陪着她上学,陪着她玩耍,要她能像对亲舅舅一样的对待他。 她没忘记。 “进来吧!” “谢谢,大小姐!”杨伯赶紧抹了抹眼泪,提着大包小包的跟在她后头进了别墅。 与此同时,骄阳似火的S市却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案子,社会舆论一下子就将它推到了顶点。 一名四五十岁的女清洁工打扫大街时,在垃圾桶旁捡到了一个提包,包中装有500多片煮熟的肉片,非常沉重,清洁工的收入并不高,尤其是外来务工人员,没有任何劳保,几天能吃一顿肉那就该感恩了,何曾见过那么多肉,想想不是钱,只是肉,自己不吃的话,天气那么热就会馊掉,太可惜了,便拿回了家。 原本以为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准备红烧着吃,但她在清洗肉片时发现了三根人类的手指混在其中,吓得差点心脏病发,连滚带爬的回卧室拿手机报案。 S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立刻赶往现场,了解事情的始末。 过了三天后,尸体的其他的部分被一对晨跑的夫妻在桥墩下发现,它们被包在提包之中,裹着一条鲜血淋漓的被单。 经过法医尸检,尸体在死后肢解,然后被煮熟,总共被切成了2000多片,刀工十分精细,码放整齐,可见凶手的残忍与超强的心理素质。 但是死者的头部被碾成了碎片,无法做有效的面部复原,手指的指纹也被去掉,更没法对比指纹库,死者的身份暂时成了一个迷,只能从碎尸残留的部分体征看,死者是一名女性。 有道是搞定尸体,就等于搞定了谋杀。 死者是谁都不清楚,谈何侦破,一时间公安局刑警大队愁云惨雾…… 于是,他们能想到的人只有一个…… 端木皛皛! ------题外话------ 求清洁大妈的内心阴影面积…… 二狗哥再次被急性肠胃炎打倒,发烧胃痛,惨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84 不得其解 杨伯拘谨的跟着皛皛进了康家大宅,陈妈立刻奉上好茶,还摆了一叠开心果和一叠香榧子,杨伯见陈妈那么客气连声感谢,抿了一口香茶,环顾着康家大宅的风貌。 檀宫的房价是一等一的贵,内部装潢走得却是典雅的路线,不暴发户,不是什么好的贵的就拼命往里装,可见他家大小姐嫁的人还是有一定修养的,就是不知道他认不认识。 来前他做过调查,但檀宫非常注重业主的*,查了半天也只查到个姓氏。 要说康家,他寻遍了记忆里的豪门贵胄,也没寻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敢问,怕太唐突,只好以静制动。 皛皛坐在对面,继续着PPT的工作,倒不是故意将杨伯晾在一边,而是他来的目的,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妈妈,桂花笨死了,怎么教都不会飞,晚上能不能不给它吃晚饭!”康灥虎头虎脑的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手里拽着叽叽叽直叫唤的桂花。 杨伯一见到康灥,眼就亮了,“这就是小少爷吧,长得真好!” “小少爷?”康灥有点犯迷糊了,因为身边的人几乎都不这么称呼他,“妈妈,这位伯伯叫谁小少爷?” “你啊!”杨伯从带来的礼物中挑了个大卡车玩具出来,递给康灥,“小少爷,你叫我杨伯就成了,这是给你的见面礼,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康灥瞅着大卡车,一点没心动,回道:“我才不是小少爷,你认错人了,我是小太子!” 小少爷怎么听都比小太子的格调低了好几个档次,他才不要呢。 “哎?” 小太子这个称谓把陈伯给弄迷糊了。 皛皛从康灥手里接过叽叽喳喳不断乱叫的桂花放到肩上,桂花一获救立马抚摸着自己的大尾巴,本就没几根毛了,还这么用力的拽,秃了算谁的。 “小灥,这是杨伯,叫人!”即便再讨厌席家的人,她也不会把恩怨发泄到杨伯身上去。 “杨伯!”康灥字正腔圆的叫了一声。 杨伯高兴极了,不由的眼泪汪汪。 “妈妈,杨伯哭什么?” “没事,他只是高兴,你去玩吧,别再欺负桂花了,欲速则不达!” 康灥点点小脑袋,“哦!走吧,桂花,给你吃核桃去!” “叽叽!” 一听到核桃,桂花很没节操的爬到了康灥肩上,完全忘记刚才是谁在欺负它。 杨伯随即问道:“小少爷,您的名字怎么写啊?” “我的名字?”康灥晃了晃小脑袋,看向皛皛,因为她说过,陌生人问自己的名字,不能随便回答。 皛皛点了点头,他才清晰答道:“三个泉水的泉,念XUN。” “原来是这个字!”杨伯记在了心里。 皛皛拍了拍康灥的屁股,“去玩吧!” 康灥带着桂花和汤圆就跑了。 杨伯依依不舍的看着离去的康灥,老泪纵横道,“要是小姐还在,知道大小姐已经结婚生子了,该有多高兴,就是不知道姑爷的人好不好?” 老爷的嘱托他不敢忘,但这位大小姐嫁得好不好也是至关重要的,有钱富贵并不代表就幸福,万一大小姐过得不好,他必定马上回去告诉老爷,让老爷给大小姐撑腰。 “杨伯,你有话就直说,不要绕弯!”皛皛合上笔记本,听他拐着弯的问康熙,她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杨伯掏出手帕抹了抹眼角,“大小姐您千万不要误会,杨伯只是想知道您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很好,吃得饱,睡得香,夫妻和睦,现在唯一苦恼是怎么想办法让你嘴里的姑爷愿意生二胎,你满意了吧?” 皛皛逗趣的回答让杨伯卡了壳,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二……二胎?” “是!” “姑爷不要?为什么啊?” “他怕又是儿子!” “哎?” 杨伯又卡壳了,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姑爷更好奇了。 这姑爷的脑回路怎么感觉有点不正常,绝大多数人家不都是喜欢儿子越多越好的吗? 再说了,这么大的房子就一个孩子多冷清。 皛皛决定不再和杨伯绕弯了,直截了当的说道:“杨伯,妈妈在世的时候说过,你虽然是席家的佣人,但她一直当你是哥哥,若是有机会,她希望我将你当做舅舅一般的孝顺。” 杨伯听闻,便想到了席淑桐,眼眶再次湿润了起来。 “所以有些话我就实话跟你说吧,我姓端木,不姓席,你别再叫我大小姐了,还有小灥也不是小少爷,他是康家的孙子。” “这么怎么行?您在杨伯心里就是大小姐,小灥少爷也是小少爷,称呼不能改,这是尊卑有别!” “尊什么卑,这都快二十二世纪了,也就你自己心里老惦记着!” “我知道大小姐是在气当年的事,可是祖孙两人哪有隔夜的仇,到底是连着骨血的,老爷年纪大了,身边怪冷清的,对小灥少爷特别喜欢……” “他喜欢,席家有那么多孩子可以给他生,干嘛老想着我的孩子。”她记得和自己同辈份的席家人应该有三四个,年岁和她都差不多大,早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了。 “这不是就您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宝贝吗!别人还生不出呢!” 杨伯不愧是做了一辈子下人的人,恭维的话想都不用想便是顺手拈来,这马屁拍得噼啪响,可惜别人喜欢这一套,美国长大的皛皛却听得特别别扭。 “行了,你就别说好话了,这事没得商量。” 她才不会把儿子交给席家,免得被他们同化了,长大了也是一副势利眼。 “大小姐,您气老爷那也算是情有可原,可小少爷有什么可气的,您该让他自己选。” 这话倒是说的没错,皛皛却不愿意,只要一想到儿子和席家的人牵扯上,她就觉得不舒服,尤其是那天在禄轩堂遇到的中年妇女,明晃晃的长着一双狗眼,这样的家庭,只会坏了儿子的性格,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 “你不用再说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你再多说也没用,你要只是来看我好不好,那你现在看到了,我很好,你要是想常来,我也不反对,至于其他的,免谈!” “好,好,我听您的,不提了,不提了!” 杨伯怕再说下去,会让她收回来看她的机会,只好作罢,想着来日方长,想办法磨,总能磨到她点头的,离过年还有几个月,他有的是信心,一定想办法带小灥少爷回去给老爷拜年。 陈妈从厨房出来问道,“皛皛,杨伯难得来,要不要我多做几个菜?”意思就是要留杨伯吃晚饭。 在对待娘家人这条路上,陈妈明显比她热情的多。 杨伯当然不会客气,连忙点头,“那就谢谢……哎呀,你看我,光顾着和我们大小姐聊天,都忘了要问您一声,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你叫我陈妈就行了!”说完,又看了一眼皛皛,这大小姐的称呼实在是让她好奇的牙痒痒啊。 陈伯站起来拱了拱手,“那就谢谢陈妈了!” “不客气,不客气!” 陈妈虽然做了一辈子的家政妇,但同行的友人不少是在豪门贵胄里做佣人的,一看杨伯这说话待人的模样就知道皛皛的娘家人身份一定不低。 不管以后有没有机会见一面,康家的礼数她得负责尽到,不能落人口实,让人有把柄说他们康家是没礼数的人家。 杨伯看了一下客厅里的大座钟,已是快下午六点了,不由的往大门外瞧了瞧,一般这个点男主人也该回家吃晚饭了吧。 不知道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好不好相处。 他越是想,脖子越是伸长了往外看。 皛皛好笑的看着他的举动,看来他不摸清康熙是什么人,是不会死心的。 “杨伯,别看了,他很晚才会回来。” 倒不是康熙去拍戏了,而是导演课程临近尾声,他马上要考试,说什么在家一看到她就静不下心,只想将她摁倒,所以去工作室温习功课去了,不到十点不会回家。 “应酬?” “差不多吧!” 杨伯在脑内想了一下,判断姑爷可能是个生意人。 要说他会不认识康熙也情有可原,他都六十来岁的人了,很少看电视剧,席家即便出了个影后,他也很少去看,对娱乐圈完全是一知半解。 陈妈布好菜,便到客厅里喊他们,康灥一听到吃饭了,小胖腿蹦得贼快,一下子就窜到了饭厅,连带着汤圆也吐着大舌头躲到了餐桌底下。 陈妈将他专用的小碗和小勺子递了过去,“慢点吃,小心烫!” 康灥搜寻着自己喜欢的菜,刚要夹,就被皛皛拍了一下手,“没礼貌,没看到有客人在吗?” 杨伯赶紧道,“没事,没事,让小少爷先吃!” 康灥摸了摸手背,看了一眼杨伯,竖在手里的小勺子放到了桌上,乖乖的说道,“杨伯,你先夹菜!” 杨伯只觉得他懂事又乖巧,眼泪水又要出来了。 皛皛往他碗里多夹些菜,顺便喊陈伯出来,让他和杨伯喝几杯。 陈伯特别乐意,整个康家没几个会喝酒的人,每天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独饮,好不容易来了个可以喝的,他怎么也不会放过。 两个老人家喝得很尽兴,杨伯是个什么人,道行绝对高升,知道这是个好机会,趁着酒意就向陈伯套话。 陈伯别看平日里只会养花弄草,可该机敏的时候,也非常机敏。 两个老头,顿时打起了擂台。 一个是想方设法想知道康熙的身份。 一个是……就是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哎?你说啥? 皛皛看在眼里,笑在心里,倒是陈妈挺着急的,这娘家人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弄得跟特务和地下党一样,这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皛皛拍了拍她手,安抚道:“不碍事,陈伯知道分寸。” 她老早就知道,陈伯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典型的明白人爱装糊涂罢了。 晚饭吃到一半,门铃突然响了。 杨伯精神抖擞的以为是自家姑爷回来了,赶紧起来理了理衣服,第一回见人,不能失了礼数。 陈妈却没急着开门,回头道,“皛皛,是曹先生和景小姐来了。” 康熙可是吩咐过他,这两个人不能随便放进来,尤其两人是一起来的时候,更不能放。 皛皛正在喂康灥喝汤,小家伙最近火气有点大,陈妈熬了降火的汤,可能有点苦味,他就是不肯喝,只有皛皛喂,他才给面子。 听闻,她心里直犯嘀咕,两人会突然出现八成和案子有关,要是赶他们回去,到底朋友一场,不好这么做,要让他们进来……若让康熙知道了,恐怕又要不安生了。 她想了一会儿,回道:“问他们,要是来蹭饭的话就进来,如果不是,说我不在!” 陈妈一个字不差的照着皛皛说的回复了。 门外的曹震和景飒又不是蠢蛋,赶紧说路过这里,想念陈妈做的饭了,又正好是饭点,就来看看能不能蹭一顿。 门禁立马就开了,过了一会儿,两人提着两个削好的大菠萝走了进来。 陈妈道,“来就来了,怎么还买东西了?” 景飒将菠萝递给陈妈,“小灥喜欢吃菠萝,我看到就买了,台湾产的奶油菠萝,已经泡过盐水了,加点糖就能吃了!” “干妈,是你来了吗?”听到景飒的声音康灥就跑了出来,不过扑的不是她,而是菠萝,“小灥要吃菠萝,奶奶,要插在棍棍上,像冰棍一样,小灥喜欢啃着吃。” “好,啃着吃!” 皛皛也走了出来,“小灥,还不谢谢干妈!” “谢谢,干妈!” 景飒捏了捏康灥的脸蛋,“你喜欢就好!” “刚好在吃饭,你们先洗洗手,洗完了,进来吃饭!” “好!” 景飒和曹震洗完手走到厨房,看到了杨伯,不知道他是谁,只好先点点头,算是问候了。 杨伯也不认识他们,礼貌性的站起来,问道:“这两位是……” “我的朋友!”皛皛回道,她指了指景飒和曹震,“景飒,曹震,这位是杨伯!” 三人都知道对方姓啥名谁了,但来意不一样,说不到一块去。 杨伯继续和陈伯周旋,而景飒和曹震一边吃,一边思索着怎么开口。 碎尸被发现到现在已经五天了,线索全无,方乔尸检的结果只有死者是个女性,年龄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何方人士,在哪里就职,生前有什么亲友,人际关系如何,这些却是半点没有。 当然警察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干,光想着找外援了,该做的流程还是都走了的,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调查碎尸发现地附近的街道,城镇,看有没有女性失踪,但收效甚微,那一带人员复杂,流行性大,外来务工人员很多,真要出什么事,也未必会有人老实说出来,一看警察来,人就都不见了,逮住几个,想好好问问,查到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事,和碎尸连一点边都靠不上。 为了这案子,曹震查得鼻子都觉得疼了。 这是他鼻子恢复后的心理作用,一心烦,鼻子就觉得疼。 “师兄,你好好吃饭,都快吃到鼻子里了!”景飒暗中推了推身旁发呆的某人。 某人那筷子上夹的是碧绿碧绿的菠菜,正要往鼻子里送。 曹震立刻清醒过来,将菠菜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光是这一幕,皛皛就知道两人果然是为了案子来的。 这五年,她要说没帮过公安局查案,那只有康熙会信,不,康熙只是假装信,不过是她从来不出门查案罢了,不会像以前那般到处的跑案发地点,完全采取远程模式,给公安局一些建议,能不能破案还是得靠他们自己,她仍是个旁观者,因此康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是她的专业,要让她完全舍弃,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情。 但是像今天这样曹震和景飒亲自登门,而不是通过远程来询问,那就代表,这是要请她出门了。 既然他们有胆子来,说明肯定是大案,她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变态连环杀人的大案。 比如前几天新闻里播报的碎尸案…… 她叹了口气,看到这新闻时,她就有了预感,没想到预感很快就灵验了。 “说吧,要我帮什么?” 听到她如此开门见山的说话,景飒和曹震都激动的快要哭了。 景飒拱手道,“皛皛,这次真的要请你出山了,我们是用尽办法了,就是查不到死者的身份!” 杨伯虽然在和陈伯周旋,但耳朵却是空出了一只,听到死者两个字,他就知道来的两个人是什么身份了。 警察! 皛皛在美国的职业,他是知晓的,不过名字太长,他记不清楚,只知道是专门分析犯罪心理的。 这么说,大小姐干的还是原来的老职业? 这可是个好线索,S市公安局上层可都是老爷的旧友。 “和我去书房谈吧!” 这里有孩子和老人,碎尸这个词不太好出现。 到了书房,皛皛关上门,立刻怒瞪道,“你们应该知道,我答应过康熙……” “知道,知道,我们都知道,可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本来想发邮件给你,让你给点建议,但这尸体的照片实在太多,你都不知道,被分成了几千块……要一起发给你,估摸着你邮箱都能炸掉!” 法医拍的照片都是高清照,容量太大。 “几千块?”皛皛愕然,“也就是整个尸体都肢解了?” 新闻里只说是部分,可没说整具尸体,想来也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景飒将公文包里的照片一股脑的摊在书桌上,也不担心皛皛刚吃完饭会消化不良。 皛皛看着那一张张惊悚的照片,人肉和猪肉其实长得差不多,煮熟了那就更分不清了,更何况凶手还将它们切成了片,一片又一片,放的时候还特别整齐,就像放的不是肉块,而是筹码牌似的。 “刀工非常精湛!”这是皛皛最直观的感受,“能做到将尸体如此切割码放的人,杀人后必定非常冷静,刀工又那么好,屠夫和医生的可能性很大!” 杀人是一码事,捅一刀就行了,但大多杀人是冲动型,杀完就后怕了,不是逃,就是想办法藏尸体。 逃就不用说了,这类人通常不到24小时就能被警方缉拿归案,除非他能马上逃到国外去。 藏尸体的那类,通常是将尸体装进柜子里,旅行箱里,或者直接放到床下,目的是延缓被害人发现的时间,从而能让凶手又更多时间逃走,或者冷静情绪,也有干脆买些砖头水泥,埋进墙壁或者炉灶里的,或者找深山埋起来的,这其中还有不少凶手在冷静情绪后会回到案发现场,消灭罪证,或是栽赃,都有可能,警方也很可能会被误导,但成功的几率也不会太大。 而在杀人后,即不冲动逃离,也不隐藏尸体,而是毁灭尸体的凶手,是最可怕最难抓的一种。 因为没有尸体,就没有谋杀。 只要找不到尸体,谋杀就不能成立。 毁灭尸体,有些是用烧的,或者碎成七八块,分别装袋,扔进不同的湖泊或者沟河里。 可眼下这位凶手,他将尸体切成了几千片,这需要多少时间? 需要的时间恐怕能让他逃到外太空去了。 还有,人体有四升之多的血,他要怎么处理那么大量的血?家用的排水沟如果一下子清排这么大量的污血,不会没人发现,又不是洗衣服的肥皂水,那可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切了还不算,还把尸体煮熟了,这又需要多少时间? 这处理尸体的手法似乎太麻烦了些,麻烦的有些不必要啊。 如果是她,煮熟了,又切成片了,存冰箱里,多跑几次动物园,扔给食肉动物吃,或者流浪狗,更一干二净啊。 为什么,还会遗弃在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 这真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题外话------ 娘娘杀人,才叫牛逼。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85 死亡信息 除了碎尸的方法过于复杂和耗费时间外,皛皛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她将拍摄了三根残指的照片拿了起来。 死者的手指并没有被截断,而是整根砍下,指甲和关节骨保存完好,也被煮熟了,瞅着和泡椒凤爪挺像的,皮肤偏白,略有些发皱,根据法医鉴定,三根残指来自死者的右手,分别是小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纤长,关节骨并不突出,可以联想到死者生前有一双很漂亮的手,指纹却是被削去了。 尸体碎成这样,为何偏偏保留了三根手指…… 如果说是碎尸时遗忘了…… 这都切成几千片了,难道还会忽略三根手指吗? 难道说大腿骨处理起来,会比三根手指更方便? 皛皛不认为凶手会犯这样的错误,能如此耗费时间的去处理一具尸体,凶手当时的冷静程度,堪比在做一台难道极高的手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令他分神大意。 如果不是遗漏,那么就是故意的! 它必有含义! “皛皛,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要是看出来了,别不说话,跟我和师兄讲讲!” 她越是静默,越代表她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景飒确定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 “我只是对凶手为什么要保留死者的三根手指有疑惑!” “这我和师兄也讨论过,按理说凶手都这么费时间的处理尸体了,不可能会忘了这三根手指,可这三根手指能代表什么?总不见得他是故意留下三根手指好让人知道提包里的肉是人肉吧。” 这倒是提醒了皛皛,“按你们说第一个发现死者残肢肉沫的是一位清洁工?” “嗯,她以为捡到大便宜了,哪知道会是人肉,我们接到她的报案,去的时候,她一直在厕所呕吐,吐得脸都青了,精神也有点混乱,根本问不了话,还是请了心理治疗师过去,安抚了她的精神后才开始询问的。” “如果她没有看到手指……”皛皛提出了假设。 景飒想都没想的接话道,“直接红烧吃了啊……她都已经煮好米饭了,就等肉下锅了……呃……”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表情立刻青了。 红烧人肉配大米饭…… 好想吐! 她取过桌上的凉开水猛灌了一口,将反胃的恶心压了下去。 曹震道:“你的意思是……凶手是故意留下三根手指好让人识别这是人类的尸体?” “这个可能性很大!” 曹震骇然了脸色,“那凶手碎尸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不是想毁尸灭迹却把尸体弄成这副碎千片的德行,总不会是太闲了,又或是什么特殊癖好吧。 重要的是,手指的确是让发现者知晓了这是人肉,从而报得警…… 报警!? 一个激灵窜过曹震的四肢百骸。 他惊叫道:“他是故意的!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让警方介入调查!” “这是可能性之一!” “之一?”曹震愣了愣。 “如果只是想让人识别这是人肉,留一跟手指,又或是一块拇指头就行了,何必一定是三根手指!” 景飒点头道,“的确,以前有个杀人凶手就是把尸体剁碎了做成粽子,但是没剁干净,留了块拇指片,贩卖的时候就被人吃到了。” 皛皛又道:“而且要让人发现是人肉,不一定非要留手指,拇指、眼珠、耳朵、牙齿都可以,而这些部位大多情况下也是处理尸体经常会不慎遗留下来的部位,但这次的凶手却留了三根手指,你们不觉得有点大摇大摆的意思吗?” 不止是大摇大摆,凶手分明是想通过手指代表什么讯息。 皛皛眸色阴暗了下来,“Dying.message!” 即,死前留言、死亡信息,本质上是‘密码暗号’的衍生物。 景飒看过很多侦探小说,对Dying.message最知晓不过了,这可是推理小说中常用的辅助情节,可以方便读者将书中的嫌疑人锁定,并有增强故事悬念的作用。 但这通常是指死者留下的信息,而不是凶手留下的信息。 不过在很多时候,Dying.message经常会被吐槽,因为这与死者的濒死状态形成矛盾,那就是死者在临死时是否还有条件去干这件事,是个很大的问题。 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打个电话报警的说。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凶手代替死者留下了讯息,起误导作用。 被皛皛这么一说,景飒和曹真的脊梁骨莫名窜起一股凉意。 “说Dying.Message还不太正确,毕竟这个死者都被切成片了,死得太透了,根本不可能留下自己的三根手指来说事,应该用Death.Messag更恰当点!” “皛皛,这时候你就不要咬文嚼字了!”最重要的是咬得还是英文。 曹震越听她分析,越心惊,额头缓缓渗出一颗豆大的汗,“端木,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凶手故意挑衅我们警方的可能性有多大?” “多大!?”皛皛将手中的照片放下,取了几张排成一列,“切片、放置地点,三根手指,光是这三点,我觉得已经中了八成了!” 切片是引起媒体的宣传,切成几千片,手法如此残忍,一经媒体公布,民众印象便会极其深刻。 放置地点不是深山老林,桥墩街边都是经常会有人经过的地方,这代表凶手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尸体销声匿迹。 三根手指也同样起到了这个作用。 这已经很符合向警方宣战的意图了。 曹震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还有两成是什么?”他私心仍希望这不是蓄意挑衅警方的作为。 “死者是谁?” “哎?” 皛皛解释道:“通常凶手企图挑衅警方,最直接的意思就是‘人是我杀的,你们赶紧来抓我!’凶手会把这个作为一个游戏进行下去,如果是这种人,他相对非常自信,他认为自己的智商和能力都高过警察,所以他不会什么线索都不给,死者的身份就是最重要的一条线索,如果警方连死者的身份都不知道,那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是凶手胜利,还需要挑衅吗?” “可是我们查了那么久也没查到死者的身份,这要怎么算?” 皛皛瞥了两人一眼,“或许凶手正在挑选能与他玩这个游戏的人!” “啊?” “他设立了一个门槛,阿猫阿狗直接排出,他只要警察最精英的那部分,换句话说只有能查到死者身份的人才有与他玩游戏的资格。” 景飒忍不住冒出一句脏话,“我操!” 皛皛瞪了她一眼,“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 “我是有感而发啊!这不是变态吗?” 皛皛哼道:“我们遇到的变态还少吗?” “这倒是……”楚冉和杨悌两兄弟不就是吗? 曹震却苦笑,“也就是说,我们局里没有一个可以和凶手有资格玩游戏的人,是吗?只能任他逍遥法外?” “师兄,这不是还有皛皛吗?你不要一上来就灭自己的威风!你不是常说吗,我们是警察,智商高不高不重要,重要的是一颗正义的心。” “我只是觉得生气!”曹震看向皛皛,“这可是条人命,端木,你可不能袖手旁观!” 他是没本事查了,但有本事的人就在眼前,就怕她不愿管。 “我没说不管,只是要你们明白,这个凶手和我们以往遇到的凶手都不一样,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而且……” “而且什么?” “如果这是他设定的门槛,似乎有点太高了!” 景飒吞了口唾沫,“皛皛你不如直接说我们很蠢好了,不用那么拐弯抹角!” 皛皛白了她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应该不太清楚警察办案的方式,他出的考题也许不能用警察的思考模式来解题!” “这又不是奥数!”景飒急道,最近卫家的老爷子就喜欢用奥数来和儿子交流,那题目她看都看不懂,就别提解答了。 皛皛却是眼眸一亮,“对,逻辑思维很重要!” “什么意思?你赶紧说,别让我和师兄干着急啊!” “警方查案的方式一般都是会先去查死者的身份,查到死者的身份后开始摸排死者的人际关系群!” “对!” “但是在死者的身份没有确认前,却会以案发现场为中心调查周边的环境,就像你们这次做的一样!” 曹震道:“死者被发现地区的附近是外来务工人员较多的城镇,我们的确走访了那里。” “但是按照我的逻辑,那种地方绝不可能是杀人现场!” “哎,为什么?” “我之前说过了,血太多,外劳务工人员聚集的地区,居住条件都不会很好,更有可能是群租环境,就算有条件好的,可以单独居住,楼房都是好几年的旧屋,甚至是平房,年久失修,排水通道恐怕有些还是外露的……” 去过这种地方的人都知道,生活污水都是直接排出来的,走着走着就能踩到一脚的肥皂水。 这是生活区域环境所致,不管城市先进与否都一样,再发达的城市也有贫民窟,国外也同样。 “饭馆呢?”曹震道,“我们也查过饭馆,就是私营饭馆,他们每天都会处理家禽,血是不是就能混在里头了?” “你也说了是私营的饭馆,能有多大,每天能有多少客人,如果客人少,宰杀活禽倒还说的过去,因为人手够,洗菜杀鸡,还能做得过来,但人少,能杀多少只,如果客人多,开源节流,成本计算,速冻的禽肉可能会更符合经营理念吧!” 因为更多的人会消耗在传菜,烧菜,洗盘子这些事情上。 “而且这是一个人,整个尸体,几千片,难不成他分了好几天来干吗?那没处理的尸体要放哪里去?如果饭馆突然停业,专干这事,你们在查的时候,应该也会察觉到!” 停过业的饭馆会是最惹警方嫌疑的地方。 景飒皱着眉头细细思量着,皛皛说得没有错,外来人员聚集的地方的确不太有条件做到将一具尸体分成那么多片的行为。 “屠宰场呢?”曹震觉得这种地方是碎尸的好地方,血也可以马上了无踪迹。 “S市的屠宰场大多是公家经营,私营会涉及到卫生环境问题,少之又少,能不被取缔就很不错了!即便有也是小城市居多,若是如此,凶手没理由大老远将尸体运到S市,那么多肉,火车和飞机都要过安检,会没有人发现?若是自备交通工具,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有这样做的必要吗,如果这是凶手出的考题,那么范围太大,这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线索,这也就代表挑衅无法成立,所以凶手只可能在S市内犯案!” “S市可是国内最大的城市之一!没有目标,查起来和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区别。” “不,从另外一种方向去思考!” 景飒已经不急了,干脆先拿出笔记本,等她说。 “高等人士!” “哎?”景飒抬头道,“高等人士?” “对,有知识,有文化,有修养,有高档的居所,或许还是别墅,又或是高级公寓,那种一梯一户,生活设施完全不会和邻居重叠的公寓,尤其隔音、密封都很好,排水系统也非常出色的高档之地,要知道人的骨头很坚硬,即便斩得再碎,也不可能真的全部碎掉,凶手也不可能将所有的骨头都捡起来,在冲洗的时候,必定会有漏网的骨头会被冲进下水道,如果塞住了,那可就不好玩了!普通人家偶尔遇到厕所堵塞倒是常有的事,可是越高档的豪宅,却不会犯这样错误,因为造楼的时候就会考虑到业主居住的舒适度,几千万的房子,下水道还会堵塞,恐怕业主都会造反吧。”皛皛看向景飒和曹震,“警察查案如果遇到无名尸体,最先想的永远是凶手可能是低层次生活区域的人,因为他们文化不高,收入不高,作奸犯科的机会就更大,却不会往富人群中去找,这大概就是凶手给你们的第一个考题!” 其实警方在查案时也市场带着这种有色眼睛,看待人或事物也会抱有偏见,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也多了去了。 景飒惊道,“凶手是仇富人士?” 皛皛动手将照片收拾了一下,“如果作案地点真是高档居所,那凶手本人也可能是富人!这个仇富暂且可以当做一个参考,还是先查到死者身份最重要,哦,对了,如果凶手是个富人,那么死者也可能非富即贵,因为人的交际圈往往都是一个层次的,我相信,只要查到死者身份,或许还有第二个考题等着你们!” 景飒冷不丁问道:“皛皛,你觉得凶手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了那么多,她应该已经有侧写的方向了吧。 “还无法完全分析出来,但看着这些碎肉照片,我脑子里浮现的却是一个在豪宅里,关闭门窗,打开水槽,边听着交响乐,比如贝多芬的第九交响曲,然后边磨刀霍霍碎尸的人……” “交……交响乐……”还贝多芬的! 要不要这么惊悚! 景飒和曹震对看了一眼,更觉得脊梁骨窜起阵阵冰凉。 “好了,时间到!”皛皛突然拍了拍手,将整理好的照片塞进了景飒的公事包里。 “什么时间到?” 皛皛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十点了,康熙要回来了!” 她的话刚说完,楼下的大时钟铛铛的敲了十下,刚敲完大门就开了。 门开,康熙果然准点回家,他英俊的脸上是一副即将见到老婆的开心之情,可一进来却突然垮了,瞬间变得极度阴沉,瞪向从餐厅里出来的陈妈。 “是不是曹震和景飒来了?” 陈妈诧异了,她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啊。 “你怎么知道的?” “我闻到了一股警察的味道!” “哈?”这是什么味道? 这什么味道大概只有康熙自己知道了。 “皛皛在哪?” 陈妈接过他手里装满导演功课的公文包,指了指二楼。 他立刻魔王附体,明明没风,头发却扬了起来,非常吓人,跟恐怖分子似的。 这一幕恰巧被出来偷看康熙的杨伯看到了。 第一印象:姑爷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 陈妈是见惯不怪了,叫了声康灥,“小灥,快,爸爸回来了!” 康灥直接无视,哼了一声,继续坐在沙发上啃他的菠萝,肩膀上是馋嘴讨要的桂花。 康熙也没空搭理他。 两父子狠瞪了对方一眼,都是一副不待见的表情。 杨伯的第二印象:父子关系差到了极点,这哪像是亲生父子,分明是仇人。 康熙松了松领口,对着陈妈道,“我不是说过不准这两个混蛋踏进我们家一步的吗,你怎么放他们进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赶走!” “他们都是皛皛的朋友,也要看皛皛的面子不是?” 他厉声喝道:“谁的面子,我也不给!” 他绝对不允许璃山的事再次发生。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些话听到杨伯耳里,简直不能忍啊。 第三印象:连她家大小姐的朋友都要赶,连面子都不给,太不尊重她家大小姐了,简直人渣啊。 总结:姑爷,啊呸,他都不承认这是姑爷了。 这小子就是皮相好看,品性负分! 他得赶紧回家告诉老爷,大小姐一定受委屈了,瞧他长得那么高大,大小姐却那么娇小,说不定还时常家暴呢。 杨伯完全忘记了,他家大小姐可是自小学武的啊。 家暴? 就万岁爷这武力值…… 她家大小姐拿牙签当武器,那也是分分钟放倒他的节奏。 ------题外话------ 这章如果看得不舒服……你们表怪我。 我呵呵呵……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86 娘娘催生 康熙大步跨上楼梯,来到二楼的书房,刚要踹门进去赶人,便听到里头笑语阵阵。 这可不像是在谈案子。 他皱了皱眉头,收回自己的大长腿,改为推门而入。 里头,也不知三人说了什么,笑得格外开心。 他唤了一声,“皛皛?” “你回来了?”皛皛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到他身边,“复习的怎么样?” 他对导演考试非常上心,就像高三生迎接高考时一般的埋头苦读。 这年头技术是一回事,理论知识也是不能缺的,国情如此。 他报的是电影学校的专业课程,演戏他不是科班出生,刚出道的时候还因此被人诟病过,导演他可不想这样,所以先乖乖念书为先,顺便混个硕士文凭出来。 对此他还戏称,老婆是博士学历,他怎么也得接近一下吧。 康熙习惯性的搂上她的腰,亲亲她的脸,“在聊什么,那么开心?”他的语气很随意,但那两只眼睛像高功率的雷达一般扫射着景飒和曹震。 曹震和景飒莫不皮抖,还要装作很镇定的模样,不能让他看穿,曹震对当年被揍鼻子的阴影实在太大,一接触到康熙的视线,立刻先捂住鼻子…… 这鼻子可不能再伤了,要不真要歪鼻子过下半辈子了。 景飒暗中扯扯他的衣摆,“师兄,你捂什么鼻子?”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低语道:“你别管,我可不想小璟叫我歪鼻子干爹!” 早期他的鼻子连续两次重创,恢复时间也就增了一倍,有时忙累了,有点炎症时,鼻子还会浮肿发红。 卫璟两岁的时候见到过一回,笑得可欢了,恰逢是圣诞节的时候,小家伙就笑称他是红鼻子驯鹿干爹,叫了许久才改正过来。 皛皛知道康熙在疑窦什么,用刚才套好的话回道:“还不是阿景和小宝的事!” 景飒赶忙附和,“对,对!” 这时候也只能牺牲一下自己了。 康熙哪是那么好骗的,狐疑的看向她。 皛皛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你饭吃了吗?“ “吃了!” “吃了什么?” “盒饭!”他最近忙于苦读,对三餐不是很讲究。 皛皛板起了脸,“不是让你吃好点的吗?你要再这样,我明天开始给你送饭了!” 读书归读书,营养也要跟上。 她是越来越有家庭主妇的味道了。 “这不是快吗?” “快也不能这么将就!” “行!”康熙放软了语气,“我听你的,明天一定注意,你千万别来给我送饭,看到你,我思想就击中不了!” 这就是他逃去工作室读书的根本原因。 康家别墅是大,可是皛皛在家的时候,他的五感就会特别在意她在哪个房间,在干什么,根本没心思读书。 她叉腰哼道:“没信用,昨天也这么说!” “对,对,我的错!”他又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夫妻斗嘴一般都是从芝麻绿豆的小事开始的,但的确很顺利的转移了康熙的关注点。 景飒和曹震觉得时机到了,赶紧借口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了。 皛皛也期盼着他们能赶快走,省得康熙见他们待久了,火山喷发。 两人到门口时,她又提醒道,“刚才没来得及说,关于死者的职业,我大概可以给你们一些参考,死者死了那么久,也不见人报案,也没有失踪记录,她的职业可能并不是朝九晚六的白领!” 法医判断死亡时间约莫是十天前,这么长的时间死者不回家,家人不可能不发现,当然独居也可能,但公司还有同事,十天不上班,同事也是会起疑的,如果是公司外派出差,每天需要报备,或是工作上的邮件来往,没有这些,同样也会引起怀疑。” 景飒点头,“你说的对,死者的确不太可能是一般白领!” 皛皛又道:“我想她应该是工作时间比较自由的那种职业,比如摄影记者,需要蹲点或下乡采风,时间长,不与人联系也不会引起怀疑,又或是像康熙这样需要拍戏的人,有没有戏也是她自己说了算,但至少家人不会过于对她长期不在而担心,你们可以往这个方向查查看!” 曹震道:“出门旅行会不会也是一种呢?”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喜欢撂下负担出去游玩,玩个十七八天都是有可能的。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性,可时下微信圈流行,如果一般人出去旅行,不发些美食照片或是景点,自拍什么的,说不过去吧,连续十天去旅行,微信圈却什么都没有,你若是这个人的朋友你会怎么想?” 景飒道:“出事了!”要是安卉这样,她肯定马上报警。 “没错!” 曹震顿时了然,“我马上往这方向去查!那之后……”他往皛皛身后瞟了一眼,康熙正站在楼梯上死瞪着他和景飒。 “若有什么线索就邮件给我吧,这几天你们还是不要亲自登门了,康熙他一点都不笨。”只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其实心里却是明清楚的很。 两人明白了,速度开门离去,再待下去,身体就要被某人瞪出窟窿来了。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溜得不见了踪影。 而餐厅里,杨伯也同样不见了踪影。 陈妈推了推微醺的陈伯,“人呢?” “走了!” “走了!?走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这娘家人来得突然,去的更突然,跟鬼影似的。 “我哪知道!”陈伯今天喝得挺尽兴的,抱起酒瓶子就想回屋睡觉了。 陈妈将他拽了回来,“你别稀里糊涂的,说说,这娘家人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她对皛皛的娘家人可是好奇的要死,偏偏皛皛就是不肯说。 “非富即贵!家主估摸着是当官的!” 陈伯这酒也不是白喝的,杨伯摸底的同时,他也在摸人家的底。 “嘚嘚,你就吹吧!要当官的,皛皛怎么从来不说!” 陈伯又是一句,“我哪知道!” 陈妈嫌弃道,“关键时刻你就装糊涂!” “糊涂好,越糊涂,日子过得越乐呵!” “滚蛋,去去,洗澡睡觉去!少在这里碍眼!” 陈伯摇摇脑袋,“好,我走!” 陈妈将餐厅收拾干净后去了客厅,准备替康灥洗澡,没想康灥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今天一天都在训练桂花飞翔,上蹿下跳,兴奋异常,体力用光了,平日里也是差不多这个点睡觉的,于是菠萝啃着啃着就睡了过去。 桂花很没节操的用小爪子扒拉着小主人嘴边菠萝肉,使劲往嘴里塞,腮囊鼓得像两个大核桃。 陈妈将桂花提溜起来放到地上,抱起康灥,上了电梯,将他送回自己的房里,汤圆紧紧跟随,见小主人睡着了,抬起前爪放到床上,还特地看了两眼,大概是在看被子有没有盖好,确定严实了,甩甩尾巴,在小主人的床边趴伏好。 芝麻和糯米却更喜欢睡在康熙和皛皛的房间里,老样子,能躺就绝不动弹。 桂圆吃饱了,也奔进了房间,爬到汤圆的尾巴处,抱着它的尾巴磨蹭了几下,舒舒服服的躺好,它和汤圆现在就像一对老夫老妻,形影不离,但是物种不一样,只是精神上的。 皛皛洗完澡过来看了一眼宝贝儿子,亲亲他的小脸,然后将恒温空调调高些,轻关上门后回了主卧室,康熙躺在床头正在看今天复习的笔记,她下楼盛了一碗汤上来。 “把汤喝了!” 他抬头,“大半夜的喝什么汤?” “去火啊,是冬瓜老鸭汤,加了鱼露煲的,很鲜!你尝尝!”煲汤是门很深奥的学问,讲究食材和药材搭配,她可是学了很久才研究出其中的门道来,不过还是比不上陈妈的手艺。 “你和小灥一样,夏天都容易上火,最近又这么拼命读书,赶紧喝了,省得生口疮!” 父子俩都是热性体质,稍一烦躁,内火就旺。 康熙放下手里的笔记,对她眨眨眼,“喂我,我就喝!” 这挑逗性质的小媚眼,勾得皛皛红了脸,本打算将碗直接塞进他手里让他自己喝,却想到自己还有事要求他,这事没他的话肯定是办不成的,便乖乖的喂他喝汤。 康熙边喝,边吧唧嘴,一副享受的大爷状态。 等汤喝完,他也耐不住了。 “喂完汤,不如你再侍个寝!”他将汤碗顺手放到床头柜上,转神将皛皛扑倒。 又是一个没有小灯泡的晚上,绝对不能浪费。 “你先等等!”皛皛推搡着他。 “等什么?”他正很努力的用手攀登她海拔最高的地方。 这种事怎么能等!必须争分夺秒。 “我想再要个孩子,好不好?”这就是她要和他商量的事。 康熙僵住了,手也没劲了,皱眉道:“不是说过不再生的吗?” “可我想要啊!”她媚眼如丝,像只性感的小猫咪,手指隔着衣料挑逗的在他胸口画着圈。 他捉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一口回绝,“不行!” 皛皛冷了脸,裹紧被单,往旁边一躲,“那你往后也别想侍寝了!” 这是赤。裸。裸的要挟啊! “皛皛……”康熙挨了过去,“别这样,一个孩子就够了,你看小灥多……多……多可爱!” 这绝对不是真心话,说儿子可爱的时候,他都别扭的结巴了。 “可我想再要一个,小灥也大了,过两年就该上小学了!” 别人不要二胎是因为经济或是时间不够等原因,又或者害怕大的那个缺爱,缺关心,她都没有这些后顾之忧,为什么不能再要一个。 “如果是个女儿,你不是也会很高兴,小灥也说想要个妹妹!” 在二胎问题上,她可是有问过儿子的,非常明确的问他,想不想要再要个妹妹? 小家伙的脑袋点得飞快。 “他说想要妹妹,就一定是妹妹了?他自己还不是骗了我!”想到当初的种种他就心酸。 “难道你不想要女儿?” “我有格格!”齐格格是他和陈妈一起带大的,和女儿真心差不多。 “格格都25岁了,你还能抱她吗?”他真敢抱,也要看蒋唯同不同意。 话说,当年蒋唯可是在外游荡了一年才回来的,刚回来就被计孝南安排的线人给通风报信了,一得到消息,康熙就杀了过去。 可人家说了,只是可能是女儿,没说一定,至于第二次验证为什么也是女儿,那得问你们家儿子了。 翻出康灥在肚子里时的B超照片和视频,蒋唯分析了许久,得出了一个结论,小家伙在肚子里的时候用手遮住了小香肠,能怪谁? 他辩解的熊熊似火,康家两姐弟可不听,第二天康籽言带着格格也杀了过去,誓要拆他的招牌。 谁也没想到事后没多久,蒋唯竟然上门认错了,带了不少的礼,还说什么为了表达自己深深的愧疚,决定从今往后喊康熙舅舅。 这倒奇了,这种情况不是喊爹更正确吗。 后来才知道,他看上了格格,春心大动,脸皮子都不要了,准备抱住康熙的大腿不放。 两人看着差了一个辈儿,但实际就差了8岁,很合适,不过这件事还是闹得整个康家鸡飞狗跳,连远在瑞士的康聿都被惊动了,命令齐豫拎着蒋唯上小飞机,先来一个小时的花式飞行看看有没有呕吐再说。 但爱情要来的时候,谁也挡不住,格格自己也看上眼了,任谁阻止都没用。 之后,格格大学毕业后就去了英国继续深造建筑业,蒋唯二话不说也去英国深造妇产科了。 估摸着等两人深造完了,康熙就要升级当舅爷爷了。 “这事以后我们再商量……”康熙自知说不过她,只好采取从长计议政策。 “再以后,我就不能生了!”都说了她已经三十二岁了,不能再等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怕又是个儿子,你就不能试试吗,说不定运气好,会是个女儿呢?” 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康熙又挨近了几寸,柔和了语气道:“这事我其实有考虑过,可你看每次我考虑完了去买彩票都没中!” 皛皛蹙起眉头,“这和彩票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要生,一定要生女儿啊,所以我就先去试试自己的运气,但是你看一次都没中过!” “很多人都没中过彩票!”能中的是凤毛麟角。 “我又不是为了钱才去买彩票的,你没听说过吗,越是不为了钱,是为了做善事去买彩票的,越能中奖,我就是啊,但还是没中,可见我的运气有多差!” 这是谬论! 皛皛气得将被子又裹了一圈,誓死不侍寝了。 康熙连想偷偷伸进去摸两把都不行,他脾气也上来了,“你们女人也真是奇怪,明明生孩子痛得哇哇叫,疼成那样怎么一点不长记性!” “谁疼得哇哇叫了!”她半点没叫过。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安卉和尤佳,你看她们生的时候,叫得像要死了似的,可见有多痛!” 这两个女人生的时候,他可都是在场的,因为皛皛也在,那嚎叫穿透了好几扇门,地板都快震塌了。 “这就是我们女人跟你们男人的不同,就因为辛苦,才会觉得孩子来得不易,也就更宝贝他们,这也说明了我是深思熟虑过,不怕再来一次!” 只要看着孩子可爱的小脸,任何母亲都不会在乎分娩时的疼痛。 “好,你不在乎,我在乎啊,我不想你再痛一次!”皛皛生的时候,他是被打晕了,但他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 “第一胎比较艰难是正常的,第二胎就会好很多,你不用瞎担心!” “那也不行,再说了,除了这个,我还想申诉呢,自从有了孩子后,你都小了!” 皛皛莫名道:“小什么?” 他一脸的不爽,瞅了瞅她被单下那处海拔最高点,“胸!” 皛皛脸红得像只熟透的苹果,拽起枕头往他身上砸,“色胚!” 他接过抱枕,厚颜无耻的说道:“我说的是实话,是小了嘛!” 他真是再一次证明了康家的男人多喜欢胸大的女人。 “那是你儿子太能吃了!” 因为母乳喂养好,她也是一直这么坚持的,康灥又不是很爱喝奶粉,每次让他喝奶粉,他都一副嫌弃的死鱼脸,胃口又特别大,好在她的仓粮也非常充沛,所以到了一岁才正式断的母乳。 有道是怀孕时丰满起来的上围那都是海市蜃楼,转眼就成空。 嘬多了,小了也正常,但也没小多少,就比没生前小了一点点。 他越说越不爽了,“是哦,再来一个更能吃的,孩子是有福了,我的福利却没了,谁来补偿!” “懒得跟你说,你走开,我去睡客房!” 康熙急了,“你来真的!” “对!”她是铁了心决定再要一个孩子。 “皛皛……” “你别叫我!”皛皛裹着被单下了床。 康熙赶紧跳下床拦住她,她走得急,没看路,撞进了他怀里 他牢牢将她抱紧,“就算你要生,也不一定非要今天啊!今天是你的安全期!” 没生孩子的时候,她家亲戚都是8号来报道,生完孩子后,就改到了28号,依旧非常的准,按照前七后八的原则,今天就是安全期。 “安全期你不还是照样带套!” 这和康灥小太子的由来有莫大的关系,已经是康熙心里的一个结了。 一句话,说多了都是泪!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们不生气了!”他连抱带哄,将皛皛抱回床上安抚。 “我告诉你,你的套套君都被我戳过洞洞了!” 这么狠! 康熙的脸都抽搐了,“你什么不好学,学老耿!” 耿知书就是这么来的,可人家耿不寐可没告诉尤佳。 皛皛对此自有一番解释,“我告诉你就是不怕你知道,你要买新的,我还是一样会戳!” 明人不做暗事,生孩子是两个人的问题,他有知情权。 她这是打算革命了啊。 “你真的非要生?” “对!”皛皛双目坚定的看着他。 她就是想再要一个孩子,目标明确,雷打不动。 “好,好,那你让我再考虑考虑……今天不行啊,我需要时间!” “好,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她今天已经够泼妇了,极限了。 “一个月就一个月!” 皛皛躺回床上,“那好,家庭会议结束,睡觉!” 康熙真是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家庭会议,分明是逼迫。 两人都躺回了床上,房间里寂静一片。 过了一会儿,康熙忍不住挨近了皛皛。 “皛皛?” “干嘛?” “你让我考虑,我也准备考虑了,可你总要让我头脑放空了才好考虑吧!” 她回头,“什么意思!” “我脑子里都是精虫啊!” 精虫上脑,实在想不了其他事了啊。 皛皛白嫩嫩的小爪子抬了起来。 一巴掌拍死! ------题外话------ 推荐小伙伴的文,同是推理言情。 作者:情雪凝钰《拼婚之法医独占妙探妻》 艾晴,22岁C市干部警校跳级毕业,被上级派做卧底,潜伏“魅色”夜总会做舞小姐。白天是N大文学系大四学生。 尹唯,30岁的钻石单身汉,典型纨绔子弟,依仗家世成为C市最多话题的风云人物。正经工作警证厅验尸官,简称法医。 第一次见面,夜总会,他摸了她的屁股,她让他手臂脱臼。 第二次见面,联谊会,他亲了她的嘴巴,她让他脸蛋破相。 第三次见面,他在凶案现场验尸,她是特邀的案件调查员。 可是,爱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就像他们的名字“尹唯”和“艾晴”,连起来就是“因为爱情”。 所以,姻缘天注定,想跑都跑不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87 赛柯南去 “逼生二胎的家庭会议”后,康熙已经五天没有碰过皛皛了,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不是他不想,而是皛皛不愿意,还给了他一个解释——考虑事情要抛除杂念才能想得通透,这一个月好好静下心来思考问题,就不要惦记着侍寝了。 这哪是要他静心思考,分明就是在告诉他,生二胎和侍寝,要么同存,要么同灭,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这什么破选择题,看着是二选一,但只要是个男人都知道答案其实就一个! 皛皛还和他约法三章,思考期间他要敢越雷池一步,想硬来,用强的,她马上带儿子回福邸,连住客房的‘缓刑期’都不给,彻底断了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各种‘旁门左道’。 起先,康熙还挺逞能的,他又不是没忍过,谁怕谁啊,看谁硬得过谁,可他忘记了,皛皛是心理专家,很懂揣摩人的心思,更懂得怎么引人上钩,时不时露条腿,扭个小蛮腰,穿个蕾丝比基尼神马的,他招架不住啊,没当场扑过去就已经不错了。  这样见天的看得到,却摸不到,更吃不到,几天下来,他就憋得有些气血逆流了,全身上下每根神经都喧嚣着烦躁两个字,就算躲出去念书也一样,烦躁到看什么,什么不爽。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肯定会就犯,可在二胎问题上,他依旧坚决反对,但自己势单力薄,必须要找外援。 趁着中秋佳节即将到来之际,他赶紧提议将卫宝、耿不寐、计孝南三家人请过来吃顿饭,打着联络感情的旗帜,暗地里却是找他们出主意。 晚饭后,他不着痕迹的将男人和女人分开,男人跟他去三楼的沙龙里聊天、喝酒、打牌,女人则跟着皛皛去了二楼的书房开茶话会,几个小家伙则由陈妈带着,在楼下客厅玩游戏。 沙龙里,康熙坐在沙发上,烦躁的一直在抖腿,“快给我想办法,怎么才能打消皛皛要生二胎的念头!” “二胎?这不是挺好的吗,明目张胆的让你睡她,你有啥好抱怨的,你看看我,我家阿卉自从生了小昀后,疼怕了,死活不不愿意再生一个,为了防止意外怀孕,她还订了时间表……”说到这里,计孝南满脸郁色的给自己倒了杯黑方,一口闷了。 卫宝正在吧台里调酒,好奇的问道,“什么时间表?” “睡她的时间表,一周两次,只准两次,遇到周年节庆、情人节,也不许额外补贴,还必须是周二和周五,其他时间不许!” “为什么是周二和周五?难道有什么讲究?” 计孝南又给自己倒了杯黑方,苦笑道:“她研究了星座书,说我们两人的星座这两个日子契合度最差!” “哈哈哈哈……”卫宝笑喷了。 “什么睡不睡的,用词也太粗俗了!文明点,那叫夫妻敦伦!你小心教坏孩子!”耿不寐自从有了儿子后,坚定信念的以身作则,要给孩子一个好榜样。 “我说,你干什么老在按计算机……”卫宝拿了两杯酒过来,一杯是自己的,双份伏特加,另一杯是康熙的,无酒精饮料。 “我最近打算换套大房子,等尤佳生了小的后,可以住舒服点,这样两个孩子玩的地方也能充裕一点。”他现在可是全身心的扑在了老婆孩子身上,正在计算哪种贷款方案比较划算,他突然抬头看向康熙,“我跟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发发善心,贴补我一点!” S市寸土寸金,好地段又要大户型,没个千八百万可买不到,而他很想买套别墅,但不能是郊区的,要靠近市中心,这样方便孩子以后念书,依照这个条件找房,他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康熙就不一样了,他已是国际一线大腕了,一部电影的片酬别说买房了,买座小岛都行,作为经济人,虽说他也跟着赚了不少,可比起康熙总是少的。 康熙真想一巴掌拍死他,他本来就在愁二胎的事,他这个已有二胎的还当面提起要求来了。 要不是这臭小子裤裆没防紧,尤佳会怀孕?尤佳要是没怀孕,皛皛也不会那么惦记生二胎的事情。 说穿了,这家伙才是始作俑者。 他忍不住就踹了一脚上去,正中耿不寐的屁股。 耿不寐疼得哇哇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动的是脚!”康熙说得理直气壮。 “老计,救我!” 计孝南表示爱莫能助,坐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上次康熙踹他的时候,也没见他帮啊,还暗中补了一脚呢,他没架着他,让康熙踢他裤裆,就算很给面子了。 耿不寐围着沙发乱窜,最后看向卫宝…… 卫宝喝了一口酒,说道:“看我做什么,我可比你苦多了,你们至少睡老婆都是合法的,我呢,我要是敢碰阿景一根头发,都能被控强暴!” 没结婚证书的男人,心里苦啊。 计孝南三姑六婆状的凑了过来,对着他挤眉弄眼道,“说真话,这五年,你真没碰过她?” 这问题一起,正在玩‘猫捉老鼠’的康熙和耿不寐也停了手,齐齐凑了过来。 男人说到底,也是很八卦的。 卫宝憋屈了一张脸,“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计孝南切了一声,“我不信!” “我也不信!”康熙觉得这种事根本不能忍,除了老婆怀孕之外。 耿不寐很严肃的点头,他也不信。 “你们找抽是不是?还嫌我不够惨!”卫宝站起来远离这帮有合法证书的人,走到吧台又给自己调了杯酒,酒调好了,他的脸也黑了。 他是真的做了五年的苦行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他晃了晃酒杯里的冰块,然后一口闷。 好想哭! 计孝南见他这副苦逼的样子,顿觉自己的日子还是很不错的,搔了搔脑袋,咧开嘴笑了起来。 笑容刚扯开,就被卫宝看了个正着。 笑得太明显了,分明是幸灾乐祸! 卫宝心里不平衡了,哼道:“现在看,咱们老计是最幸福的,有合法证书,老婆也能好好睡,老婆还不愿生二胎!房子还是人家送的!” 话落,康熙和耿不寐的视线像小飞刀似的飞向计孝南。 “唉!?”计孝南僵了脸。 三个高大的身影围拢了过来,脸上是咬牙切齿的不怀好意。 计孝南都没地方躲,“兄弟……兄弟一场,不带这么玩的!” 这是要找出气筒啊。 “哼哼!打的就是你!” 四个男人,三对一的在沙龙里闹腾了起来,你追我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学校的初中出来春游呢。 所以说,男人这种生物,无论长到几岁都是幼稚的,不管是当了丈夫,还是当了爹,都一样。 而书房里,母系社会就一派和平了,磕磕瓜子,剥剥桔子,聊聊最近家里发生的那点事,美好的不要不要的。 “你真打算要生二胎,不怕疼吗?”安卉一想起分娩时的痛不欲生就心有余悸。 “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忍一忍就过去了。”那种疼,皛皛压根已经记不起来了。 “要我,我肯定不生!”安卉将剥好的桔子分了一半给尤佳,她现在就喜欢吃酸的。 尤佳道,“我本来也没打算生,可是看到知书那么可爱懂事,我就觉得受得罪都是值得的。”她摸摸肚皮,还没过三个月,腹部仍是平坦的,“我现在就希望这个也乖一点的,生的时候别太闹腾我就行。” “你们太伟大了!” 皛皛笑道,“你就是怕疼,不过你可想清楚了,现在不想生,等我们都生了,你又心动了,到时候可真是高龄产妇了!” “切,我才不会动心呢,而且你话也别说那么满,康熙还没同意不是吗?” 这点皛皛非常有信心,“他迟早会同意的!” 景飒开口道,“他不想你生,也是怕你再遭一罪,你又何苦让他再担心一次!”她生康灥那会儿,康熙的反应是有目共睹的,脸色比身为产妇的皛皛还白。 皛皛叹道:“我就是知道他这个心思才会用逼着他生。” 安卉眨着眼问道,“为什么?” “他那么想要女儿,却因为怕我疼,不愿提,而我根本就不怕疼,他不提,那就只有我自己主动喽!” “你们夫妻这算什么!?” 皛皛甜甜一笑,“恩爱!” 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不仅仅是一个爱就行了,要信任,更要不怕付出。 尤佳捂嘴偷笑,“可不就是恩爱吗,恩爱的都快闪瞎我们的眼了。” 安卉将瓜子壳扔进一边的垃圾桶,然后拍了拍手,说道:“你能保证一定是女儿?” 这才是前提吧! “所以我现在很努力的听陈妈的话,调理身体……”她眨眨眼,“陈妈说有生女秘方!” 景飒瞪眼道,“迷信!科学都证明了,生男生女是男人的问题,和女人没关系!” 这是X和Y的染色体问题,男人有两种染色体,可女人就一种,所以和女人一点关系没有,女人就是一块地,男人给什么,就种什么,没有选择权的,古代女性就是受了没科学的苦,什么肚子不争气? 不争气的是男人的种,好不好? “我知道啊,生男生女最终决定权在男人,可是也和女人体质的酸碱性有一定关系,陈妈给我看过一些资料,我觉得说的还是有些道理的,所以就想试试看!” 生男生女一说是男人的染色体决定的,另一说则是要看女性体质的酸碱性,从科学角度而言,都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 男人所带的XY染色体对周围环境的酸碱度很敏感,在一个酸性环境内,X染色体就相对活跃,与卵子结合的概率就比较高,这样就容易生女孩,在碱性环境下,Y染色体就相对活跃,这时Y染色体与卵子结合生男孩的概率就比较高。 据说想要男孩的女人为了改变自身的酸碱度就会在嘿咻前和一杯苏打水,以确保Y染色体的活跃,虽然不一定是百分百成功,但至少是个方法。 她也正是朝这个方向在努力,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要康熙考虑一个月,这一个月她需要调整饮食结构,吃得清淡,多运动,力求打造一个碱性环境,一举得女。 安卉忍不住问道:“万一还是儿子呢?” 还是儿子…… 皛皛仰头望天,“那康熙就是没女儿的命,天要亡他,我也爱莫能助!” 反正她是无所谓男孩,还是女孩的。 “不过……”皛皛拍拍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要是有了的话,一定会是女儿!” “不是吧,这你也有预感?” “直觉!”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安卉继续嗑起了瓜子,“行,你想生就生呗,不过说好了,女儿一定要做我的儿媳妇!” 她肯定是不会生了,既然如此,她就拐个儿媳妇回家。 景飒急了,“凭什么,我们小璟也是要娶媳妇的,这事必须得公平的来,优胜劣汰!” 皛皛的女儿一定是聪明的女娃,将来小璟当了警察,那一定是个很好的贤内助。 皛皛:“……” 这都还没谱呢,不用那么急吧。 尤佳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她和皛皛认识的晚,没安卉和景飒的感情那么深厚,但她同意优胜略汰的说法,谁有本事,谁娶,她有两个儿子,就等于有双倍机会,她不怕。 不过现在就开始想实在是有点太早了。 大概是坐得有点久了,她站起来动了动,冷不丁瞅见不远处的电视机柜旁有个大箱子,看收件日期是四天前,便好奇的过去看了看,发现里头全是动画DVD,叠盒上写着《名侦探柯南》。 这可是们热门的动漫,几十年的日本国民动画,就算她不看动漫,也知道,大街小巷都是它的动漫周边。 故事内容好像是:帅小伙不幸遇难成侏儒,青梅女友不离不弃……然后一起查案的故事。 “皛皛,这是给小灥看的?” 会不会太早了点? 安卉和景飒听到了,也过去瞅了瞅,还真是《名侦探柯南》,正版DVD,日语原音,国语字幕。 日语原音? 景飒回头问道,“你给小灥看日语原音的动画片,他听得懂吗?”虽然还有国语字幕,但五岁的孩子也认不了几个字。 “这不是给小灥看的,是我!” “哈!?” 三人傻了眼。 “你什么时候开始看动画片了?” 皛皛端坐在沙发上,喝了口花茶,“是康熙买给我看的。” 听闻,三人更不能理解了。 “他说,与其和一群笨警察查案涉险,不如在家看动画片,比如可以和柯南比赛,看谁先找到凶手!” 景飒听了,脑门立刻渗出一滴豆大的汗。 尤佳笑倒在沙发上,“他一定是怕你太闲了,又知道你素来喜欢悬疑侦探之类的东西,但这些要是成年人看的版本,却是有些血腥了,让小灥看到了就不好了,所以才想了这个办法!” 皛皛点头,“没错!” “噗!”安卉笑喷了,偷看了一眼景飒。 景飒那张脸可是分外好看,铁青铁青的,她就知道上次来找皛皛,康熙心里一定有数她和师兄是来干什么的。 至于案子,皛皛给的建议也非常有用,他们对死者的身份已经有些消息了,相信过几天就会有结果,等有了结果,她还要不要来找她。 她顿时觉得压力好大! 尤佳问:“那你真和柯南比赛了?” “比了!” “结果?” “我觉得我现在完全可以去考日语一级了!” 日语和英语不一样,一级是最高。 安卉:“……” 尤佳:“……” 景飒:“……” 知道你智商高,但也不用那么高吧。 楼下的客厅里,几个小娃娃排排坐,正在搭积木,陈妈坐在沙发上和蔼的看着他们,不时过去给他们擦擦汗,或者是去厨房拿点鲜榨的果汁来给他们喝。 桂花和汤圆匍匐在康灥身后,怪巧安静的看着自家小主人盖的‘摩天大楼’。 大人有大人的话题,娃娃们也有自己的。 耿知书奶声奶气的说道,“妈妈说要给我生个小弟弟,你们妈妈有说要生吗?” “弟弟?”卫璟摇头,“我妈妈很忙,最近回来的时候,我都睡着了,我没有问过!” 计昀抓了一块乐高玩具往自己的小卡车上一戳,天真的问道,“为什么要生小弟弟?” “因为这样,我就不是最小的了,我也能当哥哥了啊!”他是四个孩子里年纪最小的,因此他特别希望有人能叫他哥哥,“小灥,干妈有和你说吗?” 康灥很专注搭着他的超级‘摩天大楼’,已经高得快超过他的身高了,“有哦,我妈妈说要给我生个妹妹!” “妹妹?” 三个小家伙瞪大了眼睛。 康灥点头道,“妹妹比弟弟好,软软的,香香的,能穿漂亮的小裙子,还可以给她戴好看的蝴蝶结。” 耿知书和计昀的小脑袋瓜里浮现出康灥穿裙子的模样……之前康灥就因为天热偷穿过一回,不过很快被皛皛生气的扒了下来。 像康灥一样的小妹妹…… 一定很好看! 卫璟却愁苦着一张小脸,“我不要弟弟,也不要妹妹,妈妈能再生个一个妈妈吗?” 他的亲妈实在太忙了,尤其最近,已经很久没陪他吃饭了,多是亲爹在照顾他,所以,比起弟弟妹妹,他更想要妈妈。 耿知书提议道:“你可以问问干妈,说不定可以哦。” 康灥抬眼,“不能,只能生小孩子,不过……你可以跟干妈说,可以生个和你一样大的孩子,那干妈不在的时候,就有人陪你了。” 他们虽然时常在一起玩,但也不是天天在一起,有时候总会寂寞一下下的。 卫璟听进去了,眼睛立刻闪放兴奋的光波,“那我马上和妈妈说,让她明天就给我生一个!” 计昀拍手道,“好哦,那我们就又多一个小伙伴了,生了,记得通知大家哦!” 卫璟点头,“好!” 陈妈听着这些童趣的言语,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卫璟宝宝很严肃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妈妈,你再给我生个宝宝好不好?好不好嘛!” 卫宝在前头驾车,握住方向盘的手差点打滑。 儿子果然是亲生的啊。 他偷觑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景飒。 景飒脸都红了,“不准瞎说!” 卫璟踢着小脚丫子撒泼道:“我要,我就是要,你再给生一个,知书就要有弟弟了,灥哥哥也要有妹妹了,我不要弟弟,也不要妹妹,你生个和我一样大的宝宝就行!” 景飒:“……” 这是要她生哪吒的意思? ------题外话------ 日本动漫,必须日语原音,中文配音,坚决不能忍。 推荐小伙伴的文:《律师老公宠妻上瘾》作者:格子书 此文1vs1,宠文,无心机小三女配,不虐男女主,大虐渣男渣女,小虐温情女配,喜欢的亲们,欢迎跳坑! 他是鼎鼎大名的精英律师,成功人士,钻石单身贵族; 她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菜鸟一枚,无家世无事业。 这两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貌似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却因特殊的缘分而牵扯在了一起。 那一天,他的初恋女友结婚,她的现任男友劈腿。 然后,同一家酒店,两个同时醉倒的男女。 从此,竟成了夫妻,一对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存在的新婚夫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88 席家明玥 聚会结束后,三楼的沙龙室满目狼藉,四个男人嗨皮得都成泼猴了,上蹿下跳。 几个女人茶话会完,过来喊他们回家,看到这一幕,脑门直抽抽。 最后,耿不寐、卫宝、计孝南被自家女人拧着耳朵带回了家,剩下一个却是醉倒了。 “康熙,醒醒?”皛皛推着瘫在沙发上满脸通红的某人。 “嗯?”康熙张开醉醺醺的眼睛,看到是皛皛后,就想扑上去。 刚才闹腾的时候,三个喝酒的闹得酒精都挥发光了,一点没事,他这个不喝酒的,因为口渴,顺手抄起桌上的酒杯,以为是自己的那杯无酒精饮料,想也没想的一口闷,入喉后,才发现拿错了杯子,是卫宝的那杯双份伏特加,立刻上了头。 康家的男人都喝不了酒,别说伏特加了,就连一罐啤酒都能让他们面红耳赤。 上头后,情绪就有点不受控制,想到皛皛不让他碰,他就憋屈,要说智商他估摸着勉强能和皛皛持平,但武力值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真心有点渣,也就床上能逞逞雄风了,可眼下连这逞雄风的机会都给剥夺了,心一酸,捞过酒瓶子就灌了起来,卫宝都来不及阻止,不过好在是家里,醉了也没事。 皛皛伸出手,罩上他的门面,制止了他饿虎扑羊的举动,直接将他推回沙发上继续瘫着。 陈妈哄睡了康灥过来,见康熙醉成这样,赶忙说道,“我下去给他弄碗解酒汤,省得早上头疼!” “不用,你去睡吧,我来照顾他!” 陈妈也就没多事,将酒杯清干净后便回房睡觉去了。 皛皛将康熙扶回房间,他醉得还不算太厉害,至少腿还能走两步。 “皛皛……热……”他扯着衬衣的领口。 喝完酒的人都觉得热,但不能马上吹风,否则酒精上头的会更厉害。 “我扶你去洗澡……” 双份伏特加下肚,酒气都出来了,闻着特别熏人。 皛皛将他带进淋浴房,里头是她腿受伤时换成的残疾人专用的卫浴设备,到处都是扶手,她让他握住扶手,确定他站稳了,开始帮他脱衣服。 她一边脱,一边碎碎念,“不会喝,还喝成这样,幸好是在家里,要在外头,我看你怎么办?” 康熙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一点没反应,乖乖的任她脱衣服,但会像只猫似的,往她身上蹭,衬衣的扣子刚解完,他突然转身将花洒打开,浴室里的水泵做得很好,水压足够,水流充沛,兜头冲下来像一场暴雨似的。 皛皛从头到脚都湿透了,薄薄的衣料遇了水,立刻变得透明,什么都被看光了。 康熙眼一浊,狂猛的将她顶到了墙上,脸愈发红了。 “别乱动!”皛皛捉住那只往她衣服里钻的手。 他的手温度高的吓人,像是烧了火一般,烫得她一阵心悸。 “皛皛……”他呢喃着她的名字,弯下腰胡乱的亲她。 她现在非常怀疑他是在装醉,伸手推他,却没推动。 她抬头对上他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不像是装的,完全是本能反应。 正因为是本能反应,他半点没有顾忌,下手也有点狠,直接将她的衣服撕了,力气也大得惊人,扣住她的手反剪刀到背后,迫使她挺胸仰头贴近他。 这并不是皛皛第一次察觉,他只要一喝醉,不止力气会变大,反应能力也比平日迅速,如有神助一般,简直就跟练醉拳的人一样,武力值爆棚啊。 她竟无法反抗,不过这又不是打架,她没必要出狠招,而以他现在的心智完全是屈服给了本能。 她眼珠子骨碌转了一下,这算不算是个机会? 瞧他现在这模样,根本不会想到要做什么措施。 说不定就一击即中了! 虽说她还在调养身体,但万一调养完了,他还是不肯怎么办? 还不如……生米先煮成熟饭再说。 这么一想,她放软了身体。 “先说好,不是我逼你的哦!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你可别后悔!” 她的顺从,使得康熙更疯魔,转瞬间他就急吼吼的攻破了城池。 热腾腾的浴室里,雾气弥漫,玻璃门颤得哐啷哐啷直响。 良久后,两人都是筋疲力尽,一个气喘吁吁,一个星眼朦胧。 两败俱伤,难分胜负。 ** 席家别墅里,席士毅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板着一张脸,前头的电视机正在播放新闻联播。 杨伯战战兢兢的立于一侧。 自从他从康家回来,报备康熙不是个好人的事情后,席士毅的脸色就没好看过,他心里着实替皛皛担忧,但席士毅没下命令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席士毅并不是无动于衷,而是还在气皛皛不给他面子,而他也始终认为皛皛是个聪明的女孩,不会傻的去选择这么个渣男。 可杨伯说得绘声绘色,捎带还抹了一把眼泪,不太像是胡编乱造的。 根据杨伯的形容,康熙的形象就是个光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但脾气暴躁,不懂尊重老婆,连儿子都不喜欢的男人,他甚至还不许皛皛再生一个孩子。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个男人肯定有问题。 按照席士毅这种豪门权贵的脑回路,他能想到的就是康熙外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例如养了情妇,大有宠妾灭妻的意思。 要不怎么不许皛皛再生一个孩子,原配生的都是嫡子,嫡子越多,家族才会越兴旺。 说不定他私下里正在进行财产转移,等和皛皛离婚后,皛皛一分钱都拿不到,又或许他想暗害皛皛也说不定。 要说人老了,还真是会糊涂,脑洞大得也有点离谱,不过古往今来,很多豪杰壮年时都是人精,但到了晚年,也不知是年轻时用脑过度,还是都有点老年痴呆,糊里糊涂的也不在少数。 他越想越心焦,越想心里越觉得自己猜测或许是对的。 女儿没了,可孙女和曾孙子他却是不能再没了。 “忠义,那男人到底什么来历,你查过没有?” 杨伯恭敬的回道,“上次去的时候,大小姐说他在外头应酬,我估摸着是个生意人。” “估摸!?这能是估摸的吗?生意人也分三六九等,谁知道是哪里的葱!你怎么就没去好好查查?” “我看老爷您还在气头上,所以……没敢!”怕做得多了,反而让他不待见。 席士毅执起拐杖往他腿窝上戳了一记,“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这种事有什么敢不敢的!” “是,是我老糊涂了!” “你说他姓康?” “对,好像是叫康熙……” “康熙?”席士毅听到这名字讽刺的勾起了嘴皮子,“这么骚包的名字,一看就知道这家人没什么底蕴!” 康姓也算大姓,但在他认识的权贵或豪门里,却没有一个姓康的,相信肯定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立刻对康家的印象跌到了谷底。 “母女都一个样,看男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老爷,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杨伯递了杯茶过去。 “我能不气吗,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席士毅气得咳嗽了一声,喝了口茶压下喉咙里的瘙痒后,继续道,“你赶紧给我去查,查清楚了,祖上八代都要查!” “是!是!” 这时,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席士毅以为是鲁美玲来催他吃药了,回过头便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席明玥。 他立刻蹙起眉头,声音冷淡,“你来做什么?” 对于这个孙女,他向来不待见。 席明玥似乎也见惯不怪了,表情平静的说道,“难得回来,所以和爷爷打声招呼!” 她身材颀长,体态婀娜,不像席家大多女儿那般娇小玲珑,有174的身高,要说容貌,她也没继承席家女儿的精致婉约,她长得也不像生母林素贞,仅仅眉眼相似,略显英气,比之席明珠差了一点,只能属于中上等,但她气质却极为出众,和那位让爱德华王子放弃王位的辛普森夫人是同款,瘦且高,风度绝对优于容貌。 她常年在外奔波拍戏,席家人除了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外,都不怎么待见她。 因为她犯了豪门权贵家族最大的忌讳,一名世家小姐可以一无所成,可以吃喝玩乐,在家混吃等死,但绝不可以去做什么明星抛头露面,这是最基本的底线,她却偏偏走了娱乐圈这条路,隔三差五的出现在娱乐新闻的头版头条上,不管那些新闻是好是坏,席家人都觉得她这是败坏了门风。 但她对这些都表现得很无所谓,不喜欢就不要见,她也懒得去讨好席家人,如今的她早已是影后级的人物,国内一线大咖,经济独立,在外头也有自己的房子,若不是父母不愿意,她早就将他们接过去住了。 这次回来不过是被林素贞逼得,说什么席士毅的生日她没去,中秋佳节总要回来一趟,不然哪还像一对祖孙。 祖孙? 席明玥扯了扯嘴角,眼前的老人但凡有一点当她是孙女,她也不会那么反骨。 他疼爱的永远是席明珠,从小到大,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不会上心,不是她不够优秀,而是她从来都不会阿谀奉承,也说不来讨巧的话,更大的原因是她长得不够像姑姑席淑桐,又或者她完全不像席家的女儿。 小时候她还为此伤心难过,可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也看淡了。 “明玥小姐回来了?”杨伯恭敬的唤道。 在席家他只认皛皛是大小姐,其他小姐都是连着名字叫的。 “嗯,杨伯,你近来身体可好?” 相比她对席士毅的态度,反倒是杨伯更像是她的爷爷。 “托小姐的福,好着呢!” 杨伯本想退下,冷不丁瞅见打开的电视里新闻放完了,再播放手表广告。 广告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康熙,那张帅到极致的脸,和那天在康家见到一无二致,但表情却温和平静。 广告词随着音乐缓缓的在书房里响起,“男人的高贵,是仰望,也是优越。这种高贵源于男人自身,作为一个男人,不是因为帅气逼人才魅力四射,而是因为魅力四射才帅气逼人!” 杨伯惊叫,“老爷,老爷,快看!” “大呼小叫的做什么!”席士毅回头看去。 杨伯指着电视,“就是他,他……他就是康熙!” “劳力士蚝式恒动系列,一旦拥有,别无所求!” 大屏幕定格在了康熙手戴金表的完美姿容上,左下方还有他的名字。 国际著名影星——康熙! 影星!? 席士毅低声问道:“你确定他就是皛皛嫁的那个人渣?” 杨伯猛点头,他绝对没看错。 席士毅的脸色顿时难看到极点。 竟然又是个戏子! 打过招呼就要走的席明玥听到主仆两人的对话却是好奇了,停住了往回走的脚步,“杨伯,你认识康熙?” “哎?”杨伯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了一眼席士毅。 席士毅想起这个孙女就是娱乐圈里的人,或许就是认识康熙的人。 “你认不认识这个男人?”他都不愿叫康熙的名字。 “康熙?” 席士毅没好气的点头。 “认识啊,我和他演过戏!”演过两部戏,康熙是男主,她是女主,演得都是情侣,而且是公认的情侣最佳组合。 “这男人人品如何?” 席士毅问话的口气有点审讯的意思,这让她很不舒服。 “这倒是奇了,爷爷你什么时候关心起娱乐圈的事了!” “你不用管那么多,直接回答我!” “德艺双馨,不NG王,工作狂,从最佳新人奖到影帝,所有奖杯都拿了个遍,被誉为五十年才能出一个的演戏天才,连续六年蝉联最想嫁的男明星TOP1……还有……” 她像是在故意气席士毅似的,说的都是康熙的好话。 席士毅不耐烦的打断她,“我问的不是他演戏的事,我说的是他的人品!” “人品?那方面的?” “女人那方面!” “哦!”席明玥仰起头想了想,“要是这个……那就是一句话!” “什么话?” “只要是认识康熙的女人,都会想要嫁给他!”包括你最疼爱的孙女席明珠在内。 这后半句,她却没明着说出来。 “这算什么评价!” “实话啊!”她笑得畅快极了,“爷爷,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知道他的人品,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他已经结婚了……” 她并没有完全听清他和杨伯之间的对话,但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康熙,会有兴趣,她只能联想到席明珠,所以不得不提醒一下。 “我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席士毅喝道,然后挥挥手,“你下去吧!” 说了那么多,全是废话。 席明玥根本不用他撵,早就想走了,很爽快的离开。 回到位于席家二楼最东面的房间,这是她的房间,里头的林素贞见她回来了,赶紧迎上来,“见过爷爷了?” “见过了!”她随性的踢掉脚上的平底鞋,往沙发上一躺。 “你看看你,哪点有女孩子的样子,快起来坐好!” “妈,这是我的房间,我想怎么都行!” “你呀,就是一点没有千金小姐的自觉。”要有自觉,她就不会在十八岁的时候去考什么影视学院了。 “什么千金小姐,也就你们这个年代的人会看重,在我眼里,众生平等!”她坐起身,做了个阿弥陀佛的姿势。 林素贞宠溺的戳了戳她的脑袋瓜子,“你就贫吧,我说不过你!” “那就说明,我说的都是对的。”她伸手挽住亲妈的胳膊,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母女时间,平时她实在太忙了,忙得一个月也见不了她几回。 林素贞拍了拍女儿的小手,“你也别太倔了,其实老爷……” 席明玥不耐烦的打断她,“好了,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说他是因为宝贝姑姑的关系,才会对我和席明珠厚此薄彼,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长茧了!” “这也是事实啊!” “哼,在我眼里,他就是老顽固!冷血动物,要不是他,姑姑会和姑丈私奔吗,自作孽不可活!” 席淑桐和端木万江的故事在席家并不是一个秘密,不过是没人敢提罢了,她小时候就听林素贞说过。 小时候不太懂,长大了才真正明白其中发生的事情,尽管她从没见过这位姑姑,但在整个席家,她最喜欢的就是姑姑席淑桐了。 “要说你长得不像淑桐,那是真的,可这性子,席家的孩子却是你最像!” 一样的坚强独立,一样的敢爱敢恨,也一样的懂得自己最终想要的是什么! 林素贞又惋惜道,“可惜,老爷偏偏看不见……” “我干嘛要让他看到,我才不稀罕呢!”她像小时候那般靠在林素贞的怀里,卷曲着双腿,“妈,你就别操心我了,我现在吃得好,睡得好,日子过得很是逍遥自在!” 她并不否认自己在娱乐圈能这么顺风顺水的混到影后的位置,靠的是席家小姐这个身份,初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和她同期进入的女星,有哪个没被骂过,又有哪个没跑过龙套,唯独她,第一部戏便被指名演女主角,本来是轮不到她的,能演个有台词的路人甲就算不错了,但制片人却认出了她,知道她是席士毅的孙女后巴结都来不及,因此她很顺利的就拿到了人生第一个角色。 她虽然傲气,但知道傲气当不了饭吃,既然比别人有得天独厚的身份,为何不利用,正因为她懂得变通,在娱乐圈这条道上,她没有受太大的委屈,至少潜规则就没让她遇到过,也没有黑粉敢造谣说她是被人包养的,也不敢说她是什么坐台小姐,就算她和某个富豪走近了,也没有媒体会说她是想嫁豪门所以傍大款。 席家的身份她讨厌,但也感谢,但她不会靠身份过一辈子,她的演技和努力也早就证实了这点。 她不是一个只会靠席家小姐身份混脸的花瓶,她是实力派,也是演技派。 “可你都快三十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若是老爷能对你上心些,也能给你找个好人家!”这是每个有女儿的母亲都会忧心的事。 “干嘛要他找,我自己不会找吗?再说了,单身有什么不好?”她每天忙得都没时间睡觉,哪来的时间谈恋爱,有时间谈恋爱,还不如睡觉来得划算。 而且,为了结婚而结婚,婚姻绝对不可能幸福,她对生活从来都是高标准的,坚决执行宁缺毋滥原则。 林素贞板脸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但是你也说了,他结婚了!” “妈,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了!不是说好了,不提的吗?”她倒头歪向一边。 “我是怕你跳不出来!” 这个女儿尽管不常回家,但她什么都会告诉她,喜欢谁,不喜欢谁,她都会说,从来不会瞒着她。 她知道女儿很早就有了喜欢的人,她也曾通过电视剧或是新闻窥探过这个人,甚至还曾鼓励女儿大胆的去追求,可最后这个人却心有所属,突然就宣布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一公布,当天晚上,她这个素来坚强的女儿哭得伤心欲绝,整整一宿都在掉泪,她实在担心,她会因此断了想要结婚的念头。 席明玥闷头道,“我才不会,我又不是席明珠!” “幸好你不是她!”想起席家的另一个女儿,林素贞就觉得庆幸。 过了一会儿,席明玥突然说道,“妈,我问你件事?” “什么?” “你认识一个叫小小的人吗?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大小的小,又或者拂晓的晓?”她虽然没有将杨伯和席士毅的对话都听清楚,但小小两个字却是听进去了。 她忍不住苦笑,原来他的妻子叫小小…… “小小?”林素贞想了想,“有,有一个!” 席明玥立刻追问,“是谁?” “你姑姑的女儿,端木皛皛,皛是三个白的皛,很生僻!她应该比你大一些!”她会知道也是听杨伯偶然提起,但席家的小一辈却对这个姑娘非常陌生。 “这么说,她岂不是我的表姐!” “是啊!” “她是干什么的?” “这我没仔细问过杨伯,好像是FBI的探员,对了,她很聪明,二十出头就拿到了博士学位,我记得好像是……对了,对了,犯罪心理学!” 席明玥眨眨眼,“感觉很牛逼啊!” 林素贞瞪她,“好好说话,什么牛逼,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话都不会好好说,对了,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她!” “没啊,就刚才在书房听到老头子提起,我就随便问问!” 她又倒回了沙发上,再不说话了。 林素贞却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明玥,听妈妈一句,女人总是要找个好归宿的,你不是和姬岑飞很好吗?上次新闻还说你夜宿在他家!” 席士毅过生日那天,席明诚就刻意提过这条绯闻,当时她就没理,因为姬岑飞她也认识,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妈,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小姬虽然是男人,但属性是女人,他是弯的!” 即,同性恋。 “胡说,他那点像女孩子了!” 对于出生世家的林素贞来说,同性恋这个词汇太遥远,她是打死都不信男人会喜欢男人的。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困了,要睡觉了!”她前几天还在剧组拍戏,天天只睡四个小时,现在全身都是酸的。 “每次和你说结婚的事,你就说困!” “那是困嘛……”她撒娇的摇着林素贞的手,“妈,你先让我睡,睡醒了再说!” 林素贞是舍不得她疲累的,只好作罢。 ------题外话------ 你们是知道的,我难得求票的……这次求一下,我要月票!月票!月票! PS:至于小公主有没有着床…… 你们猜? 嘿嘿!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89 黄雀在后 晨光微曦,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缓缓吐出灿烂的晨光,太阳暖洋洋的,像一只温暖的大手,摩挲得人浑身舒坦。 尽管昨夜床单滚得非常激烈,但习惯了家庭主妇生活模式的皛皛,仍是醒了过来,她扶了扶自己的腰,那里像被车碾过了似的,动一下都酸疼的厉害。 要说昨晚那动静,真可谓是惊天动地,淋雨房的玻璃门差点被推倒,这还不算,又是一路从淋浴房出来做到床上,醉了酒康熙格外卖力,跟个小马达似的,一宿没停过。 开始几次,她还能忍一忍,到了半夜,她就真吃不消了,腰都快断了啊。 她瞟向身旁,却没看到康熙,不由感叹男人和女人的结构果然是不同的,明明都是他在动,竟然比她醒得还早。 她瘫在床上休整了几分钟,喊了三、二、一,然后咬牙一鼓作气的起床,整副骨头都好似要散架了,她闭眼等待酸痛过去,脚刚碰到柔软的波斯地毯,便在窗边阴暗的角落里看到了正蹲在地上画圈圈的康熙。 一丝丝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跑了出来,却照不到他身上,他全身笼罩着一股由自身散发出来的黑暗,阴暗的仿佛是一个黑色透明的罩子,从头到脚将他包裹住。 一明一暗的交汇下,极具舞台效果。 肯定是他酒醒了,清楚的意识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正在内心捶胸顿足中。 但……这哀怨的状态,她却同情不起来,只觉得好笑,直接跌回床上暗笑了好一会儿。 她怎么就嫁给这么一个逗逼了呢! 不行,肚子笑得好痛……还不能发出声音惊到他。 她在床上打起滚来,好一会儿才消停,喘了几口气后,她重新起身,抹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你在干什么?” 康熙停住在地上画圈圈的手指,哀怨的抬起头,“反省!” 天未亮,他就醒了,被头疼醒的,本以为只是春梦一场,忍着头疼还想在脑海里美美的回味一番时,却在片刻后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万恶的酒精,他竟然着了它的道,犯了这么严重的政治错误。 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皛皛穿上沙发上的睡袍,走到他跟前,他很严肃的跪坐着,头上像了罩了一层乌云般。 她逗趣道:“要不要给你块搓衣板?” 男人反省不都应该是跪在搓衣板上的吗? 他黑了脸,将头重重一垂,继续画他的圈圈去,更阴郁了,“皛皛,你让我静一静!” 他现在好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啊。 “好,让你一个人静一静,我先去洗澡了!”昨晚奋战了一夜,满身大汗,却是没力气洗的,早上起来就觉得皮肤黏糊糊的。 她走盥洗室,舒爽的冲了个澡,顺便数数身上有多少个被他啃出来的‘小草莓’,一二三四五六七…… 不用数了,肯定数不完。 待她洗完出来,他还在阴暗里自怨自艾,头顶的乌云感觉都快下雨了。 她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说道:“好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后悔都没用,货物已出,概不退还!” 不止不能退还,她还要等着发芽收割呢! 她是不会告诉他,为了保证能有效的收到他的‘货物’,她在事后还做了好几次空中蹬腿,确保小蝌蚪能顺顺利利的登陆。 康熙心里却抱着一丝侥幸的嘟哝道,“说不定没有呢!”说不定老天爷这回眷顾了他呢! “没有?”皛皛想了一会儿,然后弹了一下手指,“那我要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了!” 他皱眉:“什么意思?” 皛皛公布答案:“肯定是你的小蝌蚪不活跃了!” 她是知道他有多少能耐的,康灥就是最好的见证,他昨晚可是比那次温泉之夜卖力了好几倍,如果这样都不能让她怀孕,只可能是他的种出了问题! 康熙垮下脸来,“皛皛,这个笑话不好笑!” 什么叫不活跃了? 这种有辱雄风的事情,他是不会承认的。 皛皛蹲下,往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好了,别郁闷了,赶紧起来去洗澡,你不难受吗?”瞧他光着膀子,睡裤却没换,就知道早上一起来就跪坐在这里逗逼了。 “不要!”他别过头。 该倔的时候,他也相当倔的。 皛皛只好伸手去拖他,“起来!” 他却像扎了根似的,就是不肯起来。 “你不起来的话,我走了哦!”她现在是家庭主妇,一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做,吃完早饭,她还得送儿子去幼儿园,“还有,你别忘了,你的论文还没写完,过两天就要交了!” 这时候康熙心里哪还顾得上读书,是越想越不甘,瞥向皛皛的肚子,像是看到她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似的,脸瞬间黑成了一团,不是他自大,关于雄风这事,他估摸着这次九成九是中标了,昨晚什么措施都没做,光顾着顺从本能冲锋陷阵了,忍了好些天,这么一释放,那和开了闸的消防龙头没区别。 这滋味肯定是美好而痛快的,但是结果却是他不能接受的。 再来一个孩子…… 他捂住脑袋…… 蜡笔小新那首大象鼻子为什么那么长的歌,又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满脑门的大象鼻子摇啊摇…… 最要命的是,这就意味着他又要过和尚日子了。 双重打击下,他都不想去面对日后的人生了。 见他还不为所动,皛皛怒道:“你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难得我那么努力想要给你生个女儿,你还那么多抱怨,起来,再不起来,我生气了!” 他控诉,“你能保证一定是女儿吗?” 若真是女儿,自然是一件好事,可万一又是个臭小子呢,谁来赔他。 “好啦,我保证!” 这时候不说这句话,他估计就要哭了。 “这种事你怎么就能保证……”关键时刻,他就纠结的像个女人。 “直觉!” “我才不信!”他的直觉告诉他,肯定又是个儿子! “你烦不烦!”皛皛真想一脚踹过去。 “你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他觉得人生已经没希望了。 可转念一想,如果事情已经无法转圜,他干嘛还要亏待自己。 这么一想,他就又活泛了,立刻站起来,跟狼似的盯着皛皛。 皛皛心里一惊,反射性的用手环住胸,“你干什么?” “哼哼!”康熙一副恶霸状,双手一伸,便给了她一个公主抱。 她惊叫,“康熙!” “我想过了……”他快步走到床边将她扔到床上,自个儿也扑了上去,“抓紧有限的时间好好享受才是当务之急!” 皛皛被他压得死死的,完全没法动弹,“别闹!我还要送小灥上幼儿园!” “让陈妈送!”他用牙齿咬开她胸口的钮扣。 她只觉得有些痒,笑着躲避他的狼吻。 “不行,今天是幼儿园每月一次的妈妈聚会,要和老师一起讨论幼儿园的秋季饮食方案!” “那敢情好,陈妈比你会做饭,她去更合适!”他的手也没闲着正很努力攀爬最高峰。 如果是平常,皛皛一定用武力直接能将他摁倒,但经历过昨晚的阵仗,她的腰一点使不上力气,半推半就下,只能顺从他,快到最后一个步骤时,康熙却抬起头,用手胡乱的摸着床头柜。 皛皛狐疑的问道:“你干什么?” “带套!”他心里仍抱着一丝侥幸,只要还没确定,套套君就不能忘。 “都是戳过洞的……”她很好心的提醒他。 “我知道!”他要找的不是那些。 皛皛有点糊涂了,只见他将自己的手机从床头柜上摸了过来……她更糊涂了。 康熙将手机保护壳给拆了,壳子一打开,惊见里头藏了三只套套君。 绝对是没有洞洞滴! 这还是昨晚在沙龙室几个男人研究出来的。 皛皛不是说要戳套套吗,那他就私藏,随身带着,让她没法下手,到用时再拿出来,当然不能藏在衣服或是钱包里,不然以她的能力,肯定能找到,但是手机保护壳……任她再怎么聪明也想不到。 皛皛:“……” 飞起一脚,将他踹下床! 这种行为绝不能姑息! ** 吃完早饭,皛皛开车送康灥上幼儿园,脸色依旧气鼓鼓的,被踹下床的康熙正很苦逼的在卧室里跪搓衣板。 他不是要反省吗,那就让他反省个够! 到下车,跑到后座,解开康灥身上的安全带,问道:“手绢带了吗?” “带了!” “小茶壶呢?” “带了!”康灥指指自己的小书包。 “乖!”她摸摸他的小头颅,“待会儿妈妈会和老师去别的教室开会,中午的时候再和你一起吃饭!” “好!”他乖巧的牵着皛皛的手下了车。 皛皛蹲下身,替他整了整校服,确定完美了,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好了,去吧!” 康灥踮起脚回亲了她一口,然后昂首阔步,拿出进幼儿园好比进后宫的气势,大跨步的走了进去。 刚进门口,一群女娃娃就涌了上来,围着他转。 后宫,名副其实啊。 不远处的街边,停着一辆加长型的宾利,深黑色的玻璃缓缓摇下,席士毅远远的看着皛皛母子俩,眼中闪着些许激动,身旁的杨伯也探头看着,眼里却是泪光闪闪。 “小家伙今年五岁了?” “是的,小少爷刚过5岁生日,巧的很,和老爷您是同一天!” “这我知道!”上次在禄轩堂他就听小家伙说过。 “上头还说了些什么?” 杨伯手里正捏着一份厚厚的报告书,他戴上老花眼镜念道:“大小姐是在八年前回的国,回国后通过姑爷……不对,端木万江的朋友白继垚推荐进入了黑豹特警队,任职特警队的特别武术教官,但怀小少爷的时候就申请了停薪留职,目前主要工作是每周五去大学上女子防身术课程,听说非常受欢迎。” 白继垚就是白露的父亲,和端木万江是在美国时认识的。 报告书并非来自徵信社,而是通过警方渠道拿到的。 正如杨伯之前在康家想的那样,警方上层都是席士毅的老相识,一说皛皛是他的外孙女,谁会拒绝,连夜就让人将皛皛的信息悉数奉上。 官大一级压死人,即便他退下来了也一样,何况这又不是作奸犯科的事情,不过是一个老人家想知道二十多年没见的外孙女过得好不好,这个人情怎么卖都是划算的。 倒是警方上层被皛皛的身份给吓到了,原本想这姑娘停薪留职够久了,看来是不会回来的,正要书面发函结束她的停薪留职,批准她的辞职请求,现在谁会傻的去批准,直接将信函扔进了碎纸机里。 席士毅满意道:“讲课?这个好,这个适合女儿家!” 杨伯继续道,“约莫六年前,公安局偶然知晓了大小姐是犯罪心理学专家,便通过大小姐的朋友景飒从中牵线,聘用大小姐作公安局的犯罪心理学顾问,大小姐破了不少疑难案件,快感杀人案,虐杀案,水中生火案,还有……” “行了,这些就不要说了!”席士毅打断道。 他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会重操旧业,又干那么危险的事。 “是!” “还有些什么?” “六年前,大小姐认识了康熙……” “哼!一定是这臭小子花言巧语骗了她,戏子能有什么好人,都是些花里胡哨的人!” 席士毅对娱乐圈充满了厌恶感,那些娱乐版头条成天都是些男女间的破事,什么三角恋爱,离婚又结婚的,从这么个乌七八糟的大染缸里出来的人能好到哪去。 他握紧拐杖,用力戳了戳地板,“真不知道她看上他哪一点了,皮囊吗?还是钱?堂堂席家的大小姐,还缺这些吗?她又是美国名校毕业的博士生,配个财政部长都绰绰有余!对了,上面有没有说两人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杨伯看了又看,然后摇摇头,“上头没说,好像是没办婚礼!” “没办婚礼!?”席士毅怒了,“这臭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娶我的孙女竟然这么草草了事?他当他是谁?真当自己是康熙大帝吗?他哪里有半点配得上皛皛,他给皛皛提鞋都不配!” 杨伯也是这么觉得的,“老爷您说的太对了,那康熙根本配不上咱们大小姐!” “你也别尽顾着附和我,我让你去查康熙,你查的怎么样了?” 警方有皛皛的消息,但康熙的消息却一无所知,有的只是知道她嫁了谁,仅此而已。 至于璃山的事,警方刻意隐瞒了,若是让这个疼爱外孙女的老人家知道了,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公安厅现在的第一把交椅可是他推荐上去的。 这要是知道他们警方没好好保护他的外孙女,说不定就雷霆震怒,将他们发配边疆了。 “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过几天一定会有消息!” “你跟紧点!” “是!” 席士毅又看向窗外,幼儿园的大门已关上,早已不见了皛皛母子,他仍是张望了许久才放弃。 那小家伙,他是越看越喜欢,瞧他进幼儿园的模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别的孩子见了他都会迎上去,要说人格魅力,那是从小就能看的出来的。 是一颗极好的苗子,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就是个出色的外交官,甚至以后还能进中央也说不定。 “老爷,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明早我再陪您过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里等了,就怕错过。 康灥在哪读幼儿园也是警方给的信息,倒不是档案里就有,而是皛皛人缘好,有心的去打听一下,一点都不难。 席士毅点点头,将窗玻璃升起,“你再去问问,那小家伙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 “我明白,我明白!” 说完,杨伯吩咐司机开车。 车刚开走,未料后头还隔了一些距离的停着一辆银色的捷豹F—Type双门跑车,标志性的黑色“鱼嘴”散热格栅,车身线条与保时捷911有异曲同工之妙,分外英姿飒爽。 席明玥姿容靓丽的戴着超大的黑墨镜,缓缓将车玻璃升起,她早晨起来喝牛奶,发现席士毅和杨伯出门,还不停的窃窃私语时,就上了心,很快联想到了昨晚书房的事情,立刻跑回房间穿上衣服,悄悄的尾随,却没想到两人会来到一所幼儿园前等着,等了许久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正打算离开时,便看到了皛皛母子俩从车上下来。 一见到皛皛,她就知道了她是谁? 她的容貌简直就是席淑桐的翻版,身板尺寸也是席家的女儿的风格,一样的娇小玲珑。 原来她就是端木皛皛,康熙的妻子! 她暗了眼神,心里一阵闷疼,可一想到席明珠,她又笑了。 看来,席明珠是不会有什么机会了。 至于那个粉嫩嫩的小娃娃……一定是康熙的女儿了。 这家伙真够坏的,为了保密,竟然谎称自己生的是儿子。 保护家人也算情有可原,但生的明明是女儿,却说是儿子,这也太小心翼翼了。 她有机会一定好好嘲讽他一番。 想罢,她发动引擎,银灰色的跑车立刻疾驰上路面,划出一道银白的光。 ------题外话------ 嗯,下一章开始进入案子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0 死者身份 幼儿园,天真童趣的世界,一片心灵的净土,孩提时美好的童年大部分就是在这里度过的,皛皛虽然没有像时下的父母一般让孩子学习十八般武艺,但在选择幼儿园的时候却是细细选了许久。 开始她倾向于公立幼儿园,但最后还是被这所国际双语幼儿园给俘虏了,私立的价格自然昂贵,但既然经济条件允许,为何不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空间? 她在教育上尽量选择放羊模式,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管,积极的参与幼儿园举办的亲子活动就是一项,这家幼儿园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它很注重培养的孩子的动手能力,不像其他幼儿园,打着手工劳动的旗帜,实则是让父母去动手,康灥没回带回的动手作业,内容都会很清楚的标注上,不许父母动手,无论孩子做得有多难看都没有关系,父母只要关注好安全问题就行了。 因此,她对这家幼儿园的评价很高,因为它们很明显是美国式的教育。 她走近开会的小教室,里头装潢的七彩斑斓,像蜡烛一样的吊顶非常好看,星星点点,遍布整个上方,蘑菇形状的顶棚,格子状的阶梯,闪烁的吊顶,彩色的墙面,舒适的坐垫,整个画面融合在一起,看起来生动逼真,充满了灵动气息。 很多孩子的妈妈都到了,正围在一起相互聊天,她不善于人交往,于是搜寻了一下,想找个空位,却出乎意料之外的看到了一个人。 计孝南是教室里唯一的男人,一眼望去十分扎眼,很多妈妈都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瞟,他大概是觉得有些尴尬,笔直又僵硬的坐在椅子上。 皛皛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阿卉呢?” 如果没记错,今天是妈妈日,只邀请孩子的母亲来。 “阿卉去拍广告了,实在挤不出时间,只好我来了。”计孝南将座位让了出来,自己又重新拿了张板凳过来,“娘娘,坐!” “模范好爸爸!” 计孝南搔搔脑袋,“我已经习惯了,阿卉比我忙,小昀还是我带的比较多,他喜欢吃什么,我也清楚。”他就是个当爹又当妈的命。 幼儿园的老师见妈妈差不多都到齐了,正要关门点名,一只大长腿就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景飒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短发都被风吹乱了,对着老师连声道歉,一看到皛皛和计孝南,立刻跑了过来,挤在两人中间坐下。 皛皛问道,“从警局赶过来的?” “嗯!”景飒先喝了口水,“这几天忙着查案,脱不开身,所以我先去警局报个道,刷个脸,然后再溜出来,本来卫宝要来,但是昨天香港的分公司出了点事,他一早就去了机场,只好由我来了。” 平日儿子的接送都不需要她操心,卫家佣人多,卫璟又是唯一的小孙孙,都是翁伯在负责,她这个妈妈也就下班回家陪儿子吃饭而已,她自觉很对不起儿子,这等妈妈日,她又怎能不参加,必须排除万难的赶来。 幼儿园老师点名后,冗长的会议开始,主要是讨论秋季幼儿园的营养餐问题。 这所幼儿园每个季节都会变换不同的营养餐,确保做到所有孩子吃饱吃好,更要喜欢吃。 一天三餐,分别是上午十点左右的小点心,中午十二点的午餐,以及下午三点左右的下午茶,幼儿园老师将菜单分派给妈妈们,让妈妈们自由选择,也可以提议菜单上没有的食谱。 最后会经过投票,选出适合孩子们的秋季营养餐。 幼儿园的妈妈们就是一个社会的小缩影,有些妈妈很随性,觉得孩子吃什么都行,只要干净卫生就行,有些妈妈就会很纠结,对着菜单涂涂改改,就是没有百分百中意的,还有一些是天生没主意的妈妈,到处看别的妈妈怎么选,然后自己再COPY一下。 皛皛就属于很随性的妈妈,因为她有个不挑食,也没有过敏源的儿子,选了几个不容易上火的套餐就完事了。 景飒也一样,但卫璟不爱吃胡萝卜,为了能让他多吃胡萝卜,她很坚决的在所有有胡萝卜的套餐上打了勾。 计孝南却像个女人一样的无比纠结,他家小昀挑食严重,那个不吃,这个也不吃,他还得好好斟酌一下。 教室里起先妈妈们都很安静,都在菜单上勾勾选选,过了一会儿,妈妈们便开始讨论了起来,有道是三个女人好比五百只鸭子,这里可不止三个,有二十来个呢,一下子就嘈杂了起来。 皛皛将选好的菜单交给了老师,这种会议通常不开个两小时是不会结束的,她也不好早退,只好耐心的等着。 景飒交完菜单后,对她使了个眼色。 两人便走到一隅的沙发上坐下。 “说吧,查到什么了?” 景飒会这么明显的使眼色给她看,必然是案子有进展了。 景飒见机不可失,立刻打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将里头的资料翻出来给皛皛。 这几天康熙一直在家,她实在是不敢上门,没想到幼儿园成了聊案子的好地方。 皛皛接过,资料的第一张便是一个女人的履历。 “林楚童?” 资料上的名字写的就是林楚童,还附了一张生活照,照片中的女人约莫三十来岁,整体打扮很韩风,一头*头卷发,被染成了时髦的栗色,皮肤白皙,眉眼精致,典型的锥子脸配咬唇装,穿着驼色的羊毛大衣,里头是雪白的蕾丝高领衬衣,黑色的铅笔九分裤,和一双豹纹高跟鞋。 这女人看上去不像是中国人…… “这是韩国人!?”林姓好似也是韩国的大姓。 “什么韩国人,中国人,你看那脸就知道了,鞋拔子脸,肯定整过容啊,正常人哪可能下巴那么尖,尖的都能当凶器戳死人了!” 皛皛对整容没什么研究,只能对着照片赞叹一句,整得真好看。 她又问道:“这是死者?” “没错!” 皛皛又低头看向照片,那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人竟然被切成了几千片! 这大概也能归类到红颜薄命里头去吧,虽然这红颜是人造的。 她也注意到林楚童有一双很漂亮的手,照片里微风洒落,她正抬手撩头发,十指芊芊,又长又细,好似羊脂白玉雕出来似的,指甲也是很健康的粉色,甲盖更是形状极好椭圆形。 景飒指了指履历表,“林楚童,36岁,XX届东华电影学院毕业生,大二的时候因为手很漂亮,被广告公司相中拍了一支钻戒的广告,而后被多家广告公司邀请拍广告,最多的是珠宝,但也有像指甲油,护手霜等,很快就成了圈内很有名气的手模特!” 不是走T台的才能叫模特,用专业术语来说,模特只是演绎商品特性的一种载体,手模特作为一种新兴的职业,在中国才刚刚起步,基本上只涉足于珠宝这个行业,但是随着市场的细分,手模特这一行业的渗透面也越来越广了。 林楚童就是其中一翘楚。 景飒继续道:“大二到大三的两年,她一直靠手吃饭,但广告拍得再多也不过是手模特,永远赶不上维多利亚的秘密那种专属模特,她读的又是华东电影学院,为的就是成为影视红星,却被手模特这个职业给耽误了,后来她痛定思痛,拒绝了所有广告合作,一心想拍戏,但每次试镜都落选了?” “为什么?” “长得不够漂亮啊!” 皛皛纳闷了,“怎么会?电影学院不都是要艺考的吗?说是考才艺,实则是看脸,脸好不好看才是关键!” 看看每年电影学院招生门口排队的考生们,哪个不是如花似玉或英俊帅气的,一眼望去全是美女帅哥,都见不着一个稍微歪瓜裂枣一点的人,那节奏和选美是一个样,全国各地来的姑娘小伙子从排队开始就已经在争奇斗艳了。 每年这个时候,微博微信就会有未来女神,未来男神的照片公布。 一张好看的脸或许不能代表一切,但绝对能增加脱颖而出的机会。 “我可没说她难看,而是不够漂亮,不够两个字懂不懂?”景飒从资料堆里又抽出一张照片,“喏,你自己看!” 皛皛狐疑的接过,手里的相片明显有些年头了,着色少许有些黄,照片里的人正是十*岁时的林楚童,比起那张韩味十足的照片,这张明显青涩了许多,清汤挂面的黝黑长发,五官端正,脸颊有些婴儿肥,下巴圆润,眼睛有些小,不是很有神,但并不难看,与最先看到的那张对比,只是显得特别土,一点没有星味。 但,有道是十八无丑妇,胜在年轻,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十*岁时的林楚童。 因为……够自然! “这么说她是为了拍戏才整容的?” 景飒点头,“不止整容,她还把胸给隆大了!整容是为了漂亮,隆胸的目的就更明确了,事业线嘛!” 这是如今的趋势,锥子脸,大眼睛,卧蚕,苹果肌,为了能漂亮,脸上动刀子那都不是什么事,有些为了能让腰看起来更细,一咬牙能把肋骨拆掉两根。 要说现在的整容业,那是最赚钱的行当,是个女人都愿意往里闯,十个有一半是想整容的,并付诸于行动了,剩下的想归想,却是怕疼的主,当然没钱也是原因之一。 想要整的好,必须舍得砸钱啊,几十万那都是小菜一碟。 女明星不缺钱,为了能上镜,削骨不在话下,为了延防衰老,几万一支玻尿酸针跟玩似的,还有什么瘦腿针,胶原蛋白针,门类是五花八门,总之只要有钱,脚趾头都能整。 别以为这是女明星的专利,男明星也一样,弄得现在打开电视机都分不清谁是谁了,这其中也不乏整容失败的,蛇精脸,表情僵硬,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就像有个老艺术家说的,现在不是拼演技的时代,是刷脸的时代,害得现在很多青少年都跟风,还没成年,就想着要割双眼皮,开眼角了。 皛皛笑道:“我是不是该庆幸康熙没整过?” 娱乐圈的世界以前她知之甚少,但嫁给康熙后,或多或少听到过一些,其实做明星看着光鲜亮丽,但也是苦差事,谁有能保证一辈子红呢,红与不红转瞬间就能互换,天堂掉落谷底也可能是一眨眼的功夫。 “少来,你家那位是得天独厚的一只,娘胎里就已经整好了出来的,不像别人,明明整了,还偏说没整,当群众的眼睛是瞎的。”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整容与其说是为了事业,不如说是为了观众的眼睛,难看的要被骂,长的好看就说人家整容,众口难调,就算承认了又能怎样,有多少人会真心赞他们诚实。” 皛皛并不是很反感整容,整容本就是变美的一种方法,女孩子喜欢化妆,其实也是一种整容,不是有人说吗,娶老婆前一定要看一回老婆的素颜,否则卸了妆可能被吓死。 只不过一个是暂时的,一个是永恒的罢了。 花得是自己的钱,想怎么花都行,别人管得着吗,只要不过分就行了。 当然,现在不乏有整容上瘾的人,拼了命的整,整到后头都成芭比娃娃了,还觉得不满意。 没有底线的整容才叫可怕。 景飒又道:“这个林楚童整容后很快被一个导演相中,演了一部戏,可惜那部戏不卖座,剧本也不行,她虽是主演,但没有一炮而红,沉寂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皛皛看着手里的资料,履历上这些都写得很清楚,“你们是怎么找到她的?” “根据你的分析,我们分了两批人马,一批负责找凶手,一批负责找死者,我们调查了S市所有高档的楼盘,尤其是一梯一户型的楼盘,还有别墅。” S市的高档小区虽然很多,但如皛皛说的那般,排水系统好,又可能是一梯一户的楼盘,却不是很多,首先排水系统好,必然是最近几年的新建的楼盘,有了这个排除法,警方找的时候就有了目标,但还是花了不少时间。 “没想到找凶手的那批人马却先一步找到了死者!” “她是在自己家里被杀的?” “这倒不是,但是她所住的小区很符合你说的条件!老张说当时在小区里排摸问询,遇到了剧组的人,那小区每栋门口都有通话设备,只有屋主确认了,访客才能进到楼内,剧组的人就是在一栋楼门口徘徊了许久引起了老张的注意,一经询问,说是林楚童二十多天前答应那天带人过去试镜,可整一天都没联系上她,因此派人过来亲自找她。” 而这二十多天里,没人知道林楚童去了哪里,有的说她在家闭门修养,有的说她去找剧组办事去了,也有的说她和男人鬼混去了。 总之这女人的私生活就是一团乱。 “带人试镜?她自己不就是演员吗?” 景飒拧开矿泉水的瓶盖,指了指后面的资料,“林楚童第一部戏失败后,过了两年又接了一部戏,和第一部戏一样,没激起一片浪花,还被影评人士批判演技太烂,根本不是演戏的料,可说来也奇,照她这种状况,应该没人会再找她演戏了,可过了两周,她就接了一部大制作,还是制片方钦定的,尽管也没有大红大紫,但之后的片约却不曾断过,大大小小也演过十几部戏吧,到了三十岁,她就不演戏了,被东华电影学院招了回去当老师,听说她门路很广,经常为初出茅庐的新人介绍剧组试镜,在学校里的人缘极好,不少学生跟在她屁股后头巴结。” 皛皛蹙眉道:“她既不是大明星,也不是特别有才艺,为什么会被电影学院重新招回去当老师?” 很多大学都会返聘有杰出贡献的校友回学校当客座老师,但无人问津的林楚童有什么能耐,只因为她演过十几部戏,还是说学校想拿她做反面教材,教育学生娱乐圈这口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她记得康熙说过,东华电影学院是中国唯一,亚洲最大,世界知名的电影专业高等院校,是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和教育部重点支持建设的艺术高校,建校60余年来,为中国电影事业培育了不少电影工作者,被誉为“中国电影人才的摇篮”。 很多明星大腕都是东华电影学院毕业的,其中还包括很多知名的大导演,康熙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了报考它的导演系。 还有……毫无出众演技的林楚童为何能不停的接戏。 安卉就曾吃过演技烂的苦,苦的她一张通告都接不到,最后连经纪人都和她解约了,如果不是因为耿不寐的帮忙,她现在恐怕就是个混吃等死的闲人。 难道…… 她看向景飒,“莫非她有什么后台?” 景飒却道:“没有!” “没有?” 这怎么可能? “老张和小李查遍她所有的交际网络,都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更别说后台了!不过有一个地方值得怀疑?” “什么?” 景飒将资料的最后一张抽出来给她看,“我们在林楚童的书房抽屉里找到这张卡!” 资料上有一张大特写照片,黑底金字,大小和信用卡差不多,上头写着OK俱乐部。 “OK俱乐部?” 这是什么俱乐部? “卡的后面有入会日期,我们查了一下,林楚童入会的时期正好是她拍完第二部戏的时候。” “你是告诉我,她是在加入这家俱乐部后,才会片约不断的?” “从时间上来说可能性很大!” 皛皛将卡的照片重新看了一遍,这张会员卡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看似很普通,不过就是一张塑料卡,只是一般俱乐部会员卡,背面至少会写上俱乐部的章程,又或是地址,属于什么样的俱乐部,可它什么都没写,只有一排入会日期,以及一串数字——287。 皛皛猜测这可能是会员号。 “你们查过这个俱乐部没有?” “查是查过了,但是……”景飒撇了撇嘴,“人家不愿意合作!” “嗯?”警方查案,竟然还有敢不配合的。 景飒解释道,“超跑俱乐部你知道吗?” “略有耳闻!” 超跑俱乐部,简称SCC,集结了全国的超级跑车车主,立志成为“中国人自己的百年汽车俱乐部”。 SCC的入门车型为保时捷911及以上级别跑车,也就是说你没有百万以上的跑车,根本连个门槛都跨不进去,更简单的说这是富豪俱乐部,身家没个几亿进去了,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OK俱乐部和超跑俱乐部一样,虽然不是玩车的,但都是有钱人的俱乐部,据说这张会员卡价值200万,没有200万的入会费,你想都别想,而且不止是钱的问题,还必须要有俱乐部的会员推荐才行!”景飒叹气道,“人家说了,人虽然是他们的会员,但他们的会员绝不可能杀人,如果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是不会让警方搜查的。” 一家俱乐部敢这么拒绝警察,必然有所依持。 比如……钱…… 又比如……权! 钱与权永远是捆绑在一起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1 洁身自好 妈妈会议开了两小时才结束,皛皛和景飒也谈了许久,双方都认为OK俱乐部是个很重要的线索,林楚童一定和其中某位人士交情颇深,如果能知道这个人是谁,对破案一定会有帮助,但是强行搜索恐怕会打草惊蛇,最好是想办法混进去暗访。 只是入会需要两个条件,一个是200万的入会费,二是必须有会员推荐才能入会。 钱倒不是问题,景飒现在是卫家的大小姐,更可能是未来的当家主母,要借个两百万出来用用,卫家人指不定会高兴的以为她想通了,别说200万,2000万都能及时的入她的帐。 难的是第二个,俱乐部里有些什么人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找人当推荐人。 愁苦良久后,景飒决定还是沿用老办法,尽可能的调查林楚童的过往,或许能找到知情的人也说不定。 中午时,皛皛、景飒、计孝南和自家儿子吃了一顿‘儿童餐’,顺便还去看了看耿知书,他和康灥、卫璟、计昀都要小一岁,不在同一个班里,小家伙见到干妈和干爹特别高兴,拉着他们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下周要去博物馆参观的事情。 因为是周五,幼儿园早放,下午两点就放学了,皛皛便带着康灥回了家。 小家伙今天一天都很高兴,难得亲爱的妈妈陪他上了一整天幼儿园,回家的路上快乐的就像只小麻雀,还特地唱了首新学的童谣给皛皛听。 到了家,陈妈将做好的小点心端了出来,康灥从奶娃娃的时候开始胃口就大,特别能吃,今天提早回来,没有幼儿园的下午茶,他早饿了,洗完手抓起曲奇饼干就往嘴里塞。 桂花闻着味就从窝里钻了出来,讨好的爬上他的肩膀,拱着手要分一杯羹。 书房里,耿不寐知道康熙跪了一个小时的搓衣板,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洒了出来。 康熙正在温习功课,根本懒得搭理他。 跪搓衣板有什么好丢脸的,他愿意! “你可别说是因为藏私房钱!” 对老婆而言,老公藏私房钱绝对是大罪,跪搓衣板算轻的了,有些母夜叉可会要求跪泡面,还不许弄碎。 “我藏什么私房钱,我的就是皛皛的!” “这倒是……你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以前海浪还讨教过你,要怎么藏私房钱才是最安全的,你却告诉他,与其想着怎么藏,不如想想被发现的话怎么才能不让老婆生气,因为这世界上没有比老婆更会找老公的东西的人了,你那天心情好,还真就教了他一招,说什么钱尽管藏,但藏的同时记得在钱里夹张纸条,写上‘老婆,这是我给你的惊喜!’这招海浪可是屡试不爽,从来没被他老婆批斗过!” 康熙对这件事也是记忆犹新,可这法子却不能用在藏套套君上。 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皛皛气消了没有? 皛皛端着曲奇饼干和咖啡走了进来,“老耿你来的正好,陈妈做的曲奇饼干,你也尝尝,正好当下午茶。” 耿不寐立刻起来道谢,“谢娘娘赏赐!” 皛皛对这种回答已经见惯不怪了,又问道,“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今天陈妈心情好,晚上打算做扬州狮子头,我记得是你最喜欢吃的。” “那敢情好,我这就电话给尤佳,让她和儿子一起过来蹭饭!”他今天主要是来和康熙谈几个新的通告,本来打算谈完了就带老婆儿子出去吃饭,现在省钱了,他也就不客气了。 康熙虽然打算转型当导演,但课程的毕业证书还没拿到,正式转型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可通告却不会等人,每天工作室的邮箱都会收到各类邀请康熙参加的节目和剧本。 有钱赚,干嘛不赚。 他真想当导演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投资一部戏,从剧本到选角,再到开拍,任何步骤都离不开钱,自然能赚一笔是一笔。 不过康熙只是从中挑了一两个,多了不情愿,任他磨破嘴皮子都没用。 这是自然的,万一皛皛真的怀上了,他却还在马不停蹄的工作,叫他怎么能安心。 皛皛走到康熙身边,将属于他的那份曲奇饼干放在桌上。 康熙暗自捉住她的手,“还生气?” 皛皛瞪他,这种时候还提那档子事做什么? “别气了,下次不敢了!” “吃你的曲奇!”她拈起一块奶油味的曲奇塞进他嘴里。 “那就是不气了!” “气你做什么!”纯属就是一个逗逼,也亏他想得出来,在手机壳里藏东西。 康熙高兴,也拈起一块曲奇喂她。 耿不寐只觉得眼睛快瞎了,瞧这恩爱劲,结婚也六年了,再一年就七年了,丝毫未见七年之痒的倦怠感,恩爱夫妻的模范啊。 皛皛吃完曲奇,突然问道:“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们,不知道你们知道不知道?” “什么?” “你们知不知道OK俱乐部?” 假设林楚童真是因为加入这个俱乐部才会片约不断,那么俱乐部里一定有娱乐圈的人,或者是和娱乐圈有关的人,如果只是有钱或有权,却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她不可能会混得如此如鱼得水,既然和娱乐圈有关,那么康熙和耿不寐或许会知道点什么。 她并不笃定两人一定会知道,只是尝试性的问问。 未料,耿不寐听后,一口咖啡立刻喷了出来,康熙的表情也变得异常古怪。 反应这么激动,不用问,他们肯定知道!” 耿不寐擦了擦嘴,咳嗽道,“娘娘,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俱乐部的?” 哪里? 皛皛转了转眼珠子,要让康熙知道她又在帮警察查案了,肯定得气疯。 她只好找个人出来顶包。 “阿卉告诉我的,她说有人邀请她参加。” “安卉!”耿不寐脸色突变,喝道:“她这是嫌我给她安排的通告不够多,不够大牌,是不是?” 安卉现在是康熙工作室旗下的艺人,重点培养对象,由耿不寐亲自当经纪人,这在娱乐圈已不是什么新闻,很多艺人羡慕安卉,羡慕的要死。 “怎么说?”皛皛预感接下来的话一定不好听。 “那俱乐部看着高档,其实就是个卖春的地方!不行,我得打电话给老计,让他看着点自己的女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等等!”皛皛阻止道,“阿卉也只是问问,没说一定要参加!” “人家都邀请她了,说明一定是有人看上她了,因此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将她弄进去,不行,这事不能等!” 皛皛越听心里越打鼓,耿不寐的反应是不是太严重了点,她立刻道,“你别那么急,那丫头没那么笨,我来和她说,你现在这副样子,口气一定不好,免得好心办坏事!” 耿不寐想想也对,皛皛的话,安卉肯定听得进去。 “你刚才说这个俱乐部是卖春的?” 卖春是个修饰词,直接点就是卖*淫。 耿不寐点头:“就是一帮有钱人私下搞的一个会所,专找那些不太红,但很漂亮的女明星,用捧她们出名为诱饵,作*交易!” “潜规则?” 娱乐圈的潜规则一直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简单点就是用陪睡来换取通告和角色,有人将这种行为比作娱乐圈的最佳交际。 只要放得开,肯牺牲,成名就不是问题,当然这也是有风险的,一旦被曝露,那么这个艺人也别想在娱乐圈里混了。 陪睡对象也五花八门,有些是富豪,有些是娱乐圈幕后工作者,也有些是当红巨星。 陪睡的前期一般会是参加饭局,因为有钱人要的是刺激和享受,自然要货比三家。 听起来十分黑暗,但潜规则这东西就如同自古流传的赌*博*色*情一样,那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并且大有与时俱进,欣欣向荣之势,特别是在纷繁复杂的娱乐圈那更是发展的如火如荼,登峰造极。 皛皛明了的点点头,如果OK俱乐部真的像耿不寐说的那样,那么林楚童会片约不断也就不奇怪了。 耿不寐又道,“这俱乐部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没人知道,但娱乐圈的人多少会知道一些,里头的水很深,有谣传俱乐部的主人是高级官员,但有多高,也没人说的清楚,但它成立那么些年都没有被取缔,可见也不是空穴来风,至于里头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你还是别问的好,它一直是个很神秘的存在,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也有人觉得它是被人杜撰出来的,总之无论真假,切忌不要和它牵扯上关系。” 怪不得警方会查不到,原来只是少部分人知道。 “好,我会和安卉说的。” 耿不寐却不放心,又叮嘱道,“娘娘,你千万看着点安卉,她现在正是容易被人造谣生事的时候,做什么都要考虑清楚,别让人钻了空子。” 人红是非就多,安卉现在正是事业的上升期,绝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纰漏。 潜规则顾名思义,就是看不见的、明文没有规定的、约定成俗的、但是却又是广泛认同、实际起作用的、人们必须“遵循”的一种规则。 这种规则往往就成了不得其门,难见其真的前提,也是隐藏的保护色。 因为愿意加入的人,绝不会愿意它消失,守口如瓶就能很好的做到。 “嗯,你放心!”这事她绝对会和安卉好好聊聊,不管她知不知道,她都决定先给她打一针预防针,免得她真被人骗了。 就说娱乐圈乱嘛,这丫头就是不信。 “对了,这个俱乐部既然这么神秘,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他刚才说的头头是道,像是去过一般,说的又是这么隐秘的事情,连警察都查不到,必是亲历过的。 耿不寐愣住了,下意识的瞟向康熙。 康熙早黑了脸了,刚才他就一直在使眼色,但耿不寐却没看见。 皛皛注意到了两人间的眼神交流,了然道,“你们去过!” 只有这种可能,否则耿不寐怎么会那么清楚。 “这个……这个……”耿不寐搔搔脑袋,支支吾吾道,“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了,尤佳今晚说了要去看电影,晚饭不能吃了,我得赶紧去买票!” 他溜得飞快,说完人就不见了。 他不见了,康熙却在。 皛皛将视线转移了过去。 康熙都不敢用正眼看她。 “坦白从宽……”皛皛凑近他,用手指搔弄着他的下巴。 康熙结巴道:“皛皛……我没……” “嗯?”她才不会信。 “好,我坦白,我坦白,但你不能生气!”他拱着手,典型的妻管严。 “说吧,我听着!” “那是我刚开始红的时候,有人邀请我去……”那时的他年轻气盛,对什么都有兴趣,觉得就是一个俱乐部,不过是想去见识见识。 谁知道……那根本就是个魔窟。 “你是包养了谁,还是……有人想包养你?” 陪睡不仅仅局限于女明星,男星也是其一,这世上有一种生物叫富婆。 “没有!我就是进去玩了一圈……”康熙着急的解释,“就一个晚上,知道里头是干那种事情后,我就退会了!” “你花了多少钱进去的?200万?退会的话,钱还吗?” “100万!”他说得很郁闷,“友情价,打了对折,退会的话,钱就打了水漂!” 谁让他当时红呢,有钱,100万真的不算什么,这么久远的糗事,要不是她问起,他早就忘了。 皛皛抖抖眉毛,100万就买个入场券进去看一回,真是太浪费了,不过……那时她还不认识康熙,是他的钱,她管不着。 “里头都是些什么人?”她觉得这是个探查的好机会。 康熙却以为她是不相信自己,“皛皛,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发誓!我就喝了一杯橙汁,这是唯一在里头做过的事情。” 呵呵,100万一杯橙汁,一定很好喝! “谁要你发誓了!我是问你里头都有些什么人?” “你若相信我,干嘛要问这些?” 皛皛敷衍道:“我就是……就是想知道!” “那你肯定是不相信我才这么问的!”他伸手将她搂入怀里,“那时我年轻,才二十出头,对什么事都觉得新鲜,如果知道是那种地方,打死我我都不会进去。” 不止不进去,他还想放把火烧了它呢。 “知道你洁身自好,我没怀疑你,你别瞎想!”她可没忘记两人的第一次,这家伙青涩的连门都找不到。 “那你就不要问了,越问,我心里越心惊!” “我也好奇啊!”她狡辩。 他是现在唯一知情人,不问他,还能问谁。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都是些有钱的,有些是富豪榜上的常客,也有当官的,还有部分就像耿不寐说的都是巨星,我告诉你他们很变态的,不止陪睡陪吃,有时候还……”他撇撇嘴,大概是觉得很恶心,吐了吐舌头。 “还有什么?” “派对,就是那种派对……” 皛皛秒懂,就是很淫*乱的派对。 “还有呢?” “换……*……” 皛皛咋舌道,“*?” “嗯,就是我觉得你老婆挺不错的,你也觉得我老婆很SEX,于是私下协定老婆的位置互换一下……” 皛皛瞪大了眼睛,这种事她也不是没听过,但从来没遇到过,是真是假也不知道,现在从康熙嘴里听到,绝对吃惊不小。 康熙见她不说话,怕她会有猜疑,立刻补充道,“我可是被骗进去的,说什么有很刺激的东西,谁知道刺激的东西是这种东西!” 皛皛抬头,很深意的看了一眼康熙。 康熙被她看得冷汗都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她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我真是觉得庆幸,你竟然能这么出淤泥而不染,要是别人,恐怕已经被同化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有所云,可康熙却没有。 “我怎么感觉这话像在讽刺我!” “哪有,是褒奖!”她踮起脚亲了亲他,“至少我不用担心你打算把我换给别人当老婆!” “呸呸呸!”他别过头,吐了好几声,回头时,将她狠亲了一番,“你是我的老婆,只能是我的!” 皛皛笑着依偎进他怀里,“同样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他扯开笑,将她抱得更紧了。 忽然,皛皛抬起头,“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当时为什么会被招进去,是邀请你去玩女人呢,还是……”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有富婆看上你了?” 康熙顿时脸色变得血红,“你别问,我也忘记了!” “哦?” 他表情太明显了。 “哈哈哈哈……”她大笑,笑得肚皮都痛了。 “别笑!” 皛皛却笑得完全停不住,这件事恐怕能让她乐上好久。 康熙只能使狠招,用自己的嘴堵住她的。 ------题外话------ 推荐小伙伴的新文:《妻约婚色之赖上俏前妻》作者:香菜牛肉饺子(其实当初看到这个笔名,我第一反应是这饺子肯定很难吃,香菜做的饺子……还牛肉……不能忍,不过却很容易记啊!哈哈,话说犬犬这个笔名,我当初是怎么脑抽的想出来的,我觉得二狗哥更容易记啊,最近一直觉得应该改个笔名了!别人的笔名都好高大上!) 他,天煞孤星,老太爷就帮他和八字娶妻。 她,命盘绝好,却不能做主的嫁入豪门。从结婚到离婚,只用了一年,这一年他们相敬如宾。 从离婚到再婚,却用了三年,这三年他们形同陌路。 从再婚到……大概需要一辈子。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辰池挑着眉嗤笑:倾城?倾的哪座城? 到了后来,命运给出答案,青晨倾的,就是他这座“城池”。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1 三根手指 午后,秋日的阳光带着微微的凉意,倾洒在碧绿的草坪上,不像春天里那样撩人,也不像夏天里那样热烈,更不像冬天里那样凝重,而是鹅黄妩媚、暧昧含蓄。 康家花园的玻璃阳光房里,景飒和皛皛坐在里头享受着下午茶,外头的大草坪上康灥和卫璟正和汤圆玩着抛接游戏,桂花懒洋洋的蹲在树枝上晒着太阳,看着两人一狗,顺便从树洞里摸出藏好的核桃肉啃一啃。 昨晚听了耿不寐和康熙有关OK俱乐部的那番话后,皛皛趁着康熙今天要去学校交论文的空档,火速将景飒招了过来。 至于康熙回来后,要用什么理由应对,她也想好了。 康灥想卫璟了,就这么简单。 景飒收回看向儿子的视线,转而看向皛皛。 “你是说那个OK俱乐部就是给有钱人找乐子的地方!?” 皛皛点头,“老耿和康熙是这么说的。” 她将昨晚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听得景飒直瞪眼睛。 找乐子那根本是很隐晦的说法,实际这俱乐部就是个淫窟。 “这种非法的地方我们警方竟然会不知道?”她从警那么多年完全没听说过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黄、赌、毒一直是国家严厉禁止和打击的事情,尤其是S市这样的大城市,禁止力度更大,说难听点,这和顶风作案没什么两样。 “有钱能使鬼推磨!它能够存在这么长时间,足以说明资金链庞大,200万的入会费总不见的是白收的吧,既然有了钱,自然也就等于有了权。” 钱的用处太多了,贿赂恐怕是这家俱乐部最花钱的地方。 一听到权这个字,景飒赶紧喝口咖啡压压惊。 那么庞大的一个非法组织至今没有被警方取缔,甚至无人知晓它的真面目,这其中需要打通多少关节,恐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尤其前几年对这类机构,国家打击的相当厉害,广州就是个最经典的例子,这个OK俱乐部却依旧运营着,这要多大的官才能保护它,想想就心惊。 “怪不得他们有胆子拒绝我们的搜查!”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楚童和OK俱乐部渊源颇深,又是它的会员,相信对俱乐部里的其他会员知之甚详,来往也一定很密集,按照电影学院的说法,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二十多天前,她申请了休假,说是家里有事,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也就是说从她申请休假后到死亡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如此隐秘,十有*和俱乐部有关,偏偏警察不得其门而入,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一旦断了,警方便会束手无措。 “还能怎么样?向上头报备呗!”景飒撇了一记嘴,愤愤道,“我们这种小警察能有什么权利,还不是上头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你看着好了,师兄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炸毛!” 曹震就是个非常正义的耿直BOY,面对强权他是绝不会轻易的低头的,一定会据理力争,就像上次查杜亦坚那般。 警察办案有时候最难的不是找不到线索,而是上头不给力,上头不给权,他们就拿不到搜查许可证,没有搜查权限,他们还怎么玩? 可要是案子破不了,被批的又是他们。 哎,苦的永远是普通刑警。 景飒又道:“不过听说最近上头在严打作风问题,说不定是个机会,能将这俱乐部一窝端了也说不定!” 这种淫窟早该被消灭了。 皛皛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如果上头正在严打,恐怕会适得其反!” “哎?为什么?” “它能存在那么久,幕后之人必定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你是说上头真让我们去查的话,对方一定会消灭所有可能违法的证据?” “不然呢,难道他会束手待毙的让你们随便查吗?光是买春这一项,这家俱乐部就已经犯了大忌了,所以你们调查前,肯定会有人通风报信,到时候你们看到会是一个只准富豪加入的会所,用于单纯的交友或是谈生意,就像超跑俱乐部那样!” 景飒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安全过关,他们一定会把有关林楚童的一切抹消掉!” “没错!” 为了自证清白,再没有比湮灭证据更有效的办法了。 “而且不单单是湮灭证据,那些和林楚童有过交易或是来往比较密集的富豪人士很可能被通知暂时不要到俱乐部来。,甚至俱乐部会随便编个理由出来停业也说不定,然后静等风头过去!” 等风头过去了,俱乐部便会换个地方营业,照样能客似云来!” “那怎么办?”这不等于查了也是白查吗,甚至可能将原本重要的线索给掐断了。 皛皛提出了建议,“卧底!” “卧……卧底!?” “嗯,像记者暗访那般,派人潜入俱乐部,最好是能让俱乐部的人亲自将人招进去。” “我们都不知道里头有些什么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将我们的人招进去?” 这俱乐部入会的条件也实在太奇葩了,如果只是钱,倒也好办,偏偏还要有推荐人。 “我说的不是入会当客人!” “嗯?”景飒一副乖宝宝听课的表情。 “之前我为了向老耿和康熙套话,假意称安卉被OK俱乐部邀约,老耿的反映很激烈,按照他的意思,OK俱乐部会邀约一些不太红但足够漂亮,又有野心的女明星入会充当工作人员,为那些富豪提供色*情服务!你们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 “你是说我们可以找个漂亮的女警假扮三流女明星混进去?” “比起客人,这种身份更能摸清俱乐部的运作情况!”林楚童就是为了想红才加入俱乐部的,也只有工作人员才能更深入了解俱乐部的运作情况。 景飒突然扼腕道:“可惜了!” “可惜?”皛皛诧异的看向她,“可惜什么?” “我可以卧底啊!但是我上过人民警察的杂志封面,他们如果要查底细的话,我就会露陷!” “那是肯定的,你想都不要想!”这个俱乐部能运作到现在,一定会对加入者的身份严格调查,要是谁都能进去,记者早就下手了。 因为这绝对是个世纪大新闻。 景飒愁苦道,“我们刑警队男人比女人多,要胜任这个工作也只有我了。” 从资历而言,她是队里的老人,其他女刑警要不就是结婚转了文职,剩下的都是刚进队没多久的菜鸟,这种事断不可交给她们去做。 皛皛道:“男人也可以!” “啊?”景飒惊的长大了嘴。 “富豪又不一定都是男人!” 男人可以包养女人,女人也同样可以包养男人,要不然怎么会有小白脸这个词语。 景飒有点被吓到了,“这也行!?” “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成功我就不能保证了!” 她可不会把康熙的事说出来,虽然这件事她笑了一整晚。 景飒在脑里筛选着人选,如果被富婆包养,他那大师兄那张脸倒是符合条件的,但年纪是不是有些大了,而且师兄长得太正气,很可能会穿帮,再者按照皛皛说的,他们得先打入娱乐圈,要师兄演戏唱歌,那就是逼他去上吊。 张又成更不可能了,他都快退休了。 想来想去就只剩下小李了。 看来,这件事她得赶紧和师兄商量一下。 “皛皛,你觉得凶手会不会就是俱乐部的客人?”她曾说过凶手的经济条件应该相当不错。 “不排除这个可能!俱乐部的富豪很多,有足够资格拥有一套碎尸用的豪宅!” “那卧底岂不是很危险?万一身份被揭穿,凶手会不会下杀手!” “卧底哪有不危险的,但以目前的线索看,凶手挑衅警察的可能性居多,明显是想和警察玩一场游戏,对于游戏对象,他是不会杀的,否则就不是玩游戏了!” 没有对手的游戏,可不好玩。 皛皛又道:“我猜可能正相反,当凶手知道警察卧底身份的时候,他或许会很兴奋。” 因为只有棋逢对手了,游戏才会更精彩。 景飒心安了些,“那就好!” 小李还那么年轻,她可不想他因为这件案子殉职。 “只是凶手的动机,我还是推理不出来!” “线索那么少,你推理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她已经给了警方很多帮助了,若不是她,死者身份肯定依然是个迷。 皛皛的食指摩挲着盛满花茶的玻璃杯,心头最大的疑问便是那三根手指。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含义? “哇呜……” 玻璃房外的草坪上突然响起一阵哭声,卫璟一边哭,一边指着康灥的嘴巴,“小灥,你流血了,你流血了……” 康灥捧着刚咬了一口的苹果,被咬过的地方插入一颗牙齿——他的大门牙,果肉上更是沾满了血。 他惊了,摸摸自己的牙床,果然少了一颗,另一颗门牙还在,但手指一拨就动。 卫璟见他满口都是血,吓得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皛皛和景飒也是一惊,慌忙跑出玻璃房。 “怎么了?”景飒问道。 卫璟哭叫着奔了过来,“小灥流血了,妈妈,小灥的牙被苹果吃掉了!” 皛皛走到已经惊呆了的康灥面前,蹲下身体,检查了一下,看到了那颗插在苹果肉里的大门牙。 原来是掉牙了。 “别怕,正常,来,妈妈看看!” 康灥一看到亲娘,眼圈也红了,扑进她怀里,“妈妈,我一定生病了!” “傻瓜,你这是要换牙了!” 人的一生总共有两副牙列,第一副牙为乳牙,上、下颌各10个,总计20颗,五六岁开始乳牙会逐渐脱落而被恒牙所替代。 这是每个人在成长中都会经历到的事情。 而苹果绝度是乳牙的克星,有些孩子乳牙不掉,是因为吃的东西太精细,没有让牙齿得到很好的锻炼,使它失去了自动脱落的能力,必须借助外力把将它拔除。 看来她家小灥倒是省了步骤了,至于另一颗松动的门牙,离掉落应该也不远了。 “妈妈,疼!”康灥叫道。 “别动,妈妈先给你止血。” 康灥委屈的哭红了眼,抱着亲妈不肯放。 “好了,没事的!” “可是灰常疼……” 门牙没了一颗,他说话就有点漏风了。 听到非常变成了灰常,康灥立刻捂住嘴。 皛皛笑道:“别怕,门牙掉了说起话来肯定会怪怪的,但很快会长出来的。” 他更委屈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皛皛的怀里。 皛皛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将他抱了起来,“妈妈带你进去漱漱口好不好?” 他点头,搂紧她的脖子。 刚进门就碰上了端着小点心从厨房出来的陈妈,一见康灥嘴上有血,她就吓到了,“这是怎么了?摔了?” “不是,掉牙了!”皛皛将插了一颗小门牙的苹果递给陈妈看。 陈妈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掉牙了。 正常,他都已经是五岁的孩子了,也该是掉乳牙的时候了。 皛皛将康灥抱进客厅的盥洗室,打开水龙头,用杯子接了点温水,又取了一点盐放进去。 “来,会有点疼,但能消炎!” 康灥乖巧的吞了一口水,咕噜了一下小嘴,然后吐出来,抬头看镜子时,他张开嘴看了一眼。 掉了一颗门牙,丑得他不能忍,眼圈又红了。 皛皛看到后,笑道:“真是和你爸爸一个样,都那么爱美!” 康熙之前因为读书的关系,脑门上长了颗粉刺,就一颗很小的红点,他却怎么看都怎么不爽,郁闷了好几天。 父子俩还真是一个样。 康灥撅起嘴,脸上大大的写着‘我很不爽!’ 回到客厅,皛皛将苹果上的门牙取了下来,然后去房间拿了乳牙盒,打开后里头有二十个透明的小罐子,大小只比牙齿大一圈,排列形状就是一副平面展开的牙齿,她将门牙放进最上面正中央的小罐子里,然后在罐子上写上今天的日期。 康灥好奇的看着,不太明白为什么亲妈要将牙齿放进去。 皛皛解释:“这是一个纪念,等这个盒子放满了,你估计和妈妈一样高了!” 康灥的身量比起一般同龄的孩子都要高,康熙的身高就够高,她曾经担心自己会扯儿子的后腿,不过现在看她是白操心了,乳牙脱完差不多是十二三岁的年纪,相信那时他一定很高了。 她将乳牙盒盖上,用手指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到那时候就是小灥来保护妈妈了!” 康灥眼一亮,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大概是觉得说话漏风不好听,他伸出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这个手势一映入皛皛眼帘,她怔住了,捉住他的手,着了魔似的盯着。 OK的手势,是拇指和手指围成圈,然后翘起中指、无名指、小指…… 中指、无名指、小指…… 正是凶手留下的三根手指! 假设这其实就是OK的意思,那么代表的就是OK俱乐部。 那么这三根手指…… 一个激灵窜过皛皛的四肢百骸…… 她终于明白三根手指的意思了! “景飒!”她惊叫着跑出盥洗室。 客厅里,卫璟因为康灥流血的事哭个不停,景飒怎么哄都不听,只好由陈妈出面。 “怎么了?”景飒转过头,“你脸色干嘛那么吓人!” “我知道那三根手指的意思了!” “哎?” 皛皛黑色的眼眸里泛出洞悉的漩涡,它们凝聚到中心时,让她的眼睛黑的发亮。 “这是杀人预告!凶手要杀的不止是林楚童,他还会再杀三个人,而这三个人也都是俱乐部的人!” 碎尸只是一封凶手用来让警方发现的预告函! ------题外话------ 推荐小伙伴的书:《盛世暖妻》作者:曲菱萱 他是富可敌国的宁家三少,却是个坐着轮椅、脾气古怪的残废,而立之年,却无人问津。 只当全世界抛弃了他,她这个娘不疼、爹不爱的私生女,却和他合作了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她以为他们的婚姻,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人前恩爱,人后冷漠,然而婚后,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善于算计、眦睚必报,但唯独宠她入骨。 某一天,男人面无表情得看着小妻子留下的离婚协议书,从轮椅上走了下来。 当夜,他潜进她的房,将她压在身下:想离婚,先生娃 第二天,她揉着腰酸背痛的腰,怒:姓宁的,你这只大色狼 他:你知道狼的属性是什么吗? 她:…。 他:忠诚、疼妻入骨、还有吃不饱。 男女主身心干净,1V1,温暖宠文,欢迎跳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2 三根手指 午后,秋日的阳光带着微微的凉意,倾洒在碧绿的草坪上,不像春天里那样撩人,也不像夏天里那样热烈,更不像冬天里那样凝重,而是鹅黄妩媚、暧昧含蓄。 康家花园的玻璃阳光房里,景飒和皛皛坐在里头享受着下午茶,外头的大草坪上康灥和卫璟正和汤圆玩着抛接游戏,桂花懒洋洋的蹲在树枝上晒着太阳,看着两人一狗,顺便从树洞里摸出藏好的核桃肉啃一啃。 昨晚听了耿不寐和康熙有关OK俱乐部的那番话后,皛皛趁着康熙今天要去学校交论文的空档,火速将景飒招了过来。 至于康熙回来后,要用什么理由应对,她也想好了。 康灥想卫璟了,就这么简单。 景飒收回看向儿子的视线,转而看向皛皛。 “你是说那个OK俱乐部就是给有钱人找乐子的地方!?” 皛皛点头,“老耿和康熙是这么说的。” 她将昨晚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听得景飒直瞪眼睛。 找乐子那根本是很隐晦的说法,实际这俱乐部就是个淫窟。 “这种非法的地方我们警方竟然会不知道?”她从警那么多年完全没听说过有一个这样的地方。 黄、赌、毒一直是国家严厉禁止和打击的事情,尤其是S市这样的大城市,禁止力度更大,说难听点,这和顶风作案没什么两样。 “有钱能使鬼推磨!它能够存在这么长时间,足以说明资金链庞大,200万的入会费总不见的是白收的吧,既然有了钱,自然也就等于有了权。” 钱的用处太多了,贿赂恐怕是这家俱乐部最花钱的地方。 一听到权这个字,景飒赶紧喝口咖啡压压惊。 那么庞大的一个非法组织至今没有被警方取缔,甚至无人知晓它的真面目,这其中需要打通多少关节,恐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尤其前几年对这类机构,国家打击的相当厉害,广州就是个最经典的例子,这个OK俱乐部却依旧运营着,这要多大的官才能保护它,想想就心惊。 “怪不得他们有胆子拒绝我们的搜查!”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楚童和OK俱乐部渊源颇深,又是它的会员,相信对俱乐部里的其他会员知之甚详,来往也一定很密集,按照电影学院的说法,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二十多天前,她申请了休假,说是家里有事,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也就是说从她申请休假后到死亡的这段时间里,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如此隐秘,十有*和俱乐部有关,偏偏警察不得其门而入,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一旦断了,警方便会束手无措。 “还能怎么样?向上头报备呗!”景飒撇了一记嘴,愤愤道,“我们这种小警察能有什么权利,还不是上头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你看着好了,师兄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会炸毛!” 曹震就是个非常正义的耿直BOY,面对强权他是绝不会轻易的低头的,一定会据理力争,就像上次查杜亦坚那般。 警察办案有时候最难的不是找不到线索,而是上头不给力,上头不给权,他们就拿不到搜查许可证,没有搜查权限,他们还怎么玩? 可要是案子破不了,被批的又是他们。 哎,苦的永远是普通刑警。 景飒又道:“不过听说最近上头在严打作风问题,说不定是个机会,能将这俱乐部一窝端了也说不定!” 这种淫窟早该被消灭了。 皛皛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如果上头正在严打,恐怕会适得其反!” “哎?为什么?” “它能存在那么久,幕后之人必定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你是说上头真让我们去查的话,对方一定会消灭所有可能违法的证据?” “不然呢,难道他会束手待毙的让你们随便查吗?光是买春这一项,这家俱乐部就已经犯了大忌了,所以你们调查前,肯定会有人通风报信,到时候你们看到会是一个只准富豪加入的会所,用于单纯的交友或是谈生意,就像超跑俱乐部那样!” 景飒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安全过关,他们一定会把有关林楚童的一切抹消掉!” “没错!” 为了自证清白,再没有比湮灭证据更有效的办法了。 “而且不单单是湮灭证据,那些和林楚童有过交易或是来往比较密集的富豪人士很可能被通知暂时不要到俱乐部来。,甚至俱乐部会随便编个理由出来停业也说不定,然后静等风头过去!” 等风头过去了,俱乐部便会换个地方营业,照样能客似云来!” “那怎么办?”这不等于查了也是白查吗,甚至可能将原本重要的线索给掐断了。 皛皛提出了建议,“卧底!” “卧……卧底!?” “嗯,像记者暗访那般,派人潜入俱乐部,最好是能让俱乐部的人亲自将人招进去。” “我们都不知道里头有些什么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将我们的人招进去?” 这俱乐部入会的条件也实在太奇葩了,如果只是钱,倒也好办,偏偏还要有推荐人。 “我说的不是入会当客人!” “嗯?”景飒一副乖宝宝听课的表情。 “之前我为了向老耿和康熙套话,假意称安卉被OK俱乐部邀约,老耿的反映很激烈,按照他的意思,OK俱乐部会邀约一些不太红但足够漂亮,又有野心的女明星入会充当工作人员,为那些富豪提供色*情服务!你们可以从这个方面入手!” “你是说我们可以找个漂亮的女警假扮三流女明星混进去?” “比起客人,这种身份更能摸清俱乐部的运作情况!”林楚童就是为了想红才加入俱乐部的,也只有工作人员才能更深入了解俱乐部的运作情况。 景飒突然扼腕道:“可惜了!” “可惜?”皛皛诧异的看向她,“可惜什么?” “我可以卧底啊!但是我上过人民警察的杂志封面,他们如果要查底细的话,我就会露陷!” “那是肯定的,你想都不要想!”这个俱乐部能运作到现在,一定会对加入者的身份严格调查,要是谁都能进去,记者早就下手了。 因为这绝对是个世纪大新闻。 景飒愁苦道,“我们刑警队男人比女人多,要胜任这个工作也只有我了。” 从资历而言,她是队里的老人,其他女刑警要不就是结婚转了文职,剩下的都是刚进队没多久的菜鸟,这种事断不可交给她们去做。 皛皛道:“男人也可以!” “啊?”景飒惊的长大了嘴。 “富豪又不一定都是男人!” 男人可以包养女人,女人也同样可以包养男人,要不然怎么会有小白脸这个词语。 景飒有点被吓到了,“这也行!?” “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成功我就不能保证了!” 她可不会把康熙的事说出来,虽然这件事她笑了一整晚。 景飒在脑里筛选着人选,如果被富婆包养,他那大师兄那张脸倒是符合条件的,但年纪是不是有些大了,而且师兄长得太正气,很可能会穿帮,再者按照皛皛说的,他们得先打入娱乐圈,要师兄演戏唱歌,那就是逼他去上吊。 张又成更不可能了,他都快退休了。 想来想去就只剩下小李了。 看来,这件事她得赶紧和师兄商量一下。 “皛皛,你觉得凶手会不会就是俱乐部的客人?”她曾说过凶手的经济条件应该相当不错。 “不排除这个可能!俱乐部的富豪很多,有足够资格拥有一套碎尸用的豪宅!” “那卧底岂不是很危险?万一身份被揭穿,凶手会不会下杀手!” “卧底哪有不危险的,但以目前的线索看,凶手挑衅警察的可能性居多,明显是想和警察玩一场游戏,对于游戏对象,他是不会杀的,否则就不是玩游戏了!” 没有对手的游戏,可不好玩。 皛皛又道:“我猜可能正相反,当凶手知道警察卧底身份的时候,他或许会很兴奋。” 因为只有棋逢对手了,游戏才会更精彩。 景飒心安了些,“那就好!” 小李还那么年轻,她可不想他因为这件案子殉职。 “只是凶手的动机,我还是推理不出来!” “线索那么少,你推理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她已经给了警方很多帮助了,若不是她,死者身份肯定依然是个迷。 皛皛的食指摩挲着盛满花茶的玻璃杯,心头最大的疑问便是那三根手指。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含义? “哇呜……” 玻璃房外的草坪上突然响起一阵哭声,卫璟一边哭,一边指着康灥的嘴巴,“小灥,你流血了,你流血了……” 康灥捧着刚咬了一口的苹果,被咬过的地方插入一颗牙齿——他的大门牙,果肉上更是沾满了血。 他惊了,摸摸自己的牙床,果然少了一颗,另一颗门牙还在,但手指一拨就动。 卫璟见他满口都是血,吓得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皛皛和景飒也是一惊,慌忙跑出玻璃房。 “怎么了?”景飒问道。 卫璟哭叫着奔了过来,“小灥流血了,妈妈,小灥的牙被苹果吃掉了!” 皛皛走到已经惊呆了的康灥面前,蹲下身体,检查了一下,看到了那颗插在苹果肉里的大门牙。 原来是掉牙了。 “别怕,正常,来,妈妈看看!” 康灥一看到亲娘,眼圈也红了,扑进她怀里,“妈妈,我一定生病了!” “傻瓜,你这是要换牙了!” 人的一生总共有两副牙列,第一副牙为乳牙,上、下颌各10个,总计20颗,五六岁开始乳牙会逐渐脱落而被恒牙所替代。 这是每个人在成长中都会经历到的事情。 而苹果绝度是乳牙的克星,有些孩子乳牙不掉,是因为吃的东西太精细,没有让牙齿得到很好的锻炼,使它失去了自动脱落的能力,必须借助外力把将它拔除。 看来她家小灥倒是省了步骤了,至于另一颗松动的门牙,离掉落应该也不远了。 “妈妈,疼!”康灥叫道。 “别动,妈妈先给你止血。” 康灥委屈的哭红了眼,抱着亲妈不肯放。 “好了,没事的!” “可是灰常疼……” 门牙没了一颗,他说话就有点漏风了。 听到非常变成了灰常,康灥立刻捂住嘴。 皛皛笑道:“别怕,门牙掉了说起话来肯定会怪怪的,但很快会长出来的。” 他更委屈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皛皛的怀里。 皛皛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将他抱了起来,“妈妈带你进去漱漱口好不好?” 他点头,搂紧她的脖子。 刚进门就碰上了端着小点心从厨房出来的陈妈,一见康灥嘴上有血,她就吓到了,“这是怎么了?摔了?” “不是,掉牙了!”皛皛将插了一颗小门牙的苹果递给陈妈看。 陈妈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掉牙了。 正常,他都已经是五岁的孩子了,也该是掉乳牙的时候了。 皛皛将康灥抱进客厅的盥洗室,打开水龙头,用杯子接了点温水,又取了一点盐放进去。 “来,会有点疼,但能消炎!” 康灥乖巧的吞了一口水,咕噜了一下小嘴,然后吐出来,抬头看镜子时,他张开嘴看了一眼。 掉了一颗门牙,丑得他不能忍,眼圈又红了。 皛皛看到后,笑道:“真是和你爸爸一个样,都那么爱美!” 康熙之前因为读书的关系,脑门上长了颗粉刺,就一颗很小的红点,他却怎么看都怎么不爽,郁闷了好几天。 父子俩还真是一个样。 康灥撅起嘴,脸上大大的写着‘我很不爽!’ 回到客厅,皛皛将苹果上的门牙取了下来,然后去房间拿了乳牙盒,打开后里头有二十个透明的小罐子,大小只比牙齿大一圈,排列形状就是一副平面展开的牙齿,她将门牙放进最上面正中央的小罐子里,然后在罐子上写上今天的日期。 康灥好奇的看着,不太明白为什么亲妈要将牙齿放进去。 皛皛解释:“这是一个纪念,等这个盒子放满了,你估计和妈妈一样高了!” 康灥的身量比起一般同龄的孩子都要高,康熙的身高就够高,她曾经担心自己会扯儿子的后腿,不过现在看她是白操心了,乳牙脱完差不多是十二三岁的年纪,相信那时他一定很高了。 她将乳牙盒盖上,用手指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到那时候就是小灥来保护妈妈了!” 康灥眼一亮,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大概是觉得说话漏风不好听,他伸出手比了个OK的手势。 这个手势一映入皛皛眼帘,她怔住了,捉住他的手,着了魔似的盯着。 OK的手势,是拇指和手指围成圈,然后翘起中指、无名指、小指…… 中指、无名指、小指…… 正是凶手留下的三根手指! 假设这其实就是OK的意思,那么代表的就是OK俱乐部。 那么这三根手指…… 一个激灵窜过皛皛的四肢百骸…… 她终于明白三根手指的意思了! “景飒!”她惊叫着跑出盥洗室。 客厅里,卫璟因为康灥流血的事哭个不停,景飒怎么哄都不听,只好由陈妈出面。 “怎么了?”景飒转过头,“你脸色干嘛那么吓人!” “我知道那三根手指的意思了!” “哎?” 皛皛黑色的眼眸里泛出洞悉的漩涡,它们凝聚到中心时,让她的眼睛黑的发亮。 “这是杀人预告!凶手要杀的不止是林楚童,他还会再杀三个人,而这三个人也都是俱乐部的人!” 碎尸只是一封凶手用来让警方发现的预告函! ------题外话------ 推荐小伙伴的书:《盛世暖妻》作者:曲菱萱 他是富可敌国的宁家三少,却是个坐着轮椅、脾气古怪的残废,而立之年,却无人问津。 只当全世界抛弃了他,她这个娘不疼、爹不爱的私生女,却和他合作了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她以为他们的婚姻,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人前恩爱,人后冷漠,然而婚后,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善于算计、眦睚必报,但唯独宠她入骨。 某一天,男人面无表情得看着小妻子留下的离婚协议书,从轮椅上走了下来。 当夜,他潜进她的房,将她压在身下:想离婚,先生娃 第二天,她揉着腰酸背痛的腰,怒:姓宁的,你这只大色狼 他:你知道狼的属性是什么吗? 她:…。 他:忠诚、疼妻入骨、还有吃不饱。 男女主身心干净,1V1,温暖宠文,欢迎跳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3 卧底很难 得到林楚童的尸体其实是一封杀人预告函后,整个公安局刑警大队都炸开了。 死了一个不算,还要再死三个,情节过于严重,必须马上对OK俱乐部进行调查,阻止凶手再一次犯案才行,利害关系是上报了,但上头却一直没有回复,急得曹震团团转,等回复下来了,却让他气得砸了好几个杯子。 “师兄,你冷静点!”景飒从他手里夺下杯子,“杯子招你惹你了,你要拿它出气?” 这杯子是十二生肖一套,少了一只就不好看了! “这时候你还关心杯子!”曹震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气得脸都已经青了! “你消消气,急也没用,上头不给搜查许可证,我们还能硬闯不成,就算想硬闯,你知道这俱乐部在哪吗?”之前联系都是通过电话,连面都没照过,更别说俱乐部在哪里营业了。 “难道他们就不怕凶手再次杀人?” 人命关天的事,他不相信俱乐部的人会无动于衷。 景飒扯了扯嘴角,“他们怕什么,他们最怕的就是底细被我们查出来,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也听到他们是怎么说的了,凶手会再杀三个人,不过是我们警方的臆测,对于没发生的事,他们没法采信,他们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那是三条人命!” “没错,是人命,可我们现在线索有限,急也没用!这明显就是有人包庇俱乐部,不想我们警方介入,不是我和你能干预得了的。” 要说气,她也很生气,可气能顶什么用,只要没有搜查许可证,警方就寸步难行。 曹震气呼呼的坐下,握紧了拳头,“端木还说了些什么?” 杀人预告是她推理出来的,她肯定会有对策。 景飒倒了凉白开给他,“皛皛说了,凶手很有可能是仇杀!” “仇杀!?” 景飒点头,“林楚童也好,还是即将被杀的三个人,很可能曾经得罪过凶手!” “难道又是一个楚冉?” “不,和楚冉不一样!他那种杀戮更多是的泄愤,而这个凶手只对仇人下手!” 曹震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凶手不会对无辜的人动手,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 “端木有没有说具体的动机是什么?” 景飒摇头,“皛皛也只是根据现有的线索进行的判断,仇杀只是一个概括,但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她也不清楚,只能靠我们自己查了。” 曹震清楚能判断出凶手的动机是仇杀,已经帮了警方很大的忙了,剩下的必须由他们自己来,“电影学院那边老张查的怎么样的了?” 因为动不了OK俱乐部,警方只能从电影学院着手,林楚童是学院的老师,和部分人员交往上还是很频繁的。 “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学院里的教授老师都说林楚童很能干,人脉也强大,不少学生都是经过她的推荐进入剧组的,有几个在现在的娱乐圈也是小有名气了。” “能不能找这些被她照顾过的学生谈谈?” “这我早想过了,就等学院整理一份名单出来,我们好挨个问!” “行,这事就由你来负责!” “没问题!”景飒将地上的杯子碎片都扫进了簸箕里,又问道,“我说的那件事你和小李谈了没有?” 卧底的事,她也详尽的说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对小李开口,就交给了曹震去办。 “谈了!” “小李怎么说?” 曹震叹了口气,“他还能怎么说,自然是愿意的,但是……” 景飒见他欲言而止,放下手里的扫帚追问道,“你别说话只说一半啊!” “我们没有进娱乐圈的路子,你让小李怎么冒头?按照端木说的,俱乐部招揽对象要么是巨星,要么就是不成气候的三流明星,巨星我们是不可能了,只能扮个三流明星,可这三流明星至少也是演过戏或者出过什么唱片的人吧,什么都没有,你让俱乐部里的那些富豪怎么注意小李!” 景飒拍了拍脑门,“糟糕,我把这个给忘记了!” 曹震又道,“还有,卧底也是要上头批准的,万一上头有人是俱乐部幕后老板的人,这事情不就穿帮了吗?我们现在连个搜查证都拿得那么困难,可见这幕后老板绝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否则哪能让上头这么维护!” “你的意思是卧底人员不能出自我们刑警队?” “这不是我的意思,是明摆着不能,让小李去卧底恐怕不会有任何用处!” 这件事景飒当初和他提的时候,他也觉得是个可行的方案,若不是自己是个五音不全,又不太会演戏的人,否则他自个儿就上了,但事后想了想,就觉察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国内卧底都是要上报详细计划的,卧底人员的选择、联络人的选择,卧底时间,以及目标对象,一个都不能漏,一旦这些信息上报后,恐怕就会泄露出去,到时候就算批准了,也只是一场猴戏。 俱乐部的人都知道卧底是谁了,怎么可能傻的去邀请,指不定还会在背后看他们的笑话呢。 “那怎么办?” 若是卧底都不行的话,他们还怎么查OK俱乐部。 “我……倒是有个人选……”曹震的语气说得有些犹豫。 人选是谁他都没说,景飒却已经猜到了。 “你别告诉我,你的人选是皛皛!” 曹震没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不行!”景飒大叫,“这是我们公安局的案子,她已经帮了很多忙了,你还要她去卧底,不觉得太过分了点吗?” “我知道,可你想想,还有比她更好的人选吗?她虽然是我们公安局的顾问,但她可以擅自行动,不需要报备,说到进入娱乐圈的路子,她身边有一个耿不寐,那可是金牌经纪人,有的是门路和人脉,想要进剧组混个角色肯定是分分钟的事情。” “你想得倒是美,你别忘了,就算皛皛同意,康熙也不会同意的。” 璃山的事已经成了康熙心里的一根刺,时不时会扎他一下,致使他一看到公安局的人就没好脸色,耿不寐又是他的人,他会同意才怪。 “我知道要他同意难如登天,我也没说一定要端木去做卧底,只是就事论事,从信息安全上而言,她卧底的确比较有利。” 天时、地利、人和,就差一个人和了。 他其实也觉得要端木去做卧底实在太过分了,但作为警察,有些时候只能在情理上做取舍,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就刻在公安局进门的大墙上,只要一走进公安局的大门就能看到。 这五个字比千金还重,也是他想尽力去做到的,为此他牺牲了很多东西,挚爱的妻子,可爱的女儿,她们的尸骨至今都没有找到,难道他就不恨吗? 当然恨! 可他是个警察,从警的第一件事就是宣读誓言。 “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一名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我保证忠于人民,忠于法律;听从指挥;严守纪律,保守秘密;秉公执法,清正廉洁;格尽职守,不怕牺牲;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愿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为实现自己的誓言而努力奋斗!” 这么长一段,他倒背如流,每天都会念上一遍,他也是照着誓言去做的。 若要说错,那唯一的错就是他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警察这个职业。 景飒对这件事却是坚决不同意,“这事你最好马上忘了,想都不要去想!” 曹震苦笑,“那你说,我们还能怎么样?” “等老张的消息和学院的那份名单弄好了再说,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要是这两条路都没线索呢?” “还没最终确认,你怎么就知道没线索,你别泼冷水了,有这时间,你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让上头批准我们的搜查许可证!” “你以为我不想吗?”他是心有力而余不足啊。 “既然有想,那继续想去,肯定有办法的。” “行,我再去想办法!” 现在也只能活马当死马医了。 ** 皛皛忙完大学的讲课后,立刻驱车去接儿子放学,因为今天有几个学生的问题比较多,她耽搁了一下,到幼儿园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小朋友了,路上她打了幼儿园的电话,但没人接,想是可能老师还在忙,并没有多想。 她停好车,往教室走去,还没到教室就在走廊上遇到了康灥的老师。 那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孩,姓孙,长相很甜美,皮肤白皙,还有一把好嗓子,因此深得孩子们的喜欢。 “孙老师!”皛皛有礼貌的上前招呼道。 孙老师一见到皛皛,问道:“康灥的妈妈,你怎么来了?是康灥忘记拿什么东西了吗?” 她会这么问,让皛皛很疑窦,“我是来接小灥的!” 孙老师一愣,“小灥已经被接走了啊!” 皛皛脸色一变,直接捉住她的手腕,“接走了!?谁!?” 陈妈和陈伯因为乡下有个亲戚去世了,一大清早就坐火车离开了S市,康熙交完论文后被耿不寐逼得接了一个通告,要拍一个广告,今晚可能都回不了家,就算他能提早完成工作,也不可能来接儿子 因此,除了她,家里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来接他。 孙老师被皛皛的举动吓到了,想抽回手,但她的力气很大,她压根动弹不得,“小灥的曾爷爷啊!” “小灥的曾爷爷?”皛皛皱眉,喝道:“小灥没有曾爷爷!” 她的爷爷早就去世了。 “没有曾爷爷?怎么会!?”孙老师的脸色顿时有点发白,大概是意识到出问题了,急忙补充道:“对方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啊,是两个老人家,一个八十来岁,另外一个六十岁左右,我想过要打你的电话确认的,可对方说,你和他因为一些事不合,分离了很多年,一直不肯见他,他知道你有了孩子后,就很想看看自己的曾孙,那个姓杨的老伯说到一半还哭了,不像是在演戏,而且他们来的时候有专门的司机,还是一辆豪华的宾利车,一看就是很富贵的人家,真的不像是坏人!我看老人家态度那么诚恳,年纪又那么大了,就……就心软了,但他告诉我,他们只是带孩子去吃个饭,吃完饭就会送他回家的……” 这什么逻辑,难道开豪车的人就一定是好人,难道老人就不能犯罪了? 但是根据她说的信息,皛皛已经猜到是谁了。 除了席士毅,没有第二人可想。 他竟然私自带走了小灥,连声知会都没有! 可恶! ------题外话------ 恭祝大家春节快乐,万事如意,阖家欢乐,谢谢你们这么多年的支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4 鸡飞狗跳 在S市有很多留存下来的老房子,大多都是二十年代时造就的,这些或巍峨,或玲珑,或平实的老房,几乎都有着自己的风云故事,他们与S市的发展、屈辱、繁荣……,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参与绘就了如今的S市,老房子其实就是一种象征,可以象征很多东西,思想、精神,生活、态度,最重要的是它也代表了一个家族的历史和荣耀。 席家的别墅就是这些老房子中的经典代表作,坐落于S市颇具诗意的的汾阳路上。 汾阳路树高枝繁,环境幽雅,当路过的人不经意地踩晌这儿的落叶时,在浓郁的悟桐树后,这幢法式花园洋房便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它由一座主楼与两座副楼组成,副楼位于主楼两侧,分别是侍从人员、警卫人员的住所及工作室,主楼坐北朝南,由造型不一的东、西、中三个单元组成,面积颇大,古色古香中又带了点摩登气息,非常有二三十年代的复古风。 主楼南面是占地30多庙的大花园,顺着花园往前走几十步有一汪池水,池水旁有一前一后、一大一小两座假山,在一块突兀的假山石上,镌刻着席士毅年轻时亲笔题写的“席邸”两个大字,红色的大字经过几十年的岁月洗礼,依然清晰,彰显着这个家族的经久不衰。 皛皛驱车赶到这里,透过雕花铁门入眼的便是这硕大的两个红字。 她回国时就曾来过这里,但没有进去,只是在远处看了一眼,无论她有多不情愿,身上流着席家人的血却是不争的事实,她会来不过是代替自己母亲席淑桐回来看看,毕竟这是她母亲从小生活过的地方,但在那一眼后,她就发现了与这里的格格不入,很快就离开了,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再一次来到这里。 席家世代为官,且还是高官,和普通人家不同,大铁门前配置了警卫室,四平方左右的大小,四面都是玻璃,里头的站岗人员一看就是退伍的军人,站得笔直,目不斜视,如果不是胸口因为呼吸而起伏,不知道人准以为这是个蜡像。 皛皛将车开到了铁门口,按响了喇叭。 警卫员立刻看了过来,疑窦于车里是什么人? 皛皛摇下车窗玻璃,探出了脑袋,“我要见席士毅!” 警卫员明显就是一惊,他退伍后就来到这里做了警卫,七八年的时间里,敢这么直呼前外交部长名讳的人,今天是头一次遇到,还是这么年轻的姑娘。 这姑娘是谁? “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我要找席士毅!”她不会称呼席士毅为外公,因为他根本没有资格。 警卫员从警卫室里走了出来,来到车旁,“姑娘,这里是席公馆,非请勿入!” 席家若是有人来访,管家早上就会给他一份来访客人的名单,而今天并没有听说有来访的客人。 皛皛下了车,“那么请你帮我通报一声!” “请问小姐您的名字?”警卫做了那么多年,早已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事情没弄清楚前,他不能赶人,免得得罪贵客。 “端木皛皛!” “好的,您稍等!” 警卫员跑回警卫室拨打了内宅的电话,却没有人接电话,他皱了皱眉头,挂了电话后,又重新拨打了一遍,依旧没人接电话。 他纳闷了一会儿,又回到皛皛的车边,“不好意思,小姐,管家可能在忙,没有人接听电话,不知道您找席部长有什么事?” “我来要回我的儿子!” “儿子!?”警卫愈发莫名了,狐疑的上下打量皛皛 这姑娘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应该还是在读大学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像是已为人母的。 看她的年纪更像是席家二小姐席明珠的朋友,但她的打扮过于朴素,不太像能让席家二小姐看上眼的人。 “您的儿子多大了?” “五岁!” 五岁! 那岂不是十四岁就怀孕了!? 这么一想,警卫员的脸色就变了,这分明就是胡闹! 又见皛皛生得十分漂亮,身材还特别玲珑有致,尤其有一对……美胸,即便包裹在很普通的白衬衣里,那也是相当诱人的。 她开的又是一辆路虎的越野车,这车型他见过,最低配置都要八十多万,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能买得起的。 他联想到了席家的大少爷席明诚,那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他当班时就替他挡过不少莺莺燕燕,有一次不小心放了一个女人进去,被席家的二夫人鲁美玲破口大骂,差点被辞退。 这姑娘说是来找席老爷的,可席老爷多大的年纪了,绝对不可能有什么临老入花丛的事情,肯定和席家大少爷有关。 八成是这位大少爷又始乱终弃了,人家找上门来理论了。 啧啧,这姑娘胆子挺大的,竟然敢直接找席老爷评理,勇气可嘉啊。 可惜……没用! 这要是让席二夫人知道了,瞬间就能成炮灰。 他好心劝道:“姑娘,你还是回去吧,这地方不是你能来的!” 既然判断不是贵客,这‘您’的称呼也就变成了‘你’。 “你只管通报就行了!”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不知道这家人的底细,那可不是普通人家,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你就当吃了一次亏,以后多上点心就是了,别为了一时的气愤,毁了自己一生。” 皛皛蹙眉,警卫员说的话,她是一句没听懂。 她只是来要回自己的儿子,和毁了一生有什么关系? “我再说一遍,我找席士毅,他带走了我的儿子!” “姑娘,你这理由编得太荒唐了,你才多大,哪会有个五岁的儿子,听我的劝,赶紧回去,免得惹了不该惹的人,席家的大少爷和二夫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发起狠来,捏死你比踩死一只蟑螂还简单,而且这事明显你也有不对的地方,知道你们这些小女生拜金,都想嫁豪门,但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不能……哎呦……” 皛皛杀气一现,直接往警卫员的腹部送了一拳,又快又狠,当然力道还是放小了,否则以她的能耐,直接可以将人击晕。 但警卫员也不是吃素的,好歹是退伍军人,还是武警队的军人,虽然猝不及防的挨了一拳,但很快有了反应。 他捂住挨了一拳的肚子,“你竟然还是个练家子!” 这社会可真让他看不懂了,做情妇的也都开始练武了吗? 席家这位大少爷的口味还真多种多样啊。 “少废话,你要想打的话,我奉陪!” 康灥被席家人擅自带走,她早已憋了一肚子的气,又碰上这么个警卫员,是怒上加怒,整个人都已炸毛。 既然他不肯通报,那她就打进去,她就不相信席家是龙潭虎穴。 警卫员做出攻击架势,“姑娘,我警告你,我是配枪的!” “木头子弹能有什么用!” 他不过是席家的警卫员,和负责银行金库的押运车保卫员一样,枪是真枪,里头却不是真子弹,而是起到唬敌作用的木头子弹。 她是特警队的教官,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你……” “我不想和你再啰嗦,有本事你打赢我了再说!” 她很少以武论理,万不得已绝不会动武,但今天她要破例了。 因为孰不可忍! ** 席家主楼东侧二楼原是席士毅的卧室和独立盥洗室,且有一秘密暗道,发生紧急情况时可从暗道直达楼外,现在卧室与盥洗室已打通,但暗道仍然保留着。 整个主卧室有六十多平方,原本寂静的空间此刻全是人,脚步声纷乱的响起,席家所有的仆人都在里头了,追着一个小娃娃乱跑。 “小少爷,你快停下!”气喘吁吁的声响在沙发旁响起,一个胖墩墩的妇人边说,边扑了过去。 康灥飞快的从沙发上跳了下去,身体一转就往别处跑去了。 杨伯想上前拦截,小家伙却灵活的从他腿边窜过,一点没给他机会,地毯上东倒西歪着不少器物,都是刚才捉他时,摔在地上的,杨伯深怕他跌跤,呼喊道:“快,快,追上去,别让小少爷摔了!” 七八个佣人立刻追了上去。 “小少爷,那是老爷最喜欢的烟斗,你不能拿!”那可是翡翠烟斗,是明朝万历年间的古董,价值连城啊。 康灥拿着翡翠烟斗跑到边上,对着一只青花瓷花瓶瞅了两眼。 佣人们见了,连忙惊呼,“快来人,拿走那个清朝的花瓶,不能再让小少爷给摔碎了!” 他刚才就摔碎了一只清朝康熙年前的宝龙花瓶。 一群人有赶忙上去护着古董。 康灥身形灵活的一一躲过,看到前头的有个多宝阁,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他常和桂花一起爬树,这点根本难不倒他。 杨伯追了过去,见他像只猴子一样的攀上了紫檀木的多宝阁,急道:“小少爷,别皮了,赶紧从上头下来!” “不要!除非你让我回家!” “不是说了嘛,吃好晚饭,我和老爷就送你回家!” “我不要,我要回家吃饭!” 小家伙正在气头上,本来秉着尊老爱幼的原则,又在杨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请求下,他才去见那个叫曾爷爷的老妖怪,没想到老妖怪二话不说将他拽进了车里,直接锁门吩咐司机开车。 安全起见,他没在行驶中瞎闹腾,等车停了,他很礼貌要求要回家。 两个老头子却不许,他都那么给脸了,他们竟然还拒绝,一开始说好是看一眼,这都好几眼了,还不放他回去。 这分明是绑架! 他气得鼓起了腮帮子,顺手从多宝阁上拿起一个看上去很漂亮的碗,往地上一摔。 给脸不要,那他就撒泼,看谁厉害! 碎裂的声音一响起,追着他的一群佣人脸都白了。 “小少爷,这可是清朝的鲤鱼……” “不放我回家,我再摔!”康灥打断佣人的话,作势又拿起个鼻烟壶,黄底,上头画着一只惟妙惟肖的波斯猫。 一看就知道又是古董! “小少爷,您先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他来了不过两个小时,席家的损失却已经足够再买套大别墅了。 “不下来,有本事你上来!”他现在只想回家。 席士毅就坐在不远处的红木椅上,一口气喘得像被注饱水的牛一样,上气不接下气,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皮的孩子,简直就是一只大闹天宫的泼猴啊,但见康灥爬得高,却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担忧,对着杨伯喝道,“快找人抱他下来,摔了怎么办?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围上去护着!” “是!是!” 一群人冲到多宝阁前,小心翼翼围着多宝阁。 “小少爷,下来吃蛋糕好不好?” “不要!” “那……那巧克力呢?” “不要,我不要吃你们的东西,你们都不是好人!” 一群骗子! 要敢再不放他回家,他就闹得整个席家鸡飞狗跳! ------题外话------ 今天初一,给大家拜个年! 今天第一顿吃了大盘烤肉,饱得我晚饭都吃不下了。 爽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5 毒妇下手 鲁美玲今天心情好,特地预约了美容师来家里做SPA,四楼的沙龙隔音效果不错,又是这等需要脱衣服的事情,没人敢上去打搅她,等她做完了,下楼时才发现家里的动静。 她随着骚动来到了二楼的卧室,刚进门,嘴还没张开,惊见地上的碎玉残瓷,心疼得都快滴血了。 这可都是钱啊。 她老早就打算好了,等老头子一死,她的儿子明诚掌家后,她就将这些玩意送去拍卖行拍卖,将它们全部换成钱,这些东西是好看,是精贵,可都没钱来得实际,日后少不得要为儿子为了更高的官职花钱送礼,这些就是本钱啊。 现在竟然碎了一半。 刚做完SPA的那张脸,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瞬间狰狞成了皮蛋,黑中发青,她拉尖了嗓门吼道:“这是哪个混蛋干得!?” 哪个混蛋? 依旧不肯从紫檀多宝阁上下来的康灥皱了脸,这老妖婆竟然敢骂他混蛋。 他不服气的吼了回去,“你才是混蛋,你们全家都是混蛋!” 鲁美玲这才看到了康灥,她正在气头上,暂时没认出来,也没去细想这孩子怎么长得那么像席淑桐,指着康灥怒道:“这是哪来的小畜生,谁带回来的!?” 席家的年轻一辈都还没结婚,自然不会有小孩,佣人倒是有孩子,但最小的也有10岁了,且都养在外头,若说是哪家来访客人的孩子,那就更不可能了,她早上问过管家今天有没有访客,没有访客她才约了美容师过来做SPA,她是绝不会在有访客的情况下,闭门不见做什么美容SPA的,那就等于少了露脸的机会,她才不会给林素贞招待贵客的机会。 小畜生!? 骂他混蛋还不算,还骂他小畜生! 康灥耸了耸鼻子,像只发怒的小狗吼了回去,“老妖婆!” 鲁美玲最恨别人说她老了,还老妖婆,一口气顿时卡在了胸口,憋得脸色由黑青转为黑红。 她指着康灥,嗓门就像被人抓住脖子的鸭子一般,“老……老……” “老妖婆啦……”康灥翻翻白眼,替她把接下去的话说完。 鲁美玲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你……你敢骂我!” “是你先骂我的!” “小畜生,谁给你的胆子!”她可是席家未来身份最高贵的夫人。 “你们听到了!”康灥肥嘟嘟的小手指向她,对着多宝阁下的一群佣人道,“是这个老妖婆先骂我的!” “你……”鲁美玲恨不得能上去撕他的皮。 “够了!”席士毅从佣人堆里走了出来,“什么小畜生,他是我席家的嫡长孙!” 鲁美玲眼睛立刻睁得滚圆滚圆的…… 嫡长孙!? “爸,您这是老糊涂了吧,您哪来的嫡长孙?”她儿子明诚都还没结婚呢,等他结婚了,生了儿子,那才是席家正儿八经的嫡长孙啊。 杨伯听到鲁美玲的话,咳嗽了一声,“二夫人,您就别添乱了,省得小少爷更生气!对了,江妈呢,您赶紧叫江妈过来,她是最会哄小孩子的了!” 江妈和杨伯一样,都是席家的老仆,鲁美玲嫁过来的时候,席士毅怕她不习惯席家的生活,就指派江妈过去照顾她,江妈慈眉善目,做事做人都很和气,对席家的事了如指掌,做事也麻利,深得鲁美玲的喜欢,便一直将她留在身边。 今天她做美容SPA,江妈自然要随身伺候,现在正在四楼的沙龙室清理她用过的撒了玫瑰花瓣的浴缸。 “对,对!”席士毅也附和道,对着一个年纪很轻的丫头吩咐,“去,赶紧把江妈找过来!” 江妈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生了娃后,孙子都是她带大的,再皮的孩子到她手里,都被治得服服帖帖,席家佣人的孩子也都喜欢她,总是围着她转。 “是!” 这阵动静后,鲁美玲才想起康灥是谁? 这小畜生不就是那次在禄轩堂看到的孩子吗? 端木皛皛的女儿? 不对,老头子说是长孙,那不就是个儿子? 她慌忙看向四周,却没见到皛皛,心里顿时疑窦了,这亲妈不在,儿子怎么会在这里? 胖墩墩的江妈,被人拉了过来,跑得气喘吁吁。 “小梅,这是干什么!?” 去请她的小梅,指着多宝阁上的康灥,“江妈,你快想办法,把小少爷哄下来!” “小少爷?”席家只有大少爷和二少爷,哪来的小少爷。 她蹙眉抬头看去,这一看,先是惊的说不出话,然后情不自禁的红了眼睛。 这眉眼,这唇红齿白的娇俏模样。 她哭叫道:“淑桐小姐!” 江妈比杨伯要大上*岁,过两年就整七十了,比席淑桐则大了十几岁,席家老夫人生下女儿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席淑桐都是由她来伺候的,送她上学,接她放学,老爷忙的时候都是她陪着小姐,这位小姐从小心地就好,从来不当她是下人,年年都不会忘记给她过生日,出国玩也会带上她。 当年若不是她回老家生孩子去了,她一定想办法挽留小姐,若不是不行,她一定跟着一起走。 她是死都不会忘记小姐的。 康灥盘腿坐在多宝阁的顶上,尽管皱着小眉头,一脸不爽,但他天生就是个漂亮的宝宝,皮肤白皙,嘴唇红嘟嘟的,后头的一盏灯像是一团光晕似的在他身后绽开,要是他的眉心再多一点朱红的话,那真是活脱脱的观音菩萨坐下的善财小童子啊。 席家老一辈的佣人看着他,都会想起席淑桐。 瞧瞧这可爱的样子,真真儿是一个小金童啊。 康灥看向江妈,觉得这个老奶奶挺顺眼的,问道,“奶奶,你喊谁?” 江妈回过神来,“小少爷,这可使不得,您叫我江妈就好了,不能叫我奶奶!” “为什么不能叫!” “我是下人!” “下人?下人就不能喊奶奶了吗,这是谁定的规矩!” 江妈听到这句话,泪如泉涌。 “下人?下人就不能喊姐姐了吗?这是谁定的规矩!”这是当年席淑桐说过的话。 一模一样! 杨伯走了过来,推推江妈,“你别光顾着感动啊,先把小少爷哄下来,爬得这么高,要是摔了怎么办!?” 江妈赶紧抹了把眼泪,跑过去,“小少爷,你既然叫我奶奶,那你就听我的话,咱们先下来好不好?” “不要!我要回家!” “回家?”江妈看向杨伯。 杨伯也不好回答什么,视线转向了席士毅。 席士毅很担心康灥一不小心会跌下来,只得妥协,“好,你下来,我就送你回家!” 江妈听了,又重复道,“小少爷听到了,老爷说了……” “谁相信他的话!”康灥双手环抱着胸,气呼呼的说道,“来前他就说很快就送我回家的,可这都多久了,又说要吃了晚饭再送我回家,谁知道他会不会又改变主意,说要睡一个晚上才能回家!” “小少爷,老爷这次说的一定是真的!” “口说无凭!”康灥俯瞰着底下的一群人,“要他写张字条过来,要签名……不对,按手印!” 他字认得不是很多,谁知道签名是不是他的,还是按手印比较好。 江妈看向席士毅,“老爷,您就写张字条吧……” 说完她走到席士毅身边悄声道,“来日方长,我看小少爷和小姐是一个个性,先搞好关系再说!” 席士毅觉得有道理,要是把小家伙逼急了,说不定以后就再难转圜了。 “好,我写,写完你就要下来!” “哼,我又不是你,我说话可算数了!对了,你还要向我道歉,因为你骗了我!” 鲁美玲看不下去了,喝道,“这像什么话,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没家教!” “你才没家教呢!”康灥叉腰顶了回去,“我妈妈说了,犯错就是犯错,要勇于承认,不能一错再错!” “老爷是你的长辈!” 康灥义正言辞道:“长辈怎么了,长辈犯错,做小辈的就要忍吗?错了就是错了!犯错误是没有年纪之分的,错了就要指出,那么犯错的人才好改正啊!我妈妈说了,就算是她犯错,我也要指出,这叫……这叫……对了,大义灭亲,这点道理你都不懂,难怪你长得那么难看!” “你这个小……” 畜生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就遭到了席士毅的怒瞪。 她赶紧换了话题,“爸,这孩子真的是没教养!” 席士毅让杨伯拿了笔和纸过来,哼道:“我看着挺好的,当官的不就该这种态度吗,错了就是错了……”他突然大笑,看向康灥的目光充满了喜爱,“说的好!” 这孩子将来若是为官,必然正气一身! “喂,你不能随便写,要照着我的来写!” 席士毅拿着纸和笔走了过去,“怎么,这还要你来说!” “当然了,我认识的字不多,你要写得太复杂,我看不懂,不是白搭吗?” “哈哈哈……”席士毅仰头大笑。 这孩子着实聪明得紧啊。 康灥摇头晃脑了想了一会儿,“首先你要写上日期和时间,只准阿拉伯数字哦……” 他流畅的将要写的话说了出来。 席士毅按照他说的照做,并摁上了手印。 “好了!” “拿来给我瞧瞧!” 小家伙还挺谨慎的。 杨伯拿了字条递了过去。 康灥看了好几遍,确定都看懂了,没有不认识的字,且是按照他的意思写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将字条塞进校服的内侧袋。 嗯,放外头的口袋不好,容易被人抢走。 “行了!” 他起身准备爬下来。 惊得一群佣人,扑了上去,“小少爷,小心点!” “走开,走开!我自己能下来!” 说着,他就像猴子一样爬了下来,两脚一站稳,他叉腰道,“好了,赶紧送我回去!” ** 席宅雕花铁门外比之宅内更为‘惊心动魄’,都已经赶上全武行了。 林素贞刚从娘家回来,看到门口的阵仗就吓了一跳,透过车窗,皛皛正和两个警卫打群架。 席家每天有两个警卫,四小时换一班,里头休息的警卫看到外头的情况后,也冲了出来,于是就变成了一对二。 皛皛打得虎虎生威,逼得两个武警出身的警卫节节败退。 车里的司机也看得惊愣的忘了要反应。 林素贞看得心惊肉跳,这姑娘是哪来的,个头那么小,竟然将两个大男人打得那么难堪,再仔细一看,她看清了皛皛的脸,顿时惊上加惊。 这长相,分明就是席淑桐的模样。 早年,她和席淑桐是一个大学,席淑桐比她大两届,是校内的风云人物,她极其敬仰,嫁到席家后,对席淑桐的事也很清楚,所以她对席淑桐非常熟悉,立刻就猜到了皛皛的身份。 虽然年纪看上年轻很多,但她素来知道,席家的闺女都有一副娃娃脸。 这可是席家正统的千金小姐,怎么就和门卫打起来了。 她想到了鲁美玲,一向都是她当家接待访客,莫非是她的授意。 这还得了! 林素贞作势就要下车去阻止,车门还没开,却见皛皛将两个警卫KO了,打趴在了地上,她甩了甩头发,两手拎起两个警卫的后领,踹开大铁门旁的虚掩的边门,拖着……两个警卫昂首阔步的进去了。 林素贞这辈子见过不少大场面,但还是被惊吓到了 那可是两个身高180,体重少说也150斤左右的壮汉,她竟然把人打晕后拖了进去。 这得多大的力气! 瞧着阵式,怕是要出大事了。 “老顾!”她唤了前头的司机。 老顾是她娘家的人,只忠于她。 “打电话给小姐,要她想办法拖住席明珠!就说她大表姐上门了,她会明白的,还有让少爷赶紧回来!” “是!” 林素贞下了车,赶紧跑进席宅。 ** 席家二楼的走廊上,康灥只愿意让江妈牵着手,江妈紧紧握着那只小手,又狠狠哭了一把。 “你们走开,我只要江奶奶!” 席士毅和杨伯就在后头跟着。 杨伯道,“不跟着你,怎么送你回家?” “你家不是有司机吗,让司机送就好了,反正我不相信你们!” 席士毅急道,“你看你刚才上蹿下跳的,出了一身汗,要不让江妈给你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再回去!” 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家伙了。 皮是皮了点,可男孩子皮一点有什么关系,这年纪也正是好动的时候,最要紧的是,今天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虽然年纪小但做事条理清楚,顽皮也不是纯粹瞎闹腾,显然都是有预谋的。 康灥戒备道:“你刚写了字条,还热乎着呢,这么快就反悔了?” “不是,我是怕你着凉了!” “我身体很好,你放心!”他长这么大,总共就去过医院三次,身体倍棒,才不会因为这点事着凉呢。 席士毅真的很想再多留他一回儿,亦步亦趋的跟着,“小灥,你听我说,现在天晚了,外头风大……” 康灥放开江妈的手,加快了步伐。 这老妖怪真是烦心的很。 鲁美玲也在后头跟着,席士毅那宠溺的模样,让她心里泛起一阵不安。 瞧老头的喜爱劲,比起当年疼宠明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明珠小时候因为一件小事顶过嘴,却被老头子狠骂了一顿,不过是事后买了不少玩具补偿她,可这孩子,从都到尾没叫过人,也没给过他好脸色,但老头却一句重话都没说过,照旧将他当成了宝。 这可不是好事情! 再瞧瞧一干席家的老仆,都拿着小畜生当成了主人,个个都恭敬的喊他一声小少爷。 他算哪门子小少爷。 明诚的孩子才应该是小少爷。 要是……老头为了这小畜生更改了遗嘱,那该如何是好? 席家岂不是都归这个小畜生了? 她自己虽然是银行家的女儿,可娘家早就被不争气的哥哥给败得差不多了,若是连席家的财产都没了,这日子还要怎么过? 想到此,她脸部阴暗的扭曲了…… 江妈刚要追过去,鲁美玲却先了一步,“瞧着小家伙,跑得真是快!” 走到下楼梯的地方时,康灥的脚迈了出去,鲁美玲眼中毒光一闪,“哎呀,你慢点,小心着点!” 话是这么说,她却暗中狠狠一推,身后的人都被她的身体挡住了,全没看到。 康灥一个不稳,直接栽倒,一路滚了下去。 那可是二十几个阶梯的长楼梯,别说孩子了,成年了摔下去也够呛。 “小少爷!” 惊呼声瞬间响起。 康灥一路滚落,到了平地时,也没停下,直接撞上了厚重的放了花瓶的架子。 花瓶直接倒落,狠狠的砸在他的脑门上,应声而碎! 鲜血浓稠的扩散…… 接着,便是皛皛撕心裂肺的声音…… “小灥!” ------题外话------ 大过年的,这情节好像不是太应景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6 妒妇上线 皛皛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白瓷花瓶摔落在康灥的后脑勺上,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碎裂的那一刹那,她只觉得眼前发黑,连腿都发了软,手一松,手里的两个警卫员就躺倒在了地上,拖他们进来,是她不想横生枝节,席家是高官之家,经常会有警察在附近巡逻,若是看到两个警卫都昏在外面,一定会进来查看,她不想让人知道她和席家有关系。 因为所有的仆佣都被席士毅招进宅子里捉康灥了,她拖人进来的时候通行无阻,没遇上什么人,却没料到一进来就会看到这一幕。 康灥小小的身体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血缓缓涣散开来,湿透了他身体下的地毯。 二楼的走廊上,仆佣人们惊声尖叫,全都冲了下来,可面对皛皛的杀神一般的脸色,却是望而却步。 江妈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这必定是小姐的女儿,抖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唤她。 因为太像了,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小姐。 皛皛红了眼,不停的深呼吸,奔到康灥身边,翻过他小小的身体,“小灥……” 康灥还有意识,听到皛皛的声音,呼唤道:“妈妈……” “小灥,你看不看得到妈妈!”她抖着手将他抱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抬头看向席家的所有人,愤恨之色在她眼里燃烧,但她清楚这时候杀光他们也没用,最重要的是确定儿子的情况。 康灥后脑勺的血温热的沾满了她的手,她分不清沾到的是血更多一些,还是花瓶里的水更多一些,只能用肉眼去判断,出血量有点惊人。 “疼!”康灥嚷叫,他疼得脑子有点不清不楚了。 “乖!妈妈马上带你去医院!你答应妈妈,不可以睡,一定要清醒,好不好?” 康灥费力的点点头,又委屈道,“我没听妈妈的话,跟坏人走了,妈妈生气吗?” 她低下头亲亲他的额头,“你要是现在睡过去了,妈妈就会很生气!” “好,我不睡!”他乖巧的承诺,想抬手搂紧她的脖子,却疼得直抽气。 皛皛察觉到他的右手可能骨折了,从这么高的楼梯滚下来,骨折算是轻的。 她给康灥做了简单的包扎。 席士毅早在看到康灥滚下楼梯的时候就瘫了,等皛皛进来时,他才被杨伯扶了起来,一见康灥头破血流的模样,急得大叫:“快,去叫老郑过来!” 老郑是席家的家庭医生。 鲁美玲是唯一在楼梯上没下来的,她暗自勾着嘴角,心里不住的盼着康灥最好就这样死了,但面子上却没表现出来,“哎呀,你瞧孩子皮的,这下摔了吧,都怪我不好,没抓牢他,快,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找郑医生过来。” 说完,她又对自己藏在佣人堆中心腹使了使眼色。 那心腹一看到,立马遁走。 鲁美玲下了楼梯,见了皛皛,嫌弃的斜了斜眼,但人情却不得不去做,弯下腰,要帮忙,却被皛皛一手扣住。 “哎呀,你干什么!放手,你弄疼我了!”她疼的白了脸,可对上皛皛锐利的眼神却又慌了,慌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双眼像是能看透一切,刺得她心头发紧。 莫非她看到了……? 皛皛并没有看到她推康灥下来的一幕,她只是不想让席家的人再碰自己的儿子。 “你走开!” “这……这什么话,我……”鲁美玲很想确认一下,这小畜生伤得如何。 “滚开!”皛皛推开她。 这一推用了力气,鲁美玲摔了个四脚朝天,好在有地毯,她没什么事。 鲁美玲夸张的哎呦了一声,弄得好像自己摔伤了一般,几个佣人立刻扶起她,她怒道:“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啊!” “好人?”皛皛抱起康灥,双目迸射出愤怒的火花,看向在场的所有人,尤其是席士毅,“若真是好人,又怎么会闷声不吭的将我的儿子带走。” 若不是他偷偷带走康灥,他又怎么会受伤。 席士毅知道这事错在他,但他只是想看看曾孙,万万没想到他会因此受伤。 脑袋都被花瓶砸了,又流了那么多血,他急得拽住杨伯,示意他去看看孩子伤得如何。 杨伯对席士毅是绝对的忠心,立刻替他开脱,“是我,不怪老爷,这主意是我提议的,大小……” “够了!”皛皛打断杨伯,冷声警告道,“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是席家的人,我与你们席家毫无瓜葛,今天小灥如果没事那还罢了,若是他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哪怕我后半辈子都要在牢狱里度过,我也在所不惜!” 康灥眯着眼看着皛皛,那句蹲牢狱的话,让他有点心惊,他偷看向鲁美玲,到嘴的话,却没说出来。 “爸,你看这人,一点不识好人心!”鲁美玲假装摔得很疼的样子,龇牙咧嘴道,心里却是暗爽不已。 那小畜生死了才最好,席家什么门第,会怕她一个小女人,她敢报仇,自己难道不会花钱雇更多的警卫吗,今天门口的两个警卫太没用了,竟然让她给闯了进来,等明天一定将他们解雇了。 林素贞站在大门边上,她只比皛皛晚了一分钟进来,惊见康灥被花瓶砸到时,鲁美玲站在楼梯口勾嘴起嘴角的那抹毒笑,别人没看到,她却看得一清二楚,立时就明白了,但她不能说,因为没证据,鲁美玲太会做人,当年她早产,还诬陷了自己一把,差点让她百口莫辩,若不是她很早就看穿了她,早就着了她的道了。 席家这位老爷子处理国家大事的确是明察秋毫,但家事却是个糊涂老爷。 这么多年,她装病,装什么事都不关心,为的就是避开鲁美玲,不想和她争,连带着也越来越不入席士毅的眼,因此,若是现在她敢说一句是鲁美玲把孩子推下楼的,没人会相信,只会以为她是趁机陷害。 而且,眼下说这些也无用,得赶紧救孩子,她将陪嫁过来的老妈子喊了过来,吩咐她给席明玥打电话。 “妈妈,我头好晕……”康灥窝在皛皛怀里叫道。 皛皛哄道:“再忍一忍,妈妈马上开车送你去医院!” “老郑马上就来,你先让他看看!”席士毅阻止道。 皛皛置若罔闻,大步往门外走去。 鲁美玲却不想她那么快离开,那小子的血流得还不够多,人还清醒着,万一去了医院有救了怎么办,她可是让心腹的女仆想法子去拖住郑医生了,这时候救治得越晚,自然越好。 不死,成个痴呆也是好的。 “我说……皛皛……是叫皛皛吧,郑医生可是有名的名医,医术很高明,你留下,给孩子包扎一下也是好的啊。” 皛皛早给康灥做了简单的处理,完全没有理会这帮人。 鲁美玲急了,冲上前去拉扯,“头都摔破了,还是不要动弹的好!” 林素贞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也冲了上去,“弟妹,你就少说一句,救人要紧!” “我怎么不是救人了?” 林素贞不想跟她过多纠缠,直接挡在了她前头。 “大嫂,你这是做什么!” 皛皛回头就看到林素贞在对她使眼色,很显然是要她赶紧走。 她当然会走,这里她一刻都呆不下去,她抱着康灥一路奔跑,到了外头刚要上车,突然一辆捷豹银色跑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席明玥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大表姐,上车!” 皛皛皱眉,她不认识这个人! “我都叫你大表姐了,你还猜不出我是谁吗?你放心我和你一样讨厌席家人,小外甥受伤了,你现在心里急,开车的话也没法照顾他,出事就不好了,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跑过赛道的,你放心,我这车肯定比你那车快,零到百公里加速4。3秒,对医院的路……” 她的话还没说完,皛皛已经上了她的车,门一关,喝道:“开车!” 她认可了她的话。 假如是自己开车的话,她无法照顾康灥,心急之下,可能乱了方寸。 “大表姐,你真爽快!” 席明玥立刻脚踩油门,一路飞驰了出去。 路上,她边开车,边介绍自己,“我呢,叫席明玥,席家大房的女儿,我这张脸你应该见过!” 她是大明星,很多广告都有她。 “不认识!”皛皛毫不留情的回了三个字。 席明玥惊叫,“你怎么不认识我呢,我和康熙演过戏的啊!” “你是明星?”皛皛显得有些诧异。 “是啊!” 皛皛作出了判断,“你不喜欢席家人看来是真的!” “哎?” “反骨!” 只有反骨的人才会顶着席家小姐的身份去做个戏子。 “哈哈哈……对,对,对!”席明玥大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皛皛抱着康灥,时而拍拍他,保证他不会睡过去。 “我妈通知我的,在席家你应该见过她了,不是鲁美玲那个妖妇啊,是另一个,长得很我见犹怜的那个……” 皛皛不太想回忆席家的一切,但她说的那个人,她却非常有印象,那个对她使眼色要她赶紧走的人。 “谢谢!” 想来是她通知了女儿来接应她。 “不用谢,应该的!再说,我和康熙是朋友,互帮互助嘛。” 皛皛真想告诉她,康熙从来就没提过她,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你怎么知道我是康熙的妻子!” 她的身份一直被很好的保密着,康熙不可能告诉任何人。 “我跟踪过老头子,所以知道了你!”她很老实的说道,因为没什么好隐瞒的,这时候开诚布公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皛皛脸色冻结了,“他调查过我!” “是啊,要不然他怎么知道外甥在哪里读幼儿园!” “可恶!”她这才想起席士毅的身份要调查她,太容易了。 “你消消气,席家人都这副德行,自以为是……你坐好,前头要拐歪了!”她可是120公里的时速,为了节省时间,她拉起手刹,很漂亮的玩了个漂移。 皛皛波澜不惊的护住康灥,她说玩过赛道,也是真的。 这漂移做得非常出色。 “对了,我知道你要顾着外甥,没法想太多,来前,我帮你打了康熙的电话,不用谢,我说了是朋友嘛!” 皛皛突然对这姑娘很有好感,做事做人都很光明磊落。 到了第一人民医院,皛皛冲进了急症室,几个护士很快接收了康灥。 皛皛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检查结果,她虽然没学过医,但对外伤有过一定研究,康灥意识还算清醒,虽然失血有点多,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过了半小时左右,走廊尽头就响起了康熙的呼喊,“皛皛!” 一见到他,皛皛就像大海里浮沉了好几日的人看到了浮木一般,扑了上去。 “康熙,小灥……小灥……”她的坚强在他面前瞬间瓦解,她颤抖着身体将所有的害怕都泄露了出来。 康熙带着大口罩和墨镜,将她搂紧,“没事的,别担心,我小时候后脑勺也被砸过,你看现在不是很好吗?我来的时候通知了小宝,他会安排最好的医生过来看诊!” 第一人民医院新的住院楼是卫家捐赠的,算是医院的衣食父母,打一个电话,院长都能亲自过来。 医生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康灥的后脑袋,头破了是肯定的,血看着流了不少,但很快止住了,不过是看着吓人,脑袋砸破了,缝针也逃不掉的,基于孩子小,用了最小号的针线,缝了十几针,便让护士将康灥转到了VIP单人病房,被重物砸过,恐有脑震荡,还需观察几天。 病房里,康灥被打了麻药,已经睡熟了,脑门上包着纱布,看上去着实有点严重,但医生却说,没啥大碍。 “真的没事!?”皛皛有些不相信。 “我们康家的男人,后脑勺都硬!”康熙玩笑道。 她哭着捶他,“这时候你还开玩笑!” 他笑道:“父子两代不都证明了!” 要说砸后脑勺,他小时候那次其实更严重些,根据皛皛的描述,砸到儿子的应该薄胎的白瓷,这种瓷重量比较轻,里头虽然有水,但看样子是不多,他家的臭小子运气还算不错。 席明玥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状态,有点怔愣,这样的康熙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在所有人眼里,康熙一直都是高冷的代名词,她顺间明白,不是她看错了,而是他从来没在别的女人面前流露过。 他眼里只有自己的妻子,哄着她,安抚这她,任她发泄。 她觉得自己的事情也办完了,该回家了,免得心里看着两人恩爱难受。 因为她失恋的痛苦还没完全结束,会来帮皛皛,是因为看不惯席明玥,今天是两人一起去了分家,每年中秋都要干的事,去拜访两人父亲真正的父母,也就是她们真正的爷爷和奶奶。 接到电话的时候,席明珠就在她身边,吵着要回去,她是想尽了办法留住她,结果自家老娘又派人来个电话,让她去接应,她只好想办法把席明珠甩开。 “那个……”她的确该离开了。 可话没完,病房外就冲进个女人。 “康熙,她是谁!?” 席明珠指着皛皛,整张脸上只有两个字——嫉妒。 康熙莫名的看着这个女人,她是哪根葱? 过了半秒钟,他竟发现这女人长得和皛皛有点像,席明玥是皛皛的表妹,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因为之前他一直不知道皛皛的外公是席士毅,而席明玥的身份圈内的人都知道,可即便知道了,他也没兴趣去攀什么亲戚,皛皛不喜欢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喜欢。 至于席明玥,在圈内他还是比较欣赏的,也是能叫得出名字的女艺人。 席明珠的眼睛冒着火,恨不得能撕碎皛皛,“你快说,她是谁!?” 席明玥非常纳闷她是怎么来的!?她记得自己甩掉她了啊。 皛皛一看席明珠的脸就猜到了她是谁。 “这里不欢迎席家的人!”她冷声下了逐客令。 席明珠从小骄纵惯了,从来只有她赶人,没人能赶她。 刚才在席家分家的时候,她就觉得席明玥很奇怪,一会儿吵着要和她一起留下,一会儿又自己走了,还好她机灵,跟踪了她。 谁知她就看到在席家门口,她接了人,她越开越好奇,便偷偷的跟上,奈何席明玥的车速,她在路上追丢了,但想到她接的人抱着一个受伤的孩子,一定是去了医院,她就赶了过来,果然在停车场看到了她的跑车,然后她进了医院,好巧不巧的是,她看到了康熙,立刻尾随而来。 没想到她会遇到康熙的老婆! 嫉妒爬满了她的脸,她想也不想的冲了过去,抬手就像给皛皛一巴掌,“狐狸精!” 皛皛面对攻击,迅速反应,拽住她的手,就是反剪。 席明珠却是个犟货,又跋扈,不相信有人敢伤她,硬要反抗。 皛皛怎可能让她乱来,咔的一声,她的手被皛皛弄脱臼了。 惨叫立刻响起,跟杀猪似的,极度难听。 皛皛一点不会同情,这是她自找的。 ------题外话------ 娘娘是讲理的人……真的很讲理……你们正常点! 另外,老忘记求票票! 月票啊,月票啊。 求月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7 职业需要 席明珠因为手脱臼了,一边惨叫,一边疼得脸发白,皛皛不过是给她个教训,见她叫得那么大声,会引来人不算,还会把康灥给吵醒,她皱起眉头上前一步,扣住她脱臼的手,一拉一推间,又将她脱臼的手臂复原了。 “不要再叫了!”皛皛冷声喝道。 席明珠哪会听她的,还在那叫唤。 “你要再敢叫,我不介意再把你的手弄脱臼一次!”她说话算话,已经摆出了袭击的姿势。 这个女人实在太聒噪。 幸好这里是住院部的VIP部,卫家专属的地盘,在这里当值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要保密,不会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泄露出去。 席明珠惊的连退三步,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疼了,甩了甩手,确定无碍后,她凶目瞪向皛皛。 “你好大胆子,竟然敢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皛皛冷眼对上她的瞪视,对于伤她的事,一点没有愧疚感,“你是谁与我无关!” 确切的说,席家的人都与她无关。 席明珠对于她的无视,怒气更甚,恶言道,“像你这种小市民,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她完全忽略了皛皛那张与她相似的脸。 这番话一说出来,站在门口的席明玥只想笑。 什么叫提鞋都不配,算起来,端木皛皛与席士毅才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人,且是她们的大表姐。 席明珠盛气凌人道,“席明玥,你是死的吗,没看到她在欺负我!” “欺负你?你当我眼睛瞎的是不是?明明是你先动的手!” “你到底姓不姓席!” “姓啊,可我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不好意思,这忙我帮不到你!” 从小到大就属今天最解气,她哪可能去帮忙,没喝彩就已经不错了。 “你小心我告诉你爷爷,你帮着外人欺负我!” “去啊!”席明玥靠在门框上,做了个请的姿势,“你以为我会怕吗?”从两人懂事开始,她告的状还少吗,自己早就习惯了,而这次,她热烈欢迎她去告状,她敢打赌,告状的结果必然是她席明珠出糗! 意图抢占大表姐的男人,抢不到还要打大表姐,这要是让席家那位大老爷知道,不罚她禁闭一年,她席明玥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席明珠只好将视线投向康熙,尽可能的展现得楚楚可怜,“康熙,你没看到她欺负我吗?” 康熙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女人他压根就不认识,她却表现得好像和他很熟似的,她凭什么一进来打皛皛,还骂她是狐狸精,光是这两点,饶是他是个从来不会打女人的男人,都想抽她两个耳刮子了。 他挡在了皛皛跟前,说道,“不好意思,我只看到你想欺负我的妻子!我要求你马上对我的妻子道歉。” 妻子两个字,彻底刺激到席明珠了,她扭曲了一张脸,恶狠狠的瞪着皛皛。 皛皛已从她的行为上读懂了一切,这女人喜欢康熙,非常喜欢! 她在康熙身后小声的咕哝道:“招蜂引蝶的男人!” 康熙耳朵尖的听到了,只觉得委屈,回头道:“我可什么都没做过!” 他是什么都没做过,可席明珠却不怎么认为,从她第一次在荧幕上见到康熙开始,她就认为康熙应该是她的男人,她曾经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接近他,但总是被他工作室的人挡了回去,私家侦探也找过,但康熙身边的耿不寐就是个人精,工作室的人也忠心,她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本想运用席家的权利,但又怕让席士毅知道,只好作罢,席明玥倒是可以帮她,但她却拉不下脸,几年下来,她试过很多方法,却屡次以失败告终,但她不气馁,一直觉得只要康熙依旧单身,她就还有机会,却没想到,他竟然突然结婚了。 他的妻子是谁,却始终是个未解的谜,至今都是娱乐圈八卦里的头等谜团,还有人开贴专门分析,嫌疑人也有好几个,但到底是谁,没有人能知道,紧接着他就有了儿子,每次他在微博上晒有关老婆和孩子的事情时,嫉妒便无时无刻啃噬着她的心。 她一直有个期望,无论是结婚也好,还是生子也好,都是假的,都是他为了逃避世俗制造出的假象,随着时间推移,她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可今天,她的期望破灭了,命运给了她狠狠的一刀。 他竟然真的结婚了,真的有了孩子。 那她要怎么办? 她将心中的嫉妒和怒意一股脑的发泄在了皛皛身上,若不是这只狐狸精,康熙怎么会不要她。 这执念真要探究起来,还真觉得奇葩,可对于席明珠来说,她认为的东西才是正确的。 康熙根本懒得看她一眼,倒是皛皛说他招蜂引蝶更让他着急。 “我发誓,我从来没招惹过她!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她进门的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但她和席明玥一番对话后,他就猜到她是谁了。 席家的人,和席明玥一样,皛皛的表妹。 但显然皛皛对这个表妹不待见,那他这个表姐夫也用不着待见她了。 皛皛今晚的脾气有点差,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转头就去看儿子了,嘴里叨念道:“什么不好招,招了那么朵烂桃花!” 康熙只觉得百口莫辩,想哄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哄,憋屈的脸都黑了,怒目瞪向席明珠。 全都是这个女人的错。 席明珠被他瞪得有点不知所措,这和她想象的不一样。 难道他不觉得她很漂亮吗,难道不觉得她更配得上他吗?她可是席家的千金,这个身份她相信他现在的老婆肯定比不上。 康熙冷声道:“你,给我滚!”在他眼里,除了皛皛,其他女人和母猪没区别。 席明珠尖叫道:“你竟然叫我滚!” “为什么我不能叫你滚!”只要这女人在,皛皛就会不高兴,皛皛不高兴,他也不可能高兴。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就是一不相干的人。 “你……!”席明珠的嘴都快气歪了。 “我数三声,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席明珠撒泼道,“你有种叫啊!” 今天她还真就不走了。 康熙一点都没给她情面,立刻找护士小姐叫保安。 席明玥始终处于袖手旁观状态,看着席明珠被保安带走。 走廊上,席明珠撒泼的大叫,乱踢乱打,那状况比市井泼妇都不如。 康熙将门关上后对着席明玥问道,“她是你姐姐,还是妹妹?” “她比我小,是席家最小的女儿!” “你们席家不是官宦之家吗,怎么教养出这种泼妇!” 席明玥耸耸肩,“这你得问她妈!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我可没兴趣去问她的妈!这女人最好别让我再看到!”免得他真下手抽她一顿,“对了,谢谢你通知我!” 若不是她通风报信,他不会怎么早知道儿子出事了。 “不客气,你老婆是我的大表姐!我当然要帮她!倒是你,这秘密守得可真牢,你是我表姐夫,你竟然都不知会我一声!” “你错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皛皛和席家的关系!” “哎?” “她从来都没和我说过,她外公是你爷爷!” 席明玥看向皛皛,这点她倒没想过。 “那你明明生的是女儿,怎么说是儿子……”怎么看小外甥都是女儿啊。 “女儿?小灥本来就是儿子,只是长得像女娃而已!” 席明玥一脸吃惊的对睡着的康灥看了又看。 竟然真是个儿子,可这也太像女娃娃了吧,一看就是席家闺女的长相啊。 康熙走到皛皛身边,见她还气鼓鼓的,搬了张板凳坐到她身边,“好啦,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长得太帅!太风流倜傥……” 皛皛抬起爪子往他脸上一拍,“油嘴滑舌!” “你教训的是……”他捧着她的手亲了一口,“我出去买宵夜给你吃,想吃什么?” 光顾着照顾儿子,她晚饭都没吃过。 “不饿!”她哪有胃口吃东西,气都已经吃饱了。 “怎么会不饿?要不我去买点粥,你好歹吃点!” 皛皛点点头,想起席明玥也在,问道,“你饿不饿?” 席明玥摇摇头,“我吃过饭了,不用担心我,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回家了!”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都说了你是我大表姐了!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皛皛推了推康熙,“你和她熟,送一送人家。” “哦!” 走廊上,康熙和席明玥都带着口罩和大墨镜,没办法两人都是大明星,一个就很能引起轰动了,就别说两个在一起了,他们曾经还是最佳荧幕情侣搭档,这要是被人看到同时出现在医院,还不知道八卦会怎么写呢。 到了停车场,席明玥上了车,刚关上车门,要发动引擎,康熙突然在车窗上敲了敲。 她打开车窗,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康熙咳嗽了一声,“有件事我忘记和你说了!” “什么?” 他支吾道:“皛皛很少看电视剧……我演的电视剧也很少看……” 席明玥有点不明白的问道,“然后?” 康熙皱着眉头看向她,“她不知道我和你演过戏……所以你懂的……” 她懂什么呀? 见她一副鸭子听雷的模样,康熙进一步解释道:“就是我和你演情侣的那部电视剧……” 席明玥一开始真没懂他想说什么,但听到这里就明白了。 “你是说……我和你的吻戏啊!” 康熙脸红的点头。 “噗!” 席明玥从来没见过他脸红的样子,顿时觉得有点滑稽,忍不住笑了场。 “康熙,我要是现在用手机把你的模样拍下来,你猜报社会用多少钱收照片?” “你别开玩笑,我说的是正经事!” “大表姐没这么小气吧!” “皛皛是不小气,可我总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那是很早的一部电视剧,演戏不可能会少了吻戏这一项,就像妇产科男医生要碰触女性患者私密处那般,都是工作需要,以前他并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不过是所扮角色的感情,不是他自己的,尽管他并不太排斥,但在接戏的时候仍会尽可能少这种需要碰触的戏码,等他红了以后,有资格挑戏了,这种吻戏就成了他的禁忌。 那时候也并不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皛皛,不想碰别的女人,完全是自己的洁癖。 席明玥是唯一他在戏里能亲得下去的女演员,以前没去想过是为什么,现在他发现了,比起席明珠,她的容貌虽然不像皛皛,但眼睛的神韵、脾气、性格却很相似。 因此,拍了那么多年的戏,他吻戏大概也就两回,还是一部剧里,那部戏的女主就是席明玥。 “康熙,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为什么别的女艺人你都拒绝演吻戏,我就可以!” 要说和他的吻戏,曾被粉丝们认为康熙对她一定有意思,否则他怎么在戏里就亲过她,她也曾为了这件事苦思过,甚至也开始以为他对她有意思,然而事实是残酷的。 “剧情需要!” “还有呢!”好多戏都是剧情需也没见他妥协过。 “你很像皛皛!” 拍这部戏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会再遇到皛皛,那时已分别了近二十年,她在美国哪里他都不知道,想去找也没个目标。 而这部戏的情节也很巧,说的正是男主人幼年时与心爱的女主分开,隔了二十年再次相遇,看到剧本时,他就感同深受,因此演得特别投入。 差不多的情节,和相似的人,结果就让他爆发了。 一听到他说自己很像皛皛,席明玥立刻黑了脸,不等他反应,就将车窗关上,差点夹到他的手,冷哼一声后,直接踩油门飞驰了出去。 看着消失在视野里的跑车,康熙纳闷道,“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哎……迟钝的男人! 而,这时在病房里的皛皛,突然想起自己有见过一回席明玥。 就是康熙第一次登堂入室到她家做饭,饭后景飒提议看康熙演的电视剧,打开电视的时候正好是男女主人公激吻的画面。 皛皛抖了抖眉毛…… 心情更差了! ** 被保安架出去的席明珠没能再进去,一气之下,只能离开,但她没想就这么算了,找了家私人诊所,花钱搞了一张手骨断裂的X光照片,还将自己的手包上了石膏,惨兮兮的回到家中。 疼女如命的鲁美玲一见到她这副模样,整个人都炸毛了,追问着是谁弄伤她的。 席明珠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大堆,尤其是皛皛欺负她的画面,描绘的就像是老北京的说书先生,那是一个‘精彩纷呈’! 鲁美玲一开始不知道她说的是皛皛,可越说到后边,便联系到了一起。 敢情自己女儿喜欢的男人娶的正是端木皛皛,更重要的是那个叫康灥的小畜生一点没事,反倒是宝贝女儿的手被弄伤了。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席明珠哭得妆都花了,哑声道,“可不是吗,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女人,对了,妈,你还没说呢,那女人是从我们家里出去的,她是谁啊?” “端木皛皛!”鲁美玲说得咬牙切齿。 “啊?” “就是席淑桐的女儿!” “什么!”席明珠尖叫道,惊得都忘记了要装哭。 鲁美玲皱眉道,“你瞎叫什么!” “那……那……她不就是我的……”表姐两个字,她却说不出来。 “她和席家没关系,你不用当她是亲戚,别忘了,她不姓席!”鲁美玲看向她受伤的手,心疼道,“这贱丫头也太狠了,怎么能把你的手给弄折了,不行,我这就和你爷爷去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你一定和爷爷好好形容她有多恶毒!”席明珠将X光片递了过去,“这就是证据!” “她伤你这事我肯定要说,但那个康熙的事,我也要和你说清楚,不许再去见他!” “为什么!?”她现在就希望自家老头能将那女人弄进牢里,她就可以和康熙在一起了。 “你上次和财政部长家的公子刚相亲,人家回信了,对你挺满意的。” 席明珠哼道:“我才不要嫁给那个傻缺!一看就知道是个闷蛋!” “什么闷蛋,人家身份摆在那,你嫁过去,就是少夫人!” “我不要!” “那个康熙到底给你喝了什么*汤了,让你这么迷他。” 见鲁美玲还纠结在康熙的事情上,席明珠假装手痛的模样,哭道:“妈,我手疼!” 鲁美玲一惊,“哪里疼?快跟我说说!” 她撒泼的怒道:“说什么说,你还赶紧帮我解决端木皛皛那个贱女人!” 鲁美玲怕她气坏了身体,赶紧答应,连哄带骗将她哄上床歇着,然后马上跑去席士毅的书房。 ------题外话------ 昨天没更,忘记和大家说了,我采草莓,太HAPPY,摔进了水沟里……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8 是非对错 康熙送走席明玥后,去附近的茶餐厅买了皮蛋瘦肉粥和一些港式小吃回来,都是皛皛喜欢的菜色,皛皛将粥分了一半出来,自己吃一半,余下的留给康灥。 半夜的时候康灥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叫着妈妈。 皛皛就在床边打盹,很快就被他吵醒了,“小灥!” 他像是做恶梦了,鼻子一耸一耸的哭嚷着,“妈妈,妈妈,不要坐牢!” 坐牢? 皛皛记起了在席家说过的气话,想是这孩子听了进去,吓到了。 康灥脑门上包着纱布,因为怕孩子年纪小,可能会用手去抓伤口,医生特地包得很厚,左手确定是骨折,也打上了石膏,但问题不是很大,小孩自骨骼长得快,很快就会痊愈。 她摸摸他的额头,体温正常,医生说过他可能会发烧,若是发烧的话,一定要叫护士打点滴,看来她是不用担心了。 这次受伤虽然万幸没什么事,但他才五岁,受惊远比受伤对他的影响大。 “乖,妈妈就在这,不会去坐牢的!” 康灥埋头进她的怀里,哼唧的抽泣着。 她轻哄:“小灥,饿不饿?我们喝点粥好不好?” “不要喝,我要妈妈!” 康熙从外头打了热水进来,见儿子醒了,缠着皛皛不肯放,直接伸手拎起他的后领,像提只小狗似的将他提了起来。 “康熙,你小心弄伤他!”皛皛心焦的护着儿子。 “没事,他精神着呢!” 康灥乱踢乱蹬的叫道,“我要妈妈!” “没听到妈妈让你吃东西吗,不吃东西,伤口怎么能好得快,不想妈妈担心,就给我乖乖的吃饭!” 康灥撅嘴,“爸爸是大坏蛋!” “我要是大坏蛋,你就是小坏蛋!”康熙将他摁回床上,“坐好!” 他往康灥身后垫了个大枕头,往他额头也摸了摸。 嗯,没发烧,好现象。 见儿子安稳的坐好了,皛皛松了口气,暗地里拧了一把康熙。 康熙呼痛道,“你自己也说过儿子不能太宠的!” “那也不许再他受伤的时候欺负他!” “我哪有欺负他!”康熙为自己叫屈,“他明显就是睡饱了想撒娇!” 臭小子只要一撒娇,她今晚就甭想睡了。 皛皛替康灥围上饭兜兜,将粥用病房里自带的微波炉热了一下,端到病床的托桌上,“小灥乖,不理爸爸,我们吃点东西!” 康灥点头,挨着皛皛撒娇,“妈妈喂!” “自己吃!”康熙将调羹塞进他没受伤的右手里,“你睡着的时候,妈妈照顾了你几小时,都不敢阖眼,你还好意思要妈妈喂你吃饭!” 左手是骨折了,、右手却没事,完全可以自己吃。 康灥乖乖的拿起调羹,“哦!” 皛皛又拧了一把康熙,“你对他那么凶干嘛?” “不凶一点,他哪会听话。”这儿子天生就是个磨人精。 “他这次受了惊,又受了伤,你就不能对他好点!” “谁让他皮得,没事竟然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康熙伸出手指往康灥的额头点了一下,“小笨蛋!” 康灥鼓起腮帮子,生气道,“我才不是小笨蛋,是有……”他突然瞥向皛皛,没把话说下去,撒气的用调羹搅弄着碗里的粥。 皛皛疑惑道:“是有什么?” 他抿了抿嘴,“是不小心!” “好啦,事情都过去了,赶紧吃饭!” “嗯!”他却还是不动嘴。 “怎么了,不好喝吗?” 康灥摇摇头,“烫!” “妈妈帮你吹吹,吹凉了再喝!” 康灥看着她,眼圈就突然红了,“妈妈,你生气吗?” “什么?” “我跌下楼梯,你在那里好生气!”他指的是滚下楼梯后,她对席家人说的那番话。 “你受了伤,妈妈当然生气,不过不是气你!” 他可怜兮兮的吸着鼻子,“我下次不会了!” “乖宝宝!”皛皛笑着喂了他一口粥。 他抿着小嘴吞了下去,“妈妈要答应小灥,不能找人家报仇!” “你是在担心妈妈会因为你摔伤的事去找人家算账,然后去坐牢?” 他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皛皛往他脸颊上亲了口,“傻小子,妈妈说的是气话!”虽然是气话,但假设今天儿子真出了什么,她真的无所谓去坐牢。 康灥纠结着一张脸,像在确定她话里的真实性。 “好啦,别想那么多,乖乖的把粥喝了! 喝完粥,康灥又困了,但一定要握着皛皛的手才肯睡。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他还是发烧了,但温度不高,护士量了体温后,表示不用打点滴,只说让他多喝点水,之后医生也来看过,确认他没什么大碍,等烧退了就能出院了。 为此,皛皛彻底安了心。 正打算等康熙上完厕所出来,就去盥洗室洗个澡,席家人却突然上门了。 不用问,他们铁定是从席明珠嘴里知道的消息。 带头的就是鲁美玲和席明珠,后头跟着席士毅,杨伯,江妈,还有一干不认识的人,都是男人,在鲁美玲身后一字排开,看样子这几个壮汉都是鲁美玲的人。 席士毅、杨伯、江妈见康灥坐在床上额头上贴着冰宝贴,脸色虽然白了点,但精神很好,正在吃小猪形状的奶黄包,三人都松了口气。 江妈拱起手闭上眼睛拜了拜天,“多谢观音菩萨保佑!” 比起三人的平和,鲁美玲指向皛皛,“你们几个,把这丫头给我绑了!让她知道弄断你们家小姐的手是什么下场!别让外人以为我们席家人是好惹的。” “没错!”席明珠有了自己亲妈撑腰,脸上全是得意洋洋之色,顺带对着皛皛扬了扬自己打石膏的手。 后面的壮汉异口同声的回道:“是,夫人!” 皛皛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她没去兴师问罪,他们倒自己上门了,上门了还不算,还打算颠倒是非。 她何时弄断了这女人的手。 席士毅喝道,“美玲,你做什么!” “爸,明珠的手被她弄伤了,医生说可能伤了神经,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都是两说!” 这添油加醋的本事,她鲁美玲敢说第二,一定没人敢说第一。 席士毅昨晚就听她说了一堆皛皛的坏话,她倒是挺能说的,完全没提席明珠喜欢康熙的事,说成自己让女儿去看看康灥伤势如何,结果被皛皛迁怒,硬生生的打断了手臂,说的时候她简直就像是孟姜女转世,泪流成河。 这让席士毅想到了皛皛抱康灥离开时的态度,加上端木万江又是个武夫,皛皛昨天来席家时,还把两个警卫打趴下了,便渐渐信了她的话,真以为皛皛因为康灥摔下楼梯的事迁怒了席明珠。 席明珠唱作俱佳的哭了起来,“爷爷,你是知道的,明珠最喜欢的就是弹钢琴了!” 简直就是放屁,席家请来的音乐老师不止一次说过,她根本没有音乐天分,没有天分还不肯以勤补拙,钢琴考级都是花钱让人去替考的。 说起来,她拢共就只会两首曲子,还是为了能在席士毅一次大寿上亮相才练的,目的很明确,钓金龟婿呗。 “你们不准欺负妈妈!”康灥不知何时爬下了床,蹬蹬的跑过来挡在皛皛面前,“你们都是坏人!” “小灥,谁让你下床的?”皛皛抱起他,找来外套给他披上。 康灥单手搂紧她,“我要保护妈妈!” “乖,妈妈不需要你保护!” “不行!小灥是男人,要保护妈妈!”他一副小勇士的表情。 席士毅一见到他,便问道,“乖孙,你没事了吧?” 江妈扶着他,超前走了一步,才一步,皛皛喝道,“不准过来!” “大小姐,老爷也是关心小少爷!” “关心?”皛皛冷哼,“要是关心,就不会带那么多人来了。” 她没即刻反驳鲁美玲说的那些话,因为反驳了,席士毅恐怕也不会信,否则他怎么会让鲁美玲带那么多壮汉过来。 席士毅对此无话可说,这几个壮汉的确是他允许的,但不是为了来绑她,而是怕她会动手。 “你们都退下!”他对着壮汉命令道。 壮汉们不敢擅自离开,看了看鲁美玲。 康熙从盥洗室里出来惊见老婆和儿子被人围住,疾步冲了过来,将皛皛护住,怒目道:“你们想干什么!?” “康熙!”席明珠一见到他便脸红心跳,恨不得能直接贴上去。 鲁美玲正想暗骂她不争气,这种节骨眼还想着男人,可亲眼见到康熙后,她不得不承认女儿还是很有眼光的,这男人帅得不行,连她这个五十多岁的人,看得都眼晕。 杨伯对席士毅小声说道,“老爷,这就是康熙!” 席士毅扫向康熙,见他护着皛皛,一副爱妻如命的模样,和杨伯之前说得完全不同,不由的疑惑了。 “他不是个混蛋吗?” 杨伯正要回话,康熙却先答了,“谁跟你说我是混蛋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席士毅他是没见过,但杨伯称他老爷,不难猜出他的身份。 “你竟敢……竟敢说我老糊涂,不分尊卑!”席士毅气得胡子都抖了,方才的疑惑瞬间荡然无存。 “你带了一群人过来对付我老婆,你这就叫懂礼数了?”管他是不是前外交部长,欺负他老婆的人,一律该骂。 “康熙,你让开!”皛皛抱着康灥扯了扯他的衣摆。 康熙回头,“让什么?他们想抓你!” “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这个能耐!” 人多向来不是她所惧怕的。 “不行,你是我老婆,我得保护你!”他承认自己武力值很差,但这种时候,作为老公怎么也得为老婆出头,他捋起袖子,一副干架的准备。 康灥打气道,“爸爸加油!” “小灥,不许胡闹!” 康灥不依道:“妈妈,他们是坏人!” 说完,他狠瞪向鲁美玲。 鲁美玲被他这么一瞪,心里有些发毛,这小子不会是想将昨天自己推他的事情说出来吧。 哼,她今天敢在这里出现,就不怕他会说。 他才几岁,真要敢说,她就说是贱丫头教他这么说的,看老头子会信谁,她鲁美玲在席家一直都是个贤妻良母,哪是凭一个黄口小儿说两句就能推翻的。 她打的一手好算盘,但康灥却没说,只是狠狠瞪着她,又瞥了一眼席士毅。 她一时也不明白这小子在打什么主意? 江妈忍不下去了,直言道,“老爷,我看大小姐不像是那种人!” 要说她跟在鲁美玲身边当差多年,应该是帮鲁美玲的,但她和杨伯一样,只忠于席家,她这把岁数了,有些事是看在眼里,明在心里,鲁美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清楚的很,不过是为了家和万事兴,而且自家老爷的身体自从小姐去世后,就一直不怎么好,也深怕他会气坏身子,便一直压在心里没明说,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和杨伯一起跟着来。 “江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说我在胡说吗?还有,谁是大小姐!”她今天算是明白了,这老婆子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二夫人,我不是说您胡说!而是我们都知道明珠小姐的脾气……” 席明珠刚才还发花痴的看着康熙,一听到江妈的话,立刻变脸,“江妈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什么意思,我什么脾气!?” “明珠,你怎么和江妈说话的!”席士毅拄着拐杖喝道。 江妈和杨伯都是他器重的人,虽然是仆人,但他也不许家里的小姐少爷不尊敬他们。 “爷爷,江妈这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席家的小姐,她不帮我,去帮外人!” “外人!?你说皛皛是外人吗?她是你大表姐!” “我才不认……” 话还没完,鲁美玲便推了她一把,又对她使了使眼色。 这傻丫头这种时候还乱使性子。 席明珠也不蠢,赶紧改了话头,“要我认她,也要她认我啊,你看昨天我什么都没做,她还打断我的手!爷爷,我的手还在疼呢!” 她毕竟是席士毅从小疼到大的,听她喊疼,席士毅板起脸瞪向皛皛,“明珠是你表妹,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 康熙听了,眉毛一挑就想顶回去,却被皛皛拉到了身后。 皛皛冷着双眼直视席士毅,“你说我打断了她的手?” “难道不是吗?我也不是光凭她的一句话就断定了是非对错,而是她昨晚去挂了急诊,医生拍了X光片,的确是骨折了!” “呵呵!”皛皛冷笑,“既然要说是非对错,那就公平点,不如这样,给小灥看手的戴医生是国内最有名的骨科医生,你不如让他再诊一次,看到底是不是骨折,也好让我心服口服!” 昨晚她不过是为了教训她,让她的手臂脱臼,之后又接了回去,以她的手法,席明珠的手不可能出任何问题,除非她回去后自己弄断了,但依照席明珠的个性,她断定她不会为了陷害她弄断自己的手,她没有这种胆色。 “看……看什么!?”席明珠一听要看医生,心里就慌了,这才想起,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巧是医院,最不缺的就是医生。 鲁美玲只以为她的手真的断了,想都没想的回道,“你这是不承认了,好啊,那就让你心服口服,明珠,别怕,有妈妈在!” “妈!”席明珠这下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该说的都说了,就是忘了要跟她说,自己骨折是装的,但那也是为了让她好去说服老头子对付这个贱丫头,“我石膏刚绑上,还看什么,你们不怕麻烦,我还怕疼呢!” 皛皛道,“放心,戴医生经验丰富,你不拆石膏,让他看一眼就成,他一眼就能断定你伤在哪里,伤得严重不严重,大概需要得多久才能好,不是其他什么庸医能比得上的,还是让名医看看比较妥当!” 她暗讽昨晚席明珠找的是庸医,要不是庸医,怎么会给断出个骨折来。 皛皛说得句句在理,听在席士毅耳里也觉得没错。 “明珠,听你大表姐的话,再让医生好好看看,说不定这个医生有办法让你神经不损坏,以后还能继续弹琴!” 席明珠顿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偏偏骑虎难下,转移话题道:“爷爷,今天来不是来讨论我受伤多严重的,而是这个女……大表姐她打我!” “对,我打了你,可你也要让我知道打你打得有多严重,要不口说无凭,如果戴医生最后判断你的手真废了,那好,我就还你一只手,我说到做到!” 听到皛皛的话,鲁美玲心头涌上一股不安,再看自家女儿脸露难色,立马就猜到了几分,她将席明珠拖到一边,悄声道,“你的手到底怎么回事?” “妈,我……”席明珠脸色发白,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鲁美玲立时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死丫头,连我都骗!” “我就是气不过嘛!” “气不过又怎么样,现在可好,随时都让人倒打一耙!” “那你快想办法,别让那贱女人得逞!” 鲁美玲眼珠子一转,“哭!” “啊!?” “赶紧哭!”她往女儿身上狠狠拧了一把。 “哎呦!”席明珠痛呼,会意的大哭了起来,“妈,你看爷爷,她分明就是不相信我。” “怎么会呢,你爷爷从小就是最疼你的!他只是见到你大表姐心里有愧疚,一样是席家的女儿,他却没怎么亲过,心里自然会偏帮些,这事也是你不好,一定是你说话不好听,得罪了你大表姐,我看这事就算了,我们回去吧,说到底,我们才是外人,再怎么孝敬,也都是过继来的人家!你快去给你大表姐赔个不是,以后啊,指不定是她当家!别让她以后说我们分不清身份!”鲁美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道,整个人都像是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 这话可说的非常有含义,一说席士毅是见了外孙女就不待见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女了,二说席士毅始终不把两个过继儿子当亲生子,三就更厉害了,硬把皛皛说成是仗着自己亲娘是席淑桐的关系,不把席明珠当成表妹看。 席士毅听了,对最近自己太过看重皛皛母子有了愧疚。 这么多年,在身边孝敬他的只有过继来的儿子一家,哪有皛皛的份,这丫头只会给他脸色看,不由的也觉得皛皛刚才的作为摆明了就是说席明珠说谎。 皛皛听了只想笑,她从来没想过要席家一分一毫,若是血缘这东西能换身血就能割舍掉,她早换了。  康熙在后头听得脸早就发了黑,潜藏在心底某种恶魔因子,咕咚咚的往上冒,啪啪啪的拍手道,“真有意思,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母女!” “你说谁不要脸!”鲁美玲怒声道。 “我没说你不要脸,我是说不要脸的都长你这样,也不看看你长什么德行,一大把年纪,还涂枚红色的口红,你眼角的鱼尾纹都能割下来炸鱼尾吃了!我甚至觉得你这身气质就像那种专治男女各种病的广告里的专家,老自信了,还有你……”他看向席明珠。 席明珠哆嗦了一下。 “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你恶心的我连昨天的晚饭都能吐出来,你叫明珠是吧,我看不如叫母猪好了,反正首字拼音都一样,你蠢的就像锤子长在脑壳上一样,我都奇怪世博会怎么没喊你去展览!瞅你长得跟被千军万马踩过似的,蒙块抹布也没用,狗鼻子猫脸的还妄想找对象,我劝你早点打消这个念头!” 要说嘴毒,真的没有多少人能毒得过康熙。 他视线一转,又看向了席士毅,摇头晃脑道,“上流社会的人,总喜欢做点下流的事,我以前以为是假的,现在看全是真的!” 席士毅的老脸都被他气青了。 席明珠被骂得忘了要装可怜,怒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怎么也是千金小姐!” 康熙缓步走到她跟前,斜着眼看她,“千金,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千金,你就一品种奇葩,进化不完全的外星人,送去研究所,估计还能赚几个钱,否则就是一文不值!” “你……!”席明珠气得额头的青筋都凸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有本事你反驳啊!” 他一张俊脸毫无防备的在席明珠面前晃荡。 皛皛深觉康熙的反常,这不是送上门被人打吗? 想法刚起,便听到啪的一声,康熙被席明珠狠狠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惊了所有席家人。 康熙咧嘴一笑,阴风四射的看着席明珠打人的手,正是那只绑着石膏的右手。 “你这手劲还叫骨折,你骗谁呢,只有你家那个老眼昏花的老头子才会相信!” 老眼昏花的老头子——席士毅自然看到了,不用康熙说,他也明白席明珠的手是怎么一回事。 康熙捂着脸,回到皛皛身边,弯下腰,求抚慰道:“快帮你老公揉揉!” 皛皛却是一巴掌轻拍了上去,“让你玩阴的!” 康熙痛叫,“你还打我!” 见他脸红了一片,皛皛赶紧用手揉了上去,“很疼吗?” “脸不疼,心疼!不过你亲一口就不疼了!” 她啐道,“不正经!” 他们这边是打情骂俏,席家那边却是头顶一片乌云。 席士毅只觉得脸面被丢尽了,放话道:“都给我滚回去!” “我不要回去!”席明珠见事情被拆穿了,干脆撒泼了,“她昨天真的有伤我!” “她伤你什么了?你倒是长进了,竟然会弄虚作假了!” “我……我就是气不过!” “有什么好气不过的!” “她……”席明珠两只眼睛盯着康熙,鲁美玲怕她说胡话,赶紧将她扯到身后,“爸,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席士毅瞪向席明珠,“你回不回去?” “不回去!” “不回去,你还想在这里继续丢脸吗?” 席明珠大叫道:“是她不对,是这个狐狸精不对!” “什么狐狸精?”这个称谓让席士毅疑窦了起来。 鲁美玲眼尖女儿喜欢的康熙的事情要被戳穿了,连忙道:“爸,明珠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我马上带她回家闭门思过去。” “年纪小,她都快三十岁了,还小!她就是被你宠坏的!慈母多败儿!” 鲁美玲犟嘴道:“这不是……” “闭嘴!” 鲁美玲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康灥睁大了眼睛看着席士毅和鲁美玲之间的对话,眼珠子一转,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众人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妈妈,你不要打那个老妖婆,你打了她要坐牢的!” 皛皛莫名看向儿子,“小灥,你在胡说什么?”她何时要打鲁美玲了。 康灥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指向鲁美玲,“是她推我下楼的,小灥走得好好的,是她突然推我下楼的!” 皛皛一骇,“你再说一遍!” 康灥哭得更凶了,但言辞清晰,“是老妖婆推我下楼的!” “你为什么一开始不说?” “妈妈这么疼小灥,小灥妈妈为了我会杀了老妖婆,那你就要坐牢了,小灥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所以小灥想算了,等自己长大了,再想办法报复她,君子十年,报仇不晚!” 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皛皛想起昨天半夜喝粥的时候,他就有话想说,但没说下去,一整晚都叨念着她坐牢的事情,只以为他是吓到了。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了,他一直担心她会为了他摔伤的事迁怒席家人,而鲁美玲是推他下楼的人,她必定会找她算账,她离开席家时说的那番狠话,让他耿耿于怀,担心她真会为此动手导致牢狱之灾。 真是个傻小子! “哇哇哇……”康灥大哭着抱紧皛皛,然后背着众人吐了吐舌头。 康熙就在皛皛身后,自然看到了,拧了一把康灥。 臭小子,明显是知道风向变了,知道席家最大的老头子现在不待见鲁美玲,不像席家人来时,席老头明显就是偏袒鲁美玲的,如果那时候说了,很可能会被鲁美玲倒打一耙,得不偿失,但现在说,却是火上浇油,绝对不会让鲁美玲有开脱的机会。 他暗中对儿子比了个拇指,然后摸摸他的脑袋。 嗯!是他的种! 康灥吧唧了一下嘴,将小脑袋贴进皛皛的肩窝,他像妈妈,才不要像爸爸。 鲁美玲没想到这时候会被揭穿,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而且康灥最开始不说的理由是护着皛皛的一番说辞,更能取信人。 席士毅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死死瞪向鲁美玲。 “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女人竟然连五岁的孩子都能下手,这心未免太毒了吧。 “爸……他那是胡说,一定是有人教他这么说的。” “闭嘴,你这恶毒的女人!” 有了席明珠的前车之鉴,席士毅怎么可能还会相信她。 鲁美玲这时只能想到逃。 席明珠见她要走,赶紧跟上,“妈,你等等我!” 谁知两母女走得太急,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一个脑袋瓜摔破了,缝了二十来针,鼻子也断了,年纪太大,整容效果不强,估摸着后半辈子都是歪鼻子了。 一个手真的摔断了,连带着脚也断了! 这下真不能弹钢琴了,脚会不会瘸还是两说! ------题外话------ 放心,这对母女这种报应还不是最后的……啊哈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299 自杀疑云 鲁美玲和席明珠进医院后的第二天,康灥退了烧,出了院,陈妈参加完亲戚的葬礼也回了S市,惊见小家伙受了伤,心疼的直掉眼泪,得闻是在席家受得伤,气得就想上门理论。 皛皛没让她去,因为她在得知鲁美玲的恶行后,便报了警,眼下最好不要和席家再有来往,让警方去处理就对了。 尽管报了警,但席士毅的人脉关系强大,这件事很可能会以家事纠纷落幕,鲁美玲不会被入罪,像席家这种要脸面的人家,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脸上必定无光,依照席士毅的性格,绝不会将事情闹大,即便他相信康灥的话,但根深蒂固的家丑不可外扬理念,也不会让他大义灭亲。 无法替儿子出口恶气,皛皛心里当然不爽,但也无可奈何,因为她没有实质证据去指证鲁美玲,她害康灥滚下楼梯的时候,席家人都没有看到,就算有让人看到估计也不会说,因此只凭康灥的证言,太过薄弱,而且他也没什么大碍,若是放在一般人家,最多也是赔钱了事。 康灥出院后,杨伯来了好几次,除了探望康灥送些营养品和玩具外,他也转达了席士毅的话——责怪她不该去报警。 呵呵,这就是席士毅,任何事都没有他的脸面重要。 皛皛报警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点,报警不过是想让席家人为了这件事头疼一阵罢了,同时也更清楚了席士毅是什么样的人,更下定了决心要和席家老死不相往来。 陈妈也是同仇敌忾,一看到杨伯就拿起扫帚赶人。 几次下来,杨伯也就不敢来了。 皛皛也乐得清静。 康灥因为后脑勺缝了针,暂时没法洗头,但小孩子火气足,容易出汗,头发容易粘在伤口上,为了避免感染伤口,皛皛索性将小家伙的头发剃了,让他成了个小和尚。 康灥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摸样后,爱美的心遭受了打击,尤其摔下楼的时候,他的另一颗大门牙也摔没了,张嘴就是一个大黑洞,他是越看越丑,躲在房里不肯出来,甚至吵着要皛皛给他买顶假发。 小孩子带什么假发,就没见过比他还臭美的小子。 陈妈素来疼他,连夜给他织了一顶又轻又暖和的小狗帽,帽顶还竖着两只狗耳朵,非常可爱,小家伙戴上后萌倒了一片人,自我感觉立刻爆棚,除了换药和睡觉,都不肯脱下来。 皛皛替他向幼儿园请了两周的病假,让他在家好好养伤,景飒、安卉知道后,便带着自家儿子来和他作伴,顺带问问皛皛怎么从来没和她们说过席家的事。 这有什么好说的,她自小就没当席家是亲人,她父母在世的时候,席家尽管不是一个禁忌,但提了却会让他们难过,还不如不提。 康灥出院后,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其中还有席明玥,她是皛皛唯一待见的席家人,性情又爽朗,很快和景飒、尤佳打成了一片,安卉本来就认识她,但不熟,不过两人都是娱乐圈的人,能进一步交往是件好事,说不定以后会有合作机会。 趁着看望康灥,景飒也没有忘记查案重任,抓紧时间和皛皛探讨案子,说是探讨,但基本就是求助。 碎尸案至今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OK俱乐部依然拒绝与警方合作,学校那边已将林楚童帮助过的学生名单给了他们,但问遍所有人,竟没人能清楚林楚童的私生活到底是如何的。 正当公安局焦头烂额时,小李却查到林楚童竟然还有个堂妹。 “堂妹?” 皛皛关上儿童房的门,里头康灥已经睡着了,身边还躺着卫璟,两人玩了一上午,不用哄就乖乖的午睡了。 “叫林允儿,比林楚童小八岁!也是东华电影学院的学生。” “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既然是堂妹,又是东华电影学院的学生,应该和林楚童的关系不会差到哪里去。 景飒跟着皛皛进了二楼的书房,翻了翻手头的资料,“林允儿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死了?” “嗯,自杀!五年前,她从医院的顶楼纵身一跃,当场死亡!” 皛皛惊讶道:“为什么自杀?” “她遇到了一个意外,造成半张脸毁容,左眼也瞎了,留遗书说无法忍受变得如此丑陋的自己,生无可恋,所以就跳楼了。” “确定没有可疑?” 景飒摇头,“按照当年的卷宗看,她跳楼时,很多人都有看到,确定没有他杀的可能,警方才结得案。” 林允儿自杀的案子是管辖医院区域的派出所接手的,并非S市公安局,他们也是知道林楚童有这么个堂妹后,去派出所索要的卷宗,卷宗上对于她跳楼时的情况描写的很清楚,还有好几个目击人的证词,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对于这个林允儿,你们知道多少?比如性格,和林楚童关系等,查了没有?” “查了!”景飒将林允儿的档案递给了皛皛。 档案上有林允儿的照片,第一眼就让皛皛印象深刻。 这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即便照片是素颜的状态,她也美得让人一见难忘,不由让人联想到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浑身都充满了灵气,眼眸清澈,温柔的含着笑,身上穿的衣服很朴素,一件小碎花的长裙,落落大方。 她注意到照片的背景有个招牌,写着某某电影试镜会,她裙子上还别着号码牌,应该是去参加这部电影的试境会。 景飒详细的叙述道,“林允儿当年入校的时候,被封为东华电影学院成立以来最美的校花,和她同班的学生说,她性格温柔,为人平和,是以第一的艺考分数被东华录取的,学的是表演系,任教的几个教授称赞她非常有天分,演什么像什么,平日最喜欢的就是看书,是个很安静的人,弹得一手好钢琴,和林楚童的关系也不错,经常一起出入,林楚童在生活上也很照顾她,时常给她买衣服和鞋子,她为人很低调,若不是林楚童说,她的同学都不知道林楚童是她堂姐,她大三的时候参演过一部校内的话剧,红遍整个校园,片约因此纷沓而来,但奇怪的是她都拒绝了,唯一参加过的试镜就是这张照片上的电影,据说导演是她非常尊敬的一个人,所以才去的,但没成功,后来在校的时候也就演了几支公益广告,没有明显的感情生活,追她的人倒是挺多的。” 皛皛总结道,“照你这么说,她干净就像一张白纸!” “差不多吧!” “她像一张白纸,但林楚童却相反,遭遇也大不一样,一个是演戏天才,一个却被说成演技奇烂,一个不太追求功名利禄,一个却为了名利,出卖身体,这样的两姐妹,关系会非常不错,我倒是很诧异。” 价值观不同的两人,即便连着血缘,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师兄也和你说了一样的话。” “她出了什么意外会伤得那么重?” “她死后,关于意外警方有问过林楚童,说发生意外的那天是林允儿23岁的生日,正好有个认识的朋友请她们去别墅玩,因为玩的很开心,林允儿喝了不少酒,醉得有点糊涂了,说要去上厕所,结果误闯了这位朋友冶炼金属的工作室,里头有个柜子放了一瓶忘记盖紧盖子的硫酸,她一不小心撞了上了柜子,整瓶硫酸翻了下来……” 皛皛眯了眯眼,“她喝醉了,却没人扶她去上厕所?” “警方也有这么问,林楚童说当时大家玩得太开心,都醉了,没有人注意她什么时候去上的厕所,直到她的惨叫声响起,才知道出了事,慌乱之下,她和朋友赶紧将她送去了医院治疗,但硫酸的腐蚀性很强,又是整瓶翻落,林允儿送到医院的时候都休克了,好不容易抢救了过来,没想到她会这么想不开,竟然会跳楼自杀。” “她自杀后,警方有没有对这个意外进行调查?” “有,当时参加生日会的几个人都有问过,口径统一,都是这么说的,都说是林允儿自己不小心造成的。” 因为是一个意外,医院也不会报警处理,而硫酸在专门化学试剂店就可以买到,一般的硫酸是可以随便买的,不需要登记,所以别墅的主人有硫酸并不属于非法行为,整个事件就是一个偶然的事故。 可皛皛总觉得哪里不对,她看着照片里这位美丽的姑娘,无法想象她会因为喝醉酒导致了一场意外,又在这场意外后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正常死亡和自杀的区别是前者是和过去永别,而后者是和未来永别,美丽对于一个演员或许很重要,但并不是全部,照片里林允儿没有任何修饰和打扮,素颜朝天,一个爱美的姑娘,即便天生丽质,也会涂涂抹抹吧,甚至她穿的裙子很旧,碎花颜色都淡了很多,不是说林楚童替她买了不少衣服吗,为何在参加自己偶像的电影试镜会时,她会这样穿着? 她要不是太自信,就是对美丽与否并不在意。 太过自信,有时候会是傲慢的代名词,但在她死后,同学都说她是个平和的人,警方听到的也全是对她的赞美,尤其是低调两字,就更不符合自信的言论。 那就只剩下后者了,但既然对美丽不在意,她怎会因为毁容而自杀? “遗书有吗,我想看看!” “在卷宗最后一页有遗书的照片!” 皛皛翻到了卷宗的最后,上头的确有张照片。 上面只有寥寥几笔,字体非常娟秀:我不愿再如此丑陋下去,永别了! “确定是她的字迹?” “警方鉴定过,不会有错,也有护士看到她亲自写好后,放到枕头上的。” 皛皛默念着上头的字,觉得这封遗书太过简陋,大多写遗书的人,即便心灰意冷了,但对于自己好过的人,总会下意识的提及到,比如希望他们过得好,不用太想念自己等等。 林楚童和她的关系那么好,对于这个表姐,难道她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皛皛皱起眉头,又问道,“发生意外的时候,除了林楚童还有什么人?” “都是林楚童的朋友,都是些名人,所以警方没记录。” “名人?” “林楚童当年和很多导演剧组有交情,你知道娱乐圈的人一旦发生什么坏事,为了防止影响自己的名声,都会要求警方保密,而且这件事是个意外,不是什么刑事案件,卷宗里也就不会提到。” “如果我想要知道呢?” “哎,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你忘了OK俱乐部里也有很多名人?” 景飒吃惊道,“你是说那场意外可能和OK俱乐部的人有关?” “极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凶手岂不是也和林允儿有关系了?”因为她说过,凶手很可能是仇杀,“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注意到了一件事!” “什么?” “林楚童的死亡时间,和林允儿生日是同一天!” “哎?” 景飒看向卷宗…… 真的是同一天。 林允儿生日的那天也正是意外发生的那天。 皛皛不认为这是巧合。 ------题外话------ 亲们,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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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璟宝宝虽然有个苦哈哈当警察的娘,但爹和爷爷却是豪门中人,对他就会特别娇惯,这显然违反了皛皛养儿方针。 挑食绝对要扼杀在摇篮里。 卫璟撅了撅嘴,瞥了一眼皛皛严肃的脸色,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皱着小脸将萝卜丝塞进了嘴里。 皛皛夹了一块他喜欢吃的红烧肉,以示奖励。 晚饭后,卫宝登门来接儿子了,顺便和康熙讨论了一下关于电影投资的问题,康熙拿到东华电影学院导演系硕士的文凭后便开始筹划自己导演拍电影的事,这是烧钱的活,自然少不了投资人。 作为康熙工作室的股东,投资出钱的事,肯定少不了这位卫氏当家人。 两人在沙龙室谈了许久,等谈完出来,卫璟和康灥已经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卫宝父子走后,皛皛将康灥抱回儿童房,他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过几天就能拆线了,这时候一定不能压着,必须侧着睡,为了保证他不会平躺,皛皛在他背后垫了小熊玩偶。 出门后,她就碰到了还在眯着眼睛看她的康熙。 “有话就说!”她抬起头迎上他探究的眼神。 “景飒在书房和你说了什么?” “案子!”皛皛老实的回道。 对于查案的事儿,她是不会瞒着康熙的。 他眉头抖了抖,“什么类型的案子?” 皛皛红唇一张,清淡的吐了两个字,“碎尸!” 康熙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眯起的眼睛立刻改为瞪视,“又是变态!” “不算,从目前的线索看仇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两人边说,边回到卧室,皛皛走进盥洗室,打算洗澡,康熙亦步亦趋的跟着。 “出去,我要洗澡!” “话还没说完,洗什么澡!再说了,你洗澡我又不是没看过!” 不止看过,还一起鸳鸯浴过呢。 皛皛打开水龙头,让浴缸蓄满水,秋天的时候,她更喜欢泡澡,尤其喜欢泡澡的时候再洒点洋甘菊制成的浴盐。 “那你说……”不让他问清楚,这澡肯定是没法洗的。 “能不查吗?”听到碎尸两个字,他的心头就涌上了不安。 “只是帮助,偶尔提点意见,又不会去现场!”她走近他,踮起脚搂上他的脖子,“充其量就是个咨询顾问!” “你确定?”他对此表示怀疑。 楚冉和杨悌是前车之鉴,六年前的伤害,只要一想起来,他就会打冷颤。 “确定!所以你就不要八公草木了好不好?” 他伸出手圈住她的腰,“我怎么能不担心?这些杀人犯都是冷血的!” “会杀人的人的确都是冷血的,可是这次不一样,我预感这名凶手杀人不单单只是为了要报仇!” 康熙皱起眉头,“什么意思?听起来怎么感觉有点玄乎!”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具体的我还没分析出来!”从这个凶手用碎尸引起警方的注意开始,她就隐约觉得这其中还有什么耐人寻味的深意。 “我怕又是一个楚冉或是杨悌!”这两人简直就是他的梦魇。 “楚冉和杨悌这样的人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的,而且我也说了,我现在只是咨询顾问,不实地考察!” 康熙叹了口气,“我不是非要阻止你去查案,只是一想到你可能会遇到危险,心里就不舒服。” 但,他也明白,查案本来就是她的专业,也是她的兴趣所在,他不能因为过去就将一切否决掉。 “知道啦,我不会涉险的,你放一百个心,不说这个了……”她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我们说些快乐的事!” 他低下头往她的红唇上啄了一口,“什么快乐的事?” 她媚眼横生道:“想不想爱爱?” 这赤*裸*裸的邀约,让康熙顿时一股血气直往胯下的某一点凝聚,结巴道,“好像……好像是有好几天没……没做过了!” 自从上次酒醉后,他就没敢再碰她。 不对,有……但是他强烈要求带套套的行为,让她很无情的拒绝了。 还说什么戴套NO.WAY,不戴套的话可以Double! Double个鬼,为了二胎,她绝对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哀叹道,“你或许已经有了!” 皛皛笑道,“奇了,你今天怎么那么自信了?” 上次明明在那死不承认会成功的。 “今时不同往日嘛……”关于生二胎的事情,在康灥受伤后,他有点想通了。 “那你今天想不想?”皛皛俏皮的眨了眨眼,又邀约了一次。 虽然那次酒醉成功率很大,不过只过了十来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怀上,与其守株待兔,不如再接再厉,成功几率更大些。 康熙瞪了她一眼,然后很老实的说道,“要!” 说完,他就将她抱上了盥洗台,身体也压了过去,先来个烫热的法式长吻。 皛皛气喘吁吁道,“不准戴套哦!” “知道!”他火热的唇舌沿着她洁白的脖子一路向下。 康灥受伤后,他就想通了,孩子还是多一个比较好,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真的没法保证儿子一定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变数太多,就算不是患病,也可能是天灾*。 虽然这话有点触霉头,但却是事实,只生一个好的计划生育政策,曾让多少父母成了失独老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何止是痛,很多人失去独生子女时,早已过了生育年龄,无法再生一个,又或是已没了体力再领养一个,晚年的寂寞和凄凉,只能在清明扫墓的时候在儿女的墓碑前一一诉之。 当然这不是他同意要再生一个的主因,而是皛皛太重感情,PDST虽然没再犯过,但不代表已经痊愈了,康灥受伤后,她反应激烈,甚至对席家人说了那么狠的话,若有一天儿子真的没了,她一定会崩溃。 或许你可以说,她还有他,但他知道,那时候的皛皛一定会是个行尸走肉。 为了预防这种事情发生,不如再要一个孩子,若真有那一天的话,皛皛还有另外一个孩子可以转移寄托。 感觉上他这个父亲真有些无良,竟然可以为了这种理由再生个孩子,可是对他而言,他可以没有一切,但绝对不能没有她。 往好处想,或许这次真是一个女儿也说不定。 现在更是多了一个理由,她要是怀孕了,他就可以有充分的理由让她不去查案了。 “一定要在这做吗?”不是没在盥洗室里恩爱过,但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浴缸的水都放好了,完事了,正好可以洗……不对……” “嗯?” “我还是更喜欢鸳鸯浴!” 话落,两人就落入了浴缸里。 水花四溅…… ** 席明诚是出差回来后才知道自家老娘干了什么蠢事,他赶紧去了医院看望。 头等病房里,鲁美玲和席明珠躺在床上正哼哼唧唧的喊疼,一个是手脚都打了石膏,高高挂起,活像个木乃伊,一个是头和鼻子都包了纱布,隐隐能看到白色的纱布上的血迹。 两人都是一副气虚体弱的模样,可在他到来后,两人就像打了鸡血,哭天喊地和他诉苦。 听完两人的牢骚,席明诚就两个字,“愚蠢!” 鲁美玲哭腔道,“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我这都是为了谁?” 说完,她哭得更凶了,若是孟姜女再世,看到她这副哭相,一定甘拜下风。 “行了,妈,你在我面前哭有什么用,谁让你下手那么急的,不就是个五岁的孩子吗,他能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鲁美玲抹了抹眼角,“你不在家是不知道老头子有多喜欢他,恨不得能把席家的一切都给了他。” “那又如何,他才几岁,我几岁了,等他成年,我早就把席家的一切弄到手了,到时候要对付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席明珠发话道,“小畜生是不行,可他亲妈呢,那个贱女人可是席淑桐的女儿!” “你说端木皛皛?” 席明珠咬牙切齿的点头,“就是她,我这手和腿就是拜她所赐!” “得了吧,这是你自己摔的。”走路不长眼睛,能怪谁。 “哥,我是你妹妹!” “对,你是我妹妹,要不是,我都懒得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看上她的男人了!” 她喜欢康熙的事,席家老头子不知道,可他却一清二楚,每次那个叫康熙的有活动,她就跟发了花痴一样,一点没想过自己的身份。 “他本来就该是我的!” “他已经有老婆了,轮不上你了!”孩子都生了,哪还有她的份,除非她去做小三,可也得人家要啊。 那天在医院的事,家里的几个心腹全都告诉了他,人家压根就看不上她。 “你是我哥,你要给我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这是我能想的吗?” “你少来,谁不知道你为了得到女人,都能想办法整到这个女人的老公让她就范,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了?” 要说这席家二房,还真是一家子。 一个比一个阴毒。 “我那都是暗地里,你呢,全放到明面上来了,愚不可及!” 风花雪月的事,他是喜欢,人活一世图的就是一个痛快,谁有本事,谁就享受,他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行了,你们兄妹两成天就那些男人女人的事,先想想要怎么善后!” 自从她受伤后,席家就没人来看过她,连下人都没来过,三餐都是吃医院里的食物,她都快恶心死了。 席明诚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是想问自己还能不能回席家。 “老头子还在气头上,短时间内你是回不去了!” “什么!?”鲁美玲一张老脸变得惨白,这是要赶她回娘家了?这可完了,她的娘家哪还是能住人的,家里的仆妇早就被打发的差不多了,她的大嫂又是个小鸡肚肠的人,绝不会待见她回去吃白饭的。 “我想过了,过几天接你去度假用的别墅住几天,让老爷子消消气,等气消了,你再回去。” “你确定我还能回得去?对了,他对你如何,有没有因为这事迁怒到你身上?” “老爷子倒是没对我怎么样,也就冷眼了几次,我觉着还是有转圜余地的,席家到底是要脸面的,把你赶走了,外头的人肯定要问,到时要怎么说?现在就是在气头上,我看他也气不了几日。” 鲁美玲心里愧疚道:“这次是我太心急了,连累到你了,我也是没想到那小畜生命这么大,还有那个端木皛皛,这贱丫头的一张嘴可真是厉害!三两下就揭穿了明珠的把戏,儿子,你最近也安分些,别再和女人瞎热乎了,省得被老头子发现,到时我们席家二房就真的完蛋了,对了,你爸怎么没来?” “他比我还忙,怎么可能有空来!” “死鬼!再忙,也要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啊!”她像个怨妇似的吼道。 席明诚翻翻白眼,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怎么会是从这个老娘们肚子里爬出来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给他添乱。 ------题外话------ 求月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01 明诚上门 席明诚回到家后就去书房见了席士毅。 席士毅开门见山道,“你是来求情的?” 去医院回来后,他就上这儿来了,还捧着一杯参茶,看着就像是来求情的。 席明诚没那么傻,这时候求情等于撞到枪口上,弄不好连他自己都会被打入冷宫。 “哪能啊!”他恭恭敬敬的回道,“我出差那么多天,没在爷爷身边孝敬,自知不孝,刚才回来的时候泡了杯参茶,想孝敬孝敬您。” 他将参茶递了过去,席士毅没接,他就将杯子放到了茶几上。 “你出差是为了国家办事,那才是大事,家里那么多佣人,用不着你在身边伺候。” “爷爷说的是!” 见他半句都没提过鲁美玲,席士毅放下了戒心,喝了口参茶道:“你母亲那个人平日里那些小鸡肚肠,我是看在眼里,不去计较,可伤人这等事,她怎么能干得出来,康灥才五岁,惹到她什么了?” “我在医院也问过母亲了,她就是女人心,担心爷爷宝贝这个曾外孙,以后会抢了我的风头。” 要说席明诚这个人,虽然和鲁美玲一样权利心重,但却是个非常通透的人,他清楚席士毅心里在想什么,现在实话实说,非但不会因为自家老娘做的缺德事迁怒到自己身上,反而还会让他另眼相看。 “你倒是老实!” “爷爷从小就教我们为官要正直,明诚一直记在心里,对母亲这次伤了康灥的事,也极为不耻,但她总是我的亲生母亲,做儿子的也不能骂她。”他装出一副为难又心痛的模样。 席士毅叹了口气,安抚道:“你有这份心就好,你这亲娘就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泼货,成天计较的就是我死了以后能留多少家产给她!” 席明诚听到这话,心里就有了底,老头子果然什么都知道,不过是懒得去管罢了,看来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隐秘,如若不然被抓了包,席家二房就彻底玩完了。 “爷爷,您可别这么说,听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席家的列祖列宗了。” 席士毅瞪了他一眼,“怎么?我还说错了?” 他感叹道,“母亲也是为了我,您也知道我舅舅家现在是一天不如一天,她就指望我能有出息了!” “你这么年轻就做到了现在的位置,她还不知足吗?” 三十岁就坐上了外交部部长助理的位置,在别人眼里席明诚就是条龙中龙,外交部部长助理是个什么位置,那等于是外交部部长的后继预备人选,就算到时有程咬金出来做不上部长,再不济也是副部长。 她鲁美玲还有什么可不满的。 他何曾亏待过她的儿子,若不是自己,她儿子能这么轻松的坐上助理之位? 席明诚没回话,恭敬的站着听他继续说。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恨不得啊,你现在就是部长,说不定啊,野心更大,最好趁着我还活着的时候,能让你进中央里发展。” 说完,席士毅咳嗽了几声。 席明诚赶紧上前拍抚他的背,“爷爷,您别气了,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得!” “她就是想气死我!我们席家的名声迟早毁在她手里,这个毒妇!”他抬手,要席明诚别在拍背了,问道,“她是不是问过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是!” “哼,她倒是想得简单!” “您放心,我早和她说过了,等出院,我就接她去度假的别墅住一阵子,等这件事平息了……”他没敢自做主张的说让鲁美玲回来,席家现在的当家还是席士毅,没他点头,自家那没脑子的娘就甭想再回来。 他这副谦恭的表情,让席士毅心里非常满意,虽然他是过继儿子生的孩子,但做事做人都是一等一的好,理和情也分得很清楚。 “让你那没脑子的母亲多抄些佛经,什么时候心静了,什么时候回来!” 官宦之家都讲究书香之气,这佛经没少抄过,当是练书法的节奏。 席明诚心里一喜,他就知道这事有转圜的余地,虽说老头子没说什么时候能回来,但话里的意思却是清明的很。 抄佛经又不是什么难事,抄完一本金刚经也就两三个月的事,到时候,隔几天就送些自家娘亲抄好的佛经,放到他面前,表示诚心悔过之意,这事也就过去了。 “是,我知道了!还有……”自家老娘的事有眉目了,还有个惹祸精的妹妹,他不得不提,“明珠她……” 席士毅哼了一声,“以前我倒是不觉得,这次可是看清了,她就是你母亲的翻版,好的没学会,坏的全学了,就会成天算计人!” “我今天在医院骂过这丫头了,她知道错了!” “骂得好,以前就是太宠她了。” “要不,也让她和母亲一起去抄佛经?” “她能抄什么佛经,从小就定不下心,我看还是赶紧出嫁的好,免得给家里惹祸!” 席明诚听闻,暗地里皱了一下眉头,要那丫头嫁人,除非是嫁给那个康熙,否则她肯定会闹事。 “爷爷,她心性还没定,真要嫁人,我怕反而会让别人家以为我们席家不会教女儿!” 席士毅一想,觉得对,这个小孙女任性跋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她不过是独独在他面前装得乖巧而已,真要嫁出去,恐怕能把别人家拆了。 这事还得好好合计合计,现在的财政部长是他老友的儿子,再想结亲家,也不能这节骨眼把明珠那丫头嫁过去,真要出点什么乱子,一旦传了出去,席家的女儿以后就别想嫁人了! “爷爷,明珠的事,你就交给我吧,她从小就听我的话,我知道怎么对付她。” “也好,你可不能心软,再纵容下去,这丫头铁定要闹出大事来!” “我明白!”席明诚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别让那丫头嫁人,什么事都好处理,“对了,大表姐那里,我想上门去道歉……这事本就是母亲不对在先,好在小外甥他没事,否则我真是愧对姑姑。” 姑姑指的是席淑桐,大表姐自然指的就是皛皛了。 一听到皛皛的名字,席士毅胸口就发闷。 这丫头也是个任意妄为的,竟敢去报警,也不想想这事情闹出去,席家的颜面何在。 康灥受伤,他心里也气得很,恨不得将鲁美玲打入十八层地狱,可再生气,再难受,也不能玷污了席家的脸面,子孙后代可是还得靠着这张脸面吃饭的,她倒好,非要弄点事端出来,完全没把自己当席家人,连去示好的杨伯也给赶了回来。 “那丫头脾气倔,你去了只会吃排头!” “那也得去,母亲犯的错,儿子受罪也是应该的,或许大表姐看在我这份心上会原谅我也说不定,要真原谅了,这次的风波就能彻底平息了,爷爷您也好安心了,不是吗?” 他这孝子装得都能流芳百世了。 席士毅越看他越满意,“好吧,你自己看着办,但我提醒你,那丫头会武!” “我懂,大表姐可比我们厉害多了!” 席士毅用拐杖狠狠的戳了一记地板,“厉害有什么用,胳膊肘尽往外拐!” “好了,爷爷,您看您又动气了,我扶你回房早点睡,天气冷了,您得多注意身体,我们席家可不能没有您!” 席士毅点点头,将参茶喝完后,就让他扶回了房。 ** 第二天,席明诚果真就带着一堆礼物上门了,陈妈在花园里打扫落叶,等呼叫铃响了,赶紧跑回去接,一听又是席家的人,心里就有点不待见,但席明诚这个名字却是头一次听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席明玥一样,自己不好做主,便想去问问皛皛。 此时的皛皛还在和康熙床战,被折腾的气喘吁吁。 康熙在这种事上一来劲,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完全不分黑夜白天,怎么爽就怎么来。 她抽了个空档,推开他,“你是狗吗?吃不饱的!” “这不是提前预支点福利吗?”等她真有了,少不得又是一年光景的和尚日子。 “那也不能大清早的就往人身上爬!” “你要想在上头也行啊!”他干脆躺好了,等她骑上来。 皛皛狠瞪了他一眼,腰都快断了,还骑什么马,她现在需要修养生息,她径自爬下床,裹着被单往盥洗室走去。 关门前,她警告一丝不挂跟着过来的康熙,“你要敢过来,我就踹你!还有把衣服穿上!” 他不穿衣服的模样,是上半身精壮,下半身壮观,真的很容易让女人流鼻血,包括她在内。 “我也想洗澡啊!”最好能一起洗。 “滚蛋!”皛皛毫不留情的将盥洗室的门关上。 “皛皛……”康熙隔着玻璃门在外头可怜兮兮的叫道,“你不是说要生二胎吗,不努力点怎么生?”他都已经同意了,还身体力行的那么勤奋,她怎么反倒掉链子了。 “你这哪是要生孩子,分明就是私欲!”皛皛打开花洒,将裹在身上的被单扔进脏衣篓里,进淋浴房前,瞄了一眼落地镜,镜中的人儿娇小玲珑,一点不像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连最讨厌的妊娠纹都没有,雪肤上却是红红点点的一片,整一个‘草莓园’。 “皛皛……”康熙拉了拉门,很不幸,门被锁上了。 皛皛没理他,舒舒服服的冲了个澡,将一身黏腻的汗水冲洗干净。 等洗完出去了,康熙就扑了过来,被她一掌盖面,推回了床上,“不以生孩子为目的的做*爱就是耍流氓!” 这理论要说出去能笑死一堆人。 “不做,哪来的孩子!” “等你蓄满了再说!” 教科书上都说了,要孩子也不能勤做,男人的小蝌蚪就跟蓄水池里的水一样,做多了水就没了,得慢慢蓄,还没蓄满就不停的多次放水,一次能有多少水,肯定是滴答滴答的一点点,不如等蓄水池里的水放满了,一次性放更来得痛快些。 “我随时都蓄得很满啊!”任何时候都能提枪上阵的说。 “你根本就是精虫上脑!” 皛皛快速的穿上衣服,再待下去,她肯定会有危险。 她飞快的出了门,去了康灥的儿童房,小家伙刚醒,一看到皛皛,便是甜甜的一笑,“妈妈,早!” 皛皛拿起柜子上的药水,医生说的,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 “来,妈妈替你换药!” “好!” 他乖乖趴在皛皛的腿上,等她擦药水。 上了药后,康灥自觉的跑到盥洗室刷牙洗脸,然后由皛皛牵着下楼,陈妈正好进屋来找她。 “皛皛,席家的人又来了!要不要……” “不见!”若是席明玥,陈妈肯定会直接放她进来,会问她必然是席家的其他人,“要是杨伯的话,你直接赶他走就行了。” “不是杨伯,来人叫席明诚,说是你的表弟!” “表弟?” 陈妈点头,“我在呼叫视频里看了几眼,挺敦厚的一个人!” “有说是席家哪房的吗?” “没说!” 皛皛因为和席家不亲,并不太清楚席明诚的身份,席明玥也没提过,但知道她也有个哥哥,可是席明珠也有个哥哥,是谁的哥哥,她就有点分不清了,可若是席家二房的,这节骨眼上应该不会没事上门找骂吧。 她决定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席明玥的好。 刚掏出电话,电话铃却先响了。 是景飒打来的。 “阿景,怎么了?”她一边接电话,一边牵着康灥去餐厅吃早饭。 景飒口气颇急的说道,“我们查到林允儿发生意外时的那些人了?” “这么快?” “嗯,也是赶巧了,我们公安局有个老刑警正好和当年查林允儿案子的刑警是老乡,非常熟识,给了我们他的手机,师兄就打了过去。” “都是些什么人?”皛皛用肩膀和脸夹着手机,空出手替康灥盛了碗小米粥。 “说到人,你一定会吃惊!” “嗯?” “有席家的人,一个叫席明诚的人!” 皛皛正在给康灥夹肉松的手僵了一下。 席明诚? 不就是现在要来见她的人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02 藏得很深 挂了电话后,皛皛思量了几分钟,随后她看向陈妈,“让他进来吧!” 陈妈点点头,通过呼叫铃上的麦克风让保安放人进来。 过了一会儿后,呼叫铃再次响起,席明诚已到了家门口,皛皛按了开门键,打开了花园里的雕花大铁门,并亲自出去迎接。 席明诚本以为要进来少不得一番周折,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见大门开了,便提着大包小包走进了花园。 刚走了一小会儿,便看到别墅大门也开了,走出来一个妙龄女子,等她走近了,他顿时惊为天人。 他自小长在席家,对美女其实已经看习惯了,席家人的长相就没出过什么歪瓜劣枣的,俊男美女,风姿绰约的一代又一代,尤其是女儿,再怎么差,也是中上的姿色,他的妹妹席明珠就是他这一辈的女儿家中最漂亮的一个,可现在看到了皛皛,顿时知道了什么叫差距。 席明珠长得是不差,又会化妆,每次出房门都是一脸精致的妆容,美上添美,穿得也有品位,可再怎么美,也透着股矫情,卸了妆后就显得有些寡淡了,虽然还是美的,但就是少了一股灵气,至于席家的另一个闺女席明玥,算得上是席家‘基因突变’的物种,除了眼睛似席家女儿外,其他都不像,尤其身高,席家往上数好几代,任是没有一个超过160CM的,倒是她跟竹竿似的,一窜就是173CM的高个子,每次席家的本家和分家相聚,女儿堆里,她永远是鹤立鸡群的那一个,身为演员,她也时常化妆,但在家或者参加家族活动,却是很少化妆,但风度远胜于容貌。 眼前的皛皛却像是万中无一的存在,不施粉黛,也无华服,却叫人一见难忘,美丽的不止浑然天成,还透着高岭之花一般的冷和雅。 席明诚在心里不禁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官家千金该有的风华,但一想到她会武,他就有点不敢置信,实在很难想象这么娇小的身体是怎么将两个武警打趴下的。 她看上去更是非常年轻,一点也不像过了三十的女人,席家的女儿都有张娃娃脸,他很清楚,因为娃娃脸的关系,容貌看上去总是比实际年龄要小些,但却没她身上这种干净的气质,干净的就像个还在读大学的姑娘。 若不是她和席明珠相似,他真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这样的女人会很难对付,他不相信。 想罢,他赶紧迎了上去,“大表姐!” 突然有个陌生的男人喊自己大表姐,皛皛总觉得有些怪异,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应了一声。 席明诚在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探究他。 他的样貌很出色,无论发型穿着,乃至身上的配饰都非常协调,不张扬,不土气,是一种低调内涵的气度,典型的世家公子范。 可人模人样,心里却一肚子鬼的人,她见得太多,知道外表并不能代表一切,不知道这一位是怎样的? “大表姐是第一次见我,一定不知道我是谁,我叫席明诚,席家二房的长子,明珠是我的亲妹妹!” 皛皛皱了皱眉头…… 二房?那岂不是鲁美玲的儿子! 这皱眉头的动作一映入席明诚的眼里,他赶忙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一副负荆请罪的态度,“大表姐你可别赶我走,我是来赔罪的。” “赔罪?”皛皛冷哼,“晚了!” 只要一想到鲁美玲的所作所为,她心里就冒火。 “我也知道晚了,这也是怪我,最近我经常出差,成天不着家,要是在家绝对不会让我妈作出那等下作的事情,大表姐,我知道后就马上过来了,这事你就算打我一顿都不嫌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法改变,但是您总得让我表示表示,要不然这辈子我都愧疚!你要是不解气,没关系,狠狠打我一顿好了,我保证吭都不会吭一声!” 他这一番话说得分外诚恳,脸上的表情也是又痛心又难受,一点看不出是假装的。 皛皛一时间也辨别不出,他这话到底又几分是真的,但无论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个人她都必须好好研究一下。 “先进来吧!” 站着说话有违待客之道,既然要探究,那就进屋慢慢的探。 席明诚激动的眼眶都红了,“谢谢大表姐!”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陈妈在门口等着,见皛皛带人回来了,下意识的打量着席明诚。 “这位一定是陈妈吧?” 陈妈愣了愣,“你认识我?” “来前杨伯就提过,要我小心你的扫帚!”他逗趣的说道。 陈妈脸一红,显得怪不好意思的。 “这是给您的礼物!”他递了个同仁堂的人参礼盒过去。 陈妈又是一愣,没想自己也有礼物收,也不知道该不该接,但对席明诚却是莫名有了些好感。 “陈妈,别客气,就当是小辈我孝敬您的,我们席家亏欠大表姐太多,您是照顾她的人,这点礼真心不算什么,就当是感谢您照顾大表姐那么多年!” “这怎么好意思!”皛皛嫁进康家这么些年,她早就将她当女儿一般看待了,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照料,就是一家人。 皛皛仔细端详着席明诚,他的表情丝毫没有造作的成分,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感恩,俨然是一个好青年,见陈妈还在犹豫,便道,“陈妈,拿着吧!” 皛皛都这么说了,陈妈自然不会再推辞。 “那就谢谢你了!” “您喜欢就好!”席明诚又看向皛皛,“这些是给大表姐你的,这些是给小外甥,还有这个是给表姐夫的。” 他准备的可真是够充分的,送的礼物一看就知道是细心挑选的。 送给皛皛的是一套健身器材,康灥是乐高玩具,康熙的看包装应该是只价格不菲的手表。 出手阔绰,人又诚恳,谈吐也得当。 第一印象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两人走进客厅,刚在沙发上坐下,家用电梯的门就开了,康熙低头扣着衬衣的钮扣,问道,“皛皛,我有件灰色的羊毛马甲你放哪了,我怎么找不到?” 皛皛起身走到他跟前,顺便替他将领子翻好,“在大衣柜下面的第三个抽屉,你找了没有?” 他没注意到席明诚,一见到皛皛漂亮的脸蛋在跟前晃悠,嘟起嘴就想亲过去。 皛皛别开头,嗔道:“正经点,有客人在!” “客人?”康熙往沙发上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了席明诚。 这是谁? 席明诚已站了起来,“表姐夫!” 表姐夫? 这称呼太过陌生,但他也知晓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席家的人。 他蹙眉看向皛皛,除了席明玥,她怎么会让席家人的进来,她光是听到席这个字,脸色就会不好看。 皛皛替他翻好领子后,又整了整他衬衣的肩膀,“他是来赔礼道歉的。” “就因为这个你就放他进来了?”这可不像皛皛的作风。 杨伯每次来也是赔礼道歉,可没见她将人请进来。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情况特殊,你别问了!” 他眼里闪着满满的疑惑。 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席明诚没听到皛皛的话,想康熙一定是儿子的事不待见他,立即摆出一副愧疚的样子,很是痛心道,“也不怪表姐夫会不想见我,这次真是我们席家的错,尤其是我妈和妹妹,两人都是跋扈惯了,还望表姐夫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听到他提起鲁美玲和席明珠,康熙更疑窦了,眼神不停瞅着皛皛。 这家伙还是鲁美玲的儿子,她怎么会对他那么客气,不应该直接放倒,然后打电话通知席家人过来抬回去吗? 皛皛知道康熙现在心里一定很纳闷,可这时候却不能明说。 “陈妈煮了小米粥,还有你最喜欢的笋心,赶紧去吃,对了,记得叫小灥吃完饭要漱口!”她推了他一把,将他赶去餐厅。 康熙尽管好奇的要死,但还是很听话的去了。 皛皛回到沙发处坐下,陈妈上了茶,大概是对席明诚有好感,特地拿了些刚考好的点心出来。 席明诚客气的说了声谢谢,一边吃,一边夸赞陈妈手艺出色。 皛皛坐在对过,深深觉得这个人有点看不透。 难道真是歹竹出好笋,鲁美玲生了个优秀的好儿子? 她拿起茶杯抿了口茶,问道:“不知道表弟在哪里高就!” “拖爷爷的福,现在在外交部工作,是外交部部长的助理!” 皛皛眼神一暗,这是很高的官阶。 假设他和林允儿的意外有牵连,那他极有可能是OK俱乐部的成员,这官阶也足够有资格成为这个俱乐部的会员。 “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外交部部长的助理,表弟前途无量啊!” “哪有的事,要是没有爷爷,我还不知道在哪里混你,反倒是表姐才是人中龙凤,我听爷爷和杨伯说,表姐可是能文能武的人,我家明珠要是有大表姐十分之一的好,我就不会那么头疼了。”他无奈的感叹道,“那丫头真是从小被惯坏了,大表姐,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你指的是哪方面?” “当然是……”他视线转向了餐厅,然后搔了搔头,“我就不明说了,这事我都不好意思说。” 皛皛心里嘀咕了一句,真诚实,诚实的有点过头了。 是亲兄妹感情好,所以什么都说给他听,还是有意为之? “我明白,她年纪还小!” 席明诚高兴道,“我就知道大表姐你心胸宽广,等明珠好了,我一定让她过来向你赔罪,到时候也请大表姐好好念念她!” “不敢,这种事还是至亲之人做比较好,我就不插手了,免得适得其反!” 那丫头哪是能让她说两句就能变好的。 席明诚笑道,“也对,她就是个疯丫头!” “对了,不知道表弟平时有什么爱好?” “嗯?”席明诚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是这样的,康熙最近迷上了打高尔夫球,但球技太差,没人愿意和他一起玩,我看表弟应该比较喜欢这种运动吧。” 高尔夫球一直都是有钱人和当官人士喜欢的运动,因为逼格高呗,不会玩,拿着高尔夫球杆挥两下,也是高大上的。 当然,康熙压根对高尔夫球没兴趣,这只是她的借口,她想知道席明诚除了工作外,会有哪些兴趣,若他真是OK俱乐部的成员,他肯定不会明说,她只是起个话头罢了。 “高尔夫?这运动太花时间了,也太浪费钱,爷爷从小教导我们要清廉,我还是更喜欢打网球,找个俱乐部,打一场,经济便宜,运动量也够!” “网球?打了几年了?” 要是真的,那他这这官做得有够低调的。 “好几年了,不过打得也不是很好!” 席家人的运动神经素来都不怎么样,皛皛却是个例外。 皛皛看向他的手,这可不像是打过网球的手。 打了几年,也没见你左右手腕的粗细有不同,谁都知道网球是个容易让惯用手变粗的运动。 她眯了眯眼睛…… 骗子! ------题外话------ 月票君,来宠幸一下奴家嘛。 奴家好寂寞的哦!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03 四选三吗 席明诚在康家逗留了半日,所说所做都是一个社会好青年的举止,让人找不出半点错漏,但在皛皛眼里,这世上没有什么完美的人,越是看起来完美的人,缺陷就越多。 临走时,席明诚再次提起赔罪的事,盛情邀请皛皛一家能赏脸的让他请吃一顿饭,连地方都想好了,就是上回康灥过生日时吃饭的禄轩堂。 皛皛并没有答应,只说考虑考虑,饶是他舌灿莲花,她也不会动心,和席家的人吃饭,光是想就没什么胃口。 等他走后,康熙从餐厅里走了出来,他其实虚掩着门从头看到尾,见皛皛若有所思的在客厅里来回踱步,问道,“你干什么骗他说我喜欢打高尔夫球。” 小白球运动倒是卫宝喜欢的,他曾跟着玩过一次,当时耿不寐还拍了一张他挥杆的照片放到微博上,运动结束后,他兴趣没养成,但那张挥杆的照片却是帮他吸引到了一支某品牌的高尔夫球球杆广告,广告上映后,这个牌子的7号高尔夫球球杆卖到脱销,使得厂商狠赚了一笔,之后这家厂商便一直指明要他代言,他也因此赚了不少,除此之外,他和高尔夫球的关系仅仅就是在广告里耍耍帅而已。 皛皛坐回沙发上,“我需要一个借口探问一点有关他的事。” “什么事?”康熙走了过来,在她身旁坐下,见她还是一副沉思的样子,猜测道,“莫非这家伙和你在查的案子有关?” 皛皛讶异道,“你怎么知道?” 她都没提过,他却猜到了。 “除了案子,还能有什么可以让你这样愁眉深锁的?”只要一查案,她眉头就会时不时的拢一下,他是太熟悉了。 “不生气?”皛皛问道。 查案可一直是他的忌讳。 康熙伸手捧住她的脸,“生气有用吗?还不如……”他俯首往她嘴上啄了一下,“还不如亲你一口来得实惠!不过说好了,不准瞒着我去做危险的事。” 他是知道皛皛脾气的,说是只当咨询顾问,可要是景飒求她,她一准会答应,真要拦着,为了不让他担心,她可能会千方百计的瞒着他行事,若是这样,万一她遇到了危险,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更糟糕,还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查案他不拦着,但无论遇到什么事,她都必须和他知会一声,免得他抓瞎。 皛皛挽上他的胳膊,“这么好?” “我是怕你乱来!”若是说开了,那万一她要乱来,他就好跟着了,“先不说这个,那顿饭你想好了没有,要不要去吃?” “不去!”就算是为了查案,她也不许这么委屈自己。 “那家伙看起来可不好打发!” 他虽没有皛皛的分析能力,但直觉告诉他,席明诚不是个好东西,在餐厅偷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家伙看皛皛的眼神,根本不像是在看自己的表姐,透着说不出来的古怪。 “那正好,他要是再来,我就又能探究一次了!” “你到底在探究他什么?” “我怀疑他是OK俱乐部的成员!” 康熙一惊,猛的捉紧皛皛的手,“这和OK俱乐部有什么关系!?” 他想起上回她就问过OK俱乐部的事,口气立刻急转直下,“你可别告诉我你查的案子和OK俱乐部有关?” “要是有关呢?” 本来查案的事属于警方机密,她不该告诉康熙,但两人都把话说开了,她没理由瞒着他。 康熙的脸色已经铁青,凶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锁起来?” OK俱乐部的水太深了,他担心她会引火上身。 “我知道这家俱乐部问题很多,幕后老板也肯定不好惹,但他不是我要抓的人,我只负责抓凶手,之前和你说过的,凶手是仇杀,动机就是复仇,我怀疑他的仇人都是OK俱乐部的成员,警方也有和俱乐部联系过,可惜OK俱乐部一直拒绝配合警方调查!” “那是肯定的,真要配合了,说不定老底就会被戳破!” “所以啊,我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无法从俱乐部的工作人员下手,那就只有从客人这里下手了。 “你怎么就能笃定席明诚会是OK俱乐部的会员?” “现在只是假设,但若从职业身份上看,他是有这个资格的。”而且,他明明不打网球,却说自己打了好几年,这么健康的运动成了借口,必定是在掩饰什么! 再加上他和林允儿毁容的那场意外有联系,也就代表他一定认识林楚童,这么一想,他是OK俱乐部会员的事情几率其实已经很大了。 这点康熙认同,那席明诚十有*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虽没有皛皛那种分析人的能力,但直觉却从来没出过什么大错。 见康熙不说话,以为他是在担心,皛皛安抚道,“好啦,别愁眉苦脸的了,危险的事我保证不会去干,而且我之前也说过,这个凶手不会对不是仇人的人下手。” 就算她这么说,康熙也不会就此放下心里担忧,下意识的瞥向她的肚子,还是尽快让她怀孕的好。 想着,他就伸手过去想要抱起她。 皛皛吓了一跳,“你干嘛?” “刚吃过饭,想运动一下!” 动机太明显,完全逃不过皛皛的火眼金睛,她往后挪了挪,让他扑了空,说道:“你今天要有空的话,多陪陪小灥,他还有两份亲子作业没完成,是你的长项。” 他抬起头哀怨的道,“什么?” “画画!” 他的画画功底可是堪称大神级别的,指导一下儿子绝对没问题。 康熙不屑道,“杀鸡焉用牛刀!” 皛皛起身叉腰瞪着他,“那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今晚和小灥睡!” 意思就是他今晚要孤枕难眠了。 这还得了,绝对不能忍。 他连忙起来敬礼,“遵命,老婆大人!” 接着,他又很厚脸皮的问道,“做得好,有没有奖赏?”真是一点没意识到这是老子该做的事情。 皛皛将他往餐厅方向推,“你先做了再说。” “行,行,我这就去,你别推!” 要说现在的中国教育,哪是在教育孩子,都是在折腾家长,一会儿新闻小报,一会儿画自己家附近的地图,一会儿又是用蔬菜做小动物,反正就是打着亲子的招牌,迫使父母参与。 康熙半推半就的陪着康灥去完成亲子作业,皛皛则去了书房,拨通了景飒的电话,要她注意一下席明诚这个人。 “席明诚真有问题?” “他是俱乐部成员的可能性很大!”暂时她也仅判断出这点。 “就算他真有问题,但他的官职太特殊,要查的话,恐怕不是那么好办的。” 皛皛知晓警方的难处,提议道,“找个机灵点的人24小时跟着他,看看他会去哪些地方,若他真是俱乐部成员,很可能会去俱乐部消遣!” “好,我明白了!”跟踪这点绝对难不到警察。 “对了,林允儿发生意外时,除了席明诚,还有哪些人!” 早上景飒来电话的时候,只说了席明诚,并没有提到其他人,她也没问,因为席明诚就在家门外,自然是以他为先。 “当时意外发生的时候,别墅里一共有六个人,林允儿、林楚童、席明诚、还有三个都是娱乐圈中人,其中一个叫庄霆,出道后沉浮了十来年才成名的导演,拍的几部作品都有得奖,还拿过三次最佳导演奖,别墅就是他的,另外两人是金朵心和江万里,金朵心是拍庄霆的戏而红的女明星,江万里是很有名的编剧,一直和庄霆合作,娱乐圈里称他和庄霆是影界双杰,最近有一部他写的剧本要拍成电影,正在全国范围的甄选新人来演,闹得挺火的,金朵心嘛,已经嫁人了,嫁得是豪门,老公是做红酒生意的,她现在是半息影状态,偶尔在电影、电视剧里演配角过过戏瘾。” 皛皛将这三人的名字一一记下,这三个人都是娱乐圈中人,康熙应该认识他们,等晚上她来问一问。 景飒又道:“我们这几天会找这三个人问话,有消息的话,我再通知你!” “好!” 挂了电话后,皛皛习惯性的将所有已知的人物线索写到白板上。 别墅里当时除了林允儿,有五个人,其中林楚童已经死了,剩下四个,如果假设致使林允儿毁容的事并不是一场意外的话,那么这几个人一定难逃干系。 凶手很可能是为了替林允儿报仇。 若真是如此,凶手要杀的人也就可能在这些人里头,眼下林楚童已死,五个人还剩下四个。 四个…… 凶手留下的三根手指代表了还要再杀三个人,也就多了一个人。 四选三吗? 还是说,这个推断其实并不成立。 三个是娱乐圈有名的人物,一个是官场中人,再加一个林楚童,现在只有林楚童能确认是OK俱乐部的成员,如果席明诚也是,那么当年的这场别墅庆生会绝对不单纯。 皛皛静默的看着白板上的这些人名,还有那*允儿的照片。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有预感……这个谜必然是关键所在! ------题外话------ 我开始卡文了……一写破案情节就卡,好烦躁!好难写!好想直接让凶手去跳楼啊!好想写《默与犬逗》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04 千刀万剐 过了两天,席明诚再次上门,许是皛皛没有答应吃饭的事情,他巧舌如簧,若不是要调查他,皛皛真想对他来个过肩摔,奈何案子还没头绪,只能忍了,听着他的碎碎念,脸上是平和的,但她的手却是越握越紧,指骨都咯咯响了。 “大表姐……”席明诚无所觉的继续说着。 皛皛忍无可忍的打断他,“行了,这事我会考虑,真要吃饭也不急于一时,而且康熙最近都没什么空。” 不得已之下,她只好搬出康熙作挡箭牌,但也没说假话,为了拍电影的事,康熙的确忙坏了。 “表姐夫最近在忙什么?”康熙是娱乐圈的大咖,声名在外,热闹的商业街上,他的广告牌多的都数不过来,饶是席明诚是个高官,也熟识他。 “他的工作我从来不过问。”意思就是无可奉告。 “那你跟表姐夫说说,吃饭的事宜早不宜晚。” 皛皛点头,心里只盼着他早点走。 席明诚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时候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皛皛送他出门后,立刻打电话给小李,也就是李不拐,通知他席明诚离开了,要他赶紧跟上。 挂了电话后,景飒从厨房走了出来,“终于走了?” 早上康熙出门后,她就溜了过来,准备和皛皛讨论案子,刚开了个头,席明诚就上门了,为了避免他怀疑,她就躲了起来,藏在厨房里偷看他。 “走了!”皛皛没好气的说道,走到客厅的角落,那里悬挂着一个沙袋,她突然运气,飞脚踢了过去,沉重的沙袋立刻飞了出去,啪嗒一声,破裂的摔在地上,流了一地的沙子。 她发泄完,吐了口气,整个人都觉得舒爽了。 景飒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瞪凸了,“你这家庭主妇,功力不减当年啊。” 她已经有六年的时间没去特警队上过班了,原以为她会因为缺乏运动,功力大退,而且她的腿当年也伤得不轻,今天看来,她简直就是神功盖世啊。 皛皛将破了的沙袋拖走扔进垃圾箱里,又从储物室拖了个新的沙袋出来,挂了回去,说道,“家庭主妇的业余时间太多,我不找点事情做,早晚会生锈。” 康家有健身专用的房间,器械也很全,但那些器械只对想要长肌肉或者塑形的人有用,对她这个从小练武的人来说就是一堆废铁,还不如沙袋更实用些。 景飒泡了杯花茶给她,“那个席明诚看起来又帅又优秀,无论是谈吐还是教养都是上等人士,实在看不出来他会是OK俱乐部的成员。” 她在厨房看了好半晌,只觉得这男人从头到脚都写着四个字——优质品种。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怎知他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凡是当官的人,总会有几张假面具,要不然怎么能在官场混。 景飒不以为然道:“他会冒着被你揍的风险来找你,至少胆子挺大的。” “胆子大的人,要么是有勇无谋,要么就是会机关算尽的人。” “你不会是因为他是鲁美玲的儿子就对他有偏见吧?” “我对他的偏见来自于他是个撒谎都没有微表情的人。”光是这点就足以看出席明诚的城府有多深。 “哎?” “上次我旁敲侧击的想知道他的兴趣爱好,他却撒谎说自己是个喜欢打网球的人,说的时候他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撒谎的痕迹,这说明他是个非常惯于撒谎和掩饰真实自我的人。” “这么厉害?” “他会来赔罪我估摸着一定是有利看图,否则他根本不屑来见我。” “什么天大的利益能值得他这么做?” 皛皛嗤笑,“鲁美玲最在意的东西恐怕就是他想图的利益。” 鲁美玲的事,她有和景飒说过,对于这个老女人,如果可以,她真恨不得能将她碎尸万段。 景飒立刻明白了,“你是指席家的家产?” “家产只是其中一部分,最大的利益应该是他想让席士毅欣赏和认同,只要有了他的认同,平步青云,官升三级都不是梦想,这才是他最在乎的。” 只要能做到更大的官,席家的家产就是手到擒来的事,但是要升官,却少不了席士毅的助力。 席士毅已经83岁了,还能再活几年,在他活着的时候将升官的路铺平才是最要紧的。 景飒看了一眼皛皛,然后捋起袖子,“你看,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皛皛皱眉,“关汗毛什么事?” “当然有关,想那席明诚在你面前费尽心思的演戏,想尽办法的讨好你,你却什么都看穿了,让他成了个跳梁小丑,他以后要是知道了,一准儿会跳黄浦江。” 有时候想想,皛皛才是最可怕的人,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皛皛白了她一眼,“少耍嘴皮子,说正经事,那三个人你查得怎么样了?” 听闻,景飒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在了沙发上,“这些人都是有名望的人,要见他们得预约,没那么快。” 见他们的理由是配合警方调查,又不是嫌疑人,他们要是不想来,就可以不来,逼也没用,若硬来,说不定还会被他们投诉,绝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没有信息,皛皛却有。 “昨晚我问过康熙有关庄霆,江万里,金朵心的事……” 景飒眼一亮,坐直了身体,“这时候你还藏着掖着,赶紧说说,说不定对我们有用。” “有没有用我倒是不确定,但是知道这三个人现在应该都在一个剧组里。” “一个剧组?你是说江万里的那部新片吗?” 皛皛点头,“江万里和庄霆为了这部新剧就如你说的那样,全国范围的甄选新人演主角,声势搞得很大,好像是为了争夺明年的国际大奖,金朵心是这部片子的投资人,在戏里也有一个很重要的角色。” 这是昨晚她吹枕头风得来的消息,消息是拿到了,她的腰也差不多断了。 康熙还说明年的最佳导演奖,说不定就是他和庄霆PK。 “一个导演,一个编剧,一个投资人兼演员,怪不得这三个人都说忙,没时间和我们警方合作,原来是凑在一起争名夺利去了。” “所以警方如果要见他们的话,最好去这个剧组。” 人不肯来,不如直接上门,说不定还能有点效果。 景飒来劲了,急忙掏出手机打给曹震,让他点齐兵马冲了过去。 皛皛想法没什么错,但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人家上头也有人。 曹震带了张又成和一干刑警过去,只见到了经纪人,主角一个没看见,被经纪人拖得浪费了不少时间,正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硬来时,就接到了局子里的电话,让他们收队回去,不要打搅人家工作,气得曹震立马就把手机给砸到了地上,回到公安局,就闯进了局长办公室。 现在的S市公安局局长三年前就换人了,原来的邓局已光荣退休,新来的局长总是一副官腔,畏首畏尾,都不知道这局长的位置他是怎么爬上来的。 “这案子没法查了!” 刑警办公室里,曹震背着手,来回的踱步,地板都快被他磨穿了。 张又成道,“我觉得还是得想办法卧底的好,至少能混进去。” 明摆着警察的身份已经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卧底也要上头同意,上头要是不同意,难道我和你还能违反纪律不成。” 警察是纪律部队,凡是都要按照章程走,就算明知道很不任性,但也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干耗着!” “你让我再想想……”曹震在办公室来回的走了好几圈后说道,“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和席明诚一样,我们派人盯梢。” 张又成同意道,“行啊,你安排吧,两人一组,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我就不相信抓不到这帮人的狐狸尾巴。” “小李和小武还是继续跟席明诚,金朵心的是女人,让景飒和新来的小官负责,这姑娘还是挺机灵的,你找个合作默契的人负责庄霆,我来负责江万里。” 在场的众刑警都会意的点了点头。 曹震又道,“小李那边有消息没有?” “没啥大不了的消息,那个席明诚除了外交部外,就是医院,然后是回家,压根就没见他去过什么地方。” 曹震担忧道:“会不会是发现我们了?” “不太可能!小李的跟踪技术是跟你学的,绝对信得过啊。” “那或许是端木判断错了,这家伙真是个良民?” 景飒反驳道,“皛皛不可能会错,她那眼睛就像X光机,能把席明诚心肝脾肺肾给看透,时间还短,这才跟了几天,说不定今天就会有发现!” 她对皛皛的分析是百分百的信任。 未曾想当天夜里,还真有了发现。 在外头跟踪席明诚的小李大半夜打电话吵醒了曹震,口气急迫。 “曹队,出……出事了!” “什么!?” “席明诚不见了!” 曹震心一紧,“你慢点说!” “今天他下了班,开车回去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又要去医院,没想到过了医院他都没停车,一直往前开……然后开到了紫荆路……” “我记得那是酒吧一条街!” “对,就是酒吧一条街,我看他进了一间卖酒的铺子,那种专卖进口酒的,那店门面不太大,怕他会发现我在跟踪他,没敢进去,那店面橱窗都是玻璃的,能看到他,我就在外头等着,他拿了几瓶酒对比,一个评酒师模样的人在旁边给他介绍,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就进了一间写着酒窖两字的房间,我以为他是进去选酒的,可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他出来,我就进去了,谁想到这家店还有个边门,他从边门出去了。” “然后呢?” “我就去找了啊,可哪都没找到他,但他的车就停在酒铺子对面,我想要是他回来的话,肯定是要开车的,但都已经凌晨了,也没见他回来。” 曹震听到这里,略有些兴奋,“他或许去了OK俱乐部了,你等着,我马上过来和你汇合!” 挂了电话后,曹震就开车赶了过去,但查遍紫荆街,也没有疑似OK俱乐部的地方。 若不是在这附近,他把车停在这里作什么? 想着,他总是要回家的,不如去席家门前候着。 可过了两天,席明诚都没有回来。 到了第三天,席明诚有了消息,他成了一具尸体,一具被千刀万剐的尸体。 他的手指只剩下两根——无名指和小指。 ------题外话------ 推荐小伙伴的文:盛世暖妻文作者:曲菱萱 简介: 他是富可敌国的宁家三少,却是个坐着轮椅、脾气古怪的残废,而立之年,却无人问津。 只当全世界抛弃了他,她这个娘不疼、爹不爱的私生女,却和他合作了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 她以为他们的婚姻,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人前恩爱,人后冷漠,然而婚后,她才发现,这个男人善于算计、眦睚必报,但唯独宠她入骨。 某一天,男人面无表情得看着小妻子留下的离婚协议书,从轮椅上走了下来。 当夜,他潜进她的房,将她压在身下:想离婚,先生娃 第二天,她揉着腰酸背痛的腰,怒:姓宁的,你这只大色狼 他:你知道狼的属性是什么吗? 她:…… 他:忠诚、疼妻入骨、还有吃不饱 男主和女主身心干净,1v1,温暖宠文,欢迎跳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05 死前伤痕 皛皛很快得到了席明诚已死的消息,她波澜不惊地将席明诚的照片移动到受害者一栏,与林楚童的照片并列,他虽然死了,但案子的冰山一角却因此漏了出来。 两名死者的共同点也鲜明了,一是林允儿发生意外时两人都在现场,二是席明诚是OK俱乐部的会员已经基本可以确定。 也就是说凶手的动机的确是为了替林允儿报仇。 根据杀人的方法,她判断凶手是男性,因为女人不可能有那么大力气去碎一具尸体,切肉还行,而碎骨,不光要靠利器,还需要很大的手劲,一般女人很难办到,况且林楚童是第一个死者,能把她骗出去,男人的可能性更高些,至于席明诚,他是个心机城府很深的人,要骗他并不容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席明诚一定认识凶手,且认为他是个很安全的人。 那么凶手和林允儿是什么关系? 情侣? 亲人? 还是单纯的只是朋友? 皛皛用红色的马克笔在凶手的那栏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楼下陈妈用呼叫铃的喊了一声,“皛皛,景飒来了!” “好,让她上来吧。” 距离发现席明诚的尸体已过了12个小时,相信景飒这时会来,铁定是来送验尸报告的。 景飒飞奔了上来,一打开书房的门就将验尸报告递给了她,“给,是方乔验得尸,信得过!” 皛皛翻开验尸报告,第一行就写着死亡时间是在三天前的凌晨4点—早上7点左右,和小李跟丢他的时间吻合,也就是说他离开卖酒的铺子后不久便遇到了凶手。 死因是颅内出血,蜘蛛网膜破裂,双手双脚有被捆绑的痕迹,死前遭受了严重的殴打,并在胃里发现了含有安眠药成分的红酒和食物。 按照这些信息,可以判断,席明诚是喝了有安眠药成分的红酒后,遭到了凶手的捆绑,捆绑后,凶手对他进行了*折磨。 在法医学上,死前和死后伤痕是非常容易辨别的,席明诚身上有多处瘀伤,软组织挫伤也非常严重,是死前被殴打所致。 殴打后,凶手用疑似瑞士刀的器具,对他进行了‘千刀万剐’,用刀具在他的皮肉上进行割划,有些伤口很浅,有些伤口则深入骨髓,伤口密集,以致于他浑身都是刀痕,因为切口出现明显的生活反应,即创口外翻,并有喷溅状血液,无疑是死前造成的。 方乔在验尸的时候,特意记录了刀伤的数量,整整一百二十刀,长短虽不一,但切口的切痕是统一器具所为,凶手在做这些时,很恰到的把握了力度,不会让席明诚因此死去,但绝对能让他痛不欲生。 除此之外,还有三十四条伤口是死后造成的,因为创口泛白,无血液喷溅。 至于他的手,那就更惨不忍睹了,左手的手指被全部切除,右手只剩下了无名指和小指,其余三根手指和左手一样,被齐根切断,同样是死前造成的。 在受尽了折磨后,他遭到了致命一击,被钝器狠砸了后脑勺,造成颅骨凹陷,颅内大出血,外加蜘蛛网膜破裂,当场一命呜呼。 景飒静静的等她看完后才说道,“你是没看到他的尸体,不止身上,脸上也都是割伤的痕迹。” 皛皛合上了报告,“这就证明凶手很恨他,但……很奇怪,凶手为什么没有将他碎尸?” “我和师兄也觉得奇怪,将近两百来刀,有这时间,还不如直接砸死他碎尸呢。” 割了那么多刀,仇恨肯定很深,但比起碎尸,这么做又似乎轻了。 为何会有这样的差别待遇? 皛皛看向白板上的凶手那一栏,又在上头添加了一个问号。 “席家知道了吗?”她转头问向景飒。 “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席士毅亲自去认得尸,虽然没嚎啕大哭,但看得出他很伤心!” 一把年纪,孙子就这么没了,搁谁心里都会难受。 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能令闻者揪心。 而且席明诚不是普通人,既是席家的长孙,又是外交部部长助理,无论哪个身份都足以上新闻版头条,但这件事震动很大,估计没有哪个新闻社敢登这条消息。 “伤心就好……”皛皛突然喃喃自语道。 “哎?” “我是说,他越伤心,你们的束缚就会越小!” “什么意思?”她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皛皛瞪了她一眼,真是个不开窍的,“OK俱乐部!” 景飒顿时茅塞顿开,“对啊,他老人家是前外交部部长,若是让他知道破案需要调查OK俱乐部的成员,他肯定会要求我们警方全力彻查,到时候有他出面,谁还敢拦着,这下有救了!” 为了OK俱乐部的事,她和师兄连着好几天吃不下睡不香,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尊大佛。 “接下来,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在席士毅面前提及OK俱乐部,但别提席明诚可能是OK俱乐部的成员。” “为什么?” “席家太重脸面,若是让席士毅知道自己的孙子出入这种非法俱乐部,为了家丑不可外扬,他会宁愿席明诚死得不明不白。” 景飒咋舌道,“不会吧,到底是他的孙子啊,就算不是亲生的,也不用这么冷血吧,家族地位难道就这么重要?” “亲生的又如何?他不照样息事宁人吗?在他眼里,一切都比不上席家的荣耀重要。” 康灥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 “好,我记下了,一定不会让他知道。” 照皛皛说的,万一让这老头知道了,置身事外也就算了,万一为了名声,他也跟OK俱乐部的幕后老板一样,或许会想尽办法不让他们查,要是这样的话,这案子估摸着真要成悬案了。 “还有……凶手和林允儿一定有很深的关系,至于是何种关系,还不能确定,但一定感情很好,否则绝不会这么报复杀人!” “你说……会不会是情侣?” “这个可能性很大,但你之前说过,林允儿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并没有男朋友。” “没有是别人说的,未必真没有,我会和师兄商量看看,看能不能和她家里人联系。” 这提醒了皛皛。 “她还有家人吗?” “她自杀的卷宗里有提及过,父母在她十几岁的时候就过世了,不过有个奶奶,也是林楚童的奶奶,她是被奶奶养大的,她死后,骨灰也是她奶奶来领取的,算算今年也该七十来岁了,不知道记忆力还好不好?对了,说道问话,你比我在行,要不要……” 真要去问话的话,她在的话肯定事半功倍。 “拒绝!” 景飒泄气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别人都说康熙被你吃得死死的,其实根本就是相反,是他把你吃得服服帖帖。” “夫妻也要重承诺,我答应过他,只是提供意见,不参与实地考察,所以爱莫能助!” 康熙的反对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只是不许她做危险的事罢了,但她觉得即便是他松口了,她的底线也不能变,否则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景飒哭丧着脸,“好吧!” 皛皛笑道,“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什么啊?” “我人不能去,但手机可以视频!”案子要查,康熙也要安抚,她可是想尽了办法了。 “对啊!”景飒忍不住拍手,“到时候可以让你和林允儿的奶奶视频对话。” 这招妙,她怎么就没想到。 果然,智商这东西还得是天生的。 皛皛又问道,“剧组那边的动静如何?” “你说庄霆他们啊,三个人就像是在剧组里生根了一样,吃住都在里头,人都没出来过,可惜我们进不去!” “混人进去呢?比如假装清洁工。”卧底不行的话,乔装一下潜进去挖点小道新闻也是好的。 “别提了,之前剧组要找个专门负责打扫卫生的清洁大妈,我就想找尤佳把我画成个老太太好去应聘,哪知道还没动手呢,江万里就把自己家的保姆给借用了过来,说是新剧拍摄机密,找陌生人不合适,严禁一切不认识的人。” 皛皛皱眉道:“他们在拍什么戏,这么谨慎?” “我们队里新来的小官,你知道吧,她男朋友就是个狗仔,听说去挖过新闻,说是江万里很自信这次编写的剧本能得大奖,为了防止有心人士抄袭,不仅严禁一切采访,连拍摄花絮也不准往外公开,简直就像是在搞地下党工作。” “当年和林允儿的意外有关系的人已经死了两个,还有两个,就在他们三人当中,如果不能接近他们知道当年的事,就无法得知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太危险了!” 席明诚是在小李跟踪的前提下被杀的,可见凶手的手段,不止残忍,也来去无踪,绝非一般人能对付得了。 “你放心,师兄已经派人在剧组周围设了眼线,如果有可疑人士出现,我们一定会知道,师兄也特地打了电话过去要提他们注意自身安全,又是那个上次阻扰我们的经纪人接得电话,回答是不用我们警方操心。” 要说这世界不怕死的人也真是挺多的,都这么提醒了,还不当一回事,真要发生了什么事,看他们会不会哭爹喊娘,反正他们是没辙了。 皛皛清楚有些人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嘛,但是道义上,这种人再可恶,也不能撒手不管,还是要尽可能的保护才行。 至少进去了也能知道他们每天在干些什么,知道来往的人有哪些,也能更好的排除危险人物,万一凶手有办法混了进去,那可就完蛋了。 “还是得找人混进去的好!” 景飒摆摆手,“行啦,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和师兄会想办法的。” 皛皛想了想,“江万里和庄霆这部剧不是在全国甄选新人吗,或许你们可以找个人去甄选试试。” 如果被选上了,就可以和这三人近距离接触了。 “你以为这容易吗,听说报名的人已经超过五千人了,五千人里才选三个人,几率太小了,还不如守株待兔呢,再说了,让谁去?年岁也不行啊,我们做警察的,成天风吹日晒的,年纪看上去都挺沧桑的,他们要招的可是二十来岁的姑娘,我们队年纪最小的小官都已经二十五岁了,不达标啊,肯定连初试都过不了,就算走了狗屎运被选上了,但上头没答应我们能卧底前,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啊。” 说到底,警察还是纪律部队,不能有个人主义,什么都得听上头的指示。 “二十来岁的姑娘?” “嗯!我看过甄选要求,最好还要有一点武术功底,也可以是舞蹈功底!” 皛皛挑了挑眉,“武术?” “可不是吗,又要年轻漂亮,还要学过武,哪来那么多人让他们……”景飒说到此处,看向皛皛…… 年轻! 盖世神功! 卧槽…… 皛皛去的话,一定能被选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06 偶遇庄霆 景飒走后,皛皛端详着白板上的内容,之前她就想过,林楚童的碎尸有着两个很耐人寻味的地方。 一、为何碎尸后会将尸体放置在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 二、三根手指的含义。 这两点她很确信是凶手为了引起警方的注意,以及考验警方的办案能力,也就是有意为之,但她实在不明白,席明诚的死法为什么和林楚童不同。 她也考虑过,凶手或许不是一个人,但很快这种想法就被排除了,席明诚的尸体上残留的两根手指已经证明了凶手是同一人,这样特别的杀人预告,不太可能会出自两个凶手。 没有碎尸……会不会是为了让警方很快就能查明死者是谁? 她歪着脑袋细细思量着,完全没发现康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他今天在工作室忙了一天,回来的时候,陈妈就说她在书房里待了一天,便上来看看她,一推开门,就见她目光沉凝的看着白板,半晌都没动过。 “皛皛,吃晚饭了!” 皛皛突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惊见他在身后,问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半个小时前……” “你怎么不叫我!” “我进门的时候就叫了,是你自己没听见!”他看向那张白板,上头虽然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堆,但条理清晰,让人一看就能知道大概的脉络,以及案子的走向,“你遇到难题了?” 她刚才看白板的时候就像石化了一样,相信是案子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了。 “嗯,有几个地方怎么想都想不通!” “想不通就别想了,下去吃饭吧。”他有时候真担心她会用脑过度的早生华发。 又不是评劳模,用得着那么专心致志吗? 餐厅里康灥很乖巧的坐在了自己的宝宝椅上,等皛皛来了,他才拿起调羹准备吃饭,他脑后勺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明天就可以去医院拆线了。 吃饭的时候,皛皛刚开始还挺正常的,过了几分钟,她的脑回路又扑到了案子上,吃饭的速度骤减,两只眼睛光盯着菜,手里的筷子无意识的拨弄着碗里的米饭。 康熙见了,心里直叹气,只好顺手替她夹了几个喜欢的菜,康灥也学他的样子,拼命给皛皛夹菜,等她意识到的时候,碗里的菜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了。 这么多菜,她哪吃得下。 父子俩却是异口同声的说道,“补脑!” 是该补补了,免得她脑细胞的新城代谢太快,死绝了。 晚上,皛皛旁敲侧击的又问了庄霆和江万里的事,康熙曾经和这两人合作过一次,交情不算深,既然皛皛问了,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两人算是黄金搭档,在娱乐圈里被称为鬼才。” 鬼才的意思就是平时表现的很平常,一旦能力爆发出来,便相当巨大,若能得到机遇,翻江倒海,河水倒流也不是问题。 “人品呢?” “皛皛,娱乐圈的人都是戴着假面具的,很难看穿他们,只要工作合拍就行,是不是好人,没多少人愿意去了解,若有一天东窗事发了,身边的人是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端看他们平日里待人的情商了。” 在娱乐圈,利益总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其他的东西,越红的人,看似风光无限,可真正有心要结交的人能有几个,绝大多数都是想借着攀交情弄点曝光率。 “那……金朵心也一样?” “这个女人啊……”康熙搜索着脑内的记忆,“若不是你昨天提过,我都不知道她是谁,今天还问过老耿,金朵心早年演过庄霆的戏,一炮而红,但接下来的几部戏都不尽人意,庄霆那部戏里的角色算是她的巅峰之作,之后的角色都难以超越,随后她就瓶颈了,老耿说……五年前,曾经有过一部戏非常适合她,是一个崇拜她的编剧为她量身定做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拒绝了。” 照理说,能有一部超越前次巅峰的作品,对每个艺人来说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有这样的机会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放弃,因为这意味着又是一次事业的高峰期。 “那部戏后来就找了一个新人来演,结果就捧红了这名新人,当时红透了半边天!” 巨星和三流演员的距离通常就是一部好戏的距离,为了等这样一部戏,很多演员可能要等好几年,甚至是十几年,而有些演员却一辈子都遇不到。 “那她后来就嫁人了?”娱乐圈的事太复杂,若不是和案子有关,她是真心不想知道太多。 “嗯,错过那部戏以后,她的人气直线下滑,没过多久就嫁了一个富商,是她的粉丝,据说非常爱她,她也不需要再出来抛头露面了,可能是豪门的生活过于无聊,她偶尔会接些戏过过戏瘾,都是配角。” “你和她合作过吗?” “没有,明玥和她合作过。” 皛皛思量着有空得找席明玥问问金朵心的事。 她板着小脸在思考案子,康熙却开始心猿意马了,“问完了吗?” “干嘛?” “努力生孩子啊!”这事已经成了他的头等大事了。 “今天没心情!”她现在脑里尽是案子的事情。 康熙不动声色的贴了过来,“我有心情啊!你不用动,我来就行了!” 这事做着做着就会有心情的。 “你别闹,我在想事情……” “你归你想,我做我的……” 皛皛:“……” 这还怎么想,想得了事情才怪! ** 翌日,皛皛送康灥去医院拆线,并再做了一次脑部CT,她和淼淼一样,成天担心儿子会有后遗症,就算医生再三表示没问题,她也总是疑神疑鬼的。 主治医生逼于无奈的再次看了看康灥的脑部CT,第一百零一次的告知皛皛,真的是啥事没有啊,拆完线就可以回家了。 皛皛心安了,摸摸康灥的小脑袋,“我们回家吧!” 康灥戴上小狗帽子,蹦蹦跳跳的牵着皛皛的手,“妈妈,我是不是不用再剃头发了。” 他对光头的事真的是不能忍啊。 “不用了!” “那我可不可以等头发长出来了,再回幼儿园。”丑成这样,他才不要去见外人呢。 “好!” 知道他臭美,依着他来就行了。 去停车场的时候,母子俩会路过一个街心花园,刚进去就狗屎运的遇到了席明珠和鲁美玲。 席明诚的死讯她们也已知道,鲁美玲是哭得肝肠寸断,活到这把岁数,儿子死了,和寡妇死了儿子没啥区别,什么指望都没了,整个人都妖魔化了,一副尖酸刻薄的疯婆子状态,她在花园里等着席家下人来接,好赶回去问问自己的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一看到皛皛,整个人都不好了。 “都是你,都是你个扫把星!要不是你出现,明诚就不会死!” 这简直就是驴头不对马嘴,席明诚的死与她何干,那是他自己造的孽。 皛皛不理,牵着康灥只想赶紧离开,省得和她纠缠不清。 谁知鲁美玲像着了魔似的,一直跟着她到了停车场,一路上骂骂咧咧,没停过嘴,身旁的席明珠更是满嘴的屎,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发臭的。 坐在车里等她和康灥回来的陈妈看到了,母鸡似的护了上去,“这是怎么了?” “没事,遇到疯子了!”皛皛先将康灥抱上车,坐到安全座椅上。 康灥很想回嘴,但皛皛不许,说什么这种人越理她,越来劲儿,他气嘟嘟的两手环抱,小脸上全是不甘的怒气。 席明珠对皛皛嫉妒到了骨子里,她越是不理她,她越是心里不是滋味,恨不得能扑上去撕烂她那张脸,但清楚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只能攒捣着鲁美玲上去。 “妈,你看她那高傲的样子,简直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她以为是她是谁!”鲁美玲因为儿子死了,刺激太大,整个人脑子有点不清不楚,压根没想起来皛皛的武力值,受了席明珠的推波助澜,冲上去就想扯皛皛的头发解恨。 皛皛关上车门,吩咐陈妈开车先走。 陈妈嘱咐道,“你自己小心!” 等车开走了,皛皛回头,一脸的杀气,这和当年在特警队做教官时的模样一样,光是望一眼都觉得有一股难以言喻压迫感。 “妈……妈……你看她是不是准备要打我们?”席明珠有点怕了,后退了两步。 她脑子没糊涂,鲁美玲的脑子却是不正常了,她心里觉得就是因为皛皛的出现才会让自家儿子惨死,两人一定八字相克。 她不管不顾的扑了过去,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全然一副拿命拼的节奏。 皛皛快速闪避,伸手就想往她的脖子劈一刀,这女人真的是不正常了。 未料,鲁美玲躲了过去,转过头,长牙舞爪的又扑了过来。 因为康灥的事儿,皛皛真的很想揍她一顿,但理智告诉她,泄恨不是明智之举,光天化日的打她一顿,在这个社会,她可捞不着什么好处,鲁美玲是个中老年人,真揍她一顿,一个欺负老弱的罪名,她肯定逃不了,还是弄晕她比较好。 正要实施时,突然一阵大风刮过,将鲁美玲头顶上方一个本来就歪斜的花盆给刮倒了,直往下坠,这要砸下来,鲁美玲绝对会脑瓜破裂。 皛皛很想漠不关心,让她也尝尝被砸破脑袋的滋味,但花盆落下的地方不止她一个人,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好奇看着她们。 眼看着花盆就要砸下来了,皛皛临危不乱,飞腿踢了过去,标准的一字马,姿势帅气不说,那力道也够足,直接将花盆精准的踢飞到一旁无人的草坪上。 顿时,啪啪啪啪的掌声响起,本来看好戏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站起来拍手。 不远处的地方,正站着来医院看肠胃炎的庄霆,他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皛皛抬腿踢飞花盆的那一幕,立刻惊为天人。 风吹过时,将厚重的云层吹开,阳光落在她身上,黑发飘扬,皮肤白皙,让她美得英姿飒爽。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魅力的少女…… 这姑娘的气质太适合这次要拍的电影主角了。 他对着身边的助理说道,“快过去,问问她是谁?” 助理赶忙小跑步的奔了过去。 此时的鲁美玲依旧不依不饶,但席家来了人,将挣扎吵闹的她和席明珠都塞上了车。 助理赶到的时候,她们已经离开了,只剩下皛皛一人在,他将名片递上去,“小姐,你有没有兴趣拍戏?” 拍戏!? 皛皛莫名的看着眼前三十来岁的小助理,又看了看他递过来的名片。 上头赫然写着庄霆两字。 庄霆!? 她抬头时,庄霆捂着肚子赶了过来,一副求才若渴的模样,看着她的眼神闪闪发光,“我是庄霆,是个导演……小姐,我想邀请你拍戏……” 皛皛:“……” 这也太巧了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07 决定探班 皛皛看着眼前这张黑底金字的名片,其实像这样走在路上有人突然冲出来,问她要不要拍戏,在美国的时候,她就遇到过好几次,回国后由于不常出门,这种事也就少了,若不是对娱乐圈没有兴趣,她或许会和时下的小姑娘一样怀着各种兴奋之情,但今天和以往不同,庄霆是碎尸案的重要参考人,若是直接拒绝了,总觉得有点可惜。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她的迟疑并没有让庄霆多想,这年头骗子太多,前几天还有个社会新闻,说是有个大学生被自称星探的人骗去卖淫了,于是再三保证,他不是什么可疑的人,如果她不放心的话,可以找家长陪同去他的剧组探班,到时真假立见。 旁边的小助理也是拼命的帮腔,说了一堆庄霆拍过的电影和得过的奖,旨在告诉皛皛,她遇到伯乐了。 皛皛当然知道他的身份,只不过他们考虑的和她想的不在一个频道上,她想的是案子,他们则是费尽心思的游说她往娱乐圈发展。 思虑良久后,皛皛还是接过了那张名片,“我考虑考虑!” 庄霆高兴坏了,问道,“什么时候能考虑好?” 来剧组参加甄选的人是多,却没有一个能像她这般合他的眼缘。 他忍不住围着皛皛转了一圈,无论是体型、长相、还是刚才那踢飞花盆的武术技巧,都让他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他光顾着兴奋,完全没看出皛皛的实际年龄,已是三十有二的人了,这也不能怪他眼拙,实在是皛皛的那张娃娃脸太能欺骗人,怎么看都想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有时候换个角度看,还会觉得她像十八岁。 “你……从小学武吗?” “嗯!三岁开始。” “怪不得,这可真是难得!” 很多女孩相比学武,更多会选择学舞,要么就是长大了为了防狼去学些防身术,速成的多,因此技巧就有些差。 这次来甄选的姑娘就是学舞蹈的多,身体的柔韧性自然是好的,但武术讲究刚柔并济,一招一式都不能是花架子,要有劲道,光是会劈叉弯腰可不行,虽然有替身可以用,但这次的剧本主角的武戏很多,且有一定难度,若每场武戏都让替身上,没法拍脸,后期剪辑后一定会显得不自然,这就失去了这次甄选的意义。 为了这事,他和江万里是愁坏了,急得肠胃都出了毛病,却没想到来医院看病,竟遇上了这么个宝,说什么都不能失之交臂了,一定要让她试试。 “平时还有什么爱好?喜欢看电影吗?比较爱好什么类型的片子?” “推理悬疑类的。”这也是她的专长。 “是吗,那赶巧,我这次拍的电影和这个类别有些靠边……” 说得可真够含蓄的,皛皛也就听听,因为康熙和她说过,江万里擅长的是宫斗、爱情,励志、历史剧等,推理悬疑压根就没写过。 不过,若是宫斗的话,和推理悬疑也算有些靠边,因为宫斗少不了害人的桥段。 助理在一旁提醒道,“庄导,差不多该回去了,下午还有十几个新人要看。” 这次一共要选三个人,就算皛皛愿意,还差了两个人,为此甄选会还特地延长了将近一周的时间。 庄霆让助理抄了一张剧组的地址给皛皛,说道:“这是我们剧组的地址,我希望你能来试试看,就算不愿意,也要来看看,拍戏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剧本你也可以看看,我们的甄选会会在本周末结束,名片上有我的电话,如果你想好了,就打电话给我,我让人来接你!” 皛皛不好明着拒绝,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临走前,庄霆担心会和她失去联系,又问道,“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皛皛皱了一下眉头,觉得有些不妥,但考虑到案子,还是给了。 庄霆到底是混过社会的人,要到了号码后就先打了个电话,确认皛皛的手机响了才走。 等他走了,皛皛吐了口气,找了张长椅坐下,看着手中的名片,顿时觉得有点烫手了。 回家后,她给景飒打了电话,通知了她这件事。 “什么,你遇到庄霆了,他还看上你了!?” “嗯,在医院碰到的,她邀请我去剧组探班!” 刑警大队里,景飒握着手机直抽气,语调都有些发抖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试探的问道:“那……那你去不去!?” “我还在考虑!” 曹震就在景飒旁身边,正贴着她的手机听皛皛说话,听到她说要考虑,内心很是着急,拼命使眼色给景飒。 景飒摇头,捂住手机的话筒说道,“这种事还是得皛皛自己愿意才行!” “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她去拍戏卧底,那个庄霆不是邀请她去剧组探班吗?这是个机会!”他做了个只有警察才懂的手势。 景飒立刻明白了,“对哦,我们可以跟着皛皛进去,然后在剧组里装点东西……” “没错!”他就是这个意思。 至于装什么东西,不好意思,这是警察机密,非常时刻用非常手段,他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景飒将曹震的意思转达了过去。 皛皛觉得大家都是为了破案在努力,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这个机会也的确难得,错过了的确可惜。 “好吧!”她答应了。 景飒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问道:“你会不会又是因为要帮我才勉强自己的?”昨天她还表示过坚决不参与实地考察的。 “没有,只是觉得没必要放弃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她要做的是带他们进剧组,制造机会让他们行事,也是辅助工作的一种。 “那你想好了没有,要我们怎么配合?” “他说我可以带家长进去……” “家长!?”景飒愣了愣。 皛皛哪来的家长。 “老张可以当我的父亲……” 张又成的年纪做一个二十来岁姑娘的父亲正合适。 景飒道:“只有老张的话,我不放心,我也要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有人照应!” “你也要去?” 景飒拍拍胸脯,这种事怎么能缺了她,“当然了!” “那你得找尤佳了!” “啊?” “让她给你画个衰老妆!” 一个‘父亲’,一个‘母亲’…… 正好! ** 晚上吃饭的时候,皛皛很老实的对康熙说起了她要去庄霆的剧组试镜的事。 康熙惊得差点把青菜塞进自己的鼻孔里,“你再说一遍!” 皛皛将医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丝毫没有隐瞒。 “你这是要去卧底吗!?” “是借机进去办点事,和卧底差远了!”她没明说要办什么事,但眼神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康熙紧绷着一张脸,问道:“谁和你一起去?” “老张和景飒,扮演我的父母!” “为什么不叫我!这种事情明显是我的专长!”他可是影帝。 “叫你做什么,你这张脸随时都能被认出来。” “有尤佳怕什么!” 尤佳是特效化妆师,变脸难不倒她,顶多是费点化妆的时间。 “那也不行!”皛皛拒绝道,“你在我一定集中不了精神,还有……你要我喊你爸爸吗?” “你又不是没喊过!”那次在璃山逛庙会,她就喊过一次。 “别闹,我是去办正事,办完就会回来!”这个提议必须否决,万一被人认出来,那计划铁定滑铁卢。 “我又不会碍事,而且这种事怎么看都应该交给我这个专业人士去办比较妥当!” “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尤佳虽然是特效化妆师,但真要变脸,痕迹太重了,又不是拍电影后期有特效的,你不准胡来,我去去就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你也知道胡来两个字,我看你就是胡来!”他放下筷子,这饭他是吃不下了。 “我只是进个剧组,不是去龙潭虎穴!”她跟着放下碗筷,挨近他,软语道:“这样好不好,我进去后,随时和你保持联系?” 康熙胸闷的嘀咕道,“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不实地考察,只做咨询,言犹在耳!” “这不是机会难得吗?”说到这个,她心里其实也很发虚。 “不行,爹妈的角色没了,你再想一个!”他是铁了心要跟着去。 谁知道那个剧组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他得看紧了她才行。 皛皛听闻,差点笑出来,“哪还有什么角色?要不爷爷和奶奶,你选一个?” 这纯属开玩笑,但康熙当真了。 “行啊!” “行什么行!”他还真来劲了。 康熙自己想了一个,“那哥哥呢,哥哥也行啊。” “不行,不行,都说了,你这张脸辨识度太高!” 不是不相信尤佳的技术,而是变脸难度太高,就算能成功,估摸着他表情也会很僵硬,好莱坞的那些特效化妆也是经过后期处理后才逼真的。 康熙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一看就知道是生气了,气得饭都不吃了,直接起身去了书房。 皛皛觉得这事还是得他自己想通才行。 晚上睡觉的时候,以为他会硬脾气的让她独守空闺,没想到了半夜,他很没节操的回了房,但就是不跟她说话。 皛皛想过几天就会好的,他向来气得快,也去得快。 隔日,她就打了庄霆的电话,双方约好周六见面,为了保证事情不穿帮,皛皛让他派人到福邸来接她。 庄霆挂了电话后,赶紧让助理安排好手头的工作,那天务必准时接人。 交待完后,助理出去了,金朵心走了进来,“你又看上谁了,这么劳师动众?” “我是为了这次的戏,你别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难得啊,变性子了?”金朵心修长的手指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燃后,抽了一口,吞云吐雾间,她又说道,“我不过是提醒你,能走到今天这步不容易,别因为管不住裤裆坏了一切。” 庄霆兴奋的眼色立刻变得阴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提醒你一下罢了!” 庄霆冷笑道,“用不着你提醒,你管好你自己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能有什么心思?”金朵心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是你多想了,我可是把私房钱都砸在这部戏了,你总要保证我能赚回本吧,谁知道你选的人是个什么样的,要是不行,趁早换人。” “这是我和万里的事,你不用操心!” “行,算我多事!”她掐灭了烟头,扭着腰便走了出去。 这时的剧组里已没什么人了,几个工作人员正打算出去吃火锅,看到她后,立刻招呼道,“心姐,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最近新开了一家牛肉火锅,听说很不错!” “你们去吧,我晚上吃多了会不消化!” “好!” 工作人员走后,金朵心又抽了一根烟,望着庄霆的房间,直皱眉头。 而在康家,康熙大半夜的不睡觉,用电话将耿不寐吵醒。 “你想办法和庄霆联系一下。” “干嘛?”耿不寐盘腿坐在床上,揉着惺忪的睡眼。 “问问他那部戏还有什么角色可以让我演的?” “神经,那是部小制作,不合适你,启用的都是新人,再说了,你不是正在筹备自己的电影吗,去他那凑什么热闹?”他争夺的是来年的最佳导演奖,庄霆可是他的对手。 “你别问那么多,总之帮我问问,这周六,我有时间,可以去看剧本,就这样!” 耿不寐没弄明白,正要问清楚时,他已经挂了电话。 嘟…… 望着手机,耿不寐脑门上升起一个硕大的问号。 这唱得又是那一出啊! ------题外话------ 元宵节快乐!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08 巨型陨石 周六一大早皛皛就出门了,出门的时候康熙还睡着,为了不吵醒他,她轻手轻脚的离开,素不知她刚走,他也出了门。 曹震、景飒、张又成已早早到了福邸,张又成不需要化妆,他那张老脸沧桑感十足,稍微换个发型和衣服就行,景飒就比较麻烦了,凌晨五点就来了,尤佳化了两个半个小时的妆,将她从风华正茂的警花变作了年逾五十的妇人。 安卉在旁边打下手,定妆后,她笑得肚子都痛了,赶紧拿出手机拍照留念。 计昀小朋友眼睁睁的看着干妈变成了干奶奶,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曹震因为帮不上什么忙,便进厨房帮着计孝南一起做早饭,出来的时候看见景飒的模样,稀奇的不得了,凑近了仔细看,“这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技术神了啊!” 景飒只觉得脸上闷得慌,“尤佳,这样子不会过敏吧?” 尤佳忍不住打了哈欠,她可是个孕妇,正是嗜睡的时候,为了这事今天凌晨四点起得床,集中精神化妆到现在,瞌睡虫全跑出来了。 “放心,我用得是最贴合皮肤的医用硅胶,别超过8小时就行。”超过八小时皮肤可能会因为不透气而起点小疹子。 这也是为了效果逼真,否则光用特效用的彩妆涂涂抹抹,保持的时间不够长,也容易被汗水弄花。 “我怎么觉得脸有点僵硬!”景飒想挤个微笑出来,觉得皮肤都是绷紧的。 “你还没见过整个面孔套硅胶泥面具的,你这只是百分之十,习惯一下就会好的。”她拿出定妆粉在景飒的发际线处又扑了点粉,哪些较深的纹路的都是硅胶制作出来后黏贴在脸上的,对于她而言是小菜一碟。 完事后,她拿来镜子对着景飒,“看看,这基本上就是你二十多年后的样子。” 景飒望着镜中的自己,五官还是她的,但法令纹比较深,眼角稍许下垂,鱼尾纹随着眨眼若隐若现,挤眉毛的时候,抬头纹丝丝可见,若不是知道这是化妆后的效果,她真以为自己变老了。 因为老了,和她原本的样子就有了一些区别。 她捧着镜子,上上下下打量自己,“哈哈,这可真有意思!” “有意思什么!?”安卉笑过后很正经的说道,“二十年后啊,不远了,一想到我老了也是这副模样,我就心痛!”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决定今晚开始加倍的补充胶原蛋白,誓要将法令纹、抬头纹、鱼尾纹,统统消灭。 计孝南取下身上的围裙,搂紧她亲了一口,“老怕什么,我又不嫌弃你,你老了,我也会老的。” “一边去,谁知道二十年后你会不会带个小三回来气我!” 心灵鸡汤上都说了,男人不管多少岁,从十八岁到八十岁就爱二十岁的女人。 “你问儿子,我要是有小三他会怎么样?” 计昀听闻立刻道,“阉了爸爸!” 这可不是他自己想出来,而是安卉平日里传输的,至于阉这个字具体是什么意思,小家伙根本就不懂,说完便亲昵的望向安卉讨赏。 “听到没有!”计孝南挑起安卉的下巴,“儿子都这么说了,我哪敢啊!” 众人哄笑成一团,独独安卉红了脸。 曹震道:“时间差不多了,阿景,你再看看东西带齐了没有?” “带齐了,老张已经检查过好几回了。” 正在喝豆浆的张又成附和道,“曹队,你放心吧!误不了事!” 曹震又道:“趁还有时间,你们两人再磨合磨合,你们今天可不是警察,而是一对结婚二十三年的夫妻!” 景飒摆摆手,“忘不了,这两天在警局,我们都练过不下数十回了。” 尤佳挤了点染发剂出来,往景飒耳鬓的地方上色,好让她有些白头发,“你们做警察的也真是够拼的,我一直以为只有电视剧里才会玩乔装!” 景飒抱怨道,“还不是那群人死活不肯合作,要不是为了保护他们,老娘还不干呢。” 曹震道:“别抱怨了,都这节骨眼了,你赶紧给我平复心情,省得到时演砸了!” 本来他想亲自上阵的,但这事需要一个总指挥,这活只有他能胜任。 时钟刚过七点半,皛皛就来了,进门看到景飒顿时愣住了。 景飒已经习惯了妆容,指了指自己,“是不是很神奇!” 皛皛看向尤佳,翘起大拇指,“鬼斧神工啊!” 尤佳听闻,很是得意,“那是……怎么说我也是去好莱坞镀过金的!” 安卉看了一眼景飒和皛皛,提了个问题,“年岁上你们看起来像母女,可是长相不像啊!” 尤佳只是将景飒变老了,但没变脸,张又成更不谈了,就他那张脸,绝对生不出皛皛这么漂亮的女儿。 这女儿和爹妈不像,真的没问题吗? 皛皛回道,“没事,他们的关注点又不是我的父母!” 不像父母的孩子多了去了,又不是特例。 “我本来也想将阿景的长相往皛皛那里偏一些,但要这样的话,得硅胶塑性,太麻烦了,而且痕迹太重,不自然,否则要把景飒化装成玛丽莲梦露都成!” “别了,现在这妆我都觉得难受,幸好现在是秋天,不容易出汗,要是夏天肯定玩完!” 十三度的天气正是凉爽的时候,带着妆的她却觉得有点闷热,不停的用手对着脸颊扇风。 曹震在阳台上朝客厅喊了一声,“快,准备一下,剧组的车来了!” “已经来了吗?够准时的啊。”约的是八点,果真八点就到。 张又成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去,果然有一辆别克GL8缓缓驶了过来,车身上贴着XX剧组几个字。 “我们先下楼吧。”皛皛推了推还在照镜子的景飒。 这里有安卉,她现在也是娱乐圈的热门人物,不适宜让剧组的人瞧见。 景飒点点头,换上中老年款的衣服跟着皛皛下了楼,张又成背上包也跟着出了门。 来接皛皛的人就是上次在医院里遇到的助理,姓房,他见到景飒和张又成后,很礼貌的唤道:“阿姨,叔叔,早上好!” “早上好!”景飒生硬的回道,被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人唤作阿姨,真心是有点别扭。 “你们吃过早饭了吧?” “吃过了!”张又成倒是驾轻就熟,他本来就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儿,对他而言就是本色演出。 “那上车吧,庄导今天可是一早就起来等着你们了。” 三人便上了车,车门拉上后,房助理驾驶着车辆一路向东开。 S市前几年在郊区也造了个影视城,但由于土地面积局限,比之B市影视城小了一些,但对于一些电视剧来说,也是够用了,因为是新建的,设施更科技,博得了很多剧组的喜爱。 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一行人便进了剧组。 车刚停,车门就从外边被拉开,庄霆高兴的看向皛皛,“欢迎,欢迎!” 皛皛面对他的热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还是张又成机灵,握着他的手说道,“庄导是吧,久仰大名!” “过奖了,请问您怎么称呼?” 上次遇到皛皛是意外中的意外,急了点,光要了她的手机号码,却忘了要问她的名字。 张又成道:“姓骆,骆驼的骆,成功的成,骆成!” 这是他们来前准备好的名字。 他叫骆成,皛皛叫骆晓。 “原来是骆先生,你好,你好!” 景飒和皛皛随后下了车,庄霆立刻道,“骆小姐,这边走,我带你先见见几个人。” ‘一家人’便跟着庄霆和房助理穿过一条小道,往里走去。 剧组里人来人往,路过的时候,好多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并窃窃私语。 “这就是庄导在医院遇到的女孩子?” “好像是……挺漂亮的。” “漂亮有什么用,还得江编剧同意才行!” “这事你们插什么嘴,还不赶紧把昨天没完成的布景完成,等演员定好了,就要开拍了。” 庄霆走在最前头,一边走,一边道,“你们来得也巧,今天我们剧组来了个巨星,说是对我们这部剧感兴趣,也想演个角色……”他突然看向皛皛,“这巨星你肯定认识,好多女孩子迷他。” 皛皛皱了皱眉头,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万里,我带人来了!” 话刚落,几人就进了屋。 不大的房间里,是古色古香的陈设,江万里这部剧本就是古装戏,所以租用的也是古代的景点,房间四角立着红花木的柱子,四周的水泥墙壁中央是仿造的汉白玉雕砌而成的装饰,中间镶了几朵黄金雕成的兰花,在白玉之间妖艳的绽放,青色的纱帘随风而漾,有点像古代女人的闺房之感。 江万里和庄霆的年岁相差不大,都是四十岁上下,人偏瘦,文人气质,蓄了长发,用橡皮筋扎了个小辫子,他五官平凡,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若是换身清末民初的长袍子,和教科书上的鲁迅先生有那么一点相似。 庄霆就生得比较英俊,但大多导演都喜欢留络腮胡,可能是因为这样看上去会显得比较老成可靠吧,加上导演都是不分昼夜的拍戏,再英俊也抵不住沧桑,因此他看上去比江万里要老那么一些。 两人一高一矮,一个偏瘦,一个微胖,视觉上倒是挺‘登对’的。 因为是仿造古时候的建筑,采光不是很好,又为了拍戏时不会有电灯类的穿帮镜头,电灯装得不多,开了也不起什么效果,仍有些昏暗。 皛皛走进去后,江万里就一直看着她,带着一种审视,她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了。 江万里旁边坐的是金朵心,她芊芊玉指上夹着一根烟,见皛皛进来了,抽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间,眼线勾画的非常精致的一双眼直直的瞅着皛皛。 过了一会儿,她不屑道,“这就是你说的宝贝,我看着很普通嘛,除了胸大了点,老庄你不会也跟着时下一样三俗了吧。” 这话说得可够难听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庄霆见色起意,要是让狗仔队知道,肯定能写出一个几万字的花边新闻。 “金朵心,你有完没完!” “我只是就事论事……”她看向江万里,“老江,你可悠着点,好不容易写出来的剧本,千万别让人给毁了!” 江万里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你闭嘴!” 景飒看着这三人,看样子,他们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啊。 “这就是庄导赏识的新人吗,我觉得挺好的!” 角落里冷不丁响起皛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她慌忙抬头看了过去。 康熙笑眯眯的从阴影里头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耿不寐。 耿不寐对着皛皛使了个‘我们不认识’的眼神…… 皛皛的脑门立刻落下一滴汗,朝着康熙瞪了过去。 什么巨星! 这就是一颗巨型陨石!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09 江郎才尽 康熙这颗巨型大陨石直接将皛皛砸得瞪大了眼睛,看在庄霆眼里,只以为她是太吃惊了,这也难怪,康熙从出道开始就一直是少女杀手一般的存在,迷倒了不少年轻的女孩,是她们D梦中情人,即便是已婚了魅力也丝毫未减。 为了讨好皛皛,庄霆忙不迭道,“康万岁,赏脸给人家姑娘签个名怎么样?” 万岁是康熙的御用绰号,娱乐圈里的人都这么称呼他。 “当然可以!”康熙笑眯眯的掏出西装内侧袋里的钢笔,走到了皛皛身边,“小姐,想签哪里?” 皛皛死死瞪着他,脸都青了,还好有他的身体挡着,庄霆等人看不到。 相比之下,景飒可不淡定了,惊叫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庄霆等人闻声看向她,有些讶异于她的激动。 皛皛这个年轻姑娘都没这么激动,她一老太太激动个啥? 张又成暗中扯了扯她,嘀咕道:“冷静点!” 景飒也想冷静,但康熙出现的太突然,她完全缓不过劲来,右耳朵里那只隐形耳麦立刻传出曹震的提醒声,“瞎嚷嚷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圆回来!” 他就在剧组外头一辆被乔装成货运车的指挥车里,皛皛他们出发的时候,身上都佩戴了微信摄像头和耳麦,所以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也听得到。 他坐在指挥车里盯着屏幕,捏了一把冷汗,就知道这丫头会出纰漏。 庄霆等人的视线仍注目着景飒,使她心里一阵的慌,脑子一片空白,好在她脸上的妆够厚,白了脸也看不出来,她下意识的看向皛皛。 皛皛接收到了求救信号,镇定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妈也是康熙的粉,只要是他演的电视剧还是电影,她都会追,她第一次见到康熙的真人,难免会激动。” 康熙在娱乐园不止是少女杀手,也是师奶杀手,女粉丝可是遍布各个年龄层的。 景飒连忙跟着附和,“对,对,我是他的忠实粉丝!”说完,她对着康熙露出兴奋又激动的状态。 庄霆大笑,“原来伯母也喜欢,那今天来得真是巧了!”他看向康熙,“康万岁,这可都是你的粉,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签名要签名两份!” 康熙的表情极度亲和,回道:“这是我的荣幸!” 这话听在皛皛耳里,真恨不得能拧他两下,什么荣幸之至,分明就是来添乱了,她又用眼睛瞪了过去,用眼神说道,“你来干什么!?” 康熙面不改色的问耿不寐要了签名板,唰唰的在上头签了自己的大名,递给皛皛前,他张开双臂,明星和粉丝见面嘛,少不得要拥抱一下的,但是他以前没那么干过,最多就是握握手。 为了不引起庄霆等人的怀疑,皛皛扯了一下嘴角,笑着张开双臂也抱了过去。 两人相拥后,康熙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是担心我化妆的话会被人拆穿吗?现在好了,我本色演出,不怕被人怀疑!” 哥哥演不了,演他自己总是不成问题的。 皛皛暗地里往他腰上狠拧了一把,轻哼道:“回去再跟你算账!” 他忍着腰上的痛,抽吸了一口气,笑道:“好,你想怎么着都行!”只要能在她身边守着她,回去跪搓衣板他都愿意,又不是没跪过。 皛皛抬头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却嬉皮笑脸的,看着就来气。 “放开我!”皛皛轻嚷道。 明星和女粉丝抱得太久容易徒增是非。 “哦!”在家抱惯了,一抱上,他就舍不得撒手。 两人分开后,皛皛装出无辜的表情,故意使坏道,“能不能也抱抱……我妈妈!” ‘我妈妈’这三个字一出,康熙脸色就黑了。 景飒慌忙道,“不用,不用,握手,握个手就行了。” 她的眼睛可没瞎,康熙看她的时候,那眼神可活像两把刀子,她冲过握住他的手,一阵猛摇,头却不敢抬起来,就怕和他的眼神对上。 这事了结后,庄霆招呼道,“骆小姐,这边坐。” 皛皛点点头,依言走了过去。 景飒和张又成则在她的两侧找了个位置坐下。 庄霆侃侃而谈起邀请皛皛进入剧组的诚意,就连合同都准备好递了过去,上头的条件很诱人,若是能参与,片酬绝对可观。 康熙坐在对面,眼神片刻不离的瞅着皛皛,但掩饰的很好,别人看过去,只会以为他是在欣赏墙壁上雕刻的花纹。 皛皛抽空也会看他两眼,两人目光对视时,一切尽在不言中。 金朵心耐人寻味的看着皛皛,打量中总带着一抹道不明说不清的意味。 皛皛尽量不和她对上视线,这个女人是善是恶,眼下还不清楚,贸然迎上去,恐会坏了今天的计划,她将心思放在庄霆的谈话上,他口沫横飞,叽叽歪歪的说了一堆,将娱乐圈的发展说得天花乱坠,比推销人员还专业。 皛皛心思细腻的看向一旁不说话的江万里,他看上去很沉闷,大概是文人的关系,不擅长交际,他手里拿着一叠剧本,他正用红笔修改着。 庄霆让江万里拿来剧本的其中一部分,递给皛皛,“这是剧本,你先看看,喜欢不喜欢?” 皛皛微笑着接过了剧本,剧本和小说不同,多以语言、动作等形式来叙事,她拿到的不过是其中几集的剧本,上头大量的台词和动作描写,写得都很精到,一看就知道是老手的作品。 景飒好奇的看了过去,她平时也喜欢看网络小说,这是她工作后的消遣,对这些东西她很有发言权。 江万里写的故事讲的是一个落魄贵族少女拼着自身能力走上皇权,成为女帝的故事,宫斗、权斗、很是过瘾,她不小心就看入迷了,可看着看着,她突然觉得这故事好像在哪里看过。 她抬头看向江万里,“这故事……” 江万里蹙起眉头,“骆夫人有什么指教吗?” “指教不敢当……就是……”这故事她真的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可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想到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她便没指出来,慌忙道:“没,没什么,觉得写很好!” 庄霆自豪道:“那是当然的,这可是万里呕心沥血了三年的作品。”他瞥向皛皛,“不知道骆小姐喜不喜欢?” 皛皛素来不爱看这类争权夺利的故事,既然要拍成电视剧,光是争权夺利还不够,肯定要添加些男欢女爱的事吸引年轻观众的眼球,剧本里有不少女主和男一、男二的感情戏,还有女二号、女三号的大混战,虐心虐身都包含了。 她顿时有些疑惑,这剧本走得就是眼下最流行的风格,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不过就是故事辉煌大气了些,但如今电视剧泛滥,这种类型的电视剧早已铺天盖地,又必要那么保密吗? 景飒捂住嘴在她耳边说道,“这剧本可能不是江万里写的?” “嗯?”皛皛诧异的看向她。 “我刚才想了想,记得这是一个小说网站上连载的小说,故事架构雷同,就是角色的名字不一样,那个作者并不出名!” 网络小说是如今很多年轻人的消遣活动,小说的数量也是以百万计,但能真正出名成大神的却是凤毛麟角,很多作者就是写断了手,也未必能成功。 人数实在太多,除非特别拔尖,否则出头真的很困难。 两人的窃窃私语并没有引起江万里和庄霆的注意,因为康熙也在看剧本,且对剧本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庄霆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因为投资力度的关系,这次他们在女主方面准备启用新人,以此降低一部分成本,但男角色却是想让知名演员来挑大梁的,原本他们属意康熙,但他的片酬太高,而且近几年他一直以电影为主,走得又是国际路线,早已不接拍国内电视剧了,他们也就放弃了,选择了一个新崛起的小鲜肉来演男一号,力图打造一部史诗派的古代言情偶像剧,吸引的观众群也是年轻的一代。 和小鲜肉的经纪公司接洽后,对方很感兴趣,觉得是提升小鲜肉戏路的好机会,庄霆又捧红过不少新人,口碑摆在那,经纪公司觉得前景不错,愿意降价出演,这是互利互惠的事,合约很快就签订了。 剧中的男二号却一直没能定下,虽说是男二号,但戏份和男一号差不多,和很多言情小说一样,有时候观众往往更喜欢男二号。 因为男二号永远比男一号更痴情,更虐心,更惨烈,但特么就是得不到女主。 如果康熙愿意演男二号的话,恐怕这戏还没开拍,话题率就能突破天际,但是男二号……康熙从出道开始,演过配角的戏,一只手都数不满,几乎全是主角,现在演男二号,怎么想也不可能啊。 康熙手捧剧本看得仔细,但他压根没在看剧本,只是借着看剧本偷瞧皛皛罢了,为了能来,他借口对剧本有兴趣,实际是…… 呵呵,偶像剧,他都八百年没演过偶像剧了。 要说这剧本,他也没觉得好到哪里去,和他筹划的电影剧本,简直不是一个级别上的,这就是一部为了敛财和博眼球的剧,太没新意了。 皛皛这边听到景飒的话后,脑中立刻冒出了一个可能,“你是说抄袭?” 景飒小声道,“其实之前我听小官的男朋友说,江万里五年前开始就江郎才尽了,一直没什么新作,就是有,也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若不是庄霆当导演,投资人根本看不上!” 江万里就是借着庄霆在出名。 皛皛眯了眯眼,若是抄袭,他会如此保密也就说的过去了。 时下网络作者的版权屡屡遭到侵权,这和国家政策有关,中国对于版权远没有西方国家来得重视,无名的小作者呕心沥血的作品一旦被人抄袭,连个诉求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剧本若真是像景飒说的那样,一旦开拍,成了名作,依照江万里的资质,谁都会以为是他写得,而那个无名的作者即便出来控诉,也不过是一颗小石子投进湖里,顶多也就是制造了一个提高点击率的话题。 景飒望了一眼江万里,他正和庄霆在私底下商量着些什么,她觉得这是个机会,“皛皛,抄袭的事,我们回去在研究,你在这里看着点,我去找这几个人房间……” 她没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嗯,你小心点!”皛皛明白她这是要去装东西了。 景飒站起来假称要去上厕所,带着个背包就出去了,金朵心大概是显门了,随后也走了出去。 张又成捂着嘴对领口的麦克风小声道,“曹队,景队行动了。” “好,等她回来,你再和她交换,千万别让他们发现。” “明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0 古装娘娘 景飒走后,皛皛尽可能的吸引江万里和庄霆的注意力,避免他们离开这里,至于已经出去了的金朵心,相信景飒会有办法应付。 张又成倒是挺入戏的,把一个疼爱女儿的好爸爸给演活了,对庄霆和江万里问了许多问题,差点把他们问倒,康熙偶尔搭个腔,计划进行到此一切都很顺利。 景飒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女厕所,用借口将他打发了,来前她就将剧组租借的这个区域地图看熟了 庄霆等人不合作,影视城却不能,早早就将区域图给了他们,按照厕所的位置看,庄霆等人的住所应该在C区,离这里不算太远,她按照脑子里记忆好的地图,一路躲躲闪闪的到了C区。 景飒走后,皛皛尽可能的吸引江万里和庄霆的注意力,避免他们离开这里,至于已经出去了的金朵心,相信景飒会有办法应付。 张又成倒是挺入戏的,把一个疼爱女儿的好爸爸给演活了,对庄霆和江万里问了许多问题,差点把他们问倒,康熙偶尔搭个腔,计划进行到此一切都很顺利。 景飒跟着工作人员去了女厕所,用借口将他打发了,来前她就将剧组租借的这个区域地图看熟了 庄霆等人不合作,影视城却不能,早早就将区域图给了他们,按照厕所的位置看,庄霆等人的住所应该在C区,离这里不算太远,她按照脑子里记忆好的地图,一路躲躲闪闪的到了C区。 大多剧组拍戏时,工作人员和演员都会住酒店,但这次江万里要求严格保密剧本内容,对于美术指导、道具组的工作非常上心,便将一间抱厦空了出来,以便随时监督他们的工作进度。 影视城的建筑是严格按照古代建筑来建造的,这间抱厦也一样,只是略微小了点。 抱厦作为一种建筑模式,通常是围绕厅堂、正屋后面的房屋,也叫*屋,景飒的方向感很好,无论走到哪里,就算不认识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也不会混淆。 “师兄,是不是就是前头那间?”她看向前头的一个厅堂,正檐向上撩起一块三角形,它就插在两个九脊殿的中间,是接着殿堂接建出来的小房子,略靠北。 “没错,就是这里!”通过景飒身上胸针内的摄像头,这里的景物,曹震在指挥车里看得很清楚,“中间那个就是抱厦,是江万里住的,殿堂两侧接建出的小房子,就是像两只耳朵一样的房子,右面那间是金朵心在住,左边是庄霆。” 曹震说的是耳房,的确象正房长出的两个小耳朵,看着分外可爱。 关于庄霆三人的居所是影视城的工作人员提供的,算是帮了大忙了,否则进来也是抓瞎。 “好,我先去金朵心的房间。”女人通常比较八卦,设防心理也相对较弱,先从她下手准没错。 “注意安全!”曹震看着视频随着景飒潜入的身影晃动着,也是捏了一把汗。 耳房的门没被锁上,景飒很顺利的进去了,大概是临时居所,没有常住的打算,因此布局很简单,就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单人沙发和一个小茶几,许是女人的关系,书桌上堆满了保养品,还有一只花瓶,里头插了一束新鲜的玫瑰,花香四溢。 景飒掏出口袋里的窃听器,打量着屋子,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装上。 书桌下面应该是好地方,她小心的摸了过去,将小型的窃听器熟练的安装在了桌板下面。 “师兄,试下音,听不听得清楚!”她离了些距离说道。 指挥车里小李在测听,对曹震比了个OK。 “没问题了!你赶紧把摄像头装上,别装里面,装外头对着门口的地方。”金朵心是女人,这是她睡觉的地方,会在屋子里换衣服,里头装摄像头肯定不合适。 “哦!”景飒步履轻巧的走了出去,关上门后,她在门前找着能装摄像头的地方。 “你在这里干什么!?”金朵心突然从走廊的另一端走了过来。 景飒吓了一跳,赶紧将手上的摄像头藏进袖子里捏着,将手放到了背后,急中生智道,“上完厕所,工作人员不见了,我迷路了!” 金朵心狐疑的打量着她,“迷路了?” “对,不好意思,你是金小姐对吧,那个能不能……送我回去?”景飒额头冒着汗都不敢擦一下。 “你往南走,走到底右拐,再直走就能回去了。”金朵心指了指前头的拱门。 “谢谢啊!”景飒倒退着往拱门的方向挪了挪,心想摄像头还没装呢,不能就这么走了,“金小姐,我也是你的影迷,刚才没机会说,你能不能也给我签个名?” “我早就过气了,不签也罢。” “怎么会呢,你的演技可是一等一的。”景飒边赞美,边侧目看向身后的花坛,这地方正对着门口,非常合适装摄像头,“我觉得吧,现在出来的那些年轻明星都没你棒,我是说真的,绝对不是奉承,你就给我签一个吧,我也好在跳广场舞的时候,和人炫耀一下。” “好吧,你等一下,我进房间拿笔和纸。” 景飒激动道,“谢谢啊,金小姐,你人真好。” 这时候多说些赞美的话,准没猜错。 她进房后,景飒将摄像头的底座迅速插进花坛的泥土里,“师兄,看得见吗?” “再往右点,树枝挡着了。” 景飒移动了一下。 “可以了!” 景飒松了口气,好在完成任务了。 金朵心出来后,将签了名的纸给了景飒。 景飒高兴的和她握了握手,然后赶紧走,庄霆和江万里那里就要靠张又成来完成了。 回到庄霆等人的所在处后,景飒坐回了原位,对着张又成打了个眼色。 张又成会意的点点头。 “金朵心刚回去,你小心点。”她在他耳边嘀咕道。 “知道!” 金朵心的门前已安装了摄像头,曹震已经正在监视,她回了房后便没出来,窃听器里也没听到声音,可能是休息了。 “老张,你先别出来,等我消息!” “是!” 庄霆对着景飒问道,“骆夫人,刚才和骆先生谈了有关令千金拍戏的事,不知道您有什么想法没?” “没有,我都听先生的。” 张又成回道,“这事我还是有些担心。” 任务还没完成,必须得继续拖时间。 “要不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剧组其他地方转转?” “好啊!”张又成立刻站了起来,“活了半辈子,从来没进过剧组,这次一定要好好看看,我连照相机都带来了。” 照相机盒子里全是摄像头和窃听器,拿出来晃荡一下,也能少惹点怀疑。 “那就走吧,正好服装组今天在赶工戏服,如果可以的话,骆小姐也可以试个妆,照相可能不行,还望骆先生不要介意!” “哦,我明白的,我也就是好奇。” 说着,一群人就去了服装组。 里头人影攒动,忙得都没工夫过来招呼人。 一部电视剧制作是否精良,服装就占了一半,颜色款式都大有学问,庄霆如数家珍的谈论着。 张又成的心思可不在这里,见他没注意,赶紧开溜。 皛皛和景飒挡着,假装对服装感兴趣,东问西问,庄霆和江万里也就在意张又成去了哪里。 曹震在指挥车里关注着金朵心的情况,见她仍没出来,通知张又成赶快下手。 张又成行动迅速的来到了目标位置,他是老刑警了,智商是差了点,但行动能力一点不比景飒差。 服装组里,庄霆费尽口舌的要皛皛试下妆。 皛皛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这都是为了任务,就算不愿意,她也要上,时间拖得越就越好。 见她答应了,庄霆让房助理将化妆师请来,过了一个多小时,化妆完,穿上服装,一个古代绝色美人就问世了。 皛皛一身淡紫色的翠烟衫,下面是茉莉色的百褶裙,她身形本来就娇小,穿着古装,更显得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她的肤色本来就白嫩,因此化妆师没做太多修饰,只是在她脸上略施了一层薄粉,令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发髻是灵巧的双丸子,堕髻斜插了一根镂空的金簪,缀着点点紫色宝玉,下头的流苏洒在乌丝上,摇动间点点生光,她即便站着不动,面无表情,也是美得动人心魂的。 众人看着这样的她,顿时都定了格。 她乌黑如缎的长发上还有根玉钗,珠饰颤颤的垂下,偶尔在鬓间摇曳,真是万种风情尽生。 这还是康熙第一次看到皛皛化妆,平日里她一直素颜朝天,连唇膏都没擦过一次,璃山那次兔子精不算,那不过就是套个耳朵罢了,怎及得上今天的妆容。 看着娇小玲珑,仿佛古代仕女图里走出来的皛皛,胸腔里的心脏跳得都快掉出喉咙了,口水也差点流出来,还是耿不寐机警,递了手纸给他。 其他人也是看呆了。 皛皛见众人都看着她,心里略略有些别扭,皱眉问道:“是不是很奇怪!” 所有人立刻像拨浪鼓似的摇头。 简直是美到惨绝人寰啊。 庄霆更是坚定了要让皛皛出演的决心,先不论她的武术功底,光是这颜值,这部剧就等于成功了一半,他和江万里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的想法是一样的。 作为皛皛的熟人,耿不寐自然知道她有极其出色的容貌,但平时她都穿得很简单,干练为主,未曾想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妆比天仙还天仙,不由的职业病犯了,大叹着皛皛不进娱乐圈实在太可惜了,这要是进了,必定红透半边天啊。 景飒惊呆了几分钟后,兴奋道,“皛皛,太美了!” 幸好她今天的假名字叫骆晓,晓和皛同音,她就算叫了真名,也不会穿帮。 皛皛却觉得全身别扭,尤其脑袋上的簪子估摸着是铜做的,重得厉害,动一下都难受。 庄霆道,“骆小姐,你太适合这个角色了,作为导演,我郑重的请求你,加入我们的剧组,价钱好商量,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再谈!” 为了说服皛皛,他连成本都愿意提高。 皛皛僵硬的笑了笑,转头向景飒打了个眼色,意思是张又成完成任务了没,要是完成了,就该走了,再待下去,她或许就走不了了。 景飒别过头捂着嘴对着衣领上的麦克风轻声问道,“师兄,老张好了吗?” 过了好几分钟,曹震才有声音,景飒身上的摄像头清晰的将皛皛的美丽传到了指挥车的大屏幕上。 都是男人,无关职业,都爱看美女。 “咳咳!好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听闻,景飒回了个眼色给皛皛,“OK了!” 皛皛松了口气,向化妆师要求卸妆。 庄霆还在苦口婆心的叽叽歪歪,但皛皛的目的已达到,不想再留下去多,只说了过几天再给答复,和景飒张又成直接开溜。 ------题外话------ 今天做个小活动,最先回答正确的亲可获得520小说币。(一共两位,正版群内的亲一位,最先答对可得到999520小说币,非正版群内的亲一位,最先答对可获得500520小说币!) 问题:明天是什么日子? 对,就是这个问题。 提示,和二狗哥生日啊等等没关系哦,和本书有关,请猜题吧。 截止时间到明天23:59:59分。 只有最先答对的亲才能获得哦。 本活动解释权归二狗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1 娘娘卧底 皛皛回到家没多久,手机铃就响了,是庄霆打来的,想来他是打定主意要让她主角了,她头疼的捂着额,就知道将手机号码给他会有这个下场。 铃声响了一分钟后没了声,但过了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皛皛犹豫着要不要接,不接的话,估摸着他也会拼命的打吧,关机又不行,这才刚离开就关机,他指不定马上就会派人去福邸找她,所幸今天在福邸的时候,她们是在小区的小径上上得车,房助理并不知道她住哪栋楼,所以假扮的身份不会被揭穿,就怕庄霆会为了找她,会挨家挨户的找。 她脑门凉了凉…… 他应该不会这么执着吧? 不过就见了两回面。 手机铃声不断的响起,吵得她都静不下心来。 庄霆打了五六遍电话后,终于消停了,皛皛不由的松了口气,心里开始思索要不要明天换个手机号码。 景飒和张又成了跟着她回到了檀宫,两人一整天神经都紧绷着,早已累趴。 尤佳在他们离开福邸后,带着儿子来了檀宫,见他们回来了,和陈妈端出做好的小点心,“来,过来吃点东西!” 景飒指了指自己的脸,“尤佳,快给我卸妆,闷死了!” “来了,来了!”尤佳应道,她来这就是为了给她卸妆的。 张又成吃完点心先回了警局,处理监控庄霆等人的事情。 景飒卸完妆后,瘫在沙发上便不想起来了,偷鸡摸狗的事果然不是她这种人干得了的,心一松下来,她就觉得浑身酸痛,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抓起手机应道:“喂?” “阿景,你还在端木家?” “哦,师兄啊,是啊,你不是说今天任务完成后,我就能下班了吗?”她现在是有娃的人,再怎么查案,她也得顾忌着儿子,她已经很久没和儿子吃晚饭了。 “小官他们回来了!” 听闻,景飒眼色亮了起来,翻腾的坐起身,并招来皛皛,打开免提一起听,“快说,快说,OK俱乐部查得怎么样了?” 席明诚死后,曹震和她就按着皛皛之前的建议,在席士毅面前提起了OK俱乐部,当然没明指席明诚是OK俱乐部的会员,只是旁敲侧击的告诉他,凶手可能和这个俱乐部有关系,但这个俱乐部和官方有些牵扯,不好随便动,他们虽然说得隐晦,但席士毅混了几十年的官场,不可能听不懂。 他一开始没什么反应,听完就回去了,但第二天便让人传了口讯过来,要他们彻查OK俱乐部,口讯刚到达,上头就松动了,命令他们今天前往OK俱乐部,他们也拿到了OK俱乐部的地址。 地址所在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之外,原以为应该就在紫荆街附近,却是差了八条街,紫荆街在S市南边,俱乐部却在北边,对此他们都有疑惑,离得那么远,席明诚若是死前是要去俱乐部的,为何不开车,还是说他们之前的判断其实是错的,席明诚那天根本不是要去俱乐部。 这个疑问提出后,皛皛认为不太可能,席明诚若不是去俱乐部的话,何需要掩人耳目的从卖酒的铺子离开,这分明就是要掩饰什么,不管这其中有什么猫腻,既然有了权限,哪怕OK俱乐部在另外一个城市驻扎,他们也是要去查的。 因为和她去剧组正好是同一天,曹震便做了两手准备,兵分两路,一路人马去剧组,另外一路则去了OK俱乐部。 她记得小官他们也是大清早就出发了。 电话那头传来曹震扫兴的声音,“什么也没查到!” 景飒吃惊道:“怎么可能!?确定好好查了吗?” “小官他们把俱乐部翻了个底朝天,但就是查不到任何东西!” “OK俱乐部的主人出来了没?” “出来了,名字叫文全,用身份证查了一下,就是个商人,身家清白,没有犯罪前科!他称开这家俱乐部就是让一些同是商场打拼的友人聚会和结交朋友用的。” 景飒鄙夷道,“结交朋友用得找缴纳200万入会费吗?” “人家说了,这会费是用于组织各类聚会用的,因为来的都是大商人,要吃好的,也要喝好的,没有会费可组织不起来,还说这入会费我们觉得贵,可那些大商人不觉得,还付得特别爽快。” “放屁!”景飒握紧拳头气愤道,“这是欲盖弥彰,账本有吗?还有官员类的会员呢?”当官的可交不起那么贵的会费,真交了,肯定和贪污受贿挂钩。 “都查了,账本上的支出收入都有明细,全都对得起来,还有各种发票,一点纰漏都没有,至于官员……他矢口否认,说OK俱乐部只针对商人,和官场人士没关系。” 前去OK俱乐部的小官虽然是个新人,但做事条理非常有大将之风,该查的一个没放过,奈何就是什么也没查到。 “俱乐部的会员名册呢?”这总能有线索吧。 “给了,但上头的名单都是豪门贵胄,有些还是专做慈善的大好人,抽查了几个,证实了OK俱乐部没有黄赌毒!” 景飒越听越想不通了,“不可能啊!林楚童也是会员,他们怎么说?” “文全说,林楚童是被一个包养他的商人带进俱乐部的,替她缴纳了会费,成了会员,但这女人行为不检,到处勾搭,三年前,俱乐部就将她除名了,他还给了小官一份开除名录,上头的确有林楚童的名字。” 景飒捂额,心头顿时拔凉拔凉的,“这肯定是做个手脚的……那席明诚呢?” “席明诚不是俱乐部的会员,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文全也说不认识他。” “你相信?” “呵呵……”曹震干笑道,“怎么可能相信,但是我们查到的就是这些,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景飒的视线投身边的皛皛,她开了免提,皛皛自然能听到一切。 皛皛紧皱着眉头,开口道,“这个叫文全的人,对于外头疯传的OK俱乐部传闻怎么解释的?” “他坚称那是有人造谣生事,还说一定是当年被他拒绝的一些平日里行为不检点的商贾挟私报复所为。” “照这么说,OK俱乐部只是一个入会费昂贵了点,但做的全是正事的高雅场所?” 曹震无奈的说道:“我们查到就是这样!” 皛皛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席士毅那边应该有叫你们查完OK俱乐部后就给他一份简报,你们给了吗?” “给了!小官他们回来后,席士毅就让人来催了,就刚才给的,你会这么问,是认为席士毅可能也会怀疑?” “如果他没老糊涂的话,应该知道OK俱乐部在警方搜查前应该得到了密报,等警方去查的时候,一切都已粉饰太平了,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OK俱乐部可能对席士毅有了对策。” “怎么说?” “现在还不好说,看明天席士毅的答复吧!” 最好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皛皛凝重的脸色看在景飒眼里,心里顿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 隔日,一大早皛皛就醒了,在书房等着景飒的电话,但等到的都是庄霆的来电,他可真是不死心,奈何手机不能关机,到了中午时,景飒终于打了她的电话。 她接起电话便问:“席士毅那边怎么说?” 电话那头传来景飒的闷哼,“他让我们别再查OK俱乐部,还让局长把我和师兄训了一顿,说我们错怪了好人!” 她今天刚到公安局就被局长大人召唤了,从八点开始到现在,整整被训了四个小时,现在是满肚子的窝囊气。 “看来OK俱乐部的确有了对策!” “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猜测OK俱乐部的幕后人将席明诚在OK俱乐部做过的肮脏事完完整整的记录了下来,然后通过某种方式传达给了席士毅。” 景飒惊叫了医生,“哎!?” “只有这种可能……我说过的,席士毅最重视的就是席家的脸面,由此也可以看出,你们昨天看到的那份名单里那些商人可能也有把柄在OK俱乐部手里,否则他们不会口径那么一致。” “这也太黑暗了吧!”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越是黑暗,越会有人深陷无法自拔,或许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和刺激,但刺激过后,就成了被人要挟的把柄,OK俱乐部的运营需要庞大的资金,这些商人恐怕就是它运作的资金链。” 有了把柄,这些商贾就成了人肉提款机。 这世上,当官的都要脸面,希望给世人的都是廉洁的一面,商人则要诚信和作风正派,一旦这些有了污点,他们还怎么混? 那个叫文全的人,也只是一个替身罢了。 OK俱乐部真正的幕后老板这软肋戳得太准确,一刀戳下去,便让一群有权有钱的人最好的盾牌。 景飒问道:“那……这条线索我们是彻底断了?” 如果真如皛皛说的,OK俱乐部恐怕再怎么查也没用了。 “一半一半吧!” 景飒在电话那头叫道:“什么一半一半?” 皛皛叹气道,“这一半一半的意思就是……明的不行,只能来暗的了!” “你是说……还是那个办法?”景飒喘了口气,“卧底?” “嗯,只有这条路可走了,既然明目张胆的去查,什么也查不到,那就只有暗访了。” “可是……卧底,我们现在做不了啊!” 现在上头的指令是不许再去打搅OK俱乐部,他们还怎么想办法要上头批准卧底? 皛皛揉了揉太阳穴,心理的建设也是做了一次又一次,最后无奈的说道,“只有我去做了!” 听闻,景飒就卡壳了,半晌都没声音。 “喂?阿景,你还在吗?” 过了一会儿,景飒的声音才响起,是坚决的反对声,“不行!” 皛皛笑道,“为什么?” “这案子是警察的事,你已经帮得够多了。”其实在心里,她和康熙一样,对六年前道璃山也存在着阴影。 “这理由可不充分!”什么叫帮得够多了,她本来就是公安局的犯罪心理学顾问。 “不行就是不行!” “阿景,不行的结果是什么,你很清楚。” 若是她不去卧底,这案子百分百会成为悬案,永远也破不了。 而她也在这次OK俱乐部搜查中得到了一个线索。 凶手的目标不止是要报仇,还有一个更大的动机——毁了OK俱乐部。 从杀林楚童开始再到席明诚,留下的线索里都含着这一个动机。 她终于明白为何他没有将席明诚碎尸了,因为他很清楚席明诚的身份,这清楚不是指他的官职,而是指凶手知道席明诚是席士毅的孙子,没有碎尸,就是为了让警方尽快确认他的身份,然后通知席士毅。 他显然知道席士毅有能力让警方彻查OK俱乐部,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到席士毅是个为了家族脸面,不惜牺牲骨肉亲情的人。 她对这个凶手,实在是越来越好奇了。 因为好奇,她更想亲手抓住他。 所以,卧底是势在必行了。 至于怎么和康熙解释…… 这个……她得好好想想了。 还有演戏…… 她的头有点痛啊! ------题外话------ 原本打算今天23点59分59秒截止活动的,但看来不需要了,因为已经有两位筒子答对了。 没错,2015年2月26日是本文在520小说开坑的日子,所以今天就是开坑一周年纪念日。 只答对开坑日的亲,不准确哦,准确的答案必须是有一年,一周年字样滴答案。 感谢众位亲的参与。 520小说币已通过评论奖励发给两位回答正确的亲了,请自行查收哦。 这本书竟然已经连载了一年了……容我感叹感叹! 也感谢众位支持订阅的亲,么么哒! 二狗哥这一年没更新的日子也不少,在此向追问的亲们道歉。 鞠躬! 本来本文在月底该结文的,但看来我的计算又失误了(潜台词压根就从来没对过……),放到3月下旬前吧,肯定能结文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2 两条杠杠 晚上,康熙回来了,皛皛离开剧组的时候,为了避嫌,他没跟着离开,而是假意和江万里讨论了一下剧本,多待了两个小时左右才离开,原本想马上回家,但工作室有一堆事情要做,筹拍电影的事已经开始,全都需要他亲力亲为,他实在脱不开身,一忙就忙到了晚饭后才回家。 皛皛刚要开口和他说有关卧底的事,嘴还没张开就被他拽上了床。 被他这么突然压倒,她挣扎了两下,摁住那只往她衣服里钻的手,“你等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他直起身体,三两下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又扑了过来,“明天再说!” “不行,一定要今天说,是很重要的事情!”卧底的事,她就没打算瞒着他,就怕现在不说,过一会儿就没勇气说了。 康熙看起来特别兴奋,对于她的身体又分外熟悉,瞬间就拿到了主动权,她身上的衣服被他灵巧的手指一件件剥落,直到她大片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闪耀着珍珠一般的色泽。 她压抑着体内快速上涌的热气,喘息道:“康熙……你先听我说……” 他嘀咕道:“对于现在的我,没有比正在做的事更重要了!” 她今天在剧组穿上古装的风采,将他迷晕了,莫名有一种新鲜又刺激的感觉在身体里流窜,在工作室忙电影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她,一想到她已经是自己的老婆了,他就兴奋的仿佛全身的血液都烧开了一般。 他不得不承认,男人天生就是视觉系动物。 “就……一分钟!” “半分钟都不行!” 皛皛决定直接说出来得了,要是他因此惊吓太大而不举了,可千万别怪她。 “我打算……唔……” 话还没说全,她的小嘴就被他的烫热的唇齿给堵上了。 再过一会儿,她的脑细胞当机了,沉溺于欢爱的海洋里,不可自拔。 要说康熙的雄风,在床上那真是战无不胜,饶是皛皛也只能乖乖被他制服。 不过,今晚动静实在有点大,到最后,她都哭着求饶了,他还不放过她。 至于卧底的事,她早没心力提起了,还是关心一下明天能不能下得了床吧。 ** 翌日中午,皛皛从昏睡中醒来,全身骨架跟锈了的铁似的,动都动不得,身旁的康熙已经不在了,但床头留了字条,说是去工作室继续赚钱养家了。 她哀号了一声,瘫在床上像条离开水的鱼一样,扑腾了几下,就没了下文。 等能下床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她艰难的挪动身体去盥洗室洗了澡,换好了衣服,然后下了楼。 陈妈见她起来,捂嘴偷笑了好几声,显然知道她晚起的原因。 她脸红的别过脸,心里头怪不好意思的。 陈妈走过去问道,“饿不饿,我下午试做了几样广东小点心,你尝尝?” 皛皛脸红的点头,突然想起今天还没见过康灥,“小灥呢?” 幼儿园的假要到后天才结束,他应该在家里才对。 “被小熙带去工作室了,说是不许他无事可干的时候去吵你睡觉,晚饭的时候就会回来。” “哦!”怪不得,她睡了近一天,也没见小家伙来烦她。 “对了,你书房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我刚要接,手机就没电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要紧的事。”康熙一早就和她打过招呼,不管什么事都别打搅皛皛睡觉,她也就没上楼吵醒她。 “谁的电话?” “来电显示是庄霆!” “哦,那没事!”皛皛走到餐厅,拈起桌上盘里的一个虾饺放进嘴里,睡了一天,已饥肠辘辘,只觉得这虾饺是人间至高的美味,即便是冷的也好吃,“我先去书房看看手机。” “去吧,虾饺我再帮你热热。” “嗯!”皛皛上了楼,给手机充了电,然后打开。 系统显示有七八个未接来电,全是庄霆打来的。 她叹了口气,这人还真是执着。 刚要回电过去,手机却先行一步响了。 “皛皛,庄霆和他的助理在福邸到处找你!”是安卉的声音。 皛皛脑门一汗,“不是吧!” “真的,我亲眼看到的,他在物业那里询问有关你的事,追问着要知道你住哪幢楼哪一层,看来他是认定你了。”能遇到这一幕也是巧,她前几天掉了钥匙卡,今天是去物业拿新钥匙卡的,刚到物业办公室门口就见到了庄霆,惊得她赶紧躲了起来。 皛皛拧了拧鼻梁,昨天她还想庄霆会不会因为她不接电话而到福邸寻她,没想他还就真这么干了。 “我知道了!这事你别管,我自己会联系他。” 安卉问道:“景飒告诉我为了查案,你要去卧底?” “嗯!”景飒和安卉都是她的好闺蜜,她也不打算瞒着。 “危不危险?你可别乱来!” “我有分寸!” “康熙知道了吗?” 皛皛垮下脸来,昨天就打算说了,奈何那家伙小马达上身,一晚上就没停下来过,让她怎么说。 “他还不知道,等他回来了,我会说的!” “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安卉对她卧底的事很不苟同,在电话里啰嗦好一通,碎碎念了半小时才挂了电话。 皛皛望了手机一眼,翻到未接来电的菜单,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就打给庄霆,告诉她同意加入剧组演戏的事,但想到卧底的事还没告诉康熙,要这么做了,岂不是先斩后奏了,他肯定会生气。 思来想去,她烦恼了几分钟,将手机扔到桌上继续充电。 “皛皛,虾饺热好了,我还炖了一碗燕窝,你赶紧趁热吃。” 自从陈妈知晓她预备生二胎的事后,她又开始精神抖擞的像养猪一样的养她了。 “好!” 她起身,起来接过陈妈手里的托盘,将点心和汤盅搁在书桌上,点心为了怕凉的快,盘子上罩了个银盖子,一揭开,蒸过的饺子散发热气,迎面扑来,香气扑鼻,闻起来还有一丝甜味。 她肚子忍不住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来不及用筷子,伸手就抓了一个塞进嘴里,刚咬碎,里头的汤汁就溅了满嘴,烫得她直哈气。 陈妈给她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慢点,小心烫!” 皛皛用手对着嘴皮子扇风,呼噜噜的吞下了饺子,调皮的对着陈妈翘起大拇指,“好吃!” 陈妈怪嗔道,“真是的,和小熙一样,有时候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也吃一个!”皛皛用筷子夹了一个饺子给陈妈。 “我吃过了,这都是留给你的,不够的话,下面还有豆豉凤爪。” “好啊!”皛皛咀嚼着嘴里的虾饺,一脸满足。 “我下去做晚饭了,你忙你的。” “嗯!” 陈妈走后,皛皛独自在书房大快朵颐,可吃着吃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腻了,莫名觉得有点腥,吃到第四个的时候,她敏感的吃到了一块没剁碎的虾肉,咀嚼了几口顿觉有点恶心,反射性的干呕了一声。 这一呕,胃就开始翻搅了,酸水直冒,她又呕了一声。 她脑中突然打了一个激灵,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作为一个已婚已育的妇女,这感觉再熟悉不过了。 莫非…… 她看向墙上的挂历,今天是28号,是她家那位每个月只来一次的姨妈驾到的日子,她的生理期奇准无比,从来没早到或迟到过,以往的话早上就会有反应了,可现在这都傍晚了…… 睡了一天,她竟然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算算日子,也该是时候了! 她捂着嘴,拼命忍着往上冒的酸水,猛地胃里一个翻腾,她急忙站起来,往书房的盥洗室冲。 “呕……” 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渣都没剩,到最后没东西可吐了,吐的全是酸水,吐得是稀里哗啦,等吐干净了,她人也虚软了,等恢复气力了,她冲了厕所,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回卧室,取出床头柜里之前买好的验孕棒,然后急吼吼的又冲进了盥洗室。 半个小时后,她望着盥洗台上的验孕棒,上头的两条红色杠杠清晰可见,绝对是勾画完美的中队长标志,她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心里难掩激动。 她拿起验孕棒,仔仔细细的又看了好几遍,确定无误后,她抚向小腹,眼眶瞬间红通通的,然后高举验孕棒,三呼万岁。 她有了! 她要有第二个孩子了! 欢呼雀跃了好一会儿后,她跑回书房,拿起手机就想给康熙打电话,刚要拨号,庄霆又打了电话过来。 看到屏幕上的庄霆二字后,怀孕的喜悦立刻被浇灭。 她没忘记要去卧底的事。 这……可两难了。 若是让康熙知道她已经怀孕了,他绝对不会允许她去卧底的,如果不去卧底的话,碎尸案势必会毫无进展,但要是为了案子隐瞒怀孕的事,她也是做不出来的。 她头疼的瘫倒在沙发上,抚着小腹,嗔道:“小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手机还在那叮铃铃的响,无奈下,她接了起来。 一听到她的声音,庄霆激动的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出话,过了好半晌才道:“骆小姐,你总算接电话了。” “不好意思,昨天老家来信说是出了点事,我和父母便连夜开车回了老家,因为忙着处理事情,手机落在了车上,现在才刚想起来,真是不好意思!” “回老家了!?”庄霆口气里带着一丝怀疑。 “嗯!”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两天吧!”卧底的事,她仍觉得不能放弃,还是先缓缓再说。 “这个……我去了福邸,物业管理员说他们小区没有姓骆的人家。” 皛皛镇定道,“庄导,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我不住福邸,那是我表哥的家,前天是他的生日,我们一家子过去庆祝,所以在那住了一晚上,刚巧要去您的剧组,就让您到那里来接我,真不好意思,我该和您说清楚的,谁知道老家突然出了急事,我也就没来得及和您报备。” 在没有考虑好是否要放弃卧底前,她还是决定先稳住庄霆。 庄霆半信半疑道,“是这样?” “是啊。” 她口气不慌不忙,前后逻辑也没有错误,庄霆听完就信了一半,可还有一半没信,问道:“那你住哪?” 皛皛报了个地址,这地址不是别人家,正是景飒的家。 她原本就打算利用她的家作为骆晓的家。 当然这个家不是现在的卫家,而是她之前的居所拆迁后分得的一套新房子,在郊区相对偏僻的地方,因为景飒的娘和卫大老爷结婚后,两母女就住进了卫家,这套屋子就空闲了下来,由于地理位置这套房子也没租出去,但有装修过,景飒偶尔还会到那小住几天,因为那附近农家乐的挺多的,她偶尔就会带儿子过去采草草莓,种种菜什么的,晚了便就住在那不回去了。 因为不常住,邻里间关系陌生,而且郊区地方,人烟相对市中心少,认得她的人没几个,这栋屋子的主人到底姓什么,周边的邻居可能都说不出来,这就给骆晓的身份提供了很好的掩饰,到时候她住进去,故意多出来晃两圈,邻居们就会以为住在里头的本就是骆晓这个人了。 如若最后卧底还是得放弃,那这个地址,也不会让庄霆找到任何和她有关的线索。 她早将一切都设想好了,本来和康熙开诚布公后,就能行动了,却偏偏杀出了个程咬金。 她下意识的抚向小腹…… 哎,这下要怎么办!? ------题外话------ 开心吧!嘿嘿…… 小公主来了……顺便,求个月票! 哈哈,我终于想起来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3 二十面相 皛皛安抚完庄霆后,挂了电话,下定决心今晚要和康熙好好谈谈,她吐了一口气,胃里的酸水还在翻滚,逼得她又冲去盥洗室吐了一回。 这害喜症状比怀康灥的时候严重的多,吐得她脸色都白。 晚饭的时候,康灥被小陈送了回来,康熙没回,还留在工作室赚钱养家。 康灥一天没见到皛皛了,一见到她就扑了上去,赖在她怀里不肯起来,并情绪激动的控诉着今天在工作室遭到到非人待遇。 无非就是康熙布置了一堆功课给他,勒令他要在回去前做完,他皮惯了,生来就好动,哪静得下来,吵着闹着要回家,结果的小屁股被康熙抽了几下。 他指着自己肉肉的小屁股,神情哭的好伤心,唱作俱佳,但没一滴眼泪,看来这演技还有待磨练。 吃晚饭的时候,他也窝在皛皛怀里不肯起来,像只被遗弃的小狗,可怜极了,皛皛拿他没办法,只能好声哄着,吃过晚饭后,她替他洗了澡,哄了大半天,他才肯乖乖去睡觉。 待康灥睡着了,她回到卧室,坐在床沿上静静的等着康熙回来。 晚上十一点左右,康熙回来了,推开门惊见她笔直的坐着,讶异道:“你怎么还没睡?” “等你!” 康熙哦了一声,伸手松了松领带,走到她跟前时,弯腰对着她邪魅一笑,“莫非是昨晚意犹未尽……可惜啊,今天是28号!” 她的生理期,他一直记得很牢。 皛皛没好气的伸出两只手,往他脸颊上一拍,“没正经!” 他笑着挨紧她坐下,将解开的领带往旁边一扔,“说吧,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皛皛将他扔在床上的领带仔细的整平,然后挂在专用的领带架上,“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怎么?还有选择的吗?” “你快回答!” “当然是先听好消息……”他大概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脸色惊愣了一会儿,又道,“今天是28号,你家亲戚是不是没来?” 皛皛会突然这么问,肯定是有原因的,他惊跳着站了起来,往她肚皮上看去。 “真聪明!”她拍拍小腹,“嗯,有了!” 康熙张大了嘴,视线来回的扫向她的小脸和肚皮,结巴道:“真的……真的有了!?” 皛皛将床头柜上的验孕棒递给他,“我验过了,两条线!” 他瞪着那根验孕棒,仿佛要将它瞪穿似的,过了一会儿,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皛皛身上,心头顿时有些发烫,尽管之前他不想再要孩子,但康灥意外受伤后,这个想法就变了,但要孩子的前提都是因为皛皛,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孩子才答应再生一个,但当知道皛皛又怀孕的时候,他心里却莫名很激动,也很兴奋,心头那股烫热让他手都开始发抖了,这种感觉很美好,美好的他想抱紧她,一起分享再次做父母的的喜悦。 他和皛皛又要有个孩子了,他不得不承认,这感觉很棒,惊见她还站着,他赶紧扶着她坐下,“你现在什么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不会想吐?要不要吃酸的东西?陈妈知道了没有?”他一股脑的说了一堆,说完又捂住额头叫道,“不行,不行,我得给老耿和小宝打电话,让他们将安排好的预约全都取消掉。” 从明天开始,他要在家好好照顾皛皛,直到她平安生下孩子为止。 “对了,还有预约妇产科……”蒋唯虽然不在国内,但妇产科医生这几年他认识了不少,得赶紧安排起来。 他絮絮叨叨的没个停顿,皛皛想插句话都不行。 “康熙,你先坐下!”重头戏还没说呢。 “你先等我打完电话……” 他简直就是个二十四孝老公,都已经开始在日程表上记录要做的事情了。 皛皛原以为他会很郁闷,却没想他这么积极。 “你是不是很高兴?”这样子应该算是高兴吧。 康熙正在翻名片簿,翻出了好几个妇产科名医的名片,都是当年蒋唯介绍的,他准备找时间好好比较一番,一定要找个最好的医生。 他回头兴奋道:“当然高兴!” 不过这高兴是暂时的,因为没涉及到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的问题,只是乍闻她怀孕了,他太兴奋,压根没来得及去想,还有……禁欲的问题。 等到他想到了,脸就垮了,他哀号的躺倒在床上,“早知道昨晚就不该那么激进,应该慢慢来,好好品尝一番,好后悔啊,好后悔!” 皛皛嗔道,“真是的,刚正经一会儿,又不正经了。” 他抬手往她小腹上摸了摸,“我要正经的话,它还会来吗?” 皛皛狠拍了一下他的手,“我话还么说完。” “说吧,我听着!”他用手掌撑着脑袋斜躺在床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不管说什么,他都会听。 皛皛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我要去卧底!” 话落,寂静无声,康熙的脸色却变得极其难看。 他眯起眼睛,“你再说一遍!” 皛皛又重复了一遍,“卧底!” 康熙从床上缓缓坐起,周身涌起一股冷空气,他以前皇帝演得太多了,生气起来,威慑性相当大,连皛皛都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好离他远点。 “你打算带着球去卧底!?”他的嗓音像浸过冰水似的,冷得能让人牙齿打颤。 他的样子真的很吓人,皛皛又往旁边挪了一寸,“是!” “你疯了!” 他一双眼睛露出凌厉的光芒,气氛是如此的压抑,空气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皛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因为她知道怒火中的他,是无法听进去任何人的支言片语的。 康熙双手握紧,拽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往地上砸去,双眼通红,活脱脱是一只愤怒的狮子。 他从来没对皛皛那么凶过。 “凭什么是你去,警察是死的吗?”这真是老调重弹的话了。 “就是因为阿景他们不能,所以才要我去做嘛……”她语调软和的对上他的怒气,只想尽可能的说服他,“我现在不是和你在商量吗?” “这叫商量吗?你分明就是打定主意了。” “你想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 他怒目瞪着她,“你还有理了!” “我有老实告诉你啊,又没瞒你,再说了,我有分寸的,不会乱来。” “这还不叫乱来,你怀孕了,你知不知道前三个月很重要。” 论起孕妇养胎知识,有时候康熙比陈妈知道的还多。 皛皛抿了抿唇,“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过分。” “哼,你也知道过分。” “但这案子急需要一个突破口,只有卧底才能打破现在的僵持,而且我也说过,凶手的凶残只针对他要杀的目标,所以……” 康熙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道,“所以你就该去冲锋陷阵,不顾自己的身体和健康?你去做英雄了,我就该在家成天的提心吊胆,是这个意思吗?” 他越说越气愤,抽搐着脸颊上的肌肉,俊容略显得有些狰狞。 “你要我说几遍嘛,不会有危险的!” “有没有危险,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就是进剧组去演戏,探查庄霆、江万里、金朵心三人与当年林允儿毁容的事情是否有牵扯,顺带……” “顺带引起OK俱乐部的注意,把你招进去!”对于这个案子,皛皛的确没隐瞒过他,因此她要做的事情,他也清楚,“你的记性那么好,应该记得我说过,OK俱乐部的水很深,没什么必要的话,别去淌。” “现在不就是因为有必要了嘛……”她主动的挪到他身边揪起他的袖子,“你答应我这一次好不好,就一次,我保证下次不会犯了。” “你老实说,为什么对这个案子那么上心。”这六年,她虽没明着帮警察查案,但暗地里没少帮忙,别以为他看不见,不过是装不知道,可那些案子遇到难题的时候,也没见她主动过,恪守着她曾经他答应的诺言。 “因为我对这个凶手很好奇!” “好奇?” 皛皛点头,“他杀人或许是为了复仇,更深层次的意义却像是在警告这个社会,他杀的都不是什么好人,而这些人曾经做过的事情可能非常的黑暗,黑暗的一般人都难以想象。” “你是说像二十面相那样?” 二十面相是江户川乱步所写的推理小说中的一个角色,他戴着面具,追杀着法律无法制裁的犯罪者,不求回报地消除被害者的悔恨。 这虽然是违法行为,但也被人们视作英雄行为,因为社会体制并不能完善到每一个人,便会让一些该受到惩罚的坏人逍遥法外,受害者的家属却无力将他们绳之于法,只能含恨放任他们逃脱该有的惩罚,而通常这些坏人并不会悔罪,反而会变本加厉,例如像精神病患者,杀人是不需要承担刑事责任的,甚至演变到,一些查证起来明显就是故意为之的杀伐,也无法让保护他们那张精神病鉴定书消弭。 这种人难道不该抓起来吗?难道就因为他们有精神病史,就可以拍拍屁股什么罪责的都没有的去疗养院待着,没过几年又会被放出来,回家继续享乐,要知道,这种鉴定书也可以是伪造的。 江户川乱步笔下的二十面相就是一种藏在黑暗里的正义之士,但其实他指的并不真是一个人,而是只要手上有面具,不管是谁都能成为怪人二十面相,但看似正义的表象下,却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法治和正义,在某些时候也不得不矛盾起来。 但无论如何社会都离不开法治体系,尽管它无法做到完美,但也不能因为这种正义的理由去杀人,否则天下必然会大乱。 “我只是不想他再继续错下去……想尽快抓到他!” 康熙吃惊道:“皛皛,你是在同情他吗?” “说不上同情,只是不能认同他的做法,太过偏激!”她望向康熙,“这种人的心理通常很极端,现在或许还是按部就班的一个个杀,但若是在有限的时间里达不到他的预期,我担心他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到时,他可能会把矛头对象所有OK俱乐部的人。” “我不管那些人死不死,活不活的,我就问你一句,他会不会对你动手!” 皛皛知道他心软了,压下心里的窃喜,往他身上一靠,“对于能帮助他摧毁OK俱乐部的人,他是不会有杀机的,若我遇到危险了,他说不定还会帮我定。” “你倒想得挺美的,还帮你……” 她仰起头,抵上他的额头,亲昵道,“你老婆是心理专家啊!” “别以为撒娇就有用……” 她睁着一双澄清的杏眼,水汪汪的看着他。 康熙心头直跳,“你对我就只会这招……” 她继续水汪汪的看他…… 看得他浑身发烫…… 他红着脸别过头,“行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但有一点……”他转过脑袋,语气严肃的说道:“卧底开始后,但凡遇到一件会让你掉一根头发的事,你就必须马上给我回家待着!” 皛皛高兴的抱住他,“你是最好的!” “最好有什么用!” 她嘟起嘴就想亲他,他却逃得飞快。 见他拿了一盒纸巾往外走,她诧异的问道,“你干嘛去?” 他苦逼的回头,“修炼五龙抱柱!” 皛皛:“……” 这状态进入的可真够快的啊。 ------题外话------ 娘娘开始进入演艺圈了…… 顺带求月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4 友情出演 康熙尽管嘴上同意了皛皛去卧底的事,但心里肯定是万分不情愿的,奈何他宠惯了她,就算自己不乐意,也一定不会让她不高兴,尤其她又怀孕了,心情好坏十分重要。 隔日早上醒来他一副臭黑的脸色,乌云罩顶,看谁都不顺眼,舍不得生皛皛的气,康灥就成了出气包,小家伙不过是推门进来和亲爱的娘亲问个早安,直接被康熙勒令去背唐诗三百首了。 早饭都还没吃呢,背什么唐诗,康灥满脸不愿意,刚要发作据理力争,正和康熙大眼瞪小眼时,皛皛在盥洗室的呕吐声,让父子俩惊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立刻冲进了盥洗室。 “皛皛!” “妈妈!” 皛皛对着父子俩摇摇手,不准他们靠近,吐得是稀里哗啦,呕声阵阵,等吐完了,也出了一身冷汗。 康灥懂事的踮起脚拍拍她的背,“妈妈,你生病了吗?” “没有!”皛皛笑着抚了抚肚皮,“妈妈有小宝宝了。” 康灥瞪圆了一双眼睛瞅向她的小腹,看起来相当震惊。 皛皛揉了揉他的小光头,“你要做哥哥了哦!” “我要做哥哥了!”康灥的眸色瞬间一亮,胖嘟嘟的小手摸了过去,“是妹妹吗?” “这个嘛……还不知道!” 他小脸透着分外的好奇,又对着皛皛肚皮一阵乱摸,“小宝宝怎么小得一点都不看见?” “还没到时候!”现在最多一个月,到了四个月的时候才会显怀。 康灥懵懂的问道,“要等多久?” 五岁的孩子通常被称为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且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状态,他那双和皛皛十分相似的眼睛乌溜溜的将好奇两个字越放越大。 康熙可没有耐心等他问完问题,嚷道:“问那么多做什么?” 他拎起康灥的睡衣领子,将他提到一边。 小家伙挣扎的扑腾着双腿,杏眼瞬间变成了虎目,和康熙玩起了拉锯战。 康熙索性将他丢出盥洗室,将门关上,任他在外头像小狗似的挠玻璃门。 料理完小电灯泡后,他紧张的看着皛皛,问道:“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 “有哪不舒服吗?” 皛皛摇头,醒来的时候就是一阵恶心,吐干净了也就没事了。 “安全起见,还是去医院瞧瞧。”她怀康灥的时候,吐得很少,也就刚怀上的时候吐过两回,动静也没这么大。 “嗯!”最好能让医生开点止吐药,这么个吐法,她还这么查案。 康熙伸手摸向她的额头,先确认一下,她有没有发烧。 哪知手刚贴上去,皛皛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突起一阵反胃,她挥开他的手,喝道:“别过来,离我远点!” “嗯?”康熙莫名了。 皛皛反胃的难受,又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康熙僵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动,抬起手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只有干净的肥皂味。 皛皛吐完冲了马桶,吐得有点虚脱,干脆翻下马桶盖,坐在了上头,然后拿了漱口水,漱了一下嘴,嘴里的味道到去掉了,胃却是烧得难受,感觉里头好似再不停的分泌酸水。 康熙见她一脸难受,心疼死了,“要不要紧?要不要我抱你回床上再躺一会儿?” “不睡了,越睡越难受。”她现在只想吐。 “我去让陈妈煮点开胃的东西给你?” “不用,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 “这怎么行,你都吐成这样了,不吃点东西,营养怎么跟得上。”她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越是吐,越得吃,“好好想想,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皛皛皱眉想了一会儿,“很想吃螺蛳粉,酸辣味的!” “酸辣?”怎么这么重口味! “嗯,就想吃这个!” “你每次怀孕好像口味都会变得很奇怪!”怀康灥的时候也一样,专挑些平常不碰的东西吃。 “有吗?” “有没有都没关系了!”她就算想吃龙肉,他都会想办法给弄来的,“你现在好点没?” “好一点了!” “我抱你回床上躺着,等预约好了医生在去医院。” “好!” 康熙打横的想要抱起她,可靠近了没几寸,皛皛又嫌弃的叫道,“别过来!” “又怎么了!?” “你身上有味道!” “什么味道?”他都快炸毛了。 “让我想吐的味道!”她也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总之嗅到了就会想吐。 说完,她对着马桶又吐了起来。 康熙:“……” 他使劲的闻了闻身上,却是什么味道都没闻出来。 皛皛吐得稀里哗啦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纳闷了,也郁闷死了。 这胎TMD肯定又是个小子,这还没出来,就嫌弃老子了。 不管是不是小子,皛皛都怀上了,想退货已经来不及了,他烦躁的扒了扒头,只得与皛皛保持距离。 陈妈得知皛皛又怀孕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这下好了,又有了,你可得当心注意了,这胎可不比从前,你毕竟三十二岁了。” 皛皛点头,“知道了!” “这汤多喝点,对孕吐有好处。” “嗯!” 她喝着陈妈炖好的开胃汤,暖暖的,酸酸的,几勺下去,果真是舒服多了。 康熙坐在远离她的位置上,眉头皱得死紧,脾气也更差了。 陈妈诧异道:“你这是什么情况,皛皛怀孕,你不高兴吗?” 他臭着一张脸说道,“本来挺高兴的,但你看,我一靠近皛皛,她就说难受。” 这还怎么高兴的起来。 “那你去好好洗个澡,说不定是在工作室沾到了什么气味,怀孕的女人嗅觉会比平常敏感好几倍,你闻不到,她却能闻到。” “我已经洗了三次了,皮都搓到一层了,可还是老样子!” 陈妈彪悍道,“那再洗三次,再搓一层皮,反正现在什么都是以皛皛为优先,你可不能让她不舒服,这前三个月最要紧了。” “我懂!”没看到他现在连靠近她都不敢吗。 “医生预约了吗?” “约好了,约了下午一点,待会儿小陈会来接我们。” “那好,你陪着皛皛去医院,我去农贸集市多买几只老母鸡回来。” 到了中午的时候,皛皛窝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大概是早上吐得有点厉害,她有些昏沉,小陈来了也不知道,最后是康熙将她抱上车的,许是睡得有点迷糊,她没有因为他的靠近呕吐。 到了医院,惯例是验尿流程,化验单出来后就交给了妇产科医生。 这次的医生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像个弥勒佛似的和蔼,问了皛皛的生理期,确诊了怀孕,并计算了一下预产期,大约在明年的六月,是双子座宝宝。 至于男宝宝还是女宝宝,还是照旧,得等三个月了才知道。 因为月份小,还不适宜B超检查,只是确诊了怀孕,又检查了皛皛的黄酮素,检查下来她很健康,只吩咐她要多休息就完事了,并开了一盒止吐药给她。 皛皛拿到药后就先吞了一颗,因为康熙紧张的连碰她一下都不敢。 也不知道是不是止吐药起了作用,她倒是好受多了,接近他也没啥反应。 回到家后,皛皛又往床上躺了一会儿,到了傍晚,她的精神就好了很多,胃口也有了,晚饭时竟然吃了三碗白米饭,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康熙被她的反应折腾的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也不知道她这是好,还是坏。 有了精神后,皛皛打了电话给景飒,将我卧底的事情好好安排了一下,最先要做的就是派人去她在郊区的房子,安装些必要的设备,顺便还要将一些可能被怀疑的细节清理掉。 景飒并不知道她怀孕了,只想着康熙会同意她去卧底,简直是天要下红雨的节奏啊,完成她的吩咐后去康家看她时,才知道怀孕的事。 一知晓,整个人都不好了,强烈反对卧底的计划,但皛皛就是有本事说服她,这倒不是皛皛自己太过自信,而是她清楚明白,案子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她非常担心凶手会‘走火入魔’! 他做尽了一切,大半的目的已经曝露,就像她之前推理的那样,等他发现无论怎么做都可能无法达到目的的时候,他一定会疯魔。 一旦他疯魔,那么一切都晚了。 她必须在那之前了结整个案子。 景飒担心的问道:“你卧底需要拍戏,你现在这身体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怀小灥的时候,我还不是蹦蹦跳跳的。”对于自己的身体素质,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是部武戏,武打动作很多,你确定可以?”指不定还得吊威亚呢。 “武戏是我的长项,所以我会尽可能的说服庄霆,先拍文戏。”武戏她肯定一条就能过,文戏却是她的薄弱环节,既然弱,就要‘笨鸟先飞’,也会成为她拖延时间的好借口。 她已经想好了,绝对不会让这部戏拍摄成功,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当什么明星,也不想自己上电视。 “你有时候还真是执着的让人头疼!” “你就别操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者也不全是为了你,我说过的,这个凶手我非常好奇。” 景飒没好气的说道:“是哦,好奇的想要亲手逮捕他!” ** 景飒和皛皛在书房里讨论关于卧底事宜的时候,康熙也没闲着,打了好几通电话找耿不寐,因为皛皛怀孕,他将事情都扔给了他,许是忙极了,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 好不容易打通了,康熙直接抛了一句,“去跟庄霆说,我要出演男二号!”男一号是肯定没戏了,但男二号应该还有机会。 耿不寐脑门直抽抽,回道,“晚了!” “晚了?” “没错,估计庄霆是预料到你没那个心思,隔天就找了赵应波来演男二号,价格开得也合适,双方一拍即合,立马就签了合约。” “这么快!” “当然了,这戏拖一天就是浪费一天的钱,影城的租金按天来算的,哪有站着茅坑不拉屎的。” 康熙烦躁的直挠脑门,“那你去问问,还有什么角色没,不管什么角色,我都演!” “你神经了啊,你是什么身份!” “不用管我的身份,我现在就是要演他这部戏。”因为皛皛要演,他铁定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剧组里晃荡。 耿不寐语重心长的说道,“剧组就在S市……你要想……”他要是担心娘娘,随时都能找借口过去看。 “不行!”康熙一口回绝,“你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做,这戏我演定了,就当是友情演出了,分文不要,庄霆肯定乐意。” “废话,谁会不乐意,你的名字就是收视率的保证,行,行,我去帮你问,但是没角色了你可不能怪我。” 耿不寐挂了电话就去问了。 庄霆一听到康熙要演,心里是五味陈杂,这事怎么不早一天说,早一天男二号就是康熙的了啊,现在却是不行了,合约都签订了,不能违约。 瞧了瞧剧本,就剩下一太监角色了,戏份还挺多的。 可太监…… 这有点不合适吧。 耿不寐知道后也没瞒着康熙,老实说了。 “就太监这角色了,没其他的了,你别白费心思了。” “太监?” “嗯,只有太监了。” 康熙听闻,拍板道,“我演!” 耿不寐嚎道,“你没听清楚是吧,是太监,听懂了没,太监!” “我知道是太监,你不用重复那么多遍,和庄霆约个时间,我会去试妆!就这么决定了。”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耿不寐的脑门是拔凉拔凉的,但他都这么说了,他也无可奈何。 到了试妆的那天,康熙化完妆,穿上戏服,一出来,所有人都是眼一晕,跪到了地上。 这哪里是什么太监! 这分明就是偷穿了太监的衣服准备溜出宫去微服私访,顺便泡个妞的皇帝啊。 这让演皇帝的男主情何以堪! ------题外话------ 吼吼……征文比赛投票来了,各位亲,现出乃们的票子来吧。 二狗哥谢谢了。 本次投票时间从2016年3月1日至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亲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用亲的爪子给俺投上珍贵的一票吧。 这是团队比赛,所以有一票是一票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6 特大绯闻 康熙要出演太监的娱乐新闻,在一夜间刮遍各个角落,比台风还要劲爆,各大网站都将这个消息放到了最显眼的地方,点击率持续增高,微博的转发和评论也以每秒千条的速度递增。 先不论江万里和庄霆这部剧到底是个什么故事,只是听到康熙要演太监,网络界就已经炸开了锅。 众多粉丝的脑洞更是大开,认为他虽然演的是太监,但肯定是个假太监,按照现在的电视剧走向,故事情节肯定是为了什么目的假扮的,然后被女主揭破,秒变高富帅男神。 当然也有粉丝炮剧组是神经病,竟然让康熙演太监,有些人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但康熙是什么人,穿上太监服也盖不住器宇轩昂的本色啊。 很快,微博上的热门话题排名第一的就是‘皇帝演太监’,远远领先于排名第二的某话题,整个网络界都被这个话题刷了屏,连带着江万里和庄霆这部剧还没开始拍,就红透了整片娱乐圈的天。 不管是炮轰剧组的,还是脑洞大开,网民们的态度出乎意料的一致,这剧肯定要追啊,一定要看看编剧在搞什么名堂。 相比于网络界的闹哄哄,康家却是一片愁云惨雾,这惨雾来自于皛皛。 两天前她联系了庄霆,告诉他她同意出演角色了,喜得庄霆要求立马签订合同,两人约好了时间,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将拉拉杂杂的一堆事都办理好了后,她就在景飒郊区的家里收到了庄霆让房助理拿来的大包裹——剧本。 她看着面前堆成了小山似的剧本,她从来不知道演戏要看那么多剧本的,这数量比她当年写博士论文时找的资料还多,这些剧本都被分了集,哪天演哪场戏,还得等剧组安排,在开拍前,她必须要将它们都念熟了。 离开拍也就一周时间了,这要全部念熟…… 她头疼晃了晃了脑袋,若是犯罪心理学的书籍,她不费脑子就能记熟,可这些……她光看了一本就觉得头晕了。 术有专攻,业有所精,这明显不是她的擅长的项目。 耿不寐见她一副愁苦状,说道,“你是女主角,台词量和戏份肯定是最多的,比起康熙演得那些,你这算少的了。” 一旁的康熙正非常迅速的翻着剧本,好似在找什么东西,眉头一直紧蹙着。 耿不寐好奇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他抬起头,凝重的答道:“看有没有床戏和吻戏……” 耿不寐笑抽了一张脸。 皛皛惊了,光顾着要查案子,却没想到这上头去,僵住一张俏脸问道,“这不是励志剧吗?” 故事大纲说的可是女主的奋斗史啊,说她是怎么一步步成为女帝的,当然大纲里也有提到女主的爱情部分,两男一女的戏码,但她当时在剧组并没有关注,现在康熙提了起来,她才注意到。 康熙给了她一张很难看的死鱼脸,在这个问题上,她就是一只菜鸟,别说她不高兴,他还不乐意呢,虽然他的不乐意显得没什么立场,因为他也拍过吻戏,现在这年代和以前不同,以前社会不开放,吻戏都是借角度拍摄的,男女演员压根就没亲,哪像现在社会OPEN了,吻戏是真枪实弹的亲上去。 在演员行当里,吻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说白了就是肉碰肉罢了,但有的时候,男女主演也会入戏太深,拍完了戏跳不出戏了,便会在现实生活中成了一对。 入戏这玩意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在演戏的时候真当自己是演的那个角色,在戏里将演对手戏的男主或女主当成了自己的本命,毕竟拍一部电视剧,少则三月,多则七八个月,朝夕相处,难免会生出一些情份来。 最佳情侣CP,就是这么来的。 以前,没想过还会再遇到皛皛的他,对吻戏没有太过明显的反感,拿了钱就要做分内的事,就是一份工作,但他把演戏和实际生活分得很清楚,演情侣没问题,但要想下了戏继续卿卿我我,不好意思,他没这兴趣。 等到他在娱乐圈里混的风生水起了,他就不怎么接情爱之类的剧本了,因为演来演去都是相似的戏码,太没挑战性,而且对爱情剧里的吻戏或是床戏有了厌恶感。 耿不寐说过他其实就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以前没发现,后来才慢慢体会到,他还真有点洁癖,和一个陌生人互吞口水,再入戏,也觉得恶心。 所以,他出道以来,吻戏很少,就是这个原因,和席明玥的吻戏,不过是那个剧本故事让他有了些感触,才会那么入戏的。 等后来,再次遇到皛皛时,他就变得更‘洁癖’了,连拥抱的戏码都了嫌弃。 皛皛着急道:“你找到了吗,有没有?” “还在找!” “有的话怎么办?”她焦虑的捏着自己的手指。 “你这是在问我吗?”这时候倒急了,早干嘛去了。 “不问你,我还能问谁?” 在演戏方面,他是老手,不问他,难道去问安卉吗? 她伸手揪住他的衣摆,急得眼波都浊了,心里不住的祈祷没这种场景。 康熙将手里翻完的剧本放回桌上,叹道,“你以为只有你急吗?” 他比她更急。 她叉腰呼喝,“讨厌,这都已经木已成舟了,你还扯这些做什么?” 现在要紧的是想办法对付那些个乱七八糟爱情戏。 耿不寐坐在沙发上瞅着两人,心里闷笑个不停,娘娘要演了吻戏,康熙准会一把火烧了剧组。 属于皛皛的剧本旁,还放着颜色不一样的一套剧本,是康熙要演的太监剧本,比起皛皛剧本的堆积如山,它显得不值得一提,但看过的人就会知道,康熙为什么会坚持演这个太监。 因为太监和女主是好朋友,为了帮助女主,太监筒子才做得太监。 照康熙原话就是……但凡帝王类的人,身边肯定会有个得宠的太监,那才叫真爱。 慈禧身边有个李连英,唐明皇身边有个高力士,例子太多了。 要问陪帝王最久的人是谁? 答:太监。 就是这个理啊。 这太监可是一直要演到最后的啊。 谁OVER了,也不会OVER他啊! 他果然是各种老手,去剧组晃荡的时候看了剧本,就摸着门路了,估摸着也是早就猜到娘娘会为了查案‘牺牲奉献’,于是早早就做好了计划准备。 皛皛继续追问着吻戏床戏的事,康熙看了七八本分集剧本后道,“前期没有,都是讲女主受苦受累的戏码。” “以你的经验,这七八本能拍多久?” “按照一般剧组的进度,三周的时间吧。” 皛皛立刻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若是在三周里能破案的话,那她就不用担心了。 想罢,她脸上瞬间放了光。 可惜她高兴的太早,康熙兜头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剧组拍戏并不一定会按照分集剧本的进度来,也会跳着来。” 拍戏得看场景,一个场景会有不同时期的戏,为了节约时间,通常都会一起拍完,可能女主今天还是黄花闺女,明天戏就是当妈的人了。 皛皛又惊了,脸白了一个色号。 和陌生人靠得太近,她都不乐意,就别说亲小嘴了,真到了那时,她肯定反射性的对演对手戏的人来个完美无匹的过肩摔。 康熙叹了口气,摸了摸她脑袋,“行了,我会护着你的。” 谁敢碰他的女人,他就让他这辈子都没法碰女人。 耿不寐插话道,“演男一号的田翀传闻是个GAY,还没出柜,对娘娘不会有什么歪心思,那个赵应波可得注意着,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夜店常客,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赵应波虽然名气没有康熙大,但也是一线男演员,不过没什么代表作,演来演去都是一个种类的角色,不是霸道总裁,就是痴情王爷,长得也挺帅的,演技也属上流,因此深受女粉丝的喜爱,但他负面新闻有些多,半年前还有媒体报道他去某海城嫖娼被警察抓了的事呢,最后是经纪公司花了大价钱洗白才没的事。 皛皛对男主角是谁一点没兴趣,如果可能的话,除了戏里,她不会和他们有交流。 康熙心里早已有数,要不然也不会淌这浑水,硬下心肠将皛皛关在家里就行了。 “好了!”他拍拍手,引起了皛皛的注意,“和我一起背台词。” “背台词?” “你不背台词,到时候怎么演?”连台词都背不熟,到时候怎么卧底,别到时因为演得太烂被人赶回来。 虽然他觉得真要这样倒是挺好的,可他清楚她的性子,要强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哦!”皛皛耷拉着脑袋,内心很是沉重啊。 在演戏这回事上,康熙绝对是个好老师,手把手的教她,发声、感情宣泄、走位,还有传说中的如何秒瞬掉眼泪,仔仔细细的都教给了她。 皛皛却是史上最笨的学生,犯罪心理学她或许能无师自通,可在演戏上,她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一周的时间,她也就背熟了部分台词,其他的一样没学会,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去剧组的时候,康熙特意和她一辆车,准备到剧组前再换车,主要是她早上又吐得稀里哗啦,精神有点萎靡,他哄了半天,她才肯将陈妈煮得鸡丝粥吃掉。 皛皛一边吃,一边继续背台词,这些个台词其实不难,但是她总是背熟了后面的,前头又忘记了,不得不再温习一下。 见她抓耳挠腮的模样,康熙就觉得好笑,“哎,也不知道是谁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卧底是破案的唯一途径,现在呢,是不是有点后悔了。” 她是真的没有演戏的天份,一念台词就肢体僵硬,活像个木偶。 “别烦我,你吵的我又忘记刚才的台词了。” 康熙伸手压下她的剧本,“别看了,临时抱佛脚没用,你得心领神会。” “不懂你那套,你走开,我要背台词。”她夺过剧本,离到达剧组还有二十来分钟,她得赶紧记熟了。 早知道拍戏会这么折磨人,她绝对不会那么自告奋勇,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了。 “就你这样,要引起OK俱乐部的人注意恐怕有点难。” 皛皛瞪他,这时候还泼她冷水,“至少踏进娱乐圈了,离他们的距离就近了一步。” “你打算让他们怎么注意你?” “这部戏现在不是很火吗,曝光率会很大不是吗?”OK俱乐部除了喜欢招那些不红但渴望红,愿意出卖身体换取机会的女星外,对新人也很关注,因为新人比较好骗嘛。 她就是打算走新人这条路径,趁着这个机会,混个脸熟。 “你不怕席家知道你吗?” “席家人对娱乐圈的事情不感兴趣,基本不会看娱乐新闻,所以这点可以放心。” 问题最大是席明珠,她却是个向往娱乐圈里钻的人,目的不是成为明星,而是为了康熙,因此她之前就和席明玥打了声招呼,让她想办法让席明珠离开S市。 席明玥不负众望,使了个计策,让席士毅下令,送席明珠去英国修女学院研修去了,据说要一个多月后才能回来,鲁美玲没了儿子,再不能没了女儿,自然就跟着去了。 一个多月,对她来说足够了。 “你倒是安排的周到。” 皛皛气道,“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教我待会儿怎么应对。” “保持平常心,做你自己就好了。” 其实女主的性格和皛皛很像,聪明,但冷情。 “真的!?” 康熙点头,“相信我!演你自己就好了!” 他的话,皛皛当然会相信,果真按照说的去做,第一场戏出乎意料的演得很好,庄霆喜不自胜,更觉得自己捡到宝了,期间有几场戏对手是康熙,因为够熟悉,她能放得开,康熙又很会不动声色引导她,让她引得一片褒奖。 但,几场戏下来,她也累得够呛,好在平日里体能好,不至于累趴下,为了肚子里孩子着想,她决定趁着没戏的时候找个地方躺一会儿。 刚走到剧组的花园里,一个黑影窜了出来。 她反射性的采取攻击姿态,定睛一看发现是康熙,忍不住狠拍了他一顿,“你吓死我了!” 康熙手里拎着保暖饭盒,对着她扬了扬,“陈妈新鲜速递过来的老鸭汤,要不要喝?” 皛皛小心翼翼的环视着周围,“你确定这里没人吗?” “看过了没人,来吧!”他牵起她的手,将到拉到角落处,下午时分,这里略显阴暗,一点阳光都照不到,他嫌弃的抿了下嘴角,“走,我们出去喝,这地方我熟,知道有个地方隐蔽,风景又好。” 她依言跟着他偷跑了出去。 外头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两人穿着古装,不好到处走动,所以外头裹了条披风,像间谍似的在街上窜来窜去。 冷不丁前头来了一辆车,写着风行社,皛皛认识它,是娱乐圈很有名气的杂志。 康熙看到了,眸色暗了暗,也不知道在想了什么,眸光又亮起,但稍纵即逝。 “过来!”他拉着皛皛避到一个角落处。 皛皛捂住脑门上的大帽子,将脸遮住,“他们是来采访的吗?” “应该是,剧组有时候会让杂志社探班采访,发些花絮出去,招人气。” “江万里不是不许有人来探班的吗?”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红成这样,不趁热打铁就太可惜了。” 红的原因全是因为康熙演了个太监引起的。 两人躲得小巷子没什么人,光线却很好,皛皛担心怕被人看到,背靠在墙上不敢动。 康熙贴着她,两人脸对脸,彼此的呼吸声很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皛皛,我想到了一个能让你不用苦哈哈的演戏,也绝对能增加曝光率的方法。”这方法他早该想到了。 “嗯?” “最好的方法就是……” 他突然揭下皛皛帽檐,捧起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皛皛瞪圆了眼睛……这是找死的节奏啊,风行社就在小巷子外头。 “哎,这不是康熙吗!?”狗仔队的鼻子和眼睛就像是雷达一般。 果然,风行社注意到了,闪光灯立刻咔嚓咔嚓的乱闪一通。 康熙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眨眨眼,将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就是和我闹绯闻……” 第二天,网络界又炸开了,这次绝对堪比星球爆炸,各种颜色的硕大的标题都写着:康熙婚内出轨和某新人女星当街热吻。 这绯闻……太大了。 ------题外话------ 3月来临,这是二狗哥最忙的一个月份的说,315来临前,我都会进入恨不得变成三头六臂的哪吒……可能更新会有些少,请大家见谅。 然后继续求征文大赛的票子……谢谢大家。 本次投票时间从2016年3月1日至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亲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用亲的爪子给俺投上珍贵的一票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5 特大绯闻 康熙要出演太监的娱乐新闻,在一夜间刮遍各个角落,比台风还要劲爆,各大网站都将这个消息放到了最显眼的地方,点击率持续增高,微博的转发和评论也以每秒千条的速度递增。 先不论江万里和庄霆这部剧到底是个什么故事,只是听到康熙要演太监,网络界就已经炸开了锅。 众多粉丝的脑洞更是大开,认为他虽然演的是太监,但肯定是个假太监,按照现在的电视剧走向,故事情节肯定是为了什么目的假扮的,然后被女主揭破,秒变高富帅男神。 当然也有粉丝炮剧组是神经病,竟然让康熙演太监,有些人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但康熙是什么人,穿上太监服也盖不住器宇轩昂的本色啊。 很快,微博上的热门话题排名第一的就是‘皇帝演太监’,远远领先于排名第二的某话题,整个网络界都被这个话题刷了屏,连带着江万里和庄霆这部剧还没开始拍,就红透了整片娱乐圈的天。 不管是炮轰剧组的,还是脑洞大开,网民们的态度出乎意料的一致,这剧肯定要追啊,一定要看看编剧在搞什么名堂。 相比于网络界的闹哄哄,康家却是一片愁云惨雾,这惨雾来自于皛皛。 两天前她联系了庄霆,告诉他她同意出演角色了,喜得庄霆要求立马签订合同,两人约好了时间,在一家咖啡馆见面,将拉拉杂杂的一堆事都办理好了后,她就在景飒郊区的家里收到了庄霆让房助理拿来的大包裹——剧本。 她看着面前堆成了小山似的剧本,她从来不知道演戏要看那么多剧本的,这数量比她当年写博士论文时找的资料还多,这些剧本都被分了集,哪天演哪场戏,还得等剧组安排,在开拍前,她必须要将它们都念熟了。 离开拍也就一周时间了,这要全部念熟…… 她头疼晃了晃了脑袋,若是犯罪心理学的书籍,她不费脑子就能记熟,可这些……她光看了一本就觉得头晕了。 术有专攻,业有所精,这明显不是她的擅长的项目。 耿不寐见她一副愁苦状,说道,“你是女主角,台词量和戏份肯定是最多的,比起康熙演得那些,你这算少的了。” 一旁的康熙正非常迅速的翻着剧本,好似在找什么东西,眉头一直紧蹙着。 耿不寐好奇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他抬起头,凝重的答道:“看有没有床戏和吻戏……” 耿不寐笑抽了一张脸。 皛皛惊了,光顾着要查案子,却没想到这上头去,僵住一张俏脸问道,“这不是励志剧吗?” 故事大纲说的可是女主的奋斗史啊,说她是怎么一步步成为女帝的,当然大纲里也有提到女主的爱情部分,两男一女的戏码,但她当时在剧组并没有关注,现在康熙提了起来,她才注意到。 康熙给了她一张很难看的死鱼脸,在这个问题上,她就是一只菜鸟,别说她不高兴,他还不乐意呢,虽然他的不乐意显得没什么立场,因为他也拍过吻戏,现在这年代和以前不同,以前社会不开放,吻戏都是借角度拍摄的,男女演员压根就没亲,哪像现在社会OPEN了,吻戏是真枪实弹的亲上去。 在演员行当里,吻戏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说白了就是肉碰肉罢了,但有的时候,男女主演也会入戏太深,拍完了戏跳不出戏了,便会在现实生活中成了一对。 入戏这玩意说的不好听一些,就是在演戏的时候真当自己是演的那个角色,在戏里将演对手戏的男主或女主当成了自己的本命,毕竟拍一部电视剧,少则三月,多则七八个月,朝夕相处,难免会生出一些情份来。 最佳情侣CP,就是这么来的。 以前,没想过还会再遇到皛皛的他,对吻戏没有太过明显的反感,拿了钱就要做分内的事,就是一份工作,但他把演戏和实际生活分得很清楚,演情侣没问题,但要想下了戏继续卿卿我我,不好意思,他没这兴趣。 等到他在娱乐圈里混的风生水起了,他就不怎么接情爱之类的剧本了,因为演来演去都是相似的戏码,太没挑战性,而且对爱情剧里的吻戏或是床戏有了厌恶感。 耿不寐说过他其实就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以前没发现,后来才慢慢体会到,他还真有点洁癖,和一个陌生人互吞口水,再入戏,也觉得恶心。 所以,他出道以来,吻戏很少,就是这个原因,和席明玥的吻戏,不过是那个剧本故事让他有了些感触,才会那么入戏的。 等后来,再次遇到皛皛时,他就变得更‘洁癖’了,连拥抱的戏码都了嫌弃。 皛皛着急道:“你找到了吗,有没有?” “还在找!” “有的话怎么办?”她焦虑的捏着自己的手指。 “你这是在问我吗?”这时候倒急了,早干嘛去了。 “不问你,我还能问谁?” 在演戏方面,他是老手,不问他,难道去问安卉吗? 她伸手揪住他的衣摆,急得眼波都浊了,心里不住的祈祷没这种场景。 康熙将手里翻完的剧本放回桌上,叹道,“你以为只有你急吗?” 他比她更急。 她叉腰呼喝,“讨厌,这都已经木已成舟了,你还扯这些做什么?” 现在要紧的是想办法对付那些个乱七八糟爱情戏。 耿不寐坐在沙发上瞅着两人,心里闷笑个不停,娘娘要演了吻戏,康熙准会一把火烧了剧组。 属于皛皛的剧本旁,还放着颜色不一样的一套剧本,是康熙要演的太监剧本,比起皛皛剧本的堆积如山,它显得不值得一提,但看过的人就会知道,康熙为什么会坚持演这个太监。 因为太监和女主是好朋友,为了帮助女主,太监筒子才做得太监。 照康熙原话就是……但凡帝王类的人,身边肯定会有个得宠的太监,那才叫真爱。 慈禧身边有个李连英,唐明皇身边有个高力士,例子太多了。 要问陪帝王最久的人是谁? 答:太监。 就是这个理啊。 这太监可是一直要演到最后的啊。 谁OVER了,也不会OVER他啊! 他果然是各种老手,去剧组晃荡的时候看了剧本,就摸着门路了,估摸着也是早就猜到娘娘会为了查案‘牺牲奉献’,于是早早就做好了计划准备。 皛皛继续追问着吻戏床戏的事,康熙看了七八本分集剧本后道,“前期没有,都是讲女主受苦受累的戏码。” “以你的经验,这七八本能拍多久?” “按照一般剧组的进度,三周的时间吧。” 皛皛立刻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若是在三周里能破案的话,那她就不用担心了。 想罢,她脸上瞬间放了光。 可惜她高兴的太早,康熙兜头就给她泼了一盆冷水,“剧组拍戏并不一定会按照分集剧本的进度来,也会跳着来。” 拍戏得看场景,一个场景会有不同时期的戏,为了节约时间,通常都会一起拍完,可能女主今天还是黄花闺女,明天戏就是当妈的人了。 皛皛又惊了,脸白了一个色号。 和陌生人靠得太近,她都不乐意,就别说亲小嘴了,真到了那时,她肯定反射性的对演对手戏的人来个完美无匹的过肩摔。 康熙叹了口气,摸了摸她脑袋,“行了,我会护着你的。” 谁敢碰他的女人,他就让他这辈子都没法碰女人。 耿不寐插话道,“演男一号的田翀传闻是个GAY,还没出柜,对娘娘不会有什么歪心思,那个赵应波可得注意着,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夜店常客,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赵应波虽然名气没有康熙大,但也是一线男演员,不过没什么代表作,演来演去都是一个种类的角色,不是霸道总裁,就是痴情王爷,长得也挺帅的,演技也属上流,因此深受女粉丝的喜爱,但他负面新闻有些多,半年前还有媒体报道他去某海城嫖娼被警察抓了的事呢,最后是经纪公司花了大价钱洗白才没的事。 皛皛对男主角是谁一点没兴趣,如果可能的话,除了戏里,她不会和他们有交流。 康熙心里早已有数,要不然也不会淌这浑水,硬下心肠将皛皛关在家里就行了。 “好了!”他拍拍手,引起了皛皛的注意,“和我一起背台词。” “背台词?” “你不背台词,到时候怎么演?”连台词都背不熟,到时候怎么卧底,别到时因为演得太烂被人赶回来。 虽然他觉得真要这样倒是挺好的,可他清楚她的性子,要强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哦!”皛皛耷拉着脑袋,内心很是沉重啊。 在演戏这回事上,康熙绝对是个好老师,手把手的教她,发声、感情宣泄、走位,还有传说中的如何秒瞬掉眼泪,仔仔细细的都教给了她。 皛皛却是史上最笨的学生,犯罪心理学她或许能无师自通,可在演戏上,她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一周的时间,她也就背熟了部分台词,其他的一样没学会,最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去剧组的时候,康熙特意和她一辆车,准备到剧组前再换车,主要是她早上又吐得稀里哗啦,精神有点萎靡,他哄了半天,她才肯将陈妈煮得鸡丝粥吃掉。 皛皛一边吃,一边继续背台词,这些个台词其实不难,但是她总是背熟了后面的,前头又忘记了,不得不再温习一下。 见她抓耳挠腮的模样,康熙就觉得好笑,“哎,也不知道是谁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卧底是破案的唯一途径,现在呢,是不是有点后悔了。” 她是真的没有演戏的天份,一念台词就肢体僵硬,活像个木偶。 “别烦我,你吵的我又忘记刚才的台词了。” 康熙伸手压下她的剧本,“别看了,临时抱佛脚没用,你得心领神会。” “不懂你那套,你走开,我要背台词。”她夺过剧本,离到达剧组还有二十来分钟,她得赶紧记熟了。 早知道拍戏会这么折磨人,她绝对不会那么自告奋勇,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了。 “就你这样,要引起OK俱乐部的人注意恐怕有点难。” 皛皛瞪他,这时候还泼她冷水,“至少踏进娱乐圈了,离他们的距离就近了一步。” “你打算让他们怎么注意你?” “这部戏现在不是很火吗,曝光率会很大不是吗?”OK俱乐部除了喜欢招那些不红但渴望红,愿意出卖身体换取机会的女星外,对新人也很关注,因为新人比较好骗嘛。 她就是打算走新人这条路径,趁着这个机会,混个脸熟。 “你不怕席家知道你吗?” “席家人对娱乐圈的事情不感兴趣,基本不会看娱乐新闻,所以这点可以放心。” 问题最大是席明珠,她却是个向往娱乐圈里钻的人,目的不是成为明星,而是为了康熙,因此她之前就和席明玥打了声招呼,让她想办法让席明珠离开S市。 席明玥不负众望,使了个计策,让席士毅下令,送席明珠去英国修女学院研修去了,据说要一个多月后才能回来,鲁美玲没了儿子,再不能没了女儿,自然就跟着去了。 一个多月,对她来说足够了。 “你倒是安排的周到。” 皛皛气道,“你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教我待会儿怎么应对。” “保持平常心,做你自己就好了。” 其实女主的性格和皛皛很像,聪明,但冷情。 “真的!?” 康熙点头,“相信我!演你自己就好了!” 他的话,皛皛当然会相信,果真按照说的去做,第一场戏出乎意料的演得很好,庄霆喜不自胜,更觉得自己捡到宝了,期间有几场戏对手是康熙,因为够熟悉,她能放得开,康熙又很会不动声色引导她,让她引得一片褒奖。 但,几场戏下来,她也累得够呛,好在平日里体能好,不至于累趴下,为了肚子里孩子着想,她决定趁着没戏的时候找个地方躺一会儿。 刚走到剧组的花园里,一个黑影窜了出来。 她反射性的采取攻击姿态,定睛一看发现是康熙,忍不住狠拍了他一顿,“你吓死我了!” 康熙手里拎着保暖饭盒,对着她扬了扬,“陈妈新鲜速递过来的老鸭汤,要不要喝?” 皛皛小心翼翼的环视着周围,“你确定这里没人吗?” “看过了没人,来吧!”他牵起她的手,将到拉到角落处,下午时分,这里略显阴暗,一点阳光都照不到,他嫌弃的抿了下嘴角,“走,我们出去喝,这地方我熟,知道有个地方隐蔽,风景又好。” 她依言跟着他偷跑了出去。 外头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两人穿着古装,不好到处走动,所以外头裹了条披风,像间谍似的在街上窜来窜去。 冷不丁前头来了一辆车,写着风行社,皛皛认识它,是娱乐圈很有名气的杂志。 康熙看到了,眸色暗了暗,也不知道在想了什么,眸光又亮起,但稍纵即逝。 “过来!”他拉着皛皛避到一个角落处。 皛皛捂住脑门上的大帽子,将脸遮住,“他们是来采访的吗?” “应该是,剧组有时候会让杂志社探班采访,发些花絮出去,招人气。” “江万里不是不许有人来探班的吗?”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红成这样,不趁热打铁就太可惜了。” 红的原因全是因为康熙演了个太监引起的。 两人躲得小巷子没什么人,光线却很好,皛皛担心怕被人看到,背靠在墙上不敢动。 康熙贴着她,两人脸对脸,彼此的呼吸声很清晰的在耳边响起。 “皛皛,我想到了一个能让你不用苦哈哈的演戏,也绝对能增加曝光率的方法。”这方法他早该想到了。 “嗯?” “最好的方法就是……” 他突然揭下皛皛帽檐,捧起她的脸,就亲了下去。 皛皛瞪圆了眼睛……这是找死的节奏啊,风行社就在小巷子外头。 “哎,这不是康熙吗!?”狗仔队的鼻子和眼睛就像是雷达一般。 果然,风行社注意到了,闪光灯立刻咔嚓咔嚓的乱闪一通。 康熙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眨眨眼,将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就是和我闹绯闻……” 第二天,网络界又炸开了,这次绝对堪比星球爆炸,各种颜色的硕大的标题都写着:康熙婚内出轨和某新人女星当街热吻。 这绯闻……太大了。 ------题外话------ 3月来临,这是二狗哥最忙的一个月份的说,315来临前,我都会进入恨不得变成三头六臂的哪吒……可能更新会有些少,请大家见谅。 然后继续求征文大赛的票子……谢谢大家。 本次投票时间从2016年3月1日至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亲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用亲的爪子给俺投上珍贵的一票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6 狐狸精啊 ‘康熙婚内出轨和某新人女星当街热吻’这个标题还算是文雅的,有些小杂志为了博眼球,标题起得极为露骨,什么男神妙变渣男,狐狸精成功上位,槽糠之妻饮恨泪流等等,这事炸开后,众人便联想到了康熙演太监的问题上,各种小道新闻铺天盖地的席卷了整个娱乐圈和网络。 天涯论坛更是爆出了剧组的秘闻,说是康熙是为了能和狐狸精朝夕相处才勉为其难演得太监,还是分文不取的友情出演,至于狐狸精,这个叫骆晓的女人,以前坐过台,被很多款爷包养过,堕过胎,密密麻麻的五千多字,楼主甚至还自称是骆晓的朋友,爆了无数的料,写得真真的,跟帖的人以万计,直接将这条帖子顶到了榜单首位。 可是无图无真相啊,但网民才不管那么多呢,重要的是有好戏看了。 康熙微博的粉为此掉了好几万,留言分为两派,一派是觉得康熙让他们失望了,也有做妈妈的觉得他这么做太对不起儿子了,为槽糠之妻抱屈,一派是纷纷指责那只横空冒出来的狐狸精,大家齐齐声讨要人肉她,盼望着能有大神出来公布她的地址和电话,她们好组队上门声讨。 面对这样的阵势,始作俑者却没半点悔罪态度,还抱着‘狐狸精’嬉皮笑脸呢。 荣升为狐狸精的皛皛斜睨着耿不寐气黑的脸,下意识的往康熙的怀里又钻了几寸。 她这辈子大风大浪见得够多的了,今日才真正深刻的明白了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境界,被风行社拍到照片后,她整个人都惊得处于了当机状态,连怎么回的家都不记得了。 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各类报道,杂志、报纸、网页、论坛,无处不见她和康熙在小巷子里亲吻的照片,照片里康熙的俊脸清晰的瞎子都能认得出来,但她的脸并没有全部曝露,侧脸上横着康熙的手,若不是非常熟悉她的人,未必能认出来,但骆晓这个名字却在一夜之间家喻户晓了。 这事发生后,庄霆和江万里脸色就跟做了云霄飞车一样,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各种情绪,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更是在背后不停的讨论她,不时的拿眼睛偷瞧她,那眼神多是鄙视和看不起,投射到身上,像被针扎了一般难受,而后媒体蜂拥而至,将剧组堵了个水泄不通,都想冲进来采访她和康熙,都争着抢头条,戏根本都没法拍,庄霆最后只好想办法让她和康熙离开。 离开剧组后,耿不寐和小陈分别来接应,中途换了三次车,才把媒体记者甩掉,安全起见下,没人跟着,小陈也兜了个大圈子,到了晚上她和康熙才回了檀宫。 陈妈也看到娱乐新闻了,忙不迭的追问这是怎么回事,她当然认出了皛皛,但有些不明白这狐狸精之说是几个意思。 她不明白,皛皛更不明白了。 狐狸精是她没错,但槽糠之妻也是她啊。 这一人分饰两角的滋味,酸爽的连要命的害喜症状都缩了。 草草吃过晚饭后,耿不寐就铁青着脸杀了过来,将康熙和她拽进了书房,劈头痛骂,认识他那么久,皛皛还是第一次见他神勇的如有神助,将康熙骂得体无完肤。 “你是不是想我死,你要想的话,早点说,一句话,我现在就去跳黄浦江。” 工作室电话从绯闻爆发后就响个不停,最后只得将电话线都拔了,楼下更是挤满了记者,里三圈外三圈,比洪水猛兽更可怕,到了下班时间,工作室都不敢开门,员工也惊得不敢回家了,这时候谁要敢出去,一准被记者包围得能缺氧窒息。 康熙悠哉的回道,“这是权宜之计,过几天就会没事的。” 他就是想帮皛皛一把,让她尽快‘闯出名堂’罢了,现在看,目的不仅达到了,还超出了预期。 “你知不知道弄个不好,你名声就臭了。”他进入娱乐圈这么多年,从无绯闻,也无不良嗜好,吸毒、嫖娼,泡夜店,那更是半点没有,就是想往这些事上找根小尾巴都找不到,谁提起他都是德艺双馨四个字,再不然就是巨星,不NG王,百年难得一见的演戏天才,敢说他坏话的,基本都会死在粉丝的口舌之下。 在娱乐圈,明星的名声更是吸金的一个条件,越是大牌的广告,越希望代言人身家清白,合约上也会写着若是因为代言人自身的过错造成德行败坏,他们有权终止合同,甚至需要代言人赔偿所有的损失。 刚才在工作室,他就接到了不少这样的电话,但可能是康熙素来品德优秀,商家都保持了中立,只希望工作室能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呵呵,解释。 他要怎么解释? 饶是他有八条舌头,他也解释不过来啊。 “好了,你别气了,你比谁都清楚,这是子虚乌有的事情。”皛皛就是骆晓,他顶多就是和老婆当街亲热一下而已,犯了哪条德行了。 耿不寐吼道,“我知道,别人不知道!” “你知道不就行了。”康熙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背,“你先辛苦一阵子,等皛皛查完了案子再说。” 这节骨眼正是重要时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现在只等OK俱乐部上钩了。 耿不寐气呼呼瞪向皛皛,以前他老以为康熙是他的克星,今天他终于明白了,皛皛才是真正的克星。 皛皛被他瞪得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耿不寐冷不丁爆喝了一声,“他妈的,老子不干了,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说完,他踹门离去,一副绝交姿态。 皛皛紧张的扯着康熙的袖子,“你快追上去!” “追什么?” “老耿啊!” 他拍拍她的手,“安心,老耿就是嘴上硬,睡一觉就没事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他。”好歹为他鞍前马后了那么多年,又是好兄弟。 “哎呀,你倒是会说,那你呢,我那么心疼你,可你心疼我了没?”没事就给他添堵。 皛皛缩了缩脑袋,这待人处事方面,她的确比康熙还不如,她抬起头,担心的问道,“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他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人气,或许就要毁了。 “傻瓜……”他捧起她的脸,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头,“你是我老婆,我和老婆亲热有什么不妥的。” “可别人不知道啊!”她实在很担心,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名声会一落千丈。 很多明星就是因为不小心走了歧路,从此一蹶不振的,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一旦名声臭了,再想回到以前难如登天。 “你想太多了,名声这东西,有人说好,总有人说坏,没有人会百分百的说你好,介意那么多做什么,我就是我,而且……”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我也是有私心的……” 这次会那么做,也不全是为了案子,还藏着他的另一个计划。 “私心,什么私心?” “别问!”现在还不能说。 皛皛忍不住捶了他一下,“你以后做事情能不能先和我商量商量,真是吓都被你吓死了。” “彼此彼此!”他没好气的哼了哼。 她不也是每次说是商量,实则都是已经决定好了吗,压根就没打算听他的建议。 “现在要怎么办?” “等!” 皛皛眨了眨眼睛,“等有用吗?” “你现在正在风尖浪口上,他们不会马上来找你,但是过不了多久一定会。” “为什么?” “你现在可是顶着狐狸精的名头,骂声一片,你觉得哪个剧组敢用你,你绝对不会有活干的,等和我的绯闻消停了,你比十八线的女演员还差劲,啧啧,这简直就是OK俱乐部下手的最好时机。” “去你的!”她拧了他的腰一把。 他龇牙咧嘴道,“你这拧人的习惯最好改一改。” 她手劲真的是忒大了。 皛皛耸着鼻子道,“谁让你那么幸灾乐祸的。” “我哪有!” 她又拧住了他的鼻子,“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 康熙嘚瑟的一笑,他还真是觉得挺带感的。 怪不得男人都喜欢偷情,的确很刺激啊,但是,刺激归刺激,和老婆玩玩就行了,他可舍不得她含恨饮泪什么的,他用手指轻柔的摩挲着皛皛的嘴唇,“来,我们再亲一个。” “别闹!” “我现在也就只能亲亲你了……”没有肉吃,总要给点汤喝吧。 “亲什么亲,我还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等着!”他刚才就说了,这事得等OK俱乐部自己找上门来。 “那我总要做点什么吧?”守株待兔可不是她的行事准则。 康熙抚上她平坦的小腹,“你现在最该做的是给我好好养胎!” 皛皛:“……” ** 绯闻爆发的第二天,热度半点未减,仍在持续‘发光发热’,打开微博、微信、论坛,全是这件事,还有不少段子手开发了出了各种新段子。 名为骆晓的微博名,也冒出了好几个,这自然是假的,皛皛压根就不会上微博去看评论,免得影响胎教。 她也没法出门,檀宫外头也堵得水泄不通了,惹得一些要出门的业主都去投诉了。 景飒排除万难的溜进了康家,和皛皛进行了秘密会议。 景飒昨天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吃午饭,立刻喷了曹震一脸的青菜。 她问道:“这是你想出来的,还是康熙想的?” “康熙!” “好家伙,这招太立竿见影了。” “立竿见影是没错,可心理负担却太沉重了。” “有什么好负担的,他又不是真出轨,不过他也真够豁得出去,现在微博上可是骂声一片。” 皛皛紧张道,“骂得很难听?” 景飒点头道,“这种事现在虽然是屡见不鲜,要放在普通老百姓身上也生不出什么事,但康熙不一样,他偶尔不是会在微博上写些和你的生活小片段吗,谁看了都觉得他是个好老公,谁知道好老公一夕间就被狐狸精给勾去了魂啊,还真是应了那句网络名言,秀恩爱都死得快。” 生活小片段只是康熙偶尔为之的杰作,都是字,从来没有过图片,尽管无图无真相,但他用词诙谐,看得人会忍不住会心一笑,几个月才一篇,没有炒作嫌疑,所以很多人认为是真事,都觉得皛皛能嫁给他,简直就是上辈子拯救了全银河系。 因此,突然没头没脑传出了这么个绯闻,许多人都接受不了,情绪激进,骂得就特别难听。 “都是骂他的吗?” “当然不是,也有骂你……不对,骂骆晓的,骂得更狠,骆家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几百遍了。” 反正网络骂人,骂死人了也不犯法,什么众口铄金,那都是放屁,阮玲玉怎么死的教训一点没让现代人反省。 皛皛越听越头疼,“别提这个了,剧组那边有动静了没?” 景飒摇头,“窃听器摄像头都装了,但这三人很奇怪,私下里的交集一点都不深,完全不像白天剧组拍戏时那么融洽。” “这三人必定有鬼,就是不知道哪两个才是真正的鬼。”这鬼也就是凶手要杀的两个人。 “他们为了你和康熙的事,也在头疼呢,记者一窝蜂的涌进了剧组,剧组根本没法继续拍戏。” “OK俱乐部有什么动静没?” “也没有,上头没让我们再去打搅,但师兄还是暗中派了两个人盯着,这几天是一派祥和,进去的都是些富商,也就唱唱歌,跳跳舞,没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皛皛思虑了一小会儿,说道:“OK俱乐部行事应该很谨慎,不会那么容易露出破绽,我建议撤了你们盯梢的人,要让他们完全相信警方不会再动他们了。” “好,我会和师兄说,那你呢,OK俱乐部的人真会找你吗?” “我也不清楚,但康熙说得信誓旦旦。” “娱乐圈还是他比较熟,听他的应该没错。” 皛皛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趁着有空,你好好养胎,虽然不是头胎,但前三个还是很重要的。”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再联系你。” “好!” ------题外话------ 求征文大赛的票子! 本次投票时间从2016年3月1日至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每人有两票,一个是投人气类的,一个是投明星类的。 也就是一个类别只能投一票,亲们可以两个类别各投一次。 明星类别,请将票子投给作者家奕,作品名是《独家专宠),本次投票是团队赛,所以还望大家鼎力支持。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7 求征文票(狐狸尾巴) 景飒走后,早上出门的康熙回了家,这风口浪尖上,他本来是最好闭关不出的,但是他的电影筹划不能耽误,因此还是‘冒死’出了门,到家时,饶是精气神超强的他也累坏了。 他后头跟着灰头土脸的耿不寐,就像康熙说的那样,耿不寐的狠话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睡了一觉就忘了自己说过什么了,天生的劳碌命,还特别爱操心。 皛皛捧着陈妈熬制的人参茶递了过去,问道:“外头怎么样?” 康熙喝了口茶,抬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老样子,没什么特别的大事。” 他今天一出门就遭到了各方人马的围堵,闪光灯亮得都能闪瞎了眼,所有人闭口张口都是问他和骆晓这只狐狸精的事,他自然无可奉告,带着卫宝派来的私人保镖,过五关斩六将的突出重围。 不少女性记者比起‘他和狐狸精勾搭’的事,更关注原配夫人的新闻,非常想知道皛皛的想法和意图,若是能采访到她,必定是个爆点,何况她一直很神秘,连张照片也没曝露过,康熙出轨的事一爆发,当年那个‘皇后娘娘是谁’的话题也跟着水涨船高,重新红火了起来,直逼排行榜第二。 有些闲人网民开始散播皛皛的照片和消息,当然都是假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截来的图,伪造的居多,这些消息一传开来,同情的也有,讽刺的也有,落井下石的也不在少数,人性和网络其实很像,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不小心就会被骗,会把真的当做假的,也会把假的当做真的,真正的智者又有几个? 有这份心思刷微博,东想西想,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工作去呢。 康熙扯了一下嘴角,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真想对这群人嚎一声,“关你屁事!” 他这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有时候皛皛看了也会头皮发麻,忍不住伸手上去摸摸,将那层不笑的肉给揉揉散,顺带往他的脸颊捏了一把。 她嘀咕道:“没事笑得那么阴险做什么,多吓人!” 康熙伸手搂了过去,看她的时候就笑得特别乐呵,“帮我捏捏肩膀,今天被人堵了几个小时,坐在这里腰都直不起来了。” “哦!”皛皛依言绕到他的背后,跪在柔软的沙发上,给他做起了马杀鸡。 她对舒缓肌肉疲劳很有一手,几招下去,康熙舒服的都眯起了眼睛。 耿不寐问陈妈讨要了一杯人参茶,一口饮尽,然后累瘫在了沙发上,这辈子他就没这么累过,从睁眼开始,他就不停的在说话,脸颊都抽筋了,还要忙着和广告商,制片人联系,说尽了好话,就是要他们缓缓,一定会找个时间好好和他们解释。 这事有点闹大发了,再这么‘红火’下去,他真担心康熙的事业会被毁了。 这年头,吸毒嫖娼都不算什么,婚内出轨却是个硬伤。 好在不少导演是站在康熙这边的,有记者问起都是口径统一的不发表建议,私底下却是打过他的电话问了问情况,最熟悉的王导再次脑洞大开,认为一定是康熙的脑癌又发作了,影响了脑回路,强烈要求他尽快带康熙去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免得再闹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叹了口气,现在总算是深刻领悟到什么是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的真谛了,当初就不该考什么经纪人牌照,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康熙被皛皛伺候舒服了,牵着她的手,和她并排坐在一起,说道:“庄霆今天打了我的电话,要我明天去剧组商量事情。” “哎?他找你了吗,但我没接到他的电话啊!”她将手机掏出来又看了看,没有一个未接电话。 “他估摸还不会找你,怎么也得先解决我了再说。” “是想让你自动退出?” “八成是!” 若他还在剧组晃悠,记者肯定会不停的涌过去,到时候戏肯定是拍不成了,闹个不好还能把剧组掀翻了。 皛皛沉思道:“那他应该也会让我退出。” 康熙这个大咖影帝的帐,他都不买,何况区区一个新人骆晓。 “那也未必,说不定他会想借这次的话题炒作,增加这部电视剧的曝光率,你想到时没见过你的人为了能看你长得什么样,肯定都会去看这部电视剧,这收视率杠杠的啊。” 现在的电视剧好不好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话题量,有些制片人和投资人,最喜欢的就是靠话题量取胜,吐槽的越多,收视率越高,已经成了一种很奇妙的现象。 尤其现在的各大视频软件都会有弹屏系统,弹屏吐槽已是一种趋势了,有些电视剧的弹屏能满得都看不到画面,吐槽满满,收视率也等于火了。 “你打算怎么和庄霆说?” 康熙是不可能让他独自留在剧组里折腾的。 “当然是拒绝,我自有办法,你放心好了。”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今天吐了吗?” “大概是药效起作用了,今天早上舒服了很多,没怎么恶心。” 康熙满意的点点头,“要是效果好,等吃完了,我们再让医生配。”只要她不会吐得稀里哗啦就成,每次看到她抱着马桶狂吐,他心里就慌。 耿不寐道,“明天我没法陪你去剧组,有几个广告商要见,你确定能自己搞定?” “你放心,我不会有问题的。” “那行,但你可别再给我搞出什么幺蛾子的事情了,再弄出事端,我真跟你辞职了。” 康熙哥俩好的勾搭上他的肩膀,“知道啦,这次是我任性了,让你受苦了。” “你知道就好!” 等这事了了,他一定请个大长假,好好在家养身体,这几日他每晚都睡得不踏实,黑眼圈都出来了。 “晚饭留下来一起吃吧,我让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狮子头。” 耿不寐哼道,“你以为几个狮子头就能满足我,必须加薪。” 康熙一口答应,“好,加薪!” 这次他是有点做过头了,没能事先通知他,但当时他也是突然想到,所以没来及知会他一声,谁会知道那么巧的会碰上风行社,这家杂志社出了名喜欢挖明星*,能赶巧碰上就是最佳时机了。 “这可你是你说的啊,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们现在就来算算得加百分之多少。” 他自备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的和他算账了。 皛皛见两人感情依旧,心里松了口气,昨天耿不寐甩门离开的时候,她真担心他会气大发了,做出决裂的选择。 吃过晚饭后,耿不寐全副武装的从檀宫门口突出重围,围堵的记者和媒体实在太多,把他的一只鞋都挤没了,这可是新买的鞋,他暗暗决定将这个也记在康熙账上。 翌日,康熙去了剧组见庄霆,如他预料的一样,庄霆希望他能亲自请辞,用词很含蓄,说他的庙太小,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康熙冷笑看着他,这时候说容不下已经晚了,当初签合约的时候可是千般万般的好,他也没指望庄霆会雪中送炭,没落井下石就算不错的了。 在娱乐圈里混,最重要的就是明哲保身,最优先的维护自己的利益,庄霆出发点倒是很正派,说的都是大道理,概括起来的意思就是要他悬崖勒马,远离狐狸精,第一部要做的就是离开他的剧组,这样外头的人都会以为他这是有悔过之意。 其实说穿了,还是因为他在,麻烦就会不断,整个剧组光是应付外头蹲点的记者就已经很吃力了,再这么下去,剧组就会停工,经济上的损失太大,弄个不好,会引起投资人的不满,如果突然撤资那就惨了。 康熙当然不会同意离开剧组,只要皛皛在,他是绝对不会走人的,直接拿合约上的条款说是。 这是有法律根据的,别想能抵赖。 庄霆气得脸都白了,却不好发作,康熙现在名声是不好听,但并不能完全将他拉下大咖的位置,而且明星离婚结婚的事情多了去了,出柜也不是新鲜事,区别仅在于,有些人能扛得住,而有些人会被直接击垮。 看康熙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显然是扛得住啊。 他讪讪然的没再继续说服康熙,秉持着人前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原则护送他出了剧组。 康熙这边是没什么作用了,就只能从另一头下手了。 下午的时候,皛皛就接到了庄霆的电话,绯闻爆发后,她就谎称住进了酒店里,不敢回家,也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住哪,一切都有家里人安排。 因此,庄霆没去她的住所找她,电话接起后,他的开场白就是要她和康熙断干净,最好是马上电话给他提分手。 皛皛汗了汗,她常听人说,经纪公司为了能更有效的发展艺人,时常不许他们谈恋爱,就算要结婚也会要求隐婚,更甚者若是恋爱对象对艺人的发展不好,更会想办法逼他们分手。 她以为这是以讹传讹,今天看来是真有其事了。 要说这艺人,真心不好当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拼了命的考电影学校混这口饭吃呢。 庄霆的语气很严厉,指责她不该年纪轻轻就沉迷于恋爱,应该多想想未来,更甚者还打包票说只要和康熙分了手,演好这部戏,她比定会火,并暗示她,已经为她选了一个非常出色的经济公司,等风头过去了,可以立马签约,三年内将她捧到影后的位置绝不是梦想。 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 康熙说得对,她现在是最热门的话题人物,不管褒贬,她的知名率都已和一线的大咖一个级别了,现在不管她演什么剧,这剧都能火起来,就算都是骂名,观众也得一边看电视剧,一边骂啊。 而她现在要做就是把一只狐狸精演到到底,要不识好歹,要够……贱! 早上庄霆刚被康熙气过,现在又被她气了一顿,整个人都出于低气压状态,在电话里咆哮道,“你以为康熙真看上你了,他就是玩玩,他有老婆孩子。” 这点她可比他清楚多了。 “我不怕,我相信她。”她说得大义凛然,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是这么演的吧,早上她可看了不少这种电视片段。 “你是个可造之材,不能毁在这种事情上。” “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这句话她说得非常自信,因为本来就是嘛。 “你简直就是冥顽不灵!” “任何人都不能分开我们,我们的爱情是至死不渝的。” 庄霆被气得直喘气,“你父母呢?” “他们也阻止不了我。” 要说这狐狸精,还真是难演,说了那么多,她觉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你喜欢他什么,长得好看,还是钱多。” “我才没那么肤浅。” “你和他才认识几天,听我的,不会让你吃亏的。” 皛皛深觉庄霆是个话唠,偏偏还那么执着,他这是有多看重她。 两人说了大概快一小时的电话,最后还是以庄霆的手机没电而告终。 之后皛皛也接过他几次电话,但效果一样,就是抵死做狐狸精到底。 “你这是在耽误自己的前途。”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好,好,你好自为之吧。”庄霆怒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皛皛却是松快了,这么每天煲电话粥,她也很累的说,可没松快多久,庄霆的电话又打来了。 “你想办法来剧组一趟。” “做什么?” “我引见个人给你!” “哎?什么人?” “你来了就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来了你就知道,世界很大,有更好的人可以傍,何必傍一个有钱但没权的人。” 皛皛听闻,眯起了眼睛了,冷波在她眼里划过。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题外话------ 不要对标题奇怪,这是为了更好的广而告之,标题就是个广告位啊。(这章的标题就是狐狸尾巴) 机智的我啊! 本次投票时间从2016年3月1日至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每人有两票,一个是投人气类的,一个是投明星类的。 也就是一个类别只能投一票,亲们可以两个类别各投一次。 明星类别,请将票子投给作者家奕,作品名是《独家专宠),本次投票是团队赛,所以还望大家鼎力支持。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8 神秘人物(求征文票) “庄霆约你去剧组见一个人?” 晚上,等康熙回来后,皛皛就将庄霆电话她的事情如实相告。 “你猜会是什么人?”她心里已笃定要见的人肯定和OK俱乐部有关,有权二字已经说明了问题,但还是想听听康熙的建议。 康熙心里也是一片清明,“庄霆因为绯闻的事,估计以为你是个绿茶婊!” “绿茶婊?”皛皛不常上网,对这个词汇有点不明白。 康熙解释道:“绿茶婊泛指外貌清纯脱俗,长发飘飘,实质生活糜烂,思想拜金,在人前总是装出楚楚可怜、人畜无害、岁月静好的模样,却是善于心计,野心比谁都大,靠出卖*上位的妙龄少女。” 皛皛联想到自己和康熙的绯闻,好像真有点这个绿茶婊的意思。 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康熙又道,“如果是OK俱乐部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和那帮警察说了吗。” “已经打过电话了。” “他们打算怎么做?”他是绝对不放心皛皛一个人深入虎穴。 皛皛扬了扬手里的一根毛衣链,白银质地,很精致,坠子是把小钥匙,“这是阿景给我的,钥匙的把手这里装了针孔摄像头。”明日去见庄霆,警察无法跟随,只能靠摄像头来查看敌情了。 康熙凑过去仔细看了看,“试过没有?能正常使用吗?” “试过了,一切正常,你别担心。”她伸手勾上他的脖子,“我会小心的。” “你这话已经没有信用了。”康熙点了点她的鼻子,“帮我和曹震说,你去剧组的时候,也要接上我。” “你也要剧组?”真要去,庄霆肯定不待见他,说不定要引见的人也会藏起来。 “不是有指挥车吗,我要去的是指挥车。”他不放心警察的办事能力,他要亲自来监管她的安全。 “这恐怕不合适?”因为按照警局制度,非警员是不能进入指挥车内的。 “不合适?”他挑了挑眉,哼道,“那你和她说,你是我老婆,我决定不外借了。” 皛皛捂嘴偷笑了一声,“小气。” “我小气?”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小气就不会让你涉险了,你赶紧打电话给他,他若不同意,你明天也不许出门。” 这次他绝不允许皛皛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一秒也不行。 “行,行,我马上给他打电话,你先洗澡吧。”他身上一股汗味,她撩开他的头发,额头上都是汗,“你今天去哪了,怎么一身的汗。” “和记者躲猫猫,费了好大的劲才甩掉他们。” 皛皛帮他脱了衬衣和领带,“你不能在家办公吗?” “电影投资的事情得亲自去谈,这才叫有诚意!”要让人投钱,面子总要给足人家的。 “这次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若不是为了案子,他也不会忙得焦头烂额,还要到处去拜托人家,因为绯闻的事,很多投资商都打算暂时观望,可能会影响到电影的准备计划,这次电影的投资力度很大,卫宝的投资也只是占了一半,所以剩下的那一半投资商一个也不能少。 “夫妻本是同林鸟,怎么能算是连累呢!”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后半句,他是绝不允许发生在他和皛皛身上,“真要觉得内疚的话……”他乌黑的眼珠子咕噜一转,挑起她的下巴,“乖乖的伺候爷洗澡,怎么样?” “好啊!”皛皛一口答应,保证伺候的他舒舒服服的。 但洗完澡后,他就后悔了,皛皛又是替他搓背,又是全身按摩的,最后还来了个湿身诱惑,他血气只往上涌啊,下半身就很不听话的上了枪膛了,一发不可收拾。 他今年不过33岁,正是生理需求旺盛的年纪,真心受不住她的‘伺候’,衣服都没穿就逃之夭夭了。 这种时候,还是苦逼的自己DIY一下好了。 皛皛觉得他也太小心了些,他有‘五姑娘’,难道她就没有吗?为什么非得要用他自己的。 康熙表示,她的五姑娘是黄金圣斗士级别的,他顶不住的,到时不受控制推倒他硬来一回怎么办?出了事,算谁的,还是他自己亲力亲为吧。 等他DIY回来的时候皛皛都睡着了,他轻声轻脚的爬上床,拥着她满足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曹震就带了人马过来,伪装成搬家公司,将皛皛和康熙从家里接走,丝毫没引起檀宫外扎堆记者们的注意,车辆行驶到离剧组还有三站路的地方时,皛皛下了车。 车上的康熙不止一次的叮嘱她要注意个人安全,等她走远了还不消停,通过通讯器继续碎碎念。 皛皛耳朵里塞着隐藏型的耳麦,听得很清楚,不时的回两句,她招了辆出租车往剧组驶去。 剧组门口同样有扎堆的记者和媒体,但庄霆早上有电话过她,让她别进剧组,去影视城里的一个咖啡馆等着,她依言到了咖啡馆,上了二楼,要了一个小包厢,点了一杯橙汁,耐心的等待目标人物出现。 过了大概半小时,庄霆和一个陌生男人一同进入了包厢,那男人戴着墨镜和口罩,长相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出身高大概180左右,很壮,穿着灰黑色的西装,看款式,应该是个中年人。 就坐的时候,庄霆对她使了个眼色。 她有些不明白,这是要她干什么? 正疑惑时,耳麦里传出了康熙的声音,“他是要你主动打招呼,还有坐近点。” 说后半句的时候,皛皛不在指挥车里是看不见,但曹震和小李等人可看得分外清楚,康熙的脸色是又臭又黑,恨不得能将视频里的神秘人揪出来狠揍一顿。 皛皛明白了,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还是坐近了一个位置。 神秘人戴着大墨镜,嘴上的口罩也没取掉,是什么表情,她也看不见,只听得他笑了一声,然后便是一句戏谑之词,“漂亮是漂亮,就是还有点不懂人情世故。” 庄霆回道,“刚二十来岁,涉世未深,您要是愿意调教她,以后肯定成大器。” “你都和她说过了?” “还没有,这姑娘的脾气倔,和康熙现在正热乎着,说什么都不听,所以我就想到了请您来!” 这两人说话一点没顾忌,仿佛皛皛不存在似的,话里的意思也有些暧昧不清。 神秘人转头看向皛皛,透过墨镜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侧身凑到庄霆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问道:“底细都查清了?” 从进屋到现在,他都没取下脸上墨镜和口罩,皛皛一时间也很难判断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看得出,庄霆对他很狗腿,来头应该不小。 “这您放心,我做事一向谨慎,没什么可疑的,家境普通,不是S市人,父母是来S市做生意的人,老家是个小城市。”他说得这些都是皛皛去剧组前由警方虚拟出来的档案,直接录入系统,虽是伪造的,但这是警方做的事情,再伪造,别人去查都是真的。 “那就好,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但最近事情太多,风声有点紧,就怕有个万一。” “我知道,我知道,您最近是受累了,但BOSS那边也急需要人,我受过您的恩惠,再怎么样,也得帮你一把。” 神秘人拍了拍庄霆的肩膀,“还好有你,要不然,我就让要让白组和红组的人压低一头了。” 两人窃窃私语时,皛皛皱着眉头尽可能竖起耳朵去听,奈何两人声音实在太小,她顶多就听到红组和白组这一句。 红组和白组…… 这么说OK俱乐部还有分组行事的规矩?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组?既然是以颜色论,也不知道这颜色是否有什么讲究? “端木,想办法让这人露脸。”耳麦里传来曹震的声音。 只要看到了脸,他这里就能截下这人的容貌,进系统查探这人的底细。 皛皛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就是他不说,她也是要这么做的,否则这趟就等于白来了。 “庄导,这就是你要我见的人吗?” 庄霆瞪了她一眼,“没看到我在和虎哥说话吗?” “没事!”叫虎哥的神秘人话语软了几分。 “这怎么行,规矩还是要的。” “你刚才不也说了她年纪小,不懂事吗?” 庄霆回头搓着手狗腿道,“您说的是。”他对皛皛喝了一声,“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叫人。” “我为什么要叫他,你看他进屋到现在都不肯露脸,好人坏人都不知道,我才不要,要是没事,我先走了。”出门前,康熙建议过,这次会面,她给人的印象最好是胸大无脑之辈。 胸大无脑…… 呵呵,胸大是没问题,这无脑却让她很头疼。 她现在这样子应该很无脑了吧。 见她想走,庄霆恼了,拦住了她,“别耍小性子。” 皛皛扬起下巴,“你管不着。” 庄霆气得拽住她的手,将她拖回虎哥身边,他的手一碰到她,她就反射性想反击,还好康熙在耳麦里提醒了她,她暗暗呼了一口气,克制住被陌生人碰触的不适感。 “虎哥,您别生气,她就是这样,没脑子。” 虎哥笑了,“没脑子才最好,女人嘛,好看就行了,要什么脑子。”有了脑子就不能成为摇钱树了。 “你放开!”皛皛假装火大的扣住庄霆的手,她会武,庄霆是知道的,这时候不露手就显得有些可疑了,在这神秘人虎哥面前,这一手也得露,因为不懂得藏真本事的人说明没什么心机。 庄霆被她扣住了手,又是一反剪,疼得大叫,“你轻点!” 虎哥吹了一记口哨,“不得了,她还会武?” “可不是吗,从小就练武,据说是小时候身体不好,强身健体才练的,招式非常漂亮,哎呦……你这丫头,放手!” “放你可以,你得让我走。” 虎哥站了起来,走到皛皛身边,伸手从她手里救下了庄霆。 皛皛暗暗一惊,她虽然没有用全力,但这人速度很快,俨然也是个练家子,她微微蹙眉,一副敌视的表情。 “你那些花把势要对付我还嫩些,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花把势!? 她不动声色的扯了一下嘴角,就让这人看低她好了,眼下可不是比武的时候。 “你要谈什么?” “你想不想赚很多钱,想不想以后出入都众星拱月,甚至登上国际巨星的位置?” 皛皛冷哼,“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你以为凭你就能让我得到这些了?” “你说的没错,凭我就是能让你得到这些。” “别开玩笑了,我干嘛相信你,你从头到尾都藏着自己的脸,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长相都不敢露,说的话能可信吗?” 庄霆喝道,“没规矩,对虎哥怎么能这么没礼貌。” “你别说话,我来和她说!” “是!” 庄霆缩到了一边。 虎哥看向皛皛,缓缓道:“小姑娘,社会不是这么好混的,想出名,想发达都得趁早,而代价不过是你几年的青春,这笔买怎么算都是划算的。”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虎哥取下眼镜和口罩,露出一张平凡的脸孔来,但在平凡下,却有一丝阴狠划过,从他眼里,皛皛能看到一种很黑暗的东西。 这时,耳麦里有了声音。 “虎哥,真名叫张显,是S市有名的地痞,黄赌毒都沾染过,但一次都没抓到过他,每次都有人替他顶包。” 曹震在指挥车里复述着通过这张脸从档案库里搜索到的信息。 抓不到,不代表他真没罪,而是有人在背后替他掩盖了罪行,能让这种大流氓俯首称臣的人…… 这OK俱乐部幕后老板的身份,恐怕已超出他们的预计范围了。 ------题外话------ 今天是群里的仔仔亲妈的仔仔生日,祝仔仔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快快长大,成为长腿欧巴哦。 继续求票,征文票,来吧,猛烈的砸我的脑门吧。 本次投票时间从2016年3月1日至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每人有两票,一个是投人气类的,一个是投明星类的。 也就是一个类别只能投一票,亲们可以两个类别各投一次。 明星类别,请将票子投给作者家奕,作品名是《独家专宠),本次投票是团队赛,所以还望大家鼎力支持。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19 旁敲侧击(求征文票) 虎哥也就是张显一副过来人的神情,劝诫着皛皛不要为了一时的爱情,毁了前途大业,意思很明显,傍康熙没啥用,要傍就傍一个在官场也吃得开的人。 至于是谁,他没明说,对她神秘的笑了笑。 话都说到这份上,意思已经够清楚的了,这是明摆着要给她介绍一笔‘大生意’。 “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皛皛假装心里动摇了,瞅着他追问,“真的会比康熙还好!” “当然,你和康熙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处,他能砸钱直接给你量身定做一部电影吗,能带你进入真正的上流社会吗?最多也就他那个圈子,我告诉你,真正上流的圈子,一杯香槟就是他一集电视剧的片酬。” 皛皛愣愣的眨了眨眼睛,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假的?” “是真是假,试过了不就知道了,我现在可是给你指了一条明路,就看你敢不敢闯了。”他突然伸出了禄山之爪,覆在了她白嫩的小手上,“我保证你会乐不思蜀的。” 皛皛看着那只大黑手,觉得特别恶心,刚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还没动,耳麦里已经传出了康熙磨牙的声音,还有阵阵粗喘。 这音色,一听就知道气得不轻,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安抚他,要不然他气上头了,估摸着会把曹震和景飒生吞活剥了,想到这个场景,她忍不住笑了笑。 古人说,真正的美人都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张显活了大半辈子,什么美女没见过,但皛皛的嫣然一笑,却依旧是美得让他晃不开眼。 两颊笑涡上霞光荡漾,眼波流转间就像是一朵芙蓉盛开了一般。 这样的尤物十年也难得找到一个吧,他顿时满意极了,往皛皛的小手上狠摸了一把,这还没成事呢,他已经揩油吃豆腐了,皛皛恶心的只想吐,但忍着没对他动手,心里暗暗发誓,等这案子结了,她一定先劈了这个叫虎哥的男人。 张显黑黝粗糙的手还摁在她手上,可能他身体湿气重,手汗有些多,包厢里又开着空调,她只觉得手背上一阵黏黏的湿漉,恶心极了,立即反胃,她也没压着,直接吐了张显一身。 呕的一声,张显的西装裤上都是秽物,飘着一股子的酸涩味。 他脸色黑了黑,原以为皛皛是故意的,但她吐完,一直再犯恶心,不像是装的,还喝了好几杯水漱口。 庄霆看到他裤子脏了,哎呀了一声,急忙跑过来用纸巾替他清理,“虎哥,真不好意思,这姑娘的胃不好,一热就容易吐,之前在剧组拍戏的时候也是这样,吃过药就没事了。” 这理由自然是皛皛瞎编出来的,她站起来对张显道歉了几句,然后掏出药瓶子打算吃药,可刚掏出来,药瓶子就被张显夺了过去。 她惊叫,“你干什么拿我的药!” 张显看向瓶子,上头写着某牌子的胃药,他狐疑的看向皛皛,“你真的只是胃不好?” 他是起了疑心,怀疑她有身孕了。 对于一个在社会上摸打滚爬了许久的人来说,谨慎已成了习惯,她和康熙的绯闻闹得太大,只要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的,这几天这条绯闻已经是茶余饭后必聊的话题了。 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少不得要在床上打几个滚,措施没有做好而闹出‘人命’的事,早就是屡见不鲜了,要不然医院妇产科人流科哪来的生意。 皛皛心里咯噔了一下,但面上无一丝紧张,她天生就临场发挥特好的人,回忆了一下昨晚自己在网站上查到的有关绿茶婊的小视频。 她扯开嘴角,魅惑的一笑,“你不会以为我怀孕了吧?” 庄霆听了,长大了嘴,“这……这……” 张显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有了听下去的兴趣,伸手示意庄霆闭嘴。 皛皛学着视频里勾引男人的技巧,妩媚抬起手指,挑起张显的下巴,吐气如兰的说道,“男人不都是越是得不到,才会越珍惜的吗,搔得他心痒痒的,我才会有更多的好处可拿,不是吗?” 说完,她非常娇媚的向张显抛了一个媚眼。 动作和话语一气呵成,活像个风尘里打滚了好多年的女人,但外貌却依旧清纯无比,这种话配上这等相貌,还有谁能比她更像个绿茶婊的。 她嗔道,“把快把胃药还我,我最近肠胃不舒服,不吃药待会儿会吐得更厉害,你要不信,去医院检查好了,不过说好了……”她抬手,掌心向上的伸到张显面前,“要是检查出来,我没怀孕,你得付我名誉损失费,精神损失费,我想想……给个十万好了,正好有个爱马仕的包包我想要!” 她肯定是不知道什么名牌的,但安卉知道,前几天她就在嘀咕拿了片酬就去买爱马仕的秋季新款包包,在颜色问题上纠结了大半天。 她的记忆力对于觉得重要的事情,一定会记得很牢,她记得那些视频里的女人说完话,都会抽根烟,她下意识的就模仿了一下,有了掏烟的动作,但她身上没烟,对着张显道,“你有烟吗?” 她当然不会真的去抽烟,而是张显身上没有烟草的味道,笃定他是个不抽烟的人,而庄霆也不抽烟。 张显看向她,眼神里带着审视。 皛皛扬起下巴迎上他的视线,一副‘你能奈我如何’的表情。 “没有!” “这么大个男人连烟都没有,真是的!”她鄙视的说道,最后还对着他甩手‘切’了一声。 张显弯了弯嘴角,这女人漂亮满分,智商也不算太低,至少还懂得在这种事上怎么讹钱,有点小聪明,知道要怎么为自己设想,是棵苗子。 他将药瓶子还了回去,“身体是本钱,以后要跟着我混,身体得养好。” “谁说我要跟你混了,我还没想好呢。”皛皛将药片吞进嘴里,幸好她之前为了不让人发现这是孕吐的药片让陈妈找了个放胃药的瓶子来装,算是夺过一劫了。 “你刚才说十万?” “是啊,你给得起吗?”她拧上药瓶的瓶盖,挑衅道。 张显哈哈大笑,“十万能干什么,只要你干得好,别说十万,几千万只要你张口,就有人给你送过来,还有豪宅,豪车,珠宝,至于你说的爱马仕包,到时候想要几个颜色,就能买几个颜色。” 话落,皛皛就僵住了。 自然是装出来的。 豪宅豪车,名牌包包,她嫁给康熙后就没缺过,有什么好稀罕的,而且她也不喜欢,但是骆晓这个绿茶婊就不一样了,惊愣后就是震惊,震惊后就是兴奋。 她也是这么演的,多亏了这几天康熙有教她怎么演戏,否则她肯定会被张显看穿,她吞了一口唾沫,将椅子拉到张显身边,“真的!?” 言辞里尽是兴奋,小手也挽上了他的手臂。 非常时刻,再不愿意,也得那么做,就是耳麦里的磨牙声更响了。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你先别打岔,再好好跟我说说,我具体要做些什么?”这绝对是旁敲侧击的最佳时机。 “做什么?”张显拍拍她的小手,“你怎么讨康熙欢心,就怎么做。” “这么简单?” “简单?”张显笑道,“不是所有人都像康熙那么容易讨欢心的,你还有的学呢!” 他张嘴闭嘴就是康熙,好像康熙很没用似的,听在皛皛耳朵里很是不舒服,又在小账本上记了一笔张显的不是。 指挥车里,康熙也是胸闷的紧,他怎么就变成衡量的标准了呢,还是最差的那种,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捏了捏手骨,这混蛋,等被逮捕的那天,他一定想办法揍他一顿。 皛皛娇蛮道,“我先说好,我不要丑的。” 她这戏是越演越好了,任谁也看不出破绽来。 “有利可图才是正事,丑不丑有什么关系?”张显更对她没怀疑了,这还提上要求了,果真是涉世未深。 “切,养眼知不知道,万一要嫁了呢,找了个丑的得天天的看,太伤眼睛了。” 张显只觉得她是头发长见识短,但也不好计较,以后好好调教就是了,“好,听你的,尽量给你找好看的。” “谢谢,虎哥!”她嘚瑟了,对着他连声道谢。 庄霆见事情成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搓着手来到张显身旁,“虎哥,我这次介绍的不错吧,那个……你看……我那东西就快没了,您老这次能不能再多给点!” 张显显然对皛皛很满意,说道:“这次你立功了,我会和上头说的,这个月多给你点。” 皛皛猜测着多给点的意思。 照庄霆的话,应该不是钱,否则他不会说是‘那东西’,能让他这么死乞白赖的,又是每个月都要的东西,十有*是白粉了。 她看向庄霆,前几天没发现,今天却是看出来了,他脸色有点发灰,也一直在吸鼻子,整个人精神都很萎靡,不过是在强撑,很明显就是毒瘾犯了。 她皱了一下眉头,心底开始担忧起来,庄霆为OK俱乐部办事,OK俱乐部给他的酬劳是白粉,若这就是OK俱乐部雇佣上的条件,张显岂不是也会让她吸毒。 以前常听说,很多卖淫集团为了控制手下的妓女,不让她们逃跑,就会强逼她们吸毒,染上毒瘾,这是一种很有效的掌控手段,但对身体的伤害却是不言而喻的。 她低下头,对OK俱乐部的存在更是深恶痛绝了,但也更担心张显若要她吸毒怎么办? 这个问题,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庄霆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心里松了口气,对张显也更谄媚了,“虎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入会?” 张显压低声音道,“就这两天吧,最近警察的暗哨也撤退了,客人们早就闷坏了,缺的就是像她这样的新鲜货色。” “那要不要我让人好好打扮打扮她,再做做规矩。” “嗯,这丫头有点野,先做两天规矩,省得到时候得罪大人物。” “是,是,我明白了。” 皛皛听不清他俩在说什么,吆喝道,“你们能不能别老是说悄悄话,有什么事也和我说说啊,我还等着赚大钱呢。” 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瞧得张显直笑,“你现在倒是急了。” “还不是你说的,出名要趁早,快给我安排。” “好,过两天就给你安排。”这丫头急起来还挺可爱的。 庄霆道,“你先赶紧和康熙断了,这才是最要紧的,我那部剧也得赶紧拍。” “知道了,真烦!”皛皛甩甩手,“要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今天的信息虽然获得不够完全,但也够多的了,她需要和曹震景飒好好研究。 “去吧!” 听闻,皛皛赶紧离开。 再不离开,她也快演不下去了。 ------题外话------ 今天3月5日是骨灰级元老漪紫玉儿子的生日,祝小童鞋身体棒棒,学习超优,未来前程似锦,然后娶个娘娘一样的老婆,再次也感谢漪紫玉从《第一皇妃》开始连载就深深的‘爱’着我,十年如一日的想要揍我,打是亲骂是爱,我嘟嘴亲你一下。 群里的66被我们‘欺负’的太厉害了,离家出走了,在此二狗哥向你道歉,你气个几天就回来吧,二狗哥想你啊。 继续求票,征文票,来吧,猛烈的砸我的脑门吧。 本次投票时间从2016年3月1日至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20 虎穴前夕(求征文票) 皛皛离开离开咖啡馆后,绕路而行,避免有人跟踪,确认安全无误了,再从小道上喊了一辆三轮车,离指挥车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她下了车,步行到车旁。 未等她敲门,门已快速被人从里头拉开,伸出一只大手,将她拽了进去。 车内的照明很弱,全靠屏幕的光亮维持视野,她刚进去,眼睛还没适应过来,看什么都不清楚,但嗅觉已告诉她,拽她进来又紧紧抱住她的人是谁。 她依偎在康熙怀里,静静等着他平息情绪。 过了一好一会儿,耳边传来他闷闷不乐的声音,“下次再不许做这种事情了。” 尽管在咖啡馆里发生的事情,他都能听到看到,但还是让他心里惴惴不安。 “嗯!”她也决定卧底只做这一次,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他放开她,居高临下的俯视了她一眼,然后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把手伸出来!” “干嘛?” “消毒!”他取过湿纸巾捧起她那只被张显摸过的手,细细的擦了一遍又一遍。 “好啦,再擦就要脱皮了。” 男人这种生物,天生就有强烈的占有欲,尤其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 他却觉得不够,“回家再洗洗手。” “好,听你的。” 他又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在她的发顶温柔的亲了一口。 车里的其他人都很是识时务的将眼睛挪到别处去,这对夫妻,恩爱起来就没个完,看多了准会长睁眼。 皛皛害羞的推开他,“别这样,有人!” “眼睛长在他们身上,可以不看的。” “别闹!”皛皛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看向一旁正在假装找事情做的曹震和景飒。 “阿景,张显这个人的履历给我看看。” “哦,马上拿给你。”景飒将刚才查到的档案打印了出来,整理成册后递给皛皛,“这人黄赌毒都有涉及,但警方一直找不到有利的证据逮捕他,每次都有办法脱罪。” 这点档案上写得很清楚,张显是S市本地人,父亲就是个小混混,贩过毒,做过打手,还是个杀人犯,意图强奸未遂,将被害人掐死了,在他小学的时候数罪并罚,执行了死刑,母亲是KTV陪酒的小姐,在张显的父亲死后,就跟一个恩客跑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她离开后,张显和唯一的奶奶一起生活,靠捡破烂为生,九年义务制教育结束后,他就没再念书,十五六岁的时候找了份饭店泊车的活,几个月后遇到了一个流氓头子,就跟了他,成了名符其实的小流氓,催债、马夫、贩毒,坏事做尽,25岁时,他顶替了自己大哥成了新任大哥,之后事业做得风生水起,他挺有生意头脑的,放高利贷时期就买了几只股,赶上了好时机,赚了不少,接着就想把帮派洗白,但没成功,给一个兄弟骗了,因为这件事,他下了江湖令,追杀这个兄弟,将他砍成重伤,但不是他亲自下的手,是一个手下,这个手下也就替他顶包做了十几年牢狱,最后病死在了牢里。 这事过去后,张显就改变了帮派的经营方针,一方面贩毒,一方面专为一些富豪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例如强拆民居整合地皮之类的事情,很多富豪是他的常客。 皛皛看到此,建议道,“去查查哪些富豪是他的常客,说不定OK俱乐部的幕后人就在这些人里。” “师兄已经派人去查了。” 知道神秘人是张显后,曹震就下令张友成去彻查和他接触过的人,警方虽然没正式逮捕过张显,但请他到局子里喝茶却常有的事,问询后都有记录档案,现在就看这些档案里头有没有蛛丝马迹了。 皛皛又问道,“他每次犯事作为嫌疑人被请到警局里,是谁来帮他缴纳保释金的。” 按照他的履历,保释金必然不菲,保释金通俗一点说就是‘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但我现在不逮捕你,但你要交一点钱,在未定罪之前,你享有被限制的部分人身自由,如果你跑了,保释金被没收,如果你规规矩矩,将来保释金还你’,而保释金的金额是根据犯罪程度和次数递增的,张显被当做嫌疑人的次数,没有百次,也有五十次,可想而知他的保释金有多贵。 景飒答道,“我查了最近一次记录,大约是在两年前的中秋,他被怀疑在酒吧的一间包厢里洒摇头丸玩,被缉毒警给逮进了局子里,但尿检显示他没有碰过药丸,倒是包厢里的其他人都是阳性,有一个人就出来说是自己洒的,被逮捕后,张显仍有嫌疑,局里没打算放人,提了个很高的保释金,大概150万吧,可第二天就有人提着陷阱来缴纳了。” “谁?” “他的手下,都是新钞票,还是连着号的。” “这笔钱的来历有查过吗?” “钱都是真的,没有什么可疑。” “这么一大笔钱,为什么不银行转账。” 曹震道:“这个问题当时负责羁押张显的警官也问过,那小弟说,他们家不喜欢把钱藏银行,都喜欢藏地窖里。” “张显的经济情况能支付这么多现金吗?” “他早年的确运气好通过股票赚了一笔,但后来遇到了金融风暴,亏了很多,有消息称,为了弥补这个大洞,他还吞了一个大哥的货,双方打了起来,他不敌,被对方抓了,对方要他不止把货吐出来,还要付三倍的损失费,他哪来的钱,因为没钱,他的手差点被砍掉,但不知道为何,这事情之后就有了转圜,对方的大哥突然息事宁人了,没再追究。” 皛皛思索道,“那就是有人替张显付了这笔钱。” “没错,只有这个可能,但具体是谁,却查不到。” “这么看的话,缴纳保释金的钱,也肯定不是张显自己的。” 曹震点头,“虽然他是个流氓,但对手下很好,有什么头疼脑热,丧葬喜事的,他都很大方,那个替他顶罪小弟在监狱里病死后,他给了很大一笔安家费,也因此很多小弟对他都很忠心。” 警方也曾从他手下的哪些小弟们入手,但这些人的嘴怎么撬都撬不开。 有时候好人和坏人很难真正被区分,有情有义的人,却做着贩毒逼良为娼的事,你到底说他是好人呢,还是坏人?这种人只能从法律道义上去评判,私底下的待人处事却不能作为衡量他的标准。 皛皛觉得张显肯定在某个时期接触到了OK俱乐部的幕后老板,这人肯定就是当年替他摆平吞货事情的人,他既然是个善待手下的人,那么对这人必定会感恩戴德,忠心耿耿,要从他嘴里挖出幕后人,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皛皛,你真打算听张显的话去……咳咳……”接客两个字,景飒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按照现在形势看,只有这条路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听到这句,康熙黑了脸,一直那眼睛瞪着她。 她故意不去看他,卧底的事都进行到这一步了,眼看着就要进入敌人大本营了,就算她心里再不愿意也得走下去,她回头在他耳边嘀咕道,“有话,我们回去再说,别在这里发作。” 她就怕他会脾气上头,大闹指挥车。 康熙忍着心里的浊气,拼命的往下咽,索性不说话了,摆出一张生人勿近的脸往指挥椅上一坐,这可是曹震的位置,但这时候谁敢提醒他。 景飒担心道,“你确定不会有危险吗?” “我有自保的能力,这点你不用操心。” “但以前我们不知道OK俱乐部还有张显这样的人,他和黑社会可是没两样。” “黑社会的人也是一张嘴,两张眼睛,难道会生出三头六臂吗?”张显会武,她已经知晓,但和她这个专家比,他还差了一大截。 她随时能将他秒杀。 “现在的重点不是我的安全,而是OK俱乐部真正的本部在哪里?” “你怀疑我们之前搜查的OK俱乐部不是本部?” “嗯,刚才在咖啡馆,我听到张显提到了红组和白组,关于这个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曹震道:“红组和白组指的应该是专门替OK俱乐部办事的组别,这么说的话,除了张显,还有两个小头目。” “我这次进俱乐部,最好能见到这两个头目,有了他们的身份,再和张显的档案对比,OK俱乐部的幕后人恐怕就会有眉目了,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小头目是什么样的角色。” 景飒听闻,心里愈发的慌了,这和原本预测完全不一样,这卧底怎么看都充满了危险,但皛皛依旧毫不畏惧,皱着眉头在脑子里预想着OK俱乐部的一切。 等日落时,指挥车启动回了公安局,又在会议室里开了个作战会议,到了半夜,景飒开车将皛皛和康熙送回了家。 一到家,陈妈刚要说吃饭两个字,就被康熙黑沉的脸色给吓到了。 她看向皛皛,“这是怎么了?在外头受气了?” “没事,我会对付他的,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陈妈点点头,“小灥已经睡了,饭菜在冰箱里,要吃的话,记得热一下。” “嗯,陈妈晚安。” “晚安!” 陈妈走时又看了一眼康熙,那脸色黑得更吓人了,到底是夫妻之间的事,她也不好插手,只能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 “先吃饭好不好?”皛皛温柔的开口询问道。 康熙回头,一脸的凶神恶煞,“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啊,除了早饭,你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刚才在公安局,他也是这样,闷声不说话,叫来的外卖也不肯吃。 “你要吃的话,自己吃,我回房睡觉了。”说完,他就气呼呼的上了楼。 皛皛没追上去,到厨房里热好饭菜,端着它们上了楼。 康熙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也没擦干,就这么光着膀子坐在床上,脸色依旧发黑,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将饭菜递了过去的,“吃饭!” 他哼了一声,别过头。 皛皛没辙,将饭碗搁到床头柜上,坐到他身旁叹道,“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觉得我很任性,没把你放在心上,做事前也总是不先问问你。” “你知道就好。” “可你也该知道,箭在弦不得不发的道理。” 他喝道,“你是那把箭吗,警察才应该是那把箭。” 她只是顾问,原本卧底他以为危险不会很大,但今天在咖啡馆,他感觉到OK俱乐部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她真要混进去了,万一发生了点什么事,恐怕很难有人能救她。 “你就是总以为我会遇到危险!” “那么我该想什么,想你进去是去享受的。”他越说越气,气得将手里的毛巾摔了出去。 “好啦,好啦,别气了,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再说,你这样一天不吃东西胃会疼的,我会心疼。” “你真心疼就好了!”他现在哪有心情吃饭。 “谁说我不会了,我知道你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可有时候,有些事,不能用想来决定,说不定我第一天卧底进去就能破案了呢?” 她也无比希望能真的能如此啊。 “放屁!” 他竟然气得说粗话了。 皛皛瞪圆了眼,接着噗嗤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康熙被她这么一笑,立刻囧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两个字。” 他骂人从来都是不带脏字的。 她笑倒在床上,还很故意的拽了他一把,他一时不察,和她倒在了一起。 这么一闹,他反而气不起来了。 “不气了,好不好?” 他将脑袋埋进她肩窝里,半晌都不肯说话。 皛皛其实已经后悔这次卧底的事情了,是她太任性了,事前没想周全,可这事如果她不去做,也没人有办法做,若是六年前,她必定当个旁观者,但遇到康熙后,她的性子也变了。 要怪,就只能怪他,遇到他,她的人生变得太过美好,美好的希望所有人都是幸福的。 ------题外话------ 66,看到此章,请问你手机号码多少,不然没法QQ加好友啊,只好给你发QQ邮件了,见信回复啊。 求票,征文票,来吧,猛烈的砸我的脑门吧。 本次投票时间从2016年3月1日至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每人有两票,一个是投人气类的,一个是投明星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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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了庄霆了,那么这两人中必定还有一个人是凶手要杀的对象。 “我安排了小李和小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他们,若有动静,他们会马上通知我。” “若有了动静,你知道后,也要马上告诉我,这样我在OK俱乐部也会适时调整探查的方向。” “我明白。” 景飒又道,“皛皛,这次潜进OK俱乐部是个什么光景现在也不清楚,你要不要再带个防身的武器?”她实在是担心皛皛会遇到危险。 “带什么,枪吗?你有吗?” 中国是禁止枪支私用的,就连警察,非任务时期也不得配枪。 “匕首啊,小的那种,我有把瑞士军刀,是美国特种部队专用的那种。” 皛皛笑道,“你要我藏哪里?” “现在又不是夏天,总有地方藏的,我想过了,你有靴子吧,藏靴子里。” 皛皛摇头,“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会出事,但你想过没有,张显混迹社会那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防人之心,就算他没有,OK俱乐部也不会贸然让一个新人直接进入俱乐部内部,到时肯定会搜身。” “会吗?”景飒惊道,她完全没想过还个可能。 “会不会等进去了就知道了。”不管会不会,这次潜入都必须一次成功,若然被觉出端倪,以后想再潜进去就难如登天了,靴子里放一把匕首,万一被查出,她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还是别藏的好,大大方方的进去才是上策。 景飒忧心忡忡道,“可是你一个人进去,我真的不放心。” “不是有摄像头和通讯设备吗,我做什么,说什么,看到什么,你们都会知道,真要遇到危险,你们速度赶来不就行了,我肯定能拖到你们来救我的时候。” “你说我该赞你自信呢,还是该说你大无畏。” 皛皛耸耸肩,“哪样都成!” “可是……”她还是不放心,如果可以,她真想和她一起潜进俱乐部,这样的话,两人也有个照应。 “好啦,你别杞人忧天,这都还没进去呢,你就紧张成这样,等我进去了,你还能好好看视频监视我的行踪吗?” “人家也是担心你。” “我知道!”皛皛挨近她,将手搂上她的肩膀,“我还等着参加你和小宝的婚礼呢,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 景飒脸红道,“这时候你还说这个,谁说我要嫁他了。” “这都几年了,你也该想通了吧。”两人的儿子再过两年就要上小学了啊,难不成她还想继续拖着,“我可先提醒你,别到时你是想通了,小宝却灰心意冷不要你了。” “他敢!”她中气十足的嚷道。 瞧瞧,其实她都想明白了,就是没去执行罢了。 “好,那我等着!” 景飒的脸更红了,“你少岔开话题。” 说起她和卫宝的事,曹震也挺心急的,就怕这丫头冥顽不灵,误了终身大事,虽然他对卫宝没什么好感,但始终觉得如果是托付终身的话,卫宝的确是个很好的人选。 见两个女人聊起了私密话题,他这个大男人也不好插嘴,便借故先告辞了。 碎尸案即将进入最*的阶段,他得好好养精蓄锐,做足准备工作,必须要成为皛皛最坚强的后盾。 刚离开书房,还没下楼,他就在走廊上遇到了一脸阴雨之色的康熙。 康熙靠在家用电梯的门口,显然是在等他出来。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你说呢?” 曹震吞了口唾沫,当了那么多年警察,见过不少穷凶极恶的罪犯,但都觉得比不上眼前的康熙,这家伙简直从头到脚,就连骨子里都是一股魔王气息。 “愿闻其详。” 康熙直截了当的说道,“想办法给我弄一个假身份出来!” “哈?”曹震莫名了。 “和骆晓一样,有户籍,有档案,至于身份名字,我过两天就会给你。” “你这是干什么?”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你只管准备,别问那么多。”他自然是有用处的。 “你不会是也想混进OK俱乐部吧?”除此,他想不到其他用途。 “皛皛是我的老婆,我有责任保护他。” “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就别插手了,我保证一定让她毫发无伤。” “抱歉,你的保证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可信度。” 曹震汗了汗,“但是……” “没有但是,你只有点头或摇头!” 曹震当然想摇头,但面对康熙那双犀利无比的眼睛,拒绝的话就像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他甚至有种感觉,若是拒绝的话,这个男人会直接将他给吞了。 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我照办。” 康熙将凛冽的目光收了回去,从电梯门边让开,“你可以走了。” 曹震赶紧离开康家,去准备他吩咐的事。 下午的时候,庄霆来了电话,让皛皛去剧组,她自然一口答应,并且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到了剧组,庄霆将他带进了一间屋子,关上门后,给了她一本小本子。 她诧异的打开本子,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着各种规矩,还有酬劳的分成。 “将上头的规矩背熟了,若是得罪了贵客,你这辈子也就完了。”庄霆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恐吓,两只眼睛再不似之前的温和,看上去有点阴冷。 皛皛在心里嘀咕道,这家伙藏得也真是够深的,不愧是当导演的,比演员还会演戏。 “还有……你是我推荐进去的,若是得了什么好处,也不能少了我一份。” “上头可没写这条规矩。”皛皛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姿态,演骆晓她已经非常得心应手了。 胸大无脑……胸大无脑…… 这几天她就是这么催眠自己的。 不过,骆晓的定位也不完全是胸大无脑,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聪,但难登大雅之堂。 “你别不识好歹,你相不相信,我能推荐你,也能将你拉下来。” 皛皛瘪瘪嘴,表现得很不甘心,但又没办法,“好啦,知道啦。” “你记住,除了钱,你还得给我多弄点……”他吸了吸鼻子,“那个东西!” 皛皛清楚他说的东西是什么,白粉无疑,但仍是装傻道,“什么啊?” 庄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就是海洛因。” 皛皛扯了一下子嘴角,他这毒瘾看来已经很难戒除了,不知道是自己染上的,还是OK俱乐部为了控制他而逼他染上的。 “你听到没有!”见她不说话,庄霆喝了一声。 “这可是犯法的。”骆晓是拜金女,却不是个愿意违法犯罪的人。 “犯什么法,你以为你以后要做的就不是犯法的事了吗?” 她进了OK俱乐部后,好听点叫交际花,难听点其实和出卖*的妓女没太大区别,区别仅在于,她服侍的客人非富即贵罢了,妓女的报酬是钱,而她得到除了钱,还有名,运气好的话也会有权。 “行了,你别啰嗦了,我知道怎么做了,事情都还没开始就提那么多要求……” “翅膀硬了是吧,没有我,你会有这个机会。” “是啦,都靠你,庄大导演,你是好人,最好的人。”皛皛语气谄媚,但眼神充满了嘲讽。 庄霆不是傻子,当然看出来了,但没有生气,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笃定眼前的皛皛会成为OK俱乐部的红牌,到了那时,他说不定也能混个组长当当,真以为他甘愿听张显拆迁吗,当然不可能,要不是五年前犯了个错误,他会沦落到这样,这次一定要将一切扭转过来,得到他应得的一切。 “你这两天什么事都不要干了,好好背熟规矩,一个字都不能错。” “这么多都要背出来?” “不背出来,你怎么记到心里去,丑话先说在前头,不背熟了,你哪都别想去。” “什么烂规矩嘛,要写那么多。” “不要怪我对你严格,我这是也为你好,等你进去了你就知道什么才叫真正权贵世界。” ** 两天后,皛皛背熟了上头的规矩,背书对她一点都不难,只要掌握要点就行了,比起背台词,这可容易多了,为了能更好的取信于张显,她破天荒穿了一件连衣裙,就连康熙都没见过她穿裙子,虽然是裙子,但保守款式,更突显出她的清纯和眉毛,这让张显很满意。 他晃了晃手肘,皛皛了然的点了点,挽上他的手臂。 指挥车里,一干刑警都全副心思的盯在了屏幕上,就怕会看漏什么。 景飒抽空回了一下头,想问问康熙要不要喝茶,却惊奇的发现他不见了。 正当她疑惑时,皛皛挽着张显的手臂,踏进了神秘的OK俱乐部。 门开,万千华丽下,灯红酒绿,却难掩一股发了臭的黑暗。 ------题外话------ 66,你知道我很伤心吗,你就这样不告而别了,我处女座啊,精神很脆弱的,今天我就吃不下饭了啊,等于一件心事压在心上啊,赶紧回来吧,或者加我QQ,有啥话单独和我说。 用征文票砸我的脑门吧。 本次投票时间截止日期是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每人有两票,一个是投人气类的,一个是投明星类的。 也就是一个类别只能投一票,亲们可以两个类别各投一次。 明星类别,请将票子投给作者家奕,作品名是《独家专宠),本次投票是团队赛,所以还望大家鼎力支持。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22 深入虎穴(求征文票) 来时,大概是还不能玩完全信任她,上车的时候,张显让她戴上了眼罩,等到了室内才解开,虽然身上有摄像头,但坐在车上,项链的摄像头位置低,只能听到声音,具体在哪个位置,却是无从判断的。 对此,皛皛并不着急,这只是第一步,她总会取得信任,到时她就能在OK俱乐部里如鱼得水了。 偌大的室内,装潢华丽,堪比宫廷,水晶吊灯璀璨的就像是用钻石造就的,火彩逼人,既是招待权贵的地方,这等装潢也在她的意料之外,但骆晓是个出生普通人家的姑娘,年纪轻,没见过世面,看到这些,免不得会咋舌,她也是如此表现的。 张显见她长大了嘴不出声,显得非常满意,逗趣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赶紧合上嘴,多难看。” 皛皛脸红的闭了嘴,但还是对周边的一些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看到一个水晶雕刻出来的飞龙,立刻跑上去东摸摸西摸摸。 张显也随了她,越是这样,日后越好摆布。 “别看了,日后有的你看,赶紧和我去见人。” “哦!” 两人走过红毯铺地的长廊,推了三扇维多利亚时期风格的榉木门后才到达正厅。 还没到晚饭的时间,里头已是杯觥交错,摆得是自助形式,料理台的每道菜前都放着放着大红色的菜单,使用繁体竖排,用金色丝线缚住,颇具中华特色,初步计算一下,已和满汉全席的菜肴数量差不多了。 这么多道菜,可想而知得花掉多少钱。 许是现在是孕妇体质,皛皛出门前只是随便吃了点东西,她没什么紧张感,看到那么多菜色,顿时就饥肠辘辘了。 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虎哥,我有点饿。” “正事还没办就想吃东西了?” “人家紧张吗,出门的时候就吃了碗泡面。” “拿你没办法。”张显唤了个侍者模样打扮的年轻人,让他取取点吃的东西来。 过了一会儿,侍者就端了满满一盆的菜。 皛皛是真饿了,深深觉得不吃饱,哪有力气干活,果断接过菜盘子,大快朵颐起来。 她吃得是香,可苦了在指挥车里蹲点的众刑警了,他们手里都端着泡面,视频里很鲜明的播放着皛皛餐盘子里的佳肴。 “这不是申城糟钵头吗?”张友成讶异道,“这菜他们怎么也会上,不觉得掉价吗?” 所谓的“糟钵头”的确是不上台面的家常菜,因为里头是泡制的是猪肚猪肠等,是张又成经常用来下酒的菜。 小李眼尖的发现了细节上的不同,“张叔,你仔细看看,这是我们吃的那种糟钵头吗?” “嗯?”张又成吃了一口面抬头看向视频。 好家伙! 这里的糟钵头是经过改良的,里面放的是鱼翅、鲍鱼等珍贵海鲜,绝对是别有洞天,就别说旁边放着的江南水晶虾、玉珠大乌参、原笼荷香鸭、蟹粉烧白玉、珍菌鲍鱼酥、雪笋蒸黄鱼、沪上扒时蔬、酒酿小圆子、合时鲜生果了。 这一溜看过来,手里的泡面顿成了屎壳郎滚的粪球。 “你说端木是不是在报复我们,你看她吃得有多香。”这不是看出来的,因为项链上的摄像头拍不到皛皛的吃相,但通讯设备很清晰,能听到她的咀嚼声。 “报复什么?人都去了,又是免费的,干嘛不吃。”景飒捧着康师傅红烧面,用叉子插起火腿上放进嘴里,刚才还有滋有味的,现在却是淡而无味,难吃的要命。 曹震道,“研究这个干什么,赶紧把面吃完,接下来还有很多活要干。” 张又成老老实实的转过头去吃面了。 皛皛吃了个八分饱,放下了餐盘子,张显刚才让她在角落的沙发上等一会儿,他要去见个人,至于什么人却是没说,她尽责360度转向,利用项链上的摄像头将俱乐部的内况传达给指挥车,她不是个急功急利的人,不等张显回来,她是不会随便瞎晃的。 过了约莫一刻钟,张显回来了,朝她够了勾手。 她快步走了过去。 “吃饱了!” “嗯,好吃!” “待会儿见了人可不许这么没礼数!” “知道啦,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她站在这里十几分钟,只是初步的窥探到了俱乐部内的奢华,但这地方到底在哪里,却有待确认,从门口进来时,她就发现了,这里门禁很森严,而且进来的地方,是只进不出,也就是这地方必有两个出入口。 “带你去见我的老大!” 皛皛微微蹙眉,这个所谓的老大会不会就是俱乐部的大BOSS? “你听着,待会进去后,谁也不要理,跟着我就成,若有人跟你搭话,问你是谁,你就说是我的人,别的话不许多说。” “哦!” “走吧!” 皛皛重新挽上他的手臂,往一旁的小门走去,进去后又是长长的走廊,看样子是员工专用区域,她和张显上了二楼,来到一个休息厅,里头的布局和外头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是个很欧式的沙龙室,正中央的位置有两张水牛皮做的手工沙发,质地出彩,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两张沙发上各坐着一个人,两人面对面,身上的衣服一红一白,正喝着红酒聊得起劲。 因为离得还有些远,皛皛看不清两人的长相,只知道两人都是男人,而且年纪都比张显要小。 待她走过去时,两人有了动静,转头望向张显,“呦,虎哥回来了。” 这声虎哥叫得很随性,就像在唤宠物的名字似的。 张显未有理睬,问道,“老大呢?” 回答他的是另一个人。 “老大要晚来一会儿,要我们现在这等着。” 这另一人声音有些娘,说话时还翘着一只兰花指,姿态摆得也很婀娜。 皛皛这时看清了两人,一个阳刚魁梧,穿了一套白色的西装,不是雪白色的,而是珍珠色,色调出奇的搭配他的形象,有点牧师的感觉,他看起来很高,应该超过了190CM,隐隐能察觉到衣服下的肌肉。 另一个则是阴柔美艳,一套正红色西式燕尾服,袖口还有蕾丝花边,很戏剧的服装,但穿在他身上并不滑稽,反而很好的妆点了他的气质和貌美。 两人站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联想到了BL漫画,一高一矮,一壮一瘦,却不突兀,非常的和谐。 “这是谁?”红衣男子斜睨了皛皛一眼,他眉眼很精致,狭长的黑眸勾画上了眼线,更显得妖娆无比,皮肤也很白皙,就是嘴上的紫色口红让他有点像吸血鬼。 嗯,很好看的吸血鬼。 “这和你没关系!”张显的口气很坏,一听就知道和红衣男子不是一路人。 “怎么没关系了?都是为了俱乐部,你的人也就是我的人。” “黎华,别以为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你抢我的人还抢得不够吗,少在这里大放厥词,有种你把画儿还给我啊。” 红衣男子,也就是黎华咯咯的笑了起来,“那是画儿自己的选择,我又没有强迫她,如果你介意,那我待会儿亲口问问她,要不要回到你这里,要是愿意,我立马将她的名册给你。” 听到此,张显更气了,喝道:“要不是你用美色勾引她,她会离开我吗?” “哎呀,那可真不好意思了,我是长得好看嘛,比起你……我可真是好看太多了。”说完,他纤长的手指抬了起来,放在嘴边,放声大笑。 张显的脸都气青了,却是不好发作,只能握紧拳头,握得指骨咯咯直响。 夹在当中的皛皛显得有些尴尬,又不好提问,只得环视周围当做没听到,脑子里却在想叫画儿的人是谁。 这时,白衣男子发了话,“阿黎,行了,你再说下去,小心扑过来撕烂你的嘴。” “笑话,我会怕他吗?” 张显怒道:“陆鑫,你少在那里装好人,谁都知道你和黎华是一伙的!” 陆鑫哼笑,“这还用你说吗?” 二对一,张显完全没有反击之力。 皛皛猜想这一红一白的男人,恐怕就是所谓的白组红组的组长,这衣服的颜色也太明显了点,就是不知道张显是什么组的,见他穿了一身黑衣,难不成是黑组。 黎华耍完了张显,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绕着皛皛看了一圈,突然伸出手指猝不及防的戳了戳皛皛的脸颊。 若是以往,有人敢这么靠近,皛皛必定将他摁倒,可如今她却是不能的。 黎华的视线从她的脸上下移,在她的胸脯上看了好久,然后摸了摸下巴,“好货色!” 被这么个男人盯着胸部直看,皛皛打心眼里觉得窝火,真想戳瞎他的眼睛。 黎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皛皛聪明的没回答,看了一眼张显,这时候取得张显的信任非常重要,而这两个人的底细还没摸清楚,不宜靠得太近。 张显很满意她的举动,挡在她面前回道,“这是我的人,你没必要知道。” 黎华却不怎么认为,踮起脚看向他身后的皛皛,“小姑娘,你可别犯傻,跟错了人都不知道。” 张显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爆发了,抬起手就揍了过去。 黎华看起来纤弱,但速度很快,躲过他的拳头,抄起沙发茶几上的一个小藤篮,往张显脑门上扣去,里面有五香豆、芝麻酥糖,虽不是什么名物,但都是出自S市最有名的中式点心铺,一般人根本吃不起,现在可好……都浪费在张显的脑门上了。 两人作势即将大打一场时,陆鑫出手了,将两人搁了开来,“好了,别再打了!” “你说不打就不打啊,你以为你是谁?”张显面对陆鑫矮了一个半的头,只能仰脖子和他对话,气势很凶恶,一双眼睛却是怒瞪着黎华。 黎华躲在陆鑫身后探出头来做了个鬼脸,“你又以为你是谁?” “黎华,我跟你势不两立。” 黎华掏了掏耳朵,“来啊,以为我怕你啊。” “阿黎,少说一句!”陆鑫转头对他喝道。 黎华不再激怒张显,趁着他扣着张显的手,敏捷的跑到了皛皛身边,“姑娘,你看到了,他就是个武夫,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就不一样了,你看我是不是特别美!” 皛皛只觉得他臭屁,呵呵笑了两声。 “听我的准备错,跟我吧,我保证你马上能成为头牌!” 头牌!? 她才不要!她是来卧底的,可不真是来做那种事的,她只好看向张显,“虎哥……” 张显甩开陆鑫的手赶了过来,对着黎华咆哮,“你要再敢说一个字,我就毙了你!” 这黎华显然是个喜欢闹事的人,一点不给张显面子,正要说话,沙龙室北角的一扇小门开了,进来两个男人,打头的那个约莫五十来岁,脸上有一刀吧,从右眼的眼角横斜,生生将一张脸作了个对半分,他五官粗犷,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难言的压迫感,他走路笔挺,虎虎生威,让皛皛联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这人恐怕以前是个军人,且是应该是像敢死队那样的部队。 “老大!” 张显、黎华立刻不再剑拔弩张了,和陆鑫站直了唤道,“老大!” “嗯,都来了!” 皛皛躲在三人身后,估量着此人的身份,他是幕后老板吗? 她对着项链悄声询问,“查查这人的底细!” 指挥车里的景飒收到了讯息,立刻打开电脑搜索。 皛皛走到张显身后,请问道,“虎哥,这是谁啊?” 张显回头道:“没规矩,没看到我叫他老大吗,你以后也要这么叫。” “老大总有名字吧。” “老大没名字,跟着叫就行了!” “哦!”皛皛缩回了脑袋,这也真是奇了,竟然还有没有名字的人。 黎华率先发现了他身后的跟着的男人。 这男人戴着一副黑色的皮质面具,整张脸只有左眼下的脸部皮肤露出,其他部位都被掩盖在面具之下,容貌不清,但身上穿得衣服懂行的人一看都知道不是普通之物。 皛皛看着这个男人,总觉得他很眼熟。 黎华问道,“老大,这位是……” “这位是金先生,新入会的会员。” “新入会的?”张显看向面具男,心里纳闷了,这新人会的会员什么时候要劳烦老大亲自招待了。 “金先生,这就是我的三位手下,白衣的叫陆鑫,最稳重,红衣的叫黎华,别看他有点娘,办起事情来非常得力,黑衣的这个叫张显,俱乐部的老人了,有什么不懂,您也可以问他。” 金先生朝着三人颔首,却没有说话。 黎华凑近老大耳语道:“老大,这人什么来历,还要您亲自招待。” “他是美籍华人,是秦老板的一个世侄,这次回来是回乡祭祖来的,是个好玩的人,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秦老板?”黎华眼波闪了闪。 秦老板可是他们俱乐部排行前三位的大富豪,他立刻眉眼一弯,朝着秦先生微笑道,“秦先生真有眼光,选了我们俱乐部,你叫我阿黎就行了,不知道秦老板平时有什么爱好?喜欢什么样的美女?有需要尽管和我说,我包您满意。” 金先生仍就不说话,显得相当高冷。 黎华的热脸贴了冷屁股,笑脸僵住了。 老大道:“金先生幼年时遭难,遇到了火灾,烧坏了脸和嗓子,所以他平常不怎么说话。” 原来如此,怪不得要带着面具。 但是……这人…… 皛皛越是看,越是觉得熟悉。 直到这人看向她,眼里的那抹光华,却是让她心头一惊。 这是…… 康熙! ------题外话------ 今天3月8日,相信很多城市都刮风下雨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女人都是能呼风唤雨的!祝大家都能成为呼风唤雨的女王陛下,三八节快乐。 淡定的求征文票! 本次投票时间截止日期是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每人有两票,一个是投人气类的,一个是投明星类的。 也就是一个类别只能投一票,亲们可以两个类别各投一次。 明星类别,请将票子投给作者家奕,作品名是《独家专宠),本次投票是团队赛,所以还望大家鼎力支持。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23 专属标签(求征文票) 皛皛认出康熙后,震惊可想而知,他不应该在指挥车上吗?怪不得从她进来开始就没在耳麦里听到他的声音,原以为他是不想她分神,避免露出破绽,没想到他竟然堂而皇之的进来了,是谁介绍他进来的?老大提到的秦老板又是哪号人物?他什么时候成为这位秦老板的世侄了? 她的脑袋里塞满了惊讶和疑问,昨晚他碎碎念了几小时,不断提醒她要小心,却从没提过他也会来OK俱乐部的事。 金先生…… 爱新觉罗的那个金吗? 他当是在演清宫剧吗,人家皇帝是微服私访不得已才要个汉人的姓,他这玩得又是哪一出戏。 康熙瞥见皛皛的神色就明白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并非故意隐瞒,而是若是让她知道了,这个计划十有八九会打水漂,所以他来了个先斩后奏。 反正她也时常先斩后奏的,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彼此彼此。 皛皛不敢正眼瞧康熙,怕泄露了心底的惊讶,只能缩在后头,暗自恼恨,咬着牙根直喘气,心里却涌上了一股不安,他可是名闻遐迩的影帝,那张脸的识别度太高,又曾经被OK俱乐部的人骗过入会,这种情况下,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 她偷偷瞥向他脸上的面具,这面具不透光,皮质的材质,虽是很好的遮掩了他的大半五官,可万一不小心掉了呢,这不就完全穿帮了。 她越想越心慌,只想找个时机赶他回去。 他在这,她还怎么能心平气和的调查OK俱乐部。 到底是夫妻,她皱着一双漂亮的秀眉,康熙就明白她在苦恼什么,平时挺聪明的一个人,关键时刻怎么就智障了,他有那么傻吗,会只戴一张面具就大摇大摆的过来了? 这是他苦思冥想出来的计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能动用的一切他都动用了。 别以为老大说他脸烧坏了,就能戴张面具蒙混过关,OK俱乐部对入会成员的审核非常严格,所以面具下的脸的确是‘毁’了的,全赖尤佳的特效化妆,之前皛皛受邀去庄霆的剧组参观,他曾吵着要扮演一个亲戚的角色,那时着急,没有想通透,如同皛皛说得那样,易容后不被人发现的几率太小,因为痕迹太重,要改变五官除非真的有PS神技,否则人靠近了,总能看出破绽,用这个方法混入OK俱乐部是绝对不能的,因此他想到要让人认不出来,并不是只有改变五官,毁容也是一种方法。 他脸上是烧伤的疤痕,在尤佳的巧手下,绝没有人能看出来,就像当初他利用糯米受伤接近皛皛那般,这才是尤佳最擅长的技能,算得上是尤佳的绝活,在好莱坞参加比赛时,她曾靠烧伤的疤痕夺得了特效化妆伤痕类别的最高奖——金手指奖,除非念上去的硅胶和蜡霜自己掉了,否则绝对不会有人能识破。 他从指挥车里偷溜出来后,上了小陈安排好的保姆车,化了五小时,坐得是腿都麻了,唯一缺点就是不透气,戴上面具后,更是闷得慌,估摸着卸了妆后,肯定会起满脸的小红疹,又红又痒一段时间,比起能在她身边守护,这点折磨他已忽略不计。 “金先生,您是不是看上谁了?”黎华很敏锐的发现这位新来的金先生有意无意的在看着皛皛,像似很有兴趣。 这一问提醒了张显,他看向皛皛,皛皛正低垂着头,见不到表情,他心里暗暗着急,这金先生可是座金山,决不能让黎华捷足先登了,“小骆,赶紧打招呼!” 皛皛抬头,“招呼?” “和金先生打招呼!”张显暗中扯了扯她。 皛皛的眼睛抽搐了一下,这么快就帮她介绍客人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和康熙说悄悄话的最佳时机吗。 她思绪纷飞时,没来得及回话,张显以为她是不愿意,想起之前她说过,客人她愿意伺候,但不要丑的。 这毁了容戴了面具的男人肯定是丑的,但这种时候由不得她任性。 不接也得接! “丑算什么,钱才是最要紧的。” 皛皛深觉不能马上答应,否则显得太廉价,且容易让人怀疑,强装反感道,“我也是有原则的,这个不行……” “你懂个屁,他是秦先生的世侄,你知道秦先生是谁吗?那是穷得只剩下钱的人!”他挨近皛皛,在她耳边嘀咕道,“你不是想要爱马仕包包吗,勾搭上他,别说每个颜色了,日后爱马仕只要一出新款都会往你家送。” 皛皛内心吐槽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知道爱马仕多残忍吗,残害了多少鸵鸟和鳄鱼,人家鸵鸟野生的能活到四十岁,可在爱马仕的鸵鸟皮屠杀工厂里,每只鸵鸟只能活到一岁,那血腥的场面,足以见证了爱马仕这个奢侈品牌的惨无人道。 但它就是能让很多女人趋之若鹜,奉为DREAM.BAG。 “还不快去!”张显推了她一把,直接将她推到了康熙面前。 她抬起头,表现的很不情愿,很勉强的‘嗨’了一声。 张显看得直捉急,站在前头的老大板起脸来,“阿虎,这就是你新招的人?” “是的,老大,质素还不错吧?” “底细查清楚了?” “清楚了,您放心,绝对没问题,就是性子有点不好。” 老大走到皛皛面前,伸手扣住她的下颔,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手劲很大,掐得皛皛的下巴生疼,迫使她不得不抬起脸来,他的目光犀利,像是能穿透人心的刀子一般。 皛皛并不害怕这种人,军人她见过太多,从小就在海豹特种部队里长大,再魁梧的男人她都见过,比起去世的父亲,他的体型还差了一截,但此时此刻她却不能不害怕。 她眼波抖了抖,吞了口唾沫,颤着声音唤道,“老……老大!” 老大放了手,居高睥睨了她一眼,然后看向张显,“还是得好好调教,现在这副待客的态度可不是长久之计。” 张显卑躬屈膝道,“这是自然的,您放心,我一定将她调教好。” 黎华嘲讽道,“就怕璞玉没遇到伯乐,最后成了块破石头。” 这话中之意就是暗讽张显没那个本事调教人。 张显咬牙道,“看在老大的面上,我今天不跟你计较。” 黎华没理他,径自对老大说道,“老大,我的业绩你是有目共睹的,像画儿这种不肯服软的女人,不照样被我调教的服服帖帖的,再刁钻,再有小心眼的女人,在我手里都能随意的揉搓,那些个不愿意的,倒最后还不是都从了,我可没像张显那样懂不懂就招呼拳头,每次客人多了,他交出来的都是浓妆艳抹遮着脸上乌青的女人,客人见了都扫兴,这丫头我看着底子好,若是交给我带,不出一个月,我保证让她成为我们的新招牌。” 这明摆着是要抢人了啊,还说得有理有据,张显都没法反驳,他是个粗人,对兄弟好,那是因为都是一起刀山火海里闯过来的,手头下的女人是赚钱的工具,不听话就打,OK俱乐部的规矩是,看三组的业绩,那组业绩高,那组地位就大,黎华还没来的时候,他风光无限,底下美女环肥燕瘦,个个拿他的话当圣旨,谁敢不听他的,他自己有时看上眼了,还会先试用一番,谁伺候的好,谁就能被他安排大客户。 这有什么不对! 可自从黎华来了之后,全变样了,手底下的女人都向着他,说他才是真正的对她们好。 好个屁! 还不是拿她们的卖肉钱贴补自己,再说了,进OK俱乐部是她们自愿的,没人逼她们,她们不是想攀高枝,就是想钓个长期饭票,还有的野心更大,像男人和影视圈的地位双收,既然如此,就乖乖干活啊,还非得矫情的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 他呸! 这都是黎华搞出来的名堂,说什么先要把手头下的女人呵疼好了,让她们个个成了名媛,这才能让客人满意。 妓女就是妓女,什么名媛,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就是大傻逼一个。 黎华的话怎能让他就范,即刻窜到老大跟前,“老大,您可不能偏心,画儿您是知道的,都是被黎华骗过去的,那丫头就是被他迷到了。” 画儿曾经是他手里的王牌,不少达官显贵迷恋她,她在自己手里的时候,他的业绩是超过了白组和红组一大截,但黎华眼红,想方设法的从他手里头抢人,人抢走后,也不知道他给画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对他言听计从,半点知遇之恩都不念了,视他为死敌,几个高端客户都被她拉拢去了红组,他手底下没了这张王牌,这一年业绩下滑,每次开会,他都担心老大会将他下放,去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气得他只能另觅途径,这才让外头的庄霆留意着,一有好货色就马上通知他。 好不容易来了个高素质的,说什么都不能让黎华再抢了。 不然OK俱乐部再没有他站脚的地方了。 “这话说的多难听,明明是你不懂画儿的心,我可是懂的,你看自从她跟了我,是不是比以前更漂亮了,更得客户的喜欢了,哪像你……”黎华抬起手做了个闻到臭味的扇风动作,“俗,俗不可耐!” “你……!” 张显说不过他,眼看着又要动手了,老大当机立断的喝道,“吵什么,没看到有客人在吗,这是要给客人看笑话吗?” 两人立刻收手,低垂着脑袋。 一句话就让两人无声的消停了,可见这位无名老大在OK俱乐部的地位是何等的高,但皛皛笃定他不是幕后人,他虽然气势迫人,但少了一种能覆手翻云的气质。 他恐怕只能算是第二把,或第三把交椅。  她也预料到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现在只能放平心态,切不能操之过急,无名老大虽不是首脑,但能压得住张显、黎华、陆鑫三人,令他们马首是瞻,可不是只是因为长得壮的关系,必有能人之处。 她绝对先静观一段时间,一定要找准了时机才能出手,第一步就是得尽快得让无名老大重用起来,她抬起白嫩的小玉手,勾搭上康熙的肩膀。 亏得这是康熙,要是别的男人,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勾引。 “金先生,不好意思,刚才吃多了东西,胃有点难受,没给您好脸色看。”她的嗓音平日里很清冷,但放柔几个音调,听起来就会很酥人。 娃娃脸嘛,声音自然也有点娃娃音,但她很讨厌自己的娃娃音,所以一直都是冷了音调说话。 这音调,康熙熟悉,皛皛通常用这种音色和他说话,不是有求于他,就是撒娇的时候。 嗯,他喜欢,酥得他身体都麻了。 万事俱备,以金先生的身份,想当场要个女人玩玩,这才符合他扮演角色才是。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皛皛有些疑惑,他这嗓音是怎么弄出来的,若不是自己认出了他,绝听不出来是他的声音。 “骆晓!骆驼的骆,拂晓的晓。”皛皛勾魂摄魄的眨着媚眼,用手指在他胸膛上画圈。 张显看了很是满意,搓着手道,“金先生,您来得可是有够巧的,这是新进来的,刚出道的新人,嫩得很,您要喜欢,今晚就能陪您。” 康熙抬手抚了皛皛的脸颊一把,像是在审视这货品值不值价。 皛皛暗中瞪了他一眼,她急着有话和他说,能不能快点。 康熙却自有想法,金先生是美籍华人,纨绔子弟,爱玩,爱闹,也爱刺激,女人从来不缺,这看到一个就扑上去,哪里像话,怎么也得挑挑。 “瘦了点!” 皛皛气得牙痒痒,却是不好发作。 康熙放下手,问道:“有胖点的吗?” 听到这个,黎华刚要开口,就被张显抢了话,“您好好看看,看上去瘦,可有料。” 有料自然是指皛皛的胸。 皛皛窘得内心直发烫,又暗暗瞪了康熙一眼。 康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说道:“看不见!” 皛皛真想用爪子拍死他,什么叫看不见?他都看了多少回了。 张显急死了,狂使眼色给皛皛,意思是:还不赶快拿出行动来,小心金山跑了。 身边几个人都在看她,眼里带着某种审视,像是想知道她的能力——勾引男人的能力。 皛皛咬了一口牙,抓住康熙的手,直接盖在胸上,“看不到,感觉总没错吧。” 这一举动,高兴坏了张显,黎华则是吹了声口哨,陆鑫依旧面无表情,最尽头的无名老大则是点了点头,要的就是这种大胆的女人。 康熙没想皛皛会来这一招,手底下的柔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顷刻间血液就有点逆流了,被他拼命压了下去。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如此,刚才就不玩这一招,瞧瞧皛皛白牙都露了出来,这是打算待会儿两人单独相处时要咬他一口啊。 他咳嗽了一声,满意点点头,“有胆子,我喜欢!” 是本来就很喜欢,现在更更更喜欢了。 他回头看向老大,“这女人我要了,你开个价问我的秘书要钱吧。” 老大笑道,“金先生果然爽快,账单我会派人送到您府上。” “先说好,我这人洁癖很严重,不玩别人也玩的女人,再我还有兴趣前,她只能伺候我一个,什么时候厌了,我会说,所以你尽可以加钱!”康熙因为戴着面具,表情有点僵硬,但眼瞳明亮,伸手将皛皛揽进怀里,宣示着她已贴上了他的标签,专属的标签,“有房间吗?” 皛皛靠在他怀里,正用手使劲的拧他,又暗暗心惊,他不怕老大狮子大开口吗? 康熙跟没事人似的,一派淡定,暗中往她的屁股上拍了一记。 她吓了一跳,脸瞬间就红了。 “哈哈,有,有。”张显只觉得这次赚大发了,立刻道,“有一件总统套房,保准你满意,什么器具都有!” 皛皛忍不住在心里爆粗口,这帮变态。 ------题外话------ 云淡风轻的求征文票! 本次投票时间截止日期是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每人有两票,一个是投人气类的,一个是投明星类的。 也就是一个类别只能投一票,亲们可以两个类别各投一次。 明星类别,请将票子投给作者家奕,作品名是《独家专宠),本次投票是团队赛,所以还望大家鼎力支持。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24 七年之痒(求征文票) OK俱乐部的设计格调不是向上延生,而是向下,越高端越往低走,皛皛沿途记录着路线,发现每进一个区域都要刷卡,既然是在地底,通风应该都不太好,但这里的设计却完全相反,通风做的极端出色,丝毫没有闷热和潮湿感,还有雕花落地大窗,窗外是各种景色,有种错觉像是到了某个世外桃源,然而仔细看会发现窗户只是装饰,那些镜像都是超高清的影像投射,春夏秋冬可随意变换,因为制作精良,猛一看真会以为窗外的风景是真实,视觉欺骗了大脑,便将身体感觉也调节到了最佳状态。 “金先生,这边请,马上就到了。”带路的张显一脸的谄媚,沿途不断提醒皛皛要伺候好了,千万别砸了这单大生意。 皛皛阳奉阴违的连连点头,她现在一肚子火,就算他不说,她也会好好‘伺候’的。 张显趁机不停的打听金先生的爱好,“金先生在美国哪个城市居住啊。” “加利福尼亚!” “这是好地方,气候虽然热,但到处是沙滩海景。”张显转了转眼珠子,心想加利福尼亚最多的就是棕榈树海滩,相信这位金先生一定喜欢比基尼美女,“那……平常喜欢喝什么酒?” “ABSOLUT!” “哦,金先生真有品味。”张显翘起大拇指,更觉得这是座超级大金山了。 有钱人的世界,普通人自然人是不会明白的,ABSOLUT是享誉国际的顶级烈酒品牌,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冠军级别的酒每年的出产量都是个数,想要买到,除非是最豪的VIP客户才行。 皛皛别过头扯了一下嘴角。 胡说,他根本不会喝酒,一喝酒醉。 “金先生今天第一次来,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今晚我送您一瓶,您以后可要多多关照啊。” 这马屁拍的够响的啊。 但康熙不领情,很高冷的回道,“不用,我习惯了喝蓝盖的,你们这不会有。” ABSOLUT最高级别就是蓝盖子的伏尔加,人家美国牌子,最优质的东西自然先提供给美国富豪们,OK俱乐部就算再有钱,也未必弄得到这种年产量只有两瓶的酒,这话一出来,张显又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人何止是座金山,巴结上这位金先生,单他一个,日后的业绩还怕没保障。 他搓搓手,脸红道,“是我不好,没见过世面,让金先生看笑话了。” 康熙哼了哼,“还没到吗? “马上就到!” 已经下了不知道几层了,也没个标识牌,只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 张显打开一扇厚重雕着独角兽的门扉,“就这间,我们这最好的了。” 门开,富丽堂皇四个字都没法形容这里的装潢,皛皛看后直接联想到最著名的凡赛尔宫。 “金先生还满意吗?” “差强人意!”康熙目不斜视,找了张沙发坐了下来。 皛皛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但却做不到他这么淡定。 这墙上的花纹雕刻,应该都是镀了金的吧,还有汉白玉的皇冠狮子雕像,这得花多少钱? “你还不赶紧上去伺候!” 张显推了一把呆愣的皛皛,这丫头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哦!” 皛皛坐到康熙身边,伸出手为他马杀鸡,“金先生,舒服不舒服啊。” “我不喜欢这个!” 他高冷的都快不像人了,皛皛抽搐了一下脸皮子,不愧是影帝,演什么像什么,入戏这么深,看她待会儿怎么收拾他。 张显喝道,“还不快给金先生倒茶喝。” 皛皛瞅了瞅周边,没看到有茶啊,刚这么想着,大门又开了,进来一串侍者,端着美酒佳肴,水果点心,鱼贯而入。 侍者们摆盘时,张显将皛皛拉到一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对要抓牢金先生的话,最后还恐吓,要是过了今晚,金先生跑了,他就剥了她的皮,将她卖到印度的窑子里去。 我靠! 这可真够狠的! 她现在终于清楚明了梨华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他了,这人再怎么有本事也就是个地痞流氓,这么要挟自己手下的女人,会忠心他才有鬼。 “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就算她什么都不做,这位金先生也跑不了。 “你给我警醒着点!” “虎哥你可真烦!” “小丫头片子,我说这么多都是为你好,你要是伺候好了,让她满意了,到时他都能砸钱给你拍部电影!” “切,你当我傻的啊,拍电影,那也要有票房才能红。”拍出来没让人看等于白搭。 “说你见识浅薄那你还不承认,你以为现在那些卖座的电影真就好看了,你去打听打听,还不是用钱砸出来的,谁管你是不是真的好看,票房高了,自然会有人慕名去看,还有那些好评,都是雇水军评上去,你学着点吧。” 张显这么多年在OK俱乐部不是白混的,娱乐圈的一些暗箱操作,他是知之甚详,要让一部烂片变成好片,钱就是一条分水岭,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好啦,你别念了,我保证不会让他跑了。” “记着,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反正都出来卖了,那些个脸皮自尊心还要它们干嘛。” 皛皛真心不爱听这种话,但又不能反抗,只得耐这性子等他说完。 过了一会儿,外头的侍者进来说道,“虎哥,金先生的秘书来了,是来送金先生最喜欢的酒的。” 张显听闻,看向康熙,侍者送上的酒,他一滴都没碰,看来是个嘴刁的。 “那还不赶紧送过来,怠慢了贵客,你们都想滚蛋是吧。” 侍者赶紧跑了出去,过了几分钟就端了一瓶光是瓶子就像艺术珍宝的酒进来,正是康熙刚才提到过的蓝盖ABSOLUT,张显看的眼都直了。 这就是实力啊,有钱和人脉的实力啊。 他推了一把皛皛,“快去倒酒。” 皛皛今天已经被他推了好多次了,这人也真是粗鲁的可以,她走了过去,看着那瓶酒,光是听张显的话就知道这酒贵的离谱,也不知道康熙从哪里弄来的,她稍后得问问景飒,这次的花费能不能报销,老公再怎么能赚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金先生,那您慢用,我先出去了?要是有需要,按服务铃,立马会有来。” “嗯!”康熙依旧高冷富贵,突然伸手将皛皛拽到怀里,俨然一副有了美酒,‘性趣‘就很高的花花公子状态。 张显随机倒退的出了门。 门一关上,皛皛就变了脸,刚想来个三娘教子,康熙的手却很无耻往她裙子里钻,一副饥渴状。 “你干什么?”这入戏的夜太深了。 康熙不语,直接将她摁倒在沙发上。 “康……”皛皛怒叫,但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狂猛的吻住了。 唇齿交缠间,康熙哑声道,“有人在看。” 看! 皛皛瞥了一眼,果然纱帘后有人影。 这OK俱乐部的人不止是变态,疑心也真够重的,都这样了还派人来盯梢。 “吻我!”他的眸色晶亮。 “他不走怎么办?”她可没那胆子在陌生人眼前和他爱爱,况且她现在怀孕了。 “他一会儿就会走,只是确认我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 “真龟毛!” “要不然你以为这里是那么好混的吗?” 唇齿继续摩挲,两人间的对话也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到,别的人见了,只会以为他们在说些甜言蜜语的情话。 皛皛豁出去了,压下他的脑袋,亲了上去。 为人妻那么多年,吻技大长,法式舌吻都不在话下。 两人吻得如胶似漆,谁看了都会长针眼,好在康熙早有准备,用手盖住了她项链上的摄像头。 过了几分钟,纱帘后的人就走了,看来是安心了。 待人走后,他们却是吻出感觉了,又腻歪了好几分钟,最后是康熙受不了打住了。 再亲下去,他要变身狼人了。 消停后,皛皛脸红气喘的瞪着他,“坦白从宽,你是怎么来?” “找小宝帮的忙,他的人脉比我广。”他一个人是没办法贿赂到秦先生的。 “秦先生是谁?” “一个有钱的大流氓。” “流氓?流氓怎么会理你?” “小宝卖了个人情给他,这事你就别问了,反正这次人情是欠大发了。” “好,这事我不问,这瓶酒是不是很贵,演戏就好了,你还玩真的啊。” “皛皛,我是专职拍戏的,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职业叫道具师。”他打开那瓶蓝盖ABSOLUT,放到她鼻前,“你闻闻。” 皛皛嗅了嗅,“是雪碧?” “没错!”康熙灌了一口,真是透心凉,正好压压他的欲火。 皛皛松了口气,可又想到之前他让老大随便开价送账单的事,“那过夜费怎么算?” “皛皛,你男人我,远比你想像的有钱!” 这酒他其实买得起,但这是特供的,有钱也买不到,为了彰显金先生的财富和实力,他才故意这么做的。 “肉疼!” “我会再赚的嘛。”只要她安好,他就有信心能赚到更多的钱。 皛皛向项链上的麦克风说道,“阿景,你们得报销。” 过了好一会儿,耳麦才响起景飒的声音,“这个我和师兄没法报。” 这是康熙的个人行为。 皛皛道,“这事我以后再和你说,我先问你,他来,你怎么没通知我。” “我也不知道啊。”康熙出现的时候,她没认出来,等张显要皛皛接客她就急了,这么快就有生意了,绝对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急的都上火了。 正打算找人想办法去救皛皛的时候,曹震阻止了她,告诉他,那是康熙。 她惊得都愣住了。 曹震便将康熙要挟他弄假身份的事情说了出来,包括入境许可等证件,所有流程都是真实的,警方造假,假的也是真的,让康熙平安的过了检验身份这一关。 景飒气的不行,对着曹震大吼大叫了一番,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事前不说。 曹震也想说啊,但是康熙不许,景飒知道了,皛皛就会知道,他的潜入必须成功,所以他没敢说,再说了,卫宝也是知情人,他都没说,他说来干嘛。 两个女人为此气得鼻孔都鼓了起来。 康熙神情悠哉的说道,“这不是挺好的吗,就当调剂婚姻生活了,算算也到七年之痒了。” 皛皛真想抽他一顿,“你是觉得平淡了?” 七年之痒,一般是指爱情或婚姻生活到了第七年可能会因爱情或婚姻生活的平淡规律,而感到无聊乏味,到达倦怠期,要经历一次危机考验。 这个考验是感情中的转折点,一旦成功,感情便能朝向良性健康的方向发展,反之,则可能二人分道扬镳、分崩离析,最终可能导致感情解体、劳燕分飞。 当然假若婚姻真的出现问题,不一定为七年,或长或短,只是七年最为关键。 “没有,就是偶尔刺激一下挺带劲儿的。”他挑逗的摸了摸皛皛的脸,“你刚才也很兴奋啊。” “哪有?”她是不会承认的。 好吧,是挺刺激,挺新鲜的,像在搞外遇。 就那么一点点。 其实在人生的婚姻之旅上,只要夫妻双方爱心长存,相濡以沫,时时、处处、事事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加强交流,不断沟通,互相理解,婚姻自然人能长久。 但有时候,在日常生活中包括在性生活中勇于创新,不断尝试,不断地增添新意,使夫妻关系常温常新,的确能使婚姻生活注入新的生机和活力,使夫妻并肩携手沿着漫漫的爱情之路走下去。 因为百年恩爱事在人为嘛。 ------题外话------ 随波逐流的求征文票! 本次投票时间截止日期是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每人有两票,一个是投人气类的,一个是投明星类的。 也就是一个类别只能投一票,亲们可以两个类别各投一次。 明星类别,请将票子投给作者家奕,作品名是《独家专宠),本次投票是团队赛,所以还望大家鼎力支持。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25 位置确认(求征文票) 康熙脱了外套,松了松领带,从从餐盘里盛了一块鹅肝出来,递给皛皛,“饿不饿,有鹅肝!” 鹅肝不仅口感好,营养价值也极高,特别是这种和香梨、糖蜜搭配得口感会非常鲜美,适合孕妇吃。 皛皛将盘子推了过去,“我来的时候已经饱餐了一顿,现在不饿,这香煎鹅肝闻起来有点腥味……”她用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孕妇的嗅觉很灵敏,她现在一点腥味都沾不得。 康熙赶紧将鹅肝端到离她最远的位置,“好点了没,有没有想吐?” “还好!”皛皛啧了一下嘴,突然觉得嘴巴有点淡,“拿个蛇果给我。” 康熙挑了个卖相最好的蛇果拿到她跟前,“给!” 皛皛就着他的手脆脆的咬了一口,问道:“你是真的打算在这里过夜了?” 康熙在她咬过的位置上,也咬了一口蛇果,“钱都付了,干嘛不住一晚。” 这可是一笔巨款,他怎么也得花得物用所值啊。 皛皛抬手摸了摸他脸上的面具,“我刚才就想问,你怎么还不把面具拿下来,不闷吗?” 先前有张显,有侍者,现在人都走光了,还怕什么,对着这么一张乌漆墨黑的面具,怪瘆的慌的。 “我现在不好看!”虽然他很想不承认,但他从小挺爱美的,尤其是在最喜欢的女人面前,更不想她看面具下丑陋的自己。 “哎?难道面具底下还有乾坤?”她还以为他就戴了个面具。 康熙翻翻白眼,“你以为呢?” “是尤佳?” 康熙点了点头,“这妆化得不容易,真实度也高,还是戴着面具比较好。” 刚化完妆的时候,他自己也被镜子里的另一个他给吓到了,因为太真实,他担心皛皛会吓到,她现在是孕妇,情绪不能太一惊一乍。 她皱眉:“你不难受吗?” “习惯了,以前演玄幻类的剧时也会化妆,稍微比戴假头套难受那么一点点。”他顺着她的手也摸了摸面具,“等天亮了,我回去就会卸妆,让皮肤透透气。” 希望到时不会是一脸的红斑和疹子。 皛皛解开绕在他脑后的绳子,将面具揭了下来,一看到里头的烧伤疤痕,眼瞪大了一圈,“好家伙,真的有点吓人。” 原本比女人还细致的皮肤现在变得粗糙不堪,犹如月球表面,不少地方还凸了起来,坑坑洼洼,颜色有些是褐红色的,有些却是发白,如果不戴面具在人前晃悠,小孩子见了肯定会被吓哭。 她用手往他皮肤凸起的地方扯了扯,非常牢固,忍不住赞了一句,“还是你想得周到。” 看来她是白担心一场了。 康熙将面具又戴了回去,“这地方门禁森严,不想点办法还真进不来。” “辛苦你了。”化妆是很真实,但她也看出了他会为此吃苦头,之前去剧组参观,景飒的脸都没怎么粘硅胶,隔了几小时都觉得难受得紧,他这大面积的粘贴,必定不透气。 “你知道就好!”他靠近皛皛,与她额头抵着额头,“这里有香槟、美食,浴室里还有玫瑰花瓣澡,有没有觉得很像是在度蜜月。” 结婚那么多年,除了每年会去瑞士小住一段时日,又或者他去好莱坞拍戏,皛皛会同行外,严格点来说他和皛皛都没正式度过蜜月,更别提婚礼了,永远都是纸上谈兵,卡在她点头同意的流程上,因为她完全没兴趣。 她扭了扭腰,“正经点,我现在是在卧底。” “卧底也不能二十四小时无休吧,因地适宜,该休息的时候也得休息,何况现在又没人在监视!” “摄像头……”OK俱乐部没人监视,可指挥车里可有一堆警察盯着屏幕看呢。 康熙二话不说,直接将她的项链取了下来,放到果盘里,用大蛇果压着,也没忘记取下她的耳环,这项链和耳环是一套设备,如果离远了,或是项链故障了,耳环上摄像头和通讯设备就会自动开启。 他麻利的将这两个‘第三者’处理了,用狭长而漂亮的眼瞅着她,“行了!没有外人了!现在是我们的二人世界。” 在家的时候还有儿子这个小电灯泡,今天虽然是身在虎穴,但气氛和情调却分外的完美无缺。 她用手指刮弄着他露在面具外的半边脸颊,娇笑道:“你这是要演全套戏的意思吗?” 他握住她的手,对准每根指头都细细亲了一口,“我可没那么贪心。”擦枪走火这种事他是不允许发生的。 “还说不贪心!”她抓住他另一只往胸口钻的手,“你别告诉我这不是你的手。” 康熙理由甚是充足的说道,“谁让你从来没在我面前穿过裙子。” 排除幼儿园时期,自重遇她开始,他就没见过她穿过裙子,喜欢的衣服款式也极其简单,不是白衬衣配牛仔裤,就是运动套装,比较正式的衣服也就西装裤了,衣橱里一水的裤子和白衬衣,他也不是没买过裙子送她,但她从来都不穿,甚至标签都没撕掉。 “裙子行动不方便。”穿了裙子还怎么劈一字腿,她娇媚的转了转眼睛,“我有穿过睡裙……”还是那种透视蕾丝的。 “你是犯罪心理学家,不会不懂男人喜欢得可不只是性感的睡裙吧……”对于男人这种视觉性动物,闺房里的服饰和闺房外的服饰怎能放在一起说。 他有时还想看她穿迷你裙呢,不过,只准在家穿给他一个人看。 “滑头!”她卷起拳头,用凸出的关节骨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下。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来,给爷乐呵乐呵……”他还来劲了。 正当两人想要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存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接着是张显的询问声,“金先生……金先生还尽兴吗?” 他一直等在外头没走,一来是担心皛皛伺候的不周到,他好马上换人,二来是想尽可能的巴结他,在外头待了许久,趴在门上却没听到里头有什么动静,他有点耐不住了。 皛皛和康熙看向门扉,一脸的啼笑皆非。 这人真是够变态的。 皛皛问:“怎么办?” 康熙揶揄的答道,“看来你不叫几声,他是不会走的。” “叫!?”皛皛瞪着眼睛,“什么叫?” 康熙叹气道,“*!” 皛皛骤然大惊失色,脸立刻就红了,“叫……叫……”她都语无伦次了。 比起皛皛的害羞,康熙的眉眼挺嘚瑟的,凑到她耳边吐着热气,“很简单,你比平时叫的大声些就好了。” 皛皛的脸更红了。 康熙将她打横的抱起放到套房里的大床上。 皛皛的脸已红透,抓了个枕头盖在脸上。 康熙捂着下巴,深深觉得叫还不够,床板也得来点声音,于是他压了过去,使劲在上面摇了两下,然后拍拍皛皛,“宝贝,来,叫吧。” 叫什么叫! 但是这种时候似乎也没办法了,她豁出去了。 “哎呀……” 康熙顿时一头黑线,“哎呀是什么?” 皛皛脸上掩着枕头,闷道:“你别管!” “你不管行吗,你这叫法让门外的人听到了,铁定穿帮。” “不会叫!” “怎么不会……”他压了过来,在她耳边又吹起了热气,“回忆一下我爱你的时候……” 皛皛一爪子拍了上去,“别说了!” 康熙却起了玩性,一边用力摇着床架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边催促皛皛,“快点!” 摇床架子也是很累的。 皛皛逼于无奈,红透的脸都快冒烟,“嗯……嗯啊……” 康熙像个指挥家,挑剔道:“不够妩媚……” “嗯……” “不够性感!” “啊……”皛皛算是豁出去了,大声叫了出来。 顿时渲染的满室春色无边…… 外头张显听到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这丫头还是有点本事的,瞧瞧这动静,怕是要把这位金先生榨成人干了。 他是满意了,里头的皛皛却是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叫了十几分钟,她有点累了,拍向康熙,小声道:“行了吗?” 康熙却神奇的比她的脸还红。 “你脸红什么?” 他闷闷不乐道,“平常你怎么没叫得那么好听……” 皛皛:“……” “你再多叫叫……” 这种机会实在不多啊,皛皛天生性子有点冷,就算情到浓时,她也会下意识压抑,从来没像这么……‘浪’过…… 白嫩嫩的小爪子很生气的拍了上去。 这头上演着的画面,指挥车里是看不到,只能看到蛇果的皮,可声音能听到,皛皛和康熙说话的时候语调很轻,通讯设备没法清晰的捕捉,可这春色无边的喵喵叫,却是捕捉到了。 指挥车里的众刑警脸上的表情是各色的奇葩状,谁也没想起音频是可以关掉的,傻愣愣的僵在位置上,而后是同一反应。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端木同志看着挺高冷的一个人啊,原来这么‘浪’的。 失敬失敬啊! 唯独景飒正拿额头不停的敲桌面。 皛皛,我对不起你啊。** 翌日,康熙和皛皛睡得很香,一个是摇床摇得累,一个是叫得疲了,连侍者进来送早餐都没知觉,还好床是宫廷款式,有两层纱幔围绕,两人和衣而睡被没发现。 皛皛的灵敏度比康熙强,没过多久就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立刻醒了过来,“谁?” “骆小姐,我是送早餐来的,金先生醒了吗?” 皛皛将被单裹在身上,“他还没醒。” “好的,那有需要了再叫我,我在外头等着。” 等他走了,皛皛推醒了康熙。 康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他这几天为了能混进OK俱乐部都没怎么好好睡,昨晚闹了一宿后,甚是疲累,没控制住便睡了过去,脑子还有些混沌,以为在家里,对准皛皛的嘴亲了上去,讨了个早安吻。 皛皛被他吻得七晕八素,这早上醒来就喜欢啃人的毛病,他是改不掉了。 吻得正热乎着,张显进来了,大概透过纱幔看到里头的动静,咳嗽了一声,“金先生,昨晚还满意吗?” 康熙听到他的声音,精神马上回了炉,压低声线道,“大清早的你非要在这里骚扰我吗?” 语调隐隐透着不快,让张显立刻意识到自己有点巴结过头了,“不是,不是,我是来问问金先生今天有什么安排,好给您提前做好准备。” 康熙往皛皛的脸上重重的亲了口,“没什么安排,但是皛皛问我要礼物,我打算带她出去逛逛,你通知我的秘书,将车开过来。” 晓晓和皛皛,这名字起得好,绝不会叫错。 张显听闻,心里乐了一片,这就是满意了,“是,我马上去。” 他走后,皛皛掀开纱幔,确定套房里没人了略略松了口气,这地方不警惕些还真不行,没事就窜进一个人来,防不胜防啊。 康熙穿戴好衣服,没事就搔一下面具。 皛皛发现了,“你脸不舒服吗?” “有点痒!”他又挠了一下。 这妆最多只能带妆七八个小时,现在已经远远超过了,估摸着刺激到皮肤了。 皛皛赶紧起来穿衣服,穿戴妥当后,推着他往外走,“快去找尤佳,小心过敏。” 两人迅速离开OK俱乐部,这次皛皛不用戴眼罩了,经过昨晚的‘战绩’,张显怎会不信她,巴结她都来不及,这也让皛皛终于知道了正确地址。 果然是这样! 俱乐部就在当初席明诚消失的酒铺底下! ------题外话------ 拼个前十也好的求征文票! 本次投票时间截止日期是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每人有两票,一个是投人气类的,一个是投明星类的。 也就是一个类别只能投一票,亲们可以两个类别各投一次。 明星类别,请将票子投给作者家奕,作品名是《独家专宠),本次投票是团队赛,所以还望大家鼎力支持。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26 初次约会(求征文票) 皛皛虽然确认了OK俱乐部的真身地址,但对整个案子而言,这个确认只是冰山一角,仍有待进一步的摸排,幕后BOSS是谁还没查到,凶手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庄霆,也急需看破,她将项链坠子抬高了一寸,对准出来的位置,让指挥车里一干警察也好看清楚。 席明诚就是从这里进去的,已是确认无疑,席家出了这么个人,还真是‘祖上有光’了。 康熙却是显得很疑惑,在皛皛耳边轻声道:“我进来的时候不是从这里进来的?” 皛皛一愣,“哎?” “我是从另外一个地方进来的,和这里差了两条街!”他是客人,付了200万的贵客,自然不会戴着眼罩进入OK俱乐部,他很确定,进来的路线并非这条。 “两条街……这么远?” “俱乐部的出入口可能有很多个。” 皛皛点头,她昨晚进入OK俱乐部的时候也发现了,她进来的地方不能出去,所以必定有其他的入口,但没想到进口也分了好多个。 “狡兔三窟!估计是为了如果发生突发事件的话,可以很快的从各个出口逃跑。”若是警察来围捕,也好马上分散,昨晚去总统套房的时候,他就注意过,OK俱乐部的内部结构宛若一个大迷宫,没有人带路,随时都可能迷路。 “看来日后若要一窝端的灭了它,必须先知道它到底有多少个出入口。”不然绝对无法一网打尽,肯定会有漏网之鱼逃跑。 康熙抬手挠了一下脸,“一个俱乐部弄成这样,他们也真是会玩。” 这俨然就是个地下城堡,怪不得那些喜欢酒色的富豪贵胄会喜欢。 “你是不是痒了?” “有点!” 张显就在后头等车来,他不敢挠得太明显,但是痒感是愈发厉害了。 “你忍忍,车马上就来了。”皛皛抓着他的手,怕他会克制不住把皮面具给抓破。 指挥车里,曹震和景飒从皛皛身上的摄像头也确认了俱乐部的具体位置,但疑问也随之而来,席明诚死前的的确确是去了OK俱乐部,这点已经有了很好的证明,那个酒窖就是入口,但既然去了,他又是怎么遭到凶手绑架折磨的? 经过昨晚皛皛和康熙的侵入,可以探知OK俱乐部的门禁不是一般的严苛,想偷跑进去是绝对不可能的,里头又到处是人,凶手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他骗出来,若是席明诚是自己出来的,一直在酒铺外等他的小李一定会发现他的踪迹,但那天却没有,他是以失踪的状态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尸体才被人发现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凶手一定是在OK俱乐部里就动了手。 曹震想起方乔的验尸报告上有写过,席明诚死前喝过酒和吃过食物,这些食物残渣里有安眠药的成分,那么可以假设,这些食物很可能来自OK俱乐部。 “阿景,方乔的验尸报告有没有说食物残渣是什么些什么东西?” 景飒回忆道,“好像是松阪牛肉、鱼子酱、冰鲍鱼,哦,对了,酒是红酒,那种年份很久的红酒,都是高价货。” “这么说他真的是在OK俱乐部的时候就被下药了?” “如果是这样,凶手岂不是也和OK俱乐部有关系了,是工作人员?还是会员?”能进入OK俱乐部的人只可能是这两种身份。 曹震摇头,关于这点按照现在的线索还很难判断出来,“就算他是OK俱乐部里的人,但他又是怎么把席明诚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俱乐部再杀害的?” 景飒耸耸肩,“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凶手肯定很熟悉OK俱乐部。”皛皛刚才也说了,OK俱乐部的出入口很多,凶手一定是弄昏席明诚后用了什么借口将他带走的,但问题是,如果是明目张胆的带走,席明诚被折磨致死,带他走的那个人肯定有嫌疑,他死后,OK俱乐部肯定会彻查这个让人,但他们却没什么动静,这就说明,凶手也并不是直接带着席明诚走的,必定用了什么掩饰的方法,让凶手不至于会暴露身份。 两人在指挥车里平静的讨论案子,从OK俱乐部里出来的康熙和皛皛,却是被张显巴结的快要疯了,咬着牙隐忍着听完他一大堆的马屁话后匆匆上了车。 开车的是卫宝安排来的人,完全可以信任,等车开得稍微远点后,康熙忍不住了,开始隔着面具挠起脸来,带妆太久,皮肤终于抵受不住侵害,开始自卫反击了。 皛皛见了,立刻抓着他的手,“别挠,越挠只会更痒,用拍的,轻轻拍。” “这不解痒!” “那也比挠好,你小心把皮肤挠破了,你别动,我帮你!” 皛皛捧过他的脸,小爪子轻重有序的拍了上去,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两人现在这种身份,回家肯定不合适。 “去华庭酒店,我在那里用金先生的名义包了一个VIP套房。” 皛皛挤了一下眉毛,“又花钱?” 华庭酒店算是S市最贵的酒店之一,普通房间一个晚上的住宿费就高得吓死人,这VIP套房肯定贵得离谱。 “这种时候你就别心疼钱了,至少那里安全系数很高。”他是一点都不心疼钱,只求她平安无事就行了,“我们先上车,我实在不想听张显瞎哔哔了。” 这就是个天生的话唠。 到了华庭酒店,确认OK俱乐部没人跟踪后,皛皛和康熙上了35层,VIP套房里,尤佳和耿不寐已经等着了,一进去,康熙就将面具摘了下来。 皛皛急道,“尤佳,赶紧给他卸妆,他痒死了!” “来了,来了!”尤佳抱着一堆卸妆的器具跑了过来。 大约花了半小时,康熙脸上的妆才全部卸完,去除了粘上去的‘烧伤疤痕’后,他的皮肤也没见好哪去,俨然成为了只斑点狗,全是小红点和疹子,痒得他伸手就想挠。 皛皛冲上去抓紧他的手,“不许,挠破了会发炎的。” “痒!”他孩子气的嘟起嘴,“痒的难受!” 皛皛看向尤佳,“让服务生那点冰块来。” “哦!” 尤佳用电话打了服务电话,很快服务生就送了一桶冰块。 皛皛借了张尤佳化妆包里压缩面膜纸,泡开后浸在冰水里,等面膜纸吸饱了冰水展开后,将它敷在康熙脸上。 康熙舒坦多了,买再要求用手去挠了。 耿不寐抽空去药店买了治疗皮炎的药和芦荟胶,等皮肤被冰水镇静后,替他抹上,过了几小时,皮肤便好了很多,仍有些红痕在,但痒感消失了。 见康熙受了苦,皛皛心里很心疼,便对尤佳道,“这几天你别再给他化妆了。” “那怎么行?”康熙在沙发上牢骚道,“已经没事了?” “都成猴屁股了,还说没事。”他现在的脸根本是通通红。 “多用冰敷一下就会消的。” “皮厚!”皛皛往他脸上又抹了点芦荟胶。 “我现在是包养你的阶段,天天上门才能彰显我对你的喜爱,这才第一天,我就不去了,你看张显会怎么对你。”康熙仰着脑袋说着他的大道理,“肯定认为你伺候不周,把我给得罪了,他和那个红衣人妖不和,一定会防着他,到时候说不定会派个大骚包过来伺候我,你就愿意了?” 他说得很在理,皛皛找不出半个反驳的理由,只好恐吓道:“你小心毁容!” 他嘻哈一笑,伸手围上她的腰,“我要变丑了,你还要不要我?” 她扭了扭,“别闹!” 他抓着她的手追问,“要,还是不要?” 皛皛脸红的瞅了他一眼,“要!” 人和心早就是他的了,怎么会不要。 他摊开手,“这不就结了!” “说不过你!”皛皛干脆不在这事上纠结了,又打了个服务电话点餐,她是孕妇,消化的速度是平常的两倍,特别容易饿。 到了傍晚,康熙提议出门逛逛,做戏要做全套,等皛皛回去的时候大包小包才够真实,但她是出了名的不爱逛街,何况他脸还没好透,再上妆岂不是毒上加毒了。 尤佳道:“硅胶就不用粘了,我用专给孕妇用的颜料笔替他画点疤痕,你放心不会过敏的,不过面具还要戴上,万一掉了,也有个遮掩。”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康熙又跃跃欲试,皛皛也就答应了。 出了酒店,两人上车直奔梅龙镇广场,这可是S市最有名的奢侈地,国际奢侈品品牌都在这里有专柜,康熙像放出笼子的鸟,牵着皛皛大肆采购。 名包、珠宝、华服,他像不要钱似的,搜刮了一堆,皛皛看得是心惊肉跳。 不用这么真实吧,随便买点小东西就行了啊。 她哪知道康熙的想法,他从来没和她像今天这样正大光明的牵着手逛商场,尽管他脸上的皮面具还是引来了不少人侧目,但比起康熙本人出现,这种侧目好太多了,也让他扮演金先生扮演得更起劲,嘚瑟到都找不北了,全部成了买买买的节奏。 “你买那么多干什么,又不能退!”皛皛叉着腰在更衣室里对他咆哮,身上是一件纪梵希的新款连衣裙。 不过逛了一个小时,各色品牌的包装袋已经十几个了。 康熙示意她转一圈,这裙子很适合皛皛,他决定买了,“这才叫演戏,小闹小打怎么能骗过OK俱乐部的那些狐狸!” 皛皛在购物上真的没什么天分,买个珠宝别的女人肯定是往大克拉的钻石上挑,至少两克拉以上,狠点的准会要个鸽子蛋,她却去挑珍珠,珍珠能值几个钱,她扮演的是个绿茶婊,傍上金先生这种有钱的恩客,怎么可能不使劲的敲一笔,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 “这裙子应该再配条项链,我刚才在宝格丽看到一条,很适合这裙子,我们去买。”他拉着皛皛就往外冲。 “我衣服还没换呢?” “没事!”他绕到她身后,将标签直接拆了,吩咐保镖直接付款,顺便把这个色系的裙子都要了。 专柜的服务生高兴的卑躬哈腰,主动上去整理皛皛脱下来的旧衣服,将它们叠整齐了塞进包装袋,双手捧上。 “走了!” “康……”她想起不该叫这个名字,赶紧闭上嘴,又道:“你别乱来。” “这么叫乱来,这叫刚需。” “刚需你个头!”这种裙子轻飘飘的像没穿了似的,根本不是她的必需品。 “皛皛,难得有这种机会,你就让我好好享受一下行吗?”享受一下宠她的乐趣。 “我不是芭比娃娃。”在他的要求下,她试了十几件衣服,比打三个小时的沙袋还累。 他拱手道,“再来一小会儿,真的就一小会儿。” 她跺脚道:“不要,你……” “走了!”没等她的话说完,康熙就拉着她的手跑了,“这件裙子应该配一双绑带的罗马鞋,我们去买一双。” “我不要高跟鞋!”她压根就不会穿。 “那就买一双不高跟的,一双高跟的,纪念我们第一次逛街,嗯,初次约会!” 这还真是初次‘非常像样’的约会呢。 指挥车里,景飒可是全程观摩到了,拿起耳麦幽幽的对皛皛说道,“皛皛,这些也是不能报销的哦。” 皛皛:“……” ------题外话------ 倒计时的求征文票!(还有三天,就不用发这个浪费题外话的东西……) 本次投票时间截止日期是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每人有两票,一个是投人气类的,一个是投明星类的。 也就是一个类别只能投一票,亲们可以两个类别各投一次。 明星类别,请将票子投给作者家奕,作品名是《独家专宠),本次投票是团队赛,所以还望大家鼎力支持。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26 风水之说(求征文票) 晚上十点,皛皛被康熙包装得花枝招展的回到了OK俱乐部,全身穿戴一新,从头到脚都是名牌,更是珠光宝气,她俨然成了一个上流社会的名媛,后头还跟着两个保镖,手里提着几十个包装盒和袋子,她笑着看向张显,心里却在滴血。 真正是肉疼啊。 张显打量着她身上的行头,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阔绰的手笔,在OK俱乐部工作了那么多年,也是仅见的,他瞅了一眼康熙,康熙正搂着皛皛说悄悄话,亲热的不行。 皛皛扬了扬手里的袋子,“虎哥,这是送你的。” “我也有份?”张显虎目一亮,两只手往裤子上蹭了蹭,“这怎么好意思……”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手速极快将袋子接了过来,生怕会被人抢走似的。 “这是金先生打赏你的,听说你喜欢雪茄,就给你买了一些,刚到货的极品雪茄。”皛皛凑过去在他耳边嘀咕道,“一支一万,高兴吧。” 知道张显有抽雪茄的爱好,对皛皛而言不是很难,她看人是专业级别的,但提议要送雪茄的却不是她,而是康熙,在人际交往这个深奥的问题上,她是拍马也追不上他的,先前在雪茄店挑雪茄的时候,康熙每挑一支,她就心疼一次,但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是恒古不变的道理,用在小人身上是最合适不过了。 张显在OK俱乐部的地位不低,且是个老人,熟知俱乐部的一切,只要能撬开他的嘴,必然能水到渠成。 “哎呀,这真是……”张显对着康熙鞠了一躬,“让金先生破费了。” 康熙高冷的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对这种人,糖要给,鞭子也要抽,省得他以为自己是个猪脑袋好欺负的二世祖。 张显将雪茄袋交给身后的随从,搓着手问道,“金先生今天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我一定帮你办到,包您满意。” “这话说得巧,我还真一件事要找你。” “您说,我洗耳恭听。”张显走到他身边恭敬的垂着头。 “我要换个房间。” “哎?” “你们那总统套房,位置是靠南边吧?” 张显点头,“金先生神人,的确是靠南边。” OK俱乐部的内部设计极其复杂,弯弯道道好几十条,又是地下城堡,不是螺旋形的楼梯就是分散而设的电梯,很多客人下去后,方向感全无,没有人带路,上楼的路在哪里都找不到,这也是出于安全上的考虑,生怕有人混进来捣乱,这样一来,混进来的人很难逃出去,到时候就能瓮中捉鳖了。 “南边的风水不合我,有北边的吗?” 张显愣了愣,有点没摸清他的意思。 皛皛凑了过去,在他耳边嘀咕,“南属火,北属水。” 张显听闻,狠拍了一下脑门,五行之术,风水之说,他是完全不懂,但金先生脸上的伤怎么来的?被火烧的啊,火是他的劫,是他最忌讳的东西。 “我真是猪脑袋,怠慢金先生了!北边的也有房,我马上让人去安排,望金先生莫怪,我这人就是蠢。”张显自我贬低道,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侍者在前面带路。 三人进了OK俱乐部,这个时间,里头早已宾客如云。 张显按了往下的电梯,将康熙和皛皛带进休息区。 “没想到金先生生在美国,也对风水之说有研究。”这是拍马屁,但也是试探,别看张显一脸没文化的莽夫像,其实精明着呢。 “想知道?”康熙沙哑着嗓子,声音听起来就像喉咙里堵了一把沙子。 皛皛特别好奇,他到底怎么能弄出这种声音的,但他说了,商业机密,不外传。 张显狗腿的答道,“自然是想知道,省得我又犯错。” 康熙缓缓道:“这事得从我烧伤前说起,那年我7岁吧,去公园玩的时候遇到一个个喂鸽子的人,他说我近日有劫难,还是个攸关性命的劫难,当时我嗤之以鼻,当他是想骗钱,给了他一百美金就想走人,那人却不要给了我一张名片,说若是日后想通了,就让我去找他。” 张显听得很仔细,“这人恐怕是个高人吧。” 康熙嘲讽的一笑,“中国的高人啊,都去了美国了,你看孔子的后代不就是美国人吗?” “对,对!” “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名片就随便塞在了口袋里,过了两天,我真遇到火灾了,烧得面目全非,差点去见上帝。” 张显见缝插针的恭维,“这是金先生您福大命大啊。” “有没有福还是两说,但当时真的是命悬一线,我在穿上躺了许久,植皮手术做了四次,每次效果都不好,医生都说我是没希望了,等死吧,我也觉得这么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可事情就是这么巧,那张名片有一天被一个打扫的佣人给找了出来,我就想起那天在公园遇到的人,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我父亲打了他的电话,相约见了面,你猜怎么着?” “我笨,哪猜得着啊,还是金先生告诉我的好。” “他说我和他有缘,他们这些学风水的人,一生里都有一个命中注定要帮忙的人,我就是那个人,他那天是特地在公园等我的,也算到了我会来找他,听到这个我父亲自然是半信半疑,但他教了几个风水上的摆阵,回家让人这么一弄,还真是奇了,第五次植皮竟然半点没风险的成功了,之前几次有副作用的也慢慢消失了,之后便是吃得香,睡得好,钱也莫名多了几倍,你说神不神奇?” “神奇,神奇啊!” “之后我对风水也有了兴趣,跟着那位高人学了一段时间,因此对方向比较敏感,要怪就怪这里建造的像个迷宫,让我蒙了眼,以为是北边,下午的时候,我的脖子莫名起了疹子,我琢磨着你安排的必然是南边的房间,这南方就是克我!” 张显抬眼一看,果真康熙的脖子上有红疹, 这也太灵验了吧。 这小疹子其实就是康熙因为带妆太久引发的过敏,脸上延伸到了脖子上。 “我该死,差点害了金先生。” “你今天可不能再犯这个错了,要不然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定,一定,我这次绝对让您满意。”张显擦了一把汗,风水这东西,他原是不信的,但今天却是信了五分,这还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出了电梯,三人和面带路的侍者又弯弯道道的走了好几圈,来到另一块地方,这里相似的柱子和壁画太多,靠脑子记方向不靠谱,最好能看到全景,暗中画个地形图,另外还要记清楚这里的摄像头位置。 到了一间‘泰姬陵’风格的房间前,康熙问道,“确定这是北边?” 昨天南边的房子是欧式宫廷风,今天是印度风,看着倒也新鲜。 “确定,您放心,这次一定不会错。” 康熙点点头,但走进去后,他蹙眉道,“这颜色不合我!” “哎?”张显看向室内,主色调是朱红色 这不就是火的颜色吗。 “北边还有其他房间吗?” “有是有,可您这身份不合适。”这里面积大,房间有几十间,划分了等级,是按照客户的级别来选择的。 “这房间我不住,省得我又遭罪。” 张显头疼了,“要不我们去东边?” “东边是木,和火是一伙的。” 皛皛道,“虎哥,有中间位置的吗,我听金先生说过,中央是土,土能灭火。” 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中央位置似乎有片很大的区域,门禁很森严,她很想知道这里头是做什么的。 这可是她和康熙预先想好的,就是想通过风水之说,让张显带他们在地底下逛一圈,理由多的是,就算这‘泰姬陵’的主色调不是红色的,是绿色,哪怕是蓝色的,康熙都会说不好,他是贵客,他说不好,谁敢反驳。 “中央没房间,那是个仓库!放酒水和食材的地方。” 仓库? 骗鬼呢! 仓库哪里需要派那么多人把手,这都地底了,有把锁就行了。 皛皛更加确定那里有猫腻。 康熙戴着面具没显露表情,但声调冷了几分,沙哑中带着怒气,“你刚才还不是,说有需要就找你吗,我现在需要了,你赶紧给我想办法。” 张显急得一头汗,可他哪有办法,第一次遇到这么讲究风水的客人,他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应对之策。 皛皛提议道,“有没有靠近中央的房间,最好靠近中央又靠北的。” 这提醒了张显,“有,就是不符合金先生您的身份。” “那也比克我的好,带路,我今天累了一天了。” “马上,马上!”张显打了个电话给服务生,让他们迅速去收拾一下,换一套好一点的家具,电话完,他安抚道,“您稍等片刻,我让人去准备了。” “等多久?” “半个小时最多了。” “这……”张显词穷了,拼命的使眼色给皛皛,要她想办法。 皛皛早就想好了,撒娇的扯了一把康熙,“你别生气了,虎哥不是尽力了吗,你就等等,要不我们随便逛逛,走路对身体好,你今天吃了那么多生蚝……”她媚眼流光一闪,“走走路,省得晚上被你折腾死。” 生蚝是壮阳的东西,这话中含义男人都听得懂。 康熙捏了捏她的鼻子,“鬼灵精!” 皛皛哼了一声,“走嘛,就当陪我好不好?” “好,看在你面子上。” 张显见皛皛摆平了,松了口气,哪还敢怠慢,跟在他们后头,他们爱怎么逛都行。 康熙瞪他,“你要我在这站半个小时吗?” 这就给了皛皛机会,可以更详细的摸清这里的一切。 半小时后,房间整理好了,张显带着他们去了那间中央靠北的房间,比起昨晚那间,差是差了一点,但在普通人看来仍是奢华无比的。 康熙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掐指又勘测的,活像个风水大师。 良久后,他从某个袋子里拿出块玉石,球状,下头有基座,将它放在了南边, 张显好奇道,“这是……”这玉石端看色泽就知道价值不菲,是个宝物。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有钱吗,就靠这个,它是生财消灾的,要摆好地方,南虽然克我,但有了它,也会旺我,这房间的方位最适合这么摆了。” “原来如此!”张显笑道,“金先生也是个高人。” “久病成良医,风水也一样,遭过难就会明白了,这玉石还有压小人的摆法,非常有用。” “小人?”张显想到了黎华。 若是他也有这玉石的话…… 这时,皛皛拿着康熙的手机跑过来,“你手机响了!” 康熙接过,打开屏幕,进入邮箱,看了一会儿后,大笑道,“这玉石真有用,刚放上就给我带了一笔财富来。” 张显听闻凑过去看了一眼,邮件寥寥几笔,说是三分钟前,久久拿不下的一块地皮收购成功了。 这还真是奇了啊! “怎么样,风水很神奇吧?” 张显点头点得就像只拨浪鼓。 “今天高兴,这样吧,我还有一个小的,反正也没用,送你了。” 他从袋子里拿出小玉石,比放着的那个小了一大圈,像个大坠子。 “这怎么好意思,金先生太客气了。” “你先别着急谢我,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我要算算那种阵法合适你。” 张显如实相告。 康熙掐指算了算,“根据你的八字看,性向还是配的,但你不能离身,找个红绳挂着吧。” 张显稀罕的将玉石揣进怀里,屁颠屁颠的走了。 待他走后,皛皛对着项链说道,“OK,可以随时监视张显了。” 指挥车里景飒和曹震击掌道,“收到!” ------题外话------ 暴风雨前的宁静最后三次的求征文票! 本次投票时间截止日期是2016年3月15日。 2015年6月——2016年1月期间订阅达到30元以上,且绑定有手机号的会员就可以投票了,请选择【年度人气作品票选】,找到《黑萌》,在第二排的第二个(真特么够二的),点击投票即可。 每人有两票,一个是投人气类的,一个是投明星类的。 也就是一个类别只能投一票,亲们可以两个类别各投一次。 明星类别,请将票子投给作者家奕,作品名是《独家专宠),本次投票是团队赛,所以还望大家鼎力支持。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28 投其所好(求征文票) 夜深人静好眠时,康熙却睡不着,被脸上的痒意折腾的翻来覆去,皛皛打了冷水过来,泡了一些冰进去,再将毛巾放进去,等它吸饱了冰水敷在他脸上。 “你别再用手挠了。” 康熙就像个生水痘的患者,手无意识的老想往脸上抓。 “痒!” “谁让你自己耍帅,怪得了谁?”皛皛说着气话,眼里却含着心疼。 “再换一块,不冰了。” “你别动,我来!” 皛皛又拧了条冰毛巾,交替的敷在他脸上,又帮他上了些许芦荟胶。 过了一会儿,康熙好受些了,躺在床上吐了一口气。 “还有一点红,你千万别再挠了,挠破了就该发炎了。” 康熙歪过头,捉住她拧芦荟胶盖子的手,“你拿块冰块过来放我脸上滚滚,应该会舒服些。” “你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的方法是睡觉。”睡着了才会什么感觉都没有。 “脸上有点烫。”他哪里睡得着,只觉得脸皮子难受。 典型的过敏反应,又红、又痒、又烧。 皛皛取了冰块放在手心,慢慢的在他过敏的地方滚动,“你明早还是去医院看看,让医生给你开点药。”她真担心他会因此毁容。 “不上妆就好了,没事。” “还嘴硬!” “不提这个了,说点别的!”老提他的脸只会适得其反,他现在最需要的是转移注意力。 皛皛继续用冰块在他脸上滚动,大概是舒服了,他眯起了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见他睡着了,皛皛松了口气,将毛巾冰块收拾好后爬上了大床。 她睁着眼睛细细思量着之后的行动方案,张显已经在控制之中,那块玉石里装着窃听器和GPS,只要他戴着不离身,指挥车里的曹震和景飒就能时时刻刻知道他在哪里和在干些什么,至于黎华和陆鑫,这两人绝不会像张显那么好骗,必须得想另外的法子,最好是能接近他们,从旁观察一下他们的喜好,这样才能有效的入手,但相比张显,这两人明显是很难应付的角色,若是法子用错了,极有可能会暴露身份。 这样的人,与其主动去接近,不如等他们来接近她会更好,但是要怎么让他们来主动接近她呢。 她侧过身,习惯性的往康熙的怀里靠去,康熙睡得正熟,但像是知道她靠过来似的,大手搭上了她的腰,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皛皛仰起头瞅了他一眼,许是芦荟胶起作用了,脸上的红斑褪了不少,到早上应该会全部消失,她安心的又往他怀里靠了靠继续思考她的正事。 前天晚上,黎华对她非常感兴趣,很想招揽她到麾下,但由于张显抢先了一步,他未能得逞,心里必定是不服气的,又碍于老大的面子,没敢明抢,要是张显因为她而业绩大涨,风头大起,会怎么样? 皛皛的眼睛亮了亮,黎华肯定会想办法拉拢她。 业绩……就是钱啦…… 她瞥向康熙,肉顿时就疼了。 这钱看来是省不了了。 天明时,康熙因为口渴醒了过来,夫妻俩习惯了搂在一块睡,他有了动作,皛皛必定会被吵醒,再睡过去就难了,趁着还早,皛皛又用冰水帮他敷面,好让过敏的皮肤更镇定些。 康熙昨晚睡得挺香的,精神恢复的相当不错,挑了个大苹果啃了起来。 皛皛将昨晚思考的事情告诉了他,他点点头,表示赞同,要加深黎华对张显的不满,从业绩下手是最有效的,虽然他同意了,但皛皛还是附加了一句,“你也别花得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好了,不过光花钱没用,重要的是要让张显意气风发。” “的确,黎华摆明了就是想打压他,他越是落魄,他越欢喜,反之便是戳他的心肝。” 康熙剥了个橙子递给皛皛,孕妇要时时补充维生素,多吃水果准备错。 “你打算怎么让张显意气风发起来?”皛皛往嘴里塞了一片橙子,香甜可口,一点酸味都没有,水分还特别足,肯定是进口货。 “张显是个藏不住的人,你看着好了,我昨天送他的雪茄他肯定会拿出来晒给黎华看,就怕黎华对雪茄看不上眼!” 贿赂人要投其所好,刺激一个人也是一样,成天在他面前晒一些他想要,却没有的东西,铁定能激起他内心的不甘和愤怒。 “黎华喜欢什么,我前天还真没看出来!” 她对黎华的第一感观是这人可能有同性恋的倾向,伪娘十足,又爱美,指甲修得比女人还好看……想到指甲,她冷不丁想起了前天晚上黎华手上戴着一枚戒指,好像是……伯爵戒,看式样应该是一枚古董戒指,玛瑙质地,鲜红色。 古董? 皛皛脑门上亮起了一个灯泡,“我知道了!” “嗯?” “古董,他一定喜欢古董,那种特别有历史故事的古董。” 伯爵戒中最有名的当属伯爵的鲜血之戒,记得她曾去伦敦开学术研讨会的时候,逛过大英博物馆,里面流传着有关鲜血伯爵戒的故事,有点和和氏璧的故事雷同,区别仅在于,和氏璧是白色的,伯爵戒却是鲜红色的,都是宝物,却无人慧眼识得,让拥有宝物的人遗憾终生。 巧合的是,中国古代有一句话是得和氏璧者得天下,伯爵戒也一样,都被定义为圣物一般的存在。 黎华戴的那枚戒指是否就是鲜血之戒,她暂时没法判断出来,但喜欢这种戒指的人,必定喜欢老物件,年代越久,故事越神秘,更能让这类人趋之若鹜。 “你确定?”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康熙抚了抚下巴,“古董这种东西,我懂得不是很多,这种东西小宝比我知识面广。” “我们必须要找一件能让黎华一眼就动心的东西,若是不能马上入他的眼,时间拖得太久,对我们也不利。”她卧底的时间不宜太长,必须得速战速决。 “行,等早上,我们偷偷去找小宝一趟,和他合计合计。” 皛皛点头,伸手捧起他的脸看了看,“看样子好了很多,但安全起见,还是让医生看看,小宝家有私人医生,这次去顺便让医生也瞧瞧。” 康熙嘟起嘴啄了她的红唇一口,“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现在可是我的心肝宝贝。” “现在是你的心肝宝贝?以前不是吗?” 他又亲了她一口,“以前是心尖尖!” 她娇笑,“肉麻!” 不过,听得她心里挺甜的就是了。 ** 天明时,皛皛和康熙没急着出去,现在的他们是一对‘狗男女’,晚上是要在床上滚几番的,大清早就出门肯定让人生疑,所幸皛皛身上有通讯设备,可以和曹震景飒交流,讨论讨论案子,时间过得很快。 吃过张显预备的午饭后,两人才慵懒的出了门,理由有很多,购物、吃饭、美容、逛逛S市的旅游景点都是借口,张显乐得两人如连体婴儿般的在一起,说不定今天出门了,心情一好,又给他带什么好东西了呢,昨天给的雪茄,他晚上回家就享受了一根。 极品就是极品,抽完再抽他自己买的那些,渣都不如。 皛皛和康熙上了车后,先让司机开去美容院,这是最好的掩护地,女人到了这里没七八个小时怎么可能出得来,这里也有男宾部,因此康熙进去做个SPA也不奇怪。 他们来前和小宝通了气,让他开间贵宾房在里头等他们来。 康熙给了司机一叠小费,数量极为可观,喜得司机都找不到北了,让他去哪里瞎晃,他都愿意,约好了几点来接人后,他和皛皛便进了最里头的一等贵宾房。 卫宝等他们的时候,没浪费时间,享受了一回泰式按摩,松弛一下肌肉,正舒服的要昏昏欲睡时,被康熙吵醒了。 “来了?”卫宝从按摩床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康熙和皛皛后,视线穿过他俩往后头看去,蹙眉道,“阿景呢?” 皛皛回道,“阿景在指挥车上!” 卫宝从床上爬了起来,叹气道,“你们夫妻俩倒是开心,卧个底还能如胶似漆,但能不能也稍微眷顾我一下,找我的时候顺带把阿景带上,她都几天没回过家了,儿子都快记不得她的长相了。” 他说得有点夸张,但很形象,景飒办案子的时候就是这样,天天的不着家,职业女性的通病。 康熙揶揄道,“小宝,我忘了告诉你,你看不到阿景,但她看得到你!” “嗯?” 康熙指了指皛皛佩戴的项链,“来,对着那笑笑,再把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我保证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什么意思?” 皛皛将耳朵里的耳麦摘了下来,放到他耳朵里。 卫宝立刻就听到了景飒的咋呼声,“谁说我没回家的,我昨天抽空刚回去过,是你自己不在家,去搞什么地皮投标了,还说我呢,自己还不是天天不在家,儿子记不清你的长相才是真的!” 小宝听闻,吞了吞口水,“我就是那么一说!” “说你个大头鬼,你是工作狂,就不许我也是工作狂了。” “我没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 “阿景,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几天不见了,不要一见面就吵架。” “哼,我才懒得跟你吵,我看你刚才做按摩做得挺舒服的,那个按摩小姐的身材更是不错呢。” 卫宝这才明白康熙刚才为什么叫他对着皛皛的项链看了,敢情里头藏着摄像头啊,“阿景,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压根没注意按摩小姐的身材,她是圆是扁我都没瞧清楚。” 要说男人,再精明又有什么用,对上自己喜欢的女人就会犯傻。 按摩小姐的事一笔带过就是了,还特地提出来,这不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皛皛和康熙看着卫宝又拱手又道歉的,哪还有霸道总裁的模样,典型的妻奴。 哦,景飒还没嫁给他,只能算准妻奴。 卫宝赔了十几分钟的罪,景飒才消了气,解决了准老婆的事后,他开口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问问你有没有熟悉的古董商?” “你们要找古董商干什么?”这案子查得可够深远的啊,连古董商都要搭上了。 康熙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重点提到了黎华这个人。 卫宝经商多年,非常懂人情世故,其实做生意也一样,投其所好才能拉拢到可以帮自己的人。 “伯爵戒指的话,我家也有一枚,就在我爸的手上,比起那什么鲜血之戒,老头子那枚的来历更稀奇,我记得……好像是老头去英国的时候带回来的,叫封魔之戒。” “哎?” 康熙没听懂,皛皛却听懂了。 “就是那个爱德华五世戴着的戒指?” “嗯,就是这个,不过真假不知,你知道的,古董这东西要看缘分,看对眼了,假的也能当成宝贝。” 康熙对英国历史知道的不多,问道:“谁是爱德华五世!” 话说回来,英国王室取名字真的很雷同,很多区别就是后头的几世,听起来真心差不多。 皛皛道:“爱德华五世就是那个被关进伦敦塔后来失踪的英国国王,是理查三世的侄子!”她对历史很感兴趣,又在英国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非常熟悉,继续科普道:“这个理查三世是英国最具争议的国王,因为他的哥哥爱德华四世去世后,他就成为了侄子爱德华五世的监护人,但这个侄子登基为王不到一年就下了台,最终是理查三世成了国王,他当上国王后,便将爱德华五世及其弟弟约克公爵关进了伦敦塔,这两个孩子都还没成年,一个十四岁,一个不过才10岁,之后爱德华五世和公爵便神秘失踪了,有传言称他们是被理查三世秘密害死的,更有甚者,说是兄弟俩被理查三世下令活活钉死在墙里,但一直没有证据,尸体也一直没找到,然后在大约两百年后,一个修理伦敦塔的工匠在石梯的墙里发现了两具小孩子的骸骨,有考古学家认为这很可能是神秘失踪的爱德华五世和他的弟弟。” 有关爱德华五世的故事,大概是英国王室最凄惨的一个故事,法国画家德拉罗什也曾用这个题材创作了塔中王子,生动地再现了被囚困在伦敦塔内两兄弟面临死亡时的恐惧与无奈的心情。 而1674年,工人在整修伦敦塔时发现一个装有两具小骸骨的盒子的事情,起初很多人也是不以为然,后来才怀疑它们可能是两位王子的骸骨。 英国关于这两位王子的幽灵故事,举不胜举,充斥着各种诡异,即便现在去英国伦敦塔旅行,也有游客说晚上能看到他们的灵魂。 “这和戒指有什么关系?” “大大的有关系,传言这枚戒指上镶嵌的紫水晶看久了像是里头有什么东西在漂浮,有人说像一双眼睛,也有人说是一个飘荡的的灵魂,因为这枚戒指是爱德华五世佩戴的首饰,所以传闻是爱德华五世不甘心被害残留下的怨念造成的。” 康熙蹙眉,“这么恐怖?” “英国很多古老建筑都有这种诡异的故事,但是越诡异,越有人稀罕。” 康熙不怕鬼,但听完还是觉得毛骨悚然。 皛皛看向卫宝,“这戒指能不能借我们?” “能,反正老头子自从有了结婚戒指,就不怎么戴它了,我对这戒指没什么好感,你们拿去用好了。” “THANK!” 这戒指必定能激起黎华的好斗心。 ------题外话------ 征文最后一天,哈哈哈,终于熬到头了! 关于这活动,我呵呵呵呵…… 今天3月15日23:59:59截止。 再次感谢大家,谢谢亲们给我投票。 鞠躬,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29 没有档案 卫宝打了电话给家里,派人将封魔之戒悄悄的送过来,皛皛在意着康熙脸上的过敏,戒指送到的时候,卫家的家庭医生也跟着过来了。 这医生皛皛见过一回,就是那次她查水中生火案时弄伤了手,去璃山探班,康熙特意叫来的医生,姓范。 范医生长着一张国字脸,人中这里留着一撮小胡须,样貌普通,穿着一身英伦复古风的三件式西装,看上去就像个十九世纪的英国绅士。 寒暄过后,范医生细细的检查了康熙脸上的过敏,他是个医术很好的大夫,全科精通,不然也做不了卫家的家庭医生,还一做就是二十几年。 “没什么大问题,我开点外用的药,早晚各一次,涂抹后停留15分钟,清水洗干净,三四天以后就没问题了。” 皛皛安了心,又问道:“他之后还得继续化特效妆,会不会到时好了又反复了。” “这妆是必须的?” 皛皛点头,若不是不化妆,康熙在OK俱乐部里活动实在太危险了。 “那我再加一副药,也是外用的,卸了妆涂抹,能镇定皮肤。痒了或是红了也可以马上抹。” “谢谢,范医生,那你多开点。” OK俱乐部里的调查恐怕要持续上一段时间,多准备些总是有备无患的。 “行,但还是要记得尽可能让皮肤保持清爽和透气。” “我记下了。” 卫宝瞅着皛皛一副贤妻样,心里直泛酸,他什么时候也能让老婆呵疼一番啊,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范医生开完药,让康熙躺下,先给他上点药水缓解一下症状。 趁着有空,皛皛仔细端详了一下送来的封魔戒指。 但凡古物,都会显得很陈旧,光泽度上多有欠缺,这戒指也一样,黄金的部分有些发黑,盘绕在上头的碎钻倒还有些光泽,中间一颗紫水晶却是失去了该有的风华,不再晶莹剔透,其妙的是盯久了,水晶里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漂浮,就像银河一般。 戒指里有灵魂或是怨念这种说法,皛皛是不会相信,她虽然是个无神论者,但也明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 她将戒指高高举起,对着天花板上的灯,眯着眼睛又细细看了一下。 卫宝见她看得那么认真,问道:“娘娘对古董也有研究?” 皛皛摇头,“我对古物不感兴趣,不过要分辨真假,还是很容易的。” “你不会是告诉我,这戒指是赝品?” “赝品无疑,但做得很真。” 卫宝笑道,“我家老头子精明一世,竟然被个英国人骗了。” “也不完全是!这戒指的确有些年头了,黄金和水晶也是真的,造假的人很聪明,用的是古物来造假,所以蒙混过关的可能性很高。” “那你怎么看出来是赝品?” “十六世纪的珠宝切割很落后,这水晶被切割的地方太平滑,明显是机器造出来的,不过藏在黄金包裹的地方,看不太出来,相信卫伯伯购买的时候,所处的环境光线必定很昏暗。” “没错!”卫宝对她翘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娘娘!聪明!” 康熙脸上正抹着范医生给的药,仰起头呼喝道,“你少调戏我老婆,她是我老婆!” 范医生将他的脑袋摁了下去,“躺下,还有十分钟才能洗掉!” 卫宝回头,“知道你已婚,有老婆,别刺激我,小心我往你脸上抹把辣椒。” 有老婆了不起,他也有啊,就是还没登记吗? 虽然这话,说多了只会流泪。 皛皛又端详了戒指一会儿,觉得这戒指制作虽然精良,但未必能骗过黎华,需要改造一下。 是不是封魔之戒,其实不重要,因为这只是个传说,到底长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但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有先入为主的偏见,灌输了某一个信息后就会认死理。 因此,她并不担心黎华会识破,担心的是要怎么让这戒指看起来符合该有的年代感。 “皛皛,戒指交给我,警局里有专门捣鼓这些古物的人。”景飒的声音在耳麦里响了起来。 公安局里有专门追查古董盗窃、国宝盗卖的警种,这些刑警对于古物都非常研究,要改造一下绝没有问题。 “好!” 有人能做最好不过,她对改造宝物可没什么研究。 “阿景,改造要几天?” “今天给我,明天中午应该就可以了。” “OK!” 这个时间刚刚好,她今晚可以喝康熙好好研究一下怎么让黎华上钩。 在美容院里待了几小时后,算算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便喊了司机接他们回去。 晚上的时候,皛皛和康熙躺在床上,对于引黎华上钩做了一个周详的计划,第二天早上,康熙的过敏彻底好了,又恢复了平日比女人还好的皮肤,但为了巩固效果,皛皛还是帮他涂抹了一层范医生的药。 上完药后,两人又出去‘逍遥’了,张显乐得合不拢嘴,昨天回来的时候,康熙又送了一份大礼给他,一瓶八三年的拉菲红酒,连着两天这么送礼,张显就更加殷勤了,恨不得能跪在地方抱紧康熙的大腿,避免他又开始话唠的阿谀奉承,康熙拽上皛皛就跑了。 他脸上现在只有面具,没化妆,不管张显又多信任他,总是不保险的。 皛皛和景飒约在她郊区的房子见面,就是先前伪装成骆晓居所的那套房子,同时尤佳也去了,烧伤的特效妆只有她会,她是肯定要二十四小时待命的。 三路人马分头进了景飒家,确定没人跟踪,也无人怀疑后才敢在屋子里说话。 尤佳负责替康熙化妆,皛皛则取过改造好的戒指细细检查一番。 “老丁说了他改造过的东西,除非是专家,否则没人能看出来。”老丁是公安局查国宝失窃案的第一把交易,专门学过这方面的才艺。 “嗯,做得真好,维持原状,只是加深了年代感。” 景飒问,“你打算怎么引黎华上钩。” “山人自有妙计,到时你就知道了,对了,你在里头安装了窃听器和GBS定位芯片没有?” “安好了,绝对浑然天成。” “那就好,这样一来,OK俱乐部里两个头目都在我们掌握之中了。” 景飒笑道,“还是你和康熙有办法,夫妻联手果然强啊。” “你就别赞了,这次为了查案花钱如流水……” 她的话还没说完,景飒就截断了,“真没办法报销,我不骗你。” “我知道,你不用重复。”这事就是康熙自己搞出来的,怨不得公安局小气。 景飒搔搔脑袋,“不过你放心,我和师兄盘算过了,只要我们有办法揪出OK俱乐部的幕后黑手,能让他接受制裁,说不定事情会有个大回转……” 国内正是严查风纪的时候,对贪污受贿绝不手软,这幕后黑手必定是有大官在维护的,揪住他后,再扯住这个大官,让他大白于天下,到时再牛逼的人也躲不过中央的制裁。 如此一来,他们也算立功了,说不定就能适当提出报销的申请。 她的想法是美好的,皛皛却不以为然。 这种事顶多也就是颁个奖状,发个表扬信了,要想从政府那抠钱出来,那就是做梦。 听听就好了,千万别当真。 皛皛岔开话题道,“金朵心和江万里有什么动静没?” “还是老样子,剧组因为你的关系,已经彻底停工了,庄霆正想办法安抚江万里,金朵心这几天没在剧组,回了家。” “她回去了?” “嗯,不过我让人二十小时的盯着,盯梢的人回复说,她没出过门,一直在家里,她嫁的是豪门,门禁森严,我们的人进不去,所以没办法知道她在家里干什么,只能确定,她没出过门。” “这两人肯定有一个和OK俱乐部有关,也是凶手的目标,你们一定要保护好。” 不管当年林允儿发生了什么,也不论这两人是好是坏,警方的职责就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因为法治社会容不得私刑。 “你放心吧!” 皛皛又问道,“庄霆现在的情况如何?” “当然是着急你什么时候能回去拍片啊,昨天我们监听到他打过张显的电话,意思是如果可以先让你回来把电视剧拍完了。” “张显肯定不同意。” “没错,你现在是他的王牌,他得靠你增加业绩,庄霆的电视剧是不是开天窗,他压根就不关心。” 庄霆是张显在俱乐部外安排的人,主要任务是替他招揽美女,但他可能没想到皛皛假扮的‘骆晓’一进俱乐部就成了张显的王牌,这和他当初预测的不一样,他虽希望骆晓成为王牌,同时也不想自己的电视剧打水漂。 “我猜庄霆可能这几天里就回来俱乐部找我。” “哎?他不怕得罪张显吗?” “这是他的事,与我无关,会不会得罪就看他的本事了。” 庄霆有毒瘾,没了张显可能就没了白粉来源,他是绝不敢得罪张显的,恐怕会用求的,比起江万里和庄霆,皛皛更在意金朵心,总觉得这女人身上有秘密,她和庄霆、江万里是貌合心不合,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他们再掺合在一起,做豪门少夫人不好吗。 要说拍戏是她的乐趣,难道非要和庄霆江万里合作,还投资他们的电视剧。 明明不喜欢,还千方百计的要和他们在一起,其中的心思着实有点诡异。 “金朵心的资料,你们查到了多少? “该查到的都查到了,我和师兄看过,这女人除了林允儿发生事故时在场外,其他没什么可疑的!” “拿给我看看!” “好啊,我待会儿让师兄送过来。” “这几天通过摄像头拍到的哪些豪门贵胄、政府官员们,有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对象,关于黎华、陆鑫、老大这些人的档案查到了没有?” 她佩戴的项链上安装的是高清摄像头,出入OK俱乐部期间,她能看到的,摄像头也拍到了。 “那些客人经过人脸识别后,我们筛选了一下,客人中有些人还是名声在外的慈善家,大好人,还捐助希望小学呢,名字我就不说了,说出来都觉得恶心,这帮人太虚伪了,至于黎华和陆鑫,以及那个无名老大,还需要点时间。” “资料库差不到?” “中国人口多,计划生育时代,为了逃避政策,很多人都没有户口,这三个人就有可能。” “莫非是幕后黑手从小在身边养大的?” “不排除哦,反正我和师兄搜遍全国的资料库,这几个人都没资料。” 这出乎了皛皛的意外,也就是说这三人要么是黑户,要么就是有人可能抹掉了他们档案。 ------题外话------ 征文终于结束,获第九名,感谢大家,一件心事落地,可以嗨一下了。 推荐友人新书:《重生之国民影后》作者:菩提馋 听说,美人剔骨最玲珑…… 于是她的丈夫便为了那个女人的一句‘听说’,而把她给剥皮剔骨制成了一把美人骨扇…… 好吧,原来人家俩人才是传说中的真爱! 身怀魅术,妖娆重生。 没事虐虐渣,收拾收拾白莲花。 最后,说好不许再为爱动情的,可某妖男这明显监守自盗中饱私囊,不断违章的犯规行径算是怎么回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30 望梅止渴 “想办法查查老大的底细,他是白、红、黑三组的领头人,陆鑫、黎华、张显以他马首之瞻,相信他是接触俱乐部幕后黑手最多的人,如果不知道他的底细,我这里也很难入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OK俱乐部内部盘根错节,隐藏得太深,要打击的话,必须要一击即中,否则稍有纰漏就会影响整个大局。 “行啊,我和师兄再想想办法,你上次说他是军人出身?” “嗯!”关于老大曾经参过军这个判断,皛皛认为绝不会有错,“你们找张武问问看。” “黑豹队的张队长?” 皛皛点头,“他就是军队出身,对军中大小事都非常熟悉,或许他会知道些什么。” “好,我明天就派人去找他问问。” “黎华我和康熙会想办法对付,若是能成功,他也便会在我们的掌握中,白、红、黑三组人马里就只剩下一个陆鑫了,这人我觉着也是个狠角色,又和黎华的关系很好,但到底是真好还是假好,现在也弄不清楚。” 从张显那么较真业绩看,OK俱乐部的地位高低都源自于此,谁的业绩高,谁就是领头人,有话语说,反之就得矮人一头,张显拼了命的想要拔得头筹,可见这几年的光景必定是每况愈下,所以绞尽脑汁的要翻身。 既是如此,那么白组和红组之间也应该有业绩上的比较,表面和平,可不代表私底下也亦然,除非陆鑫和黎华摆明了是联手对付张显的。 但是,皛皛觉得像OK俱乐部这样的组织,感情是最不需要的东西,最要紧的是忠诚度,就像古时候的皇帝,他需要臣子效忠办实事,却坚决不许他们结党营私,因为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反了,为了能有效的利用和维稳,是断不可能让组内人员过于亲密的。 所以,她对陆鑫这个人站在哪一边还有待探究。 另外,凶手的行踪仍是个谜,也要尽快找到他才行。 “阿景,这几天拍到的俱乐部会员中,有没有和席明诚在俱乐部外也是相熟的人。” “有,大概有四个,都是外交部和财政部的人,你是觉得这些人里会有凶手?” “席明诚是被迷晕了以后带离俱乐部的,能让他毫无防备吃下有迷药的食物和酒水,只可能是他熟悉的人,你们可以重点查查这几个人。” “OK!”景飒将她说的都一一记下,又问道,“你还有什么吩咐没?” “暂时没了!” 景飒松了一下筋骨,“没了的话,让我在这稍微休息休息,指挥车实在是太挤了,想打个盹都不方便。”还没有卫生间,为了少上厕所,她连水都不敢多喝。 “你太拼了,偶尔也要回去看看孩子。” 康灥从出生开始,她就没怎么离开过他,就算要陪康熙去好莱坞拍电影,她也尽可能的将他带上,如果不行也会让陈妈每天晚上准时和她视频。 “我也想啊,可是警察就是这样,任务的时候便不能随便离开,你看老张、小李都这样,不能只有我是特例吧,老张为了这案子,连她女儿的订婚宴都没参加,我算是好的了。” 在中国,这种舍小家成大家的精神是一种榜样,很多人以此为荣,但在西方发达国家却相反,对于这种舍弃家人而成就事业的行为,他们认为是最不值得的事情,如果你敢对老板说我老婆生病了,但我还仍旧愿意会加班,很敬业吧,老板甩都不会甩你,对你这人的优秀程度还会大打折扣。 这就是国情的区别,中国提倡的是焦裕禄一般的工作态度,而在西方国家人权和家庭才是最重要的。 皛皛揶揄道,“你别真像小宝说的,等案子了结了,儿子却不认识你了。” “不会,不会,我儿子乖着呢,我不在家这段时间,他枕头边上还放着我的照片,家里的佣人说,每天睡觉前他都会看看,怎么可能会不记得我长什么样。”她哼了一声,“就算要忘,也是忘了他爹才对。” 瞧这口气就知道这是还没忘记美容院的事情呢。 这对欢喜冤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的修成正果。 “我现在真是深深的觉得小宝有点可怜。” “你可怜他干嘛?” “不该可怜吗,他什么不好遇,遇到你这个克星。” 这都五年了,孩子都快要上小学了,两人还没结婚,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真担心哪天小宝心灰意冷找别的女人去了。 景飒撇了撇嘴,“你别哪壶不开提那壶,我和他的事没那么简单。” “你们结婚就好了,有什么难的,我就是不明白你还在犟什么。” “我自然是有我的原因,你别管啦!” “好,我不管!”皛皛将手往两边一摊,“我只希望你啊,别犯浑,免得后悔终生。” “行了,行了,你比师兄还啰嗦。” “那都是为了你好。” “是啦,为了我好!”景飒将笔记本合拢,准备回去汇报了,再待下去她怕耳朵会起茧子,“我先回去了,有事呼我。” “嗯!” 皛皛也没打算拉住她继续啰嗦,像她这种的性子的人,只能是她自己想明白,别人偶尔推一把就行了,推得太多只会适得其反。 傍晚的时候,康熙总算花完了特效妆,他是娱乐圈中的老人,这么坐着不动的让人化妆早已习惯,别说五个小时了,就算翻一个倍他也坐得住,就是为了能少上厕所不喝水有点痛苦,妆完了,他也渴坏了,偏偏刚画完,嘴边的胶水还新鲜着,不能碰水,因此还喝不得,只能用棉签沾点水抹在唇皮上,慢慢的喝。 他现在渴得能一口灌下一瓶矿泉水,这么个喝法,比不喝还痛苦,没化妆的半边脸,脸色即刻变得很不好看。 尤佳收拾着化妆盒,笑道,“你别急吗,再过一个小时就行了,再忍忍。” “你就不能用干得再快一点的胶水吗?” “大哥,这已经很快了,难不成你要我给你上一层520?”他要愿意的话,她绝对没问题,就是卸妆困难了,得拔下一层皮来才卸得干净。 康熙对着镜子郁闷道,“我看你就是技术不过关,再好好练练,以后缩短点时间。” 他是向来嘴毒的,因此尤佳不以为然,顶多就是在他背后做个鬼脸。 皛皛来到房间里,见康熙郁卒着脸色,又听到他那番话就知道他心情很不爽,但不爽也没办法,这可是他自找的,没人逼过他。 “尤佳,辛苦了,站久了吧,坐一会儿吧,小心累着肚子里的孩子。” “不辛苦,你才辛苦呢,嫁给这么个大毒舌。”尤佳朝着康熙耸了一下鼻子,然后将收拾好的化妆箱往肩上一背,“我的任务完成了,先回去了,老耿最近有点发烧,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她在这边忙活,耿不寐也没闲到哪去,康熙的绯闻到现在还没消停干净,好几个媒体要求康熙工作室召开记者招待会将事情解释一下,可主角忙着帮老婆查案,哪有功夫开记者招待会,只得由他挡在前头拖延时间,没日没夜的在外头奔波,一不注意就染上了风寒,烧得脸都红了,还惦记着要媒体网开一面,真真是太监的命。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 皛皛抿嘴笑了笑,没把她的揶揄放在心上,康熙毒舌她是最清楚不过来,但他从来没毒过她,那张嘴仿佛天生对着她就只会说甜言蜜语似的,顶多就是生气的时候讽她两句,再多也没有了。 “要不要我派警察送你回去。”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外头暗藏着两个便衣,招呼一声送她回去是不成问题的。 “不用,我自己打的回去就行了,这又不是头胎,你放心好了,不说了,我先回去了,我还得去趟同仁堂,给老耿配点中药,那家伙不信西医,就信中医,一生病就龟毛的厉害。” “路上小心!” “拜拜!” 尤佳走后,皛皛走到康熙面前,捧起他的郁卒的脸安抚道,“还有三十分钟就能喝水了。” “还有三十分钟……”他唾沫都快干没了。 皛皛眼珠子转了转,“我有个办法,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他现在渴得大脑都不运转了。 “你等等!” 皛皛飞快的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矿泉水过来,在他面前拧开瓶盖。 “皛皛,你不会是想让我望梅止渴吧?”这成语放现在可不适用,那瓶水对他的诱惑力太大,都超过皛皛的存在感了。 “不用望!”她仰头喝了一口水含在嘴里,未等康熙反应,她就亲了上去,将水哺了过去。 一滴没漏,全进他嘴里了。 康熙先是惊的瞪圆了眼睛,而后是乐在其中的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主意太好了! 有道是越是恩爱的男女,越喜欢对方嘴里的唾沫,要不然接吻怎么来的? 等皛皛离开了,他不依了,“不够,再来一口!”他指指自己的嘴。 “要求真多!” “你嘴那么小,怎么也要来个三……不对,五次才够啊!” 这种油水,怎么也该好好揩揩。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皛皛又亲了他一口,他食髓知味的舔了舔嘴角,而后是反客为主,再口渴也比不上她的香吻来得实在,尤其是最近两人只能干盖着棉被纯聊天的事情,对于三十几岁血气方刚,生理需要比较强烈的他来说,这绝对是最美妙的时刻,不过甜头有了,后续却跟不上,硬生生的卡在某个最重要的环节上,也是很痛苦滴。 还好半小时到了,他也不用忌讳了,直接将矿泉水灌进嘴里,顺便再去冰箱里拿一瓶,灌脑门上。 干嘛? 灭火,灭欲火啊。 熊熊燃烧的欲火啊! 他坚决表示要将这笔账全算在OK俱乐部的账上,完全没想起,不能和老婆爱爱的最主要原因是他的种发芽了,和OK俱乐部有毛个关系。 没办法,需要用冷水浇灭欲火的男人是没什么道理可讲的,和泼妇没区别。 歇斯底里嘛! 等康熙脸上的妆胶水都干透后,皛皛和他才回了OK俱乐部。 回去的时候,康熙特地将改造的封魔戒指戴在手上,这戒指本就扎眼,戴在男人的手指上,比玉扳指还惹眼。 张显是什么人,贼着呢,立刻就对上了眼。 他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看东西还是一瞧一个准的,能让金先生戴手上的东西,能是普通货色吗,而且他和黎华关系那么差,背地里肯定让人调查过,对于梨华的喜好肯定熟知。 果然,张显开口了,“金先生,这戒指可这真好看。” 看吧,上钩了。 在某种意义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康熙要做的就是慷慨的让这个‘朋友’去对付敌人去。 ------题外话------ 没啥题外话可写……突然感觉好寂寞……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31 剑拔弩张 面对张显的询问,康熙勾了一下嘴角,要的就是他这样自己上钩。 “不错啊,有眼光!” “哪里是我有眼光,而是金先生您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俗物,就是不知道这戒指有什么来历吗?” 张显眼里暗含着一丝贼光,这戒指瞧着就是能让黎华喜欢的东西,若是能弄到手,在他面前显摆一回,长久以来憋闷在心里的那股怨气也能解解了。 “封魔之戒听过没?” 张显摇头,竖起两只耳朵听着。 康熙啧了啧嘴,故意卖起了关子,“这你都不知道?” “我孤陋寡闻,还请金先生赐教!” 康熙将爱德华五世的故事复述了一遍,说得绘声绘色,还一人分饰几个角色的说,一通话说下来,添油加醋的地方还不少,听得张显的眼睛都直了。 信不信是其次,重要的是要他明白这戒指是个稀罕物,他能见上一见已是祖上积德了。 张显听完,大呼一声,“这可是个好宝贝啊。” “自然是好宝贝,否则我哪会要,倒不是冲着什么英国王室的富贵,而是这上头是上好的紫水晶,合我!” 康熙扮演的金先生是个极重风水的人,这样说更能取信张显。 “金先生必是这戒指的有缘人,不然怎么偏偏让您得到了呢。”张显这张嘴真是太甜了,若不是心术不正,干个推销员肯定有业绩。 康熙摸了摸戒指,“对,就是这个理,但凡宝物看得就是缘分,我记得你也是属虎的吧?” “对,属虎,和金先生您一样。”他虎哥的绰号也就是这么来的。 “你的生辰八字,我看过,和紫水晶也合拍,有时间也去弄一块,包准旺你。” 风水学讲究的东西太多,即便康熙是胡诌的,张显也信以为真了。 “谢金先生提点,我赶明有空就去弄一块,就是不知道有什么讲究没?” 自从康熙送了他一块玉石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康熙懵对了,他这两天的业绩都分外不错,因此他是彻底将康熙当做了贵人。 贵人的话肯定都是对的。 “紫水晶也有三六九等,更得看气场合不合,不能瞎找。” “那就请金先生教教我。” 张显瞅了一眼康熙戴在食指上的戒指,要是能将这枚戒指送给他,那就再好不过了,但他没这个胆子提。 他的小心思,康熙怎么会看不出来,本就是要引他上钩,若是他不在意也就不好办了。 康熙爽快的脱下戒指,“这门道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这样吧,你拿着这枚戒指去古董商那比比,找块成色相近,透明度也差不多的,有个比对找起来也会方便很多,顺便也让我沾沾的你的虎气。” “虎气?” “嗯,你生辰八字好,五十岁前历练比较多,所以日子可能有些不好过,但过了五十岁后便是紫气东来,天生老年富贵的命,我和你相反,风水大师就说过,我少时富贵,晚年的境况会有些差,虽然不会吃不饱穿不暖,但保不齐呢,所以最好还是找个像你这种生辰八字的人沾沾喜气,这戒指给你戴一段时间吧,等找到了你心怡的水晶后再还我,也算谢你这两日在俱乐部对我的照顾,出门在外,要紧的就是多个朋友,你说是吧。” 一番话下来,有理有据,有情有因,还将张显比作了朋友,乐得张显眉眼都快笑得冒泡了。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您要我帮忙,我求都来不及呢。”他没敢马上接过戒指,话语里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得出欲擒故纵的成分比较多。 “拿着吧,又不是送你的。” “那我不客气了。”张显恭敬双手捧过,心里已是乐开了花。 “记得佩戴前要沐浴焚香,水晶都是有灵气的。” “您放心,我一定待他比我老娘还好。” 他哪有什么老娘,早死了,但他是个孝子,初一十五都吃素。 “你说完了没?赶紧回房了,今天跑了一天,人家累死了。”皛皛找准了时机插话进来,她现在是胸大无脑的女人,任性撒娇都是应该的。 康熙王她脸上亲了口,满满的宠溺之色,张显只觉最近运气太好,笃定是要翻身了,哪还会去管皛皛的态度。 回房后,皛皛关上门,确定门外没什么人了后,松了口气,天天这么演戏,精神压力实在太大。 康熙殷情的替她捏捏肩膀,“你平日里就该对我多撒撒娇,顺手了,遇到今天这种情况也就不会累了。” “你是不是嫌话还说得不够多?”每次遇到张显,不是张显在说话,就是他在说,刚才说爱德华五世的故事时,他添油加醋的厉害,太会编故事了。 “这是建议!” “建议驳回!” 他一本正经的据理力争道:“不听老公言,吃亏在眼前。” 皛皛被他逗笑了,“你以后要是不演戏,不拍电影的话,还能去说相声!” “得了吧,也就这次卧底破例!”他的身价早已位列国际一线,这次不止是零片酬,还倒贴出演,有一次就够了,多来两次他怕减寿命。 皛皛被按摩的舒展了筋骨,倒头靠近他怀里,“你猜,张显什么时候会动手?” “这种人一般都没什么耐心,若他今晚能遇到黎华,肯定会冲上去显摆,就怕黎华能忍。” 一个巴掌拍不响,少了一个主角,这戏就没法演了。 “不会,那天在老大的办公室,黎华三番五次的招惹张显,绝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 有些人就喜欢上杠上线,天生就不爱吃亏,谁给他使绊子,他就马上回击谁,一分钟都不会耽搁。 康熙圈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了她的发顶,“会不会干脆就打起来了?” “他们应该没这个胆子,就算要打也不会在俱乐部里,两个组长大打出手,让手底下的人会怎么看,说不定单打独斗就成了聚众斗殴,闹大了,谁也不好看!”她习惯性的握住康熙的手指拨弄,“现在就等黎华找上门来了,到时他肯定会巴结你和我。” “到时我就打着让他消气的理由将戒指送给他,在他看来我是让了个宝物,也是给了他面子,而在张显那里则是屈尊帮他平了黎华的怨气,免得大家都难看,算是帮了他一把。” “没错,这样一来,你在这两个人面前就掌握了话语权,他们不仅不会怀疑你,还会将你奉若贵人的讨好,关系越好,他们漏点秘密给你的机会就越大。” 那枚封魔戒指也能拽在黎华手里,让警察监控到他的行踪。 一举两得。 康熙亲了亲她的发心,“MUMA……老婆真棒!” “呵呵,是老公你棒!” 两人对望一眼,立刻嘟起嘴亲了上去,亲得是如火如荼啊。 “喂喂,你们俩夫妻能不能别这么肉麻,考虑考虑我们这些单身的行不行?” 指挥车里,曹震吃着方便面和火腿肠忍不住吐槽,前头说得挺好的,后头却是要人命的甜蜜,腻死人不偿命啊,身旁留下来值班的单身刑警也是脸红耳赤的不知道该继续听呢,还是非礼勿视的好。 康熙耳朵里没耳麦,听不到曹震的声音,但皛皛能听到,她吐了吐舌头,表情太明显了,康熙猜到一定是曹震或者景飒说话了,二话不说,将摄像头和通讯设备给掐了。 他现在的黑名单上,OK俱乐部里的一干人只排第二,警察才是永远的NO。1。 将她脖子上的项链和通讯设备扔到沙发上后,他捧起皛皛的脸,刚才还没亲够,这会儿得补一下。 “亲就亲,手不许乱动。”他那只手像蛇似的总喜欢往她的衣服里钻。 “不钻衣服里,难道你要我往下面钻吗?”就算想,他也不敢啊。 “又说下流话。” “我现在也就基本靠说了。”不说点下流的话,还真对不起他自己。 哀怨啊。 皛皛只好随他去,但他有时候就是不知道克制,分分钟能把自己搞得异常沸腾。 结果就是更哀怨的洗冷水澡和蹲墙角画圈。 苦逼极了! ** 翌日,皛皛和康熙预计会有好戏上场,因此没出门,懒洋洋的的躺到了中午,然后去餐厅吃饭。 OK俱乐部晚上比较热闹,但客人大多会留宿,留宿的基本是和女人睡在一起,睡到中午是常事,不弄个午饭给睡醒的客人吃饱,总是说不过去的,因此最大的西餐厅中午十一点就会开放,客人可以像在饭馆里吃饭一样点单,也可以叫客房服务,只要是想吃的,俱乐部的大厨子都能做得出来,只有想不到的,绝不会有没有的。 康熙和皛皛去了西餐厅,还没走到西餐厅门口就看到黎华和张显对上了。 他们中午一般会结算一下昨晚的业绩,留宿的客人多,要陪酒小姐的客人更多,酒水费相当可观,就看自己手底下的女人能不能让客人一掷千金了,有些爽气的客人会给陪酒的女人小费,这类消费他们是不会要的,张显以前也不会要,但是近几年他业绩不如人,只好搜刮女人们的小费增加业绩,这才致使他手里的女人怨声载道,一个个被黎华骗了过去。 两人剑拔弩张的相对而立,后头跟着的黑衣打手一样,个个都瞪着眼睛。 皛皛和康熙一愣,这可好玩了,这两人竟然这么撑不住气。 眼看着就要冒起狼烟了,却杀出个程咬金。 还真是程咬金,因为来人就姓金——金朵心。 这让皛皛更吃惊了。 难道她和庄霆一样,也是张显安插在外头搜罗美女的人?那她也就是凶手的目标了? 江万里就可以排除嫌疑了。 正这么想着,这个判断又被推翻了。 因为江万里也出现了。 他比金朵心晚了几分钟出现,两人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刚来就遇到了张显和黎华的剑拔弩张,他们似乎都认识,赶忙上去劝架。 躲在拐角处的皛皛看到这一幕,愁绪涌上心头。 庄霆、江万里、金朵心竟然都和OK俱乐部有瓜葛,问题瞬间又回到了原点。 这三人里到底哪两个人是凶手的目标。 除去席明诚,三人不仅都出现在了林允儿毁容的那场生日宴会中,也和OK俱乐部有联系。 要说杀,三人都该杀才对! 凶手又为什么是三选二!? 疑云更甚! “皛皛?”康熙见她静止不动的皱着眉头,轻轻推了推,“要不要过去?” 张显和黎华会对上原本就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上去劝架是顺理成章的事,现在被金朵心和江万里给捷足先登了,最好是去挽回一下。 皛皛深觉继续站在这里想也得不出答案,还是先将该做的事情做完。 “走!”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32 一起饭局 康熙点头,搂着她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他语气慵懒,拥着皛皛还打了个哈气,一副纵欲过度,没睡好的样子,明明面具遮盖了大半张脸,表情展现都被隐藏了起来,但他就是能从眼神举止将金先生演得惟妙惟肖,让人看不出破绽,从头到脚都是戏,就连最熟悉他的皛皛也不得不赞叹,他天生就是演戏的料。 演技分分钟爆表啊! 康熙来得突然,张显脸上的狠劲来不及消散,只能硬生生的挤出个谄媚的笑脸来,合在一起顿感狰狞,像个精神变态的杀人犯,要有道强光打在他脸上,胆子小点的人准能被他吓哭。 “虎哥,你这么凶神恶煞的是要干什么啊?”骆晓是个胆子小的,所以皛皛理所当然要被露出被吓到的表情,这些天和康熙一起卧底,别的没学到,演技倒是得了一两分的真传,她惊吓的表情和拍小胸脯的模样看上去真是格外让人怜爱。 康熙赶紧拥紧她,“别怕,别怕,有我在!” 张显尴尬的站在那,吓着谁都可以,但不能吓着贵客,赶紧将脸部肌肉松弛一下,搓着手低头道歉了一声,“惊到金先生了,该死,该死!” “说吧,什么事,大中午的一群人大动干戈!” 一听康熙提到了正题,张显快人一步的大吐苦水,“金先生,你评评理,我就给他看看你那宝物,他竟然跟我翻脸了。” “嗯?宝物?哦,你说的可是我那枚戒指?” “没错,大家同事一场,那宝物我也不能独自欣赏不是吧,就想让他开开眼界,免得他孤陋寡闻,做个井底蛙,同事那么多年,我也是知道他喜欢这种东西的,好心给他瞧瞧,他竟然给我脸色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回头怒瞪着黎华,跟他像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 这哪是什么好心,就是想气气黎华,让他别那么嚣张。 黎华还真动气了,虽然没直接甩巴掌,但也差不离了。 康熙将视线投射到黑着一张脸的黎华身上,这人要不是事先知道是个男人,他铁定以为是个女人,尤其是今天,打扮更是花枝招展,穿着一身温莎话剧式的服装,白花花的蕾丝衬衫荷叶边衬衣,大红色的欧式宫廷服,就差再戴个假发了,否则就是一副完美的古代欧洲宫廷肖像画,他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他还骚包的男人,偏偏他这么穿还特别合适,长发飘逸下更显得外貌出众,略带一点妩媚的玉树临风,和张显站一起,活脱脱就是美女与野兽的翻版。 女人看到漂亮的女人会心里不舒服,男人其实也一样,康熙下意识低头看向皛皛。 皛皛正盯着黎华,眼里满是惊艳之色,这还得了,他立刻泛出一丝酸味,嘀咕道:“看什么看,有那么好看吗,我比他帅多了!” 在别人面前,康熙是个成熟的男人,但在皛皛面前,他最大的特点是像个孩子。 不过这也正是他爱皛皛的一种表现,感情专家就曾说过,如果一个男人只能让女人看到他成熟的一面,那么这个女人可能还没有走进他的内心,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表现出孩子气并不是幼稚的表现,而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没有丝毫的保留,也无需去隐藏什么。 皛皛不动声色的往他腰上拧了一把,这时候竟然吃起醋来了,不就是多看了别人一眼吗,至于嘛。 至于! 康熙回她的眼神里清清楚楚的写着这两个字。 她想笑,但这时候不允许,只好趁着那头剑拔弩张没工夫看他俩的时候,踮起脚快速的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开心了吧? 这还差不多! 夫妻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用说话,用肢体语言和眼神就能交流了。 黎华也注意到了康熙,和张显不同,天生就是个美男,就算黑着一张脸,也是风华绝代的。 “金先生,让您见笑了!”他不卑不亢的寒暄道,贵族气质散发的恰到好处,怎么看都不像干‘马夫’这种行当的人,反倒比他还像个大明星。 “黎先生是吧?” “是,我叫黎华,金先生客气了,唤我一声小黎就行了。”他礼貌谦和,抬头时,一双狭长的眼睛却透着桃花眼似的花俏,像是会吸人魂魄似的。 小黎? 这么亲昵? 他才不要! 这男人他越看越不顺眼,必须让皛皛离他远一点。 康熙咳嗽了一声,作起了和事佬,“一只戒指而已,黎先生不用生气。” “就是,就是,黎哥和虎哥你们都消消气,大家都是同事,有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江万里不认识康熙扮演的金先生,但骆晓他认识,知道她进了OK俱乐部,见她和康熙那么亲昵,又让张显的态度这么卑躬哈腰,必定是贵客,劝架的话说完后,他便向康熙打起了招呼,“不知道先生是……” “姓金!” “原来是金先生。” “你哪位,怎么没见过,也是俱乐部里人?” 江万里掏出名片,递了过去,“鄙人是编剧,这是我的名片。” 皛皛倒是挺好奇的,之前她和江万里打过几次照面,他一直无声无息,像个忧郁症患者,这么这会儿功夫这么狗腿了,她看向站在不远处始终不发一声的金朵心。 还有这女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瞪她,眼神极其复杂。 她不记得自己有招惹过她啊,她为何要这么瞪着她,打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没给过好脸色,原因不明,千万别说她生来就长着一张这副看谁都是瞪眼的脸。 既然是演戏,皛皛觉得那就继续演下去,面对金朵心的瞪视,她缩了缩脑袋,躲进了康熙怀里。 康熙拍拍她的背,“怎么了?” “她在瞪我!”她指了指金朵心。 “谁?”康熙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看到金朵心一副晚娘脸孔,喝道:“她又是哪根葱?” 金朵心没料到皛皛这么会装腔作势,一个手指就将她顶到了风尖浪口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这边。 张显口气不善道,“没听到金先生在问你话吗?” 金朵心皱了皱眉头,依旧一声不吭,江万里上前扯了她一把,“还不快招呼,别得罪了贵客。” “你少啰嗦,和你无关!” “怎么和我无关了,眼下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你都需要钱!” 这句话一出口就让金朵心变了脸色,表情也僵硬了几分。 钱? 皛皛听得一清二楚,脑细胞活跃了起来。 他们缺钱吗? 那么……会来俱乐部就是想借钱? 问谁借? 他们缺的又是哪方面的钱? 金朵心大概是被江万里说通了,挤了个不是很好看的笑脸,生硬的说道,“让贵客看笑话了,我姓金,金朵心,幸会幸会!” “你也姓金?真巧!” 张显满意的点点头,搭话道,“金先生有所不知,朵心是我们这的老人,年轻的时候是艳冠群芳,在像您这样的贵客群里特别受欢迎,可惜现在人老珠黄喽……” 女人最忌讳听到有人说自己人老珠黄了,金朵心也不例外,那抹不好看的笑容立刻消失,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透着一丝嘲讽。 张显的话已经表明了金朵心在OK俱乐部的身份,这没有让皛皛觉得意外。 她出现在这里时,她就预料到她和骆晓在俱乐部是同一类人。 康熙倒是有点意外,他认识金朵心,虽然没有合作过,但他知道她在很多女明星里算是相当拼的一个,演技也不差,年轻的时候也红过一阵子,铁粉也是不少的。 怎么也会干过这种勾当? 真是人可不貌相! 话又说回来,若不是这次卧底,他也不会知道这些事,除了金朵心,还有庄霆和江万里这两个被称为娱乐圈鬼才的男人其实也是不入流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明明都是很有才气的人,怎么就和OK俱乐部勾搭上了呢,真是可惜! 黎华见刚被张显气过,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泄,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身上了,待下去也甚没意思,还不如赶紧的走人的好,但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瞅了一眼躲在康熙怀里的皛皛,更想将她弄到自己的麾下了。 只要有了她,看张显还怎么横着走。 “金先生,耽误您吃午饭了吧,这可是我们的不是了,不如这样,相请不如偶遇,这顿我做东,我们出去吃。” 这下手下得迅速,张显是防不胜防,不等康熙回答,他立刻大呼小叫道,“金先生,您可别听他的,他能有什么好去处,这顿还是我来,金先生这么照顾我,别说一顿饭了,吃一个月都行。” 两人抢着要请康熙吃饭,说不上两句话又掐上了。 “行了,行了,别吵了,吵得我头都疼了!”康熙继续做他的和事佬,“这顿还是我请吧,一起吃,有什么话,饭桌上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一次说清了,我可不想每次看到你们都是这副德行,烦!” 他这等慷慨和爽快实在很能博人欢心,又是贵客的身份,谁敢说不,立刻消停了战鼓。 “又让金先生破费,这怎么好意思。” “得了吧,你们吃的那些,我都看不上。”他有嚣张的资本,这资本谁都不会觉得是讽刺,只当他是个性情中人。 康熙看向江万里和金朵心,“你们也一起吧!” 全都是目标人物,干脆一起吃饭,说不定酒过三巡后就会露个底,他看向皛皛询问她的意思。 皛皛暗暗点了点头。 这饭可以吃,好让她能仔细分析分析这群人。 江万里一喜,“谢谢金先生。” 唯独金朵心是一副冷脸。 可谁会在意她,过了气的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张显叫了车来,一群人上了车,地点康熙定,他对美食素来有研究,能彰显土豪精神的地方,更是知之甚详,不过金先生是美国回来的人,他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就让皛皛代劳了。 骆晓是绿茶婊,会知道贵的咋舌的地方也不稀奇。 半小时的车程后,众人来到了S市有名的万岛日本料理店,人均3000,正宗怀石料理,还有穿和服的美女跳舞,这意境够土豪了吧。 进了包厢后,康熙和皛皛坐在东面,左边是张显和江万里,右边是黎华和金朵心。 康熙将点菜的任务交给了皛皛,皛皛咬着牙,忍着肉痛,点了不少名贵的菜色。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顺便点了几瓶烈性烧酒。 有道是酒品就是人品,在坐的几个是一个也甭想逃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33 一个意外 菜上齐了,酒也来了,但康熙是个不会喝酒的人,要他和这群人拼酒,一杯下去,露底的就会是他,但山人自有妙计,一句今天命格不适宜饮酒,只能喝茶,便巧妙化解了这个劫。 金先生的风水论,已经被张显的大嘴巴在OK俱乐部里传扬了一个遍,因此,他说不能喝,谁也不会怀疑。 饶是想狠拍马屁的张显也不敢劝他喝酒,但也不能就这么白吃一顿,面子上药做足,爽气的自斟了三杯酒算是感谢金先生这几日的照顾。 黎华也不落人后,也喝了三杯,和张显是谁也不让谁。 康熙不会喝酒,皛皛却很能喝,千杯不醉型,完全的酒精免疫体,奈何她现在是孕妇,不顾着她,也得顾一下肚子里的小宝贝,好在她可以装清纯,说自己不会喝酒,但倒酒倒得很殷勤,谁的杯子空了,她立刻补上。 康熙虽然不会喝酒,骗人喝酒的本事却是一流的,什么话题都能让人喝上几杯,很快一瓶烧酒就见了底。 “看来你们个个都是好酒量啊,真是可惜了,要不是今天命格不适宜喝酒,真想和你们痛饮一番,来,来,你们别客气,继续满上,就当替我喝了。” 皛皛随即又开了一瓶烧酒,替所有人满上,斟到金朵心时,见她酒杯里还满着,下意识的瞧了她一眼。 金朵心轻哼了一声,既不喝酒,也不说话,让皛皛提着个酒瓶待在那相当的尴尬。 江万里坐在她对过,咳嗽了一声,又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别给脸不要脸。 金朵心当没看到,依旧不理,像个木头人似的。 皛皛讪讪然的回到康熙身边,隔着距离偷瞧了她一眼,突然发现她也正在看她,视线一对上,金朵心便立马错开,将视线投射到面前的龙虾泡饭上。 皛皛内心很是疑惑,她老这么瞪她是什么意思,自己真没的罪过她啊,想问她,偏又找不到合适的时间,她又像个闷葫芦,拍不出一点响声,实在有点看不透她。 两个女人无声无息,男人这边却是热火朝天,谈天说地的非常愉快,好酒配好菜,除了张显和黎华偶尔的互瞪外,一切都显得非常圆满。 张显、黎华、江万里在康熙巧舌下,又喝完了一整瓶烧酒,江万里是三人里酒量最弱的,脸明显潮红了起来,又喝了三杯后,倒头趴在餐桌上,黎华和张显却是无恙,可见两人的酒量深不见底。 康熙暗忖了一下,这么个喝法,喝到晚上也不见得能灌醉他们,得换个方法才行,他话锋一转,刚才还在说他的风水论,转瞬就提起了张显和黎华之间的矛盾。 张显借着酒兴,抢先一步的说起了两人的恩怨,那张嘴就像机关枪,突突突的一张一合,任谁都插不上,说到后面,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性情流露,眼睛都红了。 他说得十分委屈,听在黎华耳朵里和放屁没两样,听到最后,一张好看的脸都扭曲了。 忍无可忍之时,黎华狠拍了一下桌子,喝道:“放你妈的屁!” 张显眼睛是红的,但没一滴眼泪,听到他爆粗口,也没反击,十分委屈的看向康熙,“金先生,您看到了,他就是这种人,专门欺负我这种老实人。” “你是老实人?”黎华嘲讽勾了勾嘴角,俊脸相当邪佞瞟了他一眼,“你要是老实人,这天下恐怕就没有老实人了。” “金先生,我可没骗您,您自己看看,在您面前他都敢这么讽刺我,可见他平日是怎么样的人了?”他转头瞪向黎华,“今天金先生在,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省得金先生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不入流的货色。”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给自己脸上贴金。” “好啊,你还不承认,那你说,平日里是谁见了我,不是暗讽就是嘲笑的,不是你还有谁!你倒是说说啊。” “那是你做人有问题!” “我有问题?”张显气急的也拍了一下桌子,他是个粗汉,这一掌下去,桌上的盘碟跳得呯呯响,“你抢了我那么多女人,怎么说?” 黎华呵呵的笑道,“我用得着抢吗,是你自己笼络不了人心,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是故意针对我!” “我犯得着正对你吗,你要真觉得自己做得好,不心虚,委屈了怎么不和老大说?今天在金先生面前倒是巧言令色起来了,也不怕金先生当场戳穿你!” 张显被气得脸都成了黑炭,很明显,他就算再长一张嘴也说不过黎华。 黎华优雅端起茶壶,给康熙倒了一杯茶,说道:“金先生,您是个聪明人,这谁是谁非,我也不辩驳了,相信您自己看的通透。” 康熙暗笑,这话倒是说得精妙,所谓的通透就是他是好人,张显是坏人,否则就是不通透了。 这时候他最好什么都不说,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就对了,这才刚刚开始,过早的劝和一定会错漏很多信息。 张显急道,“金先生,您不要听他瞎说,他就那张嘴厉害,就会骗女人,骗我们老大,要说本事,他怎么及得上我。” “你调教的那些女人和我的那些一比,连泥都算不上,我那些妞,唱歌跳舞按摩,十八班武艺,那都是花钱找人训练过的,你呢……”他瞟向皛皛,眼神透着不屑,“别以为长得清纯,胸大点就能成头牌了,还远着呢!” 这话绝对不是说给张显和康熙听的,而是皛皛,他虽然很想将她挖过来,但她现在是张显的人,也就是他的敌人。 皛皛装作没听懂,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黎华面对她这副表现,叹了口气,又给康熙夹了一块冰鲍鱼,缓缓道:“金先生能来我们俱乐部也是看得起我们,在美国,您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一定是大鱼大肉吃多了,想换换清粥小菜。” 清粥小菜指得便是皛皛,傻子都听得出来。 皛皛佯装听懂了,板起脸孔,扯了扯康熙的袖子,她现在说好听的点是交际花,难听点的就是‘鸡’,没立场反驳黎华,作为一个想在OK俱乐部出人头地的新人来说,她是绝对不能得罪黎华的,但又不能很平淡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金主说话。 康熙拍了拍她的手,意思是让她稍安勿躁,紧接着对着黎华说道,“我刚来,认识你不深,和张显认识也就这几天,谁对谁错,我也看不透,都是你们的陈年老账,都是在我没来之前发生的事,我不管偏袒哪一个对另一个都是不公平的,我可没兴趣做什么圣人,只想啊,安安静静的找个女人享乐,你刚才说的对,大鱼大肉我是吃惯了,但是呢,偶尔换换清粥小菜清清肠也挺好的!” 张显一听,这话明着说不偏袒,但其实谁都听得出是向着他的。 黎华抿了抿嘴,抽搐了一下脸皮子,他刚才那番话,一是想告诉康熙,他手底下的女人更好,二来是让皛皛招子放亮点,跟着张显混没前途,没想到康熙一点不领情,明摆着在帮张显说话。 他深觉自己是热脸贴屁股了,妖艳的脸蛋微微扭曲了一下。 这时,康熙让皛皛去给张显倒酒,看着更是像偏袒张显的,黎华见了心情更坏,正要起身告辞,康熙借着起身换个坐姿的空档,偷偷的贴了过来,“你那真有不少好货色?” 黎华诧异的看着他。 康熙眨了眨眼,“清粥小菜也是会腻的……不过在吃清粥小菜的时候,也得顾忌着她一点,我还要用上一段时间,这要是坏了心情,晚上的服务岂不是要打折扣了。”他拍拍黎华,拍的时候又用力捏了他一下,又眨了眨眼,“有空我们细聊!” 说完,他快速回身,皛皛正好倒完酒回来,他逗了她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皛皛娇羞的笑了起来。 黎华立刻茅塞顿开。 这就是个标准的花花公子,深谙玩女人的路数,环肥燕瘦通通不拒,但一定要玩得有格调。 黎华又坐了回去,这时候告辞,就等于把机会给丢了。 康熙拿起茶杯,对着两人道,“我呢,还要在国内待上一段时间,这期间少不得要你们两位照顾,我以茶代酒,先谢谢你们今后的照顾,你们呢,也看在我的面子上,休战如何?” “金先生您这话说的,什么看不看您的面子,能照顾你,那是我张显的福气!您可别这么客气,我可担不起。” 黎华比他快一步端起酒杯,“金先生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大不了以后我见到这个人绕道走!” 这话听起来不顺耳,但是给足了金先生的面子。 张显段不可能这时候和他吵起来,僵着脸也端起了酒杯。 康熙将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时,问道:“张显,我那只戒指呢?” “在我这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敢乱放,一直贴身带着,我马上拿给您?” “不用,你把戒指给黎华吧,算是我的见面礼!” 张显往口袋里掏戒指的手一僵。 送给黎华? 这怎么行?他还想用戒指好好气他一顿呢,给了,不就顺了黎华的心了。 “你愣着干什么,不就是一枚戒指吗,给了就是了,你放心,等回去了,我也会送你一样!”康熙豪气万千的看向黎华,“你喜欢就拿去,以后要是还有,我再给你送过来。” 黎华心里这下更明白了,送戒指就是看的起他,以后还有用的着他的地方,比如说女人…… “金先生,这可是您的宝贝!” “我的宝贝多了去了,眼前不就有一个吗。”他亲昵的揉过皛皛,“这个我更喜欢!” “讨厌!”皛皛娇嗔道。 骆晓是张显的人,只要他喜欢,张显就不会失宠。 戒指和骆晓,明显骆晓的存在性更重要,张显虽明白,但还是很不情愿的将戒指给了黎华。 黎华对这只戒指是一见钟情,拿起来立刻赏玩了一把,最后非常给面子将原来的戒指脱下,将它戴了上去,“谢谢,金先生的厚礼。” “什么厚礼啊,就是只戒指,有点故事,你喜欢就行了。” 黎华拍胸脯道,“以后金先生若要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倾尽权利的帮您。” 这碗水便算是端平了。 “好说,好说!你们都是性情中人,来,再喝一杯,等我这不宜喝酒的日子过去了,一定找你们再喝一回。” “我一定奉陪。”黎华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 张显也当仁不让。 康熙道,“对了,我正好有件事问问你们!” “金先生,您说,甭客气。”张显替他倒上茶。 “你们老大到底替谁在办事?” “哎?” 康熙问得很直接,简直是直切主题,问题一出来,张显和黎华就愣住了。 “你们也不知道吗?”康熙一副无趣状,“一个俱乐部,弄得这么神秘做什么,不过经营的真不错,可惜美国没有,我想着啊,你们要是愿意,能帮我引荐一下,我可以投资,让你们老板在美国也弄一个,这样啊,我回了美国后,也不用成天惦记着了,你们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我去问你们老大好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张显和黎华松了口气。 刚松完口气,康熙又很好奇的问道,“你们老大真没名字?真的没有?我看着挺厉害的,我在美国的酒店,真缺这么一个会赚钱的管理人!” 他问的问题很容易让人怀疑,但后缀的理由却又让人忍俊不禁。 张显和黎华被他提问的一愣一愣的,他直来直去,反倒将身上的嫌疑给消尽了,连旁敲侧击都不会的人,不止不会让人怀疑,只会觉得他是个喜欢玩女人和相信风水,但没什么大脑的纨绔子弟。 “金先生,您可别误会,不是我们不说,而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张显怕他会不高兴,要是拍拍屁股走人就糟了。 黎华附和道,“没错,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你们两个也挺大胆的啊,不知道给谁办事,还敢在这做,万一不给工资了怎么办?国内欠薪的新闻我在美国可是听闻过好多次。” “这您放心,我们老大看上去冷漠,可人挺好的,讲义气!” “对,老大对我们恩重如山,就是为人看上有些不近人情。” 套话的事交给了康熙了,可分析他们说得是不是真话却是皛皛的活。 两人的微表情都显示他们说的是真话,他们是真不知道。 皛皛有些惋惜的皱了皱眉头,没弄到幕后人的信息实在有点可惜,但也不是完全没作用,至少张显和黎华更巴结金先生了,日后行事必然会更顺当。 坐了那么久,她也吃了不少东西,水也喝得挺多的,便想去盥洗室解手,和康熙耳语了一声后,她起身往包厢外的盥洗室走去。 盥洗室是日式的,里头是厕所,外头是洗手池,她小解后便跑到外头去洗手,肥皂刚搓好,正要洗掉时,一声童稚而响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妈妈!” 康灥小小的身影从另一边扑了过来,一把抱紧皛皛的腿肚子。 “妈妈,小灥好多天没见过你了,想死我了,想死我了,你出差好了吗,还要再去吗,要去的话,带上小灥好不好!” 听到康灥的声音已经惊吓到皛皛了,再见他扑过来,她脸色都白了。 “你怎么来的?”卧底的事还没结束,她没法回家,只好让陈妈告诉儿子,她去出差了,要好多天才能回来。 “奶奶带我来的啊,我今天特别想吃这里的樱花手卷!” 皛皛这才想起,这家日本料理店曾经带儿子来过,他特别喜欢这里的樱花手卷,而他说的奶奶,必是陈妈无疑。 “小灥,听妈妈的话,你先回去,好不好?” “为什么?” “妈妈有……”她的话还没说完,惊恐的发现正对着洗手池的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是金朵心! 她满眼的诧异,视线在她和康灥身上来回打量。 “妈妈……”康灥又唤了一声。 这一声,金朵心必定听到了,就算没听到,康灥的这张脸也和她太像,而骆晓是没有弟弟的。 这个意外…… 要怎么圆!? ------题外话------ 月票! 猛砸! 砸! 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34 小小影帝 皛皛僵硬着背脊,因为金朵心的突然出现,她惊得背上出了一层的汗,脑子里也嗡嗡直响。 指挥车里,因为摄像头的关系,曹震和景飒也发现了,也是惊吓不已,全都屏住了呼吸。 皛皛握紧拳头,拼命的在脑内勾画该该如何将这场意外消弭,若是现在死不承认,将康灥推开,大叫一声这是谁家的熊孩子,怎么乱认娘,恐怕也于事无补吧,反而有欲盖弥彰的嫌疑,金朵心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来康灥和她长得有多像。 想到此,她脑中一团乱,只能继续僵着背脊站在原地,而康灥多日未见亲娘,想念得紧,抱着她的腿不肯放,还将脸亲昵的靠了上去,像只小狗似的蹭了蹭。 大概静默了两分钟,金朵心突然开口了,“这孩子叫你妈妈?” 她果然听到了。 皛皛咽了一口唾沫,脑门渗出一滴豆大的汗,垂眼瞅了一眼康灥。 小家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脸上满是孺慕之情,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闪着水汪汪的色泽。 面对这样的儿子,皛皛实在无法因为卧底的事而推开他。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心里了有个腹案,她故意颤了声调,装作被人勘破秘密,却企图掩盖的声音说道,“你……你别胡说!我……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孩子!” “但这孩子刚才的确很清楚的叫了你一声妈妈……” 她脸刷白的大喝,“你喝醉了,听错了!” 金朵心扯了一下嘴角,显然是不信,“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大可以进去告诉张显让他出来看看,你猜会怎么样?” 眼前的女孩很年轻,二十一二岁的年纪,而那个小男孩约莫四五岁,若说她们是母子,鲜少有人相信,可偏偏两人长得太相似,小男孩和她活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她记得很清楚,骆晓是独生女,没有弟弟,亲戚也只有一个表兄,还有就是乡下的一些穷亲戚了。 这些庄霆都有查过,若不是身世无可疑,他是绝对不会将她推荐给张显的。 OK俱乐部能成立那么多年,无风无浪,凭的就是用人的原则,每个进俱乐部工作的女人在进去前,都会有人进行严格的调查,确定她不会带来麻烦。 而未婚未育是前提,因为女人一旦牵扯到孩子和男人都会是一团糟,不麻烦也成了麻烦。 “你……你别乱来!”皛皛眼里含着散乱波纹,嗓音愈发颤抖了,她护着康灥,看上去像是想来个鱼死网破,尖着嗓子喝道,“你有种就去说,我……我不怕你!” 这哪是不怕的样子,分明怕得很。 康灥虽然只有五岁,但非常机灵,一开始没弄明白自家老娘和这个大妈之间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但接着听下去,小脑袋瓜聪明的分析出了目前的情势。 妈妈不想让这个老女人知道自己是她的儿子。 为什么咧? 他皱着小眉头,这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看看书就能明白的,他捂着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沉思状,斜眼偷瞅了一眼金朵心,尽管很糊涂,但从懂事起,亲娘就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要保护亲爱的娘。 嗯,绝对不能让这老女人欺负妈妈。 他小胖腿立刻迈了出去,朝向金朵心扑去,他身量比同年纪的孩子要高,但在成年人面前,依旧是个矮冬瓜,扑过去也只到人家的膝盖,他抡起前头捶打着金朵心,“不准欺负我妈妈!” 他行动太快,皛皛都拉不住他,等伸手的时候,小家伙已经像箭一样的飞驰了出去。 “小灥!”她急忙喊道。 康灥回头,紧绷着小脸,一副英雄状,“妈妈,我掩护你,你快逃!” 皛皛将他拖了过来,蹲下身,背对着金朵心,与他平视,“你不用担心妈妈,妈妈知道怎么做!” 她一边说,一边使着眼色,然后抱紧他,趁着靠近,在他耳边呢喃:“妈妈在帮警察卧底,现在是另外一个身份,待会儿妈妈会和这个阿姨说些可怜的话,你千万别当真!” 康灥搁在她肩膀上的小脑袋点了点,意思是明白了。 别家孩子可能不太懂卧底是啥意思,但他知道,因为他是个爱看《名侦探柯南》的孩子。 皛皛知道他明白了,站了起来,回头脸色瞬间变得凄楚可怜。 “金姐,我求你,千万别说出去,我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样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弄到的,我一定给你,金先生很有钱,不如你开个价!” 之前在俱乐部,江万里说过,他和她都缺钱,所以这时候提钱,一定能堵住她的嘴,但皛皛并不能确定,金朵心是否为了钱替她隐瞒,因为打从今天见面开始,她就没对自己有过好脸色。 未曾想金朵心既没有露出贪婪的表情,也没有威胁她,眼中始终复杂的意味不清的眼波此时更耐人寻味了。 “苦衷吗……”她轻叹了一声。 皛皛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只能静静的等着,她下意识捏紧康灥的小手。 约莫是她的紧张传染到了康灥,康灥歪着脑袋转了转眼珠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揉着眼睛,哭腔道,“妈妈,妈妈,是宝宝不乖,宝宝不该偷跑出来见你的,害你被人发现了。” 皛皛心惊的看着自家儿子。 康灥唱作俱佳,因为有右手挡着,有没有掉眼泪实在看不出来,但哭腔非常真实,呜咽得让人心酸,接着他又扑向了金朵心,仰着头说道,“阿姨,你别拆穿妈妈好吗,是我的错,妈妈工作很辛苦,都是为了我,你这么好看,一定是大好人,你就放过妈妈这一次,我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千万不要以为这台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这完全得谢谢陈妈,带他的时候,总会看些狗血剧。 他刚才揉眼睛的时候,特别用力,将眼睛都揉红了,扑过去的时候,偷偷用手指沾了点口水在眼角,如此这般还真像大哭过似的。 皛皛惊奇的发现,这唱作俱佳的天份简直和康熙是一模一样。 果然啊,儿子除了长得像她,但性子、喜好,还有这演戏的天份,绝对是百分百继承了康熙的DNA。 骗死人不偿命啊! 虽然意外又震惊,但康灥突来的这招,却是皛皛想要的。 金朵心蹙着眉头,因为康灥很用力的抱着她大腿,她没法推开他,而他实在长得太可爱,这可怜兮兮又委屈的模样,即便是再坏的人也会动了恻隐之心。 “你没有爸爸吗?”金朵心突然问道。 “爸爸?”康灥卡壳了,吸了吸鼻子,小脑袋瓜里开始思考,是该说有呢,还是说没有。 他其实很想说没有啦…… 不过还是问问妈妈比较好,他转头看向皛皛。 皛皛打了一个只有母子两人知道的眼色。 他眼睛顿时一亮,回头对着金朵心时神情更可怜了,抽吸着小鼻子,说道:“我没有爸爸……我是妈妈一个人带大的,我也不要爸爸,我是个小男子汉,我会保护好妈妈的。” 陈妈看的狗血剧信息量很大,他基本都记住了。 他将一个单身家庭的孩子,演得活灵活现。 皛皛忍不住在心里鼓掌。 这就是个小影帝啊! 金朵心眼波瞬间晃动了一下,隐隐之中,像是卷起了一个漩涡,使得眼神里生出一丝灰暗,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成年旧事,显得十分伤感,她伸出手摸了摸康灥的小脑袋,“你叫什么名字?” 康灥想,亲娘在卧底,真名肯定是不能说的,可是刚才小灥两个字已经说出来了,他晃了晃小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金朵心,“我要是告诉阿姨的话,阿姨能不能放过妈妈?” 多么聪明又妙趣的回答。 金朵心笑道,“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 “嗯,因为我要保护妈妈!” 率真的孩子总是很容易激起母性的。 金朵心看向皛皛,“看在这个孩子的面上,我不会告发你,但是我提醒你一句,你瞒得过张显,未必瞒得过别人,在俱乐部里,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要谨言慎行,千万别恃宠而骄,否则你和这孩子别想再有任何未来。” 皛皛讶异于她突然给予的忠告。 她没想到竟然轻易过关了。 “赶紧送孩子离开这里,人多嘴杂,说不定待会儿就会有其他人出来。”金朵心又揉了揉康灥的小脑袋,“妈妈很忙,你不能吵她,知道吗?” “哦!”康灥甜甜的一笑,“谢谢阿姨!” 这老女人看来不是很坏啊。 他满意的跑回了皛皛身边。 原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哪知道陈妈出现了,她刚才招人来买单时,康灥说要去上厕所,这里是高档场所,他又是来过的,熟门熟路,她不用担心他会走丟,就让他自己去了,可结完账等了许久,也没见他回来,便出来找他了,刚出包厢,就远远瞅见了皛皛和康灥。 正要打招呼,皛皛却是先看到了她。 陈妈对刚才的事已无所谓,这时候来插一脚,刚才的戏可就白费了。 她急中生智的抱起康灥,没等陈妈打招呼,先行低吼了一声,“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孩子的吗,你带他出来做什么,我不是说过这个月的房租和伙食费会按时给你的吗?” “嗯?”陈妈一副鸭子听雷的状态。 康灥附和道,“就是,就是,妈妈说了会给你钱的,还有之欠的什么贷,也会还清的。” 什么贷?自然是高利贷! 陈妈彻底傻了,这母子俩干什么呢? 哪来什么欠钱之说。 “皛皛……” 皛皛即刻打断她,“好了,我知道你来是干什么的,要钱是吗,我马上给你。”她二话不说从皮夹里掏出所有的钱塞给陈妈,“现在只有这点,等过段时间,我就会有一大笔钱了!” 陈妈看着手里的钞票,又是一愣。 她是老年人,思路没那么快转弯。 康灥暗中拉了拉陈妈的裤子,低声道,“奶奶,快点演恶婆婆!” “哈?” “就是你昨天看得那部电视剧里的那个老泼妇那样的恶婆婆,妈妈在卧底,不能让人看穿,你快点骂几声。” 陈妈门清了,又看到了正在往这里观察的金朵心,终于想起了皛皛卧底的事,可她这辈子都没做过什么恶人,这恶人要怎么演,对她还真是太难了。 但姜总是老的辣,拿出她平日对陈伯的态度,问题就能解决了,加上素日里看得那些个狗血剧,她也知道该说什么了。 “就这点钱啊,你当塞牙缝呢,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再不还清之前……嗯……欠下……欠下……”气势稍有不足啊。 康灥在底下小声道,“欠的债,要是不还,我就把你儿子卖了……” 皛皛听到这句,脑门又是一层汗。 这小子从哪学会的台词。 “行了,我知道,三天,你再给我三天的时间。” “好,我等你三天!” 皛皛推了推陈妈,意思是让她赶紧将康灥带走。 陈妈明白了,拉着康灥撒腿就跑。 这辈子她都没这么精神紧绷过。 等人走了,皛皛才彻底放下了心。 金朵心走了过来,“刚才那人是谁,还有你父母呢……” 什么叫一个谎,需要更多的谎来圆,眼前就是个经典的案例。 “这个……说来话长……” “哦?”金朵心似乎一点不嫌弃话会很长,一副很想知道的模样。 皛皛硬着头皮,说道:“我十七岁的时候就生了孩子……”谁让她是娃娃脸呢,不这么说,难道说她其实现在已经三十二岁了吗,她要敢说,金朵心立马就会揭发她。 金朵心似乎一点没有意外,挑着眉毛,等着她继续说。 皛皛在脑海里拼命打着草稿,千万不能让金朵心生出怀疑。 她绞尽脑汁,一边说,一边思虑前后逻辑。 这要命的卧底,干完了这次,她是坚决不会再干了。 减寿的行当啊! ------题外话------ 推荐文文一篇:独宠替身暖妻作者:熊蔓 封晋炀,寰亚集团的太子爷,传言,心狠手辣、性格乖戾、玩女人成瘾,是一个标准的纨绔子弟。 宫半夏,宫家的养女,性格多面,嗜钱如命,是一个标准的拜金女。 一年前,她冒名顶替成了他的未婚妻。 谁料,她的假身份意外被太子爷拆穿。 说好她只是收钱办事的,这男人竟然真的要和她结婚! 不是说他性格乖戾、嚣张?弄残过很多女人吗? 为毛婚后,这男人人前宠,人后宠,夜夜变着花样宠她。 这是闹哪样啊! 尼玛,不玩了,跑路! 她逃来逃去,却逃脱不了他的掌心。 她:“我们不合适,不合适,不合适。” 重要的事说三遍! 他:“我心狠、你手辣,简直就是绝配,与其让你祸害那些愚蠢的男人,还不如来造福我!” 她:“……”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35 朵心其人 皛皛编了个非常的狗血的故事,说她年少不懂事,读高中的时候爱上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人,两人苟且后便珠胎暗结,原以为对方会负责,未曾想对方早已是有妇夫,孩子都上小学了,但那时的自己年轻气盛,不太懂人情世故,以为自己怀孕了,对方会离婚,然后娶她,结果对方只是玩玩,知道她有了孩子后就跑了,人去楼空,而她的肚子却是越来越大,最后只得将孩子生了下来,她也因此辍学,为了这件事,父母差点和她脱离关系,因为家里穷,早就想好了将她配给村子里一个有钱的鳏夫,好拿一笔不菲的聘金,于是想尽办法将她未婚产子的事隐瞒了下来,将她送去偏远的亲戚家住了一阵子,只到时过境迁了才准她回来,但婚事还是黄了。 婚事黄了以后,她在家里的日子非常不好过,孩子也跟着遭罪,因为村里人不知道孩子是她的,只当是他们家亲戚的孩子,因为八字问题,让他们家养一段时间,孩子那么小,正是花钱的时候,家里本就穷,哪有闲钱养孩子,遭尽了她父母的白眼。 为了能减轻家里的负担,她想办法带着孩子来到了S市寻找赚钱的机会,没想到大城市的日子比在村里的时候还难过,她靠着打零工养孩子和读夜校,日子过得十分辛苦,本想着念完书能找份稳定的工作,有了收入,日子会慢慢好起来,家里不争气的老爹却谜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还债又把脑筋动到了她身上,想将她嫁给一个老头子,用聘金来偿还债务,至于她生的孩子就卖给没孩子的人,还能那一笔钱。 她自然不愿意,苦思着能马上赚大钱的方法,都急出了病,看病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庄霆。 想着拍戏肯定能赚大钱,她便跃跃欲试,但她的父母却嫌钱不够快,又怕她是遇到的是骗子,就有了那次来剧组参观的事,由于不想让庄霆知道他们是没见过世面的穷人,所以特地找了像福邸那样的豪宅让人来接,其实福邸里所谓亲戚根本子虚乌有,是她以前打零工帮佣的地方,那户人家心善,在庄霆调查的时候还帮忙圆了谎。 等她的父母确认不是骗局,且有利可图后,便同意了她拍戏的事,本想留在S市监督她,剥削她的片酬,但大城市物价昂贵,房都租不起,只好先回去,请了在大城市里给人做保姆的一个老姨妈看着她和孩子,不时的提醒她还钱的事。 这个老姨妈不用说就是陈妈了。 为了能打造出一个家世普通清白的姑娘,她还求帮佣的那户人家将不用的房子借给她,充当门面,这才顺利过了庄霆的审核关。 一边说,皛皛一边想尽办法的弄了两滴眼泪出来,哭得惨兮兮的。 金朵心从头听到尾,也不知道信了没有,看她的眼神却是少了一份之前的犀利,沉默了几分钟后,她叹道:“既然如此,演戏就能赚钱了,你又何苦要把自己送进这火坑里。” 皛皛抹着眼泪,抽泣道:“我爸就是个混球,欠债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了这次,就会有下次,就算演了这出戏,也不能保证我会红,这次还清了,那下次呢,这是个无底洞,孩子还那么小,以后念书也是要用钱的,与其苦哈哈的过活,不如狠一点,能赚一笔是一笔,反正我早就不干净了,这或许就是个机会,我听说女明星要有了干爹才能红起来的,身后一定要有个有钱或是有权的人,我什么都没有,不靠出卖自己怎么能成功,听虎哥说,俱乐部里很多女人都是这么出名的。” 说完这些,她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金朵心,相信她就是其中的过来人,一定明白其中的道理。 金朵心没有回答,眼中带着几分探究,表情也很严肃。 皛皛站在原地,被她看得背脊发凉。 演戏这活吧,真心不适合她干,她天生智商高,情商却很低,性子淡然,能编出这么一段狗血经历,已经是拼尽全力了,要不是最近为了扮演绿茶婊,看过了些狗血电视剧,她还真编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金朵心收回了视线,清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洗手间。 这就是相信了? 皛皛心里窃喜不已,但又担心她这只是暂时的放她一马,等过了一段时间候,会用这件事要挟她,人心隔肚皮,她现在放过她,也可能是还没想好保密要压榨的代价。 若真是动了恻隐之心,替她保守秘密,那是再好不过了,但她会诧异金朵心竟然是个这么有‘人情味’的人。 但这人情味能持续多久,却是她现在无法确定的。 当务之急,她得尽快回去,将这件事告诉康熙,在东窗事发前,她和康熙最好能有个万全的应对之策。 皛皛急匆匆的回到包厢里,此时的康熙和张显、黎华相谈甚欢,完全插不上嘴,只能等回了OK俱乐部再说了。 她忍着肚子里的一堆话,表面无事的坐在包厢里等饭局结束。 金朵心回来的时候,她的心是一阵狂跳,很担心她在洗手间里想通了,准备告发她,好在金朵心像是忘记了在洗手间门前的事一般,一个字都没提,依然寂静的坐在原位上。 到了傍晚,众人酒足饭饱的回了俱乐部。 一进房间,确定房外无人后,皛皛抓着康熙将遇到康灥和陈妈的事情说了一遍。 康熙皱着眉头听完,抚着下巴道,“这真是稀奇了,金朵心竟然只字不提,放了你一马。” “你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对吧,我也是……”这件事已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不弄清楚了,她就不能安宁。 耳麦里传来景飒的声音,“你那故事编得那么煽情,又是恶毒的父母,又是逼婚,还未婚产子,惨绝人寰啊,或许她真的动了恻隐之心呢?” 这故事活脱脱就是九十年代的苦情励志剧啊,金朵心也四十多岁的人,算中年人了,说不定真信了。 皛皛起先也曾这么认为过,但在包厢里静坐的时候深思熟虑了一下,深觉自己编的故事有点烂,尽管逻辑都通,但是经不起推敲。 景飒道,“你那故事虽然烂了点,但有时候越是烂,越是容易让人相信,要不然现在的被骗的人怎么那么多,你就别纠结了,越纠结越容易出事,你要真担心,以后见了她就绕道走。” 曹震表示赞同,“端木,至少她没当场戳穿你,这就说明还有机会。” “不,我总觉得金朵心有问题。” “哪有问题了,帮你保守秘密怎么就成了有问题了,难道揭发你才算正常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普通人听到我的故事,不可能一点怀疑都没有。” 金朵心在洗手间门前撞破她和儿子的事时,她没来得及细想,现在想起来,金朵心时而复杂,时而感叹的眼神,总觉得隐隐藏了点什么。 皛皛问道,“金朵心的资料你给了我吗?” “给了啊,早就发你邮箱了。”她吩咐的事,整个刑警大队都会奉若圣旨,莫敢不从。 “行,等我看完了再来研究这事。” 曹震道:“端木,现在黎华也在我们的监视中了,三个组就只剩下陆鑫这个人了,我们是不是也如法炮制一番?” “这个人目前情况不明,在没有完全的准备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先从张显和黎华那里着手弄清他的脾气性格再说,三只狐狸,我们已经套住了两只,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稳妥点比较好。” “好,照你说的做。” 通完话,皛皛将项链和耳环脱下放进抽屉里,整一天她都神经紧绷,如今身边只有一个康熙,令她感到安心,她松下了精神。 洗澡后,她盘腿坐在床上,打开电脑,查看金朵心的档案。 康熙躺在她身边,知道她现在需要绝对的安静,也就不去吵她了。 档案上,有关金朵心的一切都说得很清楚,她出生于中国的一个贫困县,真正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女子,十七岁的时候来到S市打拼,做过餐厅服务员,扫过大街,也在按摩院里做过洗脚女工,因为没念过书,大字都不识几个,糊口的工作都是最底层的,后来在洗脚店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女老板,教她认字,这才让她脱离了文盲。 一次偶然,洗脚店几个姐妹邀她一起去影视城旅游,正巧那时有部戏在拍,她因长得漂亮,被剧组的人瞧见,拉去充当了临时演员,没想到这个角色让她初放光芒,与娱乐圈结下了不解之缘。 自古英雄莫问出处,她的出生在娱乐圈这个染缸里,根本不算新鲜事,她就像鸡窝里飞出的一只金凤凰,在临时演员这条路上走了不过两年,就遇到了庄霆和江万里,由此获得了人生第一个女主角,这部戏拍完后,她一炮而红,成了那个时代当之无愧的大明星。 可能是穷怕了,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任何记者都挖掘不到她来S市之前的事情,出生农村,也都是她参加节目时自己说出来里的,她也曾不止一次提过自己是孤儿,没有父母,但有一次她拍戏的时候,有个农村里来的男人说是她的亲戚,缠着她不放,她下令让保安撵走他,之后这人也没了音讯,再没找到。 这点一直被很多黑粉揪着不放,认为她是富贵了,不认穷亲戚的不仁不义之徒,甚至有传言,她根本不是孤儿,不过是变成了大明星,不想再回到过去,将以往的一切都切断的冷血女人。 对此,她从来没有辩解过,有记者在节目中问起,她也是笑而不答,总是刻意的岔开话题。 她正红时,这件事成了很多人抨击她的理由,但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际影响,节目她照样参加,戏她也照样演,中规中矩的在娱乐圈里打拼。 但花无百日红,太阳也没有不落下的时候,三十八岁后,她的星途开始不济,尽管戏约不断,但总是超越不了捧红她的那个角色,渐渐的她也淡出了观众的视线,游走在一线和二线之间,但她的演技却一直是公认的出色,而后可能是年纪大了,不似新人那般青春活力又美貌了,她也就慢慢退出了前线,和一个爱慕她的富商结了婚,婚后演戏就成了她的兴趣爱好,客串居多,偶尔也会投资影视剧。 有关于她的富商丈夫,档案上笔墨不多,只说是个很低调的人,有媒体称是家产过亿的企业俊才,也有说是靠不义之财发迹的暴发户,众说纷纭,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让人分不清楚。 但有一点,也是媒体一直抓着不放的地方,那就是她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即便那时她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但如今的明星,有钱会保养,四十岁生孩子多的是,还有很多明星到处求生子秘方的呢,何况她嫁了个富商,有的是钱,去医疗业发达的西方国家生的就是了,有何难的,她却没有,也有消息称她曾积极造人过,但屡屡失败,最终便放弃了,为此起了不少小道消息,还有谣传说她和丈夫因为没孩子即将离婚,又说她的丈夫在外养了个年轻的女人,准备和她生孩子,是金朵心的首肯的。 总之就是人不红了,小道消息却没断过,隔三差五的会上一次娱乐周刊。 真相到底如何,其实没人知道。 但今天,皛皛却知道她是来俱乐部借钱的,既然嫁了个富商,她又怎么会缺钱呢? 难不成真像媒体说的,她的婚姻其实早已荡然无存。 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题外话------ 求票票,什么票都行……但不要万更票!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36 脑补画面 苦思冥想了多时,皛皛也想不出金朵心为何愿意帮她的理由后,决定暂时放弃了,她抓了抓头发,长吁短叹的躺倒在床上。 康熙因为不想吵她,自娱自乐了一会儿,约莫也是疲累了,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但没睡死,她躺倒时一头长发飞散开来,扫到了他的脸,香气扑鼻,惹得他心猿意马的醒了过来,转头就看到了皛皛近在咫尺的脸旁,灯光下泛着珍珠一般的光泽,又细腻的宛若陶瓷。 美丽是皛皛最不缺的东西,耿不寐就曾说过,要是她愿意混娱乐圈,由他当经纪人,保证她一炮而红,光是她这张脸,就能压倒现在所有的女明星。 他这么炙热的盯着她看,她焉有不察觉的,转头与他对视,她情商虽低,但看人一看一个准,他眼里含着的那道波光目的性实在太重,她伸手刮弄着他的脸,“你是不是很想爱爱?” 从知晓他怀孕开始,他就恪守着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么直白的问话,康熙已经习惯,但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艰难的摇了摇头,“没有!” “骗人!”她侧过身,往他那边靠了靠。 “你别靠那么近!”康熙往后退了退,与她保持距离。 既然都看出来了,还靠过来,这不是存心要他死嘛! “你干嘛往后退?”皛皛扭着身体又靠了过去。 “你又干嘛非要靠过来,不嫌热吗?”现在虽然已是深秋季节,但这里暖气足,脱光了都不会觉得冷,“一边去!” “有话要和你说啊!” “你远一点,我也能听到!”他已退到床沿,再退,就要跌下床了。 皛皛眨眨眼睛,康熙越是这样,她越是起了逗他的心思,小手像条小蛇似的缠了上去。 面对她有意的拨弄,康熙咬紧了牙关,坚决不让自己浮想联翩,嘴一张,念道:“色即是空,阿弥陀佛,波罗波罗蜜!” 皛皛没忍住,立刻破功,噗嗤笑出声。 “你再逗我,吃亏是你!”他哼了一声,拖过被子,往身上一盖,盖得严严实实的,哪像吃亏的是她,更像他会吃亏似的。 “你不热吗?”她穿着小背心都觉得热。 “不要你管!你再这样,我睡沙发去了。”没见过有老公这么主动睡沙发的。 “别啊!”这次卧底,他的功劳最大,再委屈,也不能委屈了他,他这身高,睡沙发不合适,真去睡了,早上起来铁定腰酸背疼,“好啦,不逗你了!我离远一点,这样远,行了吧。”她往后挪了挪。 康旭确定她不会再逗他了才肯睡到床中央。 “你脸难不难受?”这两天没法去找尤佳,他一直戴着,她很担心他会皮肤过敏。 “没事,大概是习惯了,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过来我瞧瞧,别是你硬撑着不肯承认。”他脾气硬起来,牛都拉不动,万一严重了,吃苦的可是他自己。 康熙不想这时候肢体接触,硬是不肯,皛皛只好翻身上马,直接骑到他身上,练过武的和没练过的就是不一样,他再人高马大也没用,瞬间就被皛皛制服了。 她弯腰捧起他的脸,这姿势太暧昧,她穿得又少,胸口的春光是一览无遗,线条太美好,康熙的眼睛就粘了上去。 皛皛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嗯,边缘没法发红!你真的不痒?” “脸不痒……”心却很痒啊。 “不痒就好,关灯睡觉吧。” 她正准备从他身上下来,他却不依了,一个翻身,将她压倒,眼中的波光沉得发黑,体温也烫了起来,却什么也做,光盯着她看。 皛皛被他眼里的热与光瞧得也发了烫,“你别老看着我,说话!” 他郁闷道,“不想说!” “不说就下来,重死了!” “你等会儿……” “等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脑内剧场正在自行脑补画面……很快就完事……” 皛皛:“……” 这人逗逼起来真的是没什么下限的。 “不正经!”她抬手往他脑门敲了一下。 “我都自行脑补画面了,你还说我不正经。” “这叫正经吗,这叫变态!” “我还想更变态呢,可情况不允许,不是吗?” 皛皛瞪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推开。 他大叫,“还没脑补完……”正到最‘精彩’的部分,戛然而止,精神受不了啊。 皛皛甩了大抱枕往他脸上扔去,这男人逗逼起来就没完没了了。 “睡觉!” “睡不着!” 皛皛不理他,翻过身背对着他,他不累,她累了。 康熙在她身后悉悉索索的了一阵,过了一会儿,贴了上来,“皛皛……” “睡了!”她往前挪了挪。 “皛皛……”他可怜兮兮的唤道,“你跟我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刚才脑补没尽兴,硬生生被打断了,眼下就有点按耐不住了,满脑子活色生香的画面,“你发挥一下人道主义精神……” 这种时候人道主义精神有个屁用,还不让‘五姑娘’上阵呢,但是看他这情况,给他一双‘五姑娘’都没用,泼冷水的效果可能更好点。 康熙像只撒娇的猫儿一般使劲往她身上蹭,皛皛被他蹭得哪还睡得着,早知道刚才就不该逗他,她索性起身,盘腿坐在床上和他面对面。 他不是要她说个话题来转移注意了吗。 她想了想,将他的手放在小腹上,“来,趁着有空,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这什么话题,完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康熙瞪圆了眼睛瞅着她的小腹,要不是里头的小东西没经过他的同意来报到,他用得着忍得那么辛苦吗。 “你瞪什么瞪,赶紧想名字。”就算瞪穿了,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 他又盯着她的肚子看了一会儿,撇了记嘴,“叫康二好了……” 这什么鬼名字,一听就知道是顺口说出来的。 皛皛黑着脸说道:“你小心宝宝生出来会哭……” 他反驳:“哪个孩子生出来的时候不哭!”不哭就出大事了。 “你有点做爸爸的自觉好不好?” 他哼唧了一声,“又不一定是女儿,我费那么多心思干嘛!”康灥的出生显然‘伤’他太深,这次他不会再上当了,经验告诉他,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再说了,康二又什么不好,一听就知道是老二,笔划还少。” 当年给康灥起名字的时候,他可完全不是这样的态度,还说什么笔划多很好啊,不会和人重名,难写又什么要紧的,他会亲手给孩子刻个小图章。 往事历历在目啊…… 说到小图章,康灥的小图章到现在还没着落呢,想来这辈子是也不会有了。 话题说到这里,皛皛决定结束,再说下去,肚子里的老二估摸着都不想出来了,还没出生就被亲爹嫌弃了,太可怜了。 康熙自己也觉得这话题不好玩,越说,越让他怄。 “你说点别的!” “还说……” “当然,我现在看你都是没穿衣服的样子……”精虫已上脑,严重影响了视觉,看她都是自带脱衣功效的,没见他不敢往她胸口看,只敢看她的脸吗。 皛皛脸红的捂住胸口,这完全是女性下意识的反应。 “你捂有什么用,我现在看什么都是有码如同无码的境界!” “那你背过身去!”看不到她总成了吧。 “呵呵,那更惨,看不到更有想象空间……” 显然脑补功能已强大到他控制无能了。 “你有这么饥渴吗?” “有啊!”他吧唧了一下嘴,“就差用强的了。” 他实话实说,半点没藏着掖着,使得皛皛都愧疚起来了,赶紧找个话题和他聊,不是怕他用强的,这家伙就算有这心,也没这胆,她是担心他憋出问题来。 “我打算下一步接近黎华……”黎华其实不用她接近,估摸着自己就会找上门来,这完全病急乱投医,没话找话。 这话题刚起,康熙顿时就黑了脸,“你不许接近他,我来接近他!” “他和张显是死对头,他要想拉拢你,最快的方法就是拉拢我!” “那也不行!”此刻饥渴已渐渐远去,转换为浓浓的醋意。 皛皛听出了他话里的醋意,但仍是不确定的问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废话!” “你莫名其妙!” “是谁说他长得好看的,是你吧?”他没忘记她称赞过他。 “这是事实啊!”人家是长得好看嘛。 “什么事实?”他哼唧了一声,“娘娘腔!” “噗……”皛皛就知道他会往这上面找词,“是啦,是啦,没你帅,更没你好,行了吧。” 康熙对她的回答是满意的,但是一想到皛皛赞过黎华,他心里还是不舒服。 皛皛知道他的孩子气又犯了,挪过去,跪在床上,搂住他的脖子,“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康熙听得很是享受,眯了眯眼,“你先紧着金朵心,黎华的事往后放。” “她的事档案上都有写,除了借钱之外,其他没什么可疑的,我想最好能弄清她借钱的意图,她是娱乐圈的人,这圈子你熟,有没有办法弄到档案上没有的信息。” 档案看着齐全,但或许有些东西被遗漏了。 “这可以问问老耿,他有经纪人的圈子,如果要知道金朵心一些更私密的事情,她的经纪人可能会知道。” 经纪人的职责就是包装明星,掩盖他们的缺点,制造出镜率,知晓明星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对于经纪人也不足为奇。 “金朵心的经纪人?她的经纪人很可能是OK俱乐部的人!” 金朵心和OK俱乐部的关系,和死去的林楚童一样,别人以为的机会,其实是她们用身体换来的,所以金朵心的经纪人,很可能是俱乐部安排的人。 “我记得她没红之前,有过一个经纪人,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换了,换了以后,她就出演了庄霆的戏一炮而红。” “果然是这样!那她以前的经纪人是谁?” “我不清楚,但只要那人还在做经纪人,老耿就有办法查到,明早我们出去一回,想办法见老耿问问。” “好!”她看向他脸上的特效妆,“顺便让尤佳帮你卸妆,你老这么捂着,就算没反应,也该让皮肤透透气,范医生说过的,透气很重要。” “知道,明天再说。” “你别把这件事不当一会儿事,要是严重了,你有的是苦头吃了。” 他搂紧她的腰,“心疼了?” 皛皛瞪了他一眼,故意说了句反话,“不心疼!” “那就是心疼了。”康熙将她搂在怀里,“心疼我就对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玩卧底了。” “不敢啦!”她这次已经吃到亏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他啧啧嘴,“可惜,现在身上没带录音笔,否则我一定录下来。” “不和你说了,睡觉!”现在应该能睡了吧,聊了那么久,也该转移他的注意力了。 康熙嗯了一声。 皛皛迅速关灯睡觉。 可躺下没多久,身旁的康熙又有动静了。 “你又干嘛?” 他叹气:“我还是继续脑补吧……” 皛皛:“……” 就让他一个人逗逼到天亮吧,没治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37 圈中伯乐 翌日早上,皛皛睡得格外好,醒来时精神气爽,康熙却因为脑补了一夜,有些惨烈,露在外头的眼窝严重发黑,面色都发了青,积‘毒’颇深的状态,许是实在忍不下去了,缠着皛皛请出她家的‘五姑娘’来伺候。 皛皛担心他真会憋出病,爽快的奉上鲜嫩的‘五姑娘’。 结果,一个‘五姑娘’还不够,又搭上了另一个,耗时颇久,等终于清完康熙体内积压许久的‘毒’后,‘五姑娘’也抽筋了,接着就变成康熙伺候‘五姑娘’了。 洗洗干净,按摩两下,上点乳霜,再按摩两下,顺带再抖抖,松松筋骨。 嗯,齐活! 完事时,已是正午,两人吃过午饭后,便匆匆出了门,直奔与耿不寐约好的咖啡馆。 咖啡馆离康熙的工作室很近,耿不寐现在每天忙得就像个陀螺,能空出时间喝杯咖啡,实在是不容易,所以采取就近原则,远了他没时间去。 好在这家咖啡馆和康熙工作室的员工都很熟,又是这里的常客,老板特别匀出一个包厢给康熙工作室的员工专用,记者媒体都进不来,保证了三人见面不会被第四个人知道。 康熙和皛皛到的时候,耿不寐正在包厢里吃午饭,脑门上贴着蓝色的冰宝贴,他烧还没退,脸微微发红,但胃口不错,连吃了两份红烧牛腩饭。 落座后,康熙给皛皛点了一杯热柠檬茶,自己是美式清咖,然后给耿不寐点了最喜欢丝袜奶茶。 奶茶一送进来,他破天荒的亲自双手捧着递到耿不寐面前,“辛苦了!” “你知道就好!”耿不寐半点不觉得不好意思,接过奶茶牛饮了一口,“说吧,找我什么事?” “想问问你,认不认识金朵心的经纪人?” “金朵心?”耿不寐搜索着脑内的人物谱,“你说那个嫁给豪门息影后,豪门太太不好好做,老出来跑龙套的金朵心?” “对,就是她。” “她的经纪人我记得是银河娱乐公司的郭嘉华,不是一个正经人,要是我没记错,这人和OK俱乐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是这个经纪人,我问的是金朵心出道时的经纪人。” 耿不寐莫名道:“你们查案归查案,怎么又牵扯都经纪人身上了,上次是古董商,这次是经纪人,有够乱的啊。” “你别问那么多,要紧的是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耿不寐没继续追问原由,他现在忙得恨不得能生出三头六臂来,旁的事,他是压根不想去知道,但既然康熙会问他,肯定和案子有关系,他想了想,金朵心是二十五岁时出道的,距今也有十六七年了,那时他还是高中生,娱乐圈的事并不清楚,后来大学毕业考经济人牌照时,进了这个圈子,或多或少能知道一些,经纪人这职业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圈子很统一,讲究信息共享,最是注重人脉,甭管手底下艺人红不红,最要紧的是能在每次碰面的时候,获得有利于自家艺人的资讯。 若是大牌艺人的经纪人,那就更是众星拱月了,就算是不要脸皮,也会去巴结,信息时代,多认识一个人,就等于多了一条资讯来源,有备无患。 “容我想想……”耿不寐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要是我没记错,金朵心的最早的经纪人是赵叶。” 康熙对这名字很陌生,“我怎么好像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个经纪人?” “你没听说过是正常的,严格点说赵叶并不是经纪人,他是圈子里很有名的星探。” “星探?” “嗯,他的眼光很准,被他看中的人,没有一个不红的,所以圈里的人都不叫他的真名,都叫他赵伯乐。” 伯乐善识马,这赵叶善识星,异曲同工,因此就有了赵伯乐这个绰号。 “赵伯乐……”这名字康熙就熟了。 “你是说那个现在专门在小银星艺术团给童星提供建议的赵伯乐!” “对,就是他!”耿不寐将奶茶一口饮尽,最近发烧,水分蒸发的快,他特别容易口渴,招来服务生又要了一杯丝袜奶茶,当然了,统统记到康熙的账上。 等奶茶上来了,耿不寐叹气道,“圈里的人都觉得他干这个工作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我以前也和你说过的,公关部要是请到他,绝对是如虎添翼。 赵叶这个人不但有一双火眼金睛,能一眼看出这个人的是否有当明星质素,在公关策略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好多明星都曾想重金聘请他归入自己的工作室,可惜他都拒绝了。 “我听恩师说过,他之所以不再做星探,好像是被什么人伤得很深,但具体是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他现在就在小银星艺术团里当个咨询师,义务劳动,圈里已经很久没有他的动静了,年轻一辈的艺人根本都不知道他是谁!”若不是他的恩师是经纪人中的泰山北斗,对娱乐圈大大小小的事了如指掌,他也不会知道。 “你说的小银星艺术团就是华山路上那个幼儿艺术培训基地?” “是啊,就是这个,很多童星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这年头很多爹妈都想孩子成为大明星,可自己人脉资源都有限,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培训机构让孩子一展长才,运气的好的话就能获得推荐,又或是孩子争气,在比赛里获奖后被人看中了。 说穿了,那就是个需要狠狠砸钱的地方。 没钱,学什么艺术。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啊。 大多渴望孩子成大明星,自己当星爸星妈的爹妈来说,砸钱都不是个事,他们将此比作前期投资,只要等孩子出名了,自然就能回本。 康熙听闻,便做了决定,“现在去小银星艺术团能找到他吗?” “应该能,上次有个剧组要找几个孩子演戏,就是去那找的,回来的时候就提过他每个周五都会在那。” “周五?那赶巧,今天就是周五!” 皛皛却在听完耿不寐的话,有了其他的考量,“老耿,你刚才说他被人伤得很深,这个人是不是艺人?” “这我真的不清楚,但我听恩师说过,他是被个女人伤了。” “女人?” “嗯,我估摸着一定是他爱上了谁,去被人无情的甩了,感情受到创伤了,不然好好的伯乐不当,和一群孩子混在一起,多可惜。” 男人的一蹶不振大体上准和女人有关系。 康熙看向皛皛,猜到了她会这么问的原因,“你是不是认为伤他的人就是金朵心?” “不是我认为,而是我希望是如此。” “嗯?” “因为若真是这样,那他和金朵心的关系就太密切了,也就等于会知道她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人还没见到,到底是不是金朵心,还有待求证。” 多说无益,还是见了再说。 皛皛这时也没心情慢条斯理的喝柠檬茶了,结了账后,就和康熙赶去了华山路。 华山路是S市的主干道,常年拥堵不堪,为了节约时间,两人索性弃车改坐地铁,没让司机跟着,这样的行动反而有利,出了二号线的五号口,小银星艺术团的招牌便随处可见,招牌上不止写了艺术团内的培训课程,还罗列了不少出自艺术团的童星,和他们参演过的作品,有些童星长大后也成了大明星。 招牌上的广告词也写得好,绝对能让一群爹妈像打了鸡血似的将孩子往里边送。 步行了十分钟,两人就到了小银星艺术团的大门口,是一栋三四十年代的老建筑,格调古朴,门口的大铁门刷上了绿漆,门中央是一颗银色的五角星,阳光一打,闪闪发亮,相信进来的人都能看到。 肉眼里是一颗五角星,其实就是在告诉来这里爹妈,他们的孩子将来或许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康熙由于戴着面具,看着挺吓人,进去的时候,惊了不少小孩子,他们大多五六岁,最大的也不过七八岁,有些是被吓到了,有些则是好奇的看着康熙。 康熙本来打算视而不见,但有几个胆大的还特地跑上来问他是在演戏吗?他要是不回答,他们就跟着追问,弄得他头都大了。 皛皛只好让他在走廊里等着,她自个儿进去找人。 赵叶虽然已属于半隐居的状态,但人很和蔼,很多孩子都认识他,皛皛随便抓了一个,便问到了他的下落。 她沿着艺术团里的小道,走向北边的一栋大楼,还没走到跟前,便听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对着一扇门扉咆哮。 “老东西,你以为你是谁,我家小宝这么聪明,怎么就没条件当明星了,我看你是老眼昏花了。” 她咆哮得很大声,中气十足,震得走廊上放着的几盆菊花都掉了花瓣。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出了几个主意吗,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比你更会出谋划策的人。”说完,她拉扯起身边的小男孩,“小宝,我们走,不理这个老东西。” 母子走来时正好和皛皛擦过,那女子一边走,嘴里还一边不干净,看起来肚子里的恶气还没顺平。 皛皛来到门扉前,刚要敲门,门却打开了。 “今天不咨询了,下周五再来!” 说话的人约莫五十来岁,穿着灰黑色的运动套装,五官周正,下巴上满是胡渣子,头发也没梳理清爽,整一副邋遢的模样,但一双黑眸在不修边幅的面容下格外犀利。 他看了眼皛皛,顿时精光闪射了出来,像是看到稀世之宝,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可过儿一会儿,那抹精光又消弭了,眼波成了一潭死水。 “你是谁?”他问,嗓音很沙哑,但不难听,有一种巨木在风中沙沙的苍劲之气。 “骆晓!”皛皛不敢用真名,对方是个什么人品还不知道,贸然说实话,恐会节外生枝,“请问,您是赵……” 话还没说完,那人突然往后一推,将门呯的一声关上了。 “这里没叫赵叶的人。” 皛皛哑然,她都还没把名字说全,他就回绝了,此人必是赵叶无疑。 “赵先生,我来找你……” “我不是赵先生,你认错人了,要是想报名参加培训班,往左拐,不过你这年纪有点大……这里不收。” 皛皛看着紧闭的门扉,这人是铁了心不肯见人了,她只好直明来意。 “赵先生,金朵心你是否认识……” 话落,门里却无声无息。 皛皛敲了敲门,“赵先生……” 依旧无声。 皛皛耐心的等了几分钟,又不能破门而入,只能对着紧闭的门扉干瞪眼,正当她打算再次开口询问时,门悄然的开了。 赵叶沉着一张脸,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皛皛反问,“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38 秘密之事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 话落,皛皛以为门扉会再次关上,赵叶却没有再次闭门不见,那双犀利的眼睛在昏暗的屋子里更显透亮。 皛皛知道他在猜测自己的身份,他既有伯乐之名,必定有识人的本领,不如大大方方的让他审视。 大约静默了几分钟后,门被敞开。 “进来吧!”赵叶收回探究的眼神后,径自转身进了屋。 皛皛自然不会放过进去的机会。 整间屋子不大,顶多十来个平方,斑驳的墙面已非常老旧,原来是什么样的颜色早已看不清,不远处有个书架堆放着儿童刊物,墙角的某处还能看到一块块小小的霉斑,隐隐能闻到发霉的气味。 这像是一间置物用的小仓库,如今去成了赵叶的咨询室。 皛皛用手扇了扇,她是孕妇,对气味非常敏感,光是闻到这股霉味就想呕吐,她走到一个通风较好的地方停下,省得还没开始问话就吐了一地。 她虽诧异赵叶的突然转变,但此行的目的本就是找他,他的转变只会是一件好事,就是不知道他刚才审视她的时候,有否看出些什么? “坐!”赵叶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板凳。 那板凳一看就是给孩子坐的,又小又矮,皛皛觉得还是站着说话会比较舒服。 他提了个热水瓶放到桌上,“我这里只有白开水。” “不用,我不口渴!” 他都让她进来了,茶水上的招待能免就免了吧。 “你想问什么?”赵叶给自己倒了一白开水,端坐在离皛皛不远处的椅子上,那是这屋子里唯一一张成年人的椅子。 “你不怀疑我?” “你人都找到这里来了,说明是铁了心要见我,恐怕是想赶也赶不走了!我怀疑有用吗?”他口气显得有些嘲讽,“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事直说吧!” 他表现的如此爽快,皛皛也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想知道金朵心的事!” 赵叶眼神暗了暗,没有拒绝,只是问道:“为了什么?” “保护她!” “保护?”赵叶揪紧了眉头。 “是!”这句保护,并没有说谎,但涵盖了两个意思。 一、金朵心目前仍是凶手可能会杀的目标之一,如果能通过他这里消息确定下来,她肯定会让警方周密的将人保护起来。二、如果凶手要杀的不是金朵心,而是另外两个人,那她会想办法让她远离OK俱乐部,避免凶手下手的时候殃及鱼池。 “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说这话的时候,赵叶眉宇纠结成了一条线,眼神却是平静无波,但皛皛仍能捕捉一丝忽明忽暗的担忧。 他在担心金朵心…… 这无疑是个好现象。 “她的确遇到了一些事!” “很严重?” “是否严重,得取决于你给我的答案,我现在只能保证我不会伤害她。” 赵叶抚摸着倒满热水的玻璃杯,“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话?” “你让我进来,不就是已经确认我的身份没有可疑了吗?” 这个看起来异常颓废的男人,有着非同一般的洞察力,那双犀利的眼睛便已说明了一切,而他本人显然对自己看人的本事格外的自信。 赵叶漾开唇线,笑道:“是个聪明的姑娘。” 皛皛也跟着笑了笑,转而严肃的问道,“我现在可以问了?” “你问是可以,但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和她见过面了,未必能有你要的东西。” “我要知道的正是十几年前的事。” 他愣了愣,然后嘴角露出一抹妥协,“好,如果我还记得起来的话……” “赵先生曾经是金朵心的经纪人?” “不能完全算是经纪人,只能说她是我挖掘出来的,那时我的工作是星探,专替公司寻找有潜质的新人,那年去剧组见一个老朋友,他们忙不过来,需要有人去找几个临时演员,我便临危受命,就是那次,我看到了她。” 陈年往事突然被提及,赵叶的神情看不出有任何怀念之感,叙述平淡,仿佛那不过是脑海里一段可有可无的记忆。 皛皛有些猜不透的看着他,刚才他眼里明明有着担忧,为何现在叙述起来这么的平静无波。 “后来呢?” “她漂亮、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即便是一个很小的角色,她也很认真,那时我就知道,我找到了一块璞玉!” 璞玉不是谁都能发现的,更证明了他出色的眼光。 赵叶继续道,“那时的她还有些土气,远不像你现在看到的那么时髦,但璞玉起初都是不起眼,得经过能能工巧匠的打磨才能放出光彩!” “你就是那个能工巧匠?” 他呵呵一笑,笑容有些苦涩,“我也曾以为自己就是那个能打磨她的能工巧匠,但事实证明……我不是!” “她背叛了你?” 这是皛皛根据耿不寐所说推理出来的答案,她笃定伤他的人一定是金朵心。 “背叛?”他语气愈发苦涩了,“不,不能算是背叛,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他长叹了一口气,“璞玉虽好,但不是每个能工巧匠都能将璞玉打造成稀世之宝的,也会失手,而一旦失手了,璞玉便不再是璞玉,而是一块破石头。” “我能问一句,你为什么想要亲手将她打磨成稀世之宝吗?” 他的专职是星探,星探就是挖掘有明星潜质的人,主要的工作就是把一些具有潜质的普通人送上舞台,和经纪人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 一个找人,一个是捧人,职责范围不同,而星探很少会主动去捧人,因为他们就是靠找到的人数多少来拿钱的,为了一个人,放弃后面的森林,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不划算的。 而且要捧一个人,从默默无闻到星光大放,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有些甚至是十几年。 他在星探界的名声如此响亮,也算见过不少有潜质的人了,为何单单对金朵心那么上心。 这是疑问,也是她的好奇。 赵叶轻笑,没有正面回答,问道:“你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小男生,长得很漂亮的小男生。” 皛皛点头,知道他说的是谁,就是那个刚才门口朝他破口大骂之人的孩子,来时,她与这对母子擦身而过,惊鸿一瞥下,看到了躲在女人怀里的小男孩,的确非常漂亮,若是能成为童星,必定人见人爱。 “知道我为什么很确定的告诉他妈妈,他成不了童星吗?” 皛皛摇头。 “因为那孩子是个妈宝,从来没有自己的主见,我在他眼里也看不到任何野心,他只是个木偶,妈妈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或许他会因为出色外貌一炮而红,但能维持多久,明星不是这么好当的,光漂亮没用,最重要的是要有爬上顶峰的野心。” “他看上去不过六岁大,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有什么野心,对这个世界估计还是懵懂的。” “三岁看到大不是吗?只有孩子才会有不可实际的梦想,但那孩子没有,他就是一个被他母亲牵着线的木偶娃娃,任由母亲不停的掰扯,不反抗,不拒绝,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而她的母亲根本不知道娱乐圈的残酷,真让这孩子进了娱乐圈,过不了三年,这孩子就废了,不会有任何外来可言,连做个普通人都困难!” “你在救他?”这一番话,让皛皛明白了他的目的。 光鲜亮丽的娱乐圈,每年会有无数的人想要削尖了脑袋挤进去,但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的红到最后,有些甚至一丝涟漪都没溅起来就了无生息了,大人眼里看到的永远是成名后的闪耀,却很少会想到他们想要的未必就是孩子要的,棒下出孝子,棍下出才子这种事,一万个人里能有几个成功的。 真能出色到最后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野心。 没有野心的人,根本不适合在娱乐圈里混,因为等待他的只会是失败。 而经历过众星拱月的人,一旦跌倒谷底,就会很难爬起来,除非他有颗坚强的心,更要有重回巅峰的野心。 这两点,那个孩子一个都没有,强行进娱乐圈,只会害死他。 既然如此,何必挤进去,不如换条路走。 他的确是在试图挽救那个孩子的未来。 “救?”赵叶又摆出一副嘲讽的姿态,“我可没有那么伟大!” “那么金朵心呢,你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野心、坚强,还有想要将世界踩在脚底下的霸气!” 皛皛明白了,在他的眼里,金朵心并不仅仅是块璞玉,而是有比璞玉更吸引他的东西,人格上一种魅力。 “你爱上她了!” 赵叶想要拿杯子的手僵在了空中,看向皛皛时,眼神闪烁出一丝哀然。 “对,我犯了一个星探最不该犯的错误。”他为之叹息,也为之感慨。 遥想当年,一切仍像是昨日发生过的,人群中的女孩,穿着土气的连衣裙,却难掩眼中的那抹野心。 她想出人头地,想过上最好的生活,想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对她刮目相看。 那一眼,与她在一起的其他女孩都成了摆设。 她是一只长着翅膀,但羽翼未丰的老鹰,而其他人永远只会是鸡和鸭。 他不想将这只老鹰交给别人,他想亲手驯养,甚至期待着看到她高飞的那一天,然而现实却分外的残酷,残酷到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变了。 “可惜……老鹰变了,变的和鸡鸭一样,再不想展翅高飞了。” “原因呢?” “原因?”他又是一笑,这次却笑得很惨烈,“她需要钱!” 对于这个答案,皛皛有些不敢置信。 “你不信?当时的我也不信,却是事实!” “那时的她已经出道了,难道没有钱吗?” “怎么会没有,虽然刚出道,但她浑然天成的演技,已经让很多制片人相中,差的不过是时机和历练,每个明星都是这样起家的,最开始的片酬都不会太高,但我已经很努力的抬高她的身价,当时她在新人中能拿到一集片酬1万的价码,已是很高了。” 那个年代,新人的片酬一集最多是5000。 “她需要多少钱?”一集片酬1万,若是电视剧有个三十集,那就是30万,去除税收,一年下来她的收入也分外可观,断不会存在缺钱的问题。 “七十万!而且要一个星期内筹齐,这对她而言不是个小数目,那个时候电视剧远没有现在的集数多,能有二十集就已经不错了,她又还是新人,一年能拍两部电视剧,已是经纪公司格外恩宠了,加上赚到的钱还需要和经纪公司对半分,所以,七十万对她来说,至少需要打拼个几年才能赚到,这还不包括吃喝拉撒和化妆置装费。” “钱的用途呢?你有问过吗?” 赵叶哼笑,“怎么会没有问过,但是她不肯说,只说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甚至问经纪公司借钱,但那时她还是新人,公司不可能预支她那么多薪水!” 皛皛皱了皱眉头,又是钱? 还是七十万…… 对于现在的艺人来说,七十万根本不算什么,但在十几年前,的确是一笔庞大的树目。 赵叶又道,“不止如此,她还成天不见踪影,去了哪里也不肯说,有几个广告通告就因为她的无故失踪被取消了,公司相当震怒,一度想要雪藏她。” 是他拼了命的去求情,要公司网开一面。 “但她却丝毫没领情,依然无故缺席重要的通告,我忍无可忍之下,便跟踪了她……”说到此处,他怒火昂扬,眼里满是不忿,“她在和一个医生约会,哈哈,医生,有钱的医生,那种将来会继承自家医院的医生,她要当的不是影后,是院长夫人!” 他一拳捶在桌上,满目赤红,再不是先前平静的模样。 耿不寐说的对,能把男人伤成这样的只会是女人。 爱之深,责之切,自古不变的道理。 但皛皛却觉事情很蹊跷,问道,“那个医生是谁?” 赵叶嗤笑道,“知道圣华医院吗?” 皛皛自然知道,那是S市最有名的私家医院,普通人根本没法进去看病。 “圣华医院的院长就是当年的那个医生,可惜,她没当成院长夫人,豪门梦碎后,为了钱,她自甘堕落,进了银河经纪公司,哈哈哈……”他大笑,“她竟然为了钱,可以作践自己,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他激愤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手一挥打翻了桌上的玻璃茶杯。 哐啷一声,玻璃渣满地。 “为什么不能慢慢来,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只要三年,真的只要三年,我就能让她坐上国内一线的宝座,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 他眼睛充血的厉害,突然捉紧皛皛的手,大吼:“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皛皛知道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不能再受刺激,但他的手劲很大,弄疼了她。 “赵先生,你冷静一点!” “我没法冷静,你看看她现在成了什么样,高不成低不就,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她明明可以过得比现在好上千百倍,为什么为了钱,可以如此作践自己,什么人不好嫁,要嫁给那样的人……” 那样的人? 皛皛听出他说的应该是金朵心现在的丈夫。 “什么样的人?” “同性恋,那个富商是个同性恋,他不过是为了隐瞒自己是GAY的事实才和她结的婚,豪门,豪门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同性恋!? 这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消息。 “皛皛!” 久等她不回来的康熙,甩掉一群孩子后,赶了过来,见赵叶拽着她不放,担心会伤到她,立刻闯了进来,一把将赵叶推开。 赵也没站稳,像个醉鬼似的倒在了地上。 皛皛想去扶他,被康熙制止了。 “你还扶他做什么,他差点伤着你!” 皛皛瞪他,这人要是能伤到他的话,那她从小练武岂不成了个笑话,“我就是想看他有没有受伤?” “那么大个人了,摔一下死不了的。” 赵叶也的确没什么事,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无法从刚才的激动中恢复,起来便是赶人,将皛皛和康熙哄了出去。 门再次被关上! 而这次,皛皛无论怎么敲门,它也始终没被打开。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39 白血病患 回去的路上,皛皛和景飒通了话,要她去查查圣华医院院长的档案。 景飒诧异道:“查他做什么,和案子有关?” “十几年前,他和金朵心有关联,虽然未必和案子有关,但安全起见还是查一下比较好。”她非常好奇金朵心当年为何急需那七十万。 赵叶不清楚,或许这个院长会有她想要的信息也说不定。 尽管已经明确凶手的第三和第四个目标在金朵心、庄霆、江万里三人中,但具体是哪两个,却像是海里的一根细针,扑朔迷离的让人无从下手。 所以皛皛决定用排除法,与其想尽办法去确定下一个被杀之人,不如反其道而行,用排除法去除可能不是目标的人。 “又是医院……”景飒抱怨道,一听到医院两字她就联想到杜亦坚,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又是个伪君子,“知道啦,我去查就是了,晚上给你消息!”“嗯!” 通话结束后,康熙问道:“你怎么突然对金朵心那么上心了?” “因为我猜测她身上一定有一个很大的秘密,如果能看破这个秘密,必然会对案子有帮助。” 她抬头望向康熙,阳光下他脸上的黑面具看上去格外膈应人,戴了几天也没见他取下,她又开始忧心他的皮肤健康问题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现在去找尤佳,让她给你卸妆,再这么闷下去,我真怕你的皮肤会受不了。” 就算不是为了皮肤,也该洗洗脸了。 康熙搔了一下脸,不提还好,一提他就觉得痒,“听你的。” 两人随即唤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耿家。 尤佳因为怀孕的关系,拒了不少工作,反正她也不缺钱花,做了妈妈以后,她更享受在家带孩子的生活,而且前三个月很重要,她宁愿没钱,也要顾着肚子里的宝宝。 康熙卸了妆后,躺在沙发上,感叹一句,“透气的感觉真好。” 卸完妆的脸就像蜕了一层后后的老皮似的,通透又清爽。 “别动,我给你上药。”皛皛取过范医生开得药,用棉签放进药里浸湿后涂在他脸上。 他嫌弃的看了一眼,“又没发红,也不痒了,还上什么药,好不容易通透了,又给脸上涂东西,难受!” “难受也得涂,范医生说了,早晚两次,你都几天没上过药了,小心使得万年船知不知道?” 皛皛仔仔细细的替他将药均匀的涂抹在脸上,然后拿了把扇子替他扇风,好让药液快点干。 “绷!”康熙嚷道,药水让他的皮肤绷得很紧,感觉像是被刷了一层石膏,说话的时候嘴都快张不开了。 “忍着点,15分钟后就能洗掉了。” 康熙依言忍了,但脸色郁卒得很。 十五分钟后,皛皛替他将药水清洗干净,又问尤佳借了一片玻尿酸面膜给他敷上。 消炎完,再补水,完美! 尤佳从厨房走了出来,问道:“难得来,要不在留下来吃晚饭,我现在出去买菜。” “不用,你还是坐着吧。”让孕妇去买菜,这事皛皛可干不出来。 “没事,多走走对孕妇好。”运动事宜有助生产,妇产科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真的不用了,晚上我们还得回去,今天为了找赵叶,将司机支开,算算也有好几个小时了,离开太久,我怕张显会生疑!” 司机是OK俱乐部的人,肯定会将她和康熙的行踪时时汇报给张显,今天找赵叶的事,她还得赶紧想个借口圆过去。 “你俩也真够忙的!”尤佳抽了一眼皛皛的肚皮,“你也小心些,前三个月很要紧的。” 皛皛点点头,这次卧底远比她开始预估的要复杂的多,奈何现在已深陷其中,骑虎难下了,只能有始有终了。 康熙敷着面膜干不了其他的事,敷着敷着就睡着了,醒后又让尤佳重新上了妆,妆妥当后,他和皛皛急匆匆的离开,赶往和司机约好的商城门口,随便在里头买了点东西,装成在里头逛了一下午的假象。 回到OK俱乐部时,已是晚上八点,张显殷勤的出来迎接,康熙很大方的甩了个包装袋给他,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他的礼物,省得他唠叨个没完。 张显是个知趣的,有礼物收,还不赶紧拿着,吩咐服务生将康熙和皛皛迎进去,自己跟在后头询问着有没有吃过晚饭啊,逛了一天挺累的,要不要找个按摩师过来压压筋骨云云的客气话。 康熙说了两句打发了他,回到房间里,门一关,没了他的声音,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皛皛打开电脑,进了邮箱,里头已有景飒发来的信息,她对着项链说道:“阿景,收到。” 景飒在指挥车里回道,“为了你,我今天下午可是跑断了腿。” “辛苦,辛苦!” “你要是看出什么了,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OK!” 皛皛盘腿坐在床上,开始详阅邮件的内容。 圣华医院是S市最奢华的医院之一,是针对富人开辟的医疗机构,一对一的看诊服务,需要提前预约,光是挂号费就贵得咋舌,总部在京东路上,有两个分部,分部是针对平民开放的,私人的医院最大的优势就是比公立医院人少,不用排队,预约及诊,快速之余,价格自然不菲。 现任院长叫贺尧丰,是个医术和医德并重的人,绝不是杜亦坚之流,口碑颇好,专攻小儿科,从医大毕业后曾任职于多所幼儿专科医院,辗转全国,尤为擅长幼儿白血病的治疗。 白血病!? 皛皛愣了一下,手快速的点击了一下鼠标,将档案下拉到贺尧丰的履历上。 履历上清楚的写着XX年—XX年,任职于S市儿童血液专科医院。 这个时间恰巧就是赵叶认为金朵心和贺尧丰约会的时间。 七十万? 白血病? 皛皛脑海里飞腾着这两个信息……她对白血病这个词汇不陌生,但对它的治疗费却并不是很清楚。 她将网页打开,搜索了一下十几年治疗白血病的大概费用。 别说十几年前,即便是现在白血病的救治费用也高昂的离谱,骨髓移植是其中最昂贵的部分,加上化疗,后续护理,差不多将近百万,甚至更高。 医学界曾认为大多数小儿白血病患者单纯采用化疗就可以治愈,但仍有不少儿童需要在化疗之后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治疗,而配型骨髓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有些急性白血病儿童,等不及骨髓移植就早夭了。 尽管网站上搜索到信息很模糊,但皛皛仍是从中大概计算了一下。 化疗十万,骨髓移植四十万,后续护理十五万,差不多是六十五万……和七十万相当接近了。 假设金朵心当初需要这笔钱是为了治疗白血病,那么七十万的用途也就有了很好的解释,问题是……是谁得了白血病。 如果是她自己得了白血病,大可以告诉赵叶,但她却隐瞒了,当然也可能是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体有问题,怕影响日后的星途,但她找的是贺尧丰这个赫赫有名的儿科医生。 这似乎不符合逻辑。 倏地,一个可能性在皛皛心里形成,但这个可能性却缺少了一个很必要的条件——孩子。 既然是找儿科医生,那么患者肯定不会是成年人,必定是孩子,但金朵心没有孩子。 十几年,她约莫是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这个年龄有个孩子并不稀奇,可她的档案里写得很清楚,她当时未婚,也没有怀过孕,直到星途暗淡了,才嫁给了现在的富商丈夫。 这个孩子也可能是她亲戚的孩子,但是金朵心从出道开始便是孑然一身,没有父母,没有家人,也没有所谓的亲戚,外界曾抨击她有钱有名后就忘了本,是个非常冷血的女人,在警方提供的档案里也有提过,她红了以后曾有个自称是她的亲戚的人找过她,但最后被她赶走了,若真如外界揣测的那样,她又怎么可能去救济亲戚家的孩子,何况为了这笔钱,她差点了毁了自己的事业,说明这个孩子对她非常重要,否则她绝不会如此。 七十万在当时不是一个小数目,要马上弄到手非常的困难,难道她就是为了这笔钱才加入OK俱乐部的?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这可是相当大的一个代价,更证明了需要治病的孩子和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那么……这孩子会是谁? 她绞尽脑汁的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想不出就别想了,你瞧你眉毛都快皱没了。”康熙适时的递了一杯热可可过来,“喝点可可,补充点糖分!” “你别吵!”皛皛专心于脑海里的这个难题,压根就不想喝什么热可可。 “你不喝的话,我喂你!”作势他就喝了一口。 皛皛转头正要瞪他,他的嘴就送了过来。 神准! 四片唇瓣立刻纠缠在了一块。 “好甜!”皛皛觉得嘴里腻得慌。 “甜才好,糖分有助于分泌胺多酚,使人保持心情愉悦!”她刚才那么愁眉苦脸,更需要分泌点胺多酚来快乐一下。 皛皛觉得这话也算有道理,胺多酚除了能让人心情快乐外,也有助于思考问题,干脆接过杯子,一股脑的喝了,她将空杯子还给康熙,继续思索她的疑惑。 康熙又削了个苹果给她,为了方便吃,特地切成适合她嘴型的丁块状。 皛皛一边思考,一边接过,也没去细想拿的是什么,拿到了就往嘴里送。 “想得差不多了就早点睡吧,今天想不出,还有明天。” “嗯!”她无意识的回应,脑子里也依旧在思考金朵心的事。 孩子……孩子……孩子…… 她又翻看了一下金朵心的档案,视线落在她的籍贯上,这籍贯……好像有一个人也是。 是谁呢? 脑中突然显出一个人影,她像想到了什么,跳下床,找到项链,对着项链说道:“阿景,帮我查一下林允儿小时候的事情。” 景飒今晚轮到在指挥车里值班,很快回道:“哎?小时候?” “对,尤其是小时候是否患过病,住过哪个医院?” 景飒疑窦丛生,“林允儿都死了好几年了,而且很明显她是受害者,凶手的动机虽然和她有关联,但和她死亡的原因有关,怎么想也和她小时候搭不上边啊。” “别问那么多,查了再说。” “好,好,好,天亮后我就去查。”她现在就是个跑腿的。 第二天晚上,景飒就查到了林允儿小时候的事情。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林允儿十岁那年被查出患了急性粒细胞白血病,性命垂危,从县立医院转到了S市儿童血液专科医院,幸运的是她在那里配型成功,找到了适合的骨髓,一个月后进行了骨髓移植,转危为安。 ------题外话------ 自作孽不可活啊……去美容院打水光针(皮肤太差,只能靠这个了),还没打呢,麻药却过敏了,长了一脸红斑,对方还不说不是过敏,这又痒、又干、又疼、又红的节奏不是过敏,是啥。 本来是沙皮狗,现在变成斑点狗了。 他奶奶的…… 不想见人,不想见人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0 母女关系 一听到林允儿患过白血病的消息后,皛皛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现在她可以更大胆的猜测金朵心并非是凶手的目标。 她心里清楚,可曹震等人却仍是云里雾里的。 林允儿患过白血病没有在自杀卷宗的个人的档案里提及,并不是警方的失察,而是林允儿自杀时已成年,且是自杀,在断案上警方最先考量的是她自杀前几年发生的事,比如和人是否有结怨,有否感情纠纷,金钱来往等,她儿时患过白血病的事情,对于判断她的死是自杀,还是他杀,并没有任何帮助,何况她很幸运的在骨髓移植后康复,是个可以称之为健康的人,因此在她自杀的案子上,这点没有录入是件很正常的事,皛皛却突然要查她患病的事情,或多或少都会让警方感到莫名的疑惑,急于她的解惑。 因此,在得知林允儿患病一事的第二天下午,皛皛和康熙又一次贿赂了司机,以需要独处的理由将他打发后,匆匆去了耿不寐的家。 檀宫和福邸都不是安全之地,怕有眼线,公安局和指挥车就更不用说了,小心使得万年船,耿家反而是最安全的,而且皛皛总是担心康熙长期带妆会影响皮肤健康,时不时得让他卸妆,让皮肤透气才能安心。 曹震和景飒,以及一干刑警早早的来到了耿家,吃过午饭后,皛皛和康熙才到,因为两人又去商场大肆购买了一番,装就要装得彻底,是卧底最重要的一项原则,绝不能轻忽,虽然皛皛深感肉疼,但也没辙,就当花钱消灾了,总比卧底被人看破前功尽弃的好。 皛皛一进屋,一群刑警便齐齐的涌了上去,将康熙挤到了一边。 “皛皛,你赶快说,林允儿患白血病和案子到底有什么关系?”景飒为了急于知道真相,昨晚可是一夜没睡好。 “是啊,师傅,你赶紧说。”小李也急吼吼的,还拿着笔记本,作势就要抄录。 这两个人已经够急的了,再加上一个眼巴巴的看着她的曹震,他身后还有一群围观的刑警,这场面顿时让皛皛觉得有些燥热,空气都浑浊了。 康熙长腿一伸,又挤了进来,护着皛皛道:“都给我让开,不知道孕妇需要新鲜空气吗!” 众刑警虽然急切,但仍是很合作的后退了几步。 皛皛嘴刚一张,一群人就跟兔子一样,将耳朵拉长了。 “我……想先喝口水……”购物也不是件轻松的事,买买买的节奏也是很累人的,今天天气又特别燥热,她在外头的时候已经很口渴了,又怕喝水会上厕所,便忍住了,现在到了耿家,自然想要畅快的痛饮一番。 “我帮你去拿,温开水吧,孕妇喝凉的不好。”尤佳主动请殷,去厨房拿了个大茶壶过来,“来,大家都坐下,这是我们老耿刚买回来的高山白茶,都喝一杯吧。” 现在谁有心思喝茶,但盛情难却,康熙又一副谁靠近就咬谁的表情,只得散开,找椅子坐。 皛皛痛快的喝了一大杯温开水后,擦了擦嘴,半点没预警的语出惊人道,“林允儿是金朵心的女儿。” “啊!”除了喷茶的景飒,其他人都发出了响亮的惊叫声。 皛皛环视众人,语气肯定,眼神坚烁,“需要我再说一遍?” “不是,不是……”景飒抓过桌上的纸巾抹了一把嘴,嚷道:“这不可能!” “哦?理由?” “还用问吗?林允儿十岁患病,那时金朵心才多大,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就算她二十七岁吧,那就等于她十七岁的时候就生了林允儿了,这说不过去啊。” 要说金朵心是未成年生子,总要有个合理的解释吧,光是林允儿患白血病这个解释,太牵强了。 曹震惊讶过后,却是很冷静,对着景飒道,“你先别瞎嚷嚷,让端木把话说下去。” 皛皛知道要他们马上接受是不可能的,但这的确是唯一的可能性。 她缓缓道:“还记得在万岛日本料理店吃饭时,金朵心撞见小灥的事吗?” 景飒点头,“当然记得!”也就几天前的事,她虽然不在现场,但通过指挥车的视频看得一清二楚,更是惊出了一身汗。 “我编了个很狗血的故事,说我十七岁未婚生子……” “没错,还把她骗过去了……”说到此处,景飒咦了一声,因为皛皛说过那天的金朵心反应太冷静,一点没有吃惊又或是怀疑的态度,最后还帮忙隐瞒了。 皛皛继续道:“故事是我编的,尽管没有漏洞,前后也合理,可你们不觉得金朵心太冷静了吗,甚至是一种见惯不怪的态度,大多数人在听到这个故事后,要么是用有色眼光去看待当事人,要么就是产生同情,若是冷血的人,也会嗤之以鼻一下,但这三种态度,她一个没有,她当时眼里有一种复杂的光芒,当时我没有看明白,但在知道林允儿可能是她的女儿后,我就明白了,她是想起了过去,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就算像你说的那样,那林允儿为何会姓林,她又为什么没带着女儿一起来S市生活。” “这你就要问她了,我只能判断这个孩子并非暴力性侵下的产物,因为若是她被强暴了,不得已生下这个孩子,她也不会为了七十万放弃大好的前途,光明正大的在娱乐圈发光发热,而是走了OK俱乐部这条旁门左道。” 景飒静下心想了想,觉得皛皛说得很合理,但还是有些地方值得商榷。 “还有……”皛皛喝了口茶润了润喉,“林允儿患病的时间和金朵心急需七十万,以及在那段时间频繁的与贺院长接触,若说是巧合,那也太过巧合了。” 曹震点头道,“的确,时间和人物都在一条线上,要说巧合,的确是过于微妙了些。” “可是不对啊,师傅,你忘记了,林允儿出事毁容的时候,金朵心也在场,她若是那么宝贝女儿,怎么可能让这件事发生。”小李提出了自己的异议。“一个十岁的孩子,长大成人后,容貌的改变必定很大,若是十几年的时间里,母女俩从未见过,你能笃定母亲一定能认出女儿吗,又或者说,金朵心虽然疼爱这个女儿,但由于某种原因不能认她,又会怎么样?虽然后者的可能性也有,但我仍觉得前者更符合本案。” 久坐不语的张又成,这几年看着皛皛办案,智商也提高了不少,一针见血道:“你认为金朵心可能认不得自己的女儿,那么林允儿呢,她认不认得金朵心?”如果认得,大可以言明,这样的话悲剧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你说的没错,她是否认识金朵心,我也考量过,于是我就想到了林允儿的为人。” “为人?什么意思?” “她的自杀卷宗中有一段是这么描述的,她有着做演员的天分,也考上了影视学校,但却一点不热衷拍戏,甚至拒绝了不少邀请。” “对,对,卷宗里的确说过,她明明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有机会参加大制作,但全都被她拒绝了,只有一次因为据说是崇拜导演,才主动参加了这个导演举行的演员甄选会。” “没错,我查了一下当年这场演员甄选会,你们猜导演是谁?”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关于此,他们并没有去查,因为那场甄选会林允儿落选了,与剧组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联系。 “是庄霆!” “哎?”景飒瞪大了眼睛。 “她和庄霆等人的接触并不是在她出事的那天,而是在这场甄选会上就有交集了。” “莫非……”曹震顺着皛皛的推理,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莫非那个甄选会里金朵心也在?” “她是那部电视剧女二号,也是评审。” “照你这么说,外界说她是崇拜导演并不是事实,她去完全是为了去见她的母亲。” “只有这个可能性才合乎她为何考上了影视学校,却完全能不热衷成为大明星唯一的解释,林允儿或许从哪里知道了金朵心是她的亲生母亲,为了能见她,她考上了并不热衷影视专业,只想借此离自己的亲生母亲更近些。” 听闻,众人唏嘘了一番。 “那林允儿户籍上的父母其实是她的养父母?” “这也是我希望你们能弄清楚的事情,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金朵心和林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也有待你们去查清,因为林楚童是林允儿的堂姐,年岁上也和金朵心很接近,若说金朵心曾经和林家有过来往,那么林楚童应该认识金朵心,但是她们却都表现得好似并不认识。” 曹震道:“我马上派人去查。”林允儿的档案上有她老家的地址,只要派人去她的老家探访一下,必然会有他们想要的答案。 景飒突然问道:“皛皛,如果金朵心是林允儿的亲生母亲,那她岂不是就是凶手了?” 为了女儿报仇,再没有比这更适合杀人的动机了。 “不,她不会凶手,我说过,凶手是男人。” “可是……她们可是母女啊。” “我会判断凶手是男人,除了作案的手法,一个女人很难完成外,最大的理由是席明诚死时,金朵心有非常充足的不在场证明。” “你怎么知道?” 皛皛打开手机,里头有一张报纸,报纸上头条的位置放着一张很大的照片,照片里是某个慈善晚会,景飒对这个慈善晚会很熟悉,这是今年有关红十字会参与救助兔唇儿童捐款的慈善晚会,卫宝就代表卫氏企业去了,这种慈善活动会邀请很多大商贾,是商人们沽名钓誉的必备产物。 景飒细细看了一下,马上就发现了这张照片的重点。 照片里赫然有金朵心的侧脸,位置就在角落处,她似乎挽着谁,由于是背影看不清楚,这么亲昵猜测可能是她的丈夫。 “这张照片拍摄于晚上十一点左右,晚会地址是在C市,需要飞机来回,金朵心不可能在当晚坐着飞机回来将席明诚骗走,你们可以去查一下她的行程,在杀席明诚的时间上,她没有作案的可能。” “帮凶!帮凶呢?她不能杀,但找了人一起杀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也不可能,她与庄霆和江万里,如影随形,若是他们死了,她的嫌疑相当大,若要杀人,她绝不会如此。” “那凶手到底是谁?” 皛皛叹了一声,“我一直觉得很奇怪,金朵心为什么可以和害了自己女儿的两个人同住同吃,尽管相处不和,但对于一个母亲,面对这样两个人,怎么能心平气和的与他们来往,而后我想到了,金朵心或许知道凶手是谁,她一直跟着庄霆和江万里,是想阻止凶手杀人。” “啊!她要救庄霆和江万里?”这可不像一个母亲该做的。 “你只说对了一点,她的确是在救,但不是救江万里和庄霆,而是凶手!” 众人听闻都惊了。 “这是一个母亲正在努力救赎女儿最爱的人。” 林允儿和凶手是情侣关系! 这点已能确定。 除此,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释金朵心的反常行为。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1 秘密恋情 最爱的人…… 景飒惊叫道:“凶手是林允儿的恋人!?” 皛皛点头,今天的天气反常的燥热,屋子里人又多,她不免多喝了几口水。 “但是……我们查过林允儿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身边的同学友人也称她并没有交往的人,反倒是单方面向她示爱的人比较多。” 长得漂亮性格又好的女生在大学里普遍会比较受欢迎,她自杀后,警方也着重调查了她的感情生活,年轻到底女性会轻生,六成以上都是感情问题,喜欢她的男生倒是挺多的,但都被林允儿拒绝了,在学校读书那段时间,也没有哪个男生与她走得特别近,因此警方最终认为她单身无疑。 皛皛却说她有恋人……若是真有,怎么会查不到。 曹震看向皛皛,“难道这段感情不能让人知道吗?” 谈个恋爱还要刻意隐瞒,这又是为了什么? 皛皛道:“我说过的,凶手的经济条件相当好,而符合这个条件的非富则贵。” “有了!官二代!”张又成拍了拍脑门,“若是官二代,就可以解释得通了,有家底,有权利,但要是和一个影视学校的姑娘恋爱,传出去名声却不怎么好听,尤其是那种很注重门风的家族更是如此。” 明星和政府官员或是有钱人在一起,总会沦落到包养一说里去。 网络上也常会流传一到影视学校招新生的日子,学校门口就会停着一堆的豪车说法,暗指影视学院是个合法的窑子,专供有钱有权的人挑选新猎物,像皇帝选秀似的。 这类传言已让很多普通民众见惯不怪了,乃至于只要是女明星,不管红不红,一旦和富商官员有接触,就会贴上不雅的标签。 说得难听点,也是一些女明星老想着嫁豪门引发的,娱乐圈里十个女明星至少有一半活在这样的舆论中,有些女明星为了嫁豪门,做小三还是轻的,有的甚至甘愿未婚生子,在大众舆论中的形象就是希望“母凭子贵”,嫁入豪门,以至于很多人提及她们,不是有什么代表作品,而是坚持不懈的在嫁入豪门这件事情上演着独角戏,让大众孜孜不倦的对其保持着围观嘲笑的兴味。 因此,那些个还在影视学校里学习的女学生们,也就莫名其妙的受到了波及。 于是,很多门风较严的大家族公然拒绝自己的子孙和这类女人交往,因为一旦被媒体发现,也就等于没安生日子可过了,狗仔队会24小时的跟踪和拍照,连什么时候同房都能挖出来。 在这样的大前提下,有点脑子的名门公子都不会傻的顶风作案,地下情便应运而生,能不能修成正果,就看当事人自己的造化了,当然也有不怕被媒体报道的贵公子,但这类通常都不是认真的,玩玩而已,换女明星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要他们娶女明星为妻,看着吧,第二天家里就能安排好门当户对的婚事,眨个眼说不定婚礼的喜帖都发出去了。 若只是富商巨贾,在和女明星交往上可能还开放点,分手时能爽快给一大笔分手费的之流,还能博个风流的美名,但若是政府官员,尤其是高官子弟,这类事情恐怕是最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真要被发现了,肯定会勒令两人分手。 “我觉得林允儿不像这种女孩啊……”景飒对张又成说的不能苟同,所谓相由心生,林允儿怎么看都是个心灵纯洁的女子,会和官二代地下情,实在让她难以相信。 “像不像不是用看的,男人和女人说到底也就这点事,但这凶手若真是林允儿的恋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有一点可以确认,他是真心的,否则不可能去杀人。” “真爱什么呀,要真爱,干嘛私底下交往,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景飒吐槽道,“就是个懦夫!” “家家有本的难念的经,你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好人里有坏人,坏人里自然也有好人。” 主要就是现在对官二代,富二代的负面新闻太多,民众的仇富心理日趋严重,甭管什么事,只要官二代富二代参与了的,准说是这帮人的错。 说是仇富,但更多的就是嫉妒,嫉妒他们凭什么有个有钱有权的爹,又凭什么一出生就注定了将来衣食无忧。 “景队,不是我说你哦,我觉得曹队说得很对,你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看人家卫总裁对你多好……”小李冷不丁插了一句上来,惹得景飒往他的脑门扔了个抱枕。 “瞎哔哔什么!一码归一码,不准套到我头上来。” 小李不服的叫道:“我是实话实说,你要再不就范,我看人家卫总裁迟早也会去找个女明星,到时我看你哭不哭。” “李不拐!”景飒黑了脸,作势就要冲上去撕烂他的嘴。 曹震喝道,“都给我闭嘴,听端木继续说下去。” 皛皛挺淡定的,趁着有空,还和康熙眉目传情了一会儿,因为康熙从她开始分析案子时,就一直不眨眼的看着她。 “你看什么?” “好看啊!”康熙眼里闪着光芒。 他很早之前就发现了,皛皛分析案子的时候,有别于普通日常,那种闪着睿智光环下的她,格外迷人,像是能号令千军万马的女王陛下,眉目英气勃发,睥睨着芸芸众生,让他非常的想将她推倒。 他吞吞唾沫,推倒只能在心里YY一番了,因为现在闲杂人等太多。 皛皛被他说得脸红都红了,“去别的房间,让尤佳给你卸妆。” “不要!”这是他的福利,怎么能错过。 两人眉来眼去又旁若无人的说着情话,气氛甜蜜的让周边的人都想回避了。 曹震清了清嗓子,“咳咳!端木,你继续说……” “说?说什么?”她该说的都说完了啊。 “这就……没了?” “你还想我说什么?金朵心不是凶手的目标,林允儿是她的女儿,以及凶手是林允儿的恋人,这还不够你忙吗?” 这么多的线索已经让碎尸案不再是一个无头公案了,已经有了鲜明的框架。 “凶手是官二代,且是门风严苛的高官子弟,按照这条线索去查,你总能找出几个嫌疑犯了吧,难不成还要我去查?”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金朵心你打算怎么办?她若不是凶手的目标,而是在想办法救他,这个女人我们该怎么对待?” 皛皛弹了一下手指,“简单,我去找她当面说清楚。” “啊!?”景飒急了,“你疯了,万一……万一不是呢,不是露馅了。”对于金朵心和林允儿是母女关系,她心里仍是有三分疑虑。 “我不可能错!”皛皛自信道。 别人这么说或许是自大,但她这么说,却无人敢反驳。 因为她真的没错过。 “你要怎么和她说,在OK俱乐部里?” “不,那里耳目众多,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我会想办法约她出来。” “她会听?” “我和她‘同病相怜’,若我说有事要求她,她一定会见我,她是个看上去心冷,但其实豆腐心的女人。” 景飒却仍是有些担心,“难道你不怕她会反过来出卖你吗,她可是凶手那边的人。” “我有必须当面和她说清楚的理由。” “什么理由?” “我怀疑她也不知道凶手是谁?‘ “啊!你刚才不是说凶手是林允儿的恋人吗?” “是恋人,可恋人只是个关系称呼,但实际是谁,金朵心未必知道,若是知道,她还用得着和庄霆、江万里混在一起吗,约他出来好言相劝不就行了。” 景飒抓了抓头发,“我又被你弄糊涂了。” 她糊涂,可是有人不糊涂。 康熙喝道:“就你那点智商,还是等着抓人的时候出力气吧,都说了金朵心未必从一开始就知道林允儿是自己的女儿,既然不知道,她又怎么会关注她,必定是在她死后,她发现了亲生女儿有恋人的事情,或许是遗物,又或许是其他什么,最重要的是,金朵心可能在林楚童死时,并没有发现杀人的是女儿的恋人,而是在席明诚死后才确定的。” 若是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凶手是女儿的恋人,她绝对不会在席明诚死时还去参加什么劳什子的慈善晚会。 皛皛看向康熙,碎尸案查到现在,让她深刻意识到,康熙很有刑侦的天分,相识六年多,他总是能在不经意的时候带给她惊喜,这种感觉很棒,仿佛他是个永远都挖掘不尽的宝藏。 康熙回头,便见皛皛眼里有着对他的赞赏,顿时得瑟的不行,很自然对她挤了挤眼。 两人又开始眉来眼去的恩爱了。 受不了啊…… 没见过哪对夫妻这么甜腻的。 不是快七年之痒了吗,怎么愈发热乎了,这让一群单身的刑警怎么活,眼睛都要被甜瞎了。 这次换景飒咳嗽清嗓子了,“皛皛,你打算什么时候和金朵心摊牌。” “越快越好,我需要从她嘴里套到有关凶手的线索,她虽然不知道凶手的身份,但相信一定知道凶手的一些事情,比如喜好之类的,如能套出来,对我们破案会很有帮助。” “那你可要小心一点。” 皛皛轻嗯了一声,又问道:“黎华和张显两人的动静如何?” “张显没什么太大的异常,白天通常都是在俱乐部的各处晃荡,晚上就是回他的公寓休息,接触的人也都是他自己的人,说的也都是有关业绩的事,除此便是暗自骂黎华几句,没什么特别可疑的地方。”曹震详细的汇报,“倒是黎华有点奇怪……” “奇怪?” “嗯,他虽然和张显一样通常都是在OK俱乐部里晃荡,但每隔两天都会去一个叫‘紫星’的酒吧喝酒,这个酒吧是在地下室,每次他进去,信号都会变得很差,不排除是地下室的设计阻扰了信号波,我们只能知道他在里头,但有没有和谁见面,或是说了什么,却无从得知。” 因为信号关系,每次他们在指挥车上只能听到杂音。 “酒吧……”皛皛咀嚼这个字,“若是去喝酒买醉,OK俱乐部那么多酒,足够他喝了,何须去其他地方,再者那种酒吧的酒会有OK俱乐部好吗?” “我让老张查过,紫星酒吧里外国人很多,是非常纯正的美国酒吧,也派人潜进去过,发现是个……”曹震抿了抿嘴,“同性恋酒吧。” 康熙听闻,哼道:“肯定是去找相好的了!” “也有这个可能,但是我们实际却没看到,因为这酒吧是包厢制度,进去的人都有专属的包厢,除非包厢持有者带人进去,否则没法进包厢消费。” “有固定时间,说明他有必须去的理由……”皛皛沉吟道。 如果只是见相好的,固定时间也说得过去,但她更在意的是信号。 OK俱乐部也是在地底,且非常深,怎么就没见信号很差。 除非这酒吧存在什么干扰的因素,她隐隐觉得有什么猫腻在里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2 相约摊牌 在耿家的案情分析会议结束后,曹震当下就安排好了部署,分了几批人马跟进皛皛提供的线索,等人走光了,康熙也按耐不住了,借着卸完妆敷面膜的空档,将皛皛骗到耿家二楼的客房,直接推倒,将皛皛亲了个够,手也没闲着,不过仍是点到为止,过过干瘾罢了。 皛皛衣衫半解,一张俏脸红得就像个熟透的番茄,虽然没有爱爱,但在人家家里做这种事,总是不好意思的,羞到极致时就狠狠给了康熙腹部一拳。 康熙闷哼了一声,卷成虾子状的倒在了床上。 好嘛,不用洗冷水澡了,这下什么*都没了。 这时,尤佳过来敲门,问他们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皛皛一边应声,一边慌乱的将衬衣钮扣扣好,扣完了才发现内衣没穿,又是一番找寻,最后在康熙身下找到了,大概是怕尤佳会突然进来,她慌得都扣不上背后BRA的搭扣。 “别急,进来的时候,我有上保险。”康熙捂着腹部从床上爬起来,帮她将搭扣扣上。 这种偷吃的行为他怎么可能不做点防备。 BRA是水蓝色的,颜色特别适合皛皛的白皮肤,愈发显得她锁骨下的皮肤白腻如玉,他垂下头快速的往她锁骨上啃了一口。 皛皛脸红的作势就要拍他。 他抬起手抵挡道,“家暴是不可取的,刚才算是精神损失费。” “不要脸!” “和你在一起,我要脸作什么?里子都可以不要啊!” 他乐呵的又伸手摸了她一把,比流氓还流氓。 皛皛穿戴妥当后,气呼呼的冲了出去,尤佳正在厨房做饭,她便进去忙帮了。 过了一会儿,耿不寐从幼儿园接了儿子回家,他难得很早回家,往常不到晚上十点他是不可能回家的,今天几个媒体没来烦他,正好幼儿园有亲子活动,儿子是他的心肝肉,便抽了空去参加,否则他也不会这个时间回家,顺带还买了尤佳最喜欢的烤乳鸽。 “老婆,我回来了。” “妈妈……”耿知书一蹦一跳的进了屋,看到皛皛也在,眼睛一亮,兴奋的扑了上去,“干妈,你怎么也来了?” 皛皛摸了摸他的脑袋,看到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儿子,自从日本料理店后,她就没再回去过,隔了好几天了,想着抽空回去一趟,和儿子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康熙缓步从二楼下来,捂着肚子的模样被耿不寐瞅见了,立刻被他笑话了一番,紧接着康熙的长腿就扫了过去。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耿知书想皛皛来了,康灥也一定来了,回望了一眼客厅,见自己的老爹和‘不能叫’的干爹在打闹,兴奋的冲了出去,“灥哥哥呢?怎么没看到他,我要和灥哥哥玩变形金刚。” 康熙找了个理由回道:“你灥哥哥在家做作业,没空过来!” “我怎么没有作业呢?” 两人是一个幼儿园,教育制度是一样的。 “你小嘛。” 小家伙拉下了脸,“我不小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都不喜欢别人说他小。 “好啊,你要是不小,就帮我对付你老爹。” 耿不寐叫道,“不准带坏我儿子!”他一脚扫了过去。 康熙躲过后,拉着耿知书道,“你爸爸欺负叔叔,是以大欺小,你是不是该帮叔叔?”他的年纪比耿不寐小,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耿知书单纯的点点头。 “和叔叔玩一个游戏,打怪兽好不好?”他指了指耿不寐。 耿知书平日在家里没什么完蛋,听到有游戏玩了,瞬间六亲不认的对着自家老爹出击了,“我是铁甲侠……哔哔,红外线光波!” 铁甲侠是现在热门的动画片,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看。 耿不寐急得直跳脚,“儿子,你怎么那么容易就被骗了!” 保护多度的下场呗。 两大一小瞬间闹成一团。 厨房里皛皛和尤佳看到后,只有摇头的份。 男人,就是幼稚。 临到吃完饭的时候,三人才消停。 吃完饭,尤佳替康熙重新上妆,这妆画了好几次,她是越来越顺手了,第一次花了五小时,现在两个小时就能完成。 皛皛和康熙回到了OK俱乐部后,照旧是丢给等门的张显一件礼物。 这混球就没见过哪次不等门的,不过也好,拿人手软,吃人嘴软,他越是贪,说明越好对付。 进了房间后,康熙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约金朵心出来?” 皛皛将风衣挂在衣架子上,“明天要是能遇到她,我就约她出去。” “这么快?” “速战速决嘛,否则她老在江万里和庄霆身边转悠会让我分心。”她要专心对付凶手,金朵心在的话只会碍手碍脚。 “我要不要跟着去?” “不用,我和她单独见面会比较好。”要说服金朵心,恐怕还得费上一番口舌,他若在,她怕金朵心会有防备。 “那我偷偷跟着去,不让她发现。”她一个人行动,他实在不能放心。 皛皛没阻止他,就算不同意,他也是会跟的,倒是有件事,她要拜托他去做,“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什么?” “黎华!” “嗯?”康熙舒服躺倒在床上,等她上床躺好后,又道:“你怀疑黎华有问题?因为那家酒吧?” “聪明!”皛皛对着他翘起了大拇指。 他勾起嘴角,张口咬住了她的大拇指。 皛皛惊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喜欢咬人?” “这还用说吗?欲求不满啊!”他一点没有害臊的意思,说得光明正大,顺着皛皛的大拇指,一路亲都她白嫩的手腕上,接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埋进她的肩窝,“说吧,要我做什么?” “你去一次紫星,想办法探探里头的情况。” “你倒是越来越会奴役你老公了。” 皛皛哼笑,长腿勾住他的腰,这姿势有点暧昧,搔得康熙一阵心痒。 她揪起一小撮头发,用发尾扫着他的脸颊,“那你说……要不要被我奴役?” 她头发里的香气像是掺了*药似的,迷得他只有点头的份,“要!” “那就对了!”她学他的样,往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这是康熙的敏感部位,立刻引起他一阵战栗,眼眸里涌起了一层黑雾,说话的声音都哑了,“点火是吧?” 她笑嘻嘻的摇头,“哪有,这明明是礼尚往来!” 他今天咬了她好几口,她怎么也得咬回去一次。 康熙哼道:“小妖精!” 皛皛不示弱的回道:“大色狼!” 话落,康熙就彻底执行了什么叫大色狼的行为,惹得皛皛一阵脸红耳赤。 “别闹,再闹下去,你待会儿又要吃苦头了。” 这苦头,两人都心知肚明。 但康熙绝对是好了疮疤忘了疼的典型,一点没吸取教训,仍是乐此不彼的在她身上点‘火’,这‘火’不光是让皛皛难受,很快就波及到了他,他更难受。 半晌后,两人都气喘吁吁的,但康熙的克制力惊人的强悍,在‘火光冲天’的时候还能忍着不越雷池一步,他翻身从皛皛身上下来躺到一边,仰躺着闭起眼睛,努力的调整呼吸,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身体里邪恶念头驱散干净。 皛皛不敢在这时打扰他,省得‘火上浇油’,见他额头上都忍出汗水来,取了毛巾替他擦擦。 康熙张开眼,眸色仍是黑得吓人,接着头一歪,贴近她的肩窝,气闷道:“还得等多久……” “你又不是第一次当爸爸……” “好想哭!” 皛皛抚着他的头,“谁让你刚才不肯听劝的。” “还不是你先挑起来的。”他憋屈的皱着一张脸。 这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皛皛不跟他争,省得他更憋屈,其实她也没有完全的不准他碰她,是他自己要坚守防线的,要说顾虑,他顾虑比她更多。 良久后,康熙才冷静下来,贴着皛皛的脸庞说道:“等这案子破了以后,我们去塞舌尔度假……” 这话题岔开得真够远的。 不过皛皛还是附和道,“就我和你?” “嗯!那里海景很漂亮,你可以好好养胎……” “不行!”皛皛拒绝道,“小灥也要去。” 度假可以,儿子不可以抛。 康熙的脸瞬间就臭了,“他要念幼儿园……” “可以请假!” “落下课可不好!” “幼儿园的课能有多难?”无非就是吃吃喝喝,做做游戏,顺便念几句ABC,要说英文,她不比幼儿园的外籍老师差。 “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一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不要老把儿子当天敌行不行。” “等你生了,以后更没时间陪我了。”两个孩子,有的她忙了。 “要是个女儿,我看是你没时间陪我了。”他肯定会把女儿栓在裤腰带上。 康熙瞥了一眼她的小腹,“我看你这次怀孕的反应和儿子的差不多,估计又是个小混蛋。” 对于女儿,他真是不抱什么指望了。 “行了,行了,9个月后自动见分晓,懒得跟你啰嗦。”皛皛背过身,准备睡觉了。 “生气了?”他推推她,“好啦,听你的,带儿子,既然要带儿子,顺便把陈妈也带上。” 皛皛回头,“陈妈?” “让她带儿子,你带我!” 皛皛:“……” 逗逼! ** 翌日,皛皛和康熙都没出门,守株待兔的等着金朵心出现,她也没让他们失望,真就来了,同来的还有江万里。 要说江万里为了借钱,每天都来,但张显更本不理他,每次都是借口忙,打发他,他也不气馁,好话说尽,斟茶递水,鞍前马后,就差跪在地上求他了。 皛皛起先并不知道他借钱的目的,但OK俱乐部就这么点大,人又多,消息的传播速度比光速还看,听服务生在厕所茶水间咬耳朵,就能知道个大概了。 江万里不吸毒,但好赌,只要和堵有关,甭管是什么,准有他的份。 赌马,赌球,堵赛车,前几年他还在澳门待了几个月,吃喝全在赌场里了,有道是小赌怡情,大赌伤人,若是见好就收,也就算了,可他却是赢得多,输得也多,以前还有些运气,近几年,运气都变成了狗屎,只输不赢,都这样了,他还仍是在赌博的世界里不肯回头。 他要是还能卖得动剧本,能赚大钱,也就算了,但他江郎才尽,剧本早卖不出去了,他还是死性不改,这次的剧本就如景飒说的,抄袭嫌疑很大,但保密措施做得好,至今没人发现。 他也胆大了,想着必定能赚钱,索性又赌了个大的,输得血本无归,只好腆着脸皮来借钱,不然准备高利贷劈死。 他的事皛皛暂时管不上,有警察盯着她,她不用太操心,要操心的也是金朵心。 等金朵心上厕所的时候,她也去了,假装和她来过不期而遇,如之前说的,这事要速战速决,她也没藏着掖着,趁着两人并排洗手的时候。 皛皛道:“林允儿是你的女儿!” 金朵心听闻,整个人都僵住了,望向皛皛,眼中的惊骇像巨浪一般翻滚,“你……” “下午两点,我在这家咖啡店等你!”皛皛将一张名片递给她。 这里始终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出去说的好。 名片放下后,皛皛就走了,徒留金朵心站在洗手池前像座雕像似的僵着。 ------题外话------ 推荐好文:《妻约婚色之赖上俏前妻》作者:香菜牛肉饺子 从结婚到离婚,只用了一年,这一年他们相敬如宾。 从离婚到再婚,却用了三年,这三年他们形同陌路。 从再婚到……大概需要一辈子。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辰池挑着眉嗤笑:倾城?倾的哪座城? 到了后来,命运给出答案,青晨倾的,就是他这座“城池”。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3 悠悠往事 皛皛点了杯鲜榨橙汁,静静等着金朵心赴约,她坐得是个小包厢,两人面对面可坐,有门帘,若要谈些私密的事,这样的包厢最适合不过,门帘一拉,外头的人听不见也看不见,很是保险。 康熙就坐在隔壁的包厢,在他强烈要求下,皛皛开启了手机上的FACETIME功能,时时与他保持联系。 时针得到了两点,金朵心没有出现,皛皛一点不着急,那样突然说出对方的秘密,是谁都会震惊得不知所措,需要时间来缓冲,她坚信她一定会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时间继续流逝,皛皛喝完了一杯橙汁后,又点了一杯。 时钟的指针到达四点时,金朵心出现了,由服务生领位来到了皛皛的面前。 “你到底是谁?”她冷着一张脸,小心戒备的盯着皛皛,却迟迟不坐下。 皛皛平静的将菜单递给她,“想喝点什么?” 服务生正要点单,见一个平静无波,一个面有菜色,好奇的来回打量着两人。 金朵心虽然是明星,但已日落西山,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根本不会认识她。 “先坐下吧!”皛皛指了指位置。 金朵心有感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服务生又不停的在看她,只好坐下,点了一杯热咖啡。 等咖啡上来后,皛皛将门帘拉上,小包厢里灯光暖黄,温度怡人,莫名的生出了一些安全感。 金朵心对自己点的咖啡,碰都没碰,一双眼尖锐的看着皛皛。 “你到底是谁?”她重复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正常推理!” 金朵心有感于皛皛不同往的表现,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你不是骆晓?” “不是!” “警察?” “也不是!” 金朵心糊涂了,“你到底是谁?”她急于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个谜团让她在来前的几个小时里就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煎熬的无以复加。 “我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是请你放心,我没有任何恶意。” “连身份都不能诚实相告的人,如何叫我相信。” “你相信与否与我们要谈的事并无直接关系,我在暗,你在明,我能约你出来见面,便已是冒着被人识破身份的危险,我大可以用匿名信的方式胁迫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你面对面的谈话,你不觉得这样的我,已经非常诚心了吗?” 金朵心会不会站在她这一边还是个未知数,所以她的确是冒了风险的,但却不得不那么做,因为她必须在凶手再次动手前找到他,而金朵心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金朵心细想了一下皛皛的这番话,觉得她没有说错,如此贸然相约,若是她不信,大可以带第三人来,到时她就算想躲,也躲不了了。 “你想问我什么?” “我想知道你这里有多少有关凶手的线索……” 金朵心手持咖啡杯的手晃了晃,洒出了一些咖啡,“你……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就不要重复了,不如直接回答我可好?”皛皛取了些纸巾擦拭着桌面上咖啡。 金朵心慌忙放下杯子,将头扭到一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说,你心里清楚。” 想撬开她的嘴,皛皛早就想过不会容易的,又说道:“凶手是你女儿的恋人,这点我已确认,而你很想劝服凶手,不要再杀人了,这点我和你的方向是一样的。” “不,怎么可能一样,你分明是要抓他。”她激动的握紧拳头,眼神里对皛皛有着浓浓敌视。 “他已经杀了两个人,已经触犯了法律。” “你还说你不是警察!” “我的确不是,我没有抓人权利。”不过是帮人抓凶手而已。 “我没有什么可以和你说的!” 她对凶手的袒护,超出了皛皛预测,但她也没有过多的诧异,这只能说明她非常爱自己的女儿。 “好,那我们先不说凶手,先谈谈你女儿……” 金朵心握紧的拳头颤了一下。 皛皛径自道,“你是未婚生子,年纪应该是在十六七岁,非婚生一般两种情况,强暴又或是意外怀孕,你是后者,而因意外怀孕也有两种,一种就是郎情妾意,却年少懵懂,偷吃了禁果,第二种就比较不能为世人接受了,可能是爱上了有妇之夫,也可能是被男人骗了……看你脸上的表情,我猜是前者!” 金朵心惊讶不已瞪圆了眼睛。 “不用那么吃惊,这是我的专业!” “你还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过是想确认一下。” 皛皛说得得很自信,自信得金朵心无法去怀疑。 她苦笑,“我第一次知道女人是可以这么厉害的,而且还是那么年轻的女人。” “我不年轻了,只是看着年轻。” “嗯?” 皛皛笑了笑,“这不值得一提,请i继续。” 金朵心知道瞒不下去了,又是一抹苦笑后,她透过皛皛看向了某处,眼里的神情温柔了起来,带着一丝凄楚的追忆,“我与他从小就认识,是青梅竹马,我们家孩子很多,我上头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为了能让自家的兄弟念书认字,女孩子便读不了书,只能不停的干农活,我是给弟弟送饭的时候,在学校里人认识他的,他很好,很温柔,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但他家住在隔村,每次跑来找我,都要走几公里的山路,为了能早些见到他,我总是借着放羊的机会,偷跑到学校去找他,然后和他一起回家,就这样,我们相爱了,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们许了终生,事情便顺其而然的发生了,在农村女孩子十七八岁出嫁也不是不可能,我以为他就是我的未来,我们约好了要一起走出山村,去大城市打拼,但是……命运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他得了急性白血病,从发现到去世,不过短短的两个月。” 她诉说的很缓慢,但不难发现这段过往是她心里的一个伤口,即便过了几十年,依然渗着血。 “他死后,你发现自己怀孕了?” “是,已经三个月了!” “你决定生下孩子,为了纪念他?” “这是一个因素,第二个因素是他的母亲,他是最小的儿子,是他母亲的命根子,老人家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最爱的小儿子死去了,差点发疯,直到从我弟弟口里知道我怀孕的事后,她求着我将孩子生下来,其实就算她不求,我也会生的!” “我想你的父母一定不会同意!”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对方的儿子死了,却要自己的女儿生孩子,谁家的父母都不会同意的。 “不,你错了,他们同意,但要对方付一笔庞大的费用才行。” 皛皛愕然,这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他家哪可能有钱,为了治他的病,连田都卖了,因为没有钱,我父母逼着我去堕胎,肚子还没大,知道我怀孕的事,也只有弟弟,只要暗中将孩子拿掉,谁也不会知道我曾怀过孩子,我也依然可以嫁人,可以让父母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聘礼。” 农村男多女少,这是历史问题,也因此到了一定年纪的女孩,便会很抢手,聘金也能狮子大开口。 皛皛皱着眉头,金朵心所说的这些,和她当初为了骗她,编出来的故事大同小异。 一样是未婚生子,一样是有无良的父母,也难怪金朵心会动了恻隐之心。 “我死活不肯,便逃出了家,是他的母亲想方设法的找了个栖身之所,这期间,我父母不停的上门去闹事,弄得他家里鸡犬不宁,但他的父亲和母亲都隐忍了下来,直到孩子平安出生,虽然是个女儿,他们也很高兴,他们告诉我,孩子他们会养大,让我不要操心,也告诉我,我还年轻,不能为了这孩子耽误了,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但一个母亲怎么能忍受和孩子分离,何况我的父母绝不是善人,只要这个孩子在,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去讹诈,凑巧的是,他有个哥哥,媳妇生产时,孩子脐带绕颈,夭折了,我的孩子便瞒着所有人给了他们家,这件事是个秘密,除了林家的人,谁也不知道,但我怀孕是我父母都知道的事情,人回去了,孩子却没回去,他们一定会生疑,就算说孩子生下来就死了,他们也会要求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为了能平息这件事,我便离开了村子,一个人来到了这里,这个和他约好,要一起打拼的城市。” 眼泪一颗颗滴落在金朵心的手背上,“他的父母给了我一些钱,虽然很少,但也足够让身无分文的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一段时间,直到找到一份谋生的工作,有了工作后我便努力赚钱,我想着等自己赚大钱了,有一天便可以将孩子接到这里,让她有更好的生活,但我的想法太天真,没有文化,连字都不识的我,在这里奋斗了几年,也只够温饱而已,连租住个房子都困难,只能住寝室和一群人挤在一起,日子虽然清苦,但幸运的认识了黄大姐。” 皛皛想这个黄大姐必然是那个洗脚店的老板娘,也是教她认字读书的人。 “在这里的奋斗的几年,我不曾回去看过孩子,因为我知道,在我没有足够的经济条件能保护她前,我没有那个资格,我原以为要花很多年时间才能达成这个目标,未曾想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踏进了娱乐圈。” 踏进娱乐圈制后的事情,她就是不说,皛皛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叶是我命中的贵人!”她感慨万千说道,“我从来不知道世界原来是那么大的。” “我见过他!”皛皛没有打算隐瞒,而且觉得让她知道会更好。 金朵心又是一阵颤抖,灰暗的眼神里突然亮起一抹光彩,急急的问道:“你见过他,他……他好吗?” “他好不好,你不知道?” 她慌然的暗了眼神,“我……背叛了他,他不会原谅我的。” 这样的神情,让皛皛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应该不止是你生命里的贵人吧?” 金朵心僵了僵。 “你爱他!”皛皛公布了答案。 只有这个可能才会让金朵心至始至终不肯告诉赵叶她有个女儿,有个生白血病的女儿,也正是因为此,她自甘堕落,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救治女儿。 因为爱他,所以才不想让他知道。 不管时代如何变迁,有些女人总是会认为非处子之身的自己,配不上那个男人。 迂腐! 但不能怪金朵心,她是农村里出来的女子,一些封建观念根深蒂固,但与此相对,十分截然相反的是,为了女儿,她也放弃了自尊。 为了女儿,她做了人尽可夫的女人。 ------题外话------ 最后一天,求各种票! 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4 允儿日记 “爱,又有什么用?我也曾无数次的想过,将事情告诉他,但这么做只会拖累他,那是一笔巨款,他不可能有那么多钱,我不想他为了这件事卑躬屈膝的去求人,他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我不能这么自私。” 虽然是陈年往事,早已过去了十几年,但当金朵心叙述时,仍能感受到她的心如刀绞,但在皛皛看来,她对自私的定义错得离谱。 她对赵叶有情,赵叶也同样对她有爱。 彼此相爱的两人,携手共进,吃再多苦,都是甘之如饴的,何来的自私可言。 可惜,往事已无法改变。 “你什么时候知道林允儿患了白血病?” “在我拍完第一部电视剧以后,林姨,哦,就是允儿的奶奶,来了S市后在海报上看到了我,金朵心不是我的本命,我根本就没有户口,是遇到赵叶后,他想办法托人给我弄了户籍,为了不让家里人找到我,我改了名字,谁也没告诉我,若不是林姨看到海报,认出了我,她也找不到我,她想办法找我后,我才知道允儿得了白血病,她九岁那年在上体育课时突然晕倒,被送去医院后才诊断出患了白血病,林家的人都去医院做了骨髓检查,但没有一个能配上型,万不得已之下,林姨想到了我,我是允儿的亲生母亲,有血缘关系,说不定可以骨髓配型成功。” “你去了,但结果是不匹配。”若是匹配成功了,也不至于需要七十万的手术费,至少能减掉三分之一。 金朵心哀然的点头,“林家在我离开村子后,家中又有三个人因为白血病离世,这是天生的基因缺陷,但他们都发现的比较晚,但允儿还是个孩子,医生说年纪越小,治愈的机会越大,那段时间我走访了不少医院,得知贺医生是这方面的权威,便托关系找到了他。” 这也就符合了赵叶的说辞,然而她不是为了自己能成为院长夫人,而是为了女儿。 “贺医生是个好人,在我三番五次的央求下,同意成为允儿的主治大夫,并且告诉我,近期他会和国际儿童骨髓库联系,那里的机会更多,他会帮我留意是否有适合允儿的捐赠者,或许是上天垂怜,通过贺医生的努力,幸运的找到了符合允儿条件的捐赠者,但时间不等人,每天都有无数的孩子等着配型,他希望我能马上决定给允儿做手术,医院方面他也会尽快安排,但手术费却成了大难题。”她的脸上充满了为母则刚的气息,挺起了腰背,“七十万,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我就是想借都借不到,而林家也早已家徒四壁,收养允儿的两夫妇在她7岁的时候因为务农发生意外已去世,其他的叔叔伯父都不愿意拿钱出来,就算愿意,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允儿因为化疗,已经骨瘦如材,虚弱不堪,不停的发烧,若是再发一次烧,恐怕就会回天乏术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还没长大就离开这个世界,我要她恢复健康,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为此我不惜任何代价,哪怕是出卖自己的灵魂都无所谓。” 母亲的爱总是伟大的,为了儿女,再苦再累也甘之如饴,同样是母亲的皛皛能体会她当时的心情,但她无法在此刻安慰她,继续问道,“为了凑齐这比手术费,你找了张显帮忙。” “是!”她嘴角有着一抹明显的苦涩,但眼中没有丝毫的后悔之意,“我拍完第一部电视剧后,虽然没有一炮而红,但在圈中也混出了一些名气,只缺一个能愿意下重金捧我的人,赵叶曾告诉我,即便没有人捧我,三年后,我也一样能成大器,但我等不了三年,我只有把自己卖了,才能换得女儿生存的希望。” “这么说,在这之前,张显其实已经找过你了?” 她扯开一个虚无又酸涩的笑容,眉眼里尽是讽刺,“他们不就喜欢这种有些名气,但半红不紫的女明星吗,那时的我显然符合他们狩猎的条件,而张显一直对我很有兴趣。” 曾经她也希望靠自己的努力,爬上娱乐圈的顶峰,用骄傲去谱写自己的人生,等她达到顶点的时候,便是她和女儿团聚的时刻,然而命运的无情,让她的美好的期望成了泡影,但她并不后悔。 她眼中的刚强就如同语气,无怨无悔,“我不在乎自己将来会如何,我只要钱,足够能让允儿恢复健康的钱。” 尽管她豁出去的不止是自尊,也有美好的未来,以及一段幸福的爱情,但在心爱的女儿面前,这一切早已不重要了。 皛皛问道:“张显竟然能马上给你七十万?” 卧底至今,她接触最多的就是张显,他是怎样一个人,她最是清楚不过,七十万对金朵心不是小数目,对张显也是,依他那种贪婪的性格,要他马上拿出七十万给金朵心,实在很难让人信服,他多疑,狡诈,给了钱,若是打了水漂怎么办,他不可能这么爽快。 金朵心面无表情的回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告诉他,要我做什么都行,沦为泄欲的工具,还是陪伴一些有变态喜好的男人,我都可以!” 只要给她钱,她什么都无所谓。 皛皛心惊的看着她,可以想象在她风华正茂最好的年纪里,遭遇了些什么。 这的确是张显的软肋,七十万换一个不计要求替他接客的女人,这笔账很划算,别说七十万,七百万,金朵心都能帮他赚回来。 她看向金朵心,她说话时候看似面无表情,但不断攥紧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悲愤。 这个女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已是千疮百孔了。 皛皛深怕这个话题再谈下去,金朵心会因此失控,其实大概的情况与她推理的基本相同,多问也无任何意义,重要的是后面的事情。 她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林允儿十岁接受了手术,恢复了健康,而后回到了林家生活,由奶奶抚养长大,十九岁时她考上了东华影视学院,这中间,你们也没有联系过?” 皛皛猜测她们没联系过,否则金朵心不可能认不出长大后的林允儿,就算容貌认不出,林允儿这个名字总会认得吧,多年后相遇,遇到一个和女儿同名同姓的女孩,即便认不出,也一定会引起她的关注,时间久了,自然就能认出来了,母女连心,她们缺的不过是时间。 金朵心摇头,“没有。” “为什么?” 金朵心苦笑,却不语。 皛皛替她回答道,“因为你觉得已经不配做她的母亲了?”这是皛皛从她的话里揣测出来的,她太骄傲,遁入OK俱乐部这个魔窟后,那份骄傲已被消磨干净,恐怕只余下自卑了。 “你也是做母亲的,难道你愿意让自己的孩子知道,你是个……妓……女?”她咬牙切齿的说着妓女两个字,然后猛烈的摇头,“我不能让她知道,她念书念得很好,比很多男孩子都要出色,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可若是让别人知道她母亲是这样的女人,会毁了她一生,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此,她拒绝在手术后看她,也不准林家人提及自己,将自己的一切都抹消了,为了不让林家人再来找她,她甚至冷血的告诉林姨,她即将成为大明星,不想再和他们来往,更不想让人知道她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 皛皛虽然不能苟同她的做法,但理解她的苦衷,“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若干年后,长大成人的林允儿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没有认出来,情有可原,毕竟那么多年过去了,女大十八变,认不出来也不奇怪,但名字你也不记得了吗?” “允儿这个名字是在她十二岁那年改的,林家的人多死于白血病,她是唯一能从白血病这个魔咒里逃脱的人,林姨深怕她日后复发,迷信的找了个大师给她批八字,农村里有改名换福气的说法,她的名字也因此改成了允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她断绝了与林家人的一切联系,女儿改了名字,自然是不知道的。 皛皛也因此恍然大悟。 名字改了,唯一一次见到孩子的模样,是在她被病痛折磨得皮包骨头的时候,此后就不曾见过,十几年后再次相遇,已是形同陌路了。 但事实是,她与林家人断了联系,但那位林姨,恐怕不是这么想的。 为了女儿能拼了一切凑出七十万的女人,怎么会冷血无情的将女儿就此弃之不顾,或许时不时提及过,让林允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相信她对金朵心充满了孺慕之情,因此才会考取影视学院。 可惜……真的是太可惜了。 金朵心哽咽道,泪水滚滚滴落,“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允儿会来找我……” 皛皛知道,她心里有多痛,但林允儿的意外是整个案子的关键,即便残忍,她也要问。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朵心哀戚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瞳孔都放大了,“是林楚童,她在OK俱乐部里的人气开始下滑,唯恐不能再立足,她就想到了利用允儿,我的允儿,那么美好,那么善良,为什么死的是她!” 皛皛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一个为了名利可以牺牲所有的女人,还能有什么不敢做的。 “允儿原本不会去别墅,会去完全是因为我也在。” “这么说,林楚童是林家的女儿,你也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允儿推进火坑。” 林家的孩子,她没有几个是认识的,林楚童自然也不会知道她,所有的一切都在巧合下发生,也引发了一场悲剧。 “庄霆为了讨好张显,邀请了席明诚这个伪君子,席明诚出手阔绰,一直是张显死命巴结的人,那天,林楚童名义上是给允儿过生日,但实际是要将她送给席明诚,果不其然,席明诚一见到允儿就动了邪念,庄霆、江万里、林楚童,假装酒醉,为的就是能让席明诚下手,而我……哈哈哈哈……”她笑得悲惨至极,“我以为允儿和林楚童一样,不过是装着清纯而已,毕竟那间别墅每次都是这个用途,会去的人,有几个会是清白的,我会去也是张显命令去善后的,我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想应付一下赶紧走,但那天庄霆用了烈酒,我是真醉了,等我听到尖叫上的时候,才发现席明诚把允儿逼近了庄霆的工作室,意图强暴,在挣扎中,书架上的……”她泣不成声,哭声浓烈,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何止是悲惨,简直是惨绝然人寰。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在允儿送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要求家属签名才能动手术,林楚童怕的不行,不敢签字,说要等奶奶过来……她提到了林姨的名字……”她仰起头,泪水沿着她的脸颊不住的滚落,“天呐,那时我才知道这个女孩是我的女儿,是我的亲生女儿……可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她握紧拳头捶打着桌面,“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面目全非,苟延残喘的躺在病床上,我是多么想冲进去拥抱她,但我知道OK俱乐部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他们势力太庞大,有的是方法,何况席明诚他的身份也不一般,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允儿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我只能忍,我只能假装是旁观者,但我已经想好了,等事情过去后,想办法将她送出国,国外会有更好的治疗手段,可我没想到,她会自杀!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为什么!?” 她哭诉着,叫嚣着,很快引来了服务员。 皛皛只好抱歉的打了声招呼,并安抚即将失控的金朵心。 这个深爱着女儿的母亲,在女儿死后便一直自责着,从来没有人揭破过这个秘密,也从来没有人可以听她将这段秘密说出来,她需要宣泄的途径,而今天她将不敢流的眼泪,不敢说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又何尝不是一种隐忍到极致的宣泄。 “林允儿死前,一定有和你说过话,她本就是来见你的,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就自杀了。” “她什么也没说,她只是用眼睛看着我,好像是在说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帮着那些禽兽一起说谎!我好后悔!我不该怕事的,我应该紧紧抱着她,她死的时候一定对我很失望!” 皛皛将手中的纸巾递了过去,她没说错,或许这是林允儿自杀的原因之一。 自己的母亲和害了自己的畜生是一伙的,这种痛,恐怕能令她撕心裂肺。 但……那封遗书上写的是我不愿就此丑陋下去…… 不愿丑陋下去,指得是她毁容一事,但总觉得不符合林允儿的性格。 “她真的没有说什么?” “没有!”金朵心再次摇头。 “那么你是怎么知道凶手的?” “我在整理允儿遗物时,发现了她的日记,日记里有一些提及了一个男人,但没有具体的名字,只知道那个男人很喜欢狗,他们是在小动物收养机构认识的。” “日记!”皛皛眼中的光芒陡然亮起,“日记现在在哪里?” 金朵心迟疑一下,“已经烧掉了……” 烧掉了? 那是她女儿的遗物,怎么可能会被烧掉。 “你最好不要对我说谎,因为我一个字都不信,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这是杀人案,人命关天,你有多后悔,多想挽救女儿的恋人,那是你的事,而我的职责是不能再让凶手错下去。” “他是在为允儿报仇!他没有错!”金朵心反驳道。 起初她也不知道凶手是女儿的恋人,在林楚童死前,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中告诉她,他会为允儿报仇,让她尽可能制造不在场证明,她曾以为是恶作剧,因此林楚童死时,只觉是恶有恶报,直到席明诚死后,她才明白过来,那份信是真的。 但这件事她绝不会告诉皛皛。 凶手是允儿最爱的人,她一定要自己将他找出来,她已经决定,只要找到这个人,说服他,让他能跑多远,跑多远后,她会亲自去对付江万里和庄霆,之后她就会去自首,将所有罪名揽在自己身上。 这是她为女儿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了。 ------题外话------ 推荐文文: 《暖婚撩妻》作者:熊蔓 简介:宫半夏,有娘生、没爹疼的千金小姐,被亲人陷害,幸得一个男人救助。 从此之后,她被他缠上。 他誓言:“嫁给我,成为我的女人,你杀人,我递刀,你放火,我堆柴。” 在虐渣、斗小人的路上,他披荆斩棘,护她周全。 封晋炀,财阀三代,权倾天下,冷血无情,却宠妻入骨。 一年前对她一见倾心,一年后,将她吃干抹净。 只是强势如他,却誓要贴上他的标签。 “不许和别的男人有肢体接触,不许看着其他男人,不许对别的男人放电。” 三个不许,让她忍无可忍:“封晋炀,你皮在痒。” “老婆,我有个地方的确痒,要不你摸摸!”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5 疑似同妻 皛皛对林允儿的日记是势在必得,这是唯一仅有能知道凶手身份的线索,她据理力争道:“若你女儿还活着,她会容许自己心爱的人成为一个杀人凶手吗?” “呵呵……”金朵心寡淡的一笑,“她已经死了,死了五年了!” 人都死了,还谈什么容许不容许。 “你不用妄想了,别说日记已经烧掉了,就算还在,我也不会给你的。” 金朵心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但皛皛也不可能放弃,正要说服她时,耳麦里传来康熙的声音,他就在隔壁,两人的手机又一直开通着FACETIME,金朵心说了什么,他也听得到。 “皛皛,冷静,别逼她,越是逼她,越是让她反感,今天就到此为止,再谈下去,我怕她以后见到你都会躲着。” 金朵心对死去的林允儿有着巨大的愧疚,这份愧疚足以使她将有关女儿的一切放在最首位,并誓死的保护,或许连凶手都会惊讶于她的行动。 “好,我不逼你,但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这真是林允儿想要的吗?这么做,她真的会高兴吗?” 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心爱的男人成为杀人凶手的,杀戮最终带来的只有毁灭。 “你不用试图说服我,我心意已决。” 她的语气坚定无比,这让皛皛更为忧心忡忡,要保护凶手,是她的初衷,也是唯一目的,可是要怎么保护? 杀人偿命,难逃法律制裁,她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要保护一个杀人凶手谈何容易。 除非…… 皛皛心里一惊,再次看向金朵心绝然一片的面容。 她起初推测金朵心会说服凶手不再杀人,林楚童和席明诚算是造成林允儿香消玉殒的罪魁祸首,但庄霆和江万里也难逃干系,没有庄霆的邀请,没有江万里的协作,林允儿也不会死。 这两个人不死,恐怕难消金朵心的心中的恨意。 莫非…… 她是打算独揽罪名? 不,不是打算,是必须要那么做,若非如此,凶手又怎么能逃开警方的追捕。 但她在席明诚死亡时,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就算她想顶罪,这条也说不过去。 皛皛心里一紧,谁说杀人一定要亲自动手,买凶杀人也可以,到时候她只要称自己花钱雇了人杀害席明诚就可以了,至于细节根本不重要,她会一口咬死是自己杀人,怎么去杀,将人削成几片,她都可以不说。 该死! 皛皛握紧拳头,她想到了金朵心会袒护凶手,却没去细想如何袒护。 不行,金朵心绝不可以和江万里、庄霆继续混在一起,这只会给她机会。 先不说凶手会不会同意,至少一个为了女儿放弃骄傲和自尊的母亲,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她必须想个办法阻止金朵心决死的心情。 一个人名突然从脑瓜子里蹦了出来。 她不行,但有一个人可以。 赵叶! 他一定可以说服金朵心。 只是……金朵心已经结婚,他是否会愿意走这一遭…… 正细细想办法的皛皛,突然想起赵叶说过,她嫁的是一个同性恋,若是真的,金朵心为什么会嫁给他,就算再怎么自暴自弃也用不着嫁给一个同性恋折磨自己吧。 而那个所谓的同性恋,娶金朵心只可能是为了隐瞒自己的性向,在心理学上,同性恋所代表的性取向,相当于一个人的本性,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很难改变的,有一些会和异性结婚的同性恋,也是迫于社会的压力,并不是他们的本意,当然也存在那种明明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但为了父母,为了所谓的传宗接代,隐瞒了自己性取向的人,这类人以男人为多,他们会发疯死的去追求一个女人,然后娶她,等孩子生下后,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该怎么逍遥,就怎么逍遥,而被他骗了的女性,则一辈子都要活在有丈夫等于没丈夫的日子里。 这类女人如今被称为同妻。 若说同性恋是弱势又隐秘的群体的话,那么同妻是更弱势更隐秘的群体。 她们生活得更边缘,不能发出声音,被传统文化打压,为孩子而忍辱负重,不敢大声申诉。 同妻现象是一个最富中国特色的现象,同妻不仅不能得到性生活上的满足,还要遭受冷落、漠视和家庭暴力以及性病和艾滋病的威胁。 说到底,她们就是一个生育机器,为的就是给那些无良的男同性恋者制造一个能传宗接代的人。 若是如此,金朵心与现在的丈夫,并没有孩子,这就违背了这一初衷,对方又是一个有钱人,有的是女人可以挑选,为何会选上金朵心? 这其中也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皛皛镇定心神,问道:“你为什么会结婚?” 她必须要弄清楚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会直接左右赵叶是否可以说服金朵心。 金朵心很诧异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这个女孩也太贪心了,她对她一无所知,她却不断的探究她心里的秘密。 “因为我知道你的现任丈夫是个同性恋。”这是皛皛的测试。 “你……”金朵心震惊的站了起来。 她的举动说明了一切。 她的丈夫真的是一个同性恋。 “我说过,我知道的东西很多,你不用那么吃惊。”她示意她坐下,她不太喜欢仰着头说话。 “你问了那么多,难道就不该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吗?”眼前这个女孩的存在,让她倍感压力。 “我是可以救赎你和凶手的人,即便这么说,你也不会信,不是吗?既然如此,知道我的身份又有何意义?” “因为你让我觉得恐惧!” 这感觉就像是有一双看不到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她,躲不过,挥不开,让她无法平静下来。 “不想说吗?那我自己猜……”皛皛眯起眼睛审视着她,右手像弹钢琴一般敲着大理石的桌面。 “你不要把他也扯进来,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你在袒护他,这说明他不是个坏人,对你很好!” 金朵心抽了一口凉气,眼前的女孩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洞察力,仿佛什么都能看穿,这样的女孩她当初怎么会以为她是一朵白莲花。 “他救了你,确切的说,他从OK俱乐部这个魔窟里将你救了出来,许你一个能过平稳日子的机会,换你成为他的妻子,他也是OK俱乐部的客人,不,曾经是!” 她会这么判断,是因为金朵心现在已不为OK俱乐部服务,这和她的年纪也有关系,但OK俱乐部绝不可能放任这么个知晓OK俱乐部内部事宜的人随便离开。 或许可以用她在OK俱乐部服务过的照片、视频作为要挟她不可以泄密,但在自由上,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肯定有人会监视她。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作为客人的某人看上了她,要娶她为妻,自己做担保人,若是发生了什么,都由他来负责,这样一来,相比于威胁和监视,更妥当。 “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你不要再说了!”金朵心捂住耳朵,慌乱的摇头。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可以回去问张显。” 金朵心愤怒的瞪着她,抄起咖啡,浇在了她头上。 咖啡滴滴哒哒的从皛皛的头发上滴落,她只是镇静的将湿透的刘海捋了捋,对她扯开一个笑容,“恼怒也没用,我说得到,也做得到。” 金朵心将杯子甩开,对于皛皛恐惧已到了临界点,她不断后退,最终慌不择路的逃跑了。 过了一会儿,康熙撩开门帘跑了进来,一见皛皛的狼狈样,赶紧掏出手绢替她擦干净,“你干嘛不躲,你不是身手很好嘛?” “躲什么,这么小的地方怎么躲,再说了,谁知道她会像个泼妇一样用咖啡泼人。” “还好咖啡凉了,否则烫伤了怎么办?”他一边擦,一边责备她的不小心。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吗?” 康熙瞪了她一眼,继续替她擦拭,就说他跟着来是对的,“现在怎么办?你把她吓跑了。” “吓跑了好,她越是怕我,越是对我会有戒备,这样一来,她做什么事都会小心翼翼,畏首畏尾。” “你有理!” “呵呵,我现在是不是很香……”咖啡的香。 “还开玩笑!赶紧回去洗澡,把衣服换了,免得着凉。”康熙脱下西装披在她身上。 “知道了,但是我想先去找赵叶。” 康熙果断拒绝,“明天再找!” “不行,这事不能拖!” “天都已经黑了,你上哪去找他,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有警察……” “闭嘴,有找他的功夫,你不如给我去吃晚饭,刚才就看你尽喝果汁了,喝了一肚子水,不难受啊!”他就像只老母鸡护小鸡仔似的,啰嗦个不停。 皛皛无力反驳,只好点头。 出咖啡馆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皛皛忍不住瑟抖了一下,这怪天气,明明上午的时候燥热的很,怎么说变天就变天了,灰蒙蒙的天空,云层压得很低,让人顿感一种沉重的压抑。 康熙将她身上的西装拢紧,“应该是冷空气要来了,估摸着会下雨,我们得赶紧走。”康熙牵起她的手,穿过马路。 那只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格外温暖沁人。 在与金朵心谈话时,皛皛曾想过,若她是金朵心,结果会怎样?如今看着这只握紧她的大手,她发现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成为金朵心,因为她身边有康熙。 若康熙是赵叶,在她和贺医生‘眉来眼去’的时候,他早就冲过来将贺医生暴打一顿了,然后会怒气冲冲的将她扛走。 暴打? 她捂嘴偷笑,他的武力值有点弱,但冲动起来,应该也是能打的。 是了,这就是她和金朵心的区别。 “你怎么老看着我的手,有什么不对吗?”康熙发现她的呆愣,疑惑的问道。 “没有啊!”她高兴的扑了上去,攀上他的背。 康熙稳稳的接住她,“这是怎么了,突然撒起娇来了?” “康熙,要是有来生,我做的男的,你做女的好不好,我娶你。” 康熙僵了一下,心里暖流潺潺,皛皛连下辈子都许给他了。 “怎么不说话?” “我妈对我爸也说过这话……” “哎?” “当时我爸说,你要是男的,我一定饿死,还是我当男人吧。” “哈哈哈!”这的确是她那位公公会说的话,“那你呢?” 他想了想,皛皛和她妈不一样,她要是男人,一定强的要命。 然后就是她负责赚钱养家,他负责貌美如花就行了。 但是…… 他还是摇头了,“不行!” “为什么?” “我舍不得你那34E的胸……” 皛皛:“……” 一巴掌拍死他。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6 同是卧底 对于康熙老惦记着自己的胸,皛皛并不反感,就是觉得很不明白,趴在他背上,忍不住嘀咕道:“胸大有什么好的,穿什么衣服都会显得很LOW。” 这不是她瞎说的,胸大的女人有着很多平胸和小胸姑娘不明白的苦楚。 心胸大的女人穿再利落的小西装,也穿不出平胸姑娘的气质,那些个吊带裙,就更别提了,别人是小家碧玉,胸大的穿上,画风立马就歪了。 拿穿衬衣来说吧,第一颗和第三颗纽扣都能扣上,唯独当中的第二颗纽扣跟有仇似的,时不时会崩开,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只能在第二颗纽扣上面的位置加缝一个揿扣,到了夏天,别人是脸出汗,要不就是咯吱窝出汗,胸大的女人,出汗最多的就是胸部,仿佛那里填充的是一座水库,夏天的时候止汗露全奉献到那里去了。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还有姑娘会老想着把胸部弄大,这其中的烦恼从她变成波霸开始就一直很头疼的问题。 “怎么会LOW!?”康熙一本正经的反驳道,“穿比基尼的时候,多好看。” 听闻,皛皛抬手往他的脑门拍了过去,“越来越不正经了。” “和你说话,我用的着正经吗,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比基尼在家穿给我一个人看就行了,外头不许穿,免得招蜂引蝶。” 不管时代有多开放,再儒雅的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是有强烈占有欲的,这和文化层次或是教养一点没关系,这摆明了就是自己的东西,干嘛平白无故给人瞧去,躲在房里自己玩才带感呢。 皛皛又天生是一副天使脸孔恶魔身材的长相,平常穿得保守,又自带冰山模式,避开了那些个狂蜂浪蝶,若是穿得稍微开放点……他说过的,就算是去超市买包卫生棉,也能遇到十来个搭讪的男人,要是穿上比基尼,追她的男人肯定多得能塞满一辆绿皮火车。 光是用想的,他就觉得心里直冒酸水。 皛皛打趣道,“从心理学上分析,喜欢胸大的男人是潜意识里还没有断奶。” 这的确是有论证的,男人之所以特别在意女人的胸,是他们一出生的时候,接触最多的就是妈妈的胸,直接影响了他们的大脑海马体,即便是生理上断奶了,可心理的潜意识却没有。 康熙耸耸肩,一副痞子态度,“谢谢啊,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深刻的认识到我是个还没有断奶的男人,挺好的,就是要辛苦你了。” 这黄腔开得,皛皛任是没找到能回的话,忍不住掐了一记他露在面具外的皮肤,“皮厚!” 康熙哎呦了一声,说道:“轻点!我这是硕果仅存的半张脸了。” “懒得跟你再说下去,放我下来!”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什么?” “不吃饭了,去找赵叶。” “不行,活要干,饭也必须需得吃,你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 “已经被你气饱了!赶紧放我下来。” 她虽然胸大,但体重却从来没超过45公斤,康熙背她并不吃力,但那么大的人一路让他背着总是怪不好意思的,路上不少行人看到了都会侧目,她可不想变成群众关注的焦点。 “先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我电话老耿,让他给我赵叶的地址,只要他在S市,晚点去也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你现在就打。” 皛皛耿脾气发作起来,康熙也拿她没辙。 “你这么着急找他做什么,他未必愿意见你。” “他愿不愿意是他的事,但金朵心的事,必须马上解决。” 金朵心与他就是一对被名叫‘命运’的棍棒打散的鸳鸯,误会了那么多年,也该开诚布公,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康熙无奈的价格她放下。 皛皛双脚落地后,仰起头看着他,“什么?” “圣母!” “去你的!只是顺便推他们一把而已……再说了……”皛皛暗了暗眼神,“圣母可不会杀人!” “胡说八道!”康熙捧起她的脸,“你那是自卫,你要不杀他,他就会杀了你,是谁都会这么做的,都过去那么久,还想它做什么,不准这么说自己,好啦,听你的,去找赵叶……”他看了看周边,天空已经被乌云遮盖,厚重的就像要掉下来似的,路上不少人在狂奔,都想赶在下雨前回家,他找了找,前头不远处就有一间经济型的旅馆,看着挺破落的,门口还悬挂着即将关门歇业,最后几天大促销的招牌。 虽然破落,但正是避雨的好地方,开间房,皛皛也能洗个澡将身上的咖啡清理干净,既然是旅馆,肯定可以叫外卖吃,一举两得,“我们去前头的旅馆,你洗澡吃饭,我帮你找老耿。” 他不由分说的牵着她的手,走了过去。 现在不是节假日,旅馆生意惨淡,一个客人也没看到。 保险起见,康熙询问还有没有热水供应,等前台小姐点头后,才提出要订个房间。 皛皛身上有骆晓的身份证,康熙有金先生的护照,都是假的,但这种经济型的旅馆,不会真去查实,何况这是公安局做出来的,又能假到哪去。 倒是康熙戴面具的脸挺诡异的,刚进来的时候,还吓了前台小姐一跳,但来的是一男一女,要的是钟点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两人是来干什么的,旅馆不会傻的将生意推出门外,趁着还没关门,能赚一笔是一笔。 顺利登记后,两人去了三楼的套房,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走廊上的摄像头也因为快要关门的关系,都被拆走了。 说是套房,但这种经济型的旅馆,也就比普通标间大了几个平方,有个很小的客厅罢了。 皛皛也不计较,去了盥洗室冲澡。 康熙将她换下来的脏衣服交给了服务生,给了一叠钱,让他们尽快干洗,服务生本来不情愿的,但看到那么多钱,立刻将衣服抢了过去。 关上门后,康熙按照旅馆服务本上的外卖电话订了个四菜一汤回来,旅馆要关门了,可外卖单上的餐厅是附近的,下了单后,对方就说马上送过来。 皛皛洗完澡,外卖正好送到,她穿着宽大的浴袍,坐在沙发上,康熙已经布好了菜,她只管吃就行了,味道不是很好,但总比没有好。 康熙拿过电吹风替她将头发吹干,她的头发又黑又厚,吃饭不是很方便,发圈也忘记带了,在他的巧手下,盘了个丸子头,萌得康熙饭也不想吃了,只想亲亲她。 皛皛伸手盖住他索吻的嘴,用筷子敲了敲他的额头,“电话打了吗?” “打了,老耿过会儿给我消息。”他拨开筷子,亲了过去。 “衣服呢?”她现在没衣服可穿,都被他送去干洗了。 “加急了,两个小时以后就会送过来。” 皛皛满意点点头,夹了一块排骨塞到他嘴里,“不准你再亲了,吃饭。” 点了那么多菜,她一个人哪吃得完。 康熙咀嚼着嘴里的排骨,“你吃完了就去睡一会儿,等衣服送来了我喊你。” “吃饱了就睡,你当我是猪吗?” “你说对了,我还真是想把你当成猪一样,每天管饱就行,省得你到处乱跑!” “你才是猪!” “对,对,你是猪的话,我肯定也是猪!” “逗逼!” 康熙将她扑倒,“亲你几下,我就不逗逼了。” “康熙!”皛皛怒道,“你亲就亲,手不要乱放!” “是你说的,我还没断奶!” 皛皛:“……” 这算不算自己挖的坑,自己跳。 两人正亲得热乎时,门房外却突然有了声音 这种经济型的旅馆就别指望隔音了,走廊上有人走过的脚步声,都能听得很清楚。 皛皛被康熙亲得晕头转向时,耳朵却依然保持着灵敏,外头应该有三个人,脚步声有轻有重,很急促,哐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地上,接着房间的门板直颤,还伴随着压低声线的恐吓声。 是非常流利的英语。 皛皛的母语与其说是中文,不如说是英语更恰当。 “不要再任性下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和我回去。”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预测大概五十来岁。 年轻的声音回道,“没有找到人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你的身份若是被发现了,FBI会很头疼。” “这是我的事,有什么问题,我会一力承担,你不用管我。” 说完,又是一阵乒乒乓乓声,应该是打起来了。 接着,第三个人的声音,也很年轻,“ANSON,听LEADER的话,她肯定已经死了。” “就算死了我也要知道她在哪里!?” “LOUIS,别再跟他说了,架他回去。” “BOSS……”第三人的年轻小伙子显然很为难。 “我好不容易潜了进去,说什么都不能放弃!” “你这是在送死,OK俱乐部……” 话未完,门突然被打开。 三人惊了一跳,这间旅馆马上就要倒闭了,根本没什么客人,这也是他们选择在这里见面的理由。 怎么会突然有客人来了!? 皛皛在听到FBI三个字的时候,猛力推开了康熙,康熙一时不查,直接倒在了地上,后脑勺撞上了茶几,疼的龇牙咧嘴,见他没什么大碍,她冲到了门前继续偷听,越听,越觉得里面有个人的声音很熟悉。 FBI怎么回来中国…… 如果要查案,也是国际刑警,美国政府是不可能派FBI来办案的。 接着她就听到他们提到了OK俱乐部。 FBI…… OK俱乐部…… 那个熟悉的声音…… 她猛然将门打开,这举动显然吓着了门外的三人。 三人立刻作出拔枪的姿势,当然他们不可能有枪,因为中国有严格的控枪制度,就算通过黑市,也很难弄到枪。 皛皛震惊的盯着三人中间的年轻人,赫然是黎华。 因为震惊,她都忘记了去看另外两个人。 眼前的黎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再是一只花孔雀,穿戴的非常普通,就连那头招摇的红头发也是塞进了鸭舌帽里。 “怎么是你!?” 这也是黎华问的话。 两人几乎同一时刻出声。 接着,黎华脸色一变,浓重的杀气扑面而来,直接攻向皛皛,明显是要打晕她。 皛皛立刻抬手挡住,她躲不过金朵心的咖啡,是因为对方没杀气,但这种有杀气的,她的机敏会成倍的展现,两人瞬间打了起来。 康熙捂着后脑勺走了出来,“皛皛……”‘ 话还没完,就看到她和黎华打了起来,这不是重点,因为黎华明显不是皛皛的对手,重点是她身上只穿了浴袍,腰带就快松了,要是松了……准会掉下来。 她里面可什么都没穿。 “皛皛,住手!” “你别过来!”皛皛喝道。 康熙在武力值上弱得不是一点点,过来只会把事情变得更麻烦。 “金先生?”黎华的脸抽了抽,疑惑的对视着皛皛。 这女人竟然那么能打,绝不是一般的女人。 “LEADER!” 中年男人嚷道,“你叫我做什么,还不过去帮ANSON。” “我不是叫你,我是叫她。” “WHAT!?” “端木皛皛,我的前上司!” ------题外话------ 感谢各位亲的支持,让我一本成铜牌。 哇哈哈哈,二狗哥也有牌子了…… 接下来就是向银牌发起进攻了。 谢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7 黑桃皇后 FBI,也就是联邦调查局,是美国司法部的主要调查机关,主要任务是调查违反联邦犯罪法,支持法律,保护美国调查来自于外国的情报和恐怖活动,在领导阶层和法律执行方面对联邦、州、当地和国际机构提供帮助,同时在响应公众需要和忠实于美国宪法前提下履行职责。 他们多于美国国内活动,很少被外派,除非是海外专员,中国北京就曾有过FBI的海外专员办事处,是FBI第45个海外机构,有2名特工,负责FBI在中国的事务,通过香港办事处与中国公安部沟通信息,但这种状况在十几年前就结束了。 皛皛也曾是FBI的探员,隶属犯罪心理分析小组,因此她对FBI的构架和办事方法极为清楚,对突然出现的FBI探员是好奇多过了震惊。 尤其是黎华,根据偷听到的那些话,她可以判断,他的真名叫安森(ANSON),是FBI探员,因为某种目的潜入了OK俱乐部,按照在OK俱乐部得到的信息,他在俱乐部已待了多年,也就是说他和她一样是卧底,只不过目的不同,若属实,他已经卧底了多年,对OK俱乐部内部的事情,比她这个半路出家的人要多得多。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哦,不! 要费点功夫…… 首先就是将他放倒! 皛皛眼神一变,放出了大招,黎华还在对她和康熙身份开小差的时候,重重的被她摁倒在地。 非常厉害的擒拿手,任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见两人对战结束,康熙跑了过去,握住皛皛的肩膀从头到脚的检查,紧张的满头冒汗,“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疼不疼?” 打得这么激烈,他担心她会动了胎气。 皛皛摇摇头,她好得不能再好了。 康熙松了口气,伸手替她将浴袍的腰带扎紧,免得春光外露了,接着劈头就骂,“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知不知道孕妇不能激烈运动,知不知道……” “闭嘴!”皛皛凶他。 这节骨眼,唠叨这些做什么,她的身体质素他又不是不清楚。 “你还敢顶嘴!?”康熙怒了。 “我待会儿再和你说!” “你别想岔开话题……” 两夫妻正要开吵时,后头的LUOIS奔了过来,“BOSS!” 皛皛看向来人,他年纪约莫三十岁,金黄色的卷毛非常扎眼,身高接近190CM,偏瘦,但西方人有健身的习惯,因此线条出色,是个出色的衣架子,立体的五官中,最出彩的是他的一双眼睛,罕见的双色眼,一只天蓝,一只碧绿,配上他白皙的皮肤,就像是一只傲娇的波斯猫, 皛皛搜索者脑海里的记忆,“莱恩?” 她的前下属莱恩.路易斯(LANE.LUOIS)。 莱恩高兴的猛点头,长手一伸抱住了娇小的皛皛,“BOSS,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西方人素来热情,拥抱和亲吻是表达感情的一种礼貌性礼仪。 但康熙不是西方人,见莱恩抱着皛皛,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黑的吓人。 皛皛也不喜欢这种见面方式,但对方是曾经的同事,她不反感,而且莱恩.路易斯在她的记忆里,从来都是个热情的大男孩。 “莱恩,放开我!” “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不喜欢这样!”他放开了皛皛,但炮语连珠,嘴一张一合的没个停,“我的上帝,你变了好多,我刚才差点没认出来,但是太棒了,我真是太高兴了,我一定要给鲍勃(BOB)打电话,他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 他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堆,语速很快,典型的话唠。 康熙扯了扯皛皛的袖子,“这货是哪根葱?” 他的英文也很好,都听懂了,这金发洋鬼子喊皛皛BOSS时,他就知道这人是皛皛的前下属。 BOSS是老板的意思,但警队或FBI这类组织中,TEADER这类组长级别的人,都会被下属唤作BOSS,除了有尊敬的意思外,更有亲昵的成分在,换成中国话就是‘头儿’的意思。 “我以前在FBI犯罪分析小组时的组员。” 见到了莱恩,她就更确定黎华是FBI探员了。 康熙见莱恩还在叽歪,伸手将皛皛搂了过来,一副皛皛是他所有物的表情,这家伙要是敢在伸出他的咸猪手,他就砍了它。 莱恩这才注意到他,眼中立刻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对着皛皛问道:“这位先生是……” 既然已确定了他们的身份,她也不用再掩饰自己的身份了。 “我的丈夫!” 莱恩的眼珠子都瞪凸了,然后激动的不能自已,“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哦……我的上帝!你竟然结婚了!” 皛皛皱眉:“我不能结婚吗?” “不是,我是说……”他显然是一下子没法接受,捂着脑门还是那句‘我的上帝’! 康熙看向皛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他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从刚才到现在听得最多的就是他唤上帝的话,好似唤了七次就能召唤神龙了一样。 “他只是一下子没法接受,毕竟我有同性恋的前科。” 康熙明显是男人的体格,这大概就是莱恩最惊讶的地方。 在FBI时,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有未婚夫的,一个变成了男人的女人。 过了一会儿,莱恩反应了过来,对着康熙伸出了手,用很蹩脚的中文说道,“你好!” “你好!”康熙回以中文,并和他握了手。 “路易斯,她真是QUEEN!” 问话的是三人中年纪最长的达纳斯.托尔贝恩(Danath.Trollbane),他是白种人和黑人的混血,偏向白人,但体格健壮,相信脱光了全是肌肉,他的光头在灯光下异常光亮,面部表情严肃,五官刚硬,皛皛判断这人恐怕在特种部队待过。 “是的,这就是端木皛皛。” 在英语中,皛皛的名字应该是皛皛端木,西方人对中文的发音很怪异,听起来总是不伦不类的,舌头根本捋不直,因此皛皛在FBI时期,有个昵称——QUEEN,也就是女王。 这个名字的由来是有典故的,在FIB,Agent(特工)才是掌握主导权的人,犯罪分析小组只是辅助,地位没有特工高,查案时分析小组属于内勤,是协助特工办案的‘勤杂工’,是低人一头的存在。 这源于特工认为分析小组只靠数据分析办案是旁门左道,被视为异类,而且崇尚人权的美国人认为,和一个能随时看穿自己心理的人一起工作很不舒服,因此很多FBI探员不喜欢他们的存在,甚至还有故意刁难的行为。 皛皛初到FBI时也被欺负过,被派去了Cold.Case的档案库整理资料,无论她的学历有多高,但年岁小,又是东方人是不争的事实,注定会被美国佬们歧视一把,然而她在整理这些被称作‘冷掉的案子’的档案,也就是陈年悬案或已过了时效的案子时,仅在三个小时里就破获了是四件悬案,她只是坐在椅子上,翻翻口供和现场照片就破了案,惊得当时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魔女,是灵异人士,对她更有微词,欺负得更加厉害,她总是被赶去档案库整理资料和打扫卫生。 她没拒绝,每天准点上班,然后将A—H首字母的七八十件案子破获了,把凶手的名字写在了这些档案的封面上,直接找了一个小板车,将整箱的档案带去了FBI局长室,扔在了局长的桌子上,丢下一句,“你看着办!”后,潇洒的打卡下班,然后第二天继续。 三个月的时间里原本Cold.Case档案库的管理人还在写报告要求添加新的档案架子时,她清空了三排,整个档案库从密集的堆放,已找不到能放置新档案的架子,转眼成了进门只能看到空架子的场景时,她的名声因此大噪,成了FBI的热点话题。 但,出头的桩,总有人会看不顺眼,变态的想要打压下去,一次在餐厅吃饭,四个白人壮汉故意刁难皛皛,撞翻了她手里的午餐,并用言语奚落她是‘中国猪’。 虽有人觉得这样做不妥,但没人愿意上去帮皛皛,身旁的人以看好戏居多,少部分人同情的看着这个娇小的东方姑娘,当所有人都认为她要受难时,皛皛脸色一冷,飞起一脚,将为首的一人踢翻,然后将四个壮汉暴揍了一顿。 等四人都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时,她拍了拍手,从倒地的某人身上搜了个皮夹出来,拿出其中的五美元,风轻云淡的走到柜台点了份三明治,剩下的的钱连同皮夹一起扔进了柜台边上的慈善箱子。 她走后,餐厅里的人全都僵住了,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之后,她走到哪都有人自动让路。 这事过后,有人就挖出了她是海豹队总教练端木万江的女儿,这逼格太高了,高得所有人只能瞪眼珠子和咋舌了。 皛皛用智慧证明了她的强大,也用武力证明了她是不可侵犯的,因为她老是顶着一张扑克脸对人,有人就给她起了个外号——黑桃皇后(The.Queen.of.Spades)。 紧接着,她带领犯罪分析小组,异军突起,屡破奇案,惠及了很多为了疑难案件头疼的FBI探员。 从讨厌排斥,到热门话题,再到尊敬和救星一般的存在,皛皛的名字开始在FBI发扬光大。 有人就认为与其是皇后,不如是女王更恰当。 QUEEN,就成了她的代名词。 这是皛皛的过去,康熙不知道,但FBI的人都知道,直到她因为父母和未婚夫被凶手炸死,到她罹患PDST离开FBI,QUEEN这个名字依然是FBI探员津津乐道的事情,就像一个传奇故事,每个新人来报道都会被言传一遍,但由于皛皛不爱拍照,大多人只知道她的故事,却并不清楚她长的啥样,何况西方人对亚洲人是出了名的脸盲,就算看过照片,也认不准。 达纳斯.托尔贝恩曾隶属美国陆战队的特种部队,是在皛皛离开后调往FBI的,因此他知道QUEEN这个人,但具体是谁就抓瞎了。 莱恩在皛皛离开后,从犯罪分析小组调到了达纳斯麾下,是他的非常信任的部下之一,当莱恩说皛皛就是QUEEN时,他真的不敢想象这个娇小的东方女孩竟然就是那个传奇。 她看上去根本没有成年啊! 在西方人眼里,东方人的长相普遍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何况皛皛是娃娃脸,在他眼里更是小孩子的长相了。 “我的上帝!”他忍不住也来了一句。 康熙啧了一下嘴,这帮美国佬,老叫唤上帝算几个意思,有完没完啊。 黎华躺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听到莱恩的话后,他更是吃惊的像是活吞了一只老鼠的表情。 他曾是FBI的海外专员,在回总部时听过皛皛的传奇故事,但真人一直没有见过,之后因为某个原因,他请了假期,来到了中国,他和达纳斯是在陆战队时认识的,他是他的长官,达纳斯被调派到FBI任职时,他早已潜伏到OK俱乐部调查。 骆晓竟然是QUEEN。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皛皛注意到他正在看自己,蹲了下来,“是叫你安森,还是黎华?” “安森.黎(ANSON.LEE)是我的真名,美籍华人!” 皛皛点点头,“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求之不得!” ------题外话------ 英文名用英文写的话,有些亲可能看起来不习惯,所以本章我都变成中文了。 这样大家看起来会舒服点。 所以这不是我乱变格式哦。 么么哒。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8 黎华妹妹 皛皛邀请三人去旅馆的房间谈话。 进去前,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皛皛身上,康熙狠狠的踩了一脚正要起身的黎华,脚丫子正中他的胸口。 黎华猝不及防的又躺了回去,闷哼了一声,疼得冷汗直流,他捂着胸口莫名的看向康熙。 康熙眼角充斥着狠戾,抬起下巴,送了他一个竖起的中指,意思是敢打他老婆,这就是下场,接着他跑回皛皛身边,搂着她进了房。 桌上还摆着外卖的食物,香气阵阵,引得莱恩口水直流,别看美国是发达国家,但在美食上,差了中国好几个等级,玩过FACEBOOK的人都知道,西方人晒出来的三餐,简直惨不忍睹,哪有中国菜这么丰富。 莱恩的双眼冒着光,无比期盼的看向皛皛。 皛皛觉得这场景真熟悉,以前在FBI的时候,只要她带着便当去上班,一到中午,莱恩就会想尽办法的挤进她的办公室要求分一杯羹,这么多年了,这习惯竟然一点没变。 “这菜不是很好吃……”皛皛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中国菜虽然博大精深,味道却是有好有坏的,便宜没好货嘛。 莱恩一点没把她的提醒放在心上,一双眼睛像是放射着高压电流般的盯着桌上的食物。 吃货这种生物,是没有国界可分的。 皛皛将没用过的一次性筷子递给他,“吃吧!” “哦耶!”莱恩高兴坏了,一屁股坐下,不由分说的掰开筷子捧起了碗。 康熙皱了皱眉头,在皛皛耳边说道,“这家伙是饿死鬼投胎吗?” “他是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小时候经常吃不饱,长大了就变成这副德行了。”只有经历过贫穷和饥饿的人才会知道食物的真谛,他们不止会珍惜食物,对于难吃的食物,他们也从来不会觉得难以入口。 黎华捂着胸口蹒跚的走了进来,康熙那一脚是用了力气的,疼得他在地上躺了好几分钟才爬起来。 “坐吧!” 皛皛指了指另外两个木制的椅子。 达纳斯体格健壮,是橄榄球球员的体型,一坐下,显得椅子特别的小,让人不禁担心椅子会不会被他坐塌了。 黎华坐在另一边,手仍是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胸口。 皛皛开门见山道,“你卧底OK俱乐部的目的是什么?还有她是谁?”偷听的时候她听得格外仔细,有听到他们提到一个‘她’,相信这必定是黎华卧底的原因。 “她是我的妹妹!” “妹妹?” “是!”黎华眼中含着悲痛的情绪,“她在七年前失踪了。” “在OK俱乐部里失踪的?” 黎华点头,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去OK俱乐部卧底。 “你既然是美籍华人,那么你的妹妹也应该是,怎么会扯上OK俱乐部?”据她所知,OK俱乐部还没扩展到国外去,只在国内行动。 “不,我的妹妹是中国籍,她甚至没有去过美国。” 皛皛预感其中的事情肯定不简单,“看来这是个相当长的故事……” 黎华道:“我的父母在我7岁的时候因为感情不和离婚了,我的妹妹比我小4岁,法院将她判给了母亲,将我判给了父亲,自此以后我们天各一方,在我8岁那年,父亲拿到了一笔遗产,带着我移民到了美国,成了美国公民,他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在美国的日子很不顺利,我就成了出气筒,一次他殴打我的时候,被邻居发现,邻居因此报了警,之后他虽然依旧过得不顺利,但也不敢再打我,省得被警察抓去吃牢饭,正因为找不到宣泄的途径,他爱上了酗酒,终日买醉,在我12岁那年,他酒精中毒,一命呜呼,我被送到了福利院,过着寄养的生活,十八岁那年我入伍当兵,成了陆战队的一员,兵役结束后,我加入了FBI,通过FBI的途径我找到了妹妹,找到她的时候,我的母亲已因病去世,她独自生活在我们曾经住过的房子里,我本想接她来美国一起生活,但她拒绝了。” “为什么?” “她是个梦想成为模特的女孩,正为此不断努力,但身高是她的硬伤,如果来了美国,她更不可能有机会成为模特。” 在西方,模特的身高至少在178以上,没有这个身高标准是不可能被模特公司录取的,但在中国,模特的身高不一定是必要条件,就算要条件,也是中国的标准。 “这是她的梦想,我不能去破坏,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我们便通过邮件保持联系,我经常会有一些特别任务需要执行,因此与她联系的时间并不多,但血浓于水,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七年前,我结束了外派任务回到华盛顿,那时我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联系过她了,趁着可以放长假,我决定飞回国内和她相聚,但我发过去的邮件,却一直没有收到她的回复,只在邮箱中看到,她两个月前曾发过一封邮件给我,告诉我有人愿意邀请她参与一次平面广告的拍摄,邮件中她难言欣喜之色,打算拿到佣金后就来华盛顿找我。” “除了邮件,你们没有其他联系方法吗,比如MSN,比如电话?” “没有,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只采取了邮件联系,有关她的一切,我也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 皛皛了解他的顾虑,很多FBI探员都不喜欢暴露家人的行踪,为的就是怕歹徒和犯罪者报复,她是吃过这个苦的。 “发过去的邮件石沉大海,你担心她有变故,因此来了S市?” “是,这是我出生的地方,即便离开了多年,我也一直记得曾经的家在哪里,当我到达的时候,里头早已人去镂空,邻居告诉我,我的妹妹两个月前已经搬走了。”他苦笑道,“她若是搬走,怎么可能不告诉我。”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失踪和OK俱乐部有关?” “我询问邻居有关两个月前发生的事,她告诉我两个月前来了自称搬家公司的人,径自将屋子里的一切都搬走了,但从头到尾,我的妹妹都没出现过,房子也没有被卖掉,到了晚上,我悄悄潜进去,发现里面不管是墙还是地板都有被重新粉刷过。” “既然搬走了,也没有将房子租出去或是卖掉,重新粉刷的确十分怪异。” “没错,那时我确定她一定遇到了麻烦。”黎华握紧拳头,脸部绷得死紧,“里头什么也没有留下,她的东西,她住过的痕迹,什么都没有,只是一间寂静的让我发颤的房子,因为马桶水箱一直蓄不满水,滴水的声音让我十分焦躁,我便打开水箱准备修理,未料发现暗藏在里头的东西。” “什么东西?” “一张会员卡!” 皛皛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是OK俱乐部的会员卡,“你妹妹藏的?” “她从小就喜欢藏东西,更喜欢将东西藏起来让我找,而水箱是她认为最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 “尽管你知道了OK俱乐部,却找不到它在哪里!” 黎华没有否认,继续道:“因为找不到它的具体地址,我便想起和妹妹邮件联系时,她提及过几个好朋友,我假借笔友的身份,与她们联络,她们没有一个人知道OK俱乐部在什么地方,只告诉两个半月前,妹妹去了一家模特公司应聘,并被录取了,拍了一些平面广告,之后就没了消息,只在大约四周前,听闻她是去了国外拍摄外景。” “你之后应该去了那家模特公司。” 他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有着浓重的愤怒,“那是一家皮包公司,而且早在我了来之前就已经歇业了,租赁人的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而与此同时,有不少女孩的家长也找到了那里,都是因为自家的女儿在这家公司拍摄了广告后就突然不见了。” “若是如此,警方应该有立案。” “你说的没错,你知道当时警方抓到嫌疑人是谁吗?”他眼中滚动着波涛汹涌的怒气,也有着浓烈的嘲讽。 皛皛很快想到了一个人。 “张显!” 只有此人才会让他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果然是QUEEN!” “承蒙赞赏,请继续!” “警方的确抓到了张显,但之后失踪的女孩都被找到了,她们声称参加了一个秘密培训班,因为急切,没有来得及和父母报备,因为来报案的家长都找到了自己的孩子,这案子便不了不之了,张显提交的培训名单上,也就只有这几个女孩,人都被找到了,他的罪名也只有无证营业,以及诈骗,但第三天他就缴纳了保释金,被放了出来。” 皛皛根据他说的思考了一番,“你的妹妹没有在这些女孩当中,名单上也没有她的名字,这只有两种可能,那些被找到的女孩都是幌子,而实际还有一批女孩被他们想办法弄走了。” 这些被弄走的女孩,恐怕都是无父无母,没有亲密的家人的人。 “因为没有妹妹的名字,我原想报案,但考虑到她的安全,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跟踪了张显!” “你是FBI的探员,有服过兵役,且是陆战队,在跟踪技巧上,相信你很出色,你跟踪张显后,知道了他的去处,这去处必定是OK俱乐部无疑。” 他点头,“我设想过无数的方法想要进去,但都失败了,同时也发现了,这个俱乐部的客人非富即贵,其中不乏一些政府要员。” “为了确定你妹妹的下落,你便想到了卧底这一途径。” 他没有吭声,但沉重的表情和不愿放弃的神色已说明了一切。 “七年前你成功的潜进了OK俱乐部,可是至今你都没找到妹妹的下落……” 黎华咬紧了牙,七年的时间,他挖掘到了不少有关OK俱乐部的秘密,惊叹于他的庞大和结构复杂,但妹妹的下落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她就像梦里的幻影一样,让他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存在。 然后那张会员卡,却一直提醒着他,她是存在的,而始作俑者只可能是OK俱乐部。 这几年,他化作黎华,不停的与张显争锋相对,就是想要将他赶出OK俱乐部,一旦他被赶出去,他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说话,但这个人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依然坚挺的存活在俱乐部中,除了利用业绩打击他,言语羞辱他之外,他也不能做得太绝,否则眼睛太多,过于激进,被赶出去的就会是他自己。 他的妹妹是否还活着,他已不敢去想,可他无法就这样放弃,如果当时他能坚定要求妹妹来华盛顿生活,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他的错,是他没有好好保护她。 “画儿是不是见过你妹妹?”皛皛沉静的问道。 黎华诧异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她曾是张显的人,你千方百计将她纳入麾下,总不可能是因为同情吧,能让你不顾一切的将她弄到手,除了和你妹妹有联系,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画儿在她第一次进入OK俱乐部时便被张显和他一直提起,可见她的特殊性。 “你没有从她嘴里得到什么线索吗?” “她和姣姣只见过一次面,姣姣是我妹妹的名字,两人曾因为反抗被一起关在了俱乐部的地下室里,但之后就分开了,她受不了张显的毒打只能就范,而姣姣在第二天被人带了出去,从此没了下落。” 皛皛揪紧了眉毛,视线直直望向黎华。 黎华愣了愣,“你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英俊的男人,总会让女人多看两眼的……” “嗯?”黎华莫名极了。 康熙因为这句话,却是炸毛了,全身散发着魔王般的地狱气息。 正在猛吃海喝的莱恩被这股强大的气息惊得噎住了。 这男人真恐怖! BOSS的品味太奇葩了啊。 ------题外话------ 推荐好看的文文:《军门密爱之七少的娇妻》作者:月初姣姣 【高冷强势女军官vs腹黑温柔狐狸男,宠文无虐,大家放心跳坑!】 纪家有一对双胞胎,姐姐沉静貌美,却蠢笨异常,妹妹貌若天仙,但聪慧伶俐,豪门巨变,妹妹一手将她推出门外:“做姐姐的理所应当让着妹妹。” 弃女归来,她是最出色的特别行动组组长,面对妹妹的哀求,她双腿翘在桌上,双手抱胸:“救你的未婚夫?可以,跪下求我!” 嚣张至极! 莫七,京城莫家唯一的嫡出少爷,风姿卓绝,淸贵无双,一场车祸让他和轮椅为伴。 一纸婚书,银货两讫的交易,她背着他生了孩子,再次相见! “儿子,你爸诈尸了!”女人睁大眼睛。 “买一送一很划算!”男人笑得高深莫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49 互利互惠 尽管康熙周身笼罩着发黑的低气压,但他没有打断皛皛和黎华之间的对话,吃醋这种事他是不会承认的,内心却已将黎华划入了黑名单,等这些人都离开了,他必定会和皛皛好好的探讨一下什么叫英俊的男人。 黎华说完了自己的事,对皛皛卧底原因也很好奇,还有她身边这位‘金先生’,两人是夫妻的关系,皛皛自己说的,肯定不会有假,但夫妻一起卧底,在任何组织里都是不被允许的行动方式,因为关系越密切,在紧要关头时,越容易判断失误,更可能会感情用事。 “我说完了我的故事,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皛皛本就没打算隐瞒,但在说之前提了一个问题,“你对这只戒指做了什么?” 他手上佩戴着之前康熙送给他的伯爵戒指,若是里头的GPS定位运作正常,景飒不可能不通知她,黎华也在这里。 黎华对她突然提及戒指,很是诧异,然后想到了她也是卧底的身份,“你们跟踪我?” “原来你不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他从未怀疑过骆晓和金先生的身份。 达纳斯说道:“安森身上有误导GPS定位的装备!”他指了指黎华腰上的一个小黑盒,FBI是科技含量很高特工队伍,这些装备要取用是小菜一碟,“为了确保他的身份不被人识破,这是很必要的措施。” 皛皛明白了,“OK俱乐部在你身上安装了GPS。” “嗯!”黎华将左手的手腕伸给皛皛看,“是芯片式样的GPS追踪器,我、张显、陆鑫都有。” “原来如此,为了避过OK俱乐部的追踪,你带上了设备,也阴差阳错的将我给你的GPS定位给误导了,如果我猜的没错,OK俱乐部的人现在只会以为你是在紫星酒吧。” 黎华并不诧异她会知道,她既然在他身上安装了GPS,自然确认过他的行踪,“紫星是达纳斯队长的一位美国友人经营的酒吧,他是前陆战队队员,在中国遇到了挚爱,便在这里落地生根了。” 有了这样一层关系,紫星不仅是一个安全的地方,也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里头帮助他。 皛皛解开疑惑后,爽快的将自己卧底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既然决定了要与他合作,那么就得先拿出诚意来。 莱恩听到后,眼睛透着一抹激动和兴奋,“BOSS,你现在是中国警察的犯罪顾问?” 皛皛微微颔首,“暂时是!”这个顾问只能算是临时的。 “太棒了!”他大叫,“你的PTSD已经好了?那就可以回FBI了!” “不,我没打算回去。” “为什么?”他被泼了盆冷水,急切的问道。 “我的家在这里。” 曾经……S市只是她逃避过去的洞窟,现在它却是她最温暖的所在,她绝不会抛弃这里重回美国。 因为莱恩的提议已经变脸的康熙在听到皛皛的答复后,含情脉脉的看向了皛皛。 皛皛也同样看向了他,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她安身立命之所。 黎华分析着皛皛刚才说的卧底原由,“你的目的是要找到杀了席明诚和林楚童的凶手。” “没错,他也可能是杀了庄霆和江万里的凶手。”这两人虽然现在还是大活人,但早已是凶手的目标,“关于林楚童,你可有什么信息?” 他在OK俱乐部卧底了整整七年,对林楚童一定熟知。 “这个女人……”黎华眼底有着鄙夷,“就是一个贱人!”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需要知道的是她和哪些人接触过。” “她好高骛远,所想所做都是想嫁进豪门,OK俱乐部的富商和政府官员都是她的猎物,通常她都是来者不拒的,真要细数,恐怕说到天亮也说不完,她加入OK俱乐部的时候,星途暗淡,认了几个干爹后,才有的起色,不过她实在是个没什么演技的女人,就算有再多的干爹捧她,观众也不会买账,她很清楚自己在娱乐圈这条路上是不会有什么成就,转而通过一个干爹进了影视学校当老师,为的就是博个好名声,以便她能找个金龟婿嫁了。” 对大部分女明星来说,当明星绝非她们在各种采访中所说的为了所谓的艺术,她们本就把演艺圈当成一条通往名利场的捷径,冲着名利而去的。 皛皛道:“她的脑子倒是不算太笨。” 在如今的娱乐圈,女明星和富豪的结合几乎算得上是一种运行逻辑,真要在一起了,观众顶多是吐槽一番,但所谓的豪门也未必能就是真正的豪门,不过是记者写新闻的时候博眼球罢了,实际也就是普通企业家罢了。 相信这类企业家绝不是林楚童的目标对象,她的野心绝对是要挤入真正的上流社会,倘若她还是个在二线徘徊的女星,真要遇上了大豪门,也只是被人玩玩而已,但若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就不同了,身份洗白了,还能添个不求名利的美名,对方家长也会对她另眼相看。 有些娱乐专栏作家们很愿意赞颂女明星的美,也赞她们和富豪间的爱情,赞美词不外乎是“人生赢家”,“乃上贵之相”。 但,仍是有不少的女明星成了群嘲的对象,最本质的原因是,这些女明星太过明显的暴露了要依靠婚姻去分享他人财富的这个思路,打着女明星的旗号,不停的和各类富商饭局,被狗仔队一加油添醋,人品直接就是差评,哪家家长听了这些都不会愿意有这等媳妇的。 与其这样,不如走一条新的路线,当媒体的角度都还在“明星们”行头有多贵,行程里同富商有多少天的接触时,打出以退为进的姿态,换个门面,还是在娱乐圈,却是读书育人的老师角色,反而能博取很多人的好感。 这一招可是绝妙的很啊! “在她的目标对象里,席明诚恐怕是排在前三位的吧。” “你说对了,她是想尽了办法要嫁进席家。” 席家不仅是官场上的大豪门,家底更是豪门中的大豪门,有钱有权,还有什么样的家族能比得上席家一门。 为了能博得席明诚的欢心,相信林楚童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更何况她的年岁比席明诚还要大上几岁,恐怕将林允儿推入火坑也是为了此。 “席明诚的事,你知道多少,他死的那一天,你可在俱乐部里?” “他就是个衣冠禽兽,你能想到的肮脏事,他都有份,奈何他有个好爷爷,谁敢动他?他死的那天,我在OK俱乐部,但他是张显的贵客,我没法靠近。” 皛皛不放弃的追问:“你在好好想想,他那天有没有见过什么人?”就算靠近不了,但在同一个屋檐下,他总能看到些什么的。 黎华想了想,“他每次来OK俱乐部都会有一群女人陪着,因为是常客,他有专门的包厢,一些官场上的人,都会时不时的去巴结他,因此包厢的门从来不会关上,他就像个皇帝似的,到了晚上便会挑一个看上眼的女人进房享受,那天也是如此,过了十点半时,他叫了一个新欢准备去客房,后来……对了,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谁打来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的样子很奇怪,有些鄙夷,又有些不耐烦,可能是包厢里太吵了,他是出来的接的话,说出来的话倒是很谦和,我当时正要找服务生拿酒,有路过他身边不远的地方,他好像说的是……”黎华尽可能的回忆道,“对了,是借钱!” “借钱?谁借谁?” “应该是电话里的人问他借钱。” “他是这么说的,‘借钱不是问题,我们关系摆在那,但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借,我得问问借钱的理由,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但你也知道我妈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她问起来,我也不好说啊,总要有个底,也好帮你瞒着。’”黎华到底是FBI探员,记忆力非常好,复述的这段话,基本只字不差。 皛皛听后,判断道,“他很明显是不想借这个人钱。” “没错,但表面功夫却做得很好。” “之后呢?” “电话挂了以后,他亲了身边的新欢一口,说了句‘去去就回来’,那新欢还问他去哪里,他答了一句门口,就走人了。” “那是几点的事?” “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吧。” “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没有,张显盯着我,我也不会自讨没趣,但在那之后我的确没有见到过他。” 皛皛了然了,“那通电话只是假装借钱,实际是催命符。” 她这么一说,康熙也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打电话过来的那个人是凶手?” 皛皛点头,“凶手应该早已准备好了伏击,先通过电话确认席明诚的所在位置,再以借钱为诱饵,约他见面,既然是借钱当然越快越好,急着要求见面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倒是席明诚的行为比较古怪。” “古怪?” “嗯,他没有借钱给对方意图,逻辑上应该想理由搪塞,比如说他现在很忙,没有空才对,他却答应了马上与凶手见面。” “的确是这样,这还真有些反常。” 皛皛低下头思索着,“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席明诚明明不愿借钱,还要去见他,他说了去去就回来,还说了门口,很明确的表达了与凶手见面的地点!”但这个门口在哪里,她就不得而知了,毕竟OK俱乐部的出入口有很多,未必是小李监视的那一个,“他的死法是先被人迷晕绑票,然后再折磨,等泄愤完了,再杀死……如果是在其他的出入口见面,门口总会有保安在,这些人不可能让席明诚这个贵客在眼皮子底下让人迷晕绑走的!” 她原本以为是OK俱乐部里的某个熟人作案,但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已很小,那人根本没在那晚出现于俱乐部,而是席明诚自己出去的。 可是出去了,门口还有保安,凶手要怎么瞒过这些人下手。 黎华道:“这……你可以问问张显!” “哎?” “张显就是条狗,席明诚去哪,他都会跟着,就算席明诚不让他跟,他也会偷偷的跟去。” 这个消息非常重要,但要怎么去问张显,问了等于把身份曝露了。 黎华直起身子,眼神极端犀利和深沉,看向皛皛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可以帮你,但你也要帮我。” “你要我帮你找到妹妹!” “是!” “即便她已经死了?”七年了,这么漫长的时间,一个姑娘没了音讯,死亡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了。 黎华难掩沉痛之色,“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七年了,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皛皛伸出手,“成交!”黎华没有任何犹豫的握紧她的手,保证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会帮你弄到消息。”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同样的我也会给你一个线索!” “嗯?”对此,黎华显得相当诧异。 皛皛只是神秘的笑了笑,“三天后,你就知道了。” “你对OK俱乐部恐怕不只是抓到凶手对吗?” “你看出来了。” “为什么不问我有关OK俱乐部的人事结构?”从她知道他的身份后,她问的都是有关抓凶手的线索,却没有问他有关OK俱乐部的事情。 皛皛耸了耸肩肩膀,“我和你的合作还需要磨合,我们的目的不同,但都和OK俱乐部有关,我相信你对OK俱乐部的厌恶不会比我少到哪去,可是你妹妹的下落还是未知数,如要你马上毁了俱乐部,你绝不会愿意,因为贸然行动,很可能让幕后的人有机会逃脱,否则你也不会潜伏了七年还不动手,既然如此,何必急于一时,来日方长。” 黎华叹道:“如果你还在FBI的话,我想我会不顾一切的投入到你的麾下。” “多说无益,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这是一场互利互惠的合作。 ------题外话------ 推荐好看的文文:《军门密爱之七少的娇妻》作者:月初姣姣 【高冷强势女军官vs腹黑温柔狐狸男,宠文无虐,大家放心跳坑!】 纪家有一对双胞胎,姐姐沉静貌美,却蠢笨异常,妹妹貌若天仙,但聪慧伶俐,豪门巨变,妹妹一手将她推出门外:“做姐姐的理所应当让着妹妹。” 弃女归来,她是最出色的特别行动组组长,面对妹妹的哀求,她双腿翘在桌上,双手抱胸:“救你的未婚夫?可以,跪下求我!” 嚣张至极! 莫七,京城莫家唯一的嫡出少爷,风姿卓绝,淸贵无双,一场车祸让他和轮椅为伴。 一纸婚书,银货两讫的交易,她背着他生了孩子,再次相见! “儿子,你爸诈尸了!”女人睁大眼睛。 “买一送一很划算!”男人笑得高深莫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0 画儿有疑 谈妥之后,皛皛也就不留人了,待他们走后恰巧遇上来送衣服的服务生,皛皛取了衣服关上门,一回头就见康熙脱了个精光,堪比刚出生的婴儿。 她惊叫,“你干什么?”冷不丁看到个光着屁股的男人,很容易长针眼的好不好! 康熙右手撑着墙,摆出了一个能上男模杂志封面的POSE,“让你知道什么才叫英俊的男人!” 皛皛一点没被惊艳到,抽起被单往他身上裹去,“把衣服穿上,小心感冒。” 旅馆的空调明显不给力,可能是晚上了,要节约成本,将空调给关了。 趁着她裹被单贴着他的时候,他双手抱紧她,两只眼睛因为她赞美黎华英俊而吃味的放射着幽幽黑光,“说!我英俊,还是他英俊?” “你是女人吗?” 只见过女人会为了男人赞美别的女人吃醋的,没见男人也会这样的。 他没放,仍是紧紧的抱着她,“这和性别没关系!”他就是心里特别不舒服,这不是她第一次称赞黎华长得帅了。 她抬头瞪了他一眼,“真是小鸡肚肠!” “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我在你面前称赞其他女人比你漂亮,你心里会怎么想?” 皛皛歪着脑袋,想了想,直爽的回道:“若是那人的确比我漂亮,你说的就是实话,既然是实话,我有什么好想的!” 情商低的孩纸可不会为了这种事纠结。 康熙顿觉自己问错人了,叹息声声,愈发抱紧她,耍赖道:“我不管,我要你亲口承认,我比他帅!” “我从头到尾就没说过他比你帅!”他绝对是想多了。 “有,你说英俊的男人总会让女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说完后,你还很有深意的看了好几眼。” 她的确是这么做了,但是……“可我没提你的名字啊。” “谁说的,你这话里分明就是他比我帅的意思。” 皛皛翻了翻白眼,这什么逻辑,完全驴唇不对马嘴! 这男人孩子气起来就是这等没完没了的样儿。 “那句话又不是代表我的观点,我会那么说是因为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 “可疑什么?” “你先把衣服穿上,穿好了我再说,那么大一坨光溜溜的肉,我看着别扭。” 康熙哀怨极了,带着点哭腔说道:“你看你,连我的肉体都不爱看了。” 肉体…… 这词汇……太暧昧! 皛皛的脑门直抽抽,有一种特别想狠抽他屁股的冲动,但她情商再低,也知道一个三十三岁的男人被老婆打屁股是何等伤自尊的事情。 夫妻相处,有时候硬碰硬,只会适得其反。 她迁就道:“好啦,好啦,你最帅了!全宇宙第一!” 康熙可没那么好糊弄,不依不饶的叫道:“说得那么随意,分明就是敷衍我。” 他这副德行比‘作女’还难缠,不动点真格,怕是不行了。 皛皛踮起脚,伸手绕上了他的脖颈,将他揽到面前,与他眼对眼,鼻对鼻,吐气道:“你到底想怎样?” 他挺硬气的,皱着一张脸,回道:“不想怎样,你先亲我一下,我再想要怎样?” “得寸进尺!” “你管我,先说亲不亲?” 当然要亲了,立刻奉上又香甜又响亮的热吻一个。 康熙的面色好些了,但仍是有些郁卒,皛皛用鼻子顶着他的鼻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自信了?” “在你面前我有哪回是自信的?”他抱紧她,“你生得这么聪明,又这么好看,哪天跟人跑了,我追都追不上。”若是普通点,他也用不着那么担心了,就怕哪一天她会突然的不要他。 “人都嫁给你了,孩子也替你生了,肚子里还有一个,我能跑到哪去?” “抛夫弃子的女人又不是没有,前天就有个新闻说一个三岁孩子的妈抛下孩子和男人跑了。”他说得极为哀怨,好像她和那女人一样马上就会跑了似的。 “你啊……”皛皛的鼻尖用力搓了他的鼻子一下,“就会胡思乱想。” “这是真情流露!”什么胡思乱想,他现在可是满肚子的酸气。 皛皛微笑,虽然他这种样子很叫她头疼,但一点不讨厌,偶尔会觉得特别可爱,母性都被他勾出来了。 “端木皛皛最爱的永远都是康熙……” 深情款款的告白自然而然的流泻了出来,幸亏洗澡的时候将项链耳环都取下了,不然准会让指挥车里一群人肉麻死。 康熙激动的颤了颤,将她抱得愈发紧了。 “下辈子最爱的也是康熙,还有下下辈子……”说到这里,皛皛都觉得脸红了,情话说多了,嘴都会麻,她吐了吐舌头。 这吐舌头的摸样被康熙瞧见了,立时就吻了过去。 天雷勾动地火的吻一触即发,结束时,两人都是喘着粗气的。 “我都想哭了!”康熙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已湿润。 皛皛捶他,“你够了啊,不说要闹,说了要哭!” 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轮到男人也一样,而且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过了半晌后,康熙突然叹道:“可惜了……” “什么?” 他闷闷的回答:“不能滚床单!” “去你的!”皛皛恼了,用力推开他。 他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床上,身上的被单散开,光溜溜的一片古铜色肌肤,重点部位更是清楚的不行。 皛皛脸红耳赤的大叫,“把衣服穿上!” 康熙可没有她那么脸皮薄,反之厚着呢,懒懒的躺正了身体,“大晚上的还穿什么,今天不回去了,将就一下在这里睡了。”他朝皛皛勾了勾手,“快过来,冷!” 刚才没感觉到,现在倒是冷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皛皛狠瞪了他一眼,“现在知道冷了?” “嗯,冷死了,你赶紧过来!”他作势过来要抱她。 皛皛没让他得逞,径自爬上了床,在他身边躺下,“你先想好说辞,免得张显问起来,你会答不上。” “有什么好想的,就说我喝醉了,你扶不动,我又闹得厉害,只好先找了家旅馆住下,他要再敢问,我就冷哼,你看他敢不敢再啰嗦!” “你牛!”皛皛抖了抖被子,盖在他身上。 康熙嫌她离得远,往她身上贴去,“这地方现在觉得挺好的,这么贴在一起温度刚刚好。” 暖得沁人心脾啊。 “躺好,睡觉了。” “睡什么,你话还没说完?” “说什么?” “你刚才说发现了一个疑点,什么疑点?说来听听!” 这家伙分明就是认为她刚才是在找借口。 皛皛拖了个抱枕过来,放在脑后,调整了一下姿势,等躺舒服了,说道:“我觉得那个画儿有问题!” “画儿?”康熙挤了挤眉毛,“你说的是黎华手下的女人?” 皛皛点头。 “何以见得?这人你都没见过,怎么觉得她可疑了。”康熙连她是哪根葱都记不得了,也就刚才黎华提过,他有点印象。 皛皛解释道:“黎华刚才说,画儿和她妹妹是认识的,两人曾经因为反抗被关在地下室的小黑屋里。” “对,他是这么说的。” “然后第二天两人就分开了。” 康熙点头,“这有什么不对吗?” “大大的不对!”皛皛看向他,“两个女孩被坏人关在地下室,从心理上说,不管两人是否认识,在那一刻都是同病相怜的,会产生一种近似革命友情一般的依赖,人在面对恐怖和害怕时,一个人很容易崩溃,但是两个人的情况下,会将对方视作同伴,会尽可能的去照顾对方,仿佛对方活着,自己也就能活着一样,内心也会感到一种安慰,尤其两人都是在同一种情况下起的反抗,更能引起共鸣,这种情况下,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谈谈家人,谈谈未来,再聊聊心里话,心里的惧意也能得到很好的发泄。” “你是说,黎华的妹妹很可能在那时提起过自己的哥哥?” “嗯,她将OK俱乐部的会员卡藏在了马桶水箱里,很显然是知道自己有危险,留了一条线索给黎华,藏东西的地点是她小时候恶作剧时的固定地点,这代表她很笃定黎华会发现,只要黎华知晓了,必定会来救她,从这点看不难看出这个女孩也是聪明的,OK俱乐部为了能和她撇开关系,搬空了整个家,恐怕也是因为没找到会员卡的下落不得不采取的措施。” 可惜百密一疏,唯独没想到马桶水箱也是能藏东西的。 康熙了然道,“她和画儿一起关在地下室时,出于你说那种同病相怜的心态,她肯定会告诉画儿,要她别怕,自己的哥哥会来救她的。” 那种情况下,互相关怀与其说是舒缓惧意的最好方法,不如说是在用这种方法给自己打气,对别人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康熙耳畔仿佛像是听到了黎华妹妹在黑暗里对着画儿低喃的声音。 “哥哥会来救我的,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不用害怕,你也不用害怕,哥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可是……若是如此的话…… 他慌忙问道,“那为什么后来只带走了她,那个叫画儿的女人却相安无事?” “张显是个什么样的人?”皛皛反问道。 “卑鄙小人啊!” “他的确是个卑鄙小人,越卑鄙的人,越会利用人心,谁软弱,谁坚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想第二天张显分别将她们提出来问话,为了自保,画儿出卖了那个将她视为姐妹的人。” “她告诉张显和她关押在一起的女孩还有个哥哥……若是这样,黎华的FBI身份不就也等于被知道了?” “不会,兄妹两人感情深厚,她又是个有点脑子的女孩,绝对不会对人提及自己的哥哥是FBI,若是被人知道了,自己的哥哥很可能在没救她之前,就被人知晓了身份,这样的话危险太大,何况黎华一定很多次的提醒过她,他的身份最好不要让人知道。” “所以画儿只知道她有一个会来救她的哥哥,却不知道对方是FBI!”想通后,康熙突然喝道,“卑鄙,太卑鄙,她就这样出卖了一个想救她的女孩。” “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为了自保,又或者害怕,将一切说出来换取生的权利,对于很多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这还不可耻!”康熙愤怒极了。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她抓过那么多罪犯,早已看透了人性的黑暗,愤怒与否,对当事人一点没有帮助,她拍了拍康熙因为愤怒而起伏的胸膛。 康熙顺了口气道,“若真像你说的,张显肯定会除掉她,免得留有后患。” “你说对了,那间模特公司很明显就是为了骗那些没有亲人的女孩打造的一个陷阱,所以有亲人报案或者家人来寻踪迹的女孩才被放了回去,而剩下没有的便是真正的目标对象。” 黎华在寻找自己的妹妹时,一直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和踪迹,所以张显并不知道他。 “皛皛……那女孩是不是已经死了?” “十有八九……虽然生存几率很渺茫,但我还是觉得她死了会比较好。” 他诧异的看向皛皛,什么时候她那么冷血了。 “我刚进俱乐部时,张显曾要挟过我,若是我不听话,会把我卖到最低级窑子里去,康熙,对女人而言,那种地方比地狱还可怕,没有自由,没有自尊,甚至没有一点人的样子,每天的生活就是等着被男人侵犯,条件和卫生状况之差你也根本想象不到。” 印度就有这样的窑子,每个妓女每天在老鸨的命令下,必须接待几十个男人,很多人因此患上了妇科症,严重的甚至会致残。 若是这样还不如死了好。 死了,也就干净了,再也不用受苦了。 七年了,若那女孩还活着……七年都是这样的生活,生不如死啊,所以她宁愿张显杀了她,而不是去折磨她,但张显的为人,绝不是杀就能解恨的,他那种人更乐衷将人折磨死。 “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刚才不告诉黎华?” “若我刚才就说了,他一定会发疯,会不顾一切的宰了张显,那样的话,他的身份就瞒不住了,我也从他那里得不到任何消息……”她顿了顿,看向康熙时有点紧张的问道:“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她明明可以告诉黎华,却没有说,非要他套掉消息后才告诉他。 康熙将她揽到怀里,“你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比起这种事,让OK俱乐部从此消失更重要。” 太多的女孩因为这个魔窟毁灭了人生,他现在就想一把火烧了它。 康熙揉了揉她的发顶,“可是……你说三天后会给他一个线索,他到时知道了,还不是一样会发疯。” “我会将他骗到指挥车上。”她其实要用这三天做一个准备。 “你是要警察困住他?” “嗯,刚才若是说了,我拦不住他,但三天后,我有了准备,能将他制服,也会想办法说服他。” 康熙赞赏的看着皛皛,“你真是聪明的让我想一口吞了你。”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总是能将事情设想的那么周全又一丝不漏。 皛皛怪不好意思,往他怀里钻了钻。 康熙将脑袋凑近了,往她脸上啄了一口,又问道:“可是很奇怪,画儿现在是黎华的人,相信她是知道黎华身份的,否则黎华也不会知道她和自己的妹妹有过交集,既然如此,她怎么没像对待妹妹那般,出卖他。” 说完,他突然就想到了答案。 “哦……”他眉开眼笑的拍了拍床,“原来是这样,英俊的男人总能让人多看两眼……” 这句话的意思,他终于明白了。 皛皛没好气的说道,“现在还要吃醋吗?” “不吃了,不吃了!”他笑得欢畅,“你早说嘛。” “早说……说什么,是谁脱光衣服要我没法说话的。” 康熙摸摸脑袋,“好嘛,我错了,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画儿之所以没有出卖黎华,只有一个原因。 她爱上了黎华。 对于自己爱的男人,她又怎会出卖他。 可是这份爱注定是她的劫数。 若黎华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恐怕能将她碎尸万段了。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拥有爱情。 活该! ------题外话------ 抱歉,昨天太忙,无法更新,也没时间写公告,今天就多更一点,也早更一哈子。 敬请原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1 寻找赵叶 翌日早上,分析了一个晚上案子的皛皛和康熙疲倦的睡得太熟,错过了耿不寐打来的电话,好在耿不寐没放弃,将赵叶的居住地址用短信群发到了康熙和皛皛的手机上。 两人睡到正午醒来便看到了,皛皛认为事不宜迟,果断的起床漱洗,然后出门,活像个神风特攻队的队员。 康熙倒是不急,都知道人家地址了,还差这点时候吗,他更关心皛皛吃饭的事,睡到中午才起来,早饭是肯定没戏,午饭可不能再不吃了,拉着皛皛去了粤菜馆,特地点了一锅招牌汤——花虫草母鸡汤。 查案那么费脑子,不好好补补怎么成。 皛皛勉为其难的喝了好几碗汤,一肚子的水,又被康熙逼着吃了两个四色烧麦后午饭才算结束。 出了参观后,两人叫了出租车,直奔赵叶的住所,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路上先是堵车,堵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接着出租车竟然抛锚了,皛皛急得都快上火了,见离赵叶家也就两公里路了,索性下车,用自己的脚走过去。 赵叶的居所是很老式的公房,八十年代的建筑,一梯有十来户人家,不禁落魄,卫生环境也堪忧,在S市这个国际大都市,这等房子还没被拆迁,真是奇了怪了。 “310室……”皛皛上了三楼,在走廊上数着门牌号码,走廊上堆放着不少生活用品和垃圾,光线又差,一不小心脚就会踢到东西,康熙生怕她摔着,小心的扶着她,并在前头开路,“310的话,应该是最里头,靠近上去的楼梯那里!” 他扶着皛皛走了过去,已经看不出金属色的门牌号码,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油烟,黑得有些恶心,只有仔细看才能辨别出写得是310的数字,它嵌在深绿色的门上,就像一团肮脏的污迹,门也没好到哪去,到处是黑点子,像是发霉的痕迹。 “他真的住这?”外头看起来都这等脏污了,这里头恐怕也是百斤八两吧。 “老耿说的,肯定没错!你别动手,我来敲门,免得弄脏你的手。”这门恐怕十几年没好好洗过了。 康熙是熟知这种老公房的,年代久远不说,设计还很陈旧,一室户或者两室户的房子,没客厅,出了房间就是厨房和厕所,格局非常差,有本事的人肯定已经在外头买了房子搬出去住了,这里空置后会租给有需要的人,赚点小钱,没本事的人肯定继续住着,再怎么差好歹都是自己的窝,顺带盼着哪天政府拆迁,好做条翻身大咸鱼。 不过,这里地段偏僻,估摸着政府一时间还想不到,拆迁的事怕是还要等上好些年。 康熙伸手往门上敲了敲,敲了老半天,也没见人应门。 皛皛问道:“会不会出去了?” “不会!”他摇头,“老耿说他就是大龄宅男,平日里足不出户,吃喝拉撒都在里头。” “那就是睡着了!” “有这个可能,我再敲响点。”他大力的拍了拍门。 拍了许久,依旧无人应答。 总不见得是睡死了吧。 康熙干脆边拍门边叫唤,结果拍的门没开,隔壁的门却是开了。 “你们找谁啊?”一个老阿姨从自家外头的铁门里探出了脑袋,见康熙戴着面具,有些凶神恶煞,赶紧将铁门关上,然后将中间的一个小门打开,隔着铁栅栏与他们说话。 皛皛跑过去问道,“不好意思,阿姨,吵到你了,请问赵叶,赵先生是住这里吧?” “是啊,老赵的话是住这里!” “请问他在家吗?” “你们找他有事?”老阿姨一副提防的表情。 “是这样的,我们是小荧星艺术团的工作人员,有些事情要拜托赵先生。” 皛皛摆出灿然的笑容,人长得美,笑起来就更好看了,老阿姨的防心松了松,说道:“你们来得不巧,老赵中午的时候出门了,说是要去旅行,背着个行囊就走了,这不,他把家里钥匙留给了我,要我有空给他养的仓鼠喂食。” “旅行?有没有说去哪?”中午走的,那就是刚走不久。 “这倒是没说,我看他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大约是出门散心去了,他这个人啊,是个闷葫芦,半天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老在家闷着,还是出去玩玩的好。” “那他有说要去几天!” 老阿姨摇头,“这个他也没说,找我的时候,光顾着和我说他养的那只仓鼠要吃什么东西,一天要喂几次,我记性不好,怕耽误事,就拿纸和笔边听他说,边记下,他说完后就走了,我根本来不及问他。” “Shit!”皛皛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还是英文版的。 老阿姨没听懂,傻傻的看着皛皛,“姑娘,你说啥?” “没,没什么,不知道赵先生的手机号码您有吗?”找不到人,要到号码也是一样的。 老阿姨又摇了摇头,“老赵没手机,他平日里也很少打电话,也就周五出门一趟,好像也没啥亲人!” 听闻,皛皛狠咬了一下牙,没想到会扑了一空。 “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没事,没事,你们要是有事的话,可以给我名片,等他回来了我交给他。” “不用了,我们的事比较急,赵先生若是不在,我们只能另请高明了。”皛皛婉言谢绝的她的好意。然后拉着康熙下了楼。 一到楼底下,皛皛恼恨的牙痒,“这赵叶,什么时候不能出去旅行,非要这个时候。” 他是唯一能说服金朵心交出林允儿日记的人,现在可好,直接玩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也没有手机,这要她怎么找。 “他肯定是和你见面后,被你勾起了和金朵心的陈年往事,因此心里不痛快,想出门走走,发泄一下。” 这也是人之常情,旅游频道不是常说的吗,旅行是治疗心理创伤最好的良药。 世界太大,很多事情在它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都是你!”皛皛因为找不到赵叶,迁怒到了他身上,“都是你非要吃什么鸡汤!” 康熙像是知道她会迁怒他似的,嬉皮笑脸的陪着不是,“是我不对,全是我的不对!你别生气了,小心动了胎气。” 孕妇最大,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 皛皛没空听他油嘴滑舌,心里头死死念着林允儿的日记。 不行,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谁知道赵叶什么时候回来。 她马上通知景飒,要她想办法找到赵叶。 找人是警察的长项,飞机、火车、长途汽车,只要赵叶有坐交通工具,他们肯定能找到,但需要时间,景飒表示至少得给他们三个小时的时间。 三个小时,皛皛还是等得了的,抽空又和曹震联系了一下,将黎华的事情据实告知。 曹震同意她的观点,此人是剿灭OK俱乐部最重要的存在,绝对不能让他被愤怒冲昏了头。 “你打算怎么做?” “他是FBI探员,又是前陆战队队员,武力值很高,我虽然能打赢他,但人在愤怒或是悲伤的情绪下,可能爆发出更大的力量,我现在有身孕,不能全力以赴,希望你能派几个精兵强将与我一起制服他,最好是能将他关起来,省得他想办法跑了,有没有看守所,那种三面都是墙,一面栏杆的地方。” 将他关在里头后,她便能在外头和他对话,要说服他一定很费口舌和时间。 “没问题,这事情我来安排,北区派出所有个废弃的拘留所,我们可以暂时借用。” “这事不宜太多人知道,你确定那里的人能保守秘密?” “你放心,北区的几个刑警都是我的哥们,和我有战友的情分,绝对可靠。” “嗯,那就交给你了。” “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这事说妥后,皛皛松了口气,眼下只剩下那本日记了。 尽管金朵心透露过,林允儿和她的恋人是在小动物收养所里认识的,但S市这么大,所谓小动物收养所,有公,有私,公立的还能查查,但私立的就很难查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现在的人对动物的保护,远比对亲人还要重视,什么爱狗人士,爱猫人士,民间组织一大堆,有些更是临时性的,今天有活动能见到的,明天没活动,连人都找不到,地址也是极具流动性的,搜查起来难度太高,至少也要给她一条指向性明确的线索才行。 所以,林允儿的日记非常重要,她必须要得到。 三个小时后,景飒来了电话,带来的是坏消息,他们没找到赵叶,查了所有航班和火车的列次,以及长途汽车站,任是没找到赵叶去了哪里的线索。 “照这么说,他还没离开S市。” 景飒在电话另一边点头道,“除非他是机器猫的后代,有任意门,否则肯定还留在S市。” 不乘坐交通工具,想要离开S市,太不可能了。 “若是这样,他会去哪里?” 赵叶还没有离开S市,这个范围已经缩得很小了,皛皛思考着所有的可能性。 假设赵叶是因为她那次与他谈话,勾起了他心里的伤心事,他郁郁寡欢,想要出门散心,什么样的地点会合适他。 突然脑中闪过一个片段…… 她迅速问道,“阿景,你还记不记得,赵叶和金朵心是在哪里认识的?” “认识?我想想……好像是影视城,就在我们S市,不是新建的那个,是以前的老城区……很小的一个地方,好像是在……对了……车墩影视城的西北角那里。” 车墩影视城是S市近几年新建的,以前则有个摄影基地,因为空间局限,影视剧的制作又越来越华丽,老旧的东西就被淘汰了,如今那里成了个废墟,早已没了往日的荣光。 “很好,他一定是去了那里。” 赵叶所伤所忧全是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说这是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为了她的‘寡情’,他引以为豪的事业停滞了,精神也颓废了,成了一个废柴大叔,为了这个女人,他没了过往的意气风发,没了梦想和希望,活得如此苟延残喘,记忆之深,刻骨铭心。 这样的一段回忆,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想起时,痛苦依旧,却也会不舍得,会努力去想些美好的事情。 人生若只如初见,相见不如怀念…… 那初见之地,便是他会去的地方。 皛皛啧了一声,她真是被急傻了,竟然没想到这一点,“阿景,马上派人去,务必找到他。” “好,我马上带人过去。” ------题外话------ 推荐文文:《锦绣良缘之名门贵女》作者:唐久久 一对一古言架空宠文。 腹黑机智女VS傲娇忠犬男。 感兴趣的欢迎跳坑、跳坑、跳坑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2 偷取日记 景飒驾着警车,开足马力的呼啸而去,十分钟后就到了北区废弃的影视城。 这里的破旧与S市=这座摩登之都交融的辉映华丽格格不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穿越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景飒带了几个人分头进去找人,却没找到赵叶,她认为皛皛的判断不可能会出错,又重新找了一遍,连不远处新建的车墩影视城叶派人去找了找。 结果,别说赵叶的人了,连个影子都没找着。 过了一会儿,有个警员在不远处叫嚷道,“景队,快过来,这里有情况!” 景飒一听,立刻奔了过去,“找到人了?” “人没找到,但你看……” 警员所指的地方,有个石墩,很平滑,上头有一瓶翻到的矿泉水,水洒了一地,旁边是一块吐司面包,被人咬了一口,此时已布满了蚂蚁。 景飒蹲下,带上手套将瓶子拿了起来。 瓶子很新,应该是刚开封不就,面包也是新鲜,可见刚才一定有人来过,难道是赵叶留下的,若是他留下的,为什么面包会掉在地上,人却不见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她拨通了皛皛电话。 皛皛一听没找到人,急得肝火都出来了,又听到景飒描述了找到的矿泉水瓶和吐司面包,也是一样疑惑丛生。 “要不要我把矿泉水瓶拿回局子里验一下DNA?” 赵叶人不在,也不能完全确定这两样东西一定是他的。 “矿泉水和吐司面包,明显是新鲜的,也符合赵叶外出的装备条件,你所在的地方那么荒凉偏僻,有人过来借地方小解一下,还说得过去,跑到那里吃东西,也不怕吃进一堆沙子。” 要说野餐,也会找个风景好点的地方,哪会找一个废墟待着。 “所以,你确定这是赵叶的?” “嗯!”皛皛肯定道,“矿泉水洒了多少?” “看地上的湿印,应该有大半瓶。”景飒看了看地上,入眼就是一滩水渍。 皛皛分析道,“也就是说,他正打算拿东西出来吃喝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还没吃完就走人了。” 景飒道:“难道是知道我们来了?” “你没有开警灯,也没有鸣笛,他怎么知道你来了,就算你鸣笛了,他又没有作奸犯科,没那必要闻声而逃,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看到一群警察来了这里,对于一个良民,好奇多于害怕,只会留下来看看发生什么事。” 老百姓都是八卦的,除非有意避着警察,否则看到成堆的警察在一起,只会上去凑热闹。 景飒纳闷道,“那他跑什么?跑的时候还打翻了水,连面包都不要了,肯定很着急啊。” “着急……”皛皛曲起食指放在嘴边,“有两种情况可能致使他这样。” “哪两种?” “吃面包喝水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熟人,且是那种让他觉得出现在这里很不可思议的熟人……” 景飒立刻想到一个人,“金朵心?” 只有这个女人才会让赵叶那么激动。 “我刚才问了老张,金朵心今天并没有出过门。” 在她的要求下,警方并没有取消对金朵心的监视,所以她的一举一动能很好的掌握。 “不是她?不是她,还能有谁?” 皛皛沉思了几分钟后,突然道,“我有个假设……” “你就别假设了,赶紧说吧。” “凶手!” 景飒惊得差点将手机摔在地上,“凶……凶手!你是告诉我,凶手已经把赵叶给……开什么玩笑,他和赵叶可没有仇。” “我也没说他们有仇,我只是在做一个推论,你想想我们为什么要找赵叶?” “找他去说服金朵心,让她交出女儿的日记啊。” “为什么要那本日记。” “这还有问吗,是你说的,里头会有凶手的线索……啊!”景飒茅塞顿开,“我懂了,凶手是不想让赵叶去找金朵心。” “没错!” 这个推论非常符合当下的可能性,但若是这样,有一个地方却说不通。 “皛皛,凶手怎么知道我们在找赵叶?” 这就是那个说不通的地方。 “他一直在监视我们!” 只有这个可能。 “什么?”景飒慌忙四处查看,可惜啥也没看到,只除了一堆斑驳的快要变成尘土的老旧建筑。 几个警员见她来回的看,以为是发现了什么,也跟着四处看了看。 “你不用那么惊讶,既然我们能监视庄霆、江万里、金朵心,那么凶手也可以。” 不过是目标人物不同罢了,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喜欢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况且凶手是个喜欢玩游戏的人,既然要玩游戏,怎么会不仔细的了解一下对手的情况。 是她疏忽了,完全忘记了凶手会来这一手。 一听皛皛说凶手在监视他们,景飒汗毛都竖起来了,监视警察这胆子可够肥的。 “那他对赵叶会不会下狠手?”为了不让他去找金朵心,说服她将日记交给警方,他很可能找个地方杀了他,永绝后患。 “不会,他既然知道赵叶能说服金朵心,必然也是知晓了两人感情纠葛,既然如此,他更不会下手,因为金朵心是林允儿的母亲,他不会让心爱之人的母亲伤心流泪的。” 这就叫爱屋及乌。 景飒却觉得凶手未必会那么仁慈,金朵心虽然是林允儿的母亲,但林允儿遭难时,她也是在场的,却什么没做,还眼睁睁的在医院说了谎话。 要说凶手心里不介意,她可不信。 没动金朵心是念在林允儿的情分上,但赵叶是金朵心放在心上的人,动不了她,动她的男人,报复一下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不过转过来想想,凶手真要啥赵叶的话,也用不着这时候动手,而且他的预告已经意图很明确的告知了他们,他要杀的人是谁。 景飒问道:“若是这样的话,他岂不是会将赵叶幽禁到他杀完该杀的人为止。” 只要没有赵叶,警方就不可能说服得了金朵心,将日记交出来,万一逼急了,金朵心毁了日记怎么办,她那么疼爱自己的女儿,绝不会将凶手的线索交给他们的。 皛皛为此也不得不另觅他法了,“你先回来吧,让我再想想,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要不要我和师兄亲自跑一趟金朵心那里?虽然成效不会很大,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晓之以理,多费点时间和口舌,说不定能说服她。” “不行,你们去了事情反而会更糟。” “为什么?” “这就等于让金朵心确定了警方已经开始抓捕凶手了,这种情况下,她更不会将日记交出来。” 否则,她也不会在和金朵心谈话的时候隐瞒身份。 尽管隐瞒实际没什么用处,但在心理上仍是会让金朵心抱有一丝侥幸,若是景飒和曹震去了等于幻灭了这一丝侥幸,她很可能玉石俱焚。 景飒听闻,跟着急了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难不成等着天上掉馅饼吗?” “天上掉下馅饼,你敢要,我可不敢。”她向来不信这世界上有不劳而获的好事。 “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不能明着要,就只能偷了!” “偷?”景飒又被惊到了,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皛皛,偷是犯法,而且偷来的东西,法官也是不会采纳的。” “林允儿的日记不过是找出凶手线索的途径,不算呈堂证供,用不着担心法官会不会承认。” “好,就像你说的,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可你要怎么偷?” 金朵心现在的丈夫是个富商,住的是一等一的豪宅,安保设备齐全,别说人了,可能连苍蝇都飞不进去,再者,既然是偷东西,那也要知道东西在哪里,还有长什么样子的吧,谁知道林允儿的日记会是什么样的,现在日记本的样子多了去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找起来也是件废力的事情。 皛皛沉凝道,“用人进去偷,被发现的几率太大。” “原来你知道啊……”景飒拍了拍胸脯,还以为她是病急乱投医了呢,“你既然说不用人去偷,那要怎么偷?” “我还在想!” 这日记她必须要拿到手。 对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可是天生就喜欢偷东西的。 “阿景,我得回去一趟!” “唉?回去,回哪?” “回家!” “你回家干什么?” 皛皛没回答她,啪叽一声,电话就挂断了。 景飒望着断了线的手机直犯嘀咕,这家伙老毛病又犯了,总是喜欢说话说一半。 另一头的皛皛在警方的安排下,秘密的回到檀宫。 许久不见亲娘的康灥一看到皛皛,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没等皛皛唤他,他已经飞扑了过去,跟在他身边的汤圆,看到皛皛,也是兴奋的大摇尾巴,围着她乱转。 “妈妈,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上次日本料理店分别后,她也没让人捎去只词片语,一定是让他担心了。 “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她捧起儿子的脸蛋,狠狠的亲了一口。 康灥擦干眼泪,趴在皛皛的膝盖上,仰头问道,“工作是不是结束了,晚上是不是能给小灥讲故事了。” “还不行……”皛皛抱歉道,但见儿子失望的表情,她马上回道:“不过快了,相信妈妈好不好,等工作结束后,妈妈带你去塞舌尔旅行,那里很美哦,蓝天白云的,还有浩瀚的海洋……” 康灥乖巧的点头,“我会乖乖等妈妈回来的。” “乖!”皛皛又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很享受这样的亲昵,皱了一下鼻子补充道,“旅行可以,但是不要带爸爸!” 这是他唯一的要求。 站在一旁的某人听见后,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恨不得能将小家伙拎起来丢出去,竟敢嫌疑他,他还没嫌弃他呢。 等着,他就不相信治不了这臭小子。 皛皛知道他不乐意听到这话,但童言无忌嘛,谁让他老欺负儿子的,自作自受,她暂时也没空去调解两父子的‘恩怨’,言归正传道,“小灥,桂花呢?” “在花园里的树上,它最近可懒了,不是吃,就是睡,妈妈,桂花真的是飞天鼠吗,确定不是树懒?哪有懒成这样的。”康灥不停的嘀咕着桂花的劣迹。 这几天亲娘不在,他也闷得慌,心情也不好,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重操就业’,又开始训练桂花飞翔的本领了,大概是训练的有点猛,桂花干脆躲在树洞里不出来了,只有在肚子饿的时候会趁人不备,到厨房里偷东西吃。 动物的本能就是觅食,任你藏哪都没用,它总有办法倒腾出来。 皛皛站在树下,这棵树还是桂花来后,陈伯特意种上的,给开了个树洞,温度适宜的时候,桂花更喜欢在树洞里待着,当然了,这就是个度假小屋,更多的时候,它仍是喜欢和汤圆在一起。 鼯鼠,也就是飞天鼠的桂花,许是闻到了皛皛的气味,从树洞里探出了脑袋,一见到她,也是兴奋极了,“吱吱……” 滋溜一声就窜到了皛皛的肩膀上。 小主人是靠不住了,还是女主人比较靠得住。 “吱吱……”它亲昵的蹭着皛皛的脸颊,努力的拍着马屁。 皛皛将桂花捧在手心里,说道:“桂花,想不想吃核桃,很多核桃哦。” “吱吱!”桂花眼睛噌的一声全亮了。 果然是女主人好,刚回来就要给奖励啊。 “那你可要受点苦了……” 一人一鼠对望着…… 一个是狡黠无限…… 一个是……呆萌的还不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儿。 ------题外话------ 推荐文文:《豪门隐婚之闪来的娇妻》作者:格子虫 内容简介: 他是G市名副其实的钻石单身汉,身价位居本市第一, 世人皆知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 却无人知晓,五年前,他有过一段形式婚姻; 她是G市人民医院的超级小护士,没身价也没高学历, 众人皆知她离异且带着一个拖油瓶, 却无人知晓,她曾经的丈夫,孩子的爹,就是站在那个金字塔最顶端的男人。 欢迎广大亲们跳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3 功臣桂花 深夜,外头秋风肆虐,走在路上已有快要入冬的感觉,正是躲在暖暖的被窝里和周公下棋的好时辰,康家别墅二楼的书房里却是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皛皛的训斥,以及某只馋嘴啮齿类动物‘吱吱’的哀叫声。 书房门外站着一大一小的人影,两人拿着玻璃杯罩在门上,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可惜书房的门是上好的楠木,做得又厚实,虽然有固体传播声音最快的说法,仍然没能听清里头的动静。 那一声惨过一声的吱吱声,倒是挺有穿透力的,令闻着忍不住掬一把同情泪。 陈妈端着刚做好的夜宵走了上来,“小熙,小灥,来,吃点夜宵。” 耳朵像是生在门上的两父子维持着偷听的姿势,头都没抬一下便异口同声道,“等会儿再吃!” 陈妈劝道:“等会儿就凉了,凉了容易伤胃。” “不饿!” 父子俩的回话又是一模一样的。 陈妈见两人听得起劲儿,也起了好奇之心,端着夜宵凑了过去,嘀咕道:“皛皛这是在搞什么鬼?” 两父子整齐划一的摇了摇头,就是不知道,他们才会想要偷听的说。 四个小时前,皛皛将桂花带进了书房,一句话都没交代就将书房的门关上了,康熙在外头敲门,敲得手都红了,她也不开门,逼急了,也就开门探出个脑袋,警告他不准再骚扰她。 他没想要骚扰她啊,就是好奇她为什么要将桂花也关进书房里。 她和景飒通完电话后就急急的赶了回来,回来先是和儿子热乎,然后就是桂花了,他这个老公却被晾在了一边,说好要同进同出,联合抗敌的吗,怎么回了家就变卦了,连门都不让进了。 这都凌晨了,她还在里头捣鼓,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更不知道她打算什么时候出来。 她现在可是孕妇,绝不能乱来。 “皛皛,开门!”康熙将她的警告抛到了脑后,使劲的拍着门扉。 陈妈跟着朝里头喊道,“皛皛,我做了夜宵,你出来吃点,有什么事,等吃完了夜宵再说。” “妈妈,你快出来吧,我们一起吃夜宵。”康灥也帮忙拍了拍门。 好半晌后,门开了,皛皛从门缝里探了个脑袋出来,“我不饿,你们吃,就这样!” 就这样!?这算什么样啊? “皛皛,你到底……”康熙的话还没说完,门又重新关上了,差点将他的鼻子撞扁了。 “我看呐,肯定又是案子的事,你这媳妇啊,也忒敬业了。”陈妈牢骚了一句,“得了,她不想吃,你们吃了,饿了,总会出来的,别再打扰她了,小心她恼了。” 康熙摸摸差点被撞扁的鼻子,瞅了一眼门扉,若是知道有今天这种状况,他铁定不会装这种可以上保险的门,至少不会让他吃闭门羹。 “走,小灥,跟奶奶下楼去吃夜宵,吃完了,你也该睡了,明天幼儿园不是有活动吗,你答应过妈妈要乖的,乖孩子可不能不睡觉。” 康灥舍不得离开书房门口,央求道,“奶奶,我在这里吃好不好,说不定妈妈一会儿就出来了。” “傻孩子,你还怕你妈妈会跑吗,这是自己家里,不会有事,书房门口怎么吃东西,跟我下去,乖!” 康灥从小就是陈妈带大的,再加上皛皛的教育,他非常尊敬陈妈,即便心里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一起下了楼。 康熙见皛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肯出来了,也放弃了,准备吃完夜宵,补足了力气,再上来。 陈妈做的是很容易消化的点心,最适合当夜宵吃了,两父子吃完后,又去了书房门口站岗,陈妈年纪大,熬夜是肯定不行的,收拾完厨房便去睡了。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她起了个早,做完早饭喊人吃饭时,发现父子俩坐在书房门口头挨着头的呼呼大睡,难得两父子这么‘亲近’,瞧得陈妈忍俊不禁,赶紧出手机,拍张照留念。 “小熙,醒醒!”陈妈推搡着靠在书房门上仰头大睡的康熙。 康熙哼了一声,缓缓张开眼,惺忪的看着她,“陈妈?” “对,是我,醒醒,真是的,那么大的人还坐在地上睡觉,快起来,小心着凉了。”家里有恒温地暖,但还不到开的季节,虽说有铺着地毯,但秋天阴冷,最容易湿冷入体。 喊完康熙,陈妈又摇了摇睡死的康灥,“小灥,醒醒,该去上幼儿园了。” 康灥年纪小,晚上睡得太晚,根本醒不过来,有人闹他,他就恼得挥手拍打。 “这孩子……”陈妈没好气的捋起袖子将他整个人都抱了起来,“快醒醒,再不醒,要是赶不上幼儿园的活动,你不高兴了,可别怪我。” 康灥趴在她的肩头,撒娇的就是不肯起来。 陈妈没办法抱着他去了盥洗室,给他搓了把脸,他就醒了。 一醒,他就要找妈妈,眼屎还没擦干净的,就往书房门口奔。 陈妈在后面拿着毛巾追了上去,“小灥,先洗脸,洗完了我们换校服。” “不要,我要妈妈!”他和康熙一样有起床气,睡不够的时候,起床气更厉害,像头小狮子似的暴躁。 陈妈又见两父子开始往门上粘了,心里直叹气,真真是父子一个样,一颗心全在皛皛身上了,要让个这父子俩能像狗一样的听话,也只有皛皛一个人了。 “皛皛,你快出来吧,再不出来,两父子就要变望门石了。” 人家是望夫石,望眼欲穿,这两人就是这德行,不过是改了对象——瞅门瞅得望眼欲穿。 也不知道是皛皛听到了,还是事情办完了,门突然就被打开了。 “妈妈!”康灥扑了上去。 康熙见她终于出来了,赶紧从地上跳了起来,“皛皛你到底在做什么?” 两父子一左一右,在她耳边咋呼起来。 “妈妈,你和桂花一个晚上在里头到底做了什么呀?” “皛皛,你累不累,要不要回房睡一会儿,还是先吃点东西,不对,应该先洗澡,你手都是凉的。”康熙握住她的手凑到嘴边,又是搓,又是哈气。 康灥见了,也有样学样,但他太矮,根本勾不着,只能上上下下的跳脚。 皛皛一宿没睡,听到两父子的声音,顿觉比五百只麻雀一起叫唤还吵。 “停,不许再说话,吵得我头都疼了。” 父子两立刻都闭了嘴,只敢拿眼睛瞅着她。 康灥想到了桂花,好奇的将脑袋凑进门口,唤了一声,“桂花?” 这小东西还好吧,一晚上它都叫得好不凄惨的。 “吱吱……”虚弱的呼声从书房的角落里传了出来,像快死了似的。 “桂花!”康灥跑进了书房,闻声寻找它的影子。 书房有些大,一下子没法纵观全局,好一会儿,他在沙发的靠垫后面找了躺倒的桂花。 它看上去奄奄一息的,平日里梳得很是油亮的皮毛像炸开了似的,全都蓬了起来,让它看起来比平常大了一圈,康灥将它捧在手心里,戳戳它的小脑袋,“你没事吧?” 桂花有气无力的张开眼,看了它一眼,又闭了回去。 康灥从出生开始,桂花就陪在他身边,肯定是有感情的,急叫道,“桂花,你醒醒,快醒醒。” “别吵它,它累了,让它在沙发上睡一会儿。” 康灥仰起头问道,“妈妈,你昨晚是不是惩罚桂花了,它是有点懒,可是懒也没关系啊,以后我会提醒它的,我保证它以后都不会懒了,也不会老去厨房偷吃东西了,你饶了它,好不好?” “我没惩罚它,相反我需要它帮我一个忙。” “帮忙?”康灥睁着圆圆的眼睛。 不是他看不起桂花,而是这小家伙除了特别能吃之外,实在没什么特长。 “嗯!”皛皛将睡着了的桂花放回沙发上,一晚上的训练已有成效,就看正式行动时它的表现了。 “帮什么忙?”康灥好奇死了,扯着她的衣摆追问。 “我们先下楼去吃早饭,吃了早饭,妈妈再告诉你。” “好!那我们赶紧下去!”他像头小象似的推着皛皛下楼。 ** 餐厅里,陈妈煮了虾仁馄饨,还有好吃的南瓜粥,都是暖胃的食物,油条也是家里炸的,保证健康,无添加。 皛皛先喝了一碗南瓜粥,她一晚上体力消耗得挺多的,急需补充糖分。 待她放下碗便看到康熙和康灥直直的看着她,眼神里是满满的期待。 她没辜负他们的期待,擦了擦嘴角,说道,“我一整夜都在训练桂花偷东西。” “偷东西!?”康灥惊叫。 偷这个字,他已经认识了,更知道偷东西是坏事。 康熙没儿子那么吃惊,皛皛一说,他就猜到了,“你是要让桂花去偷日记。” “嗯!”皛皛点头。 康灥有听没有懂,大叫道:“日记,什么日记,告诉我,快告诉我。” 康熙训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准插嘴,吃完早饭赶紧给我上学去。” “我不要!”康灥摇着脑袋。 事情还没听完,他才不要去幼儿园。 “好啦,你别凶他,晚一点去幼儿园也没什么关系,今天活动反正是在下午。” 小孩子也有知情权,尤其是他好奇的事情,不让他弄明白,一天都会想着念着,做什么都不会有兴趣的。 康灥贴近皛皛,对着康熙做了个鬼脸,“我听妈妈的,才不要听你的。” 康熙看向皛皛,抱怨道:“你就宠他吧,迟早有一天把他宠得能爬到我头上来。” 这还需要宠出来吗,儿子早就已经爬到他头上了。 皛皛没回嘴,而是将训练桂花的事情全盘托出。 康熙是全听懂了,康灥只听懂了一半,在他的小脑袋瓜子里,理解的意思是,他的亲娘要桂花这只畜生充当间谍,进一个姓金的女人家里偷一本日记。 至于是什么日记……抱歉,太复杂,他真的不是很懂。 康熙问道:“日记长什么样子,你都没见过,怎么让桂花去偷?” 动物都是可以通过人的训练,去达成某种目的的,狗就是如此,缉毒犬、救援犬、导盲犬都是源自于人类训练和教化,但前提是训练的时候,要它们熟知目标是什么,否则再聪明也没用,就像缉毒犬,也要知道毒品是什么气味,它才能通过嗅觉来辨别,找出藏毒的人。 没有毒品味道,要让缉毒犬怎么找,这和要桂花去偷东西是一个道理。 那本日记封面是怎样的?多大尺寸?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金朵心会放在哪里。 没看过实物,也没闻过气味,除非桂花有通灵的本事,否则根本是白搭。 他想的那些,皛皛都清楚,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清楚日记长什么样呢?” “那本日记是林允儿的遗物,她死的时候就被金朵心拿走了,你怎么可能知道……” 皛皛慢条斯理道,“是,我是没看见过,但它是林允儿的遗物,这个女孩是怎样的,我却一清二楚。” 康熙愣住了,过了半晌,他突然就明白了,很是惊讶的看着皛皛,“你那个心理犯罪学有这么神奇的吗?” “神奇?这不是神奇,这是根据现有的线索,推测出答案,我能根据凶手杀人的手法,场所,来判断凶手的性格一样,也能按照性格来推断,这个人喜欢用什么样的日记本,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康灥已经是完全听不懂了,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那就是他的亲娘很厉害。 皛皛娓娓说道:“林允儿是个很安静的女孩,所以她喜欢的颜色多数是蓝色,比如天蓝,也有可能是绿色,比如墨绿,可根据她穿衣服的品味,我觉得天蓝更适合她的喜好,这个时代还会用笔来写日记,而不是用博客,微博,QQ空间这类网络载体,说明她很传统,也一定写了一手好字,因此,她写日记的笔,多为钢笔,依照她的经济基础,太过高档的钢笔和墨水她是不可能用的,大众化一点的墨水,那就是国内最有名的英雄牌了,学校专用,物美价廉,刚好家里也有一瓶,是给小灥练字用的,至于你说的大小,日记的尺寸也就那几种,但她住的是学校的寝室,寝室的书桌抽屉并不是很大,因此日记本大小也是常规略小款的,这样会比较容易藏起来,综合这些,我想你应该对日记的样子的有了很直观的了解了吧。” 何止有了解,已经在脑海里有了很鲜明的轮廓。 一本蓝色小巧,带着钢笔墨水香味的日记。 “那……日记会放在哪里?” “女儿的遗物,是多么弥足珍贵的东西,会不停缅怀她的人,是不会将日记藏起来的,会放在是随手可得的地方,比如……” “卧室的床头柜上!”康熙已经想到了。 “没错!” “万籁俱静的深夜正是回忆女儿最好的时候……” 躺在床头,一遍遍念着,抚摸着女儿写下的文字,这恐怕是很多人都会选择的方法。 “所以,你一晚上都在训练桂花寻找日记本!” “嗯,比起狗,桂花的视觉会更好,因为飞天鼠大多是夜行动物,而且不是色盲,最重要的是,它个头小,攀爬能力很强,加上……”她捂嘴笑了一声,“它可是最会偷东西的动物。” 说的笼统点,就是顺手牵羊。 和乌鸦一样,看着顺眼就拿了,不过乌鸦是造窝,而飞天鼠是喜欢储藏。 “皛皛……你真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称赞她了。 “你先别急着赞我,能不能成功,还得看桂花自己了。” 模拟训练和实践可是两回事。 不过,桂花是贪吃鬼,众赏之下,必出勇‘鼠’。 于是,在为期三十六小时的强化训练下,‘特工’桂花出动了,用它天生小巧的身体,和灵敏的攀爬技术,潜入了金朵心的卧室,她的卧室非常好找,在东面的位置,这是警方监视后得来的信息。 为了能让金朵心开窗,倒是废了点力气,投个小石子,投了八次才投中。 初此之外,桂花脑袋上带了个小小的耳麦和夜视摄像头,为的是皛皛能在暗中指挥它,毕竟这是临时抱佛脚的事情,有个指挥,桂花偷日记的成功几率也会更高。 桂花进去后,先躲起来,等到金朵心睡着了,它才行动,在黑暗中,它的视力极强,眼睛天生自带红外线夜视镜功能。 45分钟后,桂花带着日记本,还有塞得鼓鼓囊囊的嘴——顺手偷来的核桃肉,飞快的窜到了黑夜中的皛皛身边。 它高举着小巧的日记本,吱吱的乱叫一通。 翻译成人话的意思就是,“你说的,我偷到了,你就给我一箩筐的大核桃,你要说话算话啊。” “知道了,不会骗你的,大功臣!” 皛皛捧起它,往它脑门上亲了一口,取下它高举在手上的日记本。 赫然是一本天蓝色封面,小巧而精致的日记本。 全中! ------题外话------ 推荐帝歌新文《S级独家暖宠通缉令》,婚恋宠文。 诺爷说:纪若,你要记住以下几条: 一、出席宴会时,上不露胸,下不露腿,不能透明; 二、片场拍戏时,不许接吻,不许摸胸,不许花痴; 三、遭人欺负时,必须还手,无须打死,打残就行; “来,签字画押!”婚后一个月,男人递来一张写着诺爷三大准则的纸,温声细语念出以上内容。 纪姑娘瞪眼,小脸愠怒。“顾诺贤,做到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诺爷俯身,亲吻女人可爱的耳垂,道:“好处是我给你衣食无忧,考试不挂,另附赠独家至上的宠爱,期限是——” “一辈子!” 男人俯身高高在上睨着她,红唇勾浅笑,双眼布寒光,纪姑娘心跳漏一拍,诺爷太粗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4 日记缺损 “皛皛!” 景飒的呼喊声由远而近,紧跟着的是她跑过时刮起的一阵旋风,身为刑警的体能在此刻得到了体现,一路奔跑进康家别墅,一口气都没喘的情况下,又飞速跑上了二楼,直接闯进了书房。 门被她推开的刹那,脚刚跨进去就撞到了一堵肉墙。 “你瞎叫唤什么!”康熙居高临下的睥睨着景飒,“耳朵都被你喊聋了!” “不是……我听师兄说,皛皛偷到日记了!” “偷到了又怎么样?出去!”康熙将她推出门外。 “别啊,你等我把话说完!” “没什么好说的,赶紧走人!”康熙作势就要把门关上。 景飒迅速将右脚塞进门缝里,“我找的是皛皛!” “皛皛是我老婆,我有权替她拿主意,她现在不见客。” 景飒不肯就范,扒拉着门框就是不肯走,“你说了不算!” 瞧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有多不待见她,但她真是有急事。 “康熙……是阿景来了?”书房里轻轻传来皛皛的询问声。 康熙回头,“没有,你听错了。” 绝对的睁眼说瞎话。 景飒急吼了一声,“皛皛,是我,是我!康熙不让我进来!” 这女人竟然还告起状来了。 康熙一脚踩上她夹在门缝里的脚丫子,景飒一疼,立刻缩回了叫。 呯的一声,门就关上。 “皛皛……”景飒见状只得拍门继续喊。 里头的动静,外头的她听不清楚,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景飒以为又是康熙,赶紧跳离了两米,双手架起攻击姿势。 “你这是干什么?”见她这副干架的模样,皛皛诧异的皱起了眉毛。 一见出来的是她,景飒冲了上去,“那个……那个……你偷到日记了?” “嗯!她偷到日记后就已经和曹震打过招呼了。 “太好了!”景飒扬起眉毛,给了皛皛一个大拥抱,“你真是宇宙级别的救星。” “肉麻!放开我,揉揉抱抱干什么!”虽说是嫌弃的话,但皛皛没有推开她,让她继续在自己身上蹭豆腐吃。 景飒豆腐蹭得挺愉悦的,少顷后,问道:“日记在哪里?” “在书房的桌上!” “你看过了没有?” 皛皛摇头。 “你竟然会没看!”这可不像她,往日要是有这种重要的线索,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查看。 皛皛拧了拧鼻梁骨答道,“累!” “你不舒服?”景飒慌忙上上下下的打量她,这才发现她脸色有些发白,眼窝的黑眼圈特别的明显,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不是,就是累,想睡觉!” 为了训练桂花偷取日记,她一天一夜没睡,丝毫不敢放松自己的精神,待到成功的将日记偷回来以后,心中的石头落下了,精神一松懈,人就觉得格外疲乏,若是以前,两天三天不睡也没什么关系,但她现在是个孕妇,她可以,肚子里的那块肉不行,回来的时候,她就大吐特吐了一番,吓得康熙脸色比她还难看。 好不容易吐干净,胃也不难受了,她躺在沙发上想眯一会儿,谁知道直接睡了过去,接着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景飒的声音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羊毛毯,准是康熙盖上的,正要寻他时,便听到了他和景飒在门口起了争执。 “你没事吧?肚子疼不疼?”景飒看上比她还担心。 “这时候倒心疼了,刚才干嘛去了,成天就只会鬼哭狼嚎!”康熙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皛皛的身后,替她披上一件羊毛外套,整张脸的颜色和他现在脾气一样,臭得发黑。 “行了,你别说阿景了,她是不知道我累。” “现在知道了,可以滚了吧。” 皛皛横了他一眼,将他推到一边。 “你推我干什么!” “我怕你袭警!” “袭警罪名那么大,我可没那么傻!”要袭,他也会做得人不知鬼不觉的。 “我和阿景说几句话,说完了,马上回房睡觉!” 康熙瞅了她一眼,像在判断她说得话算不算数。 皛皛踮起脚亲了他一口,“这是盖章,一定算数!要是不算数,罚我亲到你说停为止。” 康熙摸了摸被她亲过的脸,脸色终于好看了些,“那你快点,五分钟,我掐着表的,到时间,她还不走,我不介意送她一程。” 是送,不过是用脚踢着送! 皛皛回到景飒身边,尽可能快速的将要讲的话说清楚,“我现在脑子昏昏沉沉的,看什么都不带劲,就算看了,也容易判断错误,等我睡过了,头脑清醒了再看!” “不急,你还是先休息够了再说!”景飒生怕她会动了胎气,刚才的那股子急切早就烟消云散了。 皛皛又提醒道,“明天下午是我约了黎华见面,你们准备的如何了?” “万事俱备,就等他送上门了。” 皛皛点点头,为了偷日记的事,她煞费了苦心,眼下成功了,现在就差黎华那的线索了。 只要线索齐全了,她相信能很快推断出凶手的身份。 “千万记得别伤着他,毕竟他是OK俱乐部的重要人物,若是他被我说服愿意合作,还是得回到俱乐部里头去卧底的,弄了一身伤,借口不好找。” “师兄吩咐过了,围捕为主,不会主动攻击。” “皛皛,还有四十秒!”康熙在后头看着自己的表叫唤道。 景飒身绝超时了自己一定会遭殃,嘱咐道,“你还是赶紧去休息,等休息够了在电话我,明天下午我来接你。” “嗯!” 明天和黎华的会面也是件大事,她现在继续养精蓄锐。 康熙倒计时道“十、九、八、七……” “不说了,我先走了,电联!” 景飒离开的速度比来的时候还快,绝对的逃命速度。 “四、三、二……” 皛皛慢步到他身边,替他喊道:“一!结束!时间刚刚好!” 康熙将手表的计时功能关上,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今天倒是肯听话了!” “你那点花花肠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不用罚我亲你了,是不是很不爽?” “那点小甜头,哪够塞我的牙缝,又不是你以后都不亲我了,你这两天的帐,我早就记好了,等你生完孩子,我再好好罚你!”他大手一横,稳稳的将她抱了起来,“走了,回房睡觉,不睡够12个小时,不准起来,瞧你的黑眼圈都赶上大熊猫了。” “讨厌,你怎么又开始啰嗦了?” “不罗嗦行吗?你比孙悟空还不听话!”人家唐僧至少还有个紧箍咒,他啥也没有。 他的碎碎念威力强大,一点着就收不住了,念到皛皛上床睡觉为止。 幸好皛皛已经习惯了,没被他洗脑成功,沾到枕头就呼呼睡了过去,睡得极沉,连康灥过来和自己的老爹抢女人,闹得哇哇叫,她都没醒过来。 她也顺了康熙的话,睡足了整整十二小时,期间连个翻身动作都没有。 睡饱了,她的体力就恢复了,脑细胞也更新到了最新的版本,在床上用过早餐后,她去了书房,泡了一杯花茶,坐到最喜欢的摇椅上,翻开那本蓝色的日记。 正如她推测的那样,林允儿写了一手好字,见字便如见其人,字里行间都有着她的性格的体现。 柔弱的外表下,她的内心豁达,纯粹,干净,像一片洁白的羽毛,飘落在雪地上一般,日记的描述也证明了她是个才华洋溢的女孩,甚至还有一些小幽默。 日记里,不仅仅是每日一记,有些是随笔,从第一页开始起记述的都是她来S市念书的各种心得和遇到的事情。 其中有不少关于对金朵心的好奇、兴奋、崇拜、以及深深孺慕之情。 她在日记里对金朵心的称呼是妈妈,而这两个字每一篇里都写得最用力,以至于笔画显得格外苍劲,或许是现实里无法喊一声,转而将这声呼唤融进了笔尖里。 她在日记提到的治病,寻母,以及如何知晓金朵心是她的母亲的事,都和那天在咖啡馆里听到的一无二致。 皛皛发现有些字迹的墨水化开,因为模糊,比划都显粗了。 这必定是金朵心落下的眼泪染化的,相信她每当看到这里时,一定泪流满面的呼唤女儿的名字,但往事已去,不可能重新来过,逝者已矣,生者却不得不活在成倍的痛苦和思念中。 皛皛轻轻翻过这几页被泪水浸得发黄发旧,看起来有些脆弱的纸张,翻页后,她看到了一篇林允儿打算去小动物助养基地做义工的日记。 她兴奋的点亮了眼睛,一字一句的细细往下看去。 林允儿去小动物助养基地是在她死前的前一年,春初,她踏着朝露前往了报纸上刊登义工招聘的地址,日记并没有写小动物助养基地的名称,看描述应该在郊区,相当偏僻的一处,因为没有直达的地铁,地铁后又是公交和步行,显然不会是在市区周边,她在日记中提到,想要去小动物助养基地当义工,除了本身喜欢猫猫狗狗外,重要的是避开堂姐林楚童的邀约,她不喜欢娱乐圈纸醉金迷的生活,也不想去参加演员的选角,为此她需要有个借口告诉堂姐,她很忙,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助养基地是个大杂院,简单的只是用铁丝网围起了一圈空地,分隔成十几个小笼子,将大小差不多的小动物关在一起,狗居多,不少是被虐待过,这激起了林允儿内心的慈悲,无论刮风下雨,她每个周六日都会来这里义务劳动。 随着日记上的文字,时间过得很快,义工是义务劳动,没有酬劳,所以每次来,碰到的人也不同,有些抱着好奇的态度过来帮忙,但在看到实际状况后,待不了几个小时候,就偷偷走了。 林允儿的坚持和不怕脏,不怕累,让她赢得了很多老义工的赞赏,和他们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但是义工越来越少,却是个大难题,不得不再花钱上报纸招聘一回,这次的文案由林允儿负责。 “一条狗尾巴所传达的情感,常常比人脸真挚得多。”皛皛默念着这句话。 正是林允儿刊登在报纸上的那句文案。 从某种意义上来来说,她写得一点也没有错。 招聘广告刊登后,引来了不少年轻人,有男有女,其中有个子很高,很瘦弱的姑娘和林允儿成了朋友,虽然这姑娘总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但做起事情来总是快人一等,力气也大,帮了不少忙。 年轻人多,本是一件高兴的事,但林允儿生得很漂亮,有些来做义工的男生目的就歪了,经常争风吃醋,若是能好好工作,那也罢了,但工作没做好,反而打起架来,弄的基地一团糟不说,还遭来了警察,差点将基地取缔了。 当他们还想继续留在基地追求她时,林允儿坚决拒绝,引来了他们的不喜,估计是咽不下这口气,对她动手动脚,吓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那个瘦弱的姑娘想办法救了她,姑娘也因此受了伤,被送进了医院。 几个年轻人怕事情闹大,赶紧跑路,再没出现过。 皛皛看到这里,起先的兴奋变成了焦急。 因为日记记载到现在依旧没提及林允儿恋人的线索。 她又翻到下一页,突然发现有几页纸被撕去了,大概有七八张,而接着林允儿在日记中开始诉说恋爱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笔触里满是对心爱之人的欣赏与赞美,但是一个字都提及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又或是什么职业,其中也记录了不少两人在一起发生的事情。 为了救只怀孕的母狗,差点被咬,又或者半夜接到救助人电话,说哪里有遗弃的小狗,一起去寻找,结果被一阵大雨淋成了落汤鸡。 她和他像很多普通的恋人一样,享受着爱情最美好的阶段。 但是,他到底是谁,却没有说。 他甚至没有什么昵称,一直是以他作为称呼。 她将目光注视到那缺损的几页,这里是关键,但是被谁撕走了。 金朵心吗?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损坏女儿的日记。 到底是谁,撕了它。 ------题外话------ 《王牌狙击之霸宠狂妻》水果店的瓶子 她是佣兵界的传奇。 她是狙击界的神话。 * 前世佣兵女王,危机关头遭好友背叛,一朝丧命。 今世重生军营,成为科科倒数的新兵,再战辉煌! 分配到炊事班?她背着锅也照样秒杀精兵! 说她射击不行?她一枪制敌杀你屁滚尿流! 入伍动机不纯?面对未婚夫她同样一脚踹! 她是新兵连最让人头疼的新兵;她是炊事班最令人自豪的士兵;她是海军陆战最凶悍的女兵;她是特种部队最神秘的狙击手。 铁血军营,她以传奇铸造。 但―― 那个强大嚣张帅气到没朋友的队长,为何会忽然跟她宣布:“你的命归我管,你的人我照样管!” 于是,在前往传奇巅峰的路上,中间也抽了点时间来谈了个恋爱。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5 神秘女人 日记的缺损让皛皛倍感头疼,期望落空,她很难得起了一丝焦躁。 日记的后半部分,几乎都是有关林允儿和恋人的事情,但在描绘上缺乏足够的线索,大部分是她的心里独白,她沐浴在爱情的阳光下,显得极为感性,也特别诗情画意。 皛皛并没有因此放弃,在两人相处的片段中,逐字探寻着那个神秘恋人的影子,她暂时只能确定他是个儒雅、偶尔有些孩子气,但不太喜欢说话,略有些腼腆的男人,学历较高,知识渊博,一些偏门的东西也清楚,经常逗得林允儿一愣一愣的,按照两人的消费情况,她判断他的经济条件很好,但没有固定工作,否则不可能让林允儿随传随到。 这和一开始的凶手侧写很接近,富裕、有教养、属于高等人士。 林允儿和他在喜好上也非常契合,都热爱艺术,林允儿喜静,他也同样,两人尤其喜欢喝花茶,经常相约去一间茶馆,边喝茶,边看一本好书来打发时间,他们都喜欢雨天,总是会找一个下雨的时候,到一处无人的凉亭,听着雨声,欣赏着烟雨蒙蒙的的景色。 花茶、书、踏青,是他们经常做的事情。 这些去处并没有被林允儿详细的记录在日记里,对于她而言,去过的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刻,因此皛皛就是想找出这些地方,按照日记上的日期去问询也做不到。 皛皛镇定心神,继续往下看,日记还没看完,或许还有其他的线索也说不定。 林允儿的日记文笔清雅,就像一杯缓慢散发着香气的茶水,必须慢慢的去品,但不是去看她做了些什么事,而是用心去体会她在日记里的情感。 她对这位神秘的恋人有着不同于外在表现出来的云淡风轻,情感的炽烈绝对是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她无数次憧憬着两人的未来。 她的梦想很简单,找一座山,在竹林中建造一间小木屋,木屋四面全是花格子的木窗,照进十分充足的阳光来,便充满了温暖。 风吹进来,屋里散发着淡淡的木材香,仿佛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门口的两边要摆上两盆绿荫荫的盆栽,让整见小屋变得生机勃勃。 屋子里最大的地方会是书房,会放上许多的书,每到春日,满室书香,一堂雅气。 她愿意天天和他一起置身于这样一个充满书卷气的环境中,然后临窗会的地方放上一张小竹桌,两把小竹椅,清晨或黄昏,和他一起坐下来泡一壶清茶,观芝兰之风雅,赏竹菊之清幽。 日记里,她有着许多类似这样的规划,规划她和他今后的人生。 在随后的篇幅里,她尝试记录下两人的对话,像是对美好恋情的一种纪念。 她说:遇到他是生命中最大的惊喜。 他却说:这样浑浊不堪的世上,怎么还有像你这样纯洁无垢的女孩,整颗心没有一丝杂质,通透好似水晶,你就像一片雪白的羽毛掉进了漆黑无比沼泽里,却神奇的没被吞没,漂浮在沼泽之上,悠哉处之,更显得高洁可贵。 她回道:这样不好吗? 他答: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和你在一起我会觉得那个残酷的世界对我造成的伤害,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段话引起了皛皛的注意,男人的郁郁寡欢和少言,似乎和与林允儿认识前的经历有关,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使他万念俱灰又生无可恋的事情。 是什么样的事可以让一个成年男人失去对生活的热情,变得认为世上的一切都是肮脏的? 会不会和他的工作有关,他之所以没什么固定工作,可能是辞职了。 皛皛不断的在脑海里侧写这个神秘到极点的人物,但始终只有一个虚幻的轮廓,若是按照这种侧写去找,心理医生那可以找到一堆。 “皛皛,吃午饭了!”康熙在门外呼喊道。 她看了一眼挂钟,竟然已经正午了,她没忘记下午约了黎华见面,有些准备还需要去做。 “来了!”她放下日记走了出去。 吃过午饭,皛皛小歇了片刻,又和曹震沟通了下午的行动方案,谈妥后,她精神抖擞的出发。 康灥被康熙一大早就送去了幼儿园,因此她离开时不用看到儿子依依不舍的模样,省的影响心情。 和黎华约定的地方是在景飒郊区的屋子里,也就是为了卧底假扮成骆晓居所的地方,原本想让黎华去指挥车附近,考虑到他是FBI,敏感度较高,且对中国警察有明显的不信任,这可能源自于他的妹妹失踪时,警方的办案方式,以及之前警方对OK俱乐部束手无策的表现。 到了约定好的地点,皛皛提出要康熙回OK俱乐部。 康熙果断的拒绝,“我回去干嘛?” “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回俱乐部了,张显肯定很‘想念’你!” “他想念我,那是他的事,我可一点不想念他。”一想到张显那张谄媚的嘴脸,他就心烦,但皛皛说得也没错,三天没去过OK俱乐部,司机打发回去后,也找不到他们,不露个脸,张显说不定会有想法,可他偏偏放心不下皛皛,和黎华见面虽然不是什么危险事,但他就是不想离开她身边。 皛皛继续劝道:“你就回去应付一下,免得他着急起来寻我们!” “我回去了,你没回去,他问起来,要怎么说?” “说我在美容院做SPA,晚点回去不就成了。” “不成,要回去就一起回去,我不走!”他倔强的往椅子上一坐,一副已扎地生根的状态。 “你不走的话,待会儿一群人打起来,你被波及到了怎么办?”拳脚无眼,他武力值又弱,很可能会被误伤。 这话绝对戳到了康熙的痛楚,整张脸顿时变得超级难看,“我是弱,但我有脑子,会躲!” 曹震怕两夫妻吵架,影响接下来的行动,忙不迭出声打圆场,“端木,没事,那些兄弟都是训练有素的人,不会打错人的。” “我不是担心你那些兄弟,我是怕黎华逼急了找人做人质,要我们放他离开。” 康熙听闻,本来还想继续理论,但被这话呛到了,这意思分明就是说他会成为那个人质。 人质嘛,当然找最弱的人来当喽。 他脸皮子抽搐了一下,整张脸染上了一层黑,别过头,却是不作声,心里却暗暗打定主意,等案子了了,一定要去报它个十个八个的武术训练班,之前也有过空手道课程,但他太忙,时间太少,荒废了,这次他说什么也要练习到出师为止。 皛皛见他不吭声,脸色却很臭,再说可能会翻脸,也只能随便他了。 下午两点刚过,黎华依约而来,和那天在旅馆见面的时候一样,装束朴素,棒球帽的帽檐被刻意压低,遮住了他半张脸,他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屋子的门前。 回头四处张望,确定无人跟踪后,他轻轻敲了门,“QUEEN……” 皛皛打开门,更正道:“叫我端木就行了。” QUEEN早已是过去式,她现在只是端木皛皛。 黎华进来后,皛皛将门轻掩上,没有上锁。 黎华来回查看了一下屋子,谨慎的问道:“确定这里安全?” 他的踪迹绝对不能让人察觉,否则便是一招输,满盘皆输。 “你放心,这里绝对安全。” 他点头,取下了头上的帽子。 “要不要喝水?” “不用!”他找了张椅子坐下。 皛皛坐到他对过的位置,开门见山的问道:“有线索了吗?” “有!”他说得异常爽快,脸上还带着一丝欢愉。 “你看上去好像很高兴……” “有吗?”他摸了摸脸,“好吧,我承认是有点,因为只要一想到张显被我耍了,我的心情就会特别好。” “你耍了他?” “也不能算耍,只是用了点计策,他是个多疑的人,普通的方法没用,只能兵行险招。” 这点皛皛很认同,张显虽然上不了什么大台面,但心眼很多。 “我的一个心腹归顺了他。” 皛皛明白了,“这个心腹是你安排的棋子。” 他哈哈一笑,“张显太想扳倒我,只要是我的人,让他看出有反我的心思,他一定会绞尽脑汁的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去。” 这招必须安排的巧妙,必须要让张显认为是自己察觉出对方对他有了不服或反叛的心思,若是让人传话或打小报告,按照这家伙的疑心,是不会轻易上当的。 皛皛能料想到黎华的计策。 “你的心腹到他那边后,会告诉他,你在筹备对付他,加深他的信任,再想办法告诉他,你怀疑席明诚的死与他有关系。” 黎华点头,那天回去后,他就策划了这场戏,为了能达到效果,他刻意装输,让张显在老大面前邀了一功,也将自己这个月的业绩降到了谷底。 张显果然中计了,高兴坏了,回去开了几十瓶香槟庆祝,等他喝得微醺时,卧底过去的心腹适时提起自己在查席明诚死前和谁在一起的事,甚至怀疑席明诚的死和他脱不了干系。 张显一听,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脸紧张的开始追问。 卧底的心腹和他言明其中的利害,告诉他,就算查不到席明诚的死和他有关,自己也会想办法将席明诚的死牵扯到他身上,到时只要偷偷的透露给警方,先不管真假,警方一定回去查,警方虽然不能OK动俱乐部,但席明诚的案子却是要给说法的,上头为了能让OK俱乐部免于风险,一定会弃卒保车。 不用说,这个卒肯定是他了。 等他进了警局,OK俱乐部肯定和他划清界限,再不会有人像以前一样出来保他。 这番说辞,吓得张显脸都青了,慌忙说道,“那天席少爷出去,我是跟着去了,你是知道的,他是席家的人,以后就是席家的当家,这个人脉谁不想巴结,我也就是想讨好他,那天见他出去了,就想介绍几个新妞给他。” “新妞?”皛皛不解道,“我在卧底前,和张显接触过,他为了对付你,想尽了办法,急着让庄霆找人补给,我应该是最近唯一的新人。” 要说新妞,那就是她了,但她是在席明诚死后进的OK俱乐部。 “张显为了笼络那些高官子弟,私底下有个暗窑,就在他的居所里,平日里就是他的后宫。” 皛皛一汗,好家伙,没想到还有这一手,他倒是会利用人啊。 “那些女人都是在外头做过小姐的,和明星搭不上边,进不了OK俱乐部,他通过以前认识的马夫将她们招来,据说都是些会‘十八般武艺’的女人。”这是俱乐部红白两组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上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张显别太过分就行,算是对他作为老员工的一种奖赏。 十八般武艺? 皛皛愣了一下,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十八般武艺,不是指武术吗? 耳麦里康熙的声音了响了起来,“就是那种取悦男人的手段,你要想听,我下次跟你细说……”他和曹震等人在外头躲着,只要皛皛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进去摁住黎华。 一听到是取悦男人的手段,还要跟她细说…… 皛皛的脸立刻红了,别过头,轻喝道:“闭嘴!” 她是说给康熙听得,但黎华不知道,“你说什么?” 皛皛连忙回头,“没,没什么,你继续!” 黎华继续道:“席明诚死的前几天,他物色到了几个很不错的女人,打算让席明诚尝尝鲜,但私活不方便让俱乐部的人知道,就偷偷跟了出去。” “他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个女人!” “女人?”皛皛讶异了。 怎么会是女人? 凶手必定是男人,这点她不可能判断错。 “张显说,那女人很高,有些瘦,长头发,应该是个模特出身,因为是晚上,他看不清楚她的脸,但席明诚见到她后,很夸张的笑了,笑得前俯后仰,还说什么,你竟然真这么做了,为了达到目的你真是什么都敢啊。” 皛皛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黎华摇头,“张显也不知道,他看到席明诚见的是个女人,又和他很熟,以为是他的相好,就没敢上去。” “然后呢?” “席明诚拿出手机给那女人拍了张照片,说一定好好留念之类的,接着和那女人勾肩搭背,非常亲热,张显想今晚肯定没戏了,怕席明诚发现他偷偷跟着他,会不满,正要离开时,席明诚发现了他,要他安排辆车过来,说有事要和那女人谈,但不方便在俱乐部里说,所以要他将那辆专给客人用的加长版的悍马开过来,那辆车内部是被改装过的,窗户都有帘子遮着,虽然是辆车,但里头像个小酒吧,也有房间,很多客户喜欢和女人在车里……”黎华看向皛皛,“你懂的!” 皛皛自然是懂的,有些男就是会有那种特别古怪的癖好。 “然后他们就上了车?” “嗯,车门关上后,张显就没留下,只吩咐保安看着点。” “保安也没看清那女人的脸吗?” “我问了保安,他们说,女人来时戴了口罩,脸看不清,只记妆很浓,等席明诚出来后,他让保安离远点,所以那女人摘了口罩后的样子,他们没能看清,上了车后,没过多久车子就一直在摇,像是在办那种事,过了大概一小时,那女人从车窗探出脑袋,轻声细语的说席明诚想去吃夜宵,要把车开走,吃完夜宵就会回来。” “车就被开走了?” “嗯,席明诚是OK俱乐部的贵客,他说一,没人敢说二,等到天亮的时候,车回来了,人却没回来!” 当然不会有人回来,因为那晚席明诚已经死了。 如此说来,席明诚很可能是在那辆车上被下了药,接下来的开车去吃夜宵纯属女人自导自演的杰作。 可是……这女人是谁? ------题外话------ 推荐文文:豪门重生之暖爱成婚文 作者:大雪人 沈沐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刚出生的儿子被硬生生的夺走了一颗肾脏,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手术台上,双眸竟流出血泪来:许君翔,沈轻枫,我就是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未曾想到,她没死,一遭重生,回到了刚被沈家赶出家门那一年! 这一世,她要将许君翔踩在脚下,推入地狱! 这一世,她要将沈轻枫碾碎成泥,生不如死! 只是这个集钱权色为一体的自大又自恋的傲娇男人是怎么回事? 为毛线一定要跟她扯证不可!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6 围捕黎华 皛皛对于神秘女人的出现百思不得其解。 这女人的神秘程度比之凶手更甚,到底是什么来路,之前完全没有想过会有这号人物,身份更是耐人寻味。 她和席明诚相熟,这点从席明诚的态度上就可看出,而且,两人熟归熟,但席明诚从心里根本不喜欢她,甚至是不屑,不过是隐藏起来罢了。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单独见她?像他这种人,远离官场,来到OK俱乐部这个*,里头的人又当他是皇帝一样的存在,应该戏谑她一番才对。 他的反应,本身就是一种反常。 这女人是否知道? 还有,关于杀人,她是否有参与,是主谋?还是帮凶? 不,她判断过,凶手没有帮手,是一个人进行的复仇行动。 难道她的判断从一开始就错了,杀人凶手其实是个女人? 她脑内此刻纷乱一片,原本以为真相就快显露了,人家拿到了,黎华也撬开了张显的嘴,谁曾想却是适得其反,案子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 “端木……”黎华唤道。 该他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应该轮到了她了,她亲口允诺他,今日会面时会给他一些线索,虽然没有具体说是什么线索,但他笃定和她的妹妹有关。 皛皛还沉浸在纷乱的思绪里,力图找出一条明路,便没有回应他。 黎华又唤了一声,“端木!” “嗯?”她转头看向他。 “轮到你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黎华放在桌上的手握在了一起,眼眶周边的肌肉也绷紧了几分。 他在恐惧…… 恐惧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害怕听到一条坏的线索,一条有关她的妹妹已无生还可能的线索。 其实,这七年他不止一次想过,那个可爱又善良的妹妹已经死了,但他拒绝去相信,更不准自己再想下去,他将妹妹还活着的信念一次一次的注入到自己的脑子里,思想里,甚至是潜意识里。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皛皛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比她想象的还要激烈,她连一个字都还没说,他就那么紧张了,若是说了,估计会比她预计的还要激动。 计划需要修改一下。 皛皛抬手倒了一杯茶给他,语气波澜不惊的说道,“在我告诉你线索前,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问题?” “你和画儿上过床吗?” 黎华听闻,惊呆了,“为什么这么问?” “自有我的原因,你只要回答有没有?”她目光犀利的看向他,“不要撒谎,对我撒谎是没用的。” 黎华对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如实的说道,“没有!我当她是妹妹!” 妹妹…… 皛皛不太喜欢听男人说只把某个女人当成妹妹的话,尤其是这个女人还那么痴恋着他,一般情况下,九成九两人会有一腿,但看黎华的反应,她确定他没说谎。 这就好办了。 若是两人上过床,关系就会变得很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男人天生耳根子软,英雄如是,痞子也亦然,假设两人有了男女关系,从潜意识里是最亲近彼此的,对于旁人说的话,都会留有余地,等他回去质问当事人了,对方很可能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抵死不承认,说不定还会反将一军,称说这话的人是造谣,是离间。 八成左右的男人对和自己发生过*关系的女人,潜意识黎都会有一份怜惜之情,这时候再英明理智也枉然,风向很可能就变了。 所以,说之前,她必须确保黎华和那女人没有那一层关系。 黎华迎上皛皛探究的眼神,心里有点恼了,“你问完了吗?若是问完了,赶紧告诉我,我妹妹的下落。” “我没有你妹妹的下落。” 黎华变了脸色,黑眸里升起了一丝怒气,“你是在耍我吗?”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耍你的意思,我说的是实话。” “那么线索呢,线索是什么?” 皛皛不动声色的将身下坐着的椅子往后挪了一寸,“你别急,我马上会告诉你!” 话落,她突然抬手抄起桌上的茶杯,洒向黎华。 黎华一惊,双手反射性的挡住自己的脸。 “动手!”皛皛朝耳麦喝了一声。 听到他的指令,一直躲在门外的众刑警立刻闯入屋中,围在黎华四周。 黎华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他怒目看向皛皛,“你这是什么意思?” 皛皛对他拱了拱手,意思是先道个歉,然后说道:“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你让一群警察围着我,要我怎么……” 话还没说完,曹震已经逼近了他,手里是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黎华再次看向皛皛,她已经被康熙拉离了包围圈,并指挥后头的警察组队上去。 这摆明了是要活捉他。 为什么要捉他? 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绝不会坐以待毙。 见曹震又逼近了一步,他很快判断出这人是警察的头头,环视周围,人数有七八个,双拳难敌四腿,力拼绝对没胜算,只有擒贼先擒王了,只要先拿下了头头,其他人就会变成乌合之众。 “曹震,小心点,你会是他的主要攻击对象。”皛皛看出了黎华的意图,在包围圈外警示道。 “知道了!”曹震回道。 他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智商没有皛皛高,但武力值还是很有可看性的。 八个对一个,战局立刻燃起,一群人打得分外热闹。 皛皛紧盯着战局,若是他们没法抓住黎华,她就会上去补救。 康熙知晓她的计划,但围捕黎华的时间和计划的不一样,不由问道:“你怎么没和他说妹妹的事?” “我还没说,他的情绪就已经起伏的很剧烈了,这表示他打从心底拒绝任何有关他妹妹不好的消息,对别人,实话最多是把匕首,刺到胸口,流点血,心痛一下,但他……”皛皛摇头叹道,“恐怕会让他直接黑化。” 到时,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以防为主,攻为辅,采取智斗,而是直接开杀戒了。 FBI的探员和一般警察不一样,大多是军人出身,一击必杀,是标配。 她不想结局是黎华被制服了,围捕他的警员却殉职了一半,说不定她也会被打成重伤,若是如此,这就是一步臭棋。 康熙明白的点点头,见警察和黎华还在打,不禁捉急了,他可不想皛皛出手。 “哥几个,你们倒是给点力啊,别让女人看不起行不行?” 康熙的吆喝声,警察们都听见了,第一时间看向的是皛皛。 皛皛见他们僵持不下,便打算上阵了,出来的时候,康熙非要她穿一件长风衣,为了打架的时候不会碍手碍脚,她正要把外套脱了,顺便活动活动筋骨,热热身,但见一群男人虎视眈眈的望过来,吓了一跳。 “端木,我们搞的定,你不准过来帮忙。” 曹震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黎华打的,吐了一口血沫后,他耸了耸肩膀,对着黎华喝道,“小子,你给我听着,这里是中国,我们的地盘,中国公安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听过‘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的话没?” 这哪跟哪啊,完全不是一回事,再说侵犯国土的事,也轮不到警察来管。 黎华倒觉得他挺有意思的,嘴角也是一块血渍,自然是曹震打的,说了要先擒王的,所以两人互殴的比较多。 “我也是中国人……”他吐槽了一句。 “不必,谢了,你已经移民了,算美帝主义家的了!” 皛皛听得眼晕,康熙听得着急。 “我说,曹震,你是来捉人的,还是来找朋友的,赶紧动手啊。” 曹震回道,“还有你说,这不是势均力敌吗,你要行,你上来啊。” 康熙捋起袖子,还真打算上去了。 皛皛慌忙拉住他,“你去干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帮忙!” “倒忙吗?” “我有那么不济事吗?”他对自己武力值很弱的的这件事,现在愈发耿耿于怀了。 “不准就是不准,站到我身后去。”皛皛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康熙内心五味陈杂啊,弱是事实,他必须得承认,但这感觉太不爽了。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别让我担心,好不好?站我身后去,快!”皛皛板起晚娘面孔,就差手里再拿把扫帚了,直接将他赶去了远离包围圈的角落。 康熙郁闷啊,偏偏皛皛就是不许他帮忙,还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模样。 他将额头磕在了墙上……宝宝心里苦啊! 另一边,包围圈已经缩小了,曹震的战术得到了发挥,一开始其他刑警怕伤着黎华,没敢逼得太紧,但康熙那句话出来后,他们惊觉这回是能露脸的时候,怎么也要给端木顾问看看他们的能力。 “兄弟们,上啊!” 团结的力量从来都是强大的,黎华在和曹震的单打独斗中,体力已用尽,这么一大群人涌上来对付他,他就算是哪吒再世也是无法应付的。 他举起双手,“OK,我投降,行了吧!” 投降? 正要合力围攻上去的众刑警刹住了脚步,看着彼此,这和计划里说好的不一样,他们随即看向皛皛。 皛皛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来到了黎华的背后,抬起手,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 黎华猛然觉得脖子一痛,还没来及回头就晕了过去。 “把他关起来!”皛皛下令。 “哦!” 刑警赶紧将黎华五花大绑后抬上早就准备好的车。 曹震捂着被打了好几拳的下巴,口齿不清道,“他都投降了,你还……还打他?” “等他知道妹妹的消息后,你就会知道投降两个字比沙堆起来的东西还脆弱。” “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嘶……”他疼得吸了口气,“这小子不愧是FBI,真能打,用的全是自由搏击。” “你也不差,就是下盘有点松,建议多练习一下左脚的肌肉,让它尽可能和右脚的肌肉保持平衡。” 这可是名师指点,曹震端正站好,受教的听着,“左脚右脚平衡是吧,我懂了,懂了。” “端木顾问,人已经先送过去了,还有什么指示?” 皛皛摆摆手,“没了!” 说完,突然想到就两个字太不近人情了,随即加了一句,“兄弟们辛苦了。” 这句话一出来,惹的一群刑警激动的要命。 和皛皛办过案子的人知道,她就是座冰山,没说你智障就已经不错了,何曾有怎么惦念过他们,顿时激动的有点热泪盈眶了。 “我说错了什么了?”皛皛扯了扯康熙的袖子,“他们这是怎么了?” 康熙还没从先前的不爽中恢复过来,哼了一声,“情商低的人不要随便说话!” 皛皛:“……” ------题外话------ 差不多要结案了…… 推荐: 书名:亿万暖婚之宠妻入骨 作者:离生离灭 简介:他是庞大黑暗势力的统治者,也是集金钱与权势于一身的陆氏集团掌权人。 都说这个男子风姿绰约逼人,长得颠倒众生的俊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看不见任何弱点! 但是,只有陆北深清楚,那个始终占据他心尖最柔软位置的女孩就是他致命的弱点,扼住它,可以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不过,那人的弱点要是被陆北深掐住一丁点,只会有一种可能——生不如死! —— 对所有人来说,他是高高在上,嗜血,残忍的恶魔,但是对齐小曲来说,他只是她的陆先生。 他宠她上天,爱她入骨,倾尽所有,只为逗她一笑。 —— 一对一,双洁,大宠大暖,独宠一人给了她整个世界,喜欢的亲点击进来,应该不会失望的,么么哒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7 无愧于心 黎华被送进了事先安排好的废弃拘留所,这里原先是北区派出所的羁押犯人的地方,因为城市改造,派出所搬迁到了新的地方,这里就荒废了,不过据说明年会在这里建造一个卫生中心,所以暂时没有全部拆除。 围捕黎华的计划确定后,曹震就和这里的门卫打好了招呼,是个已经退休的警员,警察和警察之间有着不用言说的情分在,只要不是犯法,大家都会帮。 这位老警员还特地将用来关押黎华的那间牢房打扫了一下。 沉重的铁门开在宽面的正中间,因为是比较老式的拘留所,格局和现在不太一样,门的上中方有装有4根铁条的视口,门的下方也有一个开口,是用来送饭的,其他则全是铁皮,并敲死了螺帽,门上的锁为了这次计划,也重新换了一把。 里头是大约十五平方米,两边靠墙是用高水泥墩起,上面用衫木条竖向铺设的床板,第一次进拘留所的人都会惊叹,牢房里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床,此事上面被简单铺了一张干净的被褥,昏迷的黎华被一干刑警轻手轻脚的抬了上去,大概是怕他会冻着,有个小警员特地脱下身下的外套盖他身上。 床在靠门的那里有个宽2米的空间,放置了一个蹲便器一只水池,废弃许久的关系,上头积了一层污垢,有黄、有黑、也有绿,格外恶心,好在没什么味道,否则皛皛一定会吐个稀里哗啦的。 安置好黎华后,曹震问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应该很快,十来分钟吧。”她劈的那记手刀,用了九成的力气,若是普通人恐怕会直接昏死过去,但黎华是FBI探员,又是当过军人的,体能和身体素质并非一般人可比,昏迷个半小时是极限了。 “这里的电只够开灯的,拿来的暖气扇功率有点大,不能用,要不要我让人给你去买碗热汤来。” 拘留所荒废多时,窗户都是漏风的,白天还好,一到晚上便是阴风阵阵,穿堂风尤其厉害,曹震担心她这个孕妇受冻着凉,她要是病了,整个刑警大队准会被某人搅得天翻地覆。 “我不冷!”她身上穿着羊绒大衣,是出门前,康熙硬要带上的,先前觉得没什么必要,虽然已入秋,早晚温差大,但她体质好,这种天气一点不觉冷,现在看来,康熙是未雨绸缪的先知,这时候有件大衣保暖,比什么都强。 “那总要吃饭吧,这都天黑了,我让人出去买点吃的东西回来,你想吃什么,赶紧说,一会儿给你一起带回来。” 皛皛瞄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黎华,等他醒了,为了说服他别冲动,肯定会花费不少时,说不定会折腾到明天早上,趁现在,多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对她好,对孩子也好。 “酸汤肥牛!”她现在特想吃又酸又辣的东西。 “就一个?” “酸辣土豆丝,糖醋排骨!” “还有吗?” 三个菜对她是足够了,但吃饭的不止她一个,她看向康熙,“你想吃什么?” “没胃口!” 他还沉浸在武力值爆弱的伤感中。 皛皛回头对曹震道,“给他弄碗虾仁馄饨和炸猪排。” “好嘞!”曹震跟跑堂的伙计似的,麻溜的跑了出去。 “康熙……”皛皛扯扯他,“你干嘛一脸的不高兴。” “问你!”他顶着一张郁卒的脸看着她。 “我?” 她怎么不记得有惹到他? 康熙就知道她记不得了,叹气道,“算了,以后再跟你算账!”他看向黎华,“这家伙醒来发现自己在牢房里,会不会很生气?” “会吧!”是谁都会气得,莫名其妙被打晕了不算,还被关进了牢房,放在谁身上都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那你赶紧离他远点!” 他们现在就在牢房里,万一他突然醒了,出手攻击怎么办?这里的格局比先前的屋子还小,真要打起来,怕是有些施展不开。 “不怕,没事的。” 皛皛找了张椅子搬进来,擦了擦上头的灰尘,很安逸的坐了下来。 康熙惊道,“你打算在牢房里直接跟他谈?” “是啊!”既然要谈话,当然要面对面的谈,这样才有诚意,原本她是打算在老放外头隔着栅栏和黎华谈话的,但是牢房的构造比较古老,用的是大铁门,也就开了一个监视口和送饭口,监视口开得比较高,她的身高得踮起脚来才能看到里头,送饭口又太低,根本没法好好说话,只能在里头说了。 “不行,太危险了,谁知道他发起疯来会不会伤着你。” “他戴着手铐,不会有问题的。”能做的安全措施已经都做了,剩下就是谈话,没有什么危险可言。 “他手不能用,还有脚!”他刚才可是见识过黎华一脚踹在曹震的肚子上后,曹震是个什么模样,脸都青了啊,而她也说过,这家伙要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死了,说不定会黑化,对于一个和疯子差不多的人而,根本不会去思考踹人的时候要用多少力道。 “好啦,好啦,你别瞎担心了,他要是真想动手,外头还有曹震和一群刑警,马上就能冲进来制服他,他碰不到我的!” 康熙却没法静下心来听她说话,环顾四周,准备找根棍子之类的东西拿在手里。 “你先坐下,别瞎转悠了,都说了不会有事的。” “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他脾气倔起来就是头顽牛。 这牢房年久失修,地上有不少掉下来的木材,但都腐朽得没什么用了,拿起来挥两下就会断掉。 “这破地方,竟然连根钢筋的棍子都没有!” “你要钢筋干嘛?”曹震拿着买回来的饭菜走了进来,见没地方放,让人搬了个小木桌进来,“来,你们要的晚饭,趁热吃!” 康熙哪有什么心情吃饭,继续找他的救命武器。 曹震又叫唤了一声,“康熙,你找什么呢,赶紧过来吃饭!” 康熙压根就不行搭理他。 曹震看向皛皛,“他有怎么了?” “他怕黎华醒了会伤着我!”皛皛打开饭盒,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让他去,他就喜欢瞎操心,对了,外头的安全情况查过没有?” “查过了!除了我们没其他人。” “好!” 黎华的身份在没有破案前都是个秘密,绝不可以泄露。 “真打算在牢房里和他谈?” “不然呢?关了门,我要怎么和他谈!” “康熙担心的没错,这家伙很厉害,谁知道一旦发起狠来会是什么德行,这样吧,我也在里头待着。” 皛皛点头,“也好!你在的话,康熙会少担点心。”说完,她朝康熙喊了一声,“你听到了,曹震也会待在里头。” 康熙当然听到了,立刻从一堆废弃的木材上头跑了回来,盯着曹震问,“你带枪了吗?” 曹震摇头,这又不是出任务,他怎么可能配枪,不过腰上有根电棍。 康熙也注意到了他腰上的电棍,立刻伸手去夺。 “这是警用的,你不能随便拿!” “你拿着我不放心!” “你不会用!” “我演过警察!”别说电棍了,手枪他也玩过。 曹震一脸无奈看向皛皛。 皛皛回以一个爱莫能助,这时候和康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唔……” 板床上的黎华开始苏醒了,他摸着后劲,那里疼得厉害,像有人用西瓜刀砍了一下似的。 皛皛听到了动静,放下手里的筷子,“他好像醒了?” 曹震听闻,立刻让外头的人将大铁门锁上。 门呯的一声关上后,黎华睁开了眼睛,甩了甩脑袋,视线还没能从昏迷的状态中恢复,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前面有三个人影。 “谁?”他问。 “我!”皛皛回道。 “端木?” 黎华虎目一睁,怒意瞬间在黑眸里烧了起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醒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被铐住了,不止如此,他还被关进了牢房,还是那么破旧的牢房。 “抱歉,让你受罪了,但我有我的不得已。” “这就是你们中国警察的待客之道!” “这和中国警察没有关系,是我的要求。” 他更不满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由于双手被反间在身后,他的行动有点迟缓。 黎华一有动作,曹震和康熙就生怕他会对皛皛不利,两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黎华,你不是很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吗?” 听闻,黎华僵了僵,眼神犀利的射向皛皛,“你果然知道了!” “不能算知道,只是我的分析,你想不想听?” 黎华显得很迟疑,坐在床板上久久不动,他在脑海里坐着思想斗争,豆大的汗从他额头滴落,过了好一会儿,他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颤抖的问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皛皛仿佛知道他会这么问似的,不给他任何退缩的机会,说道:“这个问题,其实你应该比我清楚,七年的时光,一个柔弱的女孩在没有任何人保护的前提下,生的几率有多少?” “不!”他不肯承认,“她也可能逃出去了?” “若是她逃了,怎么会不联系你?” “或许……”太多的或许卡在他的喉咙里,他却找不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皛皛没有给他再次欺骗的机会,“以下要说的,是我作为犯罪心理专家分析出的结果,你可以选择不信,但我希望你知道,与其不切实际的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不如痛快点接受事实,虽然会很痛,会生不如死,但你还活着,也是唯一一个能将伤害她的人送去法庭接受审判的人。” “审判?”他摇头,大笑了一声,“不,绝不,伤害她的人必须由我来制裁!” “你虽然也是执法者,但没有这个权限!” “这和我无关!” 他的情绪激动在皛皛的意料范围内,他现在就是一颗充满了氢气的气球,只要一个燃点,就会爆炸,他看向皛皛,赤红着双眼问道,“是不是张显,是不是!” “是!” “他杀了她……”问的时候,他语气里仍透露了一丝期盼。 皛皛冷酷无情的浇灭了他的期盼,“张显是怎样的人,你比我清楚。” 他背脊顿时生出一股刺骨的冷意。 “除了张显,还有一个人也是伤害你妹妹的罪魁祸首。 “谁!”他咬牙切齿的吼道。 “画儿!”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整个人都僵住了。 皛皛叹气,开始诉说她分析的结果,和那晚在旅店与康熙说的一样。 说的时候,黎华没有任何动静,一开始是不敢相信,接着是不愿相信,再然后……他的眼睛已红成了一片血海。 皛皛说得很精简,但字字戳中要点。 说完后,黎华依然没有动静,那双眼却是像渗透了血一般,仿佛一眨眼就会有血泪出来。 皛皛知道他需要消化,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刺激他。 她也示意曹震和康熙不要乱来,现在激怒他,只会成倍增加他的负面情绪。 为了转移目光,她看向四周,发现一面墙上挂着一个很大的牌匾,上头写着拘留所规则,字迹还很清晰。 这倒是个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 当皛皛看到第四条规则——不准将危险品和违禁物品带入所内,心里不由吐槽了一句,进来都是要脱光了裤子检查的,还能带进物品,可真不是一般的天才了! “啊!!!!” 漫长的等待后,黎华终于爆发了,他像头愤怒的野兽,将所有的情绪宣泄了出来,在这样的压力下,告诉他一切的人成为了攻击的对象。 假的! 全都是假的! “皛皛!”康熙挡在她前头,手里那根抢来电棍随时都会往黎华的身上戳去。 黎华虽然反着手,但没有阻碍到他的行动,瞬间就逼近了皛皛。 皛皛突然将康熙推开,与他面对面,厉声道,“你知道我父母死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黎华愣了愣。 “杀人,恨不得能将凶手碎尸万段,食其肉,寝其皮,又或是将他折磨到死……我远比能想到更多的方法来对付凶手。” “你差点杀了他!” 她父母的死,和她后来差点将凶手打死的事,整个FBI都知道。 “没错,我就和现在的你一样疯狂!” “既然你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不一样,我要杀的人,他只是一个人,而害死你妹妹的何止是张显和画儿,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只要OK俱乐部存在一天,这样的事情就不会没有。 他吼叫,“我没有你这么伟大!” “这不是伟大!”皛皛同样吼了回去,“这是你的职责,也是应尽的本分,只杀了张显,你就能无愧于心了,疯一样的自取灭亡就是对她的交代了?” 这根本就是最愚蠢的行为。 ------题外话------ 阴风阵阵的呼喊:求~票~票~不给票~会变平胸~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8 走为上策 黎华怎会不知意气用事的后果,但唯一妹妹被张显害得惨死,愤怒和悲伤已经填满了他的大脑,他分不出一点理智去细想,他只想亲自手刃了张显,将他碎尸万段。 皛皛非常能理解他的心情和思考模式,因为这样的情况,她也曾经历过,甚至更为惨烈,身心皆被突入起来的巨大创伤笼罩,只想寻找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去发泄,可这种发泄是错误的,即便达成了,创伤也不会消失,反而会更剧烈,它会隐藏在心中,流血,化脓,直至溃烂,到那时,活着的人就成了行尸走肉,比死还要难受千百倍。 黎华在悲伤和愤怒的组成的迷宫里,已然迷失了方向,想要逃出去,毁灭变成了唯一的手段,在他潜意识里,妹妹的死除了和张显、画儿有关外,认为自己更是始作俑者。 如果当初,他强烈要求妹妹来美国和他一起生活,又或者他回国,那么这一切将永远不会发生,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总是发生了,失去了,才想起,当初的一念之差,造就了如今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内心的痛,就像是心脏周围燃气了烈焰,焚烧着五脏六腑,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妹妹的身影,和他的一颦一笑,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竟然将害死她的画儿当作了好人,处处护着她不算,还将他视作了妹妹一般的存在,这样的转变令他无法接受,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罪恶感。 他根本不配做她的哥哥,既没有保护好她,又无法在她身陷危险的时候,救她出水火,到最后还把害他的人当作了亲人,这一笔笔,一桩桩,犹如利刃一般刺在了他的心上,痛彻心扉,更难以释怀。 他的脸部表情也因此扭曲了,极为狰狞,肾上腺素的爆发赋予了他开挂般的力气,他竟然将连接手铐的链子给扯断了,叮当脆响后,他已经扬起了握紧的拳头,朝皛皛送去。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的康熙和曹震都来不及反应,等发现时,拳头已经到皛皛眉心前了。 皛皛面对飞来的拳头,丝毫没有一点惧意,微微仰起头看向黎华,与他对视时,巍然不动,目光更是格外沉静与无畏。 黎华嚎道,“你为什么不躲开!”以她的能力要避开绝不是件难事。 “我躲开的话,你岂不是无处发泄了。”残酷的事实是她告诉他的,他要打她的话,也无可厚非。 “你以为我不敢打女人吗?” “从心理学上而言,会说这句话的男人,基本打女人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二点三!”这和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是一个道理。 黎华瞠目欲裂,红血丝将他的眼睛渲染极为凶残,那只拳头就像颗重磅的大石头贴近着皛皛的额头。 康熙第一反应是拿电棍袭击黎华,但被皛皛阻止了。 “他现在是个疯子……”他的表情看上去和黎华没什么区别,甚至更为狰狞,相信黎华要真敢动她的话,他就会和他拼命。 “真要是疯子,我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话了。”黎华若真丧失了理智,这一拳就不会停下,早打得她血沫横飞了。 曹震手里没武器,只能看准时机绕到后头,抱住黎华的腰。 皛皛喝道,“你们俩都不许插手!” “端木……”曹震实在很担心这样下去,黎华会被爆发出来的负面情绪给整个吞噬了。 皛皛再次扬起脸,面对黎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到底要不要动手!” 黎华捏紧停留在空中的拳头,指骨关节因为十足的握力而逐渐发白,它开始颤抖,开始摇晃,但就是无法落在皛皛身上,仿佛她面前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碍了他的前进,也牵制着他内心的愤怒。 他下不了手! 童年时期的他活在父亲的暴力之下,成天被打得遍体鳞伤,被寄养的日子里,他尝尽了寄人篱下的生活,但这些并没有磨灭他的是非黑白,他坚定的认为暴力欺负弱小是最可耻的行为,所以他才会在长大成人后义无反顾的投入到军中,又在退役后选择加入FBI。 而眼前的女子,那张无所畏惧的脸,和眼中那抹正义凛然的光华,深深撼动了他,也将他体内无法克制的愤怒、悲伤、愧疚碾压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硕大的拳头颓然的落下…… 康熙见此,直接上去抱住皛皛,将她拖离到离黎华至少有两米远的位置。 曹震在确定黎华肌肉不再紧绷时,也放开了他,这动静差点要了他的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黎华不言不语的站在原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像是被抽走了身体里的灵魂一般,什么表情都没有。 皛皛知道他还需要时间去挣扎,刺激太大,要他马上豁达的接受太过强人所难了,人在遇到巨大的刺激时,潜意识会自动生出一个临时性的人格,它没有自主权,却是一切冲动的源头。 她相信黎华能战胜另一个自己。 康熙觉得这样的黎华更可怕,因为不知道他会不会突然动手,他更加抱紧皛皛,绝不容许刚才的一幕再次发生。 皛皛挣脱不开他的搂紧的手,无奈道:“他不会打我的!你放心好了!” “你别跟我说什么心理学,疯子要是能预测,也就不需要什么精神病医生了。”她老叫他放心,这种情况他那可能放心的下,总之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这不是一个学术!” “疯子不就是心理有问题吗,不都一样讲心理。”他蛮横起来,什么话都能套在一起说。 “你就不能相信一下我的专业判断吗?” 康熙哼道,“那你判断到他有扯断手铐的链子的力气吗?是谁在一开始说的,他的手被手铐铐着,不碍事的,这叫不碍事!”他越说越大声,说到最后,已经是在吼了。 皛皛只觉得耳畔轰隆声一片,耳膜都疼了。 “你们夫妻俩怎么又吵架了?”曹震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们俩了,恩爱起来是甜死人,吵架却是极为任性的随意插播,一点都不讲究场合,“好了,别吵了,事还没办完呢?” 皛皛当然知道这不是吵架的时候,但康熙已经上纲上线了,很快开启了碎碎念模式,比唐僧还啰嗦,能把好几年前的帐都翻出来说,谁都没法让他停下。 曹震站在一旁,显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权,清官难断家务事啊,何况他是警察,一般不插手老百姓的家务事。 皛皛站着任他念,没打算要还口,这种情况下,她敢多说一个字,康熙就能再加500字,忍忍就过去了,她低着脑袋,顶着康熙的碎碎念,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完全没进到她的脑里去,甚至自动开启屏蔽功能,开始在脑海里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但在别人眼里,她看上去就像是被康熙骂的抬不起头了,低垂着脑袋,活似小媳妇一般。 曹震吃惊的看着这一幕,连带着精神情绪仍有点异常的黎华也被惊到了,直楞着双眼盯着皛皛看。 哪还有半点刚才那种碾压他的气势,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人。 康熙说得唾沫横飞,看着一点没有消停的意思。 曹震忙着打圆场,三人顿成了一台戏,将黎华给无视了。 黎华傻站在那,啥想法都没了,突然非常敬佩的看向康熙,他一直觉得像QUEEN这样的女人,男人肯定驾驭不了,因为太强了,或许一开始会因为赞赏她,对她产生爱慕,但时间长了,越到后面,越会有自卑感,至少像自己这样的人是肯定不行的,而这位金先生……有关他的身份,出于某些原因,他没来得及问,只知道她喊他时,都叫他康熙。 不知道是不是千古一帝那个康熙的写法。 总之,这男人看上去有点弱,但却能将QUEEN这样的女人压制成这样,想想就佩服。 皛皛考虑完事情后,抬起头,正好瞧见黎华在看她和康熙。 康熙依旧满嘴的大道理,比茶馆里的说书的先生说得还溜,连喝茶润嗓子的的事也省了,皛皛见黎华情绪平静了,心头一喜,也不管康熙还在那不停的说,一声招呼没打,就跑到黎华跟前。 “你想通了?” 面对皛皛晶亮的眸色,黎华尽管心里依旧无法释怀,仍点了点头。 “很好!”皛皛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 黎华想起刚才的失态,“抱歉!” “嗯?” “刚才我差点伤到你!” “哦……”皛皛随性的一笑,摇了摇头,“不用放在心上,能让你冷静下来的方法我想过很多,刚才的那种是最有效的,你对女人向来绅士,再结合你的童年,我可以很确定,你对女性受到暴力这样的事情会非常反感,这是你的主人格,即便愤怒和无理智的情况下,依然会严格奉行!” 后头某个滔滔不绝说话的大黑影在发现她压根就没他的话,以及她这篇有理有据,头头是道的判断后,额头的一根青筋直接爆了。 “皛皛……”这唤声绝对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皛皛无所觉的回头,“嗯?” 他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判断一下,我打你屁股的概率有多大?” 皛皛:“……” 很大! 还是…… 走为上策的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59 罪过大了 面对黑脸煞神一般的康熙,皛皛真的很想溜,但能溜到哪去,不出三步,即刻会被他拉回去,情节更严重,还是装傻会比较好点。 她果断回头,背对着康熙,眼不见为净嘛。 康熙气得都想跳脚了,两根剑眉已经扭曲成了毛毛虫,间歇的‘蠕动’。 曹震站在一旁,顿觉自己有点多余,找康熙搭话吧,铁定是自找没趣,弄个不好,他的鼻子又会遭殃,另一头的皛皛和黎华倒是在说正经事,但他插不上嘴,想说两句,也没人理他,索性自顾自的出去了。 外头的一群刑警队对牢房里的事情通过铁门上监视窗口看得一清二楚,都为皛皛刚才的举动起了一层凉汗,好在是有惊无险,安全过关了。 “曹队,是不是能收队了?” “嗯,收队吧,这几日辛苦兄弟们了。”为了能顺利降服黎华,这几日大家伙没少受累,模拟训练了一遍又一遍,趁着现在有点小空,不如让兄弟们早点回去休息。 “不辛苦,不辛苦!” 一干人散后没多久,皛皛和黎华也出来了。 曹震迎了上去,“谈完了?” 皛皛点头,发现外头都没人了,问道:“其他人呢?” “都回去了,趁有空,让他们回去休息休息,顺带也见见媳妇。”警察这工作对得起老百姓了,准会对不起自家的媳妇,自古都是忠义总是两难全的。 “你通知阿景了没有?” “告诉她了,她早上嘱咐过我,一结束就马上打她的电话。” 景飒没有参加这次行动是因为皛皛安排了其他的任务给她。 “金朵心那边如何?”日记已经被桂花偷走了,金朵心早上醒来一定会发现,所以她让阿景盯紧她,免得她会刺激太大,做些不正常的事。 “还能怎样?里里外外的找,跟疯了似的,阿景说,看着可怜死了。” 女儿唯一的遗物不见了,是个娘都会急疯的,特别是消失的还这么莫名其妙。 这点皛皛在偷的时候就有预料到,若不是因为日记对破案会有帮助,她也不会想出那么奇葩的一招来。 黎华问道,“这个金朵心就是你刚才说的林允儿的母亲?” “是,你应该对她也有印象!” “的确有,不过她和张显走得很近,与我没什么来往,我在OK俱乐部里卧底了七年,前三年都是小卒子,四年前才被正式重用,像金朵心这种老一辈,我接触的都不多。” “说到这个,我有跟问题忘记问你了!” “什么?” “我让警方查过你、陆鑫、老大的档案,但是什么信息都没有。”之前,她还猜测这三人要么是黑户,要么……就是有人已经抹掉了他们档案。 黎华查不到是肯定的,因为他早就不是中国籍了,资料库自然会消去他的所有信息,也替他的卧底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伪装。 “我想凭你的本事,应该能猜到老大是个军人。” 她的确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确定了老大是军人出身,“特种部队?” 老大身上的气质,她印象非常深刻,绝不是普通的军人能有的。 “嗯!” “中国的?” “当然是中国的!” 曹震听闻,诧异道:“那为什么没有档案?” 若是军人出身,户籍肯定会有,除非他……曹震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他以前曾经为国家做过什么很秘密的任务?” “你说的没错,我听张显曾经说过,老大曾经在国家的命令下去一个国际性的恐怖组织卧底过,为了不被黑客搜索到身份,在行动前,有关他一切的信息都会被抹消掉,就像他从来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一样。”黎华看向皛皛,“这种卧底方式,你应该是最清楚的,大多是很绝秘的任务。” 每个国家都会有这种很特殊的部队,专做一些没法摆在台面的事情。 皛皛的父亲在没成为总教练之前,曾经是美国海豹队的队员,这是一支凌驾于其他军种的部队,所以她对一些高级机密行动的模式非常清楚,通常为了保证行动的顺利,参与行动的人会背负上很沉重的压力,他们可能在行动前,被国家伪造成已死亡,即便是至亲也不会知道他们其实还活着,只有等到任务结束后,他们才能‘重回人间’,这样的行动伴随的危险系数相当大,存活率不足一成,是拿命去拼搏的,若是没有那种不成功就成仁的信念,一天都活不去,在刀尖上执行任务的人,能活着回来的,实在太少,很多情况下都会是全军覆没。 当然,这种任务的回报也是等值的,奖章,奖励,一个都不会少,平步青云,加官进爵,荣耀故里,连下一代都有可能惠及到。 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生与死,在执行这些任务的军人面前,从来都是一个往死亡的那一面无限倾斜的天平。 回报和付出,根本就不是对等的。 死了,谁也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一切都是原样。 活了,就能衣锦荣归。 但,往往前者的数量要多的多,甚至可能从来就没有活着回来的人也不说不定。 那么老大又是哪一种? “他是任务失败了?”只可能是这一种,否则他怎么可能沦落到OK俱乐部里当差。 “比失败更惨,他被同伴出卖了!” 皛皛一骇,突然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黎华继续道:“十几年前阿布扎比一带的恐怖组织曾经向八大国索要过赎金。” 曹震回忆了一下,“对,对,有,那时我刚进警校没多久,好像是这群丧心病狂,脑子有病的人抓了八个国家国籍的人,有记者,有过去旅行的,也有在那里经商移民的,总之就是八个人,他们宣称如果要这八个人活着,每个国家就得缴纳赎金!” 皛皛明白了,“老大就是其中第一个!” “没错!”黎华唏嘘了一声,叹道,“若不是恐怖组织索要赎金,事情会好办的多,但一旦牵扯上这些人,无论哪个国家都是不会妥协的。” 在这世界上,单一的个人可以因为各种原因屈服于邪恶,也可以因为怜悯去救一个人,但这样的事情如果上升到国家的层面,妥协就等于是向恶势力低头,顺应就成了对国家尊严的侮辱,有决策权的国家领导人是不会同意缴纳赎金的,这样的事也不会让民众知道的太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国家的媒体部门也会心照不宣的不予报道和传播。 因此,这八个人必死无疑。 “既然如此,老大为什么还会活着?”皛皛问完,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是有人救了他。” 而这个人只可能是OK俱乐部的幕后大老板。 若是如此,那就是救命之恩,也怪不得老大会如此的忠心耿耿,相反面对已经付出了一切的国家,他恐怕是极其失望的,相信在发生那样的赎金事件后,国家层面更不会恢复他的档案,随着他的‘死’,他的所有也都烟消云散了。 或许身为军人就该有随时殉国的准备,但在某些时候,恐惧会让人变得极其脆弱,什么英雄气概都不会有了,在那种时候,有的只会是一颗急切想要回家的心,可即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在当时那种环境下也是奢侈的,若是再加上无尽的折磨和刑罚,再坚强的心,也会像豆腐一样,一捏就碎。 这个时候,谁能救他,谁就是救世主。 尽管对老大抱有一丝怜悯,但皛皛仍是非常精准的从中找出了一个很惊悚的疑点。 “这是国家层面的事情,这位幕后大老板又是通过什么途径来救他的?” 这种有关和恐怖组织交易的事情,国家不出手便代表任何人都不能出手,因为不管谁出手,都会算在国家头上,只要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傻的去做这样的好人,因为这个好人做了,和叛国没两样。 黎华道:“这也是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的地方,可惜,这七年我一次都没有见过大老板,若是有什么命令和吩咐,每次都是老大负责传达。” 他不止一次想过办法从老大嘴里套话,但每次都是徒劳无功,老大的嘴巴就是铁铸的,完全不透风。 “张显和陆鑫也不知道?” “他们和我的级别一样,我不知道,他们当然也不会知道。” “那么张显在未入俱乐部前,每次进警局被保释,也是老大来吩咐的?” “那个时候我还没进俱乐部,详细的事情并不清楚,但看张显对老大那副恨不得能跪在他面前服侍他一辈子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了。” 张显虽说是个小人,对老大却是比忠犬还忠,一到逢年过节,他都是第一个给老大送礼的人,年年如此,从来没落下过。 “这么说的话,若我们要知道这个幕后老板到底是谁,只能想办法撬开老大的嘴了?” 曹震对OK俱乐部是深恶痛绝,恨不得能马上能将它一窝端了,但幕后的老板还不知道是谁,他们根本没法下手,贸然为之,就会让幕后的人给溜了,斩草除根如果做不到,就算把现在的俱乐部给烧了也没用,过几年,说不定它又会在哪个不知道的角落里冒头了。 但是要想撬开老大的那张嘴,恐怕是一件被登天还难的事。 皛皛决定先将这件事缓一缓,因为再急也没用,眼下最要紧是赶紧抓住凶手,只要他一日没被抓到,她就没法专心致志的对付OK俱乐部里的那些毒蛇猛兽。 曹震道:“时间也晚了,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现在已是半夜,附近又偏僻,根本打不到车,总不能让他们几个自己走回去吧。 皛皛也觉得累了,点了点头。 三个人刚上车,门关上,开了一段路后,皛皛突然大叫道,“康熙呢?” 曹震慌忙踩下刹车,“哎,他没上车吗?” 黎华突然插了一句进来,“我想……我和你出来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把他锁在牢房里了。” 那牢房的门关上的时候就是直接上锁的,从里头没法打开,出来的时候他和皛皛正很认真的谈着事情,康熙有没有出来,还真是不记得了。 皛皛听闻,整个脑袋都大了,花容失色的大叫,“曹震,回去!” 曹震赶紧倒车回去。 等到他们冲回去,打开牢房铁门时,不知道在床板上坐了多久的康熙见到他们后,脸色已经臭得没法用语言形容了。 这罪过忒大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0 夫妻同心 “好啦,你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无视你,不该光顾着和黎华说话,连你有没有从牢房出来都不知道。” 曹震将皛皛和康熙送回家后,这句话她已经说了十几遍了,康熙非但没消气,脸色比在牢房里的时候更难看。 皛皛低着头,见他又没回话,抬眼瞅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过头了,他整张脸就像被水泥糊过一样,想找个微表情出来分析一下都不成。 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她很难对症下药啊。 “康熙……你说句话……”她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 “哼!” 康大老爷一点没心软,从鼻孔里哼出一声,然后别过脸,用后脑勺对着她。 她都那么低声下气了,他竟然还给脸色看,她撅起嘴,在他身边坐下,故意挤兑他。 康熙往旁边挪了挪,对她依旧是后脑勺的待遇。 皛皛瞪着他毛发浓密的大脑门,仿佛想瞪穿它似的,以前没怎么注意,今天看得格外清楚,他后脑勺上竟然有两个旋子,双旋的男人脑子聪明,但脾气很倔,还真是没说错。 好,不说话是吧?她就闹到他说话为止。 她抬起自己的小屁股,往他那狠狠的挤兑了过去。 康熙照旧是挪了几寸,脑袋却是一点没有转回来的迹象。 皛皛不气馁,继续狠狠的挤兑,使劲往他身上蹭,他挪几寸,她就挨过去几寸,这阵仗活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闹别扭似的,十分滑稽。 最后康熙被挤兑了出去,他也没恼,噌的一声站直了身体。 皛皛想,这下他总该拿脸对着她说几句话了吧。 哪知他厉害着呢,干脆放弃床沿,哒哒哒的走过去,坐沙发了。 皛皛抓了抓头发,好想仰头长啸。 这算什么? 冷战的意思吗? 结婚六年多,像这样同在一间房里,不说话,不理睬的事儿还从来没有过,她没有一点应对的经验,她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干脆上床睡觉得了,说不定明早醒过来,他就恢复了,但转念一想,今天发生的事情,错都在她身上,是她光顾着和黎华说话,忘了搭理他,末了,自己走了,把他给剩下了,让他在黑漆漆,又破不啦叽的牢房里关了差不多一小时。 她抿了抿嘴,越想越觉得愧疚,还好曹震的车没开出多远,这要是到家了再发现,真是说一万遍对不起都没用了,她暗暗叹了一口气,算了,男人嘛,和女人一样,有时候也是要哄的,一次不行,就十次,他总会心软的。 她从床上悄悄的移到沙发边,没再挤兑他,软声软语道,“别生气了,我下次不敢了,要再有下次,我自己关自己。” 康熙没动静。 “那……要不这样,你打我屁股好了!” 他还是没回应。 “你是不是要我把屁股撅起来,送给你打,你才会觉得诚心……那我撅给你看好了。”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是夫妻,这种不雅的动作做做有什么关系。 她作势转身,正打算把小屁股撅给他看时,康熙伸了手,将她搂进了怀里。 “别以为这么做,我就能饶了你。” 皛皛望着他那张臭烘烘的脸,“不得了,你终于肯说话了!” 康熙哼唧了一声,大手移到她的臀瓣上,轻拍了一下,他哪敢打她,一根头发他都不敢碰。 皛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那么大的人了,还被拍屁股,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不准乱动,坐好!”康熙又拍了一下。 “你老拍我的屁股,要我怎么坐嘛。”他抱的姿势有点不妥,光搂着她的腰,腰下是腾空的,沙发没法坐,离他的大腿也有点远,她不扭一下,换个方向,一屁股坐下去,只能坐地上。 康熙将她往上提了几寸,好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皛皛也不客气,不光坐大腿,一双手很主动的绕上他的脖颈,与他脸贴着脸,“好啦,不生气了,我都说过对不起了。”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心里很受伤!”他现在胸闷的厉害,一口气还堵在嗓子眼这里呢。 皛皛赶紧拍拍他的胸,像哄孩子似的说道,“不气了,不气了,下次一定不会把你忘了。” 她真不是故意的,谁会想到,出来的时候,他会没跟着,她后面又没长眼睛,说起来,也要怪曹震,她没注意,他这个警察怎么也会没发现,牢房里还有人呢。 康熙被她哄的话匣子开了,“你也不回头瞧瞧我,好歹我是你老公,你怎么就能这么心无旁骛的跟其他男人说话,说话就说话,哪怕一秒也好,你有想起你老公我吗?” 皛皛低头,没敢回话,因为她真没想起他。 “你倒好,走得比谁都快,我喊都没用。” “我没听见你叫唤!”这点她必须要澄清,是真没听到。 “你还有理了!我有喊过,是你耳朵里只有黎华的声音了吧,所以没听见。” 皛皛汗了汗,多说多错,还是别说话的好,任他吐苦水好了。 “人走了,还把灯关了!你知道有多恐怖吗,黑漆漆的……” 皛皛在心里嘀咕,节约用电吗,完事了,自然要把带过去的设施带走。 康熙又道:“里头什么也看不见,墙缝里还老有冷风吹进来,我拍门也没用,那个老警卫也不知道死去哪里了!” “这也不能怪那警卫,是我们来的时候,他就走了!” 康熙对着她白眼了一记,“怪我喽!” 皛皛缩了缩脖子,“不怪你,怪我!” 他又哼哼了,脸上就两个字——不爽。 皛皛估摸着他又要启动碎碎念模式了,这次乖了,绝对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康熙却没再说下去,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没话可说!”该说的,她都已经说过了。 “哼,没诚意!” 她都想哭了好不好,这样还没诚意?哪要怎么样才叫有诚意,还不如让他打屁股来得爽快呢,其实他这气也气不了多久,顶多就是今天被她无视了,胸口有点闷,发泄一下就好了。 她也聪明,先甜甜的往他两颊亲了一口,一边一个,亲得又重又响亮。 这招从来都没失手过。 这次却有点滑铁卢了。 “别想蒙混过关!”康熙一副‘别以为我会吃你这招’的表情。 皛皛表示,她也不是只有这一招,相反,她招数多着呢,就怕他招架不住,比如解开几颗扣子,让他的眼睛吃个冰激凌什么的,保证他马上就会忘记所有的一切。 康熙今天却是柳下惠附体了,竟然会坐怀不乱。 这是天要下红雨了吗? 皛皛眨巴着眼睛,难道是扣子解开的不够多? 难道要脱光了才行? 还没等她脱光,康熙已经用被子将她裹严实了。 “别以为每次都可以来这招!” 彻底被看穿,啥招数都没用了。 皛皛被他裹得像只毛毛虫似的,扭了扭,发现挣脱不开,抬头道:“热!” 房间里有地暖,至少21度,汗都快出来了。 “我还冷呢!”康熙没好气的回道。 皛皛不依了,“你小气死了!” “我小气?要是换做我和别的女人相谈甚欢,忘了你的存在,我看你能冲过来把我摁倒在地!” “我才不会那么土匪呢,那也要看谈什么事对不对,是你工作上的事,我干嘛要吃味!” “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对了?”他音色瞬间高了几个调。 皛皛慌忙摇头,“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说今天的事是意外,你知道的,一孕傻三年嘛……” 她对一孕傻三年这个说法向来是嗤之以鼻的,但这个时候也只能用它来应付一下了。 康熙瞅了一眼她的肚皮,“呵呵,傻三年?你这回又怀上了,岂不是又要再来个三年!” “对啊!”皛皛睁眼说着瞎话,“这下你能理解今天的事,不是有意的了吧。” “你就编吧!”他哪会相信什么一孕傻三年的话,要真有,她这次还会卧底吗,要傻也是别人傻,她聪明着呢。 皛皛自觉又没话了,在论理这个东西上面,她从来就没赢过康熙。 “给你打屁股,你也不打,认错了,你也不理,就会叨念我,不跟你说话了!”她也是有小脾气的,生气谁不会啊,她也学他先前的样子,抬起下巴,别过头,哼唧了一声,大约是怕他没听到,故意回过头来,又哼唧了一声,再将头别过去。 这回轮到康熙瞧她的后脑勺了。 他比她精细多了,很早就知道她后脑勺上有几个旋子。 就一个,在右上角。 他低下头,往旋子上亲了一口。 温热的触感,直窜到皛皛的心窝里,她用肩膀耸了他一下,“你干嘛?” “讨好你啊!”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你用来用去也就这几招!” “对你有用就行!” “你现在不生气了?”看他的样子也知道心情好了。 “我又能气你多久?每次都是你先惹我!” “都说不是故意的了,说了,你又不听,还一副我很生气的样子!” “无视我是一个,另外一个是你竟然都没跟我商量过,拿自己当开解黎华的引子,他要是真打你怎么办?你又没有想过!”提到这个,他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 那一拳,真的吓到他了。 “这个我承认,我的确应该先告诉你,可告诉你了,你肯定会阻止,因为你总是不相信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马也有失蹄的时候,何况是人。” “那是别人,不是我!作为心理专家,没有确信的把握前是不会动手的,看似危险,但在我的测量方案里,它是没有任何危险的行为,你要说我是过于自信,我也不反对。”她仰起下巴,对上他的眼睛,“在这个测量里,我有算上你的反应。” “嗯?” “真要有人打我,你一定会扑过来救我的,对不对?” 康熙盯着她直看。 “你看,你老是光想我,怎么不想想,夫妻同心,战力倍增呢!” 他还真没想过,但是……“万一我反应不过来呢!” “请你相信一下人的潜能,在我看来,真要有危险,你可能比美洲豹的速度还快! 康熙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你确定不是在骗我?” “你不信就算了,看我多相信你!” 这么说来,还是他的不对了。 皛皛又用后脑勺对着他了。 他赶忙哄道,“好,好,我的错!别生气!” “切,我才不会生气咧。” 康熙拥抱了过去,亲昵了片刻后,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速度赶上了,可是我打不过啊……你算过了没有!” 皛皛很严肃的说道,“是打不过,可是你可以挡啊!” 就是肉盾的意思! 康熙:“……” 好嘛,他没事做,又给自己添堵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1 分头行动 翌日,尤佳一大早过来替康熙卸妆,‘金先生’的妆带久了,康熙也已经习惯了,就像以毒攻毒的模式下,皮肤的耐受力得到了提高,但皛皛认为还是别大意的好,该卸妆的时候还得卸,马虎不得,以后要是变成过敏性皮肤,那就糟糕了。 趁着康熙卸妆敷面膜的时候,她将林允儿的日记又细细研读了一遍,但仍是没能从中找到有用的线索,这也使她对缺失的那几页页更加耿耿于怀了。 她也曾想过去寻找日记里提到的小动物基地,凶手和林允儿是在那里相识的,相信那里的工作人员一定记得他们,但林允儿的日记从头至尾没有提过小动物基地的具体地址在哪里,基地的运营者,义工人员的姓名,也没有详细叙述过,这要找起来和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看似困难重重,但皛皛还是找到了一个细节,林允儿是在报纸上看到小动物基地招聘义工的消息,写日记的日期有写明,如果排查一下当天的报纸,应该会有眉目。 像这类招聘信息,不会刊登在娱乐类的报纸上,通常都会选择比较正统的新闻报纸,这就将查找的范围缩小了一半之多,越是正统的新闻报纸,发行商都会留底,因此不必担心时间过太久了会找不到当初的那张报纸。 想罢,她立刻拨打了景飒的电话,要她往这个方向去查查看。 景飒收到指示后,立刻派人跟进这条线索。 皛皛问道:“金朵心现在如何?” “整个人歇斯底里了,昨晚她让所有佣人地毯式的找,像疯子一样,整栋楼都快被她掀翻了。” 若是个人去偷,说不定金朵心还能意识到,偏偏偷日记的贼是只啮齿类动物,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 景飒一直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所以清楚她的状况,都是做母亲的,对她的疯狂非常能理解,她有些同情说道,“你是没看到,为了找日记,她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瞧着真心可怜!” “可怜只是暂时的,日记我会还回去!” “啊?”景飒以为听错了。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把日记占为己有,该看的也看过了,也该物归原主了。”为了保证之后还需要用到日记,她特地将日记的每一页都拍了照片,还正本复印了两份。 “你打算怎么还回去?” “桂花能进去偷,也能再潜进去还。”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金朵心现在是五内俱焚,所以还想不到日记丢失是她所为,但时间久了,她迟早会发现的,毕竟她是唯一一个问她索要过日记的人,“今晚吧,她也找得挺久了,歇斯底里的了一天一夜,今晚应该进入疲乏期了。” 正是还的好时候,就是又要辛苦桂花了。 不过,还和偷不一样,偷需要找准目标,这还嘛……房子那么大,随便找个地方还就行了。 等金朵心找到了,只会喜极而泣,不会想太多别的,日常生活中,这种事儿也不是没有,想找的东西,拼命找也找不到,等不想找了,它自己就出来了。 再者,若是让金朵心知道日记可能在她手里,很可能会让她更积极的想要和凶手接触,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她需要尽可能的将金朵心和凶手拉开距离,两人凑到一块,很多事情就难办了,最怕的就是金朵心豁出去一切的顶罪。 虽然凶手未必会愿意,但如果凶手利用这点声东击西的话,警方这边就可能防不胜防了。 最好的方法,还是得有个人能牵制住金朵心。 “赵叶的下落,查得怎么样?” 景飒回道,“影城那边的摄像头都看过了,没有一个是对准废墟那个方向的,若是凶手带赵叶走的时候,在废墟那里就上了车,或是乔装出去,再到出口上车,我们不可能查得到。” 影城是对外开放的,每天的客流量少说有百来万,人山人海里找两个人,几率实在不大。 “车牌呢?”人不好找,车牌却都是有记录的。 “查了,没有可疑的。”那段时间出入的车辆,她一个一个比对过,没有偷盗的车辆,没有假牌照,更没有套牌,没有一个可疑的。 “也就是说,凶手用的是合法车辆,那就很可能是他自己的车。” “嗯!按照你的侧写,凶手的经济条件很好,所以我和小李特地找了一些符合这个特征的车辆出来,你要不要再看看!” “就算是凶手自己的车,也未必一定是豪车,有钱人开普通点的车,也不是没有。” “话是这么说,可说不定凶手反其道而行呢,你不是常说有些聪明人就是想得太多,知道敌人会怎么想,所以故意反着来,这凶手智商挺高的,很可能就是这种聪明反被从无误的人。” 听完景飒的论调,皛皛笑道,“不得了,你什么时候开窍了。” “去你的,人家本来就不笨,再说了,跟在你身边那么久,再笨,也学会几招了。” “好,你把那些车牌资料给我吧,我抽空研究一下。” 就像景飒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还是查一下比较妥当。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O俱乐部?” 为了偷日记和说服黎华,她和康熙已经两天没会俱乐部了。 “今晚就回去。” “想好理由了没?” “这个交给康熙就行了,唬人的本事,他比我强太多了。” 景飒绝对赞成,像张显这种人,也只有康熙能跟他杠上,“黎华没问题吧?” 他回去后需要整天面对害死自己妹妹的人,心里肯定不好受,万一承受不住爆发了就麻烦了。 “放心,他不会坏事的。”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要他想办法去查一下OK俱乐部地下中间的仓库是干什么用的?” “仓库?你说那个地下正中央,总是有人把守的地方?” 景飒对这个仓库很有印象,张显曾说过,那个仓库是用来储存食物和酒水的,但皛皛对此很质疑,一个储存食物的仓库,何须二十四小时把守,何况厨房在楼上,若要搬运食材多不方便,除非里头有专用于运送的电梯,但根据结构,那里的位置相当独立,不太可能有独立的电梯。 除了这个疑点外,最大的疑点是黎华也不知道里头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这个仓库是由陆鑫负责管理的,就连张显其实也不知道,说那是仓库,也是听老大说的。 这就很没有道理的,张显、黎华、陆鑫都是OK俱乐部的小头头,资源应该是共享的,就像他们手里的客人资料都是一样,能不能招揽就看个人本事了,可这仓库却是一人知晓,其他两人却毫不知情,万一哪天负责的人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仓库谁来接管,就算接管了,前期什么也不知道,岂不是会手忙脚乱,对于OK俱乐部这种性质的组织,手忙脚乱就可能出乱子,是最要不得的。 所以,她才会更加怀疑那仓库里有猫腻。 景飒好奇的问道:“以你的经验,那里头会有什么?” “不知道,但我有预感,那里头肯定会有让我们很吃惊的东西。” ** 晚上,皛皛安排安排规划,将日记送了回去,它个子小,不易被人发现,找个空档溜进屋子里,将日记放下就行,等它回来的时候,嘴里又塞满了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各种坚果。 这件事办完后,皛皛和康熙回了OK俱乐部。 还没到门口,张显就冲出来了,带着谄媚的嘴脸围着康熙直转,追问着他们这两天去哪里了,顺便表示一下他的念想和担心,他还能担心什么,自然是金先生口袋里的钱,是不是能到他口袋里。 康熙告诉他,他去拜佛了,随便扯了个邻市有尊佛和他的八字合拍,为了表示前虔诚,他得亲自去烧柱香,捐点香火钱,既然去了,马上就走怎么行,于是就住了两天,吃点斋菜,沐浴一下佛光。 他绘声绘色的说着那佛有多么多么庄严和威武,就跟真去过的似的,还瞎编了个在竹林里迷路,可能遇到神仙的故事,总之是有多玄,就说有多玄,听得张显一愣一愣的,都忘了要张嘴说话。 等说完了,他和皛皛也进房了。 门关上时,张显还傻站在外头,没反应过来。 皛皛对于康熙这扯犊子的能力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不去当个说书先生,真有些暴殄天物。 “你和黎华怎么说的,在俱乐部里你们要怎么联系?” 这里不比外头,眼线太多,若和黎华走得太近,很可能会露馅。 “不联系,分头行动!假设需要沟通,就通过指挥车来交流,他身上刚好有你送的那枚戒指,原本是要监视他的,现在正好成了沟通工具。” “这样沟通多一步,遇到急事,会不会滞后?” “那也总比让人知道我和他是一伙的好,张显时时刻刻都盯着他,又巴结你,就算我们和黎华擦身而过,都有可能引起他的注意,就别谈说话了,安全起见,还是通过第三方联系的好。” 康熙点点头,张显的确是个麻烦,“你不如让警察那边想想办法,把张显弄进拘留所呆几天,免得他坏事。” “不行,把他弄进拘留所,这幕后老板就会有动静,眼下我和黎华的身份扔是秘密,还得靠着这身份再打探打探,太早动张显,我怕打草惊蛇。” 张显是迟早都要动的,只要他对她和康熙的身份没有怀疑,其实他是个很好的保护色。 OK俱乐部的事情暂时交给黎华负责,她要做的是尽快找出凶手。 林允儿的日记印刷的副本,她带了过来,这日记她已经看了不下三四遍了,再看下去估计就能背出来了,尽管线索不多,但她总有种有什么东西被遗漏的感觉。 结合席明诚死前见过一个女人的事,她联想到了,林允儿日记里也有提过一个女人,按照她的描述,这个女人话不多,高瘦型,力气很大,有正义感,否则也不会在她被其他义工欺负时出手相助,最后还受了伤进了医院。 但是奇怪的是,医院之后,这女人就从日记里消失了,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过。 这之后,出现的就是凶手,所有的内容几乎都是与凶手有关的。 因为日记缺失了几页,皛皛无法确认那个女人被送进医院后,是受伤过重,死了,还是说伤愈后,可能因为某种因素离开了小动物基地,然后凶手加入,两人一见钟情。 又或者…… 皛皛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女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2 迷案初露 可是凶手如果是女人的话,那么之前对凶手的侧写就是全部错误的,皛皛不认为判断错了,从凶手的犯案手法上而言,男性的可能性明显更大,而且林允儿在日记中对恋人的描述也是一个男人的形象。 退一万步讲,若凶手真是个女人,林允儿也不像是个同性恋,从她成长和生活态度,可以确认她的性取向非常正常。 那么,这其中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皛皛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康熙伸手揉了揉她挤在一起眉毛,“想不通就别想了,你看你愁眉苦脸的,活像个小老太太。” 更正:可爱的小老太太。 皛皛将日记的副本往上一抛,大叹了一口气后,躺倒在床上,嚷道:“心烦!” 她像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女似的,一边嚷,一边还用两条腿敲打着床铺,整个人都毛躁了起来,大概是烦到恼了,抓过抱枕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不安生。 “行了,行了,别滚了,再滚,小心掉下去!”他凑过去护着她,戳着她的额头嘀咕道,“你啊,你啊,真是个让人不能省心的孕妇!” “我想不透啊!” “那就别想了,又没人逼你,起来,去洗澡,洗完澡早点睡!” “睡不着!”她嘟起嘴,满脸不情愿。 “那就不洗了!盖上被子直接睡!” “你怎么这么没原则的。” “你不想,我还能逼你不成!”康熙替她盖上被子,顺便捋了捋她因为翻滚而纷乱的头发,“你这是典型的用脑过度,这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放松,来,跟着我深呼吸!吸气,记着,要吸足,嘴巴要鼓起,然后慢慢吐气……” 说完,他很认真的演示了一遍。 皛皛看他吐气的样子就像个大蛤蟆,笑道,“不要,丑死了!” 康熙瞪她,“帮你放松精神,竟然敢说我丑,吕洞宾!” 皛皛扭了扭腰,抱起抱枕滚到了一边,“要睡,你自己睡,我还要想一想。” 她笃定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继续捧着日记副本研究。 康熙伸手将日记夺走,扔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别看了,你这都看了十几遍了,要有线索,你早就看出来了,听话,早点睡,你不想睡,肚子里的孩子总要睡吧!” 皛皛瞅了一眼肚皮,“才一个多月,充其量就是颗豌豆!” “谁说豌豆不用睡觉的。” “强词夺理!”她闷闷不乐的摔了一下抱枕,这节骨眼她能睡得着才怪。 “你躺下,闭上眼睛,慢慢就会睡着了。” 知道她体质好,缺个觉没什么大碍,但这几天为了案子跑来跑去不算,脑筋动得也够多了,之前为了训练桂花,也是一整宿的没睡,强度那么大,又接二连三的,再这么下去,他担心她会生病。 “好啦,好啦,听你的,我躺下!”躺下想总行了吧。 皛皛依言躺回了床上,两只眼睛等着天花板直看。 “闭眼!”没听过睁着眼也能睡觉的。 “好,闭眼!”皛皛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却不停的想着日记里的种种。 看了那么多遍,真是记熟了,马上回忆的清清楚楚。 男人…… 女人…… 她来来去去不停的纠结着这个问题。 康熙知道她不可能真睡,敷衍他罢了,瞧她眼睛闭上了,拧来拧去的眉毛却是泄露了她的心思,这敬业的脾气铁定是随了那位无缘见一面岳父大人。 说到这位岳父大人,康熙真心有一堆话想说,哪有这么养女儿的,要他有女儿,肯定是锁在家里,让她不愁吃不愁喝,天天玩洋娃娃就行了,干嘛那么废脑子去做什么犯罪心理专家。 他偷偷斜睨了一眼皛皛的肚皮,瞧这怀孕的动静,除了刚发现的时候吐得厉害,其他的和怀儿子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可见怀儿子的可能性更大,他在心里哀叹,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康熙忍不住在嘀咕道,“这胎要还是个儿子,铁定当女儿养了,谁也别拦着!” “你说什么!?” 皛皛听到他的嘀咕声,睁眼就看到他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的肚子瞧。 康熙慌忙别开眼神,“没,没什么!”他做贼心虚似的,赶紧躺回被窝里。 皛皛却对他刚才说的话非常上心,“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那是磨牙声!”说出来肯定会被她骂一顿。 “谁的磨牙声是这样的,你说要把儿子当女儿养对不对?” “没有,你做梦了!”他抵死不承认。 她都没睡,哪来的梦。 “你起来!” “我睡着了!”他别过脑袋,眼睛紧闭,还打起了鼾声。 皛皛推搡了他几下,但他就是不醒,她翻身压在他身上,张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往他耳朵上咬去。 “哎呦!”康熙迫不得已的睁开了眼睛,捂着耳朵瞪着她,“你怎么开始学会咬人了。” “谁让你装睡的!”皛皛晃着口中整齐洁白的小白牙,一副‘你再装睡,我就再咬你’的表情。 “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由于她压在他身上,他不好翻身,只好继续拿眼睛瞪她。 皛皛改压为骑,熟门熟路,屁股搁在他肌肉匀称的腹上,低垂下头,两人立刻眼对眼,鼻对鼻,“你刚才是说要把儿子当成女儿养,对吧?”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没说!”他要是承认了,她肯定翻脸。 皛皛没反驳他,煞有其事的问道,“你觉得男孩子打扮成女孩,不被人认出来的几率有多少?” “啊?”怎么一下子扯到这问题上了。 “回答!”皛皛甩手往他胸上拍去。 暴力啊! 他揉了揉胸膛,“我们家小灥穿着男孩的衣服,还被当成女生呢。” “那是他像我,年纪又小,等发育了,有了喉结了,肯定就不像了。”男人的生理特征是很鲜明的,喉结,胡须,狭长的眼眶,脸容也会随着发育,逐渐变得轮廓刚硬起来,还有就是声音,就算不粗狂,也会很中性,这些都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泰国人妖不算,他们是吃了激素改变了生理特征,整容也不能算,因为有削骨手术,别说圆脸变锥子脸了,国字脸都能变成鞋拔子。 “黎华不也很女人吗?他可是成年男人!” “他是比较像女人,但他的手可不女人。”看指节骨就能辨别一二,就算不看,相处一段时日,也就能看出来了。 “我看我们儿子玄,说不定越长越阴柔,现在这种男人还少吗,有个词叫什么来着……”康熙在记忆库里搜索了一下,“对了,叫伪娘!” “伪娘!?” “是啊,就是那种天生就长得像女儿家一样的,骨骼,声音,天生就是偏向女人的,稍微打扮一下,谁都分不出,上次就有个什么选秀节目,有个男孩就是,那体态……那声音,拿出身份证才知道是男孩,可评委听他唱歌,怎么也不相信是男的,不止一次问他确认呢,这报纸上不也有登过吗?” 他提了,她就想起来了,还真有这么一件事。 像女人一样的男人…… 不是变性,也不是整容…… 天生的男身女相! 皛皛顿时像被雷击中了一般,跨坐在康熙的肚子上一动不动。 她的脑中搜集起来的各种碎片,不停的在空中飞舞散落…… 高瘦的女孩,不太说话,却力大无穷…… 席明诚见到神秘女人后,很夸张的笑了,笑得前俯后仰,还说什么——你竟然真这么做了,为了达到目的你真是什么都敢啊…… 席楚童拼了命的想要嫁进席家…… 小动物基地里,高瘦的女孩因为保护林允儿受伤就医…… 还有缺失的日记…… 这些碎片慢慢落下,在她脑海里逐渐拼绘出一副越来越清晰的画面。 康熙呼喊着:“皛皛?” 她就这么僵坐着,表情严肃的有些骇人,无论怎么喊她都没回音。 不会是生气了吧,因为他不禁说要把还未出生的儿子当女儿养,还说康灥长大了可能是个伪娘,要说他这个爹,还真是不盼点儿子好的,各种诋毁啊。 这亲娘听了,肯定生气。 “皛皛,我开玩笑的,你放心,咱们小灥,说不定遗传了岳父大人的基因,将来就是一座山啊!” 他忍不住脑补了一下,长着皛皛的脸,身高2米,满身岩石般肌肉的康灥…… 脑中空白三秒钟……这画面直接就被脑中枢和谐了。 完全不能看啊! “皛皛,我还是觉得我们儿子长得阴柔点好……至少看起来不会吓到人呐,反正我们养大了就行,能不能娶到老婆,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他可想得够远的。 皛皛仿佛一个字没听见,依旧僵坐着。 康熙觉得不对劲,赶紧仰起身体,推推她,“皛皛,说话!” 不会是气得厥过去了吧,但这么坐得笔直,眼睛睁着,表情还那么严肃的厥,还真是生平仅见。 “皛皛……” 皛字刚结束,忽然皛皛就动了,她看向康熙,眼里光芒万丈,整个人都像在发光似的,弯腰低头,将康熙摁倒,狠狠的亲了他一口。 这节奏很有霸王硬上弓的意思。 康熙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是……倍爽! “康熙,你太棒了!”皛皛大叫,俯身又亲了他一口。 康熙和她根本没在一个频道上,“你也觉得儿子阴柔点好,是不是?” 皛皛根本没去关心他说了些什么,脑中的混沌就在刚才被理得清清楚楚,这种解开了难题时的雀跃和兴奋,无论多少年,她都不会觉得腻烦。 因为高兴,她又俯身堵住了康熙叽歪的嘴。 绝对的强吻节奏。 幸福来得太快,康熙有点承受不住了啊,全身的血都开始逆流,往某一处聚集了,眼眸由明转为暗沉,充斥着叫嚣的欲念,一睁眼不仅能看到皛皛红嘟嘟的嘴唇,还有那一截在灯光下白得刺眼的大腿。 何况,她还这么暧昧的跨坐在他身上,稍微一动,臀瓣就会摩擦到他。 哪个男人受得了。  “皛皛……别闹……你会后悔的……”他克制着,嗓音却已经哑了。 欲念像惊涛骇浪似的翻滚了过来,一个巨浪打过来,浇灭了他脑中最后的一丝抵抗意志,他猛的握紧她的腰肢,整个人像崛起的山一般,只想翻身压倒她。 这时,什么理性都没了,只想一股脑的宣泄。 哪知…… 皛皛迅速抽身离开床,伸了伸懒腰,“洗澡,睡觉!”她哼着曲子,蹦蹦跳跳的往盥洗室走去,全然没注意到康熙的变化,将他彻底无视了。 康熙就这么僵在了床上…… 即将风化…… ------题外话------ 盟主投票请投家奕,是征文组的同盟。 谢谢大家。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3 明玥警示 翌日,皛皛一夜好眠,八点刚过就起床了,康熙却相反,没风化干净,只能再次靠脑补过活了,刷牙时,两人反射在镜子里的脸色形成了强烈反差,一个气色格外红润,一个……有面具遮着,露出来的半张脸,色如槁枯啊。 在房里吃过早饭后,皛皛通过耳麦联系了景飒。 “黎华那边如何?”为了保证身份不会被泄露,她和黎华之间的联系都通过指挥车来传达。 昨天兵分两路后,她最忧心忡忡的事情是黎华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画儿,这个女人间接害死了他的妹妹,固然可恨,但依照目前的形式,断不能让她瞧出端倪,若是黎华没忍住,直接了当的摊了牌,很可能会让她意气用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吵闹倒不用怕,就怕她因爱生恨,一气之下找张显,揭穿黎华卧底的身份,到时候黎华便自身难保了,安排好的计划也会付诸一炬。 “你放心,他昨天回去情绪平静,和以往一样,没去找那个叫画儿的女人算账!” 皛皛松了口气,“这就好!” “不过,也真是难为他了,面对害死妹妹的凶手,不能破口大骂,不能避而不见,只能强颜欢笑,嘘寒问暖,心里肯定很苦很痛。” “那是肯定的,但若是吃不了这份痛和苦,只图一时的爽快,便无法将OK俱乐部这个魔窟一举剿灭,孰轻孰重,我相信他分得清楚。” 景飒唏嘘道,“能忍常人不能忍的事,这境界啊,我这辈子也学不会。” “你不用学,你的境界也很高了。”不是每个警察都能有像她这样的赤子之心的,做警察的人,聪不聪明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那颗永远都不会被现实浇灭的正义之心。 景飒笑道,“谢了,这么抬举我!”她听了非常受用,疲倦的身体立刻像被注入一桶鸡血似的精神抖擞起来。 皛皛又问,“金朵心那边呢?” “她啊,有了日记就万事足了,抱在怀里一整夜都没撒手,早上起来的时候也抱着日记,如影随形啊。” “这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她就会冷静下来,你帮我盯紧她,我生怕她会乱来。” “我让两队人二十四小时的监视她,你放心,绝对不会让她乱来的。”金朵心已经排除了嫌疑,她不可能是凶手,因此监视起来不用防着她会玩阴招,但她企图替凶手顶罪,这点却是不能不防的,就算皛皛不嘱咐,她也会小心跟进的,“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OK俱乐部现在有黎华帮忙,皛皛的工作就减轻了一半,现在只要专注找出凶手就行了。 皛皛的眸色突然沉了下来,眼里似有一圈黯黑的波涛在翻滚,极为剧烈,消停时,黑得发沉的眼眸黎闪出道犀利无匹的冷光。 “我要去趟席家!” “哎?席家?”景飒吃了一惊,“你去席家干嘛?” 皛皛没直接回答,反而问道,“席明诚的尸体还回去了吗?” “还回去了,就在昨天。” 席明诚是死者,在凶手没抓到前,他的遗体很重要,法医会多方检验,以保证不会有线索遗漏,他死得那么惨,伤口又那么多,便在敛尸房里多放了几日,为了这事,之前鲁美玲还来闹过,差点把法医中心给砸了,但类似杀人这种案子,警方有权扣留尸体,反正有冰柜,放几个月都没问题,这也是谨慎起见,若是有了新的线索,需要比对尸体,尸体却被火化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在警局的法医都不是吃素的,技术过硬,花了许多天时间,反复留取照片和记录档案,确保尸体身上再没有新线索了才将遗体归还了回去。 皛皛颔首,“这么说的话,席明诚的葬礼应该就在这几天了……” “你要去参加那人渣的葬礼?去干嘛,专门去鞠躬的吗?”景飒对席明诚这个人绝对是深恶痛绝,这种人哪有资格举行什么葬礼,就该先鞭尸,再挫骨扬灰,剩下的去喂鱼,买骨灰盒和墓地就是浪费,大大的浪费。 “我怎么说也和他有过几面之缘,还收过他的礼,有人情在,现在人死了,去参加葬礼也是应该的。” “我看你是脑筋短路了!什么不好参加,要参加这种人的葬礼,你也不怕晦气。” “我很好,没短路,你就当我一孕傻三年好了。” “什么一孕……我呸,皛皛,你老实说,你去是不是有目的。” 这丫头是越来越聪明了。 不过,皛皛暂时还不想说,一切只是她的推测,还需进一步的佐证。 席明诚的葬礼,相信席家人不管老少都会出席的,这是一个能认识席家所有人最好的机会。 “皛皛,你说话……”景飒急吼吼的追问。 “不说了,就先这样吧,等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黎华那边你也记得,一有消息马上联系我,拜!” “不是……我话还没说……” 咔嚓! 皛皛已挂断了通讯器,回头时,便看到康熙狐疑的看着她。 “你要去参加席明诚的葬礼?” “嗯!”不止她要去,他也要去。 “你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儿子从楼梯滚下来的事儿,可是让她恨透了席家,就算八抬大轿来请她,她也是不会去的,这么突然就变卦了。 “因地制宜,懂不懂?” “我不关心这个,你要去也成,但席明诚是OK俱乐部贵客,他的葬礼,OK俱乐部的人恐怕也会去吧,就算不去,也会派人送个花圈,你若去了,身份不就穿帮了。” 皛皛坐到沙发上,优雅的翘起了二郎腿,摇着手指道,“席明诚死亡的背后并不光彩,别人不知道,可席士毅知道,以他的性格,这个孙子的葬礼,他不会大办,能多低调就多低调,只想尽快了事,省的媒体拿它当新闻登在报纸上,至于OK俱乐部……”她扯了扯嘴角,“席士毅绝对不会让OK俱乐部的人接近葬礼的,就算是花圈也一样。” 席明诚在OK俱乐部做的那些脏事,他以为藏得密不透风,无人知晓,却不曾想,在他死后,OK俱乐部为了能不被警方盯着,早就将这些当做证据拿去要挟席士毅了,否则警方就不会受到他的故意压制,对OK俱乐部没办法。 这恐怕是席家立门以来,最丑陋的事情了,素来以家声为一切的席士毅,怎么可能还会和OK俱乐部扯上关系,自然是断得干干净净,老死不相往来,别说葬礼了,恐怕OK俱乐部这几个字他都不想听到。 同样的,OK俱乐部为了自保,将席明诚的丑事抖了出来,和席家算是有过节了,哪会傻的送上门去找打,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最好这辈子都别再碰上。 经皛皛这么一分析,康熙就明白了。 这个葬礼就是个形式,人死了,不得不办,不然不成体统,若是可以,席士毅那个糟老头,怕是会直接将席明诚火化了扔海里去。 这种不孝子孙,哪有资格葬在席家的家坟里,将他从敛尸房里领回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在古代,早就抛尸荒野,扔乱葬岗了。 明白不会有危险后,康熙挑起眉毛问道,“你打算一个人去?” 她要敢说是,他非抽她一顿屁股不可。 “不,你也要去!” 康熙没想到她会让他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这下换皛皛挑眉毛了,“你不想?” “谁说不想了,这种事,我当然要去。”就算她不让,他也是会偷跑着去的。 “那就说定了,我先打个电话给明玥,问问她葬礼什么时候举行?”她估算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席明诚就算是个不孝子孙,但他父母可拿他当成了宝,儿子已经死得够惨的了,找个殡葬师化个妆,补补伤口,穿个寿衣什么的,这些体面肯定会向席士毅去争取。 虽说人死了,做什么都没用了,但这是给死者的尊严,不管这个人生前多么作恶多端,多么无良无德,随着他的死,也烟消云散了,这点体面总是要给的,也是中国殡葬的一种习俗。 洗澡、补伤口,梳理头发,再化妆,还要定棺材,做寿衣,快的话,至少一两天,就是不知道,这葬礼会在哪办? 殡仪馆的话,S市有三家,最好能事先知道,她好去踩踩点,准备点东西。 想罢,她立刻拨通了席明玥的电话。 席明玥一听到她要参加席明诚的葬礼,惊愣了足足有两分钟。 “大表姐……你再说一遍,我可能耳屎太多,没听清楚。” 好歹是影后级的人物,说起话来怎么这么不优雅。 “你没听错,我也没开玩笑,你就告诉我,葬礼在哪里,什么时候,几点,举行?” “你先让我静一静……” 电话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席明玥才说道,“你确定不是来鞭尸的?” 席明诚的那些丑事,她并不清楚,她会这么问,完全是因为鲁美玲,席明诚她的儿子,这恶婆娘害的康灥跌破了脑袋,以为皛皛是想借着葬礼出口恶气。 都是伤儿子,彼此彼此呗。 由于皛皛开的是免提,这句话,康熙也听见,立刻笑弯了腰。 皛皛白了他一眼,手肘拐了上去。 康熙连忙拱起手讨饶。 皛皛放过了他,对席明玥说道,“法律这东西,我背得很熟,侮辱尸体也是会被刑拘的。” 她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鞭尸,也不怕脏了手。 席明玥松了口气,她是真的以为她打算来报复的,但是…… 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行,你不能来!” “为什么?” “因为鲁美玲和席明珠回来了啊?” “你不是她们被送去国外修身养性去了吗?”这还是席明玥设的计,让席士毅将两母女送去了国外,好听点事修身养性,这不好听点就是放逐……发配外族了。 “是啊,本来是的,但儿子的葬礼,不让亲生母亲参加,怎么说都是说不过去的,她回来了,席明珠这个祸害肯定会跟着一起回来。” 这对母女现在就是连体婴儿,手术刀都分不开她们。 皛皛的眉毛挤成了一条线,这是她始料未及的,这次参加葬礼,她另有目的,可不想让人打搅,尤其是这对麻烦精,她看向康熙,眼神忽明忽暗。 康熙被她看的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马上想到了席明珠是谁? “你这是什么眼神,又不是我招惹她的。” 这女人长啥样,他都忘记了。 他不记得没关系,席明珠记着他就行。 皛皛回道,“她们回来就回来吧,我只是去参加葬礼的,不是去寻仇的。” “你确定?” “确定!”这丫头怎么就那么多话呢。 “好吧,我告诉你!”席明玥将葬礼的时间地点都告诉了皛皛。 皛皛记下后挂了电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随遇而安吧。 ------题外话------ 推荐好文:《驯化叫兽小妻太萌腐》作者:长袖扇舞,征文同组的姐妹,因有PK比赛,请大家帮忙订阅支持收藏一下。 轻松欢脱现代宠文。 这是一头外表古板内心奔放的萝莉耽美狼,企图掰弯精明腹黑禁欲系美教授,结果反而被吃干抹净的故事? 大一新生安馨,刚进校就盯上了副教授简宁——年方二十八,身材长相学历俱佳,气质可刚可柔,容貌可男可女,简直是天生的攻受兼备典范!唯一的缺点是,教授大人是直男!性别不同怎能相爱?必须得可了劲儿地掰弯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4 参加葬礼 席明诚的葬礼并没有在殡仪馆举行,而是直接安排在了席家本家举行,这在大城市是非常稀罕的行为,若是农村或是二三线城市,病人在医院死了,还能将遗体带回家,守个灵,喊一群道士尼姑和尚诵经,在大城市,尤其是国际性的大城市,这种风俗早就没了,人死了,顶多让你在医院的慰灵室里和死去的亲人相处一会儿,紧接着就会有专门的人送去敛尸房,等你定好了殡仪馆,确定了葬礼日期才能将遗体接走,自己接不行,得殡仪馆里的人来接。 像席明诚这种凶案的被害者,一般也该是法医解剖完后,通知家属,让家属通知殡仪馆的人来接才对,但席家不是普通人家,世代为官,在政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想开个后门太容易了,打几个电话就行,谁敢说声不。 只当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家,死了孙子,心里悲痛,舍不得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粗手粗脚的折腾乖孙,想自己来,也好送乖孙体面的上路,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已经够惨的了,要是这点人情还不给通融一下的话,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席家在官场里到处都是人,大大小小的官,少说也有十几个,这日后说不定就有个发达腾飞了呢,现在给人情,就是给将来的自己铺路,因此席明诚的遗体被接回家,一点没受到阻拦。 席仲远,也就是席明诚的亲爹,找了两个殡葬师过来,替儿子打理遗容,棺材是鲁美玲亲自去挑的,用的是私房钱,从头至尾都是二房的人在忙,其他人则被席士毅命令过,不准插手,谁插手谁就滚出席家,大家长既然都这么说了,谁还敢造次,只能绕开二房的人走。 鲁美玲为这事,没少撒泼,但没用,就算她当着席士毅的面吊死自己也无济于事,得到的就一句话,再撒泼就送她回娘家,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她哪还有胆子闹腾,恨不得能把自己的嘴缝上。 席家的客厅已被清空,席明诚遗容收拾妥帖后被抬进棺材里躺着,西装革履,大背头,脸上的淤青在殡葬师的巧手下,遮盖得仿佛都不见了,面容看上去十分安详。 棺材买的是西式的,上好的楠木,钢琴烤漆,像个华丽的首饰盒,棺盖没盖上,就被放在了客厅的正上方靠墙的位置,墙上挂着他的遗像,两边花圈各十八个,一字排开,悼词横幅也高高挂了起来,金银锡箔堆成了一座小山,几个仆妇还在一旁不停的叠锡箔,不远处还有纸糊的别墅、丫头、司机、豪车、冥币,弄得还挺像样的,看来是鲁美玲是下了血本了。 就是来参加葬礼的人,一个没见着,鲁美玲站在客厅的中央,瞅向那些花圈,没一个是别人送的,都是她订的,想到这,她的眼圈就红了,秒变孟姜女,扑倒在棺材上,哭得撕心裂肺。 席仲远听见了,只想一巴掌呼过去,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要不是她宠坏了儿子,儿子会有今天吗,席家列祖列宗的脸面都给丢光了,他招来二房的两个仆妇,将鲁美玲拉回房里去。 “二爷,有客人来了!”一个佣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谁来了?” 佣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席仲远一听,脸色即刻变得很难看,喝道:“不是说了不让他们来的吗,这是嫌我还不够乱是吧?” “老人家也是想看看孙子……”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席仲远亲生的父母。 “惦记什么,有这功夫,不如帮我想想,怎么讨好楼上的老祖宗。” 老祖宗指的当然是席士毅,他从过继到席家本家后,早就不认自己的亲生爹娘了,以往逢年过节去看他们,就是面子工程,博个孝字,要说他的命也够苦的,出生没法选,摊上了席家分家最没用的一对父母,好不容易福星高照,过继给本家,以为时来运转,从此就能飞黄腾达了,却生了个没用的儿子,自己死了不算,还连累他被席士毅冷落了。 现在儿子死了,没本事的爹娘又来烦他了,整一个头大! 佣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二爷,要不要请进来?”过门就是客,而且还是席仲远的亲生父母,他可不敢擅自做主。 请进来?能干什么?还不是和鲁美玲一样,扯着嗓子啼哭几声,能顶什么用。 “赶……”他刚要说赶回去,席士毅突然下楼了。 “仲远,是士漓堂兄来了?” 席士漓,便是席仲远的亲生父亲。 席仲远那张嫌弃亲生父母的脸说变就变,换上了一副悲伤的面孔,挤了两滴眼泪出来,说道:“是的,怕是来看看明诚的。” 席士毅往棺材的方向看去,再看看一副委屈像的席仲远,过继是过继了,血缘却割不断,他的儿子,也就是席士漓的孙子,这点是没法改变的。 席士毅对分家的几个堂兄还是很仁慈的,“既然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吧。” “是,我马上去请他们。” “老爷,老爷!”这回是杨伯从门外跑了进来。 席士毅问道:“什么事?” “席家分家的几位宗伯来了,说是要……”杨伯往棺材那瞅了瞅。 这举动已说明了一切。 尽管恨死了席明诚的不长进,但到底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子,席士毅也不想做得太绝,“让他们都进来吧!” 葬礼不仅没铺张大摆,连朋友同事都没叫来送行,已经够寒酸的了,现在席家的人要来,也是本分,说到底,席明诚再坏,终是姓席的,让席家的人送一程也不为过。 “吩咐下去,让佣人们好好伺候,不能怠慢了,还有……”他甩了甩袖子,“葬礼什么时候开始?” “说是下午两点开始,二夫人找的道士说,两点是吉时。” “吉时?”席士毅嗤之以鼻道,“这种不孝子孙要什么吉时,让他们赶紧开始,早点结束,早点了。” 他是再不想听到席明诚这三个字了。 杨伯明白的点头,“是,老爷!” 与此同时,皛皛和康熙也来了,夫妻俩皆是一身黑,这是从OK俱乐部出来后,临时去商店里买的,都是西装款式,到达席家门前的时候,刚好是正午。 抬头望天,便是一轮火辣辣的日头。 康熙抹了一把汗后说道,“这天气真是见了鬼了,昨天还说要降温,今天怎么就艳阳高照了。” 皛皛戏谑道,“老天爷可能知道死的是坏人,所以高兴呢!”就是衣服买错了,买了羊毛质地的,热得她脸都红了。 康熙掏出手帕往她脸上擦了擦,“现在就进去?” “人都来了,干嘛不进去,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可我看你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她脸是热红了,眼里却是冰冷一片。 她用鼻子哼了哼,的确不情愿,如果可以,她绝对不想和席家扯上关系,但没办法,有些事情,她需要弄清楚,所以这趟必须得来,她指了指大铁门旁的警卫室,“上次我来过,和警卫打了一架,你过去跟他们就说端木皛皛来了。” 她要是自己过去问,那些警卫看到她,肯定不会给好脸色看,说不定还会吓着他们。 康熙过去了,但警卫早被鲁美玲换了,有意思的是新来的警卫竟然知道皛皛是谁,立刻打电话进内宅报告。 是杨伯接的电话,一听是她来了,拿着电话急吼吼的跑到了席士毅身边,“老爷,大小姐,大小姐……” 他太过激动,话说不清楚,席士毅皱着眉头接起电话,“怎么回事?” 警卫自然是一字不漏的将皛皛在门外的事告诉了他。 席士毅顿时和杨伯一样,激动得不行。 其他席家人知道皛皛的名字后,脸上表情那是精彩纷呈,各种各样,很是滑稽,其中就属二房的人表情是震惊的,鲁美玲听到皛皛两个字,哭都不会了,一双眼睛睁得滚圆,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旁的席明珠问道,“她来做什么?” 传话的仆妇答道,“说是来参加葬礼的。” 席明珠唾弃道,“我呸!她会那么好心!” “二小姐,是真的,我没骗您,她还是和姑爷一起来的呢!” “姑爷!”席明珠猛的抓住仆妇的手,“你说什么姑爷?” 姑爷这称呼只能用在席家小姐的夫婿上,皛皛不姓席,佣人一般都不会这么称呼,但在席家当过差的人都知道,要说正统,肯定是这个不姓席的表小姐更正统,所以习惯性的称呼了姑爷,惊见席明珠不高兴了,以为是在责怪她瞎称呼,她赶紧改口道,“小姐,您别生气,我说错了,不是姑爷……不是……” “什么不是,我问你来的姑爷是谁?” “谁?” “是不是康熙!?”席明珠面色甚是复杂的喝道。 仆妇想了想,“好像是姓康……” “真是他来了!?”席明珠显得有些不敢置信,一会儿后,整个人开始慌乱起来,来回的在房间里踱步,“他怎么也来了……糟糕!”她突然摸着脸大叫,“我还没化妆!” 仆妇听闻,心里直犯嘀咕,亲哥哥的葬礼,还要化妆,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题外话------ 月底肯定能结束的,你们要相信我,否则友谊的小船会翻哦。 推荐好文:《驯化叫兽小妻太萌腐》作者:长袖扇舞,征文同组的姐妹,因有PK比赛,请大家帮忙订阅支持收藏一下。 轻松欢脱现代宠文。 这是一头外表古板内心奔放的萝莉*狼,企图掰弯精明腹黑禁欲系美教授,结果反而被吃干抹净的故事? 大一新生安馨,刚进校就盯上了副教授简宁——年方二十八,身材长相学历俱佳,气质可刚可柔,容貌可男可女,简直是天生的攻受兼备典范!唯一的缺点是,教授大人是直男!性别不同怎能相爱?必须得可了劲儿地掰弯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5 初次见面 “大表姐!” 皛皛刚走进席家的花园,还未到主屋,席明玥已经奔了出来,使劲的朝她摇手。 这声大表姐,皛皛怎么听这么变扭,偏又没法让她别这么叫,康熙倒是挺喜欢这声称呼的,叫皛皛大表姐,他就是表姐夫,康家亲戚不多,算上他老娘欧阳家,也没有叫他一声姐夫的人,因此觉得特别新鲜。 席明玥很快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高兴,和她身上那身墨黑的装束一点都不搭,也对,死的又不是她的哥哥,她没必要伤心,没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尽管席明诚是他的堂兄,但两人从小就不亲,打小开始,大房的人就没少受二房的人欺负,两看生厌,这时候她要表现的伤心,掉眼泪,别说她自己演不来,二房的人也不会相信,既然如此又何必装模作样,她也乐得轻松。 “大表姐,你真来了啊!”皛皛说要参加葬礼的事,她倒现在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人都已经来了,你还说这话。” “不是,我就是觉得突然,自从小灥那次事情后,你明明恨透了席家的。”杨伯去了几次康家别墅都被赶了回去,每次回来都是唉声叹气的,连带着她那不亲的爷爷三天两头的发脾气,席家的佣人是跟着受罪,她的老娘更是连房门都不敢出一步。 “此一时彼一时!”皛皛不想解释太多,说了她也不会明白的,随即岔开话题的问道,“里头来了多少人?”她的PDST在遇到康熙后就没怎么犯过,但对于人多的地方,还是有些敏感的,便想提前问问清楚,自己也好做足心理准备。 “没来多少人,都是分家的亲戚,哦,都是我们席家的人,几个宗伯,还有一些女性长辈,”席明玥凑近她耳边又嘀咕了一句,“那几个宗伯都是席家有地位的人,其中一个和爷爷差不多大,但爷爷要叫他一声三叔,这老头思想封建,脾气又坏,你仔细着点,别惹毛他。” 席家家大业大,人口很多,辈分不一定是看年纪的大小,有些四十来岁的人,还管二十多岁的姑娘叫姑妈呢,因此同岁的人,一个是长辈,一个成了后辈,并不稀奇。 皛皛心里有数了,又问道,“还有些谁?” 这问题难倒席明玥了,她皱着眉头回道,“我们家人实在太多,我平时就不爱见他们,也就逢年过节去看我五爷爷和五奶奶的时候和他们打过照面,全是人,真要一个个去认,到第二天早上也未必能走,我都是随便应付一下,脸和名字都对不上号,那个三叔公曾经当面骂过我,说我不守妇道,没个千金样,成天抛头露面,还去做了戏子,骂得可凶了,我才记住他的老脸。”说到这里,她扯了个鄙夷的笑容,恨不得能把那老头的脑袋拧下来。 越是封建的男人,越是认为女人该在家相夫教子,以夫为天,说白了就是男权至上,像她这种混娱乐圈的席家女儿,在这些人眼里就是离经叛道,辱没家风的存在,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而她口里五爷爷和五奶奶,则是她亲爹席仲宇的亲生父母,是他真正的爷爷和奶奶。 皛皛一听就知道问错人了,不过也不打紧,她什么世面没见过,会怕几个糟老头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这帮人别触及她的底线,她会尊老爱幼的。 “大小姐!”杨伯远远的跑了过来。 这声大小姐,让席明玥回了头,“杨伯,什么事?” 杨伯倒也干脆,“明玥小姐,我不是叫您,我是叫大小姐!” 席明玥看向皛皛,皛皛是一脸的嫌弃,大小姐的称呼比大表姐,还让她难以接受。 杨伯恭敬的对着皛皛说道,“大小姐,快进屋吧,老爷等着您呢,今天天气热,太阳毒,您可别晒坏了。” 席明玥还是第一次看到杨伯那么殷勤,话还那么多,一下子傻眼了,“杨伯,你今天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话这么多。”以前在家,杨伯对她和明珠也恭敬,但只是恭敬,没有别的了,可以说有点冷漠,从来没说过什么体己的话,顶多就是见面鞠个躬,说声‘明玥小姐回来了’,再没别的了。 对哦,明玥小姐……她想起来了,杨伯从来没称呼她和明珠大小姐二小姐,都是用名字当称谓的。 “明玥小姐,这时候您就别纠结这些了,赶紧进去吧,老爷等着呢!”他又看向康熙,“康先生,您也请……” 康先生!? 康熙的眉毛挤成了一条线,皛皛是大小姐,他是大小姐的丈夫,不是应该喊一声姑爷的吗,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了康先生这种听起来和皛皛没什么关系的称谓了。 “你等一下……”他想和杨伯好好‘讨论’一下称呼的关系,但被皛皛打断了。 “走了!”皛皛推了他一把。 “走什么,我的称呼不对……”姑爷和姐夫一样,都没人这么喊他,所以他觉得特别好听,为此,他非要纠正杨伯称谓不可。 “你是我老公,丈夫,最爱的人,这还不够吗,走啦!”皛皛拉着他就走。 康熙皱着一张脸,死死瞪着走在前头的杨伯。 杨伯顿觉如芒刺在背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视线,称呼这事吧,他也冤枉,自家老爷不让喊,他有什么办法,冤有头债有主,自己找老爷说去,和他无关。 沿着大理石砌成的小径走了几分钟,四人来到了主屋大门前,硕大的门扉有两米多高,采用了木框和磨砂玻璃的结构,隔着玻璃能看到里头的人影,看轮廓,男人居多。 “大小姐,请!”杨伯跑过去将门推开。 皛皛毫无惧意,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康灥受伤那次,她来得匆忙,没怎么仔细瞧过席家,今天有时间了,看了个透彻,偌大的厅堂被布置极为严肃庄重,满眼都是黑白两色,只有远处的两排花圈,泛着菊花的嫩黄,显得有些扎眼。 席家住的是二三十年代的老别墅,因此结构上带着很浓的民国色彩,但凡有底蕴的家族,遇到白红事,着装上男人会倾向中山装,女人则是旗袍,这是老一辈了认为最体面的服装,这次来参加席明诚葬礼的人,多是老头和老太,这种着装也就不稀奇了。 皛皛面无表情看向一群人,这群人也正看着她。 不管是老头,还是老太对于她的出现都充满了好奇,好奇过后却是震惊。 因为她那张脸和当年席家大小姐席淑桐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是……少了那么点女儿家的柔美,看起来也特别的冷冰冰,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比在场的几个老长辈还要不苟言笑。 其中一个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头对上皛皛的眼睛时咳嗽了一声。 见皛皛没回应,他又咳嗽了一声,不止咳嗽还用拐杖戳了一下地板。 皛皛皱了皱眉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几个老太太的眼神在看向皛皛时更是莫名其妙的很,一边看,还一边摇头。 真是可惜了……老太太们在心里暗暗惋惜,想到席淑桐当年的作为,一致认定皛皛没被教育好,八成是野大的,对着长辈不苟言笑也就算了,连人都不会叫。 席明玥大约是明白了,不着痕迹的蹭了一下皛皛,凑近她耳语道,“大表姐,喊人!” 喊人? 喊什么? 这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要她怎么喊? 席明玥心里急啊,在席家甭管是谁,这第一印象是最要紧的,老一辈也注重这些,像席明珠,见谁都嘴甜,对谁都会柔柔一笑,就算不认识,她也会叫爷爷奶奶,叔公叔婆什么的,叫错了自然有人更正,重要的是能让这帮老头老太觉得自己有被尊重了。 皛皛依旧面无表情,那个咳嗽的老头没再咳了,但老拿眼睛瞪她,她没工夫和老头老太们套近乎,直接无视。 康熙面对此情景,表面很平静,心里其实已经笑抽了,就他老婆那种情商,这些老头老太恐怕要失望了,就算站到天亮,皛皛也不会主动打招呼的,但这里是席家,不是自家底盘,刚来就得罪一帮长辈,总是不太好的,估摸着也不会马上走,肯定得留一会儿,现在没搞好关系,待会儿做起事来恐怕会有些不方便。 他思忖后,决定帮皛皛弥补这第一印象,他主动朝前,两颊稍微一扯,一个礼貌又阳光的笑容就出来了,眼睛里流露满是对老者的尊敬和爱戴。 “各位都是席家的爷爷奶奶吧,我是康熙,皛皛的丈夫,你们叫我小熙就行了……”他快步走到几位老头老太面前,礼仪出重,一副世家子弟的态度,对每一个人都有视线上的接触,不止谦和,风度也十足,不谄媚,不阿谀,又很正气,一下子就让一群老头老太从不满皛皛的情绪上错开,将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明玥,这位就是三叔公了吧?” 康熙指的人就是刚才对皛皛咳嗽的老头。 “啊?”席明玥还在捉急皛皛的迟钝,见到康熙对着她猛眨眼睛,赶紧道,“对,他就是三叔公!” 康熙这眼睛真够犀利,明明一堆老头都是白胡子白头发,身高也差不多,他竟然就猜对了。 “三叔公,您老好啊,我听明玥经常提起您,您看上去可真够精神的,宝刀未老啊……”以下省略300字各种赞美老人的形容词。 一堆形容词说出来,他都没停顿过,说得可顺了。 听得席家的三叔公腰杆都直了起来。 “哎呀呀,这位是谁啊……”康熙又问道。 席明玥说不出来了,杨伯帮忙回道,“这是七婶婆,是老爷最小的堂弟的夫人!” 说完,杨伯看向坐在远处沙发上的席士毅,他一动不动的坐着,像座大山,也没来帮皛皛一把,见此,他心里嘀咕道,老爷的毛病又犯了,刚才还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似的,现在大小姐来了,又把老脸拉下来了。 这对祖孙脾气都一样,一个字——倔! 他又瞅了瞅康熙,关键时刻还是姑爷有用。 康熙继续帮皛皛拉印象分,对着七婶婆说道,“七婶婆,今年您高寿了,有六十了吗,看上去可真年轻,像画里的人物似的。” 什么六十岁,人家七婶婆已经七十三岁了。 七十三岁高龄的七婶婆,面对这么个阳光温暖的大帅哥,还说她年轻,整个人都心花怒放了。 女人都一样,不管多少岁,说她年轻都是对的。 康熙这张嘴,甜起来,就跟抹了十罐蜂蜜似的,一圈下来,已经和老头老太们相谈甚欢了,三叔公还拍拍他的肩,眼里满是欣赏,几个婶婆看他,就像在看自己亲孙子一样。 席明玥见到这副情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哄人的本事,他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啊。 影帝,果然不同凡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6 神经女人 趁着康熙拉拢人心到时候,杨伯凑到皛皛耳边,将那几个席家的大家长依依介绍了一遍,省得皛皛又像刚才那样连人都不会喊。 既然有人介绍了,皛皛也不会那么不开眼,记人的本事她是过硬的,顺便研究一下这帮老头老太的性格和脾气,摸准了也能少点麻烦。 她站在那看人,康熙却已经和这群老人家打成一片了。 七婶婆越看康熙,越觉得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但一时想不起来,下意识的敲了敲脑袋,和她一起来的几个老太太年岁都差不多大,唯一的区别就是辈分了,见她在敲脑袋,五姑婆好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这小伙子,我好想在哪里看到过?” “你平时除了吃斋念佛,大门都不出一步,家里拢共就你和孙女两人,哪会见过什么人?” 七婶婆摇头道,“不是在外头见的,是……对了,对了……”她终于想起来,“电视剧!” “电视剧?”四姑婆听到后耳朵立刻竖了起来,瞅向康熙,刚才被这小子哄的晕乎乎的,没怎么注意,如今被七婶婆提醒,她也觉得眼熟,“他叫康熙,对吧?” 几七婶婆和五姑婆都点了点头。 “康熙……康熙……”四姑婆叨念着这名字。 “老四你好好想想,平日就属你最爱看电视了。”五姑婆催促道。 席家的这些老太太,大多是死了丈夫的寡妇,除了七婶婆是嫁进来的媳妇,四姑婆和五姑婆都是席家的女儿,四姑婆中年丧夫后和婆婆处得不愉快,便回了娘家,此后也没有再嫁,席家也养得起这个女儿,就算不是本家的女儿,财产分割也绝对公平,因此老太太们不用怕会吃不饱穿不暖,遭家里人白眼,反而会过得很逍遥,不过豪门家的女儿,年纪大了也不能和时下普通家庭的老太太那样去跳广场舞,只能在家喝喝茶,念念佛,要不索性抄佛经度日,时髦点的也会玩玩电脑,但毕竟是少数,除了那些枯燥的娱乐外,就只剩下看电视这一项乐趣了。 四姑婆今年七十五岁,养尊处优久了,人也显得年轻,脑子也没糊涂,想了一会儿就想到了,指着康熙猛叫道,“康熙大帝!” “啊?” 五姑婆看向她,“什么康熙大帝,人家只是同名同姓。” 五姑婆在席家是出了名的老八股,电视虽然会看,但看得是象棋比赛,养生类的节目,电视剧这种节目,她一直认为是低俗的娱乐活动,非常的不屑。 七婶婆听到后,却是恍然大悟了,她也是电视迷,大叫道,“对,对,康熙演康熙!” “什么乱七八糟的!”五姑婆深觉和这两人有代沟。 两人也没理她,对着正和三叔公谈话的康熙喊道,“小熙……” 康熙笑容灿烂的回头,周身自带光环,格外的迷人,和传闻一样,只要是女人,不管是八岁还是八十岁都抵挡了不了他的微微一笑。 “你是演康熙大帝的那个康熙吧?”四姑婆显得有些小激动,因为个子矮小,只能仰着头看他。 康熙很周到的俯了俯身子,爽快的说道,“是啊!” 关于自己的职业他从来没想过要隐瞒,就算想保密,席士毅也肯定知道了,而且他这张脸的识别度太高,看过他演的电视剧的人肯定会认出他。 “真的是你!”四姑婆的小激动变成兴奋了。 康熙依旧亲和有礼,若是老太太想要签名,他肯定给她签个有史以来最大的。 四姑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拽着他的袖子一直没放。 康熙也一直俯着身,姿势久了,腰挺酸的,但他一句怨言都没有。 这群老人他是差不多搞定,就看皛皛之后的维护了。 站在一边仔细观察老头老太的皛皛却没他这种心思,经过刚才的观察,她就一句结论,这帮老人别看好像很好相处,实则和席士毅是一路货色,在他们的脑子里,席家的荣耀就是一切,为此他们可以蛮不讲理,封建思想也是根深蒂固的。 即,她永远都不可能讨他们的喜欢。 她收回观察的视线,觉得已经浪费不少时间了,必须赶紧进入正题,正要喊康熙时,一个黑影从二楼冲了下来,速度快得能刮起一阵旋风,让人睁不开眼睛。 等消停了,定睛一看,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席明珠。 皛皛很想知道,这女人到底有没有羞耻两个字,整个人已经挂在了康熙身上,仰着脑袋热切的看着他。 席明玥觉得她真是丢尽他们席家女儿的脸了,这脸皮子怎么能这么厚,还有记忆力怎么可以那么差,像是完全忘记了,那回在医院里,康熙是怎么嘲讽她的。 她要是席明珠的话,早就跳黄浦江去了。 “康熙,你来了!” 席明珠这脸皮何止是厚,简直是城墙一般的存在,脸上的浓妆更是吓人,亲哥哥尸骨未寒,葬礼上做亲妹妹抹上了香奈儿99号的正红色口红,这分明是要砸场子啊。 这时,鲁美玲也从楼上下来了,她在房里听到皛皛要来的事情后,早就坐不住了,本想和女儿好好商量怎么应付皛皛,谁知她冲回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衣服穿,还化了妆,跟得了失心疯似的,怎么劝都没用,最后还嫌她在旁边啰嗦,将她关在了门外,等门开的时候,她就冲了出来,拦都来不及。 场面一下子变得极为尴尬,几个老头老太反应有点慢,有些失神的看着挂在康熙身上,像个树懒似的席明珠。 葬礼之上,她虽然穿的是黑白色的套装,但这裙子是不是太短了,还有这大红色的口红是个什么意思,哪还有半点大家小姐该有的矜持和仪态。 怒气瞬间就顶上了三叔公的脑门,青筋凸了好几根出来,他喝道:“明珠,你这是干什么,还不给我放手!” 席明珠根本听不到他的话,所有心思早落在康熙身上了,满眼满心都是桃花状的。 康熙的脸色比三叔公还难看,刚才还是阳光般的大暖男,转眼自带的光环就没了,换成一片乌云罩顶,他用力将她甩开,“席小姐,请自重!” 这个女人他是看一次恶心一次,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了什么孽,会被这么一个神经病女人缠上。 甩开她后,他大概是嫌被她碰过的地方脏,抬手掸了掸,然后快步回到皛皛身边。 好男人的标准就是就算自己没招惹女人,老婆在场也看见了,也得好好解释一下,他可是非常三贞九烈的男人。 皛皛抬眼就对上了他的黑脸,脸色虽然不好看,可眼睛里闪着一种可怜兮兮的光芒,那种好像被脏东西缠上了,怎么也甩不开的可怜。 对于席明珠这个女人,皛皛上次已经动手教训过了,显然对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逼得她手都痒了,可这节骨眼却不适宜动手,真要动手了,下一秒,她恐怕就会被赶出去。 她使了眼色给席明玥,希望她帮帮忙,意思很明确,自己的脾气不是很好,最好在她爆发前,能将席明珠这个女人弄走。 席明玥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眼前这个花痴女人真的和神经病没什么两样,她要是出手了,恐怕还会被她倒打一耙,她不想惹一身骚。 她不愿意,有人愿意,一个是三叔公,手里的拐杖已经快把地板戳出洞了,还有一个一直坐着不动的席士毅,在席明珠下来时,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席家的体统和颜面,被席明诚糟蹋的还不够,又被席明珠给踩到了脚底下,他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一双眼睛凶狠的射向鲁美玲和席仲远。 尤其是席仲远,就坐在他对面,都快被他的眼神剜出血来了。 “你教的好女儿!” “爸,这个……”席仲远慌张的站了起来,想解释却无从说起,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了,生了一儿一女,每一个成事的,只会替他惹麻烦。 他转头瞪向鲁美玲,儿子女儿都是她生的,也是她在带,要说错,最错的就是这个女人,他突然后悔当初干嘛要娶她。 鲁美玲觉得自己很冤枉,但又不能骂回去,这时候窝里闹,岂不是笑话更大,她赶紧上去拉住席明珠,“明珠,上楼去!” “我不要!”席明珠大嗓门的喝道,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康熙。 康熙干脆躲到了皛皛身后,可惜皛皛比他矮了不少,躲也没用。 席明珠充满恨意和嫉妒的眼睛对上了皛皛,打心眼里认为她所有的不幸都是她造成的。 皛皛看出了她的心理,扯了一下嘴角,只想笑,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显然她没有! 但凡聪明点的,也该知道这时候不能闹,比起亲哥哥,她的段数完全上不了台面。 七婶婆等人对席明珠的行为更是惊讶的嘴都合不拢了,要说在席家,从来都是席明珠比席明玥更讨人喜欢,席明玥在她们老一辈眼里就是个离经叛道,有辱家风的女儿,现在可好被席明珠给打破了。 这脸,还要不要啦。 “明珠,你给我上楼去!” 发话的是席士毅。 席明珠是怕他的,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席士毅喊了杨伯,还有几个佣人,示意他们将席明珠拉上去楼去。 席明珠哪里会愿意,死命的挣扎,但佣人都是听席士毅吩咐的,她再倔强也没用,腿不肯走,直接抬起来往楼上送。 “爸,你让他们小心点,明珠的手刚好!”鲁美玲求情道。 席士毅回以一个冷眼,“你也上去,看着她点,要在让她下来,你们母女俩都给我滚出席家!” 鲁美玲听了,脸色惨白,跌跌撞撞的爬上楼去。 席明珠这个神经女人走了,楼下的人脸色都好看了许多,席士毅看向皛皛,也不跟她说话,就是拿眼睛盯着她瞧,皛皛也不甘示弱,跟着瞪了过去。 杨伯从楼上下来看到就是这一幕,心里急的团团转,这怕是又要吵起来了吧。 “大小姐,你别瞪着老爷看啊,倒是说喊人呢?”叫一声爷爷,不,外公,外公就好了。 “哼!”皛皛别开头。 这辈子甭想她会叫他。 席士毅气得胡子都扬起来了,但能有什么用,脾气硬又不是他一个人,比他硬的就在眼前。 三叔公见状,也是很不喜,又瞪了皛皛一眼。 皛皛就没打算理他,他想瞪多久就多久,她对席明玥问道,“你母亲和哥哥呢?” “在楼上,我妈胆子小,最怕死人了。” 皛皛点头道,“我想去见见伯母,上次她帮着我拦鲁美玲,我还没谢过她。” “小事情,你别那么客气,不过你要见她,她肯定高兴!”席明玥挽上她的手,“走!我带你上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7 神秘失踪 皛皛抛下一群对着她瞪眼的老头老太们随席明玥上了楼,康熙也想跟着上去,但考虑到这群老人家对皛皛态度,还是决定留下来继续替她拉点印象分,在查案上他是帮不了她什么的,人际关系是他的长项,替她清扫麻烦,他乐意之至。 皛皛和席明玥去了三楼,这几天天气多变,忽冷忽热,林素贞的呼吸系统有些弱,不幸中了招,整日的咳嗽不止,患了慢性支气管炎,虽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但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原本打算去席家郊外的别墅住一段日子,清静清静,未曾想席明诚突然被杀,席家上下一团乱,休养的计划就被搁置了。 席明玥敲了敲门扉,“妈,大表姐来看你了,我进来喽?” 门刚打开,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闻着味道就知道这药必定很苦。 “咳咳咳!”林素贞躺在贵妃椅上,腰下盖着薄毯,看过来的同时,咳嗽就没停过,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妈,你没事吧,怎么又咳成这样了,药吃过了吗?”席明玥跑了过去,坐在椅子边,轻拍着她的背。 林素贞摇了摇手,“没事,就是一阵阵的,喉咙痒。” “不是让你好好躺着休息吗,你起来做什么,还把旗袍也穿上了。” 林素贞穿着一件黑底香云纱的长袖旗袍,袖口和腰上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很素雅,也很适合她,宛若民国时期的贵妇人,她挽起的头发上也别了一朵小白花,更显得我见犹怜。 穿成这样必然是打算下楼去参加葬礼的,但咳成这样,别说参加葬礼了,就是婚礼都会嫌弃她声音吵。 席明玥劝道,“你就别下去掺和了,我扶你去床上去躺着,再吃几片止咳的药,睡一会儿兴许就好了。” “喉咙痒,睡不着。”这喉咙痒起来特别糟心,恨不能拿把刀将气管切开来,用手去挠,痒还不算,还特别干,稍微一呼吸就会咳得厉害,有时候咳得凶了都会吐。 猛咳了一阵后,她看向皛皛,“快过来让我看看!” 皛皛依言走了过去,一走近,林素贞便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激动,“真像!你和你妈妈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看到皛皛,她就想起了过去,虽然那时她还没嫁进席家,但和席淑桐是同一所大学,是她的学姐,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可以说是她少女时代的偶像。 “林姨,上次谢谢你!” “谢什么,自家人,都是应该的。”林素贞拍了拍她的手。 皛皛微笑的对上她慈爱的眼睛,眼前的这位妇人,外表看似柔弱,身体也不是很好,内心却很坚强,而且从她的言谈举止都能看出,她的胸襟宽广,为人处世都奉行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原则,和鲁美玲那种小鸡肚肠的女人,是一个天,一个地,这样的人才符合一个世家夫人的品性。 不过有时候太过讲究原则,很容易让小人爬到头上来,忍让和迁就未必都是好的,因为这些对于小人而言,他们从来不会领情,只会认为你好欺负,是懦弱,更会让他们肆无忌惮。 席明玥替林素贞倒了一杯水,递了药片过来,环顾了一下四周,问道,“妈,哥呢?” 她说的是自己的亲大哥——席明诩。 林素贞服了药后擦了擦嘴,“我刚才咳得有些厉害,他去找聂医生了,聂医生的车在路上抛了锚,他亲自去接了。” 聂医生是席家的家庭医生,专职负责席家老小的身体健康。 “哦,还真是不赶巧了,我还想让他见见大表姐呢。” “傻丫头,待会儿回来了不就能见上了。” “才不呢,哥整天神龙不见首尾的,难得他今天能在家,就怕聂医生接了,他人又溜了。” 在席家,他们大房和二房一直是表面看起来融洽,其实私底下两看生厌,照理说他们这几个小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应该深厚才对,偏偏二房家的这一儿一女和父母是一个德行,老欺负她和席明诩,尤其是席明诩,很莫名的成了鲁美玲争宠的牺牲品,但凡他学什么,席明诚一定会跟着学,仿佛他一生下来就是为了和席明诩比较的。 席明诩的性子随了林素贞,也是忍让派,见席明诚没日没夜的苦练这个,学习那个,比赛的时候稍微比席明诩差点,鲁美玲就会给他加课,席明诩看他实在太可怜了,便放了水,故意输给他。 每次席明诚赢了,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席明玥就觉得来气,偏偏她的亲哥哥就是这么好脾气,时间久了,席家的人和外面的人都以为席明诚比席明诩优秀,每每都会气得席明玥七窍生烟。 可是这种谦让并没有让二房的人有所感激,反而变本加厉,等他们知道席明诩是故意输给席明诚的时候,整张脸狰狞的无比恐怖,好似他们大房杀了他们家的人似的。 原以为他们只是用眼睛和表情泄泄愤就算了,未曾想鲁美玲为了儿子能顺利考上公务员,成为席士毅心中宝,暗地里让她娘家的司机在考公务员的那天开车撞伤了同样去考试的席明诩,使他没法参加考试。 这件事虽然没有证据,但她笃定就是二房的人干的,那次事故之后,席明诩就变了,再不是她那个儒雅爱笑的哥哥了,生活风气完全变了样,竟然和一群社会人士混在一起,成天吊儿郎当的,为这事,席士毅没少骂过他,但没用,他依然我行我素,到后来变成天不着家,就算回来,也就十几分钟,见他一面简直是难如登天。 “你少在那胡说八道,今天是明诚的葬礼,你哥哥一定会参加。”林素贞瞪了席明玥一眼,“你也一样,别嘻嘻哈哈的,今天举行的是葬礼,不是舞会!” 席明玥哼了一声,“要不是你非要我回来,我才不回来呢,最好二房的人全都死光。” 这不是气话,是心里话,被欺负了二十几年,如今坏人死了一个,她只会开心,绝对不会伤心。 “明玥!”林素贞板起了脸孔,别看她柔柔弱弱的,凶起来也蛮吓人,“你要再胡说就别回来了。” 这丫头越来越口无遮拦了。 兴许是被气到了,她又是一阵猛咳,吓得席明玥手忙脚乱的替她拍背,“好啦,好啦,你别气了,我不说就是了。” 皛皛望着这对母女,有些羡慕,也有些好笑,羡慕是有个母亲的感觉真好,即便总是凶你,也是美好的,好笑是因为席明玥看起来很御姐,但在自家母亲面前就是一只小猫,连个爪子都不敢伸出来。 就是不知道席明诩是个怎样的人……而她来此就是为了要见他。 正这么想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妈,聂医生来了!”清朗但不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皛皛闻声看去,门口正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穿白大褂,自然就是聂医生了,而另一个……她皱起眉头,眼前的男人和她预想的差了千里之外。 席明诩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皮衣上全是铆钉的装饰,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绝对看不得,一看就会冒汗,他身材偏瘦,身高大概一米八左右,不知道是不是皮裤的关系,他的两条腿格外修长,他的头发被染成了耀眼的金色,前刘海很长,几乎遮住了他的眼睛,令她看不清楚他眼里的神色,从上到下的整体风格就是个摇滚歌手,又或者是飙车党。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很白皙,整体看,应该比实际年龄显得年轻,但偏偏他脸上全是胡渣,让人看不清他长得到底好不好看,也由于胡渣子,让他的人看起来有些邋遢。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和声音这么不匹配的形象。 “哥,你回来了!”席明玥兴奋的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他,“我想死你了!” 席明诩不说话,安静的搂着她的腰侧,然后他看到了皛皛,被前刘海遮住的眼睛看不出表情,只见他向皛皛点了点头。 皛皛也礼貌性的对他点了点头。 席明玥拉着他走了过来,“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的大表姐,端木皛皛。” 席明诩伸出了手。 皛皛下意识的将注意力放到他的手上,这大概是她见过的除了康熙以外,最好看的男人手了。 白皙,纤长,没有粗犷的指骨关节,显得和女人一样的秀气,就是尺寸大了点。 “大表姐,你老盯着我哥的手干嘛?” 皛皛回过神,伸手和他握了握,“端木皛皛,你好。” “你好!”简短的话语听不到任何起伏,略略有些冰冷。 “哥,我告诉你,大表姐可厉害了。”席明玥的性情很直率,对于可以算是她情敌的皛皛,从来不吝啬赞美她。 席明诩抬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妈都和说过了,用不着你重复。” “妈说的一定没我详细。”老妈也是听她说的,怎么可能比她知道的更详细。 “好,我有空听你说!” “别有空吗,今晚好不好,今晚我们和大表姐一起吃饭,出去吃,我请客。”她豪爽的说道,看得出她非常喜欢这个哥哥,甚至有点控兄的意思。 但席明诩一点没有控妹的意思,看似对妹妹很呵护,却总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皛皛不动声色的看着这对兄妹,虽说是亲兄妹,性格上差距却很大,席明玥无论说话做事都很热情,充满了活力,如果用颜色来比喻,就是奔放的橘红色,席明诩却相反,或许是性子过于沉静的关系,给人有一种很忧郁的感觉,不,比忧郁还要更深,整个人都是阴雨蒙蒙的颜色。 是因为自小在席家生活,被欺负的太厉害了,性子陡转,还是天生就是这副德行。 她不认为这是他天生的性格,正想开口问几句话,那边的聂医生却率先开口了。 “少爷,小姐,夫人没什么大碍,再服用几贴药就没事了。” 席明玥却不信,嚷道:“聂医生,你看清楚没有,我妈刚才咳得都吐了。” “小姐,支气管炎咳起来就是这样的,这是气管里毛细血管收缩引起的……” “你别说那么专业的东西,我听不懂。”席明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就给我个期限,我妈什么时候能好,你要不行,我换人了。” “明玥,怎么可以这么和聂医生说话。”林素贞这辈子最大的烦恼就是这一对儿女,一个要死不活,一个大大咧咧,她这病不好,也全是败这两人所赐。 聂医生一点也没介意,笑呵呵的说道,“没事,大夫人,小姐也是紧张你。”他回头对着席明玥继续说道,“夫人身体弱,吃不了西药,只能吃中药,中药见效慢,但固本培元,小姐再耐心些,服完我上次开的药,夫人一定会有好转的。” 席明玥狐疑的看了聂医生一眼,见他满脸都是笑,也就没再继续刁难他,这个聂医生,她从小开始就觉得是个弥勒佛,甭管有事没事就是爱笑。 “好啦,听你的,不过要是不好,我找你哦。” “好,要是不好,小姐就找我,你可是影后,在电视上说我两句坏话,我的招牌不就砸了吗?” 席明玥瞪了他一眼,“你就是个老顽童!” 聂医生笑而不语,收拾好带来的医用器械,对皛皛点头后,就打算走了。 未料,门还没开,灯却突然灭了。 突然的黑暗,让所有人都有些惊异。 “怎么回事,灯怎么灭了?” 席明玥摸索着出去找人,喊了半天也没见人上来,又找不到手电筒,只好等人来,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灯又亮了。 大家想可能是短路了,也没去怎么注意,又一起聊了一会儿。 等皛皛打算下楼时,门外又有了动静。 席明玥打开门,杨伯像无头苍蝇一样的闯了进来。 “杨伯,怎么了?” 杨伯着急道,“明玥小姐,老爷来你这里了没有?” “爷爷哪会来这里?” “不在吗?” “到底怎么了,你说啊!”席明玥追问道。 杨伯却看向皛皛,嚷道,“老爷不见了!” 席士毅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8 无头苍蝇 今天啥也没吃……感觉可以瘦好多斤。 不好意思,我发烧了,所以昨天没法更,今天也没好多少,下午量体温是39。5,吃了药看看情况,要是早上还不退烧,我就得去中心医院看看了。 ------题外话------ 皛皛领着杨伯和康熙去往书房走去。 “走!” “就在二楼。”杨伯回道,指了指前头,“走廊右拐就是。” “书房在哪里?”她指的是席士毅失踪前去的书房。 皛皛认为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失踪的,要么是他自己躲起来,要么……是真出事了。 杨伯摇头,表情都快要哭了。 “密室里也没有!” 他那么慌张,肯定是没找到人了。 “大小姐!” 杨伯从二楼的拐角跑了出来,由于走得急,差点撞上皛皛。 席家的出入都得通过正门,要出去的话,警卫一定能看到,既然警卫没看到,那就代表席士毅一定还在家里。 “除非他是机器猫,有一扇任意门!” “席老头不会真的失踪了吧。” 和皛皛讨论这种问题,等于让她有机会秀一下专业知识,想期望她的嘘寒问暖,还不如自己主动添件衣服穿呢。 心理上的冷,远比体感要敏感,大脑皮层会先将心理上感受放射出来,因此这种冷是正常的。 “心理效应!”皛皛平静无波的回道,“死人,棺材,葬礼,这三个词会让人潜意识联想到殡仪馆,而殡仪馆,人再多,也会让人觉得很冷。” 康熙跟上她的步伐,边走边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我总觉得这房子冷飕飕的。” 皛皛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走,先去找杨伯!” “没说,我也不好问啊!又不是什么稀罕事,这房子有些年头了,说不定电线老化了。” “这停电有说法没有?什么引起的?” “这我没仔细算,三叔公好像是肠胃不好,去得蛮长的,席士漓很快,但去了两次,对了,停电前他就出去了,停电后才回来的。” “三叔公和席士漓又出去过……”皛皛蹙眉想了一下,抬头问道,“出去了几分钟?” 康熙想了想,“三叔公出去过,说是去上厕所,还有一个叫士漓的,哦,是席明诚真正的爷爷,席士漓,也出去过。” “所有人?” “嗯!” “这么说,你们一直在餐厅里?” “哪能啊,客厅放着个棺材,冷飕飕的,葬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几个老人站得也有点累了,就一起去了餐厅吃点东西喝点茶。” 皛皛听完后,又问道:“他去书房后,你和三叔公等人呢,一直在客厅里吗?” 说完,他就上楼去了,直到他失踪,期间康熙再没见到过他。 席士毅到底是在官场混过的人,再气也不会爆发出来,对着杨伯说道,“我累了,去书房休息一会儿。” 杨伯在一旁看着心里发虚,生怕两人会吵起来,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康熙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口大白牙笑得都露了出来,席士毅听完,血压就有点升高了,偏又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这话看似顺着席士毅说的,可仔细听不难听出里头的讽刺,直白点就是,我这个皇亲是没落了,可你席家也没什么可牛的,天安门城楼又没挂你席家祖宗的头像! “席老先生说的对,现在是社会主义,任你多富贵,家史多渊远流长都没用,都是老百姓,都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康熙就知道他会泼凉水,但无碍,对这老头,他早就有对付的方案了。 意思很明显,时代变了,皇亲普通人一样,去菜场买菜,人家也是不会便宜的。 三叔公都没话可讲了,同来的几个宗伯都是以他马首是瞻的,自然也不会出言奚落康熙,但席士毅不一样,他才不会管康熙是什么出身,从皛皛进门一开始,他的脸色就没好看过,加上皛皛一声都没叫过他,还和席明玥一起上了楼,那张脸立刻拉得老长了,比马脸还长,皛皛不在了,他就想把气出在康熙身上,听到他是爱新觉罗皇室后裔后,就哼了一句,“现在是社会主义!” 三叔公那张利嘴是彻底闭紧了,你觉得人家是下等人,人家还觉得你下等呢,家臣还是好听的,清朝那年代,官再大也是奴才,这奴才二字听起来可比戏子还要低贱的多哦。 康熙听到五姑婆来了这么一句,是暗笑在心底,这可不是他说道,是席家人自己说的,既然都说了,他干嘛不承认,立刻停滞了腰杆。 这么一比较,席家算啥,两广总督算啥,完全没有可比性。 呵呵,铁帽子王可是世袭罔替的,一代传一代,正统的王爵。 席家可是在清朝的时候出过一个两广总督的,一个浙江道台的,而康熙的祖宗在那时是什么,铁帽子王,皇亲贵胄,一等一的富贵,这要是清朝还在的话…… 五姑婆虽然和三叔公一样,很看不起娱乐圈人士,康熙的出身却让她大吃一惊,一向心直口快的她突然说道,“这么说的话,我们席家的祖宗,岂不是你家的家臣了?” 既然四姑婆都这么说了,康熙也不会浪费这个机会,笑眯眯的点头承认了。 这可不是吹牛的啊,有族谱为证,还有过一个节目专门针对他的出身做了一番调查,童叟无欺,绝不是炒作。 她上楼后,他继续留在楼下和老头老太们摸鱼,可以说相谈甚欢,对于他是个‘戏子’的身份,三叔公一开始是很反感的,老脸都拉了下来,这时电视剧迷的四姑婆道出了一个很多影迷都知道的事情,那就是他是爱新觉罗家的后裔,还是正儿八经的皇室子弟。 “哦,是这样的……”康熙将她和席明玥上楼后发生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你把来龙去脉和我说说。” 席士毅是席家的当家人,他不见了,整个席家的人都成了无头苍蝇。 康熙也正打算找她,回道:“我也正纳闷着,人是突然就不见的,现在楼下一团乱。” “康熙,席士毅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皛皛准备下楼找康熙了解一下情况,还未走到一楼,就在楼梯上碰到了他。 席明玥知道皛皛压根就不想管这闲事,是看在自家老娘身体不好的份上主动请缨的,不免心存感激的对她笑了笑。 皛皛这一句话说进林素贞的心坎里了,连忙点头,“那你快去,一有消息就回来告诉我。” “林姨,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去了,你要是不放心,这样吧,我去看看。” “不行,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就晚了。” 林素贞也想跟着去,并席明玥给拦住了,“妈,你就别去添乱了,有杨伯在,出不了大事的。” 杨伯立刻转身,“我这就去看看。” 这话说得有点像在开玩笑,但有点道理。 皛皛看出了他的心态,提醒道:“找人就得找全地方,你密室都没找过,怎么知道他不在,说不定他闲的无聊,想看看密室有没有什么改进的地方。” 这倒是杨伯没想过的,席家的确有个密室,就在席士毅的主卧那里,但密室用于非常时期,眼下啥事没有,去密室做什么。 “密室?” “密室呢?”皛皛想到席家这栋宅子是二三十年代的老房子,那年代混乱,很多有钱有权的人家都会造个安全屋,就像如今很多上亿的豪宅就会把高科技安全屋当做卖点推广。 “没了,老爷喜欢安静,不是茶室,就是书房,再不然就是回卧室休息,这几个地方我都找过了,影子都没见着。” 皛皛认为人是否失踪,光凭杨伯几句话,并不能作数,问道:“杨伯,你在想想,平时……”她直接想称呼席士毅的全名,但觉得不太好,便换了个称呼,“平时你家老爷最喜欢去哪里,你在想想?” “妈,你身体虚,找人的事让下人们去做就行了。”席明玥过去搀扶她。 经杨伯这么一说,林素贞更着急了,慌忙要从贵妃椅子上起来,躺了许久,一起来眼就发黑,还没坐直头就晕了。 “我问过警卫,别说老爷了,苍蝇都没见一只。” “这怎么会呢,门口的警卫呢,看到人没有?”家里没有,那只可能是出去了,虽说有风湿,但或许有什么事,致使他出去了也和说不定。 “找过了,都没有。” 茶室位于席家的后院,比较隐秘,里头摆放了不少花花草草,这人一上了年纪,甭管年轻时多么叱咤风云,老了就会喜欢上摆弄花草,席士毅也不例外,有空总会去那里坐坐,茶室也就成了他的私人领地,鲜少有人会过去。 林素贞和杨伯一样,也是着急的不得了,“杨伯,你找清楚了没有,或许爸去了茶室呢?” 皛皛看向两人,席明玥和林素贞果真都点了点头。 “是啊,老毛病了,一到这季节就犯,这可不是我瞎说,你问问明玥小姐和大夫人,她们都知道。” “风湿?”皛皛没想还有这种可能性。 杨伯见她一点都不担心,心急如焚的说道,“大小姐,这几天老爷风湿病犯了,两条腿光站着都觉得疼,哪还会出去散步。”真要去散步,除非是坐着轮椅出去。 “他或许出去散步了也说不定?” 听闻席士毅不见了,皛皛并没有当一回事,他又不是小孩子,没有被拐可能,一个成年人,脚长在他身上,想上哪便上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算去报警,警察也会说要始终24小时以上才能立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69 藏人之疑 席士毅的书房很大,铺着昂贵的藏青色波斯地毯,书桌上摆着二三十年代那种红铜质地的绿色灯罩的复古台灯,一走进去就能感到一股浓浓的官味,书桌上摆着一套文房四宝,各种的型号的狼毫笔挂在笔架上,旁边是一个砚台,墨色如黑夜一般,走近了便能闻到一股墨香。 地方虽然大,但摆满了各种藏书,名人传记,字贴等物件,一般而言,家居客厅要想凸显深厚的艺术文化氛围,最直观,最有效的方式是悬挂几幅书法,书法风格的悬挂和内容也能反映一家之主的学识见解和艺术品位,席家这样的人家,自然不会缺少这些,墙上挂着一幅‘上善若水’的字,每一笔都非常有力,刚强中透着行云流水的风采,又似万马奔腾,一气呵成,皛皛自小生活在美国,对书法研究不多,但亲娘的书法造诣很高,因此她也略微知道一些,这幅字虽没有王羲之和颜真卿的境界,但是她认为见过的笔法最苍劲的。 不用想,肯定是出自席士毅的手笔。 字很好,但上善若水…… 皛皛扯了扯嘴角,眼眸里透出些许嘲讽。 上善若水的意思人的品格应该向水一样,做事情行云流水,静止如水,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说到名利二字,席家的这些老家伙哪一个不是名利场中的人,为了席家的荣耀,什么都可以不顾。 挂这四个字,简直讽刺到了极点。 “大小姐……”杨伯见她冰冷的瞪着书房里的字画,不禁唤了一声,“这就是老爷的书房!” “嗯!”皛皛从字画上移开,开始细细打量。 室内很整齐,没有打斗的痕迹,地毯上也没血迹,窗户也都关得很严实,有人入侵袭击的可能性可以排除了,她环顾四周,视线突然落在角落的一个多宝阁上。 多宝阁有六层,上头摆了不少古董瓷器,看着就知道价格不菲,但吸引她的不是这些,而是平视过去的第三层上摆着不少相框,她好奇的走近了几步。 相框里赫然是她母亲席淑桐各个时代的相片,从小到大,有单人的,也有合影。 杨伯走到她身旁说道,“小姐去世后,老爷就不许我们将照片拿出来了,但自从遇到大小姐您之后,他特意让我们将淑桐小姐的照片都找了出来,还找了最好的工匠,订制了这些相框……” 皛皛对此嗤之以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不是他的冷酷无情和绝决,她的母亲也不会离家出走,去美国生活,从此一去不回。 现在缅怀,又有什么用,她取过一个相框,将它翻到在柜子上。 康熙却看得津津有味,不由叹道,“皛皛,岳母和你长得真像。” 小时候的皛皛他是见过的,相框里的席淑桐幼年时的模样和她真是像极了。 “是我像妈妈,不是妈妈像我!” 康熙指向最中央的一个大相框,里头是席士毅和席淑童的合影,看着应该是七八岁的年纪,她乖巧端坐在席士毅的腿上,这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了,席士毅看上去特别年轻,不像现在有胡须,脸上干干净净的,穿着中山装,眉宇英挺,十足的美男子。 “不许看!”皛皛将照片翻倒。 康熙知道她不喜欢这些东西,眼神没再乱瞟,将注意力放在那些瓷器古董上。 这席家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应该都是真品,就是不知道是花钱买来的呢,还是祖上留下的。 见他看得那么入神,她不由问道,“你什么时候对古董感兴趣了?” “我在看有没有我们爱新觉罗家的东西,你知道的,我们家可没有祖上留下的东西,要是这里有,我觉得我可以挪一件回去。”他对着杨伯开玩笑道,“那个莲花盘子看着好像是清朝的……” 杨伯赶紧护着古董,“这都是我家老爷的宝贝!” 上次康灥爬过这个多宝阁,摔了不少宝贝,这几件是硕果仅存的了。 康熙玩味道,“宝贝?你家老爷最宝贝的东西我早顺走了,这几件有啥稀罕的。” “啊?”杨伯眨巴着眼睛,没明白过来。 康熙伸手将皛皛搂了过来,往她脸上亲了一口,耀武扬威对着杨伯道,“瞧,这才是大宝贝!” 他敢打赌,要是皛皛肯回席家,别说一个莲花盘子了,整个多宝阁席士毅都肯让他搬回去。 皛皛曲起手肘拐了他一下,“没正经!” “无聊嘛!”他揉揉被她拐到的地方,“书房你也看过了,没什么可疑的,不如我们回去吧。” 席家大老爷不见了,这葬礼肯定不会举行了。 杨伯着急道,“大小姐,老爷可是你的外公,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尽管没有证据指明席士毅可能遇到危险了,但他心里就是感到不安,他在席家当了一辈子的差,笃定自家老爷绝不可能什么都没交代就不见了的。 皛皛也没打算走,原因不是因为席士毅是她的外公而有什么恻隐之心,而是她发现了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康熙,你让开!” “啊?”被皛皛挥手一赶,他连忙跳离原来站的地方,“怎么了?” “花纹不对!”皛皛蹲在地上摸了摸地毯。 “花纹,什么花纹?” 杨伯却是明白了,看着皛皛摸过的地毯,“咦,这图案怎么倒过来了?” 越是高档的地毯,越讲究花纹的契合度,不管到哪里,花纹都是配对的,为此就算是剪裁的时候会浪费更多的材料,也不会遗漏这个宗旨,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价格里肯定包含了报废的材料这部分。 藏青色地毯,有着浅于其色的立体花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但变换个角度,找准光线,就能看得很清楚。 皛皛用手指抠了一下边缘,这类地毯为了能完全套合地板的角度,都会切割成一块快的,慢慢平铺,不会因为尺寸不对而拱起来。 上头是一套瑞兽图,头的方向对了,但四只爪子的前后顺序颠倒了,明显是后头的脚应该是前头的,因为前头的脚爪踩着球,但现在球只剩下一个圆弧,这就充分说明没对上,就像拼图一样,两块正方形的地毯颠倒了。 杨伯帮着将地毯抠挖了起来,这块应该是后面的才对,后头的那块才是……他按着方向找出去,那块正好恰巧在多宝阁的下面,没有被木制的脚压到,很容易取出来。 当取出那块压在多宝阁下的地毯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下意识的摸了摸上头的污渍,原以为是清扫的佣人偷懒,怕被发现,所以移花接木,将有污渍的藏到了多宝阁下。 但等他的手接触到那层滑滑的污渍,抬手一看时,触及的一片吓人的鲜红。 “血,这是血!”他大叫,惊得将地毯掉落了下来。 的确是血,因为是藏青色的地毯,掩盖了血红,沾到了皮肤才变得清楚。 皛皛眸色一沉,有血,却没不见人,果然是出事了。 地毯是靠近多宝阁附近的区域,席士毅可能就站在这里,然后……她站起来,测了一下距离,按照他的身高,倒地的话,正好是被调换的地毯那头。 这里没有尖锐的东西,刺伤不太可能,只有重物砸脑袋了。 “大小姐,这难道是老爷的……老爷的……”杨伯眼眶已红。 “你不用那么紧张!这点出血量,他死不了,除非他有严重的贫血!”虽然出血量不多,但人的脑袋有很多危险区域,血多血少,并不能完全确定他真的无恙,她会这么说只是安抚杨伯,省得他急出毛病来。 “可是……可是……” “你先起来,帮我看看,多宝阁上的东西,有没有缺什么?” “缺?” 康熙知道他惊吓到了,提醒道,“皛皛的意思是让你看看柜子上有没有什么能砸脑袋的重物类的古董不见了。”不见的东西就必定是凶器。 “砸脑袋!?”杨伯怪叫道,一颗心脏跳得更乱了。 “杨伯,当务之急就是找你家老爷,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好!好!”杨伯抹干眼泪,仔细的清点多宝阁上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叫道,“少了,真的少了,少了一颗芙蓉玉做的玉球!” “多大?” “大概这么大!”杨伯比了个尺寸,看着比足球小了两圈。 玉石做的这种尺寸的球,往脑门上砸的话,绝对可以砸晕或砸死一个人。 “大小姐,老爷……老爷……” “你安静一点!”康熙捂住他的嘴,“皛皛现在需要绝对的安静!” 杨伯红着两只眼看向皛皛,她沉默无语,眉头挤成了一条线,一副沉思的状态。 皛皛自言自语道:“假设席士毅被玉球砸到了脑袋,他倒下了,摔倒在这里……”她指向那处被更换过的地毯,“如果意识清醒,他肯定会喊人,但现在所有人都在找他,这就说明,他当时没有喊人,很可能没了意识……没了意识的人不可能自己失踪,也不可能换地毯,那么当时书房里肯定还有第二个人在。” “唔唔唔……”杨伯听到这个,神色激动了。 “别吵!”康熙制止他,“你还想不想救你家老爷了!” 杨伯抖瑟了一下,安静了。 皛皛继续道:“席家只有一个出入口,警卫并没有看到任何人出去过,因此他不可能会被人带出去……” 可若是他在席家,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找不到,是为什么? “杨伯,床底下,衣橱,储藏室,找过没有?” 杨伯摇头,找的时候谁会想到席士毅出了这种事,自然不可能去找这些地方。 皛皛走到书房一个高大的柜子前,这柜子足以能藏人,她将柜子打开,里头没有人,只是一些画轴,她回头喝道:“派人去找!每间房都要搜!” “好,我马上去!”杨伯挣开康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皛皛,席士毅要真被砸了,那凶手是谁?”总不可能他是活腻味了,自己砸自己吧,就算是这样,他又怎么会不见了。 皛皛还沉浸在思绪里。 不对,若是要藏人,这里就能藏,这么大个柜子不藏,为什么要选别的地方,抬出去岂不是更容易让人发现。 她闭上眼,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将人抬出去…… 为什么? 突然,书房里的灯光晃了一下,昏暗了一会儿后,又亮了起来。 这里可是行凶的现场,灯光这么一明一灭的,让人顿觉的阴森。 康熙抱怨道,“这房子的线路肯定是老化了,一会儿有电,一会儿没电的,还是先找个手电筒,省得又停电了。” 停电…… 对了,停电! 席士毅被藏的时候,一定是停电的时候。 但为什么要制造停电后藏人? 正想着,门外响起鲁美玲哭叫声,“杨忠义,你让人赶他们回去,明诚的葬礼都还没举行呢,什么送火葬场,我不许,听到没有!” 这一声让皛皛睁开眼,眼中的光芒亮得惊人。 原来如此!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0 阴风四起 皛皛想通一切后,朝康熙勾了勾小手指,“过来!” 康熙凑了过去,她用手围在他的耳廓上,叽里咕噜了说了些话。 听完,康熙脸色青白交加的看着她,“老婆大人,你是越来越会奴役你老公了,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 皛皛叉腰道,“你要不要?” 康熙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转,老婆大人的吩咐,他莫敢不从,但是这一码归一码,她这次吩咐的事实在有点……让他很不舒服。 皛皛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凑到他耳边又说道,“你要是答应的话……”她伸出手,五指张开的在他眼门前一晃,“两次五姑娘!” 康熙听到这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从脸到脖子全都红了,赶忙捂住脸。 “你脸红什么?”她提这个条件的时候,其实心里也很害臊,但想来想去,只有这招了。 凶手是谁,她暂时还没有想出来,但锁定了某个人,可惜没有证据,席士毅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若是死了,便是死无对证,时间长了,更难捉住凶手,唯今之计,只能快刀斩乱麻,逼凶手自己跳出来。 “你什么时候OPEN到连这个也能交易了!” “这不是想让你心甘情愿的做事嘛!”好歹有个奔头,他也好卖力点。 康熙吸了吸鼻子,“我是那种给老婆办事还要捞好处的人吗?”但是她都这么说了……他咳嗽了一声,脸色已不那么红了,拍了拍胸脯道,“好了,包在我身上!” “这可是你说的!”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突然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揉了揉,“这事情难度有点大,算是我从影以来大挑战,我还真没玩过这种的,你看……难度那么高,两次太少了……” 啪! 皛皛一爪子拍上他的厚脸皮,就知道这家伙没那么容易应从。 “你再加一次!” “两次!” “三次!” “两次,就这么多!” “那……两点五次……”怀胎十月,两次怎么够! 皛皛:“……” 两点五次……是个什么鬼! ** 席家大宅客厅里,灯光明亮,大吊灯的灯光反射在水晶片上,耀眼就像一颗颗钻石发出的火彩,鲁美玲哭喊着不让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进来。 杨伯急着找席士毅,哪里顾得上她,早和几个用人上楼下楼的找人去了。 殡仪馆的人不管这些,说好这个点来接人的,空着手回去,他们不好交代,火化这种事是要排着队来的,整个S市,殡仪馆有两个,可火化的地方就一个,天天都死人,缺了这家的,下一家就会顶上,这到时候晚了,打乱了队伍,谁来负责,再者这家人是高官,现在是不想火化了,等一会儿又想起来了,队伍缺排不上了,给他们来个投诉,这个月的奖金就泡汤了,惹不起啊。 “这位夫人,席老爷和我们约的就是这个时间,还说了不许迟到,接了人就去火化,你看你这样,我们不好办呐。” “是谁说的,你们找谁去,跟我没关系,那是我儿子!”儿子死得够惨了,葬礼还那么寒酸,她也忍了,可现在葬礼都还没举办,就要送去火化,怎么可以如此随便。 “这……”来接遗体的两个工作人员彼此对望了一眼,然后环顾一下四周,“请问,席老爷在不在,我们和他说。” 在场的人谁知道席士毅去了哪里,全体摇头。 一群人顿时都僵在那了。 三叔公突然发话道,“美玲,你也别较真了,人都死了,早晚是要火化的,以后扫墓的时候多烧几个元宝不就好了,明诚在地下会明白的。” 席明诚是被人杀死的,席家的人都知道,但OK俱乐部的事,却只有三叔公一人知晓,自然是席士毅告诉他的,他虽然是旁支分家的人,但比席士毅还高了一个辈分,席士毅找他商谈席明诚葬礼的时候,就和他说过那些个肮脏事,为了席家,他一直赞同葬礼不能搞的太隆重,越低调越好,而且要速战速决,等席明诚烧成了一把灰,这事也就彻底过去了,席家的荣耀还在,不怕一些个不怀好意的人再将这事情挖出来。 他今天来就是想亲眼监督这件事能顺利过去。 鲁美玲哭嚎道,“三叔公,明诚在的时候,你可是最疼他的。” 不止三叔公疼,来得这帮老人都疼他,可那是因为他是席家年轻的一代里最有出息的人啊,疼爱也是一种巴结,等他日后当家了,他们家里的那些孙子孙女也能捞点好处,但现在……人走茶凉,还谈什么疼爱与否。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人都死了,你做得那些,他能知道!?” “他是我儿子,我的命根子!” “命根子?”三叔公白了她一眼,“既然是命根子,他现在死了,你怎么不跟着去死!” 这话实在有点毒,但也充分体现了席家是怎么样的一家人,面对至亲离世,一样可以冷酷无情。 三叔公对着殡仪馆的工作人道,“棺材就在大厅里,你们抬了就走人吧。” 工作人员见他说话底气足,想必是个有头脸的人物,应了一声,就要往大厅去。 鲁美玲哭得更凶了,脸上的眼线都糊成了一团,活像个大熊猫,“你们敢!” 她拦住他们的去路,一副要过去就从她尸体上过去的表情。 “这位夫人……”工作人员深深觉得这趟差事真是接错了,来的时候还以为能捞个红包什么的,抢着来,现在可好,悔得肠子都青了。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走!”三叔公拄着拐杖,一脸的硬气,倒是有点不怒而威的神采。 鲁美玲见没人听她的,干脆撒泼,两只手张开,堵在通往大厅的门上不走了。 “来人啊,还不赶快将这个泼妇拉下去。” 旁边站着两个伺候他们的佣人,都是主人,得罪了哪个,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要说在席家当差算是好工作,酬劳高,做的事情也不辛苦,他们还想做到退休呢。 “你们谁敢过来!要敢过来,就别怪我咬死你们。”鲁美玲现在整一个母狗发疯的状态。 “瞧瞧,这还是官家夫人该有的样子吗,席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你个老不死,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你以为自己很高尚吗,告诉你,你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今天你要是敢让他们带走明诚,我就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三叔公那张老脸顿时发青了,“你这个泼妇,竟然还敢胡言乱语!” 鲁美玲狰狞着一张脸冷笑,“我胡言乱语?你不如摸摸自己的良心,大声说一句,席士江的女秘书会跳楼,和你没关系!” 席士江在分家排行第四,是三叔公的儿子,目前任职铁路局处长,两年前他的秘书因为感情纠纷问题跳楼了,这件事发生得突然,但最后无声无息的没了动静,连新闻都没报道过,有人说是这秘书爱上了有妇之夫,也有人说是被男友给抛弃致使的,众说纷纭下,没人知道真相是什么。 唯独席明诚知道,因为当时摆平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参与了,办得分外干净利落。 这其中的道道,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你……”三叔公气得发抖,他以为席明诚的嘴是不透风的。 “怎么?说不出来了?既然说不出,就让那两个人滚回去!” 几个老太太看势头不对,赶忙上来劝人。 “美玲,你看你,脾气这么大干嘛,人死不能复生……” 五姑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鲁美玲喷了口水,“你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你女儿差点把婆婆的氧气管给拔了。” 五姑婆只有一个女儿,从小娇惯得离谱,到哪都是横着走的,连婆婆都不放在眼里,硬是把婆婆给气得中风瘫痪了,又怕日后照顾是个麻烦,就想把氧气管拔了,若不是当时有个护士仔细,立即让医生过来抢救,肯定会出大事,等这位死里逃生的婆婆清醒了,自然将谁要害她的事情说了出来,这等于是杀人的事,要不是席家有点门路,这种毒妇早就关进监狱改造了,哪可能息事宁人,只是离婚赔钱那么简单。 听闻,五姑婆的嘴脸就气得歪了,两只眼睛狠狠瞪着鲁美玲,“你也好不到哪去,谁不知道你家这个短命的儿子是个花花公子,玩女人比换衣服还快!” 这女人甭管年纪有多大,一吵起来,好比原子弹爆炸,威力惊人,口水能喷出一个泳池来。 四姑婆和七婶婆肯定是帮着五姑婆的,立马加入口水大战中,但这两位老太太也不干净,不管是自己还是自家的儿子女儿全是一路货色。 四个女人吵起来,比五百只鸭子一起叫唤还恐怖,两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听着这些是是非非,心里顿时对席家这家人鄙视到了极点。 这世道当官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鲁美玲一对三,显然骂不过来了,将视线转移到了缩在后头的席士漓身上,他是席明诚的亲爷爷,总应该站在她这一边吧,“席二叔,你快来救救明诚啊!” 席士漓的儿子过继给了席士毅,她自然不可能叫他爸爸。 一直和老婆缩在角落里席士漓光看就是个懦夫的样儿,不仅没过来帮忙,反而墙角里缩得更厉害了。 这就是个没用的孬货! 客厅另一边,皛皛刚想进去,就听到了这些,停在门口便没进去,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简直是脏了她的耳朵。 身为世家子弟,一个比一个龌龊,当初她的母亲亦然离家果然是正确的,若是让她长在这样的家里,她或许也会和这些人一下,跋扈,骄纵,仗着是席家的人为非作歹。 席家…… 她在门外摇了摇头,席家早就没了,早就败坏在这帮小人手里了。 杨伯突然从后头跑了过来,“大小姐,都找过了,老爷不在啊!” 当然不在了,席士毅藏的地方,是谁都不会想到要去找的。 “我知道了!” “您知道了?那接下来……”杨伯急得团团转,人都老了十岁了。 “你别急,马上就会有分晓了。” “哎?” 话刚落,灯就突然灭了,黑灯瞎火之下,客厅里打嘴仗的人也消停了,哇哇乱叫起来。 杨伯兜里有个手电筒,“大小姐,您别怕,我这有电筒。” 皛皛很淡定的将手掌张开,手电筒,她也有。 两束灯光晃来晃去,吸引了客厅里的一群人注意,两个佣人立刻开了门,“杨伯,你来得正好,这电怎么又停了。” “我也不知道,你们快去点蜡烛!” 这时,皛皛怪叫了一声,“杨伯,大厅好像有人?” “有人?”杨伯心惊了,大厅里是有人,但是是个死人啊,躺在棺材里的,难道是……“老爷!” 他不愧是席士毅的忠仆,慌忙转身往大厅跑去。 “老爷,老爷是你吗?” 他这么大叫,后头的三叔公等人也都听到了。 “是士毅找到了?” 皛皛回道,“好像是在大厅里!” “我正要找他,问问他从哪里娶来这么个好儿媳!” 鲁美玲是怕死席士毅了,但想到儿子说不定马上就要被抬走了,也赶紧跑了过去。 接着,几个老太太,和殡仪馆的人也去了。 皛皛玩味的笑了笑,最后跟上。 这人都去了才好玩嘛…… 大厅里黑灯瞎火的,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点东西。 杨伯的手电筒照来照去,一会儿暗,一会儿明,偶尔照到棺材,格外惊悚。 “怎么觉得有点冷啊?”五姑婆捉着四姑婆的衣角。 “好像是有点!”七婶婆也感觉到了。 咔咔…… 突然一阵诡异的响声,传了过来,接着又咚咚咚的,像是谁在敲木头的声音。 “啊!” 这阵动静,让几个老太太脸都吓青了。 杨伯随着声音将手电筒的灯光找了过去,那声音是来自棺材的。 “咦?”杨伯讶异的说道,“棺材怎么关上了!” 葬礼还没举办,棺材是应该开盖的,等举行完了,才会有长辈或是子侄关上棺材盖,然后敲六枚钢钉封死,之后殡仪馆就会抬走棺材,将它和死者一起送进焚化炉。 火化是2400多度的高温,别说人了,钢都能化喽。 “我过去看看……”杨伯自告奋勇的说道,他是不怕鬼的,只要不亏心,不怕半夜鬼敲门。 他刚迈开脚,有人发声了,“别去,声音好像不是从那里传出来,我刚才有看到个影子在窗外!” “是吗?” 咚咚…… 声音又来了。 接着,棺材盖子咔嚓移出了一个缝隙。 这一幕惊得老太太们都快尿裤子了。 咔嚓,又是一声,棺材的盖子又移动了一寸,缝隙变大,一只白乎乎的手伸了出来,摇啊摇! “鬼啊!” “尸变了!” “哎呀,七婶婆晕过去了!” 鲁美玲看到这里,惊魂未定的喊道:“儿子,是不是你,你肯定是觉得葬礼不够好,生气了对不对,你可别怪妈妈,妈妈也是没法子……” 那只白乎乎的手,继续摇着,等过了一会儿,披头散发的人脑袋也出来了,可惜头发太多,看不到脸,整张脸都遮盖住了。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说道,“别怕,可能是尸体肌肉回弹了,有时这种现象也是有的……”肌肉回弹和尸体僵硬有关,有时候温度的关系,肌肉会收缩或是膨胀,以前就有过给遗体化妆的手,尸体突然坐起来的事情。 这种事,殡仪馆里看多了,没什么可怕的。 但刚说完,棺材里就有了声音了。 “脑袋疼啊,疼啊!”声音很沧桑,像卡了痰似的。 肌肉回弹是正常的,可死人说话…… 殡仪馆工作的两位同志脸也白了。 咚咚咚! 这次不是棺材的声音,而是老太太们,一个个倒下了。 “老爷,是不是您啊!”杨伯吞了口唾沫,真有点被吓到了,但他胆子大,人也正气,心理素质特别好,而且皛皛说过,席士毅被人砸了脑袋,这声音又说脑袋疼,他就想到是自家的老爷了。 正当杨伯要过去时,灯突然就亮了。 一切光明后,一声惨叫刺破了在场人的耳朵。 众人回头,便看到站在大门口的皛皛将某人摁倒在地。 那人惨叫后,转了脸过来…… 赫然是……席士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1 找到人了 席士漓的身形在席家男人当中算是较为瘦弱矮小的,但即便这样比起皛皛还是高了一个头,挣扎起来也相当有力气,奈何皛皛的擒拿手是有十几年功底在的,就算他壮得像头牛,也没办法挣脱。 皛皛见他那么不老实,用使了些力气,瞬间席士漓被钳制住的手骨发出脆弱的呻吟声,他要再怎么动下去,估摸着会被她直接掰断。 “放开我!”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人,骨折这等苦,他可吃不了,只好发出歇斯底里的鸣叫。 三叔公见状,有些摸不着头脑,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搞清楚,只当是皛皛在欺负人,喝道:“你这女娃怎么这么野蛮,他可是你的长辈。” 席士漓和席士毅是堂兄弟关系,论辈分,皛皛也得喊他一声姥爷。 可惜,她连席士毅这个亲外公都没喊过,又怎么可能认席士漓,而且在她眼里,席家除了林素贞那一房外,都不是什么好人,这种亲戚,倒贴给她,她都不想要。 她没搭理三叔公,转头朝棺材的方向喊了一声,“杨伯!” 杨伯正惊魂未定的看着她架着席士漓,被她一喊,震了一下,习惯使然,立刻回道,“什么事?大小姐!” “你不是要找你家老爷吗,我现在告诉你他在哪里?” “在哪?”对忠心耿耿的杨伯而言,再没有比找到席士毅的下落更重要的事情了。 皛皛用下巴往棺材的方向努了努,“那!” 杨伯顺着她下巴看了过去,‘尸变’和‘大小姐欺负长辈’两件事都没吓到他,这次却是吓到了,嘴唇皮都抖了起来,“大……大小姐,您别开玩笑,那是棺材……” “棺材怎么了,棺材不就是让人躺的吗?”棺材可不会管你躺的死人,还是活人。 除了皛皛,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话都不淡定了,由于灯光通明,视觉敞亮了,胆子也跟着大了,人又多,倒是没像刚才那么害怕了,可被她这么一提,又想起刚才的尸变了。 这还不是一般的尸变,死人还会说话,这要让媒体知道,准踏破席家的门槛。 众人的视线小心翼翼的投射向棺材…… “哎呦……” 棺材又有动静了,吓得众人全都往后退了一步。 西式的棺材长得有点像加长版的首饰盒,这要是不知道它是棺材,其实从美观度上而言,还是很值得欣赏的,而且鲁美玲为了儿子也是下了血本了,挑了最好的一口,钢琴烤漆的质地,在灯光下分外油亮,包了金的雕饰也做得精致,有花,有天使,若是它安静的待在原地,倒也好看,可它突然就动了。 棺材盖晃动了起来,咔的一声又挪了几寸,但这回不是打开,而是又盖上了。 这让众人即使站在灯光下也不淡定了,莫名从脚底窜起一阵凉意,这凉意刚窜到脊梁骨腰的位置使,那颗在黑暗里晃动过的披头散发的无脸脑袋又出现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三叔公仗着自己手里有根拐杖质问了起来。 那无脸的脑袋晃了晃,又哎呦了一声。 大家发现这脑袋上的毛发,怎么看上去有点不像头发呢,有几条看上还有点像还带。 杨伯离得近,在吞了好几口唾沫后,胆大的往前走了两步,快挨到棺材时,伸出手用手指试探性的戳了戳它。 “你戳什么!?”无脸脑袋又晃了起来。 杨伯身后的老人家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全都用手捂住胸口,脸色发白。 两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死人是见多了,可无脸的能说话能动的脑袋可没见过几个,都说干殡葬事业的人阴气重,到哪都不受欢迎,有时候家里的人也会嫌弃,但他们挺为这个职业骄傲的,都是活,总要有人做不是吗,和死人打交道,他们自然也会注意辟邪,这方面的知识还挺丰富的,这么多年下来,邪门的事情也不是没遇到过,但唯独今天这事最邪门。 莫非这是遇到什么凶灵了吗? 可话又说回来,凶灵恶鬼什么的,不都是穿红衣红鞋的吗,这只有一个脑袋算什么,这可和领他们进门的师傅说的不一样。 正这么想着,那脑袋又有动静了,从下面竟然抬起一只手来,使劲的扣着脑袋上的头发,像脱帽子似的,将整个头发给脱了,接着便露出一张特别英俊的脸来。 灯光此时很亮,照在这张脸上,更让它添了一层俊美,就是脸上不知道沾了点什么,有些地方黑黑的,不过这一点没有减损他的英俊,不止是英俊,除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熟悉外,其他人都认识。 杨伯大叫道,“康先生,怎么是你?” 又是康先生…… 康熙对这个称呼深恶痛绝,俊脸立刻像是糊了一层水泥似的看向杨伯,“你喊我一声姑爷是不是会死!?”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棺材虽然够高,但以他身高,蹲着脑袋就会被看见,所以他先前一直侧卧着,等到所有人都进来了,才用手撑一把,好把脑袋露出来,为了不让他们看到身体,他撑得够辛苦的,手都麻了,还要用另一只手制造点诡异的杂音,也多亏视线差,他动棺材盖的时候,从视觉上,像是从棺材里伸出来的,也不能说视觉,应该是一种联想,棺材盖动了,人的大脑就有了反射性的先入为主,加上刚才气氛那么诡异,众人自然会有这样的错觉。 他手上是个假发套,临时做的,材料也是在席家找的,时间紧迫,做得难免粗糙了点,拖把头、毛线、还有还带什么,糊在一起,再用墨汁上点颜色,就成了。 现在看是很粗糙,那是因为灯光亮,刚才黑灯瞎火的时候,可没有人会注意这些。 他的话刚落地,就迎来了三叔公一阵咆哮,“你这唱得又是那一出,欺负我们老人家是不是,好啊,你们这对夫妻,一个打老人,一个吓老人,这都是什么教养!” 康熙掏了掏耳朵,心里腹诽道,这老头子,年纪那么大了,嗓门还这么响亮,也不怕噎着自己。 三叔公见他不以为意,气得直跳脚,高血压都快上来了。 杨伯冲了过去,“康……” 康字刚出来,就被康熙给瞪了,他只好改口,“姑……姑爷,你快别闹了,快告诉我,我们老爷在哪里?” 康熙指了指棺材,“喏,这里!” 杨伯看向棺材,脸都绿了,分明是不相信,“姑爷,我的好姑爷,你就别开玩笑了,老爷受了伤,得赶紧让医生看看。” “谁跟你开玩笑了,真的在里头,我刚才就看过了!” 鲁美玲听到这话,也冲了上来,“你胡说什么,这里头只有我们明诚!” “你儿子也在,但你儿子下面,是他爷爷!” “什么!?” 杨伯和鲁美玲的眼睛都惊得瞪了出来,后头三叔公等人听到这话,也是震惊万分。 “你们不信啊,自己打开看啊,打开就知道我没说谎了。” 康熙将手里的假发套扔到一边,拍了拍沾了点墨汁的手,说道:“你们不敢啊,那我帮你们!”他将棺材盖子推开。 棺材盖打开后,里头的席明诚无声无息的躺着,化妆化的好,脸上还有两团胭脂增加血色,像睡了似的。 他倒是一点不怕死人,伸手就要将席明诚捞起来。 鲁美玲喝道,“你不准碰我儿子!” 谁都知道死人的皮肤是没有弹性的,一碰就会瘪下去,尤其是脸,所以参加葬礼的时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会不停的告诉瞻仰遗体的各位亲朋好友,千万别碰死者。 可惜她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康熙已经将席明诚捞起来了。 人都死了,管他皮肤会不会瘪,大不了再让殡仪馆的化妆师过来化一下好了。 “明诚!我的儿啊!”鲁美玲扯开嗓子叫着。 “你喊什么!”康熙对她吼了一声,他最讨厌女人在耳朵边上大喊大叫了,当然是除了皛皛和自家老娘以外! 说了这棺材很高,但高不是白高的,而是地下放了好多棉垫子,西式棺材比中式的棺材要大得多,高也是为了更有效的气派,大棺材才能彰显富贵和豪气嘛,所以席明诚躺的地方下面还有一个夹层,这夹层是用来放陪葬品的,在西方通常是放些死者生前的喜欢的心爱之物,在我国嘛,都是金银财宝了,当然是锡纸做的那种。 康熙将夹层打开,杨伯往里一瞧,惊叫道,“老爷!” 他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将席士毅从棺材里拖了出来。 席士毅此时了无生息,有没有死,没法用肉眼判断,这要是没死,在棺材里关了那么久,怕是也憋死了吧。 杨伯瞪向康熙,“姑爷,你既然知道老爷在里头,怎么不抱他出来!” “这个啊……”康熙找了一瓶矿泉水,打开瓶盖,将水往手上浇了浇,然后搓搓,算是洗手了,毕竟碰了死人了,总是不卫生,他走到皛皛身边,回道,“这个你就得问你的大小姐了!” “大小姐?”杨伯看向皛皛。 “为了抓凶手,我是不得已为之,你放心,你家老爷还活着,只是气息微弱了点,头被砸了,有点闭气,我摁过他的人中,刺激过他的中枢,他应该快醒了。”她的语气仿佛是在表达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是棺材!”杨伯生气道。 “当官的不是都喜欢棺材的吗?”因为寓意是升官发财,很多当官的都会有个小棺材,金银铜铁,红木梨木都有,卖得比真棺材还贵。 就因为这四个字……升官发财。 杨伯一时语塞,又道,“棺材里闷!” “你放心,根据这棺材的体积,可以容纳足以让一个人呼吸两个小时以上的氧气……” 这回答,让杨伯深觉和她没法沟通。 “老爷,您醒醒!”他还是赶紧关心一下自己的老主人吧。 三叔公被皛皛弄糊涂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皛皛白了他一眼,“都这样了,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什么?” “席士毅脑门上沾着血,相信你看的很清楚吧,就算没沾着血,人不见了,在棺材里躺着,难道不可疑,除非他有这种癖好。” 还是和自己孙子躺一块,这癖好简直就是变态。 三叔公开始明白了,猛地看向席士漓。 席士毅受了伤,又躺棺材,这总不是他自己干的吧,肯定是有人要他死啊。 这三叔公也不是白活那么大年纪的,在官场里,要比害人,更阴毒的都有。 “为了能让凶手自己招认,我不得已想了这个方法,恐惧让虚心的人更虚心,他要是没做过,根本不会在康熙说那句脑袋很疼的话后直接往大门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2 碌碌无为 席士漓难以挣脱皛皛的钳制,只得大嗓门的狡辩道:“我那是害怕!我以为见鬼了,脑子一慌,就想往外跑!” 三叔公并不知晓皛皛的专长是什么,加上有意护短,他更相信席士漓的一番说辞,“听到没有,他不过是害怕了想逃走,他从小胆子就小!” 席家和席士毅同一辈的人里,席士漓算是毫无建树的一个人,又生性木讷,一直以来都是懦弱和无用的代名词,当年席淑桐离家后,席士毅膝下无子,需要过继同宗的子嗣时,谁都没想过要把席士漓的儿子席仲远过继过去,为了过继子嗣的事情,席家的人差点打起来,因为能过继给席士毅当儿子,就是鲤鱼跳龙门,因此谁也不让谁,闹得家宅不得安宁,是三叔公提议,过继的话就过继两个,这样名额多一点,大家也好公平分配,席仲宇是席士毅自己看上的,不同意也得同意,可剩下的那个名额,却又是让席家分家的一群人争得头破血流,最后为了平息纷争不得以将席仲远过继了过去。 对于这个结果,几个堂兄弟开始也是又微词的,但想到席士漓是个懦弱之辈,就算日后儿子跳过了龙门,成了才,以他那性子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总比让自私自利,成天想着怎么挤兑自家人的兄弟好。 对于席士漓一家来说,这是天上掉下的一块馅饼,谁都没抢到,偏给他捡漏了,不为其他的,就是他那懦弱又胆小的性子,要说他会杀席士毅,在场的席家人没一个会相信的。 “就是,就是,我家士漓怎么会害士毅,他们可是堂兄弟!”席士漓的老婆抹着眼泪说道,她刚才被康熙的装鬼弄神给吓着了,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男人跑了。 “你赶紧放了士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野蛮。”三叔公是越来越不待见皛皛了。 皛皛也没想让他待见,捉紧席士漓的手,丝毫没有松开,她一双星眸犀利的看着席士漓,“你还是不肯说实话,是吗?” “我刚才说的就是实话,我只是害怕!” “哦……害怕?”皛皛拉长了尾音,一反手,便让他从趴着变成了仰躺。 “哎呦,疼死我了,你这个死……” 他的嚎叫还没完,皛皛就从他口袋里搜出了三根‘小黄鱼’,俗称金条。 在灯光下,金条光芒璀璨,一看就知道是好货色,保证千足金,一根约莫三两重,三根加起来差不多要一斤,按照现在的黄金市价,便是一笔巨款! 鲁美玲见到后,觉得那些黄金有些熟悉,下意识的看向祭品台,那里原本就放着三根小黄鱼,是等道士来了,做法事用的,如今却是不见了,她拔尖了嗓子嚎道,“这金条是用来给明诚做法事的,怎么会在你身上。” “这个问题问得好!”皛皛笑着看向三叔公,“这下你总该明白了?” 三叔公脸色一白,狠瞪向席士漓,这害怕了自己往大门跑,还能用胆小怕事来解释,可这身上还偷偷带着黄金条子,要怎么解释? 席士漓突然红了眼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三叔公,你别听这丫头的,这金条……金条是我偷的,最近手头有点紧,想来借点钱,又不敢开口,看到这金条就动了歪念……我……我下次不敢了!” 没等三叔公回话,皛皛已经先开口了,“你倒是会狡辩!” “我没狡辩,我真的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他闪烁着眼神,一副很愧疚的模样,但是从始至终都不敢正眼瞧皛皛。 一旁的杨伯还抱着席士毅,知道他还有气息,心里安稳了些,可他头上的伤口却是触目惊心的,血凝固在了白色的头发上,特别的明显。 “快,去找聂医生过来!” “是!”几个佣人听闻立刻上楼去找人。 聂医生急匆匆的下来了,跟着下来的还有林素贞、席明玥、席明诩。 林素贞一看到昏迷过去的席士毅,吓了个正着,被一口气呛着了,站在楼梯上,扶着把手就咳嗽了起来。 席明玥赶紧扶着她,“妈,你要不要紧!” 林素贞拿手绢捂着鼻口,半天回不了话,只好拉扯了一下席明诩的袖子,示意他赶紧过去看看。 席明诩没有动静,站在楼梯上像个木头人,用冰冷的眼神斜睨着楼下的一切。 林素贞见状,急得不行,只好又示意席明玥。 席明玥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要是不去,自己的老娘恐怕能把肺咳出来。 “好啦,我知道了,马上就去,你可别再那么激动了。” 林素贞点了点头,推了她一把。 席明玥跑下楼,来到杨伯身边,聂医生正在检查伤口。 “席老爷被重物砸到了,但没砸着要害,伤口也止血了,但有点轻微的休克和闭气,安全起见,还是进医院看看,照个CT,确定颅内有没有积血,要是有血块压迫到神经,那就不好办了。”那么大的年纪要是做手术的话,脑压能否稳定是个关键。 杨伯听闻,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我刚才已经让人打了120,应该马上就能到了,聂医生,你是老医生了,可得关照着我们老爷。” “你放心,等救护车来了,我也会跟着去。” 三叔公见席士毅没事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席士毅是席家顶梁柱,整个席家就靠他维持门庭了,就算他已经从高位上退了下来,余威还在,席家上下还得靠他打点,其他的人可没有他那种人脉,也只有他才能制得住席家分家那一票暗地里搞小动作的人,他要是死了,不出几年,席家就会四分五裂。 他是松了口气,可有人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皛皛朝着聂医生喊道,“医生,老头子什么时候会醒?” 聂医生听到有人叫她,回过头去,这一看就呆了,“淑桐……小姐?” 他是席家的家庭医生,从十几岁开始跟着师傅来到席家,师傅死后,他就成了席家的医生,一干就是数十年,所以他对席淑桐也非常熟悉。 杨伯提醒道,“聂医生,那不是淑桐小姐,是大小姐!” “大小姐?”大小姐不该是席明玥吗。 “是淑桐小姐的女儿,端木皛皛。” 聂医生立刻就明白了,大小姐原来这个意思。 的确,若是席淑桐还在席家的话,所生的孩子必定会是姓席的。 他立刻转身脱帽对皛皛致敬,“现在还不好说,还得看医院的检查结果!” “以你的经验呢?” “要是急救做得好,最迟明天晚上能醒过来。” “明天晚上……”皛皛低下头,再次看向席士漓,“你听到了,你的罪行,就算我今天问不出来,最迟明天晚上也能见分晓。” 席士漓抖了抖,脸色白的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场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自是看出端倪来了。 “老头子!”席士漓的老婆跑动他跟前,“你倒是说话啊,说不是你干的。” 席士漓抬头,面对白发苍苍的妻子,他仍是说不出一句话。 “老头子……” 面对妻子的呼喊,他只能低垂着脑袋。 “不,不,不可能是你干的,你一定又是替顶定罪了,对不对?”她摇晃着席士漓,回头看向三叔公和其他几个宗伯,一一指过去,“一定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做了亏心事,不想受罪,又让他替你们顶罪,对不对!” “柳萍,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又让他顶罪,这可是他自己干的缺德事!”五姑婆斜眼看着她,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屑。 席士漓的妻子,叫单柳萍,在席家她看着是主子,但地位其实比丫鬟还不如,不为什么,就是因为她嫁的是席士漓,一个懦弱的男人。 但,这个男人却从来没亏待过她。 “不,一定是你们!”单柳萍红着眼睛,充满了指责的眼神利刃一般的射向这些站在眼前看似光鲜亮丽的人,在她看来在他们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其实比禽兽还不如。 “你是疯是不是?”三叔公戾气的吼道,“滚一边去,这没有你说话的位置。” “不!我要说,如果今天你们没人敢出来自首,我就把你们做过的那些丑事都说出来!” “你……”三叔公举起拐杖就要抽打下来。 皛皛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飞起一脚,将拐杖踢飞。 三叔公吓到了,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刚要批判皛皛的行为,她却已经站到了他跟前,睥睨着他,“虽然你是老人,但不代表你有随便殴打妇女的权利,再让我看到一次……”她蹲下身,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三叔公整张脸都白了,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的看着皛皛。 “你别不信,我说道做到!”她掰弄着手指,发出咔咔的声音。 她看起来就像个女魔头! 三叔公坐在地上顿时就不敢动弹了。 这种欺善怕恶的老头,就该这么恐吓一下。 皛皛抬头又看向一群老头老太,“你们也一样!” 她面对过太多穷凶极恶的歹徒,这些老人在她眼来,就是小白兔,她随时可以释放一点杀气,震慑他们。 在杀气凝结的眼神下,谁敢动,全都站直了。 “柳萍……”对于至始至终护着自己,信任自己的妻子,席士漓内心无比的感动,很早他就知道,她嫁给他,真是太委屈了,可她从来没有怨过,唯一的一次埋怨,也就是他要将儿子送给席士毅的那次。 几十年的夫妻,他知道,只要他不承认,她的妻子一定会捍卫他到底。 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太多次了。 他懦弱了吗 不,他一点不懦弱,他只是不想去争,他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奈何,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在其他兄弟长辈眼里,他的与世无争被误解成了懦弱无用,在席家,从来不是论德,而是看谁官做得大,越大越有理,越大越有德,而他这个无心官场的人,就成了个笑话,成了席家最没用的垃圾。 但垃圾也不是没用的,至少可以用来遮掩这些所谓的大官做的那些坏事,一次,两次,三次,为了能让妻子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他只能忍。 可是今天,他忍不了了。 他的妻子,他要自己来保护。 失去了皛皛钳制,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单柳萍,立刻扶住他,“士漓……”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站得笔直,对皛皛道,“是,是我做的!席士毅,是我杀的!” 一语落下,如同平地惊雷,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包括刚从外头回来的席仲远,他之所以不在,是因为先前席士漓将他支开了,要他去买杏花楼的梨糕,用来讨席士毅的欢心,这梨糕并不是席士毅喜欢,而是席淑桐喜欢,她离开席家后,梨糕才成了席士毅爱吃的点心。 老实说,这招他都没想过,他这无能的老爹却想到了,他当时还以为是巧合。 现在听到他大声的说着杀人的恶行,他开始疑惑了,他真的是个碌碌无为的人吗? ------题外话------ 昨天没更新,是自己懒了,对大家很不好意思,真实原因是我昨天非常巧合的看得到了一部动画,是今年4月的新番,一时惊为天人,看得入迷,整个人都陷进去了,等看完最新的一集,已经凌晨了。 对不住大家。 还有,本来4月底说要结局的,这个其实我之前做好准备,下旬开始双更(你们可以不相信的),但因为突然病毒性感冒,心有力而余不足啊,现在还没有养好,还在时不时发着低烧,病毒性感冒是我的死对头,因为我有病毒性心肌炎病史,所以一旦染上病毒性感冒,就会复发心肌炎,非常难受,心律不齐,心悸,有时候还会三联律。 所以,最近更新仍会很慢,5月20日我会去日本,我努力在日本前结束,番外暂时不写,休息一下,6月下旬开更默与犬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3 兄弟间隙 “是,是我做的!席士毅是我杀的!” 席士漓的这句话回荡在席家偌大的厅堂中,余音未消,却已将三叔公等人震惊的面目变色,他们此刻心里都涌起了一个疑问,眼前这个瘦弱的老男人真的是席士漓吗?这个既没有出色的相貌,也没有雷厉风行的手段,从出生开始就像个透明人一般的男人,一直是席家的一个污点。 席士漓是个孬货,这是席家人对他的唯一印象。 而今,他竟然杀人了,做了这么一件能让席家彻底崩盘的大事。 三叔公回过神后,一张老脸抽搐了几下,狂猛的吼道,“你是疯了吗?”他从来没想过这个没有存在感的男人会杀人,他胆小懦弱的性格早在席家人心里扎了根,因此即便他说人是他杀的,也不足以让席家的人恐惧他。 “我没疯,疯的是你们!” 这是席士漓第一次挺直了腰杆说话,面对的还是分家地位最高的三叔公,往常他可是连眼睛都不敢正对着他。 三叔公眼中是无尽的嫌弃和鄙夷,看席士漓的眼神就想是在看条爬行的虫子,“你还敢顶嘴!” “我连人都有勇气杀,顶嘴有什么不敢的!”席士漓一字一句都的说道,吐字清晰,不卑不亢,整个人的形象与先前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几个小时前,他不过是个佝偻着背脊,看谁都是低垂着脑袋,默默无语的人,现在却是张狂的仿佛中了邪了。 “老头子……”单柳萍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模样,又听到他承认了杀人罪行,心中早已乱成了一团,眼前的丈夫就像是个陌生人,是她从来不曾接触过的。 席士漓握住她的手,面对她时,他没了张狂,只有愧疚,“阿萍,我对不起你!”她嫁给他,真是委屈了。 “老头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杀……”单柳萍仍是不肯相信老实忠厚的丈夫会杀人,她猛烈的摇了摇头,“不,不会的,你不会杀人的,你一定是被陷害了,快说不是你干的,不是你……” 她的丈夫是懦弱,在席家是没地位,但她清楚,他是个好人,是个正直的人,最厌恶的就是偷鸡摸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与其说是她不相信,不如说她从心底拒绝了这个可能。 “阿萍,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我没有骗你,是我做的,你答应我,不要激动,身子要紧。” 她像是听到了最大的噩耗,泪水无法控制的涌了出来,纷乱的滴落在布满皱纹的脸上,“不,你说谎!你……”许是被刺激到了,她一口气没提上来,胸腔起伏了两下后,突然间喘不过气来,脸色也开始变得异常惨白。 “阿萍!”席士漓大惊失色的抱住她。 她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极其困难似的,喉咙里仿佛藏了一把破了的哨子,发出咻咻的声音。 皛皛一惊,这症状是哮喘病发作了,立刻疾步上前。 “药呢?”她问道,有哮喘病的人身上必定会带着缓解症状的喷剂,吸两口就能转危为安。 她要抓的是凶手,可不想搭上一个无辜的女人。 席士漓面有难色的看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道,“没有药!” 没有? 一个哮喘病人不带药在外面晃荡,这和自杀没没有任何区别。 她看得出席士漓很爱护这个妻子,这种救命的药怎么会没有?是忘记带了?看着不像,否则他怎么会咬牙切齿,这不是懊恼的表现,而是一种憎恨。 席士漓苍凉的抬头望向皛皛,嘲讽的说道,“你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吗?” 皛皛蹙了蹙眉宇,听这语气,他是话里有话。 “席家豪门贵胄,即便不是本家,是分家,也从来不缺吃喝,佣人,仆妇,私人医生,私人律师,几乎可以说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哪个出门不是西装笔挺,光鲜亮丽的,就算出去溜个鸟,也是有人伺候的。”席士漓缓慢平静的嗓音在空气里响起,视线却越来越犀利,他对着三叔公等人笑了笑,笑得很诡异,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三叔公等人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席士漓抬起手,一个个指过去,“富贵从来只有这些人能享受,而我……生来就没有这个命!” 皛皛原本的蹙起的眉毛,拧成了一团。 他们姓席,他也姓席,都是席家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区分。 五姑婆啐了一句,“那是你老爹没给你留家产,要问你去问你那死鬼老爹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就是啊,你……你指着我们干嘛!”四姑婆连忙帮腔道。 其他几个宗伯也顺势点了点头。 席士漓没有退却,一股脑的将埋藏了在心底多年的怨气喷发了出来。 “你脖子上那根翡翠链子我是母亲的嫁妆,你戴的时候,就没看见坠子上刻着的是我母亲的名字吗?” 五姑婆下意识捂住链子,“你……别胡说,没有的事!” 四姑婆语气不善的说道,“席士漓,我劝你别在猖狂下去了,你杀人了,等着进牢房吧!” “你闭嘴,你也一样,你手上戴的玉镯,原本就是阿萍的,你总说喜欢,要她送给你,她不肯,你就设计陷害她,说什么弄碎了你刚买的镯子,非要她赔你一个!” “没有的事,你……你别胡说!”四姑婆将手使劲的往袖子里缩,但也藏不住手腕上的那对莹润的玉镯子。 皛皛听到这些,已是有些明白了,照理说席家的家业足够好几代人不愁吃喝,就算没有孔融让梨的精神,也不该去抢自家兄弟的东西,这龌龊的行为那像是一个门阀士族,哪怕是现今的一些市井小民也断然不会做这种欺负自家亲戚的事吧,而他们出生本就已经高人一等了,竟然还会因为一己私欲去陷害自己亲人。 想到此,她一张俏脸蒙上了一股浓烈的怒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席士毅的确是不讲情面,甚至不许有人违抗他,可这种兄弟倪墙的事却是他的大忌,自古豪门大家,最怕的就是不齐心,而且这种内部争斗要是传了出去,席家的脸还往哪里搁。 除非是他也被蒙在鼓里了。 不,他不可能不知道,席家的事情,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而且他还过继了席士漓的儿子,平日里见不着面,逢年过节总是要见上一回的,难道就看不出,席士漓夫妻两人身上的落魄吗。 先前她就很诧异,三叔公为首这些老头老太个个光鲜亮丽,席士漓夫妻虽不至于衣衫褴褛,但看得出身上的衣服都是穿了好几年了,若不是杨伯介绍,她一度以为夫妻俩是三叔公带来的佣人。 这等区别,席士毅不可能看不到,既然看到了,他肯定会怀疑才对,为何席士漓夫妻还会如此落魄。 她抬起头,严肃的看向席士漓,“你为什么要啥他!”杀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动机。 “你问我吗?”他冷哼,指向一边,“不如你去问问他!” 他指的正是昏迷不醒的席士毅。 皛皛突然有一种预感,他在席家会活得如此不堪,和席士毅恐怕脱不了干系!但是多大仇恨,能让席士毅一改原则,做出这种欺负兄弟的事情。 “聂医生,你赶紧去看看五奶奶!”说话的是席明玥。 五奶奶说的是单柳萍,因为席士漓排行第五。 “五奶奶?” 这个称呼,勾起了皛皛深藏在脑海里的一些回忆。 康熙问道,“怎么了?” 皛皛突然啊了一声,慌忙回头问向席士漓,“你排行第五,对不对!” “没错!”席士漓虽然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问,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你的母亲是不是叫陈慧?” 席士漓显得非常讶异,“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是啦!” “没错,但是……” 他的话还未完,便见皛皛猛拍了一下脑袋,“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康熙在一旁听得很捉急,追问道,“什么原来如此,你到底在说什么?”他发现有时候真的是跟不上皛皛脑思路,她在想事情的时候,总是像音速一样,一眨眼功夫就跳脱原来的路线了。 皛皛回道,“我小时候妈妈曾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会回到席家,一定要我好好赡养一个老夫人的儿子。” “老妇人?” “是,当年她和爸爸在一起,被席士毅阻拦,除了帮她逃避追捕的好友外,还有一个人起了很关键的作用,这个老妇人在她头偷渡时帮了很大的忙,如果没有她,她也不会成功,妈妈说起往事的时候总是带着伤感,所以我不是很乐意听,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是席家的一个老太太,叫陈慧。” 这段缘由说出来后,康熙就明了了,“你的意思是,席士毅因为这件事一直在报复?” 叫陈慧的老妇人,论辈分可是皛皛曾祖母级别的,即便是几十年前也是一把岁数了,活不了多久了,要报复的人一旦去世了,心中的仇恨却无法宣泄,就只有…… 康熙瞥向席士漓…… 这就是个炮灰! 这也充分说明了,席士毅这老头有多记仇。 他敢笃定,这过继儿子,肯定也是报复的一种。 堂兄弟,间隙成这样,这心眼真是比针尖还小。 ------题外话------ 快了,即将进入终篇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4 再遇明诩 皛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亲娘的嘱咐看来是没法达成了,即便是席士漓的母亲陈慧,对自己的母亲有恩,她也不会放他一马,犯罪就是犯罪,她也不会为此内疚,因为法不容情。 席士漓已经触犯了法律,用玉球砸了席士漓的脑袋,还可以说是一时冲动,但将尸体藏于棺材里,是铁了心的想要席士毅的命,所幸席士毅没死,故意杀人成了未遂,如果能请到一个好律师的话,极有可能改判故意伤人罪。 不过……还得看席家人会怎么做。 席士漓刚才那番说话,已经将得罪了席家人,若他们恼羞成怒,执意追究,事情可能就不会那么好办了,她下意识的看向昏迷中的席士毅,最大的关键还得是他,如果他愿意息事宁人,万事便好解决了。 她并不是同情席士漓,而是看不怪席家人欺负自己兄弟的这种行为,席士毅的杀人动机她已经差不多了解了,这两人肯定是在书房见了面,谈过话,一语不合让多年的积怨一朝爆发,造成了这场罪行。 席士漓会主动找席士毅说话,理由恐怕是想借钱吧,经济拮据到连老婆的药都买不起,最后也只能低下头去求人了,想必那三根金条也是为了此。 她唏嘘了摇了摇头,突然觉得万分庆幸,没有出生在这个家庭里真是太好了。 聂医生听从席明玥的叮嘱,提着医药箱来到单柳萍跟前,替他做了一系列检查,哮喘是她的老毛病,只要有缓解急促呼吸的药物,吸两口就没事了,但是精神上的刺激不是能用药物来解决的,心病还需心药医,而这恰恰不是他的专长。 单柳萍呼吸畅通后,紧紧的拽着席士漓的袖子,生怕下一秒他就会被人捉走。 三叔公等人依旧拿白眼瞧着他们,但即便十分恼怒,他们也没有嚷嚷着要报警,这点让皛皛更觉得席家人的不作为。 过了一会儿,120的急救车来了,将席士毅送去了医院急救,在她示意下,席明玥想将单柳萍送去医院,但她执意不肯,一定要和席士漓在一起。 席士漓现在是戴罪之身,皛皛不可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事情曝露后,他尽管不太会像逃走的人,但她还是觉得适当的控制一下他的自由可能会更好。 以三叔公为首的那群宗伯在席士毅离开后,开始商讨席士漓的惩处,正如皛皛的猜测的那样,他们没有选择报警处理,而是打算私下解决。 可在她看来,报警或许对席士漓更好一些,牢饭虽然难吃了点,但日子不会难过到哪里去,若是让席家的人惩罚,她敢保证,席士漓夫妇俩的日子怕是会过得相当惨。 杨伯走到她身边说道,“小姐,按照你的吩咐,在棺材里找到凶器了!” 他带着手套的手里捧着一个玉球,玉球上隐隐现出一条裂痕,并沾染了血渍,此时干涸,有些发黑。 “找个塑料袋包好!别污染了!” “我知道了……那个……”杨伯吞吐道。 席士毅那里林素贞和席明玥都去了,由她们照顾,他非常放心,于是便留下来处理善后,两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被打发走了,临行前,三叔公封了两个极大的红包要他们不准提及今晚的事,除了红包,也有恐吓,无非就是告诉他们,识相的话拿了钱守口如瓶,但别想以此来要挟席家,不然的话,凭席家的人脉,想弄死他们比踩死蚂蚁还简单。 两人自然不会徒惹麻烦,拿了钱便匆匆走了。 “怎么?有话想说?” 杨伯点头,“大小姐,其实老爷他不是有意要欺负五老爷的……” 都到这时候了,他还想帮席士毅说话,皛皛压根就不想听,席家的那些破事就让席家人自己去处理好了,她才懒得管呢。 “你不用解释,我的耳朵和眼睛都没有下,我听得到,也看得到!” “大小姐,您听我说……” “好了,杨伯,我知道你的心思,不用再说了。”他这个忠仆无非是想给席士毅说两句好话。 可惜,人性的丑恶不是两三句好话就能洗得清的。 “大小姐……”杨伯不气馁的再次开口。 皛皛刚想打断他,后头便传来了康熙的声音。 “皛皛,我在厨房煮了面,快过来吃!”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围裙,一副家庭煮夫的打扮。 “你怎么去了厨房了?” “给你做饭吃啊,来,先吃饭,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来席家本是来参加葬礼的,按照传统,葬礼结束后,都该吃一顿,但发生了席士毅那档子事,席家人早没有那胃口了,当班的佣人也受惊不小,都显得有点木讷,照着杨伯的吩咐,上上下下的整理清扫刚才寻找席士毅时,弄乱的家具,竟没有一个想到去厨房整点吃,倒是有一些用来招待客人的小点心,但它们充其量只能算是零食,解解馋还行,当正餐吃可不够格。 席家那群人没有胃口是他们的事,他却不许皛皛饿肚子,成天这么用脑过度的查案子,不吃东西,营养怎么跟得上,何况她还是个孕妇。 皛皛其实没什么胃口,不过作为孕妇,她很自觉,就算吃不下,也会逼自己吃两口,她跟着康熙去了厨房,桌上除了面,还有几个小菜,她诧异道,“这些都是哪来的?” “冰箱里有食材,我挑了几样,时间有限,我就简单做了一些,你别问那么多,赶快吃,小心胃空的难受。” “哦!”她先喝了一口面汤,是牛肉熬的汤底,很鲜美,她突然想到了席士漓夫妇,“你还有多做的没有?” “你很饿吗,要是觉得不够,我再去做。” “不是,我有面就够了,我是问你还有没有多余的,我想给席士漓两夫妻送去。” 两夫妻现在被拘禁在一楼的某个房间里,既然是拘禁,肯定不会当成客人一样对待,相信就算席家送东西过去,席士漓恐怕也不会接受。 “你同情他?” “不能算同情,只是觉得唏嘘,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竟然到今天才爆发出来,也是真够能忍的。”要别人的话,恐怕不是同流合污了,就是精神崩溃了吧。 “你觉得他是好人?” 皛皛将面条吹了吹,“至少比那群老头老太要好。” “可我觉得他能想到将席士毅藏进棺材里,心思缜密的有点可怕!”若不是皛皛在,席士毅早就被送去火化,成为一坛骨灰了。 “同意!”皛皛拨弄着面汤里的青葱,“但是心思缜密并不一定要用上可怕这个形容词,只能说他其实是个有本事的人,若他和席家人一样贪财,有私欲,这份心思缜密变成了他使坏的武器,可他和席家的人不同,他只想过平凡的过一生,默默无闻的过日子,心思缜密最多是他用来保护自己和家人的盾牌。” “看来,你很想帮他!”康熙笑了笑,站起身,果断的去冰箱里搜刮了,“知道了,老婆大人,我现在就煮两碗面送过去,你满意了吧。” 她笑眯眯的点头,“哦,对了,单柳萍有哮喘,你别放太刺激的调料。” “遵命!” 很快,康熙就煮好了面,用的是刚才一样的牛肉汤底,还特地煎了荷包蛋放到面上,正要送过去时,厨房的门突然开了,他和来人差点撞上,还好他动作灵敏,往旁边闪了去,但手里的托盘倾斜了一下,热汤洒在了他手指上,他嘶了一声。 皛皛闻声回头问道,“怎么了?” 回头时,她便看到了差点和康熙撞在一起的人,正是席明诩。 康熙甩了甩手,“没事,不小心烫到了!” 席明诩看了两人一眼,低沉的道了一声歉,然后走到冰箱前。 看来是到厨房里觅食的。 皛皛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主动邀请到,“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用。” 康熙煮东西,从来都是以他认知的饱为量,永远都是比她的食量要大出两倍的,加一双筷子,应该也很富裕。 “不用!”席明诩冷漠的回道,但他在冰箱里没找到能马上吃的食物,因为里头都是需要后期加工的食物。 皛皛对他充满了好奇,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生人勿进的气息,大概除了席明玥和林素贞外,没有人再能接近他了吧。 因为没找到食物,席明诩倒了杯牛奶,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 康熙送餐回来见皛皛老盯着他看,知道她看人没有别的意思,无非就是观察一下,但心里就是很不舒服,这席明诩前刘海长得连脸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皛皛,赶紧吃饭,面都快糊在一起了。” “你回来了?他们怎么样?”她问的是席士漓夫妇。 “一开始不肯接受,不过我说是你送的,他就没拒绝。” “那就好!单柳萍如何?哮喘有没有发作?”有时候狭小的空间,和不自由的心理,也能促使哮喘发作。 “服了那个家庭医生的药,脸色好多了,看上去没什么大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5 姬某岑飞 “服了那个家庭医生的药,脸色好多了,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皛皛听闻点了点头,身体虽然什么大碍了,精神刺激却不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复原的,关键还得看席家人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吃完饭,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今天席家闹成一团,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皛皛吃了半碗面就吃不下了,剩下的全数倒给了康熙,“不急,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你还要做什么?” “我想弄清一件事。” “什么事?”虽然早已知道她来参加葬礼是存了其他的目的,具体是什么却从未说过。 “大小姐!” 杨伯走进厨房,见她还在,心里松了口气。 “我说过很多遍了,比叫我大小姐!”她不姓席,也不愿意姓这个姓。 “不叫您大小姐,我要怎么称叫?” 杨伯在主仆问题上就是一根筋,认准了,就不会变。 “你可以叫我端木,也可以叫我康太太。” 可惜,杨伯就是个认死理的人,还是一口一个大小姐。 “大小姐,你快去帮帮忙,三叔公想把五老爷押去祠堂。” “祠堂?” “是,席家的祠堂!” 康熙吹了一记口哨,“席家竟然还有祠堂,这可真是不得了。” 祠堂这东西,现在大概只有一些农村或者小城市才会有,大城市里,根本没法找地方存放一大堆的排位,除非是墓地,但墓地现在是要凭死亡证才能购置的,就算有这凭证,也不可能单独给你一栋建筑,专放你家的牌位,这种排场,在大都市里早就绝迹了。 “他们是想动私刑?”祠堂除了祭祖之外,也就剩下开公审大会这个功能了,说是公审,其实就是一家子人出来商议怎么惩罚家族里犯错误的人。 席士漓杀人未遂,触犯了法律,事情就该让警察处理,这席家人倒好,干脆自己审判了。 “我刚才听到七婶婆,要把五老爷一家送去乡下关起来。”他是偷听到的,只听到了一点点,约莫就是这个意思。 送去乡下……还要关起来…… 皛皛眉头立刻拧成一条线,这群老头老太以为自己是谁,执法者吗,也不怕自己犯了拘禁罪。 “报警!”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报警!?”杨伯心里咯噔了一下,“使不得,这个绝对使不得,报了警,岂不是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席家世代为官,门口还特许的配备了警卫,警车一来,不用两个小时,官场里的那些就全都知道了,现在为官,周边都是眼线,做什么都会让人查了去。 “犯了罪就该有法律来惩处,不报警的话,难道真要让那群老家伙动私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让大小姐您出面劝劝三叔公他们,五老爷的事能不能缓缓,等我们老爷清醒了,再做打算。” 皛皛仰头哼了一声,“等你的老爷醒了,我看席士漓一家子的日子更不好过。” “大小姐,您真的误会老爷了,老爷他不是那种人!” 老调重弹,皛皛依旧不想听。 若席士毅不是那样的人,席士漓又何故过得那么落魄,在席家,席士毅的地位就是大家长,所有人以他马首是瞻,他若是有心帮一把,今天的事就一定不会发生。 “我不是席家的人,这个差事,我不干!”她看向康熙,“报警,让景飒过来一趟。” “大小姐,真的不能报警,这要是传出去,席家的面子往哪搁!” “面子!面子!面子!”面子这个词,皛皛一声说得比一声大,“面子有比法律公义重要吗,能当饭吃,还是能当谁喝,还是说席家人为了面子,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可以做。” “大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杨伯担心她真会去报警,死死的盯着康熙,“康……不对,姑爷,你可不能听大小姐的。” 这声姑爷叫得康熙挺嘚瑟的,但很抱歉,他就算叫他姑爷爷都没用,老婆的话最大。 “姑爷,真的不可以报警,您要是报了警,五老爷就真没活路了。” “你什么意思?”皛皛觉得这句话很有问题,在她看来,席士漓一家子被送去乡下关起来才是死路,谁知道会被关去哪个乡下,单柳萍的身体状况,离不开医生和药物,要是去了蛮荒一点的地方,随时都可能因为哮喘发作而一命呜呼,她若是死了,席士漓恐怕也不会苟活。 怎么看都是报警比较好,席士漓坐牢是肯定坐定了,但至少衣食无忧,如此一来,席家肯定会和夫妻俩一刀两端,单柳萍有恶疾,无法工作的情况系,可以申请援助,日子肯定会清苦些,但至少不会再受欺负,夫妻俩也能在探监的时候见一面,只要席士漓悔罪诚恳,在监狱里表现良好的话,减刑的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席士毅的命还在。 杨伯刚才也是心直口快,被皛皛这么一问,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先求她帮忙,将席士漓的事情缓一缓。 “你以为那个三叔公会听我的吗?” “您是席家的大小姐,是老爷的亲外孙女,您说的话就等同于老爷,他们不能不听。” “呵,你说得倒轻巧,你又不是没看见那个老头看我的眼神。” “您拿出席家大小姐的气场来,就像老爷那样……” 皛皛怎么看都觉得这事行不通,杨伯这提议,救席士漓士次,恐怕想让她自个儿承认是席士毅的外孙女才是真,她才不会上这个当。 “席家难道没人了吗?” “您不就是席家人吗?” 杨伯这黏人的本事,皛皛算是领教到了,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我才没空和那些老头老太们大费口舌,我看你啊,找别人去吧。” “没别人了,就只有您了!素贞夫人和明玥小姐去了医院,剩下的二房,您也是知道的,只会添乱!”这时候的席家,没有人比她更能信任的了。 “错!”皛皛纠正道,突然就指向了喝完牛奶正要走的席明诩,“他比我更有资格!” 杨伯这才发现席明诩,“二少爷,你什么时候来的?” 席明诩先前站在冰箱的另一侧喝牛奶,从杨伯进来的那个方向看是个盲区,他又寂静,从头到尾都没吭过一声,像个木头人似的,杨伯一门心思的放在了让皛皛认祖归宗的事情上,也就没去注意厨房里还有些什么人。 席明诩只是嗯了一声,指了指空掉的牛奶盒,别的话一句没有,惜字如金。 皛皛猜不透,他这是自闭呢,还是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说话。 “二少爷是不是饿了,瞧我这记性,我马上让鲁妈她们回来做饭,很快的,您上楼去等着,做好了,我再叫您。”今天事情太多,又是葬礼,又是找人的,他的精力有限,尽管事情发生到最后是有惊无险,他也差不多累趴下了,脑子就有些转不过来,见没人说要吃饭,他也就忘了要佣人们准备。 倒是眼前的大小姐和姑爷动作快,没人做,干脆自己弄了一桌。 “不用!”席明诩冰冷的回道。 他的脚刚要踏出去,皛皛却说道,“你没听见刚才杨伯说的事吗?” 席明诚已经死了,席家本家的男丁就只剩他一个了,席士毅不在,他完全可以顶替他的位置。 席明诩直着身体站在门前,说了一句透心凉的话,“与我无关!” 好一句与我无关,他比皛皛还冷。 杨伯压根就没想要席明诩出面说话,他心里还是认为皛皛才是席家本家的正统继承人,赶忙道,“二少爷性子有些木讷,也不喜欢说话,这事交给他没用。” 皛皛觉得杨伯是铁了心赖上她了。 “大小姐……还是得您来,您看,刚才三叔公要打五夫人的时候,您一脚……”他咳了一声,觉得刚才说的有点野蛮,调整了一下语句,“您刚才威风凛凛的,唬得三叔公脸都青了。” “那是因为我告诉他,要是他还敢随便打人,我就先打断他的手。”这是她踢飞三叔公的拐杖后,故意在他耳边说的,目的就是吓吓他,省的他肆意妄为,不拿人当人看。 这只能算是恐吓,什么威风凛凛,这种流氓手法,只能震得了他一时,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杨伯没想到她恐吓过三叔公,一下子为难了。 三叔公这个人心眼特别小,得罪了他一次,他就会记一辈子,弄个不好,他会因为大小姐的恐吓,火速的找些席家人过来撑场面,人一旦多了,他腰杆子就硬了。 说白了,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 “杨伯,大表姐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是席明玥的声音。 “是明玥小姐回来了。”杨伯赶忙走了出去,“明玥小姐,大小姐在厨房!” 席明玥跑了过来,“她没回去啊,太好了。” “先不说这个,老爷怎么样了?” “医生做了CT,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不过年纪大了,砸得又是脑袋,先住院观察两天。” “老爷醒了吗?” “醒过一次,但没说什么话,我是回来拿欢喜衣服的。” 杨伯心里安心了不少,“我马上去准备老爷的换洗的衣物,让人送过去。” “好,你尽快!” “明玥小姐还没吃饭吧,要不要让鲁妈给您做点吃的。” “不用,不用,我出去吃。”顺便带上大表姐和她的亲哥哥,“对了,我是让朋友送回来的,他现在就在大厅里,叫姬岑飞,你让人去招呼一下,别让三叔公他们看到了。” 姬岑飞这个名字,杨伯听到过,就是上次和她闹绯闻的人。 “知道了,我这就去!” 席明玥快步走进厨房,“大表姐,时间虽然有点晚了,不过还好,我们出去吃饭吧。” 家里这气氛太压抑了,她实在不想待着。 “吃饭,我已经吃完了。” 不止吃完了,康熙还很有礼貌的开始洗碗了。 “不是说了,一起出去吃饭的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了,你老哥也没吃饭,你不如和他出去吃好了。” “对哦,我哥还没吃饭呢,他人呢?” “刚才还在,现在应该上楼去了。”皛皛指了指天花板。 “我这就去找他,你也别走,吃完了,出去一起喝点饮料总行吧?”她实在不想让皛皛就这么走了,她还想和她好好聊聊,“对了,五爷爷和五奶奶呢?” “你家的三叔公打算私下处理,将他们送去乡下关起来,你回来的正好,你是席家的大小姐,你去和他们理论去。” “我?”她吓到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我才不要和他们说话。” 这席家的兄妹可真有意思,一个比一个不会办事。 “明玥,还吃不吃饭了,我都等了好几分钟了。”外头响起一声很阴柔的声音。 “姬岑飞,你急什么,不就是让你等一会儿吗,你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门开。 刹时,皛皛眼前一亮。 来人非常美丽,雌雄莫辩,可以说是是风华绝代的人物。 这是……人妖! ------题外话------ 520小说人鱼之泪《酒店风云之诱爱成瘾》 1V1,男强,女尊,逗比,欢脱 小剧场: 宋海澜从钱夹里掏出两枚小钢镚,弹向周陌,语带嫌弃,“就你那技术,只值这么多。” 周陌面色一黑,夺过了钱夹,把硬币都塞了回去,抽出了一张百元大钞,飞快的揣入了裤兜,才把钱夹还给她。 宋海澜瞪大了眼,“你干嘛?抢钱啊!” 周陌一把扛起了宋海澜,大步往里间走去,“还欠我九十八次。” 宋海澜欲哭无泪,“你个流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6 情敌出现 见姬岑飞进来时,席明玥冲了上去,“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我等了很久了,饿了!” “出去,外头等,马上就好!”说话的时候,席明玥一个劲儿的用身体挡着他。 “厨房又不是什么秘密基地,干嘛不让我进啊!” “我家厨房就是秘密基地!” “明玥,他是谁?”皛皛开口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姬岑飞踮起脚穿过席明玥的肩膀看了过来,一眼就注意到了皛皛。 他推开席明玥,吹了一记口哨,“这是哪来的大美人,我怎么没见过,明玥,你太不够意思,竟然藏了这么个美人,也不告诉我一声!”他有一把好嗓子,语调天生带着一点慵懒,音色偏中性,听在耳里,像是一根羽毛挠耳朵似的,痒痒的,挺正常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觉像是在调戏皛皛。 不仅如此,他还向皛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他浅笑盈盈,眸子像浸在水里的墨晶石,又黑又亮,五官精致的就像是人偶娃娃,肤色白皙,细腻的看不到毛孔,身上衣服的颜色非常出挑的深玫红色,尽管是简单的连帽卫衣款式,但足以点亮他极为好看的容貌,他眨眼的时候,妖冶绝伦,在那张完美的瓜子脸衬托下,狭长的眼角微微上翘,勾起无限风情,配上那噙着一丝笑意的薄唇,美的摄人心魄,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深陷他的美色之中,无法自拔。 皛皛一时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他的头发是齐肩的长度,扎了个小马尾,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身材的话,没有胸,可平胸的女人也挺多的,难道真是人妖? 但,若是人妖,又不那么像,缺了点人妖给人的违和感。 这家伙真的让人没法一下子确定是男人,还是女人。 席明玥反常的捂了一下额头,然后看向康熙,使了个眼色。 康熙完全没看到这个眼色,就算看到了,可能也不懂,他现在全副心思都在这个叫姬岑飞的男人身上。 “美女,你叫什么?”姬岑飞对着皛皛打招呼。 席明月见康熙没理她,心里暗暗叫糟,走上前去,往姬岑飞的脑袋拍了一下,“你正经一点,行吗,这坏习惯也不知道改改,人都不熟,说这种话,不是让人家误会吗?” “谁会误会?你今天怎么老说我听不懂的话?”他是标准的外貌协会会员,见到美女帅哥都会毫不吝啬的赞扬。 “不懂没关系,你赶紧给我出去!” “你做什么老赶我走!” 席明玥只觉得头疼,“厨房油烟重地,小心影响你的皮肤!” 姬岑飞很爱美,立刻捂住脸,“对哦,油烟是美容的大忌!”但可能是有点饿了,他看向冰箱,“出去前,先看看你家冰箱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没有!” “怎么会没有……”他再次看向冰箱时,余角的视线猛然看到了康熙。 康熙的脸已经变色了,非常凶狠的瞪着他。 “哎?康熙?” 席明玥见两人视线对上了,内心暗自叫糟,完了,完了! “明玥,我看到康熙了!”姬岑飞显得很激动。 “你别激动!” “康熙,康熙啊!” 席明玥见没法藏着掖着了,只好道,“我介绍一下,端木皛皛,我大表姐,还有……康熙,我表姐夫!” “表姐夫?谁……”姬岑飞一张俏脸刚才还笑得特别妩媚,顿时就卡壳了,吃惊道,“我没听错吧……”他抖着手指指着康熙,“他是你表姐夫!” “如假包换!” “这是……这是康熙哎!” “你没看错,就是他!” “康熙竟然是你的表姐夫!你从来没和我说过!” “不好意思,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我的老天,明玥,你快掐我一下。” “干嘛?” 姬岑飞已经在捏自己的脸了,“确定我不是做梦啊!” 席明玥翻了翻白眼,懒得再理他,转头看向皛皛,“大表姐,这是我朋友姬岑飞,你叫他小姬就行了,姬是姬妾的那个姬,哦,他和我一样也是混娱乐圈的。” 皛皛对影视圈完全不熟悉,即便她这么说,她也不清楚姬岑飞是哪号人物,有点倒是可以确认,眼前这个雌雄莫辩,分外美丽的人,不混娱乐圈还真有些暴殄天物。 她抬头,问向康熙,“你认识吗?” 康熙像是要瞪穿姬岑飞似的,脸色非常难看。 皛皛拍拍他的脸,“康熙,你这么凶干什么?” “他调戏你!” 对于调戏两个字,皛皛没感觉,但从康熙这幅凶狠的模样里却是确认了一件事,“这么说,他是男的!”若是女人,康熙根本用不着敌视对方。 皛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姬岑飞。 哇哦,这男人真的是很漂亮! “皛皛!”康熙高大的身影突然挡在了她眼前,“不准看!这种娘娘腔的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没有啊,他真的很好看!”皛皛非常老实的回道,相信无论谁见了姬岑飞都会认为他是个‘大美人’的。 “好看,也不准看!”最近这种阴柔型的男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黎华是一个,现在又来了个姬岑飞,他为此显得有些激动,太阳穴的青筋也为此胀得像豆角一样粗。 姬岑飞,他自然认识,不过不熟。 皛皛觉得美丽的东西,总是会让人多看两眼的,但康熙吃醋的动静有点大,未免他会暴走,她还是把眼睛集中到他身上会比较好,“好,不看,不看!” 真是的,人都嫁给他了,孩子都有两个了,还这么会吃醋。 康熙也知道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了,但他就是不喜欢皛皛盯着别的男人看,还看得那么专注。 两夫妻是统一阵线,不去看姬岑飞了,姬岑飞却自己送上门了。 皛皛见他快速跑了过来,以为他是来打招呼的,刚想开口,却被姬岑飞扭腰给撞到了一边。 “康熙,我是你的粉丝,你所有的电视剧和电影我都有看过,还有海报,写真,就连你广告的那些产品,我都有买……”他激动的神情,仿佛一位艺术收藏家在偶然的机会得到一幅价值连城的名画一样,激动的从脸红到了脖子,他伸手握紧康熙的手,刚碰触到,就呻吟了一声。 这呻吟就像是做爱时的高潮声一样,他脸更红了,红得像是获得了莫大的快感,漂亮的眼睛里都起了一层雾气。 他的身形比康熙要矮小,卫衣款式的衣服有些宽大,让他看起来有种女性的纤细,等皛皛从撞飞的惊讶中转醒看向他和康熙时……她眼都瞪直了。 姬岑飞已经扑进了康熙的怀里,一副……嗯……这个……皛皛艰涩的从字典里翻出一个字。 攻和受! 满满的BL画风! 她眼神暗了暗,莫名感到一种不爽。 “小姬,你矜持点!”席明玥已经上前拉人了,“不要那么快就不暴露本性好不好?” “不要,我死也不要!”他像八爪鱼一样的抱着康熙,“男神就在我眼前,我怎么可以忍耐的下去!” 康熙显然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人都呆滞了。 “康熙,你知不知道,我爱……哎呀……”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痛叫飞了出去,直接栽在了地上。 他捂着撞疼的鼻子,艰难的爬了起来,“谁踢我的……” 他回头,视线对上了捍卫在康熙跟前的皛皛。 她的腿还没收回去,漂亮的跆拳道KO姿势,眼里更是凝聚一股杀气。 “你这个母夜叉,你竟然敢踢我!” “他是我的男人!”皛皛冷眼以对。 姬岑飞叉腰站了起来,“我告诉你,他很快就不是了……” “小姬,你少说两句!”席明玥觉得眼下气氛有点混乱了。 “我的梦中情人就在眼前,作为好姐妹,你竟然不帮我!” “就因为是好姐妹才要劝你!” 他指向皛皛,态度早没了先前的和善,“是不是因为这女人是你的表姐!” “这是其中之一……” “好啊,席明玥,枉我待你这么好,你忘了,听到康熙结婚的时候,我俩可是抱头……哎呦!”他捂着脑门,喊道,“你干嘛打我!” “为了让你闭嘴!”席明玥脸急得脸都红了,“你给我出去!” “我不要!” “出去!” 席明玥拖着他往厨房外走。 他虽然是男人,但好像没什么力气似的,挣扎不过她,快要被推出门外时,他对着康熙哭嚎得厉害,“康熙……康熙……” 席明玥炸毛了,一脚将他踢了出去,然后关上厨房的门,并且上了锁。 姬岑飞在外面又踹又拍的大叫,“明玥开门!” 席明玥很不客气的回道,“你给我在门外冷静冷静!” “明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我们可是好闺蜜!” “闺蜜不是这么玩的!” “你先让我进去,让我要张康熙的签名……” “休想!” “我哭给你看哦!” “你哭好了!” “我真的会哭哦!” “随便你!” “明玥……”姬岑飞哀嚎道。 厨房里,皛皛收起了攻击的架势,回头看了一眼康熙,他已经从呆滞中转醒了,望着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你看我干嘛?”他眼睛里的亮光太刺人,看得她浑身发毛。 他激动的握住她的手,脸上赤红一片,“你再说一遍!” “哈?” “就是‘我是你的男人’那句!” 皛皛:“……” 刚才完全是本能的反击,就像野生动物被其他动物掠食时做出的反应一样,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动了,总之就是让她不舒服。 “皛皛,再说一遍!”刚才她护着他的时候,帅得他心跳都加快了。 “不说!”皛皛觉得挺羞人的,这种事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搞了半天,这个姬岑飞竟然是个GAY。 对GAY,她不反感,但是他喜欢对象是康熙,不能忍,直接将他划进了黑名单。 “皛皛……” “你烦不烦!?”她甩开他的手,脸有些红了,突然眼尖的看到他衣扣上缠了一根头发。 这长度不是她的! 她皱着脸皮子,将它取下,扔掉。 康熙却没那么容易打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皛皛吃醋,她吃醋的样子真可爱,他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她。 “有人在,你放开我!” “不放!” “康熙!”她怒叫。 “那个……大表姐……”席明玥小声的唤道。 皛皛一掌止住康熙亲过来的脸,回头道,“什么?” “不好意思哦,小姬他……那个……”席明玥对戳着自己的食指,“他暗恋康熙很久了……” “嗯,我已经见识到了。” “我不是故意带他来的。”这事必须澄清一下,去医院的时候坐的救护车,完事后回家,她叫不到出租车,只好电话姬岑飞来接她,送她回家,完全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的。 “没关系!”皛皛捏了捏拳头,冷凝的脸上充满了不爽。 情敌是个男人什么的……来一个她KO一个,来两个,她KO一双。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7 比鬼难缠 可能是皛皛的脸色有点难看,席明玥以为她是生气了,慌忙道,“大表姐,你千万别生气,这事是我没处理好,不过你放心,别看小姬是这副欠揍的样子,但他嘴巴很紧,绝对不会透露你的身份,这个我可以用性命保证,他就是偶尔有点嘴贱。”她又看向康熙,“他是真的喜欢你!” 康熙听闻,脸皮子抽搐了一下,“免了!” 他的性取向可是女人。 姬岑飞还在那外头噼里啪啦的拍门,一口一个康熙,毫不气馁。 一声声的听在康熙耳朵里,只会让他更不舒服。 这厨房虽然大,但只有一个出口,想躲开姬岑飞溜走都不行。 “你先别道歉,想办法赶紧让他走啊!” 这种被男人求爱的事,康熙也是第一次碰到,虽说爱情不分性别,但真碰到了,只觉得后背有点发凉,他忍不住打了个颤。 “我马上让他走!”看来今晚这顿饭是肯定吃不成了。 她刚要出去,门外的姬岑飞却突然安静了,她打开门,将脑袋探了出去。 “小姬?” 门外,姬岑飞并没走,还多了另一个人。 “哥?”来人正是席明诩。 姬岑飞对着他招呼道,“哟,明诩,这么难得,你竟然会在家?” 席明诩对他的戏谑并不理睬,回道:“这是我的家,我会在有什么好奇怪,倒是你怎么来了?” “我送明玥回来啊!她在医院门口叫不到车,便打了我打电话,闺蜜有求,我怎么能不应,总不能让她半夜走回家吧,多危险,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仔细着点,真出了事,小心后悔死!” “家里有司机!” “这不是你家出大事了吗,司机都有别的活要干,看看你明明在家,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面对他的数落,席明诩并没有生气,仅是皱了皱眉头。 看的出两人是熟识。 席明玥见自家哥哥也在,像是见到了救星,忙道:“哥,你吃饭了没有?要是没吃,带小姬一起出去吃,我请客!” “明玥,你这什么意思?”姬岑飞拉下脸来,后见门开了,立马想往里头挤,“康熙!” 席明玥像门神似的挡住了他,“你闹够了没?” “我哪里是闹,康熙是我男神,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人就在眼前,我怎么能让他从眼前跑了。” “他是有妇之夫!” “有妇之夫可以离婚啊,这年头离婚率可是逐年增长,还有闪离的呢?” “他喜欢女人!”席明玥指出关键性的事实。 “我会比女人丑吗?”关于容貌,他是绝对有自信的,他和女人之间,就差两个肉包而已。 席明玥被他气得挠了挠头发,“让你走就走,你干嘛那么多话?” “我哪里多话了,我这是讲事实摆道理!” “见鬼去吧!你再不走,我可要生气了!”席明玥双手叉腰,一副晚娘状。 姬岑飞哭嚎,“我们还是不是闺蜜了,你竟然不帮我!”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要我怎么帮?” “胳膊肘往外拐啊!” 席明玥觉得他是没治了,眼光瞟向席明诩,求他帮忙。 席明诩听了两人对话,已经知道大概了,作为姬岑飞的朋友,理应支持,但对方已经结婚了,对象还是他的表姐,真要帮,人情可过不去。 他上前拽了一把姬岑飞,“走了,陪我喝酒去!” “喝毛个酒!”姬岑飞跺跺脚,这动作配上他的模样,有说不出的妩媚可爱,他指着席明诩的鼻子,怒道:“连你也不帮我!” “我不是不帮你,是没法帮!”就像自个儿妹妹说的,两边都是自己人。 这里的僵持不下也引来了皛皛的围观,姬岑飞这个人她是肯定不会有好评了,对席明诩倒是很讶异,从两人见面开始,他惜字如金,都快赶上哑巴了,面对姬岑飞他却是说了许多话。 看两人对话的态度和神色,应该是认识相当久了。 “你哥和他是同学?”对于人这个物种,求学阶段的朋友很可能就是一生的朋友。 “嗯,是高中同学!从高一开始就混在一起了,小姬一旦倔起来,谁的话都不会听,只会听我哥的,大表姐,你放心,我哥一定有办法带他走。” “不用,来者都是客,只要他不来惹我就行了。” 惹的界限就是康熙,他要是再犯花痴,她绝对不会客气。 姬岑飞听到皛皛的声音,立刻怒瞪了过去,像只炸毛的波斯猫,龇牙咧嘴的。 皛皛抬高下巴,回瞪了过去。 除了身高,她可不觉得自己有那点比他差。 康熙站在皛皛的身后,看着她这副模样,只觉得新鲜又可爱,她性子冷,很少会表达内心的想法,就算知道她很爱他,但有时候太过理性的她,总会让他觉得缺了点什么,并不是要她天天把我爱你挂在嘴边,而是希望她偶尔也能像这样子表达一下对他的占有欲,表达出他在她心里的重要性,偶尔就行了,偶尔就足以让他爽歪歪了。 这样的皛皛就像只母狮子,敌视着觊觎他的人,仿佛随时会伸出爪子进行攻击,斗气都外露了。 为此,他嘚瑟的不行,也兴奋的不行,全身的毛细孔都激动的张开了。 他只想继续躲在皛皛身后,享受着这种极为难得,被她深深保护的感觉,一想到此,他嘴角便情不自禁的咧开了,稍不注意就咧到耳后根,眼眸中温情脉脉的看着皛皛。 这眼神太温柔,也太扎眼,尤其在姬岑飞眼里,他气得直跺脚,脸也皱成了一团,大叫道,“女人有什么好!”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回答不好,恐怕会更刺激他。 席明诩只好再次拽住他,“好了,失恋是常有的事,熬过去就行了,难受的话,我陪你喝酒啊。” “谁要你陪,你和明玥都是叛徒!” “那你想怎么样?你说出来,我陪你就是了。” “你把那个女人给拉开!”姬岑飞指向皛皛,“我嫌她碍眼!” 这可有点难办! 皛皛冷冷的回道,“如果你觉得碍眼,我随时都可以让你看不见!”不过是暂时的。 席明玥惊恐了,认识皛皛以来,一直都觉得她很冷淡,话也不多,可今天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但是这个看不见,是不是有点太狠了,想到皛皛是干什么的,她有点慌了,赶忙像席明诩一样,拽住姬岑飞,“你就别说话了,小心真的惹毛我大表姐!” “切,惹毛会怎么样?我会怕……” 我会怕她,这个她还没说出来,就听闻一阵咔嚓声。 姬岑飞的眼睛刹时就瞪圆了。 皛皛手起刀落,就将放在门口的一把拖把杆子给折断了…… 那可是和甘蔗差不多粗的拖把杆子啊。 席明玥惊得嘴巴大张,从小练武,果然是不同凡响,相比姬岑飞……弱鸡一只啊。 姬岑飞吞了口唾沫,又挺了挺腰杆,表示不怕,脚却是往后挪了两步,“那把……那把拖把肯定质量有问题!” “小姬!”席明玥捂住他的嘴,“你这不是找死吗?” “什么找死,明明是你这个大表姐,有暴力倾向!” 席明诩看到皛皛显示武力的一幕倒是没太大反应,仅是小皱了一下眉头,对于她的事,林素贞已说过数遍,能在特种部队当教官的人,怎能没有两把刷子,倒是更好奇,她长得那么娇小,哪来那么大的力气,还有……她身后的康熙,‘小鸟依人’的不像话,老躲在她身后绽开那种诡异的笑是什么意思。 他深深觉得老友的阳光有问题…… 康熙脸上那抹‘诡异’的笑容,基本已经扭曲了他的俊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抽疯了呢。 杨伯找了几个佣人跑了过来,“大小姐!” 这声大小姐自然喊的是皛皛,但她没回头。 “怎么了,杨伯!”席明玥应了声,见他老脸通红,一副焦急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三叔公刚才电话让分家派人来,准备带走五老爷!” 皛皛听后,胸腔里涌出一股怒气,整张脸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竟然真敢这么做!难道他以为整个天下都是席家的吗?” “三叔公的为人从来都是如此,说风就是雨,除了老爷,没人能阻拦他。” “康熙,景飒说什么时候来!” “她说半小时!” 半小时,差不多也该到了。 “大小姐,这是您一定要出面,觉都不能让三叔公将五老爷带走。” 就算杨伯不说,她也会这么做。 “康熙,你去门外等着,景飒一来,就带她进来。”她担心三叔公会让人堵在门口不让警察进来,席家和普通人家不一样,警察没有搜查证便不能擅闯。 报警是康熙报的,不是席家人,三叔公大可以代表席家让警察滚回去。 “好,那你呢?” “我去对付这个不明事理的老头子去!” 杨伯喜道,“大小姐,你终于肯出手了!” “我出手是因为律法不允许动用私刑,他这是触犯了律法,而不是你那所谓的我是席家大小姐的关系。” “我明白,我明白,不管哪种都好,只要大小姐您愿意帮忙就行。” 席家现在没了席士毅,就等于缺了主心骨,很有可能会乱套。 皛皛刚要过去时,突然看了一眼席明诩,“你也要去!” 席明诩蹙眉,“为什么?” “因为你姓席!” “哥,你就听大表姐的,去帮忙,虽然五爷爷有罪,但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想动用私刑,太过分了,这种事决不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你赶快去帮忙,晚了说不定五爷爷就没救了。” 席明诩显然不肯去,但耐不住席明玥催促,只得和皛皛同一阵线。 康熙去了外头等景飒。 至于姬岑飞…… 趁着母夜叉不在,还不赶快去追康熙…… 不过可惜……他还没跑到门口,就被皛皛逮住了。 “我再说一遍,他是我的男人!” 皛皛抓着他的领子,他没法迈开步子,只得伸着手废力气的要去抓门把手,“这种事,又不是你说了算的,看你也是文化人,知不知道什么叫公平竞争。” “他已经结婚了,我是他的妻子,你所谓的公平竞争早已失去了意义,而追有妇之夫,如果你还认字的话,应该知道这叫第三者插足。” “我管你什么意义,我就是要……”他努力的伸长手要去够门把,“要我死心,没门!” 这种死不赖脸的人,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比鬼还难缠。 “抱歉!”皛皛已经已经不想和他废话了。 姬岑飞只觉背后一凉,接着就不省人事了。 皛皛拍拍手看着倒地的‘小三’,“明玥,麻烦送他走!” 席明玥表示,这个原配太强悍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8 席家内讧 景飒来的时候遇上了堵车,到达席家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这也导致了在门口就碰上了席家分家的人。 两方人马一照面,景飒还来不及拿出警察证,就被席家的人冷嘲热讽了一番,说什么现在的警察越来越不入流了,竟然队伍里还有像竹竿一样的女人。 竹竿你妹啊! 人家也是胸的好不好,标准的哺乳过后的SIZE,大了不止一个CUP,竟然说她是竹竿,有没有长眼睛。 席家的人自然是长眼睛的,但这眼睛没长对地方,长到脑袋顶上去了。 “我是S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队长景飒,我接到了报案,请你们配合!”对着拦在门口的席家人,景飒吞下满腹火气,拿出了该有的专业态度。 “谁报警了!我看你是搞错了!”一个五大三粗男人嚷嚷道,那嗓门像是自带扩音器似的,震得景飒耳朵疼。 “这位先生……”她再次发声,希望他们能配合。 谁知对方很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什么先生,后生,你耳朵聋了吗,我都说了几遍了,我们没报警,你赶紧滚蛋吧!” 景飒肚子里的那包火,噌的一声烧高了八度,这哪是什么官家后代,说出来的话和市井流氓一点区别都没有,她又不能直接逮捕对方,只得看向康熙。 康熙因为出来接她,也被拦在了门外,在这帮子席家人眼里,他显然和景飒是一伙的。 席家分家来了不少人,清一色男人,身体还特别健壮,跟人墙似挡在大门口,门口席家警卫亭里的警卫也被他们堵在了亭子里没法出来,整个事事态俨然被席家分家的人操控了。 康熙冷目扫向挡在眼前这群人,景飒只带了两个警员过来,加起来也就四个人,对方的人数可是他们的2倍,硬闯显然没有可能。 早知道这样,他绝对不会听皛皛的话出来接景飒,不知道她在里面怎么样了,这席家分家的人来了二十来个,除去门口,其他的都进了主屋,想必是三叔公知道皛皛不好惹,所以采取了以众敌寡的策略。 他越想越担心,人却进不去,只好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皛皛的安危,未料皛皛的手机响个不停,却没人接,为此他更担忧了,这席家分家的人太欺负人了。 正当康熙与挡门的席家人僵持不下时,主屋里也是风起云涌。 大厅里,三叔公身后站了一排男丁,还有七婶婆,四姑婆,五姑婆,席家二房的席仲远和鲁美玲也站在了他这边,相比之下,皛皛这边的人少得可怜,只有杨伯、席明玥,以及看上去淡漠到绝对不会插手的席明诩。 “把人交出来!”三叔公喝道。 皛皛冷哼,“为何要交?” “这是我们席家的家务事!” “席士漓伤人,已经不是你口中所谓的家务事了。” “住口,我们席家的事,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三叔公一张老脸因为暴喝,好几条的青筋都浮了出来,看上极为丑陋,但神色和容貌再丑陋,也比不上他内心的丑陋。 这老头要活在古代,就是个顽固不化,自私自利,刚愎自用的刁民。 “我再说一遍,你休想带他走!”她撩下话后,扫向三叔公身后那群男人,十五个人,要是他们硬来的话,她就只能动武了。 “三叔公,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五爷爷要是席家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席明玥对于他的这种作为很是不耻,文明社会,讲得是律法,而不是席家的哪些规矩。 “你给我闭嘴,臭丫头,就知道你是个离经叛道的主儿,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我看你是被这个女人带坏了。” 席明玥气得直跺脚,“你……就是个老顽固!” “你竟然敢骂三叔公,眼里还有他这个长辈没有!”说话的是席仲远,从三叔公决定要带走席士漓后,他一句话都没有反对过。 席士漓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就算是过继给了席士毅,父子血缘却是实实在在存在吗,无法割断的,他却连个求情的话都没说过。 “五爷爷是你的亲生父亲!”席明玥心里只觉他是疯了。 “我的父亲是席士毅。”户籍上也是这么写的。 “我的天,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席明玥恨不得能对他破口大骂一顿。 虽然有大义灭亲之说,但和现在的情形比,完全不是一马事,他这是帮着人欺负自己的父亲,世上哪会有这种儿子。 “没大没小的混账东西,书都白念了吗,敢这样对长辈说话。”席仲远再一次拿辈分说话,这种时候还讲什么父子情谊,自己的儿子死了,除非他还能凭空蹦出过儿子,否则席家本家的这一切,都会与他无缘,现在本家就剩下席明诩了,虽然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但继承本家的家业却是顺利成章的事。 这大房平时一副好欺负的模样,关键时刻就暴露了本性了吧,竟然会和端木皛皛这么熟,这摆明了就是想争家产。 端木皛皛是席淑桐的女儿,可以说是席老头子心尖上的人,她要是在老头子面前给大房说好话,那是一句能比百句强,这本家的一切就会落到大房手上了,熬了那么多年,眼看着一切即将到手,儿子却死了,若今天不站在三叔公这边,他席仲远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父子之情? 这样没事找事的爹,他要来干嘛,只会替他惹麻烦! “我席明玥可没有你这样的叔叔!你比白眼狼还坏!” “这丫头真是被娱乐圈给带坏了,半点礼貌都不讲,三叔公,我看您别跟他们废话了,把他们都抓起来,看他们还怎么闹。”鲁美玲不怀好意的看向皛皛,现在人数明显是三叔公这边多,趁着这个机会,她怎么也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丫头,出一口恶气。 别以为学武就厉害,她就是再厉害,难道能单打独斗和十几个男人交手? 她不信! 儿子死了,愈发黑了她的心,她现在只想报复,再者皛皛的存在对他们二房只会有害,不会有利,要想再次站稳脚跟,必须得攀上三叔公,席士毅没被席士漓杀死,对她而言也是可惜了,要是这老头子先去去了,有了三叔公的推举,席家本家的一切又会重回到她手里。 权和财富,她一个都不想放弃,到时候让自己的女儿招赘,生个孙子出来,还怕有人说她霸占席家的财产吗。 要说这如意算盘,她也打得真够响的。 她的这些心思没逃过皛皛的眼睛,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这毒妇分明就是想拿她开刀。 杨伯站在皛皛后头,面对此,冷汗都出来了,心里止不住的在想,要是大小姐出了事,他怎么跟老爷交代,早知会这样,他刚才就该让大小姐赶紧走。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事情已经变得一触即发了,就看谁先撑不住气。 三叔公其实不想将事情闹大,但席士漓绝对不能交给警察,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妥协的,趁着席士毅不在,他必须赶紧将席士漓弄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却没想杀出个程咬金。 他死死瞪向皛皛,这丫头也真是厉害的可以,他叫来这么多人,她却半步都不肯退,也是让他开了眼界了,纵观整个席家,别说女儿家了,即便是男人,恐怕也没几个能比得上她,但那脾气也是够让他咬牙切齿的。 两方人马各自为阵,彼此都看不顺眼彼此,这大厅一角还放着席明诚的遗体,但此时谁还记得他,包括他的亲生父母,真真是人死如灯灭,又或者说这也是一种报应。 眼看着双方人马可能会打起来,但评估一下敌我双方的实力,三叔公这边人多势众,除去老弱妇孺没什么战斗力外,余下的可都是壮丁,反观皛皛这边……怎么看有战斗力也只有一个。 席明玥担心皛皛会寡不敌众,偷偷的扯了扯她的衣角,“大表姐,真是抱歉啊,明明和你没关系,却把你扯进来了,你要是打不过没关系的,我让杨伯护着你走,杨伯是席家的老人,是爷爷的忠仆,不看僧面也会要看佛面,他们不敢对杨伯怎么样的?” 临阵脱逃可不是皛皛的个性,再者……眼下这形势,就算有十个杨伯也没用,这位三叔公是铁了心的要带走席士漓,令他不解的事,他为何要执意如此。 如果只是要维护席家的颜面,不让警察插手席家的事,倒也说的过去,但以席家的能耐,要堵住媒体的悠悠之口,法子也是不少的,席家要钱能给钱,要用权去压人,也是完全能办到的,多跑些人脉就行了,虽然会花上不少的时间,但绝对不会是无用功,为何他还要这样的不依不饶。 “杨伯……” “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杨伯听到她的叫唤,立刻挨近她身边。 “待会儿可能真会打起来,你护着点明玥,和你家那位……”她瞄向席明诩,要说他是想坐山观虎斗,这个时候也该兴奋起来了,偏偏一丝一毫的迹象也没有,完全是一个甩手掌柜。 听到这话,杨伯心里抖了一下,“大小姐,那您呢……” “我?”这话问得就有点好笑了,“你觉得我们这边除了之外,还有谁可以对付这群人吗?” “可是……可是您一个人……” “单挑有单挑的方法,群殴也有群殴的法则……”对于打架她太过熟悉了,在特警队的时候,她可是天天和人对打的,人数从来不在她的考量范围内,重要的是不能伤及无辜。 “不行!” “这时候你就别跟我说不行了,我没工夫听,还有……记得席士漓夫妇任何情况下都不能让他们从密室出来,除非警察来了。” 在三叔公动手抓席士漓前,她已让杨伯转移到安全屋了,也就是席士毅房里的那间。安全屋的入口有密码设定,杨伯在将两人弄进去后,就改了密码,现在密码只有他知道。 杨伯心惊肉跳了起来,越想越觉得不能让双方打起来,趁着皛皛和三叔公继续谈判,他赶紧开溜,准备打电话给林素贞,上天保佑老主人已经醒了啊,但他刚迈出两步,就被席仲远给发觉了。 三叔公立刻将注意力放到了杨伯身上,派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三叔公,有什么事等老爷好了再说。” 三叔公哪可能听他的话,对他的劝说完全无视。 “你到底让不让!”三叔公面对皛皛再次喝声。 “要我让,看你的本事了。” 意思就是不用多说了,要打就打吧。 三叔公唯恐事情会有变,心下一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吆喝了一声,身后的男丁就冲了上去。 场面开始混乱了起来。 席明玥不会武,但她是席家的小姐,那些男丁也不敢对她怎样,她也挺彪悍的,拿起一旁花瓶就砸。 杨见此情景,眼泪都快流出来,但看到皛皛这边的情况时,眼泪又全部给惊的收回去了。 恐怕就是康熙大概也不不知道,皛皛武力值全开下的能力是怎样,那真是一击必杀,女武神的境界,那些男丁全都是壮汉子,可在她面前都成了嫩豆腐,软柿子,她看上去完全就是不费力的,而且速度相当快,出手瞬间,都不知道咋回事,被她攻击的壮丁就倒地了,一个个都是不省人事的。 三叔公眼见,假牙都掉了出来,其他人更是惊得连连后退。 这丫头倒地是吃什么长大的!? 鲁美玲没想到皛厉害成这样,别说报复了,等皛皛打完了,恐怕她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可是要她就这样打退堂鼓,却是没法做到的,突然她看向席明诩,要是他死了,大房也就落得和她一样了,她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趁着混乱,不如先将席明诩弄死,她环顾四周,找到了把水果刀,在混乱中挤了出去,谁见了都以为她是去帮忙的,谁也没想到她绕到了席明诩身后。 恶毒的波光在她眼里放射出惊人的亮色,她握着匕首就冲了过去。 杀了他,杀了他! 席明诩一直护着席明玥,根本没注意到她。 等发现的时候,那把水果刀已经近在咫尺了,眼看即将没入自己的身体时,被席明玥拖到沙发上躺着的应该昏迷的姬岑飞突然冲了过来,将鲁美玲一把推开,致使她摔了个四脚朝天,匕首掉在地上后,怪形所致,滑行了好几米远。 她哎呀一声,叫得格外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灯闪耀下,那把银制的水果刀绽放着森冷的光泽,刺进了所有人的眼里。 席明玥见她要杀自己的哥哥,气得不行,抡起手,就往她身上甩巴掌,“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鲁美玲被她打的哀叫连连,摔得又疼,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席明珠从楼上看到这一幕,直冲了下来,她被席士毅关了禁闭,因为怕再闹事真会被逐出席家,她不敢造次,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送饭,鲁美玲也没去找她,她忍耐不下就出来了,刚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只以为席明玥在欺负自己的老娘,这样的事如何能忍。 “席明玥,你竟然敢打我妈!我跟你拼了!” 她扑了上来,和席明玥立刻扭成一团。 她们都不懂武,不会像皛皛那般会搏击之术,大家全靠女人的那种手段,用指甲抠,拽头发,牙齿咬。 这女人打起架来,完全不考虑形象,比泼妇还泼妇。 席明珠那狠毒劲,席明玥怎么会是对手,皛皛见状,立刻去救人。 席明珠见到皛皛后,心火更甚了,伸出手就想拽她的头发。 皛皛直接将她的手擒住,立刻让她哀嚎一声。 “明珠!”鲁美玲爬起来准备救女,却被姬岑飞给狠狠踢了一脚。 她哎呦一声再次倒地,捂着肚子打起滚来,“疼!疼死我了!” 席明诩惊魂未定的看着这一切,倒是姬岑飞上下上下的检查他有没有受伤,“你是蠢的啊,看到刀子不会躲啊。” “我没想到……” “我看你就是脑子进水了,快告诉我,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我好的很,你先放开我,我要去救明玥!” 混乱并没有鲁美玲母女的闹腾而停歇,反而越演欲烈。 杨伯嚎叫着住手两个字,却没人听他的,正当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时,大门被人踹开。 进来的是康熙,他一看到皛皛就冲了过去。 他后头还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看到此情此景时,用足了力气咆哮道,“都给我住手!” 来人赫然是脑袋包着层层纱布的席士毅。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79 眼泪汪汪 屋子里此时一片狼藉,地上全是各种花瓶和装饰物的碎片,椅子和桌子也是东倒西歪的,地上还躺了不少人,基本都在皛皛的附近。 康熙快步冲到皛皛跟前,揽过她的身体,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一遍,没见着有血,他七上八下的心落了一半,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急忙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好的不能再好了,武术专业人士和业余的杂鱼打架,结果是完全可以预见的,此时她脸上只有一片运动过后的红晕,额头上虽然渗出不少汗水,呼吸却无任何絮乱,仿佛刚才的动静不过是她做了一次热身运动,一点无碍,倒是身上的衣服在撕打中被人扯破了。 她摇头道,“我很好,一点事都没有,你不要急。” 亲口听到她说很好,康熙悬了一半的心终于落地了,但突然想到她是孕妇,刚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肚子呢,肚子疼不疼!”这么激烈的的打斗弄个不好会让她动了胎气。 皛皛刚想开口回答无事时,他已经将目光投向站在大门口的聂医生了。 聂医生先前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现在席士毅回来了,他自然要跟着回来。 “你是医生对吧,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给皛皛瞧瞧。” 聂医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在叫我?” “废话,这里除了你,还有谁是医生!” 聂医生走了过来,见到皛皛后便喊了一声:“大小姐!” 康熙没等他问要干什么,就拽过他,急切的说道,“快帮我看看,她有没有事,有没有动了胎气!” 胎气两个字一出来,在场的只要有眼睛,都瞪向了皛皛的肚子。 席士毅听闻,也是急得不行“老聂,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看看!” “是,我马上看!”聂医生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往医药箱里掏诊断器。 “我没事!”皛皛不喜欢这样被所有人注视着,这其中有关心的,也有不怀好意的,“聂医生,你不用看我,我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 先前的打头,最多也就是热身的级别,她哪有那么柔弱,何况她可是个怀孕6个月也能晨跑的人。 “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康熙的心态可没她那么好,近段日子,她虽然没什么妊娠反应,但成天想着案子,吃得也不多,谁知道会不会因为刚才的打斗触发了什么隐疾。 “你一定要这样吗,我都说了没事了!” “其他事可以听你的,这个必须听我的。”康熙表现的非常强硬,她要敢不合作,他就马上带她去医院。 “大小姐,这事可大可小,您还是听姑爷的吧,让聂医生好好给您看看。”杨伯劝说道,脸上早没了刚才的苦恼,只剩下欢喜。 这要是再来一个男娃娃,说不定就能姓席了! 他脑子里想的也是席士毅想的,康灥肯定是没什么指望了,但这个小的,他要把握住,亲娘不喜欢席家,但他可以想办法让这小娃娃喜欢上席家。 聂医生也觉得检查一下比较好,这打架的人都不长眼睛,肾上激素上升时,就算被捅了一刀,也可能不觉得,等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暴发了。 “大小姐,防患于未然,还是让我检查一下的好,您放心,我在妇产科这方面也是很有经验的。” 他可是专职的家庭医生,没个全科料,怎么能胜任。 “是啊,大表姐,你怀孕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要是出了事……呸呸呸!”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吉祥的话,连吐了好几口口水,“聂医生你快看呐!” 皛皛见康熙不肯妥协,席明玥只能她自己妥协了,省得他待会儿更毛躁,不过她真是觉得自己不需要,需要医生的应该是席明玥,席明珠,鲁美玲,还有地上那一堆人。 这时,席明珠爆发了。 “凭什么给她看,聂医生,你赶快过来看看我和我妈!”她刚才和席明玥打架,脸上受了不少抓伤,脖子上还被席明玥咬了一口,头发更是乱得像稻草。 “看什么看,你们这对恶毒的母女,就该被扔到大马路上去。”席明玥吼道,她的模样比席明珠也好不到哪去,脸上的抓痕有好几条,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耳朵更是被席明珠给揪肿了,肿得大了一倍,她猛然看向席士毅,伸出手指向鲁美玲,“爷爷,这个女人刚才想趁乱杀了哥哥。” 鲁美玲一听,赶紧摇头,“没有,我没有!” “还说没有,我看得一清二楚,爷爷,你不信的话,问杨伯,杨伯也看到了。” 席士毅听后,便看向了杨伯。 杨伯点了点头。 刹那间,席士毅的脸就黑了,一双眼冷飕飕的射向鲁美玲。 “爸,我没有,是他们……他们诬陷我,他们是一伙的!”鲁美玲大喊大叫道,手指头指向皛皛,“席士漓伤了您,我们气不过,想给您出去,可这个小贱人非要跟我们作对,护着席士漓就是不让三叔公处置,一定要交给警察,大房的哪些人还帮着她一起,您说,这个小贱人是不是存了心的要破坏我们席家,您可不能因为她是大姐的女儿就偏心啊,我就是看不过去,拿把水果刀,想吓唬吓唬他们,您看他们伤着了吗,反是我和明珠受伤了,哎呦……”她哀叫了一声,脸上很快就被眼泪给沾湿了,“爸,他们是存心诬陷,好让我们二房被赶出席家,您那么睿智,不可能看不出来啊,我哪可能杀人,明诚尸骨未寒,他们却一起来闹事,您可要给明诚做主啊,他可是您的孙子。” 这要是别人不知道鲁美玲是个什么人,在这副唱作俱佳的模样下,肯定会受骗,真会以为皛皛联合了席家大房的人欺负她这个老妇人,可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货色,这些话谁信谁就是傻子。 席士毅冷冽瞪着鲁美玲,上次她推康灥下楼的事,要不是为了席家的颜面,他没处置,只是送她去国外闭门思过,看来是太轻了,她分明就是席家的一颗毒瘤,时不时的要折腾一些事情出来。 “忠义!”他喝道。 “是,老爷!”杨伯竖起耳朵听着他的吩咐。 “把这个女人给我关起来!” “爸!”鲁美玲尖叫道,“你可不能这么偏心,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不管她说什么,席士毅都是不会信的,眼看自己就要被关起来了,她赶紧爬向三叔公,“三叔公,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刚才的事,您也看到了,我们二房可是站在您这边的。” 三叔公自打席士毅回来后就没出过声,脑门上是一把一把的汗,鲁美玲还使劲吆喝着是他这边的,这不摆明了告诉席士毅,主使者是他吗,他一脚踹向鲁美玲,“滚开!” 这一脚刚好踹到姬岑飞踢过的地方,顿时让她哀叫连连,在地上狼狈的滚了一圈,一旁的席明珠见此,两只眼睛都充血了,她是真被宠坏了,也没什么脑子,要是聪明,就该知道这时候什么都不要说,忍一忍,或许就没什么事了,可她偏不,她只要一见到皛皛被众人呵护,她就无法克制住心头的怒火,还有康熙……他近在咫尺,可从进来开始一眼都没瞧过她,他眼里心里全是皛皛,嫉妒的火熊熊燃烧,又听到她怀孕了,这说明康熙和她有恩爱…… 恩爱! 她不许其他女人和康熙恩爱,她眼里鲜红愈发明显,看向皛皛时,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相比之下自己的处境简直是惨不忍睹,连自己的老娘也不受人待见。 这份屈辱让她这个骄纵的席家小姐,怎么忍得下去。 她突然狂叫了一声,像头蛮牛似的冲向皛皛。 在场的人一下都没反应过来,包括康熙,聂医生背对着她,直接就被她推开了,她手里不知何时拽了把水果刀,应该就是那把被姬岑飞踹飞的刀子,双手握着刀柄就要往皛皛身上插去。 皛皛反应极其迅速,怕康熙会扑过来救她,先是推开了康熙,然后抬起脚,将席明珠手中的刀踹飞。 叮当一声,刀子落地,席明珠的手在那种重击下,手腕颤了一下,下一秒,她就痛得哀叫出声。 “大表姐!”席明玥赶紧上去护着皛皛,“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啊!” 皛皛觉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她有没有伤到。 她要是伤到了,席明珠会痛成这样吗,那一脚恐怕将她的手腕给踢骨折了。 “放肆,放肆,简直是丧心病狂啊!”席士毅瞪着倒地哀叫的席明珠,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自己眼前公然行凶,怒火加痛心,让他头上的伤又疼了起来。 “爸,您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医生说过的,你能不能激动!”林素贞扶着他,深怕他就此晕过去。 席士毅也正是快被气晕了,抖着唇皮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听到几声断断续续的粗喘。 “皛皛!”康熙惊魂未定的抱住她,刚才那一幕,刀子在他眼里只是一闪,他根本做不出反应。 “没事,没事,你别吓到自己!”皛皛安抚道,“这种粗鄙的手法,伤不到我的。”练武的人,全身的神经对攻击都会有极快的反击速度,所以席明珠根本不可能伤到她。 聂医生是真被吓到了,在席家那么多年,虽然知道这位席家二房的小姐骄纵跋扈,却从没想过竟然会拿刀行凶,更惊吓的是,那个被袭击的席家大小姐,对这种事一点害怕都没有,还直接踢飞了刀子,这速度和胆识,席家本家分家小姐一起加起来估计都及不上。 “把这对母女都给我关起来!” 席士毅一声咆哮,让佣人们都跑了出来,死拖猛拽的将鲁美玲和席明珠拽上楼。 聂医生继续给皛皛检查,过了一刻钟,他对康熙和席士毅回复道,“大小姐,身体健康,没什么大碍。”何止是健康,简直是龙精猛虎啊。 康熙心里那块大石头终是落了地,一想到刚才的境况,他就后怕,抱着皛皛就是不肯松手。 席士毅也安心了,对着杨伯道,“席士漓呢?” 杨伯刚要开口,就被皛皛阻止了,“杨伯,我说过除了警察,谁也不能见席士漓。” “可是……这是老爷啊……” “那是你的老爷,不是我的!”皛皛戒备的瞪向席士毅,突然想到康熙进来了,怎么没见到景飒,她将视线转回到康熙身上,“景飒呢?” “在外头!” “外头?为什么不进来?” 这种时候,康熙真是不喜欢她问别人,“因为在哭!” “哭?她受伤了?”她心里一急,连忙推开康熙,跑了出去。 “皛皛,她没受伤!”康熙追了出去。 门外,也就是席家大铁门这里,景飒蹲在地上看着那辆车头已经被撞扁警车,引擎盖还冒着烟呢。 这可是今天刚到的新车。 眼泪汪汪持续中……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0 突然转变 “阿景!” 皛皛急切的跑出主屋,急切的想要确认好友的安危。 听到她的呼喊,景飒转过头来,眼睛已经哭红了,“皛皛……”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景飒摇头,因为哽咽说不出话,只好指了指身旁已经撞烂的破警车。 席家高门大院,门口的灯光通明,宛若白昼,皛皛很清楚的看到了这辆正冒着黑烟的警车。 “这是……”眼前的情况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景飒站起身,一股脑的将事情说了出来,“还不是你家康熙,席家的人挡着不让进,他就抢了我的警车,用石头压着油门,让空车直接撞了过去!” 皛皛听闻,脑门上冒出一滴汗。 “这可是警车,就算刚才情况紧急也用不着这么狠吧,他甚至没跟我打招呼。” 汽车启动的时候,她还在和挡门的席家人理论,等听到引擎声音时,车子已经冲过来了,还好车速不快,但车上是空的,没人踩刹车,笔直前进,谁看到了都会下意识往两旁躲,结果车子就呯的一声就撞上了大铁门,那动静,把在场的所有都吓了一跳。 皛皛又汗了一滴,肯定是康熙担心她的安危才想出的奇招,但有一点她很疑惑,问道,“他进来的时候明明是和席士毅一起进来的!” 席士毅是席家的第一把交椅,门口的席家人见了他,不可能还拦着不让进。 “那席老头子也真的是,晚不来,早不来,等撞完了,他才来,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哎呦我的妈呀,这是今天刚到公安局的新警车,刚分配到我手上,座椅我都还没坐热呢,就毁成这样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修。” 警车若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损毁,公安局肯定是公费修理的,没她什么事,今天这事却大不相同,始作俑者是康熙,让不是警察的人夺了车,作为警察已经很可耻了,还被撞毁了,回去后,她肯定得些一份老厚的检查书,想想就心痛。 皛皛拱手道,“抱歉,抱歉,他也是担心我。” “我知道他是担心你,但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你看看,整个车头都瘪了。”景飒越说越伤心,又眼泪汪汪了。 这新警车,她盼了好久了,以前的那辆已经用到了报废,公安局好不容易重新申请了一批,分配到了她手里,正是让她精神抖擞的时候,这就跟小学生,每逢开学换个新书包的心情是一样的,对未来是雄心壮志啊,未料却遇到这种打击,好比泼了一盆冰水,什么兴奋劲都没了。 “应该还能修,你看发动机没事!”皛皛尽可能的安慰道。 发动机是车的心脏,只要它没事,其他的修理都不是问题。 “你理她做什么,谁让她那么没用的,和人在门口说了十几分钟的话,也没见别人放行,既然如此,我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康熙已追了出来,见景飒对着皛皛大吐口水,忍不住吐槽了几句,“再说了,公安局什么车不好用,非要用日本车,不知道日本车是出了名的不经撞吗?” 他也够滑头的,不提自己的鲁莽,反将问题推给了日系车。 不过也对,康家的男人都仇日,他爹康大老爷还曾经设计让日本人背黑锅呢。 “这不是便宜吗?”景飒回嘴。 公安局的经费也是有限的,得省着点花,就算警车是有企业合作的,能便宜很多,但经费是老百姓纳税的钱,能省则省啊,至于那什么爱国言论,就不要提了,在经费面前,这就是浮云。 “康熙!”皛皛瞪了他一眼,意思让他少说话,免得再戳痛景飒。 康熙看在她的面子上,闭了嘴。 “好了,阿景,没事的,这事我会和曹震解释,你不用担心会挨骂。”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就不客气了,要是让师兄知道,肯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行!我一定会和曹震说清楚的,绝对不会让他怪到你头上。” “嗯!”景飒吸了吸鼻子,又擤了把鼻涕,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好着呢!” “哪里好了!一个孕妇和一群人打架,你怎么不上天啊!”康熙依旧是满腹的抱怨。 未免他会开启碎碎念,折磨她的耳朵,皛皛果断的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阿景,你先跟我进去,将席士漓带走。” “哦!”景飒点点头,“伤人的就是他喽!” “嗯!但是席家打算私下解决!” “私下!?开什么玩笑,当我们警察是死的吗,不行,我得进去,好好教育他们一顿。” 于是,三人重新回到主屋,后头还跟着两名刑警。 见警察进来了,三叔公急了,忙道,“士毅,这小丫头是存心和我们席家过不去,你可不能因为她是你的亲外孙女就心软。” “这事我有分寸。”席士毅由林素贞搀扶到沙发上坐下,他知道皛皛的脾气有多倔,硬来是不行的,对着林素贞说道,“回来的路上我交代的事情,你可明白了。” 林素贞点了点头,“爸,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那就好!”他看向杨伯,“忠义!” “在!” “你也去!” “是!” 皛皛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杨伯带着林素贞上了二楼,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道,“杨伯!” 她正要追上去,偏被席家的用人挡住了。 “让开!”她对着一群人喝道,若他们都有眼睛应该知道这里是没人能拦得住她的。 “大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的,我们……”做佣人的也是无奈啊。 皛皛回头瞪向席士毅,“席老先生曾经是外交官,应该对于我国的法律非常清楚,难道想知法犯法吗?” 官员犯罪,就是罪加一等。 “知法犯法?”席士毅笑了笑,“执法犯法,也是得先犯了法才能说得,可现在谁犯法了?” “席家打算动用私行,难道不是违法吗?” “动用私行从哪里说起,有谁犯错了吗?”他看向皛皛,又看向在场的所有人,一副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表情,“我不过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破了脑袋,去了趟医院包扎,怎么就变成违法和动用私行了呢?”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皛皛皆是一愣。 他竟然说脑袋上的伤,是自己跌的! 景飒并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完席士毅的话,更是一头雾水了,“皛皛,这到底怎么回事?” 皛皛实在猜不透席士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席士漓要杀他,是罪证确凿的事情,若不是今天她在,他很可能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连着棺材一起被送去火葬场,随时随地都会化成一把会渣滓,他却突然说是自己摔的。 这要是他在书房里被发现昏倒在地,那还说得过去,但他是在棺材里被发现的,这足以说明,席士漓是铁了心的要杀死他,他这是为席家动用私刑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呢,还是其他什么目的。 被人砸了脑袋不说,还藏进了棺材,饶是再大度的人,也不会如此轻易罢休吧。 听到席士毅说脑袋是自己不小心跌的,三叔公是惊的张大了嘴,但想到席士毅和他一样,对席家的名声地位都很重视,猜测他是在想法子将事情无声无息的瞒过去,等警察和小丫头走了也好将席士漓转移,赶紧附和道,“没错,没错,士漓根本就没有杀人,那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皛皛冷哼,“三叔公果然是老了吗,记忆力已经退步到这种地步了。”他刚才可是亲耳听到席士漓承认罪行的。 “你……”三叔公被皛皛的话呛了一下,但又说不过她,只好对着席士毅吐苦水道,“你看看你这个外孙女,目无尊长到什么地步了,从进门开始就没给过我好脸色,连叫一声三叔公都不愿意。” “三叔,她年纪还小,又是在美国长大的,人情世故难免欠缺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计较。” “我不是跟她计较,可是我们席家最讲究的就是礼义廉耻,你看她,尽拿冷眼瞧咱们。” 礼义廉耻四个字从这位三叔公嘴里说出来,皛皛顿觉得闻到了一股屎味。 她走到席士毅跟前,“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笃定他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皛皛,注意你的言辞。” 这还是席士毅第一次当面喊她的名字。 “我的言辞有什么问题呢,席士漓伤了你,就应该法律来制裁。” “我说了,我的脑袋是自己跌伤的。” “脑袋可以是自己跌伤的,那么棺材呢,难道是你有特殊的癖好,喜欢躺在棺材里睡觉?”皛皛的语气充满了嘲讽,但这是事实,喜欢躺棺材里睡觉的不是死人,就是吸血鬼。 除非他也是。 这种话要是在以前,席士毅肯定会暴跳如雷,但今天他反常的没有这么做,心平气和的让皛皛有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这时,杨伯下了楼,走到席士毅身边,附耳说道,“老爷,办好了,五老爷和五夫人已经走了。” “什么!?”皛皛的听力绝佳,就算杨伯说的很小声,她也听见了,“你们把席士漓送走了!?送到哪里去了?关起来吗?” 杨伯见她义愤填膺的呵斥,赶紧解释道,“大小姐,您误会了,不是您想的那样,是老爷让大夫人给了他们一笔钱,送他们离开席家,以后要去哪里,席家都不会过问。” 皛皛听闻,原是不信的,但突然想到杨伯之前千方百计的要她帮忙,不让三叔公带走席士漓,也不许警察带走他,那时她只以为杨伯是要等席士毅亲自处置,现在想来,似乎杨伯早就知道,席士漓会全身而退。 但是……为什么!? 席士漓摆明了是要杀他,不管是不是冲动而为,结果就是他动手了! 别说皛皛疑惑,三叔公更惊疑了,完全不知道席士毅为什么要这么做。 “士毅,你竟然放了他,你这是给他机会去抹黑我们席家吗?” 席士毅一双眼,犀利的射向三叔公,“你也知道抹黑两个字。” 面对这样的席士毅,三叔公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自古以来席家本家的子嗣都有着不可动摇的地位,那不是没有原因的,本家子孙总是要比分家优秀的多,当官也好,做其他事也好,即便他的辈分比他高,每年祭祖的时候,他也是坐在席士毅的下边的座位上。 “士毅,你这话可……” “够了,三叔,你也一大把年纪了,不如回家好好含饴弄孙可好,其他的事就不要插手了,等国庆到了,我会找时间和宗伯们开会讨论一下分家日后该交给谁来主持。” 三叔公心一惊,这是要削他的权啊。 “士毅,你听我说,我可是为了我们席家!” “为了席家……呵呵呵……”席士毅仰头冷笑了几声,“为了席家,好一句为了席家,其他的事我不说,就说今天,你纠集了一批男人,闯到我的家里来,还堵着门不让进,我倒要问问你,是谁给你的这种权利!” “这不是……”三叔公整个身体都佝偻了起来。 “还有,皛皛是淑桐的女儿,是我的孙女,她是席家本家大小姐,你让一群男人打她……呵呵呵,三叔公,你是不是老的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尊卑了,是日子太好过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士毅,你听我说,这事……这事我真是为了我们席家!” “够了!今天的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忠义,让司机送三叔公回去。” “是!” “士毅……”三叔公死赖着不肯走。 “三叔公,您还是听老爷的话,先回去吧,您看都那么晚了,小心您的身体,您是知道我们老爷他脾气不好,万一……” 不用万一了,这已经是很明显的提醒了,要敢在闹,就等着被席家逐出去吧。 三叔公再不敢多留,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皛皛是愈发看不明白席士毅了,这转变来得也太突然了,正要问时,他却先开口了。 “皛皛,跟我去书房,我有话要和你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1 内情之殇 “去可以,但不能只有我一个人,我要带上康熙。” 皛皛没有拒绝席士毅的要求,但也提出自己的条件。 席士毅皱着眉头看向康熙,对于这个孙女婿,他是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在他心里,皛皛是席家正统的千金,要嫁就得嫁门当户对的人家,比如说外交官,又或是中央里的那些年轻俊才,而不是一个混娱乐圈的……戏子,但她既然已经提了条件,他也不会拒绝,省得她脾气倔起来,立马拍屁股走人。 他拄着拐杖在林素贞的扶持下走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妥协道,“一起来吧。” 席仲远尴尬的站在大厅中,从头到尾席士毅就没看过他一眼,老婆和女儿都被关了起来,他这个一家之主一句话都不敢说,能撑腰的三叔公也被赶走了,他现在是如坐针毡,见席士毅要走了,他忍不住问道,“爸,我……” 席士毅听到后,冷冷的回头,只说了一句,“回屋去,好好反省一下你都做了些什么,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席仲远先前在打压皛皛的时候,气场十足,现在就像棵枯萎了的植物,耷拉着脑袋,灰溜溜了走了。 杨伯送完三叔公等人后,回到了主屋,见席士毅上楼了,赶紧跟上。 到了书房门口,杨伯站在门口,毕恭毕敬的指引着皛皛和康熙进入,林素贞出来后说道,“杨伯,这是老爷的药,待会儿记得提醒他服用。” “是,大夫人。” “还有……”林素贞瞥了一眼书房内的皛皛,“大小姐脾气倔强,你可看着点,别让她冲撞了老爷,他头上有伤,医生是不许他出院的,若是他头疼了,马上去喊聂医生。” “大夫人,您放心,我都记下了。” “妈,衣服我拿来了。”席明玥走了过来,手上捧着还没拆标签的衣服。 林素贞将衣服交给杨伯,“大小姐的衣服破了,你进去让她换了,现在天气凉,着凉了就不好了,何况她还是孕妇,这衣服是明玥新买的,没穿过,尺寸可能大了点,让她别介意。” “明白,明白,还是大夫人心思细。” “你进去吧,小心伺候着,若是有事,就到隔壁的沙龙喊我,我和明玥都会在那等着。” “是!” 杨伯捧着衣服恭敬的目送林素贞和席明玥离去。 走时,席明玥好奇的问道,“妈,你猜爷爷会和大表姐说什么,会不会是要骂她?你看我要不要也进去听着,你知道的,爷爷骂起人来比谁都狠。” “你少添乱,这事由不得你插手!”她瞧了一眼席明玥脸上的抓痕,“你这脸上的伤让聂医生看过了没,可完全不能留疤了。” “没事,聂医生开了一支消炎的软膏给我,早晚擦一次,一周后就会好的。” “那就好,记得这几天千万别吃酱油,这女孩脸上有疤可就不好了。” “您别操心了,脸上的伤我比你还紧张,不会乱来的。”她是混娱乐圈的,脸上要是有疤的话,别说混不下去,那些个媒体记者肯定会全体出动八卦她脸上的疤痕是怎么来的,所以呢,她决定了,在脸上的疤没痊愈前,推掉所有的通告,暂时在家当米虫,就当休假了。 “小姬回去了没有?” “没啊,他被大表姐揍了一下,正躺在沙龙的沙发上呻吟呢。”在她看来,他就是故意的,刚才他踢鲁美玲那脚可是用了大力的,哪有那么脆弱,不过是想死赖着不走等康熙出来罢了。 “那好,我得当面谢谢他,若不是他,明诩说不定现在就躺在手术里了。” “呸,呸,呸!妈,你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哥哥吉人天相,不会出那种事的,这事要怪就怪那个毒妇,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她也是真没想到,鲁美玲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 听闻,林素贞想想就后怕,她没想到鲁美玲会那么歹毒,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想要行凶,相信鲁美玲在动这个念头应该是考虑到当时的混乱,谁伤了,谁死了,大可以说是混乱中误伤的,好在儿子没事,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的丈夫因为出差的关系,没在家,还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真要有什么事,她都找不到人商量,准会急成热锅上的蚂蚁。 “不说了,不说了,越说,我这心里就越慌,我们先去看看你哥哥,恐怕他也被吓到了。” “好,我陪您去,但你别激动哦,咳嗽才止住,别又一激动又咳个不停了。” 林素贞拍拍她的手背,“知道,我有分寸。”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再没有比儿女平安更安心的事了。 “对了,你先去叫鲁妈,炖点燕窝粥,你爷爷和你大表姐,恐怕要谈很久,这一天下来,体力和精神都被磨得差不多了,得吃点东西补补。” “好,我马上去!” 书房里,席士毅习惯性的坐在他老板椅上,面对着皛皛和康熙。 见皛皛像个军人一样笔直的站着,不禁温和的说道,“你站着做什么,快坐下!” “我不想坐!” “你是个孕妇,站着多累,听话,坐下!” 皛皛并不觉得站着说话有什么不好的,刚想再次拒绝,康熙已经拉着她的手,往沙发边走去了。 “他让你坐就坐,你看他不是也坐着吗,你干嘛非得像个树桩一样的站着,我看这次谈话一定很久,你就当陪我坐,我这一天可是累坏了。” “是啊,是啊,姑爷说的队,大小姐,您还是坐下吧。”杨伯在一旁一个劲的帮腔,“对了,大小姐这是明玥小姐送过来的衣服,都是新的,不如您先换了衣服,省得感冒着凉。” 皛皛瞅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破是破了点,但不至于着凉感冒,顶多就是衣角被撕破了,不过的确有点有碍观瞻,她站起来取过衣服。 “大小姐,这里有间小房间是老爷累的时候休息用的,您去那换吧。” 皛皛点头,去了杨伯说的那间房,就在书房北边。 换好衣服后,她走了出来,她身材娇小,不比席明玥那么高挑,尺寸大了两码,身上的毛衣直接成了毛衣裙,她拉了拉领口,她很少穿高领的毛衣,总觉得有束缚感。 康熙走过来,替她将领子翻了两折,“舒服点没有?” “嗯!” 两人牵着手回到沙发旁坐下,俨然是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妻。 席士毅对此并不乐见,他依旧觉得康熙配不上自个儿的孙女,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有情,何况两人已经有了一个五岁的儿子,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想让两人分开,恐怕比登天还难,他也真是想不明白,这母女怎么就一个样呢,非得找这种不配自己的人。 皛皛从他眼神和微表情里看出了他对康熙的不喜,不喜又怎样,她姓端木,不姓席,父母又双忘,婚姻大事当然是她自己的,康熙是她认定的人,不管他说什么,对她都不会有用。 “这老头子是不是看我很不顺眼?”康熙在她耳边小声道。 “你不用管他。” “我才懒得管他呢,但他脑袋的伤看起来挺严重的,我是怕他待会儿会爆了血管。” “胡说八道哦。”哪有那么容易的爆血管,按照席士毅被人砸了脑袋,藏进棺材,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可见生命力有多强,这种人想要爆血管都难。 两夫妻的交头接耳没逃过席士毅的眼睛,他叹了一口气,在内心狠狠的唏嘘了一把。 罢了,罢了,孙女喜欢,就让她去吧,难道他还要再走一次老路不成,当年的拆散,让自己和最心爱的女儿从此阴阳两隔,他气过,愤怒过,也伤心过,但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当她看到皛皛时,他第一次觉得当年的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若是当年,他没有反对,那么如今皛皛一定不会那么冷淡的对他,也不会自始至终称呼他——席老先生。 “老爷,您是不是头疼了?”杨伯一直关注着他的神情,见他不说话,一副心痛的模样,以为是头疾发作了。 “没有,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他靠向椅背,面对着皛皛说道,“你一定好奇,为什么我会放了席士漓。” “这个放,我还没有进行确认,所以不能百分百确定你真的是放了他,还是欲擒故纵。” “我说话向来是一就不会是二,我说放了他,就是放了,以后他和席家都不会有任何关系,爱去哪里去哪里,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倒不知道席老先生是这么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这份宽宏大量都能和佛祖比了。 “你怎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抱歉,我不知道!”确切的说,她根本就没想到他会那么轻易的放了席士漓,于公席士漓伤人,虽未致受害人死亡,但已经触犯了法律,就该由警察出面逮捕,进行羁押和审讯,但现在眼前的这位的受害人,却执意说自己的脑袋是砸伤的,扭转了整个犯罪事实,受害人不报案,警察就不可能逮人,这案子办不下去,她也没法在较真下去,于私,她仍是担心这是席士毅要对付席士漓的手段,如果不管,说不定哪天在某条河里会浮起席士漓的浮尸,到那时可就晚了,相比三叔公打着明码要将席士漓关到乡下去的行为,席士毅的做法更让人觉得忧心。 杨伯看出皛皛是不信任席士毅会那么做,赶忙道,“大小姐,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五老爷和五夫人一定是平平安安的,老爷说到做到,您不用怀疑他。” “你是他的忠仆,心自然向着他的,你的话不能作参考。” “大小姐,那我杨忠义现在就可以对您发誓,要是日后您知道五老爷和五夫人过得不好,或是惨死,您就拿我开刀,我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他是铁了心的要让这对爷孙的感情变好,这已是他心里最大的一件事了。 “好,假设真像你说的那样,理由呢,总要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没有理由就这么做,如何能让她信服。 提到理由,杨伯哑巴了,看向席士毅。 席士毅知道若是不给皛皛一个足以信服的理由,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丫头正义感太强,一点不会转弯。 谁说皛皛不会转弯了,她只是不信任席士毅的为人罢了。 席士毅叹道,“我不想席家败在我手里,至少不要在我活的时候,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就这么毁了。” 皛皛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这些,什么基业,不过是也一群人抓着曾经光鲜不肯放,以为家族维持光鲜体面了,世界就能美好了似的,可是听席士毅的语气,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 不想席家败在他手里……意思是,席家已经败了,只是还没败光而已,是这个意思吗? 她以为在席士毅的心里,席家仍然是枝繁叶茂,风华正盛的。 至少,在席明诚没死之前,他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 席明诚没死之前…… 她突然脑中一个空鸣,难道……她皱拢了眉头,细细思量后,抬头看向席士毅,“席家和OK俱乐部是什么关系?” 席士毅悲伤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很难察觉的光彩,直射向皛皛时,却是越放越大。 “关系很大!” “三叔公参与了?” “是!” “席士漓对这件事非常清楚了解?” “是!” “你会勒令警察不许查下去,也是这个原因!” “是!” 一连三个是,已经让皛皛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怪不得三叔公那么想席士漓落到警察说手里,怕的就是席士漓会为了报复席家,将OK俱乐部和席家有联系的事情说出来,到时候,这可不是杀人伤人的事情,简直可以是丑闻,一旦传播出去,政府不可能再袖手旁观,一定会严查到底,以安民愤,而严查时,说不定还能查出席家做过的更多的龌龊事。 “为什么你不担心!”三叔公会那么做已经有了理由,他却放了席士漓,这颗定时炸弹怎么想,都是自己掌控的好。 “他不是那样的人!”席士毅苦笑了几声,“他或许是席家资质最平庸,最不喜欢争斗的人,但要说大义,整个席家大概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他。” 皛皛嘲讽道,“这样大义的人,你却差点把他逼成了杀人犯!” “我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什么?因为妈妈的事?”除了这件事,似乎没什么能让他气不过的了。 “是!”席士毅直截了当的承认了,“如果不是他的母亲,淑桐就不可能顺利从席家逃走,如果不是她母亲,淑桐就不会死!” 女儿的离开和死亡,让这个做事决绝,不留情面的老人,更加的绝然,他把一切的恨意都压在了那个为了帮助席淑桐逃走的老妇人身上。 那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因为她是长辈,还是一个以理服人,并不短目的妇人,政治才能更是可以当他老师的一个人,所以他没有戒备,也正因为如此,他失去了最心爱的女儿。 这一失去就是一辈子! 皛皛深知他的心态,这种明明是自己的错,但就是不肯承认,等发现的确是自己错了的时候,不甘和愤怒让他将错误推给了别人。 “你会和我说这些,难道不怕我会传出去?” “你早晚都会知道的,与其让你自己查出来义愤填膺,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丫头太聪明了,只有直接告诉她,才可能让她稍微愿意听一下他的话。 “OK俱乐部幕后人是否是席家的人?”这点很重要。 “不是,席家的人还没有这种能力!” “只是参与?” 席士毅点头,“我这个三叔最是贪婪,嗜钱如命,也一直希望分家能替代本家成为主掌席家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想积累足够财富和权利后来逼你下台?” “对,他可是有三个儿子!三个儿子也给他生了不少的孙子!” 康熙听后就一个总结——逼宫! “幕后人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他没有说谎,是真的不知道。 “可你查过!”这种事,他是不可能放任继续下去的。 “你说的没错,但线索很快就断了!” “逼问三叔公也没用?” “他也不知道,要怎么逼问!” “不知道他还敢参与!”这老头子的胆子是有多大! “对方的承诺比他是谁更吸引他。” 皛皛万万没想到内情是如此的复杂,而席士毅别看依旧稳坐着席家当家人的宝座,实则是风雨飘渺,更甚者,他今天对三叔公疾言厉色,很可能让他马上就反了。 这也就让她确定了一件事。 “你要我帮你!” 否则他不可能将这一切都告诉她。 ------题外话------ 其实凶手我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2 帮与不帮 席士毅面对皛皛已洞悉的一切的神情时,严肃的说道,“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 “你怎么能确定我一定会帮你?”她压根就不想参与席家的任何事。 “席家的祠堂里有你妈妈的牌位,难道你想让她连死后都要被羞辱吗?” 祠堂对于大家族而言是圣地,供奉在里头的牌位能享受到席家后代香火侍奉,一旦让席家分家的人代替了本家,最先做的事情必定是将祠堂里的牌位重新调整位置。 本家是嫡,自然是嫡的位置,嫡庶之分在像席家这样家族里是尤为重要的,也是地位的象征,相信分家的人若是执掌了本家的财权,为了彰显自己的尊贵,一定会对祠堂的牌位进行大清洗。 皛皛生长在美国,对这种事情并没有太大的概念,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有些事情就算没有概念,也知道其严肃性,就算她并不承认祠堂里所谓的她母亲的牌位,因为她父母的墓地她早就安置妥当了,但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的确需要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谈完话后,她和康熙就离去了。 路上,康熙驾着车,夜色深暗,大街小巷上早已没了行人,有的只有无尽的路灯照耀下的橘红色光芒。 “你是不是打算要帮席家?” 从席家出来后,皛皛一直没说过话,眉头深锁的直视着窗外的一切。 “有这个打算,但我仍对席士毅的话抱有疑问。” “席士漓的事情?” 今天在席家发生的一切都可谓是惊心动魄,先是席士毅失踪,后是发现他被人砸了脑袋,藏于棺材里,再到与三叔公对峙,整一天都像是在拍一部电视剧,既惊心动魄,又匪夷所思,而最为匪夷所思的自然是席士毅竟然会那么宽宏大量的放走席士漓,想想他之前的作为,仿佛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让人不由怀疑这是他吗? 皛皛点头,他的确有些不放心席士漓夫妇,“康熙,老计最近忙吗?” “你想找他帮忙?” “嗯,我想来想去,还是让人查一下席士漓的动向比较好。”她和警方查,很容易被人发现,计孝南就不一样了,他去查的话,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他除了老婆儿子是大事外,其他的都是小事,我会和他去说。” “谢谢!”她也是万不得已才想到要计孝南出马,“你告诉他,酬劳我会支付的。” “付什么酬劳?都是自己人,况且这家伙很喜欢干这种事,让他管理我的工作室,反而会让他觉得很闷。” “他是你的兄弟,又不是我的。” “你是我老婆,我的兄弟,当然就是你的兄弟,你别瞎操心这些,明早我就会和老计去说,很快你就会知道席士漓夫妇的情况,今晚累了一整天了,你也别老想着这些事情了,早点睡,我真怕你身体吃不消。” 她今天可是群殴了一堆的男人,他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惊肉跳。 “嗯!”皛皛温顺的侧过脸,靠上他的肩膀,在席家的时候,她精神紧绷,又要干架,一点不觉得累,等离开了,戒备放松了,整个人顿觉得疲乏。 “我们今晚别回OK俱乐部了,那地方就算想睡,也睡不踏实。”因为皛皛是典型的在戒备状态下就精神亢奋的人。 “好!” “回家好不好?” 她点头。 康熙得到她的回复后,踩下油门,数量的打着方向盘,往家的方向开去,不过由于绯闻的事情依然热度不减,檀宫门口仍是蹲伏了不少记者,为了避开耳目,康熙打了电话,让陈伯开辆不显眼的车出来,在离檀宫还有两个路口的地方换了车,他开的那辆车找了个地方停着,上了陈伯的车,顺利的回到了家中。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康灥已经睡死了,丝毫不知道最爱的亲娘回来了,躺在被窝里打着小呼噜。 皛皛洗完澡后先去儿童房看了看他,最近聚少离多,她想儿子想得紧,不由的在她肥嘟嘟的脸颊上亲了好几口,等满足了才回到卧室里去。 她爬上床,安稳的躺在康熙的怀里。 这个家让她充满了安全感,特别是像这样窝在康熙的怀里,更能让她放松,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等醒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身侧的康熙已不知去向,她刚打算寻人去,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便响了,她看向屏幕,发现是景飒打来的,赶忙接起。 “怎么了?”她问话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黎华和师兄联络了。” 皛皛听闻,精神一震,“他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了?” “BINGO!”景飒兴奋的回道,“查到了一个惊天大线索。” “快说,别卖关子!”皛皛爬下床,走去盥洗室刷牙洗漱。 “你之前不是一直怀疑OK俱乐部地下中间的仓库不是放置蔬菜食材的普通仓库吗?” 皛皛刷牙的手停顿了下来,“这么说是果真有问题了!?” “嗯嗯!大大的问题!” “那里头是什么?” “初步怀疑是毒品的制造的工厂!” 皛皛一惊:“海洛因?” “不,是冰毒!” 皛皛听闻,又是吃了一惊,虽说海洛因和冰毒都是毒品,但海洛因被称作为毒品之王,在所有的毒品中危害最大,毒瘾最大,也是最难戒的,价格也以纯净度的等级来区分,越纯净,越贵,而冰毒,是现今流行起来的新型毒品,与海洛因相较,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需要专门的实验室和制作区来提炼,很多贩毒集团,甚至有专门人员来研究它,光是品种就已经研究出十几种了,就像是糖果公司设计儿童糖果一样,每段时间都会推出陈新,不仅需要大量的金钱和时间,还需要很多专业人士,尽管它成了毒品中的宠儿,但社会大众普遍对于冰毒的认识还是很肤浅,几乎都对冰毒一无所知,有的甚至在讨论它是不是毒品,上不上瘾,也非常容易销售和贩卖,酒吧和夜店就是最好的场所,吞噬起来也比海洛因方便很多,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它比海洛因还要恐怖。 “黎华还说了什么?” “他说仓库的门禁很森严,要想进去一探究竟非常不易,但是最近仓库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他也是废了好大力气才发现里头其实是个很大的冰毒制作工厂,不过奇怪的是,最近仓库好像没什么动静了,偶尔会有人将里头的一些东西搬出来,它们都被蒙上了白布放在箱子里,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如果是毒品制作工厂的话,很可能是研究出的新冰毒,这样搬出来,极有可能是打算在正式贩卖前,找人尝试一下口味。” 景飒听闻,第一个就想到的是找什么人来尝试口味,很快就想到了,“你是不是想说,他们打算让OK俱乐部的客人来尝试!”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刚研究出来的新品种,如果擅自拿到外头去找人尝试,一旦发生了什么事,就会立刻引起警方的注意,何况中国是打击毒品极为严厉的国家,相信OK俱乐部的幕后大老板不可能会冒这种险。” “外人是冒险,那俱乐部的客人尝试后出事的话,难道就不冒险了?” “客人都掌握在OK俱乐部的人手里,真要是因为吸食了新型毒品死亡或休克,他们至少能想出十几种办法来伪装,比如可以是酒精中毒,也可以和女人鬼混的太厉害了马上风,总之,在俱乐部里头试,好过外头几百倍!” “那么被试验的人呢,他要是没死,也会说吧?” “不,吸食冰毒的人,他的脑子会一直处于混乱中,也就是语言能力会下降,这和吸食海洛因的人不同,毕竟吸食海洛因的这部分吸毒群体都是知道这个毒品的危害大,也能配合家人开展戒毒工作的,因为脑子是清楚的,沟通交流都没有问题的,但对于脑子混乱的吸食冰毒的人员来说,自己都没有意识去戒毒,没有认识到这冰毒的危害,家人怎么能还有办法给其在家里戒毒呢?他甚至很可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冰毒,就算退一步说,他们知道这是冰毒,但他们是什么身份,高官、富商,有些还是政界大佬,你认为这样的人会坦诚的去告诉别人自己吸毒吗?就算死了也不会!” “那他们岂不是成了最优质的小白鼠了?” 皛皛将拧干的毛巾挂到架子上,“还是被喂饱了,玩欢了的小白鼠!” “天呢,这OK俱乐部也忒黑暗了吧!” “你看到的这个黑暗,未必是最大那一片,相信新的冰毒一旦测试良好,便会流到市场上去,这样的话,又会有多少家庭会被弄的家破人亡!” OK俱乐部的这些富人有的是钱,就算上瘾了也不怕,但普通老百姓就不同了,为了吸毒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皛皛,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冰毒的事来得太突然,她压根就没往这方面想过,这和原先预测不一样,毒品和军火通常都是绑定的,有毒品地方,一定会有军火,她指的军火不是军火贩卖,而是保护毒品工厂需要强大火力支援,只有这样才可能保证再被发现的时候,有足够的攻击力度和警方火拼。 就算现在知道了OK俱乐部地底有个制毒工厂,她也没法让警方马上行动,如果要打击毒品工厂,除了普通的缉毒警察外,还需要特警队辅助,因为随时都可能演变成‘枪战片’。 而且……她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 新的毒品需要OK俱乐部的客人来试用,应该不止是想要在推出新产品时避人耳目,还有将这些客人牢牢控制住的原因在,只要客人上瘾了,还怕他会不听话,甚至能够让他无法离开OK俱乐部,只能仰赖它生存。 相信有很大一部分客人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吸了毒,从而上了瘾,成了瘾君子,也成了OK俱乐部的傀儡。 康熙扮演的金先生是OK俱乐部的新客人,更是优质客户。 如果他们打算也让他参与新毒品口味尝试,他是吃好,还是不吃好。 想到此,她心都凉了。 不行,她绝不能让康熙去尝试,那可是冰毒,极为容易上瘾的一种毒品。 “皛皛,你怎么了,突然不说话了。” “阿景,我先不和你说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哎?什么事……?” 景飒还未说完,皛皛就将电话挂了,挂完电话后,她立刻打了席士毅昨晚留给她的手机号码。 电话一接通,皛皛没有任何废话。 “我决定帮你,但我有条件!”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3 开启行动 “冰毒!?” 听完皛皛凝重的一席话后,康熙的脸色也变了变。 皛皛极端担心康熙会成为OK俱乐部新一批的小白鼠,所以将来龙去脉说得极为清楚,吸毒这种事,有一大部分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吸食的,一开始的刺激和兴奋会迅速将一个正常健康的人打落万劫不复的地狱。 “这似乎有点防不胜防啊!”康熙说道,他扮演的金先生食宿都在OK俱乐部,万一他们在饮食里加点料,他是不可能察觉的。 皛皛也想到这一层,“从现在开始,俱乐部的食物和水,你都不要碰!” 以前的冰毒要通过管子吸,但日新月异,最新一代的冰毒,已经不需要这种复杂的方法了,有些可以直接加到饮食中去,她在美国的时候,就曾看到糖果型的冰毒。 为了能赚钱,贩毒分子的对毒品的创造力都能拿诺贝尔奖了。 “不喝水也不吃东西,太明显了,我怕会被人发现。”别人不一定,张显肯定会怀疑。 这点皛皛已经想过了,“你是爱好风水的金先生,你大可以说最近要净身净心,不能吃东西。” “东西可以不吃,但水不行吧!”就算是寺庙里的高僧遇到佛事大礼,不吃东西很正常,水总要喝的。 “水当然要喝,但只喝你自己带的。”皛皛转身从一个箱子拿出一瓶水。 那水瓶是玻璃制作的,上头还贴了个一道符,符字都是些奇怪的符号,完全看不懂是什么。 他讶异道,“这是哪来的?” “我通知老耿,让他一个认识的道具师制作的。” 康熙笑道,“皛皛,你这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他一点没有紧张感,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相比皛皛的严正以对,他像个没事人似的。 “你正经点,这是很可能要命的事。”毒品可以让人嗨,也可以让人没命,尤其是新出的毒品,成分含量是否适合人体,还都是未知数,曾经就有过第一次吸食新毒品的人当场一命呜呼的事情。 他伸手将她搂过来,坐在自己大腿上,“好啦,我知道了,你说的我都记下了,保证不会让你做寡妇的。” 皛皛握起拳头捶向他的胸,“不准胡说!” 只要她在,绝不容许他有事。 见她板起小脸,一副快要生气的模样,康熙赶紧闭了嘴,岔开话题道,“席家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考虑好了,我决定帮他!” 康熙并没有对此感到诧异,因为他深知皛皛看着冷冰冰的,其实心很软。 “你打算怎么帮?” “里应外合!” “嗯?”如果昨晚席士毅说的话时真的,席家分家的人早已和OK俱乐部狼狈为奸,那么皛皛在OK俱乐部的身份随时都可能被发现,还怎么里应外合。 “你别把三叔公这个人看得太厉害了,整个OK俱乐部的运营,他未必知晓详细,否则我和你在里头卧底了那么久,怎么会没有人知道,我猜测三叔公只是为OK俱乐部做某些事的时候打开方便之门罢了,而且我不认为像三叔公这种头脑的人,俱乐部幕后主使者会重用他,在幕后大BOSS眼里,三叔公顶多就是一只脑袋垂吊着一根萝卜,为了吃萝卜不停向前的驴罢了。” “如果是这样,他哪来的能力扳倒席士毅?” “钱!”皛皛一阵见血的分析道,“有了钱就能有权,席士毅已经从官场上退下,人脉虽然依然强大,但他实际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了,如果这时候用钱来买通他的那些人脉,就算不是全部,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在官场上,很多时候钱的诱惑远比人情更容易让人屈服。 “如果是这样,那么三叔公想必和OK俱乐部已经合作很久了!”金钱可不是一下子就能赚到很多的,必须循序渐进,像滚雪球那样,滚的时间越长才会越大。 “经过昨晚在席家的争斗,我想三叔公很可能意识到再等下去,坐以待毙的会是自己。” “他会马上行动!” “对,只是不知道他收买了多少人脉!” 皛皛的分析让康熙暗暗心惊,就算三叔公并没有深入OK俱乐部,但他肯定对皛皛上了心,说不定会派人暗中查她,若是他委托OK俱乐部的人去查,皛皛岂不是会很危险。 “皛皛,我突然觉得你比我更危险!”他不过是毒品,她很可能是直接被人攻击。 “你放心,这点我已经和席士毅商量过了。” “什么意思?”他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席士毅商量的。 “席士毅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更不会什么都不坐,在席明诚死后,他早就有行动了。” “你之前说席老头之所以会让警方不准再查OK俱乐部,是OK俱乐部的人将席明诚在俱乐部的做的那些丑事的证据送到了他跟前致使的,他是为了瞒下这些丑事,才会勒令警方不许行动。” “嗯,但他毕竟是官场老手,要挟这种事说到底,有了一次,也有第二次,如果不能将要挟的幕后黑手连根拔起,他就永远没办法安然度日。” 这次是要警方不准再查OK俱乐部的事,下次说不定就是要他卖国了,只要把柄在别人手里,他就永远会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 “所以……”皛皛想从康熙大腿上下来,他却不许,搂紧她的腰就是不放,她动一寸,他就紧一分,最后她放弃了,继续道,“所以他买通了一些人。” “三叔公那边的人?”否则席士毅不可能会那么快知道三叔公和OK俱乐部有牵连的事情。 “嗯!” “这老头其实挺厉害的,皛皛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聪明劲其实遗传的是席家的基因。” 虽然他没见过岳父岳母,但在听皛皛提起父母的时候就发现岳母大人的智商可比岳父高多了。 皛皛握起拳头又捶了他一下,这种事她早就知道了,用不着他提醒。 康熙摸摸被她捶疼的地方,“原来你知道啊!” “不许说我像席家人!”她只是像母亲多点而已。 “好!你说不像就不像,反正只要我知道老婆大人有多聪明就行了。”他伸长脖子,趁她不备偷了个香吻,得逞后,他又问道,“席老头买通的人可不可靠?” “他那么有信心,自然是可靠的!这样以来,三叔公就算想让OK俱乐部的人对付我,我也能马上知道。”知道后,她会马上撤离。 即便她撤离了,俱乐部里还有黎华在,也能随时知道俱乐部里的动静。 “但我还是觉得有点担心!”消息的速度是否能及时,还没试验过,谁知道会不会出纰漏。 “我知道你会担心,而我也不想涉险,因此我打算加快速度找出凶手。”她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抓凶手,而不是对付OK俱乐部。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对凶手的身份有眉目了?” “一半一半!” “什么叫一半一半!” “因为被我怀疑为凶手的人,现在有两个!” 康熙坐直了身体,“两个人?” “嗯!” “范围那么小,全都抓起来不就行了。”到底谁是真凶,就让警察去烦恼好了,审讯室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确认凶手身份存在的吗? “不行!”皛皛拒绝道,“范围虽然缩小了,但我还有一件事不能确定,再没确定前,我不想打草惊蛇,一旦惊动了真正的凶手,我怕他会乱来!” “那你打算怎么做?” “想办法引他上钩!” 康熙自感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关于凶手的身份,他是完全没有头绪,还是趁机多吃点豆腐来得实际点。 皛皛一掌盖住他亲过来的嘴,“小灥要回来了,我得去门口等他。” 昨天回来的晚,今早她又起的晚,所以和儿子还没见过面。 “还有半小时呢,等他回来了再说!等吃饭的时候,你就能见他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想儿子!” “呵呵……”康熙凑近皛皛雪白脖颈,张开嘴啃了一口,“我想这个小电灯泡干什么。” 想多了,只会觉得郁闷。 “坏爸爸!” “我的人生目标从来都不是做个好爸爸,而是好老公!”这才是康家男人的人生真谛。 当然了,如果有女儿的话,这个目标肯定会扩大进好爸爸的范畴里。 ** 吃晚饭的时候,康灥小朋友一见到自己的亲娘,就窝进她怀里,死也不肯放开了,吃饭都要皛皛喂,活像只八爪鱼,还拼了命的要求晚上要和皛皛睡,于是就和康熙用眼睛瞪了数十回。 皛皛想儿子也想得紧,就算康熙不答应,她也答应了,高兴的康灥挤眉弄眼的又向亲爹挑衅了十几回,得意的小模样让康熙只觉得牙痒,饭都没心情吃了。 吃完饭,皛皛给康灥洗了澡,母子俩玩得不易乐乎。 康熙拿着手机走了进来,说道:“皛皛,明玥的电话!” 皛皛甩干手上水珠,接过电话,疑惑她怎么来找她了。 “明玥,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确认一下你还理不理我!” 皛皛不明道,“我为什么要不理你?” “爷爷啊,昨晚爷爷和你在书房了谈了那么久,你走的时候,一脸凝重,连我叫你都不回,我深怕爷爷说了什么重话,让你更加讨厌我们席家了,以后都不跟我来往了。” “没有的事!席家是席家,你是你,这两者没有任何冲突!” 席明玥安心了,“那就好,我真怕你从此和我会老死不相往来。” “让你担心了!”她昨晚听完席士毅的话,的确脸色不太好看,看来是吓到她了。 “没事,也是我想多了,对了,我今天和妈妈去机场送五爷爷和五奶奶了。” “机场?” “是啊,五爷爷和五奶奶会去加拿大定居,哦,爷爷在加拿大有房产,好像是送给他们了,他们去了以后,可能就不会回来了,加拿大空气好,适合五奶奶居住。” 皛皛这才确定,席士毅真没有说谎,席士漓就此等于是完全脱离席家了,要说加拿大也不算远,但毕竟是国外,三叔公就算要使什么手段,也是鞭长莫及。 “谢谢你告诉我!” “客气什么,我也是想你很关心五爷爷的事,所以特地打个电话通知你。” “嗯!” “对了,你明天有空吗,出来和我一起吃饭啊,我脸上的伤还没好,现在没法出去工作,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哈哈,你知道吗,席明珠和鲁美玲那个毒妇,被爷爷关到郊外的别墅去了。” 关于这两个人的下场,皛皛一点没兴趣知道,随意的嗯了一声,至于吃饭,她可没那时间,“明天我没什么空。” “哎,有没空,我还打算带你和哥哥去一家我常去的烧烤店吃饭呢,那里的烤肉可好吃了。” “你哥哥……也去?” “是啊!” “姬某人呢?”皛皛突然问道。 “小姬?当然不会请他了,他要是在,肯定和你掐架!” “不,不会掐架,你也请他好了。” “不是吧,大表姐,你抽疯了?”她应该见识过小姬同志的蛮狠的。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他是个有趣的人,想和他聊聊。” “这样啊……你确定不会狠揍他一顿!”她实在担心皛皛会动手。 “不会!”皛皛很肯定的说道。 “那……好吧,我问问小姬!” “好的,把地址和时间发短信给我吧。” “OK!” 挂了电话后,皛皛陷入了某种沉思,直到康灥泼了她一脸水后才转醒。 “妈妈,你又不理我了!”康灥吃味的皱着小脸。 皛皛立刻也往他身上泼水。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现在她的时间都是儿子的。 到了明天…… 行动开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4 所爱之人 洗完澡后,康灥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跃上了爹妈的大床,占据了左侧的位置,一副打死也不会走的严峻表情,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的戒备的盯着康熙。 康熙瞪眼望去,一点效果都没有。 康灥麻溜的钻进被窝里了,猛拍旁边的位置,“妈妈,你快来!”他要是屁股长条狗尾巴的话,这时候肯定摇得很欢快。 儿子高兴了,老子却很不高兴。 康熙臭着一张脸转头看向皛皛,“他今晚真要睡这里?” “就一个晚上,你别那么不待见儿子行不行?” “我不喜欢三个人睡一张床!”尤其小灯泡还是睡中间。 “那你去睡客房!” 说完,皛皛爬上了床,原本晚上她和康熙是打算回OK俱乐部的,但是拗不过康灥的脾气,只能再留一个晚上,加之冰毒的事,皛皛认为在事情没有明朗前,还是待在家里的好,要是张显问起来,她就说带着金先生去外地拜佛去了,准能打发过去。 康熙认命了,黑着脸慢吞吞的上了床。 康灥靠在皛皛怀里,两只小手抱得紧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拼了命的蹭着皛皛的胸脯。 康熙恼怒道:“睡就睡,你蹭什么蹭!” “我蹭妈妈,又不是蹭你!”康灥仰起小脑袋挑衅,大概是不想和康熙接触,抱着皛皛往另一边挤了挤,母子俩和康熙之间瞬间就出了一条‘鸿沟’。 “你再蹭下去,妈妈就要掉到床下去了。” “才不会,我会抱着妈妈的!你一边去,别过来!”他脸上充满了对亲爹的嫌弃。 “臭小子,你要再敢乱蹭,我就把你拎回房去。” 康灥嘟起嘴,抬头对着皛皛抱怨,“妈妈,爸爸欺负我!” 皛皛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好啦,不准再闹了,赶紧闭眼睡觉,现在已经十点了,你明天还要上幼儿园。” 康灥是很听亲娘话的,点了点小脑袋,转头对着康熙做了一个鬼脸,然后依偎在皛皛的怀里,闭上了眼睛,不禁叹道,“妈妈,我好想你!” 皛皛听到后,有点不忍,低头往他小脸上亲了一口。 康熙见了,别提有多酸了,再次表示生儿子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 皛皛轻轻拍着康灥的小屁股,不一会儿,小家伙就睡着了,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期间还磨了一次牙齿。 确定他睡着后,康熙挤了过来。 皛皛制止道,“你别再过来了,小心挤到他,醒了又要闹了!” “不会,他都睡死了,我们康家的男人一旦睡着了,除了老婆,谁都弄不醒!”又见康灥两只手像铁链似的箍着她,怎么扯都扯不开,问道:“这么抱着你,难受吗,这小子力气是越来越大了。” “和某人相比,真的不算什么!” 这个某人自然是指康熙了,他也喜欢抱着她睡,睡着后箍得更紧,她已经习惯了。 康熙长手一伸,连带着儿子,将她搂进怀里,今天中间多了一个,手顿时显得不够长了。 “你松手,这样好热!”他和康灥一样,体温比一般人都高,抱在一起的时候,她感觉就像贴了两只大火炉。 康熙吃味道,“你这是有了儿子就不要老公了!” 挤在两人中间的康灥许是也被自己老爹的体温热到了,小腿使劲的踢着被子。 皛皛认为这种时候,儿子肯定是比老公重要的,护着儿子将康熙推开。 康熙顿觉的凄凉,死瞪着她怀里的小家伙,“睡得可真香……”他忍不住伸手拧了拧康灥奶胖的脸蛋。 “别动,真会吵醒他的。”皛皛拍掉他的手。 这一晚上对于康熙来说真是有够煎熬的,皛皛都不让他靠近,光顾和儿子‘双宿双栖’了。 康灥的睡像不是很好,半夜的时候松开了抱着皛皛的手,一条腿非常有力的蹬向康熙,然后搁在了康熙的肚子上。 康熙被蹬醒了,盯着儿子白嫩嫩的小腿肚,抬起来放到床上,不过一会儿,他又放上来,小身体也使劲的往他身边挪,一个翻身往他身上趴伏好。 皛皛因为康灥的动静也醒了,一醒就见康熙死瞪着儿子的睡脸,又拿他没办法,抱也不是,不抱也是,又得护着他,省得再来个翻身,直接翻到床底下去。 “你小时候,睡像是不是也这样,睡着了就像个孙悟空。” “我可比他乖多了。”康熙拖着儿子的小屁股,将被子严严实实的盖在他身上,这小子要是感冒了,苦的就是皛皛。 “我不信!”皛皛靠了过去,摸了摸康灥的额头,果然是体热的小孩,睡个觉也能出一身汗,她去过干爽纸巾,往他脸上擦了擦,“我小时候也不顽皮,睡觉都像个军人一样,所以他肯定是随了你。” 康熙转头对着她,“我小时候可没他这么恋母!” 皛皛噗嗤笑出声,“婆婆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这话一点说服性都没有。 康灥趴在康熙的身上睡得很香,但一点不安静,老是扭来扭去,像条泥鳅似的,一直在变换方向,都快90度转向了。 康熙受不了,“怎么睡个觉都那么不安生,我抱他回自己房间去。” “别,等早上醒了,他又要闹了,过会儿就好了,我来!”皛皛坐起身,将康灥抱了过来,安放在两人中间仰躺着,并往他手里塞了条毛巾,这毛巾是他最喜欢的,睡觉的时候一直会抓着,过了一会儿,他不再动的。 康熙用手支起下巴,盯着儿子看了一会儿,睡着了的康灥,十分像女孩子,就像个漂亮的洋娃娃,他不禁柔和了眼里的光芒,往他脸上亲了一口。 康灥抬手挠了挠被亲过的地方,嘤咛了一声,嘴里吐了个口水泡泡出来,非常的可爱。 只有这个时候,他会觉得儿子其实也挺好的,不过种想法只存在于康灥闭眼的时候,等醒了,他就恼了。 “我睡前忘记跟你说了,我明天,不对应该是今天了……”因为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了1点,“今天我会和明玥出去吃饭!” “你什么时候和她那么要好了?” “吃顿饭而已,很普通啊。” “从认识她开始,她约了好几次,你一次都没答应。” “好吧,我承认和她吃饭是有原因的!” 康熙听出了一点端倪,问道:“什么愿意?” “我想再见见姬岑飞。” “见他!?”康熙的音调不禁拔高了好几度。 “嘘!你小声点,小心吵醒儿子!” 康熙捂住了嘴,偷觑了一眼康灥,见他没什么动静后才道,“你见他干什么?这家伙就是个变态!” “GAY不是变态,只是和普通人的性向不一样!” “他可是喜欢我哎……”他指了指自己,“算起来是你的情敌!” “那可未必……” 皛皛轻语了一句,康熙耳朵很尖,立刻就听到了,“你又卖什么关子了?” “我是说,他未必是真的喜欢你!” “不喜欢我的话,在席家的时候他追着我干什么?”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被男人喜欢时间多么恐怖的事情。 “这也是我想问他的。” 康熙觉得有点被皛皛弄糊涂了,“你确定他不喜欢我!” 皛皛点头,“他喜欢的人另有其人。” “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康熙如临大敌,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顿时眼里放出了狠光,“你别告诉我,他是假装喜欢我,实际是对你有企图!” “不是,都说了他是GAY了,怎么会喜欢女人!” “GAY也可能是双性恋,男女通吃,说不定这家伙看上我了,也看上你了!” “胡说八道!要真这样,我一定会看穿!你的脑洞开错地方了。” “有吗,你不是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吗,不是你还有谁,有你在地方,谁都把眼睛放到你身上。”在他的认知力不管皛皛在哪儿都是个发光体,很容易招惹男人欣赏。 “我是该说你聪明呢,还是说你笨!”有些事情,他一点就透,甚至比她明白的还快,可有些事情,就像姬岑飞的事,他就有点跟上不思路了。 “你不如说清楚点,被你这么模棱两可的一说,我心都有点慌了。” “不用说,你明天跟着去就会知道了!” “你不说,我也会去!”放任皛皛和这个变态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放心。 ** 翌日,康灥被陈妈送去幼儿园后,皛皛收到了席明玥发来的短信,短信里详细的写明了吃饭的地点和时间,还有自驾车的路线图。 康熙准备开车出发时,皛皛将桂花和汤圆也带上了。 “你带它们俩去干什么?” “测试!” “嗯?” 皛皛替汤圆系上安全带,桂花太小,安全带用不着,它只要扒着汤圆不放就行了,她关上后排的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你别问那么多,去了就知道了。” 康熙脑子里的疑问却是越来越多了,想问,皛皛却一副不想回答的表情。 两人是从檀宫的紧急出口出去的,这出口平时不开启,只在业主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被动用,像这种正门口堵了一群记者的情况下,小区物业自然开放出口,让康熙和皛皛通过。 席明玥邀约的吃饭地点是个私人庄园,封闭性很好,绝对不会有记者和媒体闯入的担忧,在一个人工岛上,面积不大,但设施完备,只有认证的VIP客户才能在庄园里用餐。 她和康熙都是大明星,这种地方吃饭,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车行驶了45分钟后,康熙和皛皛下了车,带着汤圆和桂花,上了游艇,行船了十五分钟后,他们登陆上岸,热情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了四轮电动小车来迎接。 坐着电动小车,穿过以一片竹林和人工开采的小湖之后,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原始景区,明明快入冬了,但这里的树木青翠碧绿,空气极为新鲜,旁边还有个果园和垂钓的地方,在这等回归大自然的地方烧烤,相信食欲也会成倍的增加。 “大表姐,这里,这里!”车还没停下,已经在三点的方向看到了使劲挥手的席明玥,她穿了一身白色运动装,充满了朝气,和以往的打扮略有不同,看起来别有一股风情。 皛皛下车后,对着她招了招手,和康熙慢慢的走了过去。 桂花骑在汤圆身上,四处环顾,一看到果园口水就流出来了。 “桂花,不许乱跑,等一会儿就会拿核桃给你吃!” “吱吱!”只要有的吃,桂花什么都会听。 “大表姐,这是你家的宠物?” “嗯,这是汤圆,这是桂花,我见你吃饭的地方是庄园,就带它们来了,平时关在家里没什么机会亲近大自然,趁着有空,就带它们出来逛逛。”来前,她确认过这家庄园是可以携带宠物的,数量不限,“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我哥很喜欢小动物,来得正好,进来吧,炭炉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 说完,三人便进入了一个植被丰茂的小庭院。 ------题外话------ 看完这章,你们应该猜到了吧……这也是本案,我最脑洞大开的地方。 凶手只有一个,是为爱杀人。 而这种爱,非常无私,也非常的纯洁。 哈哈哈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5 庄园之行 皛皛和康熙刚踏入庭院入口,姬岑飞就像一只花蝴蝶似的迎面奔了过来。 “康熙!” 这声音娇柔的仿若女子,听得康熙背脊一阵发麻,下意识的躲到皛皛背后。 面对这只花蝴蝶,皛皛一点没客气,待他快靠近时,一条长腿朝天抬起…… 吧唧一声,姬岑飞娇媚万千的脸盘子上多了一只脚丫子,让他无法再向前一步,脸上突然多了一只脚丫子,是谁都不会高兴的,但他没躲,死瞪着皛皛道,“你个矮冬瓜,你这是向我展示你的腿很长呢,还是嫉妒我长得好看,非要给我来这么一脚。” “两者都不是,我是警告你不准接近康熙。”这个男人比女人还难缠。 姬岑飞往后退了一步,远离皛皛那只秀气的小脚丫子,脸是离开了,可脚印在脸上很鲜明,看上去格外滑稽。 皛皛揶揄道,“我出门的时候这只脚不小心踩到了狗屎……” 姬岑飞一僵,然后就看到了吐着舌头坐在皛皛脚边的汤圆,一只狗和一坨狗屎联系起来后,画面感有点强,直接进入了脑补环节,他脸色一变,嗅了嗅捂过脸的手,立刻尖叫一声,“啊!我的脸!你这个女人太恶毒了!竟然用踩过狗屎的脚……” 皛皛比了个请的姿势,“有时间说话,不如紧找地方洗下脸如何?” “你有种!”姬岑飞恨恨道,捂着脸冲去附近的洗手间。 席明玥走过来问道,“大表姐,你真踩了狗屎了?” “骗他的!”她可不是那么没品的人,脚上这双球鞋今天是第一次穿,当季的新品——康熙买得。 “哈哈哈哈哈!”席明玥捧着肚子大笑,“从来都是小姬欺负人,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被别人欺负得吃瘪,大表姐,你果然厉害!” “我只是不喜欢有人觊觎我的丈夫!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 席明玥笑得眼泪都掉下来,她擦了擦眼角,“走吧,我哥也在里头,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带他出来的,今天我们好好吃一顿,我特地点了一只羊腿,这里的羊腿可好吃了,外头绝对吃不到,大表姐,你可不要客气,多吃点!” 三人踱步进了庭院,这里就像个世外桃源,鸟语花香,能让人彻底忘记已是即将入冬的季节。 不远处,席明诚坐在腾椅上,手捧一本书,见到人来了,也没起身打招呼。 “哥,大表姐来了!” 听到席明玥的呼唤,他微微抬起头,皛皛讶异的发现他脸上的胡子没了,头发也被剪过了,不再颓废邋遢,眉宇之间荡漾着温雅的神采,一番俊逸出尘、飘逸若定的美男子风貌,阳光倾洒在他修剪好的碎发上,略略添了几分不羁,深邃绝美的眼、粉红的薄唇、肤如凝脂……比起席明玥,他更像林素贞,继承了她那种我见犹怜的韵味,可能是太阳晒得有些热,他仅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身形有些偏瘦,相比一般男人,骨架略小,所以若是留的是长发,绝对容易被人当作女人。 如果不是席明玥指明了他的身份,皛皛相信自己要在大街上遇到他,一定认不出来,感觉上他就像脱胎换骨了似的。 “大表姐,是不是认不出来了?也是,上次你见哥哥的时候,他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活像难民营里出来的,为这事,我和妈妈没少念叨他,昨天他被我和妈妈勒令去美发店理了发,剃了胡子,你不知道,他有多不情愿,要他去美发店像是要他去死一样,一张脸从头到尾都没笑过。”她用手肘蹭了蹭皛皛,“怎么样,我哥很好看吧?” 皛皛嗯了一声,这样的席明诩着实让人有些惊艳。 他虽没有康熙那样逼人的勃勃英姿、刚毅柔情,却在举止之间,掩不住自然散发的雍容矜贵,也不同于姬岑飞的妖娆妩媚,浑身散发着高贵和清雅。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哥,大表姐来了!” 席明诩抬眼,只是微微点头,没有一句话。 席明玥从桌上水果盘里挑了个苹果递给皛皛,“大表姐,过来坐,这里的水果也很好吃,尤其是苹果,绝对无农药,不打蜡,咬起来嘎嘣脆。” “谢谢!”皛皛依言接过,眼睛却不曾离开过席明诩。 席明诩察觉到了,一双透澈明亮的双眸蕴着疑惑的看向她,这双眼像是有无穷的吸引力,为看似柔弱的身体增了不少书生气息。 他看上去太过纯净,仿佛不曾沾染过任何浊气一般。 “皛皛,你是要吃苹果,还是要继续盯着他看。”康熙觉得这年头美男子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不止多,还老在皛皛身边出现。 “好看,自然多看两眼!” “你看了可不止两眼!” 皛皛抬头,“又吃醋?” “你这么喜欢盯着别人看,我就是抱醋狂饮也来不及啊。”康熙伸手捧住她的脸,“你只要记得我是最好看的就行。” “是,是,你最好看!” 席明玥在一旁忍不住笑道,“这还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以前,打死我也不会相信,高冷禁欲系的康熙会吃醋。” “高冷……禁欲系?”皛皛重复这个形容,嘴角突然一抽,大笑了起来,“高冷……还禁欲……” 骗谁呢,他明明就是个逗逼! “皛皛,出门在外你给我点面子!”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个形容不太适合你!” “我本来就是高冷……禁欲系……” 不过,在皛皛跟前,这些就成了渣了,想装也装不起来啊,因为皛皛很明显比他还高冷,还禁欲。 “笑什么呢,那么开心!”姬岑飞拍打着洗过的脸,又问道,“明玥,你的神仙水借我用一下!” “在包里自己拿,出来吃个饭,你还那么臭美!” “她用踩了狗屎的鞋踢我脸……” 席明玥将化妆包扔给他,“也就你会信!” “嗯?” “没事,没事!”这个话题还是赶紧岔开的好,省得他又会和皛皛掐架。 人到齐了,服务员便开始上菜了,硕大的一只羊腿被搬了上来,架在烤架上,炉火一炙,肥厚的羊腿发出滋滋的声音,油脂融化低落,落在炭炉里,引起点点星火。 除了羊腿,还有时令蔬菜和海鲜,客人不用动手,服务员会帮忙靠,他们只要等着吃就行了。 汤圆蹲坐在烤炉附近,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羊腿看,桂花捧着刚拿到青枣坐在它的狗脑袋上,也是死死盯着羊腿,一边吃青枣,一边还在流口水。 皛皛打了个响指,桂花听到后,眼珠子咕噜一转,爬下汤圆的身体,跑到了席明诩的跟前。 席明诩一眼就看到了它,“这是鼯鼠?” 一天都说不了几句话的他竟然开口说话了。 “对,鼯鼠!” “真可爱!” 比起人来,他对动物更感兴趣,刚才还蹲着想和汤圆玩握手的游戏。 可惜,汤圆也是高冷禁欲系的,都没理过他。“很少有人会养这种动物。”这可比蜥蜴蟒蛇什么的还要特别。 “我没有养它,是它自己送上门的。”皛皛用食指撸了撸桂花的小脑袋。 桂花舒服的眯了眯眼,然后顺着皛皛的手臂,攀上了她的肩膀坐好,对着羊腿一个劲儿的吱吱。 “你不能吃羊腿!”对于鼯鼠来说,羊肉太油腻了。 桂花不依了,站在她肩膀上猛叫。 席明诩觉得这小东西很有意思,也想撸撸它的脑袋。 桂花转头就用大门牙对着他。 “它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我!” “鼯鼠是野生动物,对陌生人都会很警惕。” “原来如此!”席明诩收回了手,转而又去招惹汤圆了。 皛皛将桂花放到汤圆身上,问道:“你似乎非常喜欢动物。” “不好吗,动物原比人类善良的多,虽然也讲究弱肉强食,却不会残害同类。” “的确!”皛皛看了一眼汤圆,暗暗下了指令,训练有素的汤圆立刻摇起了尾巴,对着席明诩卖萌,将他扑倒,大舌头舔着他的脸。 “哈哈哈哈……”席明诩开心的笑了。 这抹笑容就像冬日里初绽的阳光,闪亮了所有人的眼睛,也为他增添上一抹爽朗,在纯净的气质下,他快乐的就像一个少年,让人移不开眼眼睛。 “既然那么喜欢,怎么没见你养小动物!” “我母亲的气管不好,动物的毛发会诱发她的支气管炎。”他是个孝子,即便再喜欢也不能伤害自己的母亲。 “那真是可惜了!”皛皛招了招手,汤圆又回到她身边。 “它长得真好看,毛色也好!” “它的父亲是警犬出身。”芝麻是训练有素的警犬,这种优良的血统会百分百的遗传给下一代,“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去小动物机构做义工,那里有很多小动物需要你这种有爱心的人。” 说完,皛皛观察着他的神色。 他的笑容冻结住了,眼里的光芒也暗弱了,就像是温暖的太阳被一朵厚重的乌云遮住。 皛皛勾了勾嘴角,和预期的一样。 “怎么了?” 席明诩冷了脸,不再说话,皛皛想继续套话时,后方的姬岑飞突然哀叫了一声。 她和席明诩闻声回过头去,只见姬岑飞的手烫伤了。 席明玥骂骂咧咧的说道,“蠢死了,拨个碳你都能把手烫到。” “火星溅到的。” “别废话,把手伸过来,用冰块敷一下。” 旁边摆着香槟酒桶,里头盛满了冰块,正好可以用。 见他没事,皛皛和席明诩又将头转了回去,刚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姬岑飞又有动静了。 “康熙……你看我的手……”他娇柔万千的企图靠向康熙,身体刚动,脑门就被一只苹果砸到了,“哎呀!” 他看向苹果飞来的方向,正是来自皛皛处,但她没有转头,依然背对着他,手中抛接着另一只苹果。 “噗!”席明玥忍不住笑出声,她这位大表姐,看着是和自己老哥在说话,可注意力全集中在康熙身上。 姬岑飞摸着脑门,吐槽道:“这女人脑后勺是长眼睛的吗?” 刚说完,皛皛又扔了一只苹果过来。 神准! 再次正中他的脑门。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苹果是用来吃的。” “马戏团的表演里苹果可是用来表演飞刀绝技,你要是没看过,我可以表演给你看。”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再敢靠近康熙,她会用水果刀来伺候他。 姬岑飞对着皛皛的脑后勺做了个鬼脸,“母夜叉!” “比起觊觎别人丈夫的你,母夜叉可是可爱多了。” “哪里可爱了,那么暴力,还那么牙尖嘴利。” 皛皛回头,突然就拿起了水果刀。 姬岑飞吓了一挑,赶紧躲到席明玥身后,“你,你,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皛皛用纸巾擦拭了一下水果刀,“想切只苹果吃吃!” “哈哈哈哈哈……”席明玥再次笑倒,对着皛皛竖起了大拇指。 她算是见识到这位大表姐的能力了,平日里都是骄傲孔雀的姬岑飞,在她面前就成了灰头土脸的母鸡。 切完苹果后,皛皛用刀尖戳了一片苹果,对着姬岑飞伸了过去,“要不要吃?” 姬岑飞臭着一张脸, “谢了,我可不敢吃你的东西,谁知道你会不会下毒,要吃我不会自己切啊。”他看向身旁的席明玥,她还那一个劲儿的笑,他恼道,“你还笑,看我被欺负了,也不帮帮我。” “帮什么,我觉得我大表姐做的很对啊。” “喂喂,我们是闺蜜哎,你怎么对我那么无情。” “不好意思,我这个大表姐,我崇拜的要死,是我的偶像,所以呢,为了偶像,我只好对不起你了。” “席明玥!”姬岑飞插腰喝道,“枉费我对你这么好!” “哈哈哈……”席明玥边笑边躲开他的瞪视,走到一旁的咖啡机前,“好啦,不笑你了,给你倒杯咖啡喝。” “这还差不多!” “哥,你要不要?” “好!”席明诩已经回到了一开始坐的藤椅生,面孔微冰,又恢复到了之前的不苟言笑。 席明玥倒了三杯咖啡,往咖啡杯里各放了一块放糖,正要端起来送过去,一旁烤羊腿的服务员完成了羊腿任务,大概是想要先让客人试试口味,将羊腿的一部分切成了片,装进盘子里端了过来。 席明玥是肉食动物,特别喜欢吃羊肉,一看到羊腿好了,便不淡定了,将放咖啡的托盘交给了姬岑飞,“让我先来尝尝味道!” 羊肉烤的非常香,外脆里嫩,吃得她赞不绝口,赶紧招手让皛皛也来尝尝味道。 “大表姐,怎么样?好吃吧!” “嗯,没什么太大的膻味,只有鲜味。” “对吧,这里的羊腿真的是一绝。”席明玥又插了一块肥厚的肉塞进嘴里。 姬岑飞端着咖啡走到放着方糖和奶球的桌前重新调味,“你少吃点,羊腿热量高,等胖了又要哭了。” “要你管,今天本小姐高兴。” “好,你高兴就好!” “席小姐,接下来要烤扇贝还是生蚝?”服务员将烤好的羊腿放到另一个火炉架子上温着后询问道。 “先烤生蚝吧,我哥喜欢吃。” “好的!” 姬岑飞端着咖啡来到席明诩身边,“明诩,咖啡!” “谢谢!”席明诩接过后,轻抿了一口,咖啡的甜味和奶浓度正好,是他喜欢的口味。 正当众人开始享用美食时,皛皛的手机响了,因为手正忙着撕羊腿,她打开了免提。 “怎么了?阿景!” “皛皛,不好了!”景飒的语气相当紧急,喘了一口气后才将话说完,“庄霆逃跑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6 引蛇出洞 皛皛放下刚撕了一半的羊腿肉,一旁的康熙接了过去,带上塑料手套接着替她撕,她擦干净手后将手机拿起,走到离餐桌不远地方接听电话,面色凝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他怎么会逃跑?” “大概是发现我们在跟踪他!”景飒将发生的事情周详的说了一遍。 庄霆和江万里由于是凶手目标,警方一直有派人监视,这两个人活动的地方不多,不是剧组,就是家里,再有就是OK俱乐部了,履历上也没有什么污点,没被判过刑,明里也没有作奸犯科过,至于暗地里做过什么坏事,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法摆到台面上来说,所以从官方角度而言,两人都算是良民,就算发现警察在跟踪他们,也不至于逃跑这么极端吧。 “看来是心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亏心事自然不用怕鬼会半夜敲门,皛皛认为十有八九是心虚了,以为警察知道了什么再查他,才会逃跑的。 “我已经派了两组人去追,只要他不是土拨鼠,钻地三尺,总能找出来。” “嗯,我知道了,人你先找,现在是下午三点,我五点左右去警局找你。” “好,那我等你哦!” “嗯,挂了!” 皛皛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走到餐桌边,朝着席明玥抱歉道,“不好意思,羊腿肉没口福享用了,我有点公事要处理。” “哎!”席明玥漂亮的小脸皱了起来,“我还点了这里的特色冰镇马肉呢,你要走了,我们几个怎么吃得完。” 皛皛要走的话,康熙肯定是不会留的。 “只好下次了,真是抱歉,不如下次我请你,就当是赔罪!” “那倒不用!”席明玥招来服务员,让他们拿几个打包盒过来,替皛皛大包了两份羊腿肉,大概是觉得她走了挺扫兴的,又挽留道,“不能缓缓吗?我现在就让服务员上马肉,你吃了再走嘛。” “真的不行,事有重轻急缓,我这公事就属于重中之重,缓不了!” 席明玥嘟起了嘴,比起席家其他小姐,她是很明理的人,叹道:“好吧,那也只好下次了,这次就先放过你,不过说好了,下次吃饭,你那手机一定给我关机。” “好!”皛皛爽快的答应道,对着席明诩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致歉了。 一旁的姬岑飞大快朵颐的啃着羊腿肉,一听到皛皛要走,一脸愉悦,都哼起了小曲。 皛皛也没打算跟他打声招呼,他明显就是巴不得她赶紧走,可等到康熙洗手也打算走时,他急了,“康熙,你怎么也要走?” 这不废话吗? 皛皛是康熙的宇宙中心,她要走,他怎么可能会留下。 姬岑飞立即发挥他死缠烂打的个功夫,巴着康熙不放,最终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又被皛皛欺负了一顿,最后只能挥着手帕擦着眼泪目送两人离开。 出了庄园后,皛皛和康熙上了车,汤圆和桂花则乖巧坐在后座。 康熙系安全带的时候问道,“我们现在去警局?” “不,回家!” “哎?”康熙换变速箱档位的手顿了顿。 皛皛重复道,“我说回家。” “你不是和景飒约好了去警局找她的吗?”她接电话的时候很清楚的说了五点会去警局。 “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我说回家就回家,这个时间走,路上不堵的话,还能回家和儿子一起吃晚饭。” 康熙被她弄糊涂了,但他也是个聪明人,瞅见皛皛眉宇间暗藏的笑意,马上明白了过来,“你和景飒是演戏,庄霆根本就没跑!” “BINGO!”就是演戏。 “为什么?” “为了引蛇出洞!” 听闻,康熙背后的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 演戏自然是要给人看的,而那时在场的人,除去他们夫妻,就剩下席明玥、席明诩、以及那个变态姬岑飞。 皛皛瞧见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想到了。 “你要是想明白了就先开车,我路上再和你细说。” 康熙点了点头,踩下了油门,一路疾驰而去,路上畅通无阻,只花了一个小时,两人就回到了檀宫,而这时景飒和曹震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陈妈正和两人闲聊。 “阿景!” “回来了!”景飒快步走了过来,“怎么样?有没有用?” “暂时还不知道!”皛皛脱了外套,问陈妈要了杯水喝。 康灥从餐厅跑了出来,一个健步扑向皛皛,紧紧抱着她的腿,“妈妈,你去哪了,我以为你今晚又不回来了!” “抱歉,妈妈去见一个朋友,是不是等很久了?” “嗯!我今晚又要和妈妈一起睡!” “好!你今天乖不乖啊?” 他猛点头,“老师今天都夸我了!” “是吗,夸你什么?” 他做了个很臭美的姿势,捋了捋额前刚长出来的‘小毛刷’,“说我帅爆了!” 皛皛不由看向康熙,这自恋百分百是遗传他的。 陈妈见皛皛回来,便道:“你们聊吧,我去做饭了,小景和小曹今晚也留下来吃饭吧。” “那就不客气了。”景飒回道,然后将注意力继续放在皛皛身上,“你还没说呢,接下去要怎么做?” “等!”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等待。 “等?等什么?” “席明玥电话,如果我的预料没有错,凶手会马上行动,所以我们现在只要等就行了。” 景飒越听越糊涂,完全不懂她要等席明玥的电话做什么。 曹震也不明白,但他知道皛皛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也就不去多问了。 皛皛倒是有件事要问问他,“庄霆现在怎么样?” “按照你的吩咐,暂时将监视他的人减少了一半,也尽可能隐藏起来,由黎华出面带着他大街小巷闲逛。” “有黎华在,他的安全暂时不需要担心。” 曹震却不能那么想,“我明白你要他做诱饵的理由,可是凶手也不是省油的灯,真要遇到了危险,周边的那些人手紧要关头可能会比较捉急。” “不用担心,凶手会闻风出动,但绝不会要他的命。” 景飒在听到这句话后,整个脑袋都浆糊了,“庄霆是害死林允儿的凶手之一,凶手是为了她报仇,他杀了林楚童,杀了席明诚也是为此,你也说过的,江万里和庄霆也是他的目标。” “我的意思是,他会杀,但不是这次杀!” “皛皛,你越说,我越乱了,完全听不明白。”景飒觉得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我们先吃饭,等席明玥打我电话了,我再和你们解释。” “用不用这么卖关子啊!”听了前头,就没了后头,引得人心里直发痒。 “我出门前就说过,这是我的一个测试,能不能成功我也不能笃定,只有等席明玥的电话来了,我才能确认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在这之前,无论我怎么解释都只是纸上谈兵,你逼我也没用。” “好,好,听你的,真是的,每次都弄得人心痒痒的就不管了。” “反正你也是要留下吃饭的,有的是时间。”皛皛将抱着她小腿的康灥抱了起来,“你们呢,该休息的时候,尽量休息,一旦测试成功,你们会比我累得多,不跟你们说了,我先上去洗个澡。” 她今天在庄园里吃烧烤,虽然没有亲自去烤,但也沾了一身的油烟味,闻着油腻腻,让她这个孕妇的胃有些不好受。 景飒挥挥手,“去吧,我去找陈妈开小灶去。”她现在急需吃甜的东西来补充一下大脑的养分,省得之后更加跟不上皛皛的思路。 皛皛洗完澡,换了身衣服,牵着康灥的小手下楼准备吃饭。 餐厅里,陈妈已经做好一大桌子菜,景飒和曹震已经坐好,但康熙不在,她也没问康熙去了哪里,径自走到餐桌边坐下,筷子还没拿起来,她的手机铃声便响了,景飒和曹震的注意力立刻从佳肴美食上移开,聚焦到她的手机上。 铃声大作,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席明玥’三个字。 皛皛镇定的接起电话,“明玥,怎么了?” “还不是小姬,你走后他吵着闹着要我想办法约康熙出来,我当然不答应了,他就撒泼了,我哥去劝,也不知道怎么了,手就被扭到了,真是气死我了,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你下次你要和我出来吃饭,千万别带上康熙,我怕小姬一抽疯,真会饿虎扑羊。” 把康熙比喻成羊似乎有点不准确,关键时刻谁是虎,谁是羊,还说不定,不过联系到姬岑飞身上,某种意义上而言,康熙还真的是羊——要被吃的嘛! 皛皛语气关心的问道:“你哥哥没事吧?” “做过紧急处理了,不是很严重,不过暂时手不能用力,要养上一段时间。” “那就好,我有空去看看他。” 席明玥再次提醒道,“行啊,不过你记得别带康熙来哦,我可不想小姬再闹腾起来。” “知道!” “那就这样,我挂了!” “拜!” 皛皛挂了电话后,将手机放在桌上,看向曹震,“庄霆现在在哪里?” “这个时间,按照计划应该到龙莱饭店了。” “好!”皛皛闭上眼,沉思了一会儿,再次张开时,静谧的目光中有着运筹帷幄的沉着之色。 “皛皛,你现在可以说了,你到底要干什么?席明玥的电话已经来了,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沉默了数分钟后,皛皛爆出了一句惊人之语,“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景飒和曹震立刻站了起来,紧盯着她问道,“谁?” 她却不再说话,又陷入了沉思。 景飒急得直跺脚,“你不要说一半藏一半啊?” “我不是藏,而是虽然知道了凶手是谁,但有两个地方,我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 皛皛拿起纸巾擦了擦康灥嘴角上的酱油渍,“他和席明诚的关系!还有他是怎么将林楚童引出去的!如果凶手是另外一个人,这两个问题都能解释,但唯独他是凶手的情况下,我却有些不明白了。” 曹震道:“按照张显说的,席明诚和凶手肯定是认识的,还很熟。” “对啊,上次黎华就是这么说的,我和师兄都在场!” “是熟,但应该不只是熟那么简单!”她在确认凶手是谁后,一直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 这时,康熙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档案袋。 “这是你要老计查的东西,他查到了!” “这么快!”她显得有些讶异。 “他就是个喜欢悬疑侦探的人,一有这种事,不用我多说,他跑得比谁都快,这几年让他做工作室的事情,估计是憋死他了,所以格外给力,你先看看,有没有用,我也不能保证。” 原本皛皛是想让计孝南去查席士漓离开席家是否安全,但有关他的事,席明玥已经透露了,所以席士漓的信息,她已不需要,然后在确认凶手的身份后,她改而让计孝南去查了别的事情。 这真是及时雨,来得太好了。 皛皛将牛皮档案袋打开,开始翻阅计孝南查到的东西,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说过话,眼睛里的色彩却千变万化,时而惊讶,也时而愤怒。 “原来如此……”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而在三个小时后,庄霆遭到了袭击。 ------题外话------ OK,即将结案,你们还有啥要说的吗!? 可以脑洞大开,畅所欲言了。 来吧,跟上二狗哥的节奏,扭起来! 脑洞,脑洞,药药切克闹!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7 引君入瓮 庄霆就像皛皛说的那样,没有死,但是脑袋被砸破了,送到医院的时候,缝了好几针,经法医判断,凶手是从后面进行的袭击,凶器是石块一类的硬物,面积不大,凶手应该是捧着类似的硬物砸的,但没有砸到要害,只是让庄霆流了不少血。 景飒和曹震一听到这个结果就把视线瞄准了皛皛,好奇她是怎么知道庄霆会被袭击,但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凶手不是恨死他了吗,应该杀之而后快才对。 确认庄霆无碍后,皛皛随同曹震和景飒回了警局。 路上,景飒问起了有关袭击庄霆的事情。 “你快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凶手没杀庄霆,只是弄伤他。”这简直是匪夷所思,从整个案件上来说充满了不协调。 “凶手在杀人前通常都会有周密的计划,保证杀人成功,也保证自己能无风险的退离,而这次是突发事件,他没有充裕的时间来杀庄霆。” 皛皛坐在后排,奔波了一天,却没有什么疲劳之色,反而精神奕奕。 “既然凶手动手前都会有周密的计划,那么没有计划前,他就不会动手才对,这突然砸了庄霆的脑袋就跑算什么?”景飒认为皛皛给的答案也太模棱两可了,还有些矛盾,未得其解的同时,她突然想起今天一天皛皛要她做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减少庄霆的监视人数,第二件是想办法通知黎华,让他接近庄霆,带他到处转悠,第三件则是在她的授意下打电话,告诉她庄霆逃跑的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没有联系,可现在想来却像是一个周密的部署。 她脑中突然‘叮’了一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皛皛,你别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了的,是你让凶手在无计划的情况下突然袭击了庄霆。” 前头开车曹震听到后,下意识的回头看向皛皛,被景飒这么一说,他也觉得皛皛就是庄霆袭击案的真正始作俑者。 “看前面,别看我!”皛皛拍了一下驾驶员座椅,就算现在已经是半夜,路上车流少,也不能不看着前面开车。 “不好意思!”曹震将头转了回去,耳朵却竖得高高的。 “皛皛,真心求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景飒在副驾驶座上扭转身体,对她拱手道。 “我没有卖关子,只是觉得我的推理还需要验证,等事情的确按照这个步骤走了,才能确定我的判断没有任何错。”皛皛靠在椅背上,语气轻巧,这样的深夜,她不仅没有任何疲惫之色,眼中光波更是熠熠生辉,“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是我逼凶手突然出手的。” “那……庄霆的脑袋瓜子破了,也在你的计划里?”若是真的,是不是有点过了,毕竟她也算半个警察。 “与他做的肮脏事比起来的话,我觉得不过是小惩大诫,他的命还在,不是吗?”她的语气更轻巧了,一点没有愧疚感。 景飒忍不住抖了抖,以前就有想过,要是让皛皛去犯罪,一定会是完美犯罪,警察可能连个屁都找不到。 曹震对此很想说两句,就算庄霆十恶不赦,但故意让他受伤,他心里的正义是无法苟同的,但有感于说一句,可能会被她顶回去十句,最后还很有可能会被说服,也就不废那个口舌了,还是先想想上头要问起这件事的话,他要怎么交代。 景飒先不去管皛皛的黑化因子会有多可怕,她现在只想搞清楚庄霆袭击案的来龙去脉,“你说是你逼凶手在无计划的情况下动手的,凶手会这么听话吗?” 皛皛纠正道,“不是听话,是逼于无奈!他只有这么做才能保护想要守护的那个人。” “守护的人?谁?” “他爱的人!” 景飒惊叫道,“凶手不是林允儿的恋人吗?”这可是她之前亲口说的。 “你不用那么吃惊,一开始我的确认为手是林允儿的恋人,这么说吧……”皛皛直起身体,靠近了景飒,“我打个比方,你可能更容易理解,假如卫宝被人怀疑是杀人犯,你会怎么做?” “哎?为什么拿卫宝做比喻?他那模样怎么可能会杀人!” 皛皛挑了挑眉毛,“模样和会不会杀人可没有直接关系!还说对他没意思,不过是比喻一下,就急着要帮他开脱了。” 她明显是因为内心笃定卫宝不会杀人才会那么说的。 “你……你少笑话我,我是就事论事!要是……要是真有他杀人的证据,我是警察,自然是要抓他的,如果最后证据确凿,我肯定会大义灭亲。” “大义灭亲?是哪种亲?”皛皛暧昧对她挤了挤眼睛。 两人虽然有了孩子,但至今都是单身,要说关系,也就继兄妹的关系了。 景飒听出了她话里的揶揄,急道:“说案子就说案子,你扯到我头上干嘛,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好,说案子,那你回答我,如果你不是警察,只是普通人,要怎么办?” “怎么,还有前提条件的吗?” “你回答我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景飒想了想,“要我不是警察,那……那当然是看警察怎么办了?” 普通人又没有查案的权利,除了等警察给结果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皛皛又问道,“那要是人其实是你杀的,可是警察怀疑到他身上,怎么办?” 景飒立马反驳道:“我杀的人,警察怀疑到他身上,怎么可能吗,警察才没有那么笨!”作为现役警察,她可不允许这种冤案发生。 “你不要作为一个警察回答我,而是一个爱着卫宝的人!” 话刚说完便引来了景飒的反弹,“谁说我爱他了!” 皛皛有时候也真是佩服她,回答个问题,总喜欢往实际关系上扯,“是假设,假设你爱他,然后你杀了人,但警方怀疑他,你要怎么做,前提是你不是警察,是普通人,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景飒觉得这个提问太残忍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用想那么多,按照你的第一想法回答我就行了,哦,我先提醒你,你爱他,是很爱很爱!” 第一想法……还很爱很爱? 景飒挤了挤眉,“要像你假设的那样很爱很爱的话,我肯定会想办法替他洗脱罪名,最快的方法就是在他有充分不在场证明的时候,动手再杀一个……”话未说完,她的眼睛突然就睁圆了,“啊……我知道了!” 皛皛又靠回了椅背上,叹了一句,“终于是明白了!” 不止景飒明白了,一直在倾听的曹震也想到了。 凶手不是林允儿的恋人,是深爱林允儿恋人的人! 但,这人是谁? 回想一下皛皛今天去的地方,还有那通要景飒打的电话,以及席明玥打来的电话……一切便昭然若揭了。 庄园之行,在场的人除去皛皛和康熙,只剩三个人,而晚上席明玥打来电话告知席明诩受伤了。 一个手扭到,需要一段时间修养的人,是绝对不可能举起硬物伤人的,他是三个人之中最不可能袭击庄霆的人,不在场证明也最充分。 有了这个前提,谁是凶手,谁是被守护的人就很好分辨了。 席明诩就是那个被守护的人,他也就是林允儿的恋人。 而爱着席明诩的人就是凶手。 那么身为他妹妹的席明玥就不大可能是凶手,因为首先她是个女人,皛皛说过,凶手绝对不可能是女人,也就排除了这点,更不可能存在亲妹妹深爱着哥哥这种狗血剧情。 那就只剩下……只剩下…… 曹震和景飒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凶手的名字。 “姬岑飞!” 这个见了康熙就发花痴的GAY! 这个答案似乎是最合理的答案,但曹震和景飒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景飒不由问道,“皛皛,你真的确定吗?” “确定,他是凶手无疑!” “你什么时候怀疑他的?”她会去席家参加葬礼是为了席明诩,但为什么最后凶手不是席明诩,变成了毫不相关的姬岑飞。 “很简单!”皛皛交叠着双腿,双手在膝盖上搭起了尖塔,“我劈晕了他,他却在半个小时后醒了过来。” “啊?”景飒对这个答案有点接受不能。 “在席家,他拼了命的向康熙示爱,我让明玥想办法赶他出厨房,当时的他,手无缚鸡之力,就像个女人,连席明玥的手劲都挣脱不开,而后为了不让他再瞎闹,我动手劈晕了他,我用了十足的力气,即便是特警队的队员也至少要在七八个小时后才能醒的过来,而他却在短短的半小时内就苏醒了过来,所以他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相反,他是个有一定武功底子,甚至可以说长期训练过自己身体的人,那么这样的人,为什么一开始要装出那么娇弱的样子,欺瞒人呢?答案只有一个,他有问题!”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他就有问题啊,那个姬岑飞是个GAY啊,照他那种风格,肯定是受,受不都喜欢装柔弱的吗,无害的兔子,其实是大怪兽!” “我起初也这么想过,但他对席明诩表现出来的关心已经超出了正常朋友的范畴,他醒的那一刻正巧是鲁美玲想杀害席明诩的时候,我猜测他在这之前就醒了,但一直没有出手,他是席明玥和席明诩的朋友,在那种情况下,既然醒了,就应该帮忙,而不是偏在席明诩有危险的刹那,突然出手。” “或许,他一开始是不想惹麻烦!” “这个可能也有,但在后来踢飞鲁美玲的刀子后,他脸上的焦躁和康熙因为我怀孕还群殴了一群人表现出来的担忧是一模一样的,对了,当时康熙不在屋子里,这样乱斗的情况,如果他真爱惨了康熙,他醒了会没有动静吗,应该趁着我很忙的时候,跑去追他才对,也因此,我知道了,他所谓爱惨了康熙是假的!这么多隐瞒和假装,早已说明了他绝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无害!” 皛皛一番言论让景飒停止了提问。 一个人隐瞒得太多,假装得太多,除了有问题,还能有什么? 苦衷什么的,在这样的事件里,已经不值得一提了。 曹震踩下刹车趁着等红灯的时候问道:“所以,你安排好了一切引君入瓮?” “是,庄园之行,我的主要目的就是确认自己的判断是否有错,我带了桂花和汤圆去,就是想要在姬岑飞面前,表现出我怀疑了席明诩,我认为席明诩就是杀害林楚童和席明诚的凶手,我先借着汤圆和桂花将话题扯到小动物救助中心,林允儿和恋人是在小动物救助中心认识的,所以席明诩不可能没有反应,他当时就冷了脸,当我继续想问的时候,姬岑飞打断了我的话,再后来……呵呵,他露的马脚就更加多了。” “什么马脚?” “方糖!” “什么方糖,咖啡的方糖吗?” 皛皛点头,“席明玥泡了三杯咖啡,每杯咖啡都放了一颗方糖,就打算送去给人喝了,但由于羊腿肉的关系,她将咖啡给了姬岑飞,但姬岑飞没有马上将咖啡送到席明诩面前,而是走到调味台那里,在一个咖啡杯子里,又放了半块方糖。” 景飒说道,“这杯咖啡是要给席明诩的?” “没错!这是一个很耐人寻味的小细节,当一个人很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如此清楚的记得他喝咖啡的时候,要放几颗糖,更何况一颗半!那不是单一的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而是一个非常细腻,细腻到我认为只有不停的注视这个人,关心着这个人才会注意到的事情。” 或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会发生在闺蜜和兄弟之间。 但,当她猜测姬岑飞所爱的人士席明诩时,这个细节就成了决定性的证据。 他爱着席明诩。 爱到愿意为他杀人! ------题外话------ 关于姬岑飞为什么要杀,后面会讲的,不要急。 我只能说,我的脑洞里,这个案子才是最悲伤的!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8 单独会面 皛皛会这么判断并不是肆意的武断,而是通过各种细节综合后得出的答案,是与不是都需要验证,因此她答应了席明玥的邀约,而在庄园的这场饭局正如她推理的一样,将姬岑飞逼出了马脚。 但对于脑回路远不及她的曹震和景飒而言,姬岑飞是凶手仍存在着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端木,如果姬岑飞是凶手的话,那么他和席明诚是什么关系?”席明诚死前见过一个女人,对于这点,如果凶手是姬岑飞的话,倒也能解释,因为他看起来就是雌雄莫辩的模样,化个妆,戴个假发,在晚上这种灯光有局限的环境里,被当做是真女人也不奇怪,但关系呢,席明诚在死前说过的那些话要怎么解释,从这些话上分析,席明诚和凶手的关系非同一般,他还提到了鲁美玲,说借钱的话,让鲁美玲发现了不好办,这说明鲁美玲也应该认识凶手才对,可在席家时,不管是姬岑飞,还是鲁美玲都没有表现出来,相比之下凶手是席明诩更合理一些,而且席明诩也是一副男身女像的样子。 “嗯,你说的这些,当初我也有想过,我也曾怀疑过席明诩,但有时候越是合理的事情,越容易误导人,至于姬岑飞和席明诚的关系,老计已经帮我查到了,之后我会和你们说,眼下最重要的是我想单独再见一次姬岑飞。” “哎?你还要见他?你都说他是凶手了,见面的话岂不是很危险?”景飒摇头道,“不行,要见也是我们警方去见,你不能单独行动。” 尽管对于姬岑飞是凶手的事,她还有些接受不能,但她相信皛皛的判断,既然她说他是凶手,那就肯定是了,因此对于她要单独去见凶手的事,她坚决反对到底。 “我有不得不见他的理由。” “什么理由?他可是非常残忍的杀害了两个人,谁知道会不会对你下手,他能在你用了全力劈手刀的情况下不到半小时就苏醒了,肯定也是个练家子,还十分厉害,他要是想伤你,防不胜防啊!” “他我知道他会武术,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危险,而他的脑子也不笨,会露出马脚是因为他太过关心席明诩,也就是所谓的关己则乱,未经细想就贸然的对庄霆动了手,但等到静下心来,他会马上发觉这一切都是我故意挖的陷阱,我担心他会做出很极端的事情来。” 她这次筹划完全没有给姬岑飞思考的时间,一环扣一环,让他在来不及细想的情况下动了手来保护席明诩,这第一回合,她是赢了,但只是暂时的,以他杀人的手法和安排,这种错误很快会被发现,她曾在不知凶手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就分析过凶手的动机,凶手是报复杀人,且极度憎恶OK俱乐部,他不仅要杀了那些害死林允儿的人,也想毁灭OK俱乐部,因此在他察觉今天的一切全是她为了引他上钩的计策后,他一定会有行动,这个行动恐怕会是他的终极行动,也就是如果警方一直无法破案,也无法撼动OK俱乐部的根基时,他会进行最终的极端行动,虽然很多人死不足惜,但站在犯罪心理专家的立场上,既然已经有预料到了,就必须消弭它。 “这我不管,反正就是不能让你单独去!”景飒依然坚决反对,“你只需要在会议室里指挥我们就行了,用不着亲自涉险。” “单独见他不会有危险,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只杀该杀的人,而且你们也看到了,他至今为止所有的布局都是为了让警方察觉到OK俱乐部的存在。” “驳回!你休想说服我,事情已经到了这里,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们会小心行动的。” 曹震也反对皛皛单独去见姬岑飞,这种杀过人的人,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变卦为了自保动手,危险系数太大了。 皛皛自觉说服不了他们,也就没再继续说下去,要见姬岑飞并不难,她有的是办法。 “如果姬岑飞是凶手的话,那赵叶是不是在他那里?”景飒没忘记赵叶这个人,他的行踪依旧成迷。 “谁是凶手,谁就是带走赵叶的人,但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姬岑飞带他走不过是不想让我们利用他去说服金朵心交出日记,相信等事情了了,他也就会被放回来,安全是绝对有保障的,和去朋友家做客没什么区别。”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赵叶的事入手,以非法禁锢来逮捕姬岑飞?” 即便皛皛已经肯定姬岑飞是凶手,但这都是她的推理,就算推理正确,杀人证据没有,警方也是不能逮捕人的,如果贸然去找他,最多也是配合工作,他完全可以拒绝,要怪就怪他,之前杀人的手脚动得太干净了,能和他直接联系上的证据一件没有。 “不,你们暂时不要接近他。” “为什么!?” “他已经被我逼得露出了马脚,你们再行动的话很可能将他逼到极致。会让他孤注一掷的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来!”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单独见他的理由。 “你是不是又想说服我们,同意你单独去见他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行,你想也不要想了,要去的话,必须团队去。” 皛皛叹了口气,这个话题不适宜再说下去,若再继续,景飒肯定会为了怕她偷跑,紧紧的跟着她。 “见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她现在不想节外生枝,“我们先回公安局,将所有线索再整合一遍,看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可以折中一下,还有OK俱乐部的事也不能拖了,再拖我怕夜长梦多。” “好!” ** 到了警局后,三人下了车,刚走到刑警大楼门口,皛皛接到了康熙电话。 “在哪?” 已是午夜时分,气温有点凉,又是刚从温暖的汽车里下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因为喷嚏来得太突然,她来不及捂住手机的麦克风,什么声音都被康熙听到了。 “你怎么打喷嚏了,是不是着凉了?” “没有!”皛皛揉了揉鼻尖,“是灰尘!” “你还没到公安局吗?” “刚到。” 庄霆被袭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就和景飒曹震去了案发地点,康熙原本是要跟着去的,但被她拒绝了,案子已进入尾声,她需要全副心神的处理事情,有他在的话,很容易让她集中不了精神,正是关键的时刻,她怕是晚上也回不去了,他跟着只会一起受累,不如在家看着儿子的好,于是她就让康灥去缠着他,自己则偷偷和曹震景飒溜了,等上了警车才电话告诉他,她去工作了,晚上也不会回家了。 “嗯,我看到了!” “哎?”皛皛环顾四周,公安局不比他处,路灯亮着呢,很快就看到了正缓缓走过来的康熙。 他扬了扬手里的保温壶,对着电话说道,“我带了汤过来!” 说完,他的人也到了她跟前。 “你来干什么?” “伺候老婆!”他将手机放回口袋里,说得一本正经。 “真拿你没办法!”她气恼道,但想到什么时候回公安局并没有知会过他,现在都午夜了,他怕是已经等了很久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汤还热着!” “儿子呢?” “陈妈哄他睡了!”要他在家看儿子,还不如在深秋的夜晚可怜兮兮的等老婆呢,他伸手握住皛皛的手,捧在手心里呵气,“冷不冷?” “还好,刚从车里下来还不觉得,你呢?”她在车里的时候,他可是在外头等着他,要说冷,肯定也是他冷。 “看到你我就暖了!”他继续对着她的手呵气,“天都凉了,你下次出门记得戴手套,别老是让我盯着你。” 她的体质好,又是练武的人,就算到了冬天,也常不戴手套,总是要他催着才肯戴。 “知道了!”她反握住他的手,“上去吧,我开个会就能结束了。” “开会前把汤喝了!” “嗯,听你的。” ** 除了监视庄霆、江万里、金朵心的警员没到之外,其他人都齐聚一堂,会议的部署由皛皛负责,因为涉及到大宗的毒品制作,想要动OK俱乐部必须一击完成,稍有疏漏,都可能让这个万恶的魔窟死灰复燃,参加会议的刑警都不想前功尽弃,这样案子也是几十年难见一回,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但最大的难题是要怎么瞒过上头的人对OK俱乐部进行清洗,警方的高层那些OK俱乐部的走狗现在也未得知,若是打草惊蛇了,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这个难点如果不攻破,他们就没办法武力全开的去对付OK俱乐部,还有OK俱乐部的幕后主使者是谁也是大疑问,要想将俱乐部一窝端,就必须将这个幕后大BOSS的身份查个一清二楚,以免他暗度陈仓后,过个几年又卷土重来了。 黎华虽然查到了OK俱乐部内部隐藏的毒品制造工厂,但对大BOSS身份的调查却没有任何进展,此人藏得极深,而席士毅虽然有心帮他们,但他如果贸然出手,一旦被大BOSS知晓,其结果也是一样的。 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指证才行。 会议开到早上六点才结束,天亮的时候,会议室里躺的躺,睡的睡,大家都为了这案子拼上了心,既不抱怨也不退却,团级合作之余也抵不住疲劳的攻击,唯独皛皛一夜没睡,依然精神奕奕。 “结束了还不走吗?” 她开了一夜的会,康熙也陪了他一夜,她不睡,他自然也不会睡。 皛皛伸了个拦腰,“马上就走。” 她整理着手头的资料,将它们放进牛皮纸的档案袋里。 康熙来的时候没开车,便喊了陈伯来接他们,回到家的时候,皛皛舒服的洗了个澡,吃过早饭后,便被康熙催着上床睡觉,尽管不是很困,她还是乖乖的爬上了床,闭上了眼。 这一闭,她还真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约莫是睡得好,精神也分外的给力,她爬下床往盥洗室走去,洗漱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个不停。 她抹了一把脸后走到床头柜边,蹙眉一看是席明玥的来电。 这丫头怎么又来找她了? 她疑窦的接起电话,“喂?” “大表姐,是我,明玥。” “我知道是你!”手机有来电显示的嘛。 “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小姬是不是脑子抽疯了,他竟然要我帮他约你出来吃饭。” 听闻,皛皛微微眯起了眼睛,她没想到姬岑飞会那么主动。 “你要是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回头和他说。” 她怎么会不答应,这反而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以!” “哎!你竟然答应了?” “有人请吃饭,我为何不答应!” “可是我觉得小姬今天好奇怪,我真怕他会对你做点什么?” 席明玥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自己的这位好友爱上了自家表姐的丈夫,现在要请人家吃饭,说什么赔礼道歉,要她相信还真是有点难度,况且她和姬岑飞认识那么多年,对他的为人很了解,这种示弱的态度可不想是他会有的,所以她很担心他是想搞什么小动作,说不定是想报复皛皛欺负他的事。 “放心吧,他要是真想动我,也不会通过你来约我。”这不等于给人落下话柄了吗。 席明玥还是不放心的说道,“也对哦!那好吧,我去回复他说你答应了,大表姐,要是他真敢欺负你,你可一定告诉我,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知道了,我会的,吃饭的地点在哪里?” “地点是小姬订的,这样吧,我来接你,亲自送你过去。”这样的话,她也好在场看着姬岑飞。 “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不客气,那就这样,我下午四点左右过来!” “OK!”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89 身世曝露 姬岑飞邀约皛皛见面的事,她自然不会不告诉康熙,当他知道后,虽然没有反对,表情却充满排斥感。 “你真的要和他单独见面?” “他都约我了,我怎能不去!”就算姬岑飞没有主动邀请她,她也是要想办法去见他的,现在好了,省得她自己想办法了。 姬岑飞是凶手的事,那日从庄园回来的路上,皛皛就已经告诉了他,尽管皛皛再三保证姬岑飞和当年在璃山的那对双胞胎兄弟是大有区别的,他仍是为此隐隐不安。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请相信我,去见他真的不会有危险,而我也不反对你要跟着去。” “你不让我跟着,我也会跟着。”让她一个人去见一个杀人犯,除非他是死了。 “那不就结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趁着还有时间,你不如换件衣服怎么样?”他刚洗过澡,身上还裹着浴袍,头发也是湿淋淋的。 “你不打算通知景飒和曹震?” 皛皛打开衣柜,取出要穿的衣服,“让他们知道的话,他们一定会跟着去,和姬岑飞见面,人越少越好,他现在只想见我,你去还情有可原,再带上他们,恐怕我到了那,他也不会见了。” “你为什么非要单独去见他,你都知道他是凶手了,让景飒抓了他不就是了吗,要谈话可以去公安局的审讯室。”审讯室里谈话,安全才有保障。 “说到底,你还是担心他会加害我,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他不会有伤我的念头。”即便有,她相信自己也能应付得来。 “你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的理由说服我。”不会伤害她,是她自己说的,可不是姬岑飞说的。 皛皛扣上衬衣的钮扣后,两手一摊道,“没了!” 这是她对姬岑飞分析后的结论,以她的专业这个可能性的错误率近乎0。 “谈话的时候,你会不会让我待在身边?”他必须确保皛皛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 “那要看他同不同意了。” 这个答案可不是康熙喜欢听到的。 “要是不同意呢?” 皛皛指了指脖子上的项链和耳坠,“我身上有摄像头和窃听器,你可以在隔壁房间监视,一旦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能马上闯进来。” 项链耳坠是之前用来卧底OK俱乐部使用的,现在她新增了一个新的频道,她和姬岑飞见面的事,只会让康熙看到和听到,警方那边是无从知晓的。 康熙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看得出他还在犹豫。 “好啦,你不要杞人忧天好不好?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的判断呢。” “他是杀人犯!” “对,他是杀人犯,但他不是楚冉和杨悌,他没有那种变态的嗜好!” 楚冉和杨悌这对双胞胎兄弟始终是康熙心里的一根刺,虽然两人已经死了,但还是会扎他一下,他抱紧皛皛,心头又涌起了那种被刺痛的感觉,六年前璃山的事情若是再发生一次,他没法保证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住。 “又多想了,是不是?” “你胆子总是那么大,我能不多想吗?”有时候想想席士毅这个老头有一件事说的很对,什么不好做,要去做犯罪心理专家,做家庭主妇不是很好吗? 皛皛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双手搂上他的腰,“我的胆子不是大,而是有十足的把握,你相信我,这次会面不会有任何危险的,而且我打算完成这个案子后就听你的话,在家好好养胎,哪里都不去了。” “你倒还记得自己是孕妇!”他低头拧住她的鼻子,“你不如再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生完这胎后做完月子,我们俩去塞舌尔待上几个月!” “几个月?”皛皛仰头看着他,“旅行需要那么久吗?” “旅行加养!”他觉得让她不去插手警方办案的事,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她和景飒隔离开来,没了联系,看她还怎么去帮,“你答不答应?” “不能少点吗?” 讨价还价的下场就是康熙直接价码了,“那一年!” “别!我同意,同意了!” 虽说塞舌尔是很美丽的海岛,但是要待上一年,也是会闷死人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是你自己同意的,我可没逼你,哦,对了,我刚才说的是两个人,你和我,不带康灥!不带你肚子里这个!” 皛皛:“……”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不过算了,现在就不要和他据理力争了,否则今天是别想出门了,他说什么就答应什么,至于到时候嘛……山人自有妙计。 夫妻俩穿戴好衣服后下了楼,席明玥很准时,一到四点就来了。 她见康熙也跟着,顿时就有点忧心忡忡了,拉着皛皛咬耳朵道,“带他去不合适吧,小姬要是看到了,说不定又要抽疯了。” “他不去的话,也不会让我去,你要是有办法说服他的话,你去说!” “我能说什么!他又不是我老公!” “那不就结了,放心,没事的。”她上了席明玥的座驾。 “你确定哦,到时康熙要是被吃了,你可别哭着找我算账。”她今天干的可只是司机的活,感情纠纷可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 “开车吧,再不走,我怕会堵车!” 席明玥点了点头,系上了安全带,她开的是辆跑车,后坐的位置有些挤,所以康熙坐副驾驶,皛皛因为身材娇小,自然是坐后头。 银色跑车启动后发出引擎的咆哮声,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走的还是檀宫的特别通道,因为大门口的记者是铁了心和康熙死磕了,连帐篷都在外头搭起来了。 一个小时后,皛皛到达了吃饭的地方。 这里位于S市的郊区,离长江很近,前身是S市极为有名的造船厂,后因经营不善倒闭了,被一个香港人买下,用一艘破旧的游轮改造成了一家饭店,非常别致,吃饭的时候,恍若有种在船上航行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风有些大,可能靠近江口的关系,上船的时候,皛皛只觉得一张嘴,口水都会被风吹出来。 因为属于万吨级的游轮,饭店的面积相当庞大,进入正门时就需要乘坐电梯,到达12层高度后才能进入。 侍者引领他们入内,这里有大堂,也有VIP包厢,姬岑飞会约她来这里自然不会选在大堂,而是去了更高一层的特级包厢。 皛皛示意康熙带着席明玥去隔壁的包房等着,他虽不愿意,但这是来前说好的,现在反悔也没用。 席明玥不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要她去隔壁包厢等着,皛皛说了没用,还得姬岑飞说。 包厢里灯光璀璨,走的是复古风,是十八世纪欧式宫廷风格,从地毯到桌上的餐具都显示着饭店主人的品味和细致。 今天的姬岑飞再不是那个妖娆的‘美人’,妩媚的气息换成了冷然,他端坐在正对门口的位置,表情严肃。 “小姬,表姐我帮你带来了,你可不许欺负她。” 席明玥刚想落坐,姬岑飞便说道,“明玥,我想和你表姐单独谈话。” “单独!为什么要单独,她是我表姐,你是我朋友,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吗?”她才不放心让小姬一个人见皛皛,万一他今天是要捉弄人的,她也好帮皛皛。 “明玥,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想第三人在场。”他冷凝了语气,不再是先前那种刁蛮跋扈,有些小任性的语调。 席明玥有感于他的异样,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异样,只好将视线转向皛皛。 皛皛朝她点了点头,“你出去吧,我也觉得和他单独聊一下会比较好。” 她都这么说了,席明玥自然不会不知趣,“那好吧,你们慢慢聊,不过先说好了,要是他欺负你……” “不会的。”今天的姬岑飞可没有那份闲情逸致来‘欺负’她。 席明玥瘪了瘪嘴,确定不会有事后,悻悻然的走了出去。 门关上后,偌大的包厢里就只剩下了皛皛和姬岑飞两个人,皛皛找了个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取过桌上的菜单,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看了起来。 “你不会以为我是真的要请你吃饭吧?”姬岑飞站在她对面,对她平静的表现有些诧异。 “是你主动邀请我的,既然如此,有什么话要说,也是你先说,如果不想说,我问你也没用。”她继续看着菜单,发现上头的菜很合她的口味,暗暗决定下回可以让康熙带她来过个二人世界。 姬岑飞笑了笑,坐下后,静默了几分钟才开口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怕?” “很多人这么说,包括我的朋友!” “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这样的开场白在皛皛的意料之内,她抬起头,直视向他,“你既然已经察觉到庄园之行,是我安排的一个局,那么也应该知道,我是怎么会怀疑你的。” 他出乎意料的大笑了起来,明明是笑,但那笑意充满了浓浓的苦楚。 又一阵静默后,他喝了口水,说道:“我猜是我救了明诩的时候。” 皛皛很爽快的点了头,这说明他的确是深思熟虑过了。 “既然怀疑了我,你为什么不抓我?”她明明可以让警方直接逮捕他,就算没有他实质杀人的证据,但是要将一个老百姓困在公安局里却不是一件难事。 “我有我的理由,比如说……我希望你自首!” “自首?”姬岑飞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自首能让我免于死刑吗?” “不能!”他杀了两个人,手法还如此残忍,就算是自首,也未必能免除死刑。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自首?” “因为这样至少我能帮你瞒着明玥,还有你心里那个人,让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做了什么?” “这是对我的怜悯吗?” “我不怜悯凶手,只是觉得这是你要的!” 他为了席明诩做尽了一切,却在他面前始终着扮演着一个好哥们的角色,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希望所爱之人知晓他的另一面的。 姬岑飞面对皛皛犀利的眼神,收起了愁容,换上一副倔强的面孔,“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皛皛很肯定的说道,“因为若是让他们知道的话,你从一开始接近这对兄妹就是有企图的事,也会让他们知道,这是你最不想要的。” 姬岑飞因这句话,震颤莫名。 皛皛却觉得有些好笑,“你不会以为我只是知道你是凶手,而不去查你的身世吗?” 他僵住了。 “姬是你的母姓,你的母亲一生都痴爱着一个根本不将她放在心上的男人,无怨无悔,也正因为此让你饱受欺凌,需要我再说下去吗?” 姬岑飞抖着唇,可能是需要压制住心里对往事的不堪回首,喝了一大口冰水。 皛皛继续道,“你的父亲姓鲁,是个银行家二代,纨绔子弟,还有一个身份是鲁美玲的哥哥!” 这就是他的身世。 一个被亲生父亲抛弃的私生子。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90 在所不惜 “不要说了!” 姬岑飞突然大喝道,因为激动,桌上的杯子被他打翻在地,他无视洒落在身上的水渍,凶狠地看向皛皛。 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侵犯了领地的雄狮,身上那种偏女性的气质此刻荡然无存,秀气的眉毛也因为狰狞的表情而扭曲,有关他的身世信息是她委托计孝南查到的,身为侦探的计孝南在这方面是老手,知道从哪里入手更符合她的需求,因为这份信息颇为有用。 姬岑飞的母亲名叫姬如雪,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她曾经是小有名气的话剧演员,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堕落的成了陪酒小姐,二十岁那年被鲁美玲的哥哥鲁继尧骗到了手,二十一岁时生下了姬岑飞,计孝南在查她母亲的时候,遇到一个难题,那就是怎么查也查不出她是在哪里做的陪酒小姐遇到的鲁继尧,只是在问询一些认识的邻居时,得知她从事过这一行业。 皛皛猜测,姬如雪恐怕和OK俱乐部脱不了关系,因为话剧演员也算娱乐圈的一种,这也解释了她是通过什么途径认识鲁继尧的,毕竟鲁继尧是银行家二代,绝不可能去那种低三下四的地方饮酒作乐,这样也就能充分的解释姬岑飞为什么那么痛恨OK俱乐部了,归根结底,害了他母亲一生的除了鲁继尧之外,也就是OK俱乐部了。 这也更证明了OK俱乐部的根基有多深,几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了,按照几十年前的经济条件,怕是规模和作业没有这么大,应该是靠着几十年的经营,慢慢积累起来的。 姬岑飞的情绪依旧有些不稳定,看的出提到他的母亲,对他的刺激有多大,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再刺激他为好,皛皛决定等他情绪平静些再说。 等待的时候,服务生推门走了进来,将几盘冷盆小菜端了上来,都是相当精致的粤菜。 皛皛没有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她这几天思考比较多,补充营养和糖分是必须的,而且如果不吃饭的话,席明玥也会起疑,相信姬岑飞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 服务生随后又送上了几道热菜,还询问了上甜点的时间,确认后便很礼貌的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大雨,因为是在改造的游轮上,这里的窗户都修改成了落地窗,配以薄薄的纱幔,借着外头廊柱上的灯光能看得很清楚,雨水从小到大,很快变成了倾盆大雨,可能是长江口的关系,风力有些大,吹得窗户发出啪啪的轻响。 这期间姬岑飞始终没说话,但情绪稳定了不少,脸色不再狰狞,他沉默坐在椅子上,也不吃东西。 皛皛倒是大快朵颐的很尽兴,反正不吃白不吃,又不是她付钱。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包厢里只有皛皛咀嚼的声音,等她吃饱了,姬岑飞也有了动静。 “从我懂事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亲生的父亲早有妻室,永远都不可能承认我,而我也不需要这样不负责任的父亲,我的母亲确爱惨了这个男人,她的心里眼里全是他,为了能和他在一起,哪怕一个月见一次面都行,她甚至不要什么名份,呵呵呵……”他苦涩的笑着,“为了能让他来见她,她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当她什么手段都试过了,还是失败的时候,她想到了我,她想到只要我够优秀,只要我比那男人的妻子生的儿子还要出色的话,他就会承认她,也承认我了,于是我被逼迫着学钢琴,学书法,学任何一种高门子弟会学的东西,就算发烧到40度,就算每天只睡四小时,我也要学。” 那年,他才七岁,每天除了学,就是学,再没有其他了。 “但是没用,我就算再出色,就算拿大奖,就算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也丝毫打动不了那个男人,而他的妻子却注意到了我。”他突然笑着看向皛皛,脸在笑,眼里是冷冰冰的,“对于一个比正妻的孩子还要出色的私生子,你觉得这位正妻会怎么做?” 除了无尽的欺辱,皛皛想不到其他的。 小三的孩子比正妻的孩子出色,这就是打正妻的脸,如果什么都不求,安静本分的生活,正妻恐怕也懒得去理睬,毕竟在外头养女人一向是纨绔子弟的最热衷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但前提是不会威胁到正妻所生孩子的地位,就算鲁继尧当时对姬岑飞的优秀并不在意,但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若是正妻生的儿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难道也要将家业交给他吗,没有其他的儿子也就算了,要是有,还是个非常优秀的,事情就会完全不一样。 这也正是鲁继尧的正妻最担心的事情。 “一个女人要爱一个男人到什么地步才能连自尊都不要?别的女人我不知道,可我的母亲不止是自己的自尊,连我的自尊也一并剥夺了!无论这位鲁夫人多么刁难,哪怕是要我给鲁家的儿子当马骑,她都愿意,哈哈哈……当马骑。”他讽刺的笑出声,“那年我八岁,鲁家的儿子十二岁,我四十斤,他一百斤,骑在我身上……哈哈哈……”他笑得很开心,仿佛讲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可皛皛还是看出了,这笑里带着的无可奈何。 年幼的他不是不会反抗,而是他爱着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母亲,他甘愿被人奚落,欺辱,甚至被当做人肉玩具,因为他知道,生养他的是母亲,而不是任何人。 那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自己的母亲开心就好,只要满足她的愿望就行了,哪怕自己再苦,再痛,都无所谓,哪怕那时他不得不寄宿在鲁家,以一个仆人的身份伺候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在鲁家生活了多久?” “多久?我不记得了,只知道度日如年,因为鲁立博是个极不好相处的孩子。” 鲁立博便是鲁继尧正妻所生的儿子,这种夫妻所生的孩子,难免会被娇养宠溺,任性跋扈,就是个小霸王一样的存在,那段日子,每一分钟对于他这个私生子而言都是折磨。 母亲狠,儿子当然也会跟着狠,而那时鲁家还有一个女儿,那就是鲁美玲,也就是姬岑飞血缘上的姑母。 那时的鲁美玲已经嫁到了席家,回娘家的时候,恐怕没少欺负姬岑飞,对于这些嫁到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来说,家族里的男人有了小三不算,还生了私生子,就是一个警醒,是个教训,是绝对不可能对小三的孩子起什么怜悯之心的,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要是心眼坏些的,恐怕会帮着嫂子出谋划策一起整治小三生的孩子。 皛皛可以想像得到,在那段日子里,姬岑飞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鲁美玲可是为了家产能将一个五岁的稚儿推下楼,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 或许她每次回家还会特别兴奋,前天晚上可能连睡觉都在想着怎么折腾姬岑飞。 皛皛实在不想去问他到底受了多少罪,才能活到今天,她决定岔开这个话题,“是鲁美玲教唆你去接近的席明诩和席明玥的?” 这是她一开始就说过的,也是姬岑飞最痛恨的一件事。 “是!”他抬眼,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十六岁的明诩比同年龄的席明诚,优秀太多了,这让鲁美玲非常担心席老头会将席家的一切交给明诩。” “她要你带坏他?” “她要我在明诩的书包里偷偷放进香烟,还有一些黄碟,然后在人多的时候,打翻书包,让这些东西都掉出来……” 十六岁的学生书包里放着这些东西,教导主任肯定是不会放过的,叫家长过来是一定的,再优秀的孩子也抵不住这种迫害,一旦发生了,席明诩只能是百口莫辩。 “除了接近明诩外,她也要想办法将明玥骗上床,最好是能让她怀孕!” 鲁美玲真的是够狠的,她这是打算一箭双雕,将席家大房的一对儿女全都玷污了。 “可惜……我是个GAY!” 他是绝对没有办法让女人怀孕的,因为他没办法和女人上床。 “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是GAY的?” 大多同性恋都不是一开始知道自己有同性恋的倾向,就算有,也会被无情的社会逼得压制下去,能真正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的人,通常都是经过相当长时间思考的。 “遇到明诩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喜欢的是男人。”他仍在笑,但这时他的笑容温暖的就像春日,能让百花齐放,“明诩和我在十六岁到时候都像极了女孩子,我们常被其他男生嘲笑,也没有男生愿意跟我们一起玩。”这也是他能顺利接近席明诩的原因。 两个十六岁还没发育完全的少年,因为有着相同的和女孩一样漂亮的容貌而有了共鸣,成了挚友,尽管姬岑飞一开始的接近存在着动机不良,但在后来他将席明诩视作了一生最重要的人。 “林允儿的事,你很清楚?” “我当然清楚!明诩很少有事情会隐瞒我,那个女孩……”他收起了笑容,苦涩勾起唇角,“明诩真的很喜欢她,那时的他因为席明诚的关系,颓废不堪,整个人都变了,谁的话都不听,只有那个女孩,能让他再次绽开笑容。” 那时的席明诩会颓废不堪,皛皛也有了解过,原因是鲁美玲和席明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在考公务员的那天派人开车袭击了席明诩,让他差点命送黄泉。 席明玥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恨不得能将这对母子给撕烂,而席明诩洞悉害他的人是谁后,深受打击,这个纯净到污垢的男人,从来没有想过害自己的人会是亲人,是自己的哥哥和伯母,而原因不过是因为怕他得到席家的一切,这种可笑的原因,却让他笑不出来,他和林素贞一样,有防人之心,却无害人之心,在那样的状况下,他只能收起所有的光芒,躲在黑暗里,丑化自己,避过日后再一次伤害。 名和权对他而言都是过往云烟,他并不在意,没有就没有,根本不可惜,但亲人的迫害伤得他太深,他才会寄情于小动物。 这也就符合了林允儿在日记中对他的描述。 而姬岑飞在提起林允儿的时候,没有一丝的嫉妒,也没有不快,反而充满了感激。 这个男人真是爱惨了席明诩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爱他。”就算是GAY,也有告白的权利。 “告诉!?怎么告诉他,告诉他我喜欢他,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吗,不,我做不到!” 席明诩虽然不排斥GAY做朋友,但他自己却不是,他爱的是女人,这就注定了他无法将心中的思慕坦然的告知。 姬岑飞并不是没有想过,将自己的心思全盘脱出,但他害怕当真相曝露在席明诩面前时,他会讨厌他,远离他,他更不想听到有一天他对自己说,“离我远一点!” 这对于他而言,将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情。 他宁愿默默的陪着他,守着他,关注着他,哪怕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朋友,哪怕所爱的他将来会娶妻生子,他也甘之如饴,在他心里,席明诩就是一切。 他至今还记得,十七岁时,因为席明诚的陷害,他和席明诩被一群社会混混围堵追打,席明诩为了保护他,一直将他护在身下,任由那些混混拳打脚踢。 当警察来救他们的时候,席明诩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他当时抱着他,流着眼泪只说了一句话,“明诩,我发誓,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这不是少年的一句玩笑话,而是这一生的对他的承诺。 他会保护他,为此,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抛弃。 为了他,他在所不惜。 没有人可以在伤害了席明诩之后,逍遥法外 因为他不允许,也无法容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91 决绝之别 姬岑飞的爱狂热,却也无私,他的爱不求回报,只有默默的付出,哪怕这样的爱已伤得他遍体鳞伤,他也没有停止。 皛皛被这样的爱感到震撼,她会不听去想,这样爱一个人,会有多痛,当林允儿还活着的时候,作为席明诩无话不谈的好友,他在听完他和林允儿相处的点滴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将心比心,若是换成她,席明诩是康熙,她可能早就将康熙做成人皮沙发了。 回报两个字,对于姬岑飞而言,恐怕是这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奢侈到了,如果不是他杀了人,她查了案子,这辈子恐怕都没人知道他深爱着席明诩。 “我是不是很像我的母亲?”姬岑飞突然感叹了一句。 他的母亲也是爱惨了一个男人,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 “不,你不像你母亲,你就是你!” 他母亲的爱并不是无私的,有着强大的目的性,而他,从来都没有奢求过席明诩的回应,如何能等同而言。 “你说的不对……其实是一样的,我继承了她血统里的那份执拗,爱而不得的痛苦,她活着的时候,我不是很懂,而在她时候,我才知道,有多痛苦,多难受。” 曾经他因为母亲的痴爱,吃尽了苦头,他也埋怨过,无法理解过,甚至有一度他是那么的希望自己的母亲能早点死去,这样他或许就能脱离苦海了,可当他知道自己爱上了席明诩后,随着年纪的增长,爱得越来越浓烈时,他才体会到了母亲那时的心情。 爱到能为他做尽一切,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林允儿的日记是你撕的吗?” 他点头,“林允儿死后,明诩整理过她的遗物,那本日记我就是在那时发现的。” 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去看这本日记,因为逝者已逝,日记又是个人隐私,道德观不容许他去偷窥,但他实在很想知道,被席明诩爱着的林允儿眼里,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个意念驱动了他,他偷拿了日记,将他全部看完,日记上所写所言,他都记得很清楚,甚至都能背出来,而同时席明诩失去爱人后的伤心和痛苦,他也看在眼里,而当他们得知害死林允儿的人是谁后,痛苦更甚,对他是,对席明诩更是,但将席明诩逼到痛苦极限的却是林允儿的那封遗书。 遗书里只有一句话,不明白林允儿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的人,是不会明白,她为什么要自杀的,因为在遗书里已经写得很清楚了。 “我不愿继续再丑陋下去……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姬岑飞默念着这句话,看向皛皛时,他突然问道。 “我一开始并没有真正意会到这句话的意思,只以为林允儿是因为毁容,美貌不在了,无法苟活于世而写下的遗书!” “哼,很多人都会这么想,并不出奇,若真是这个意思,那只能说林允儿是个肤浅的女人,根本不配明诩爱她。” “嗯,你说的对,席明诩有着高尚的人格和纯净的心灵,世俗观强烈的女子又怎么能让他恋慕上,因此,林允儿遗书中写到的丑陋不是指容貌,而是……”皛皛指了指自己的心,“是心灵!她自所以会自杀,是因为她憎恨着那些伤害她的人,在伤痛和憎恨的煎熬中,她想到了杀人,她想杀了这些畜生不如的东西,当她意识到自己竟然有杀人念头时候,她害怕了,恐惧了,她害怕自己真的会动手,善良的她,也有着和席明诩一样纯洁污垢的心,席明诩曾经称赞过她,像雪一样的洁白,希望她能永远这样保持下去,因为这句话,她控制住了自己心里的杀念,可随着时间,这份杀念越来越强烈,当她知道很可能控制不下去的时候,她决定先杀了自己,杀了这个逐渐将心灵出卖给恶魔的自己。” 这也真是遗书中丑陋的真正意思。 她不想变得和席明诚、庄霆、江万里这些人一样,而这其中恐怕也包含了金朵心,作为女儿,她又怎么容许自己去杀母亲呢。 因为不想犯罪,却控制不住犯罪,最有效最决绝的方法便是毁了自己,也是为了能让自己定格在席明诩心目中那个永远洁白如雪的女孩。 于是,她纵身一跃,斩断了即将变得丑陋的心灵,也让自己香消玉殒了。 虽然有点傻,但也充分的证明了,这个女孩有多么的善良,一群禽兽将她害成这样后,她都不忍心要了他们的命。 姬岑飞眼里有着对皛皛的赞赏,“如果那时你就在S市,就像现在这样帮助警察查案,发现这起自杀案的话,我想一切都会改变的吧。” 可惜,时间无法重置。 皛皛也从而了解到,当席明诩知晓遗书真正的意思后,会有多痛苦,而他越痛苦,姬岑飞也会成倍的痛苦。 “金朵心是林允儿的亲生母亲,你也是从席明诩那里知道的?” “是,明诩曾经很想去质问金朵心,问她知不知道那天在别墅里受伤的女孩是自己的女儿,但后来我们发现,金朵心虽然那天也在别墅里,但是她压根就不知道林允儿是她的女儿,她的悔恨我们看得很真切,而明诩因为林允儿的死,越来越颓废,他甚至染上了酗酒,差点因为酒精中毒一命呜呼,也就是在那次醉酒,我知道了他的想法,他是多么的憎恨着那些畜生,他想杀了他们,想将他们碎尸万段。” “可惜这只是醉话,酒醒后,他什么都不会做,他和林允儿是同一类人。” “是!”姬岑飞没有反驳。 皛皛继续道:“而你却不是这样的人,你无法看着席明诩这样自暴自弃下去,也看不得他的伤心和痛苦。” “是!”他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一旦你动手了,他的动机最大,最可能被警方怀疑,因此在动手前,你必须让他从林允儿的世界里消失,日记是第一步,之所以不将整本日记都拿走,是因为林允儿寝室的人都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一旦日记没有,警方会更怀疑,所以你将涉及到席明诩部分的那几页都撕了,日记里提到,林允儿遇到了高个子姑娘其实就是席明诩,他在保护她时受了伤,被送往医院后,在做身体检查时,林允儿才发现这个大姐姐其实是个男人。” 日记被撕走的那几页肯定已被姬岑飞销毁,再不可能有人会看到,这些都是皛皛根据线索推理出来的,也只有这样,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姬岑飞听闻,对着皛皛鼓起了掌,“精彩,看来你什么都想到了。” 她的确都想到了,可正因为想到了,对眼前这个男人更加同情了。 “你会穿上女装去见席明诚,除了不想被人识破身份外,也是将自尊丢到了地上!”因为是GAY,他肯定被鲁美玲嘲讽过,比如‘真喜欢男人,就穿女装做女人啊,说不定还真有男人上钩呢!’之类的。 这对姬岑飞绝对是一种天大的羞辱。 他是GAY,但是男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这也成了他自尊的最后一道防线,然而为了席明诩,他亲自将它踩在了脚底下。 姬岑飞又鼓起了掌,“幸好我请你来了,否则我都不知道你已经知道那么多事情了。” “要逃吗?” “逃?”他摇头,“这么懦弱的事情,我不会做。” “非常好!我也不想对你动用武力。” 他挑眉,“你认为我打不过你?” “你从小生活的环境或许磨炼了你,但没有名师指导,没有专业的场地和训练,你很难达到我这个级别,还有你十七岁的时候被人围堵,毫无反击之力,这说明你是在十七岁之后才开始练武的,老实说,有点晚了。” 相信他也是为了保护席明诩才练得武,武术虽然谁都能练,但功力这东西,自然是年份越长越强大,她已占了先机,当然技术也能弥补年份上的差距,他有,她当然也有,而且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他要赢她,可能性是是在太小,就是不知道打起来的话,需要多少时间才能分出胜负,因为除了技术和年份上的差距,他有强大的精神力量,这也是不可小觑的能力。 皛皛虽然说得很不客气,却引来了姬岑飞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有意思,可不是赞美词。”她宁愿别人说她很可怕。 姬岑飞笑得更大声了,看似非常高兴。 “你笑得那么开心做什么,你应该知道,我是不可能徇私放了你的。” “我也没想过你会放了我。”他拿了个新的茶杯过来,替自己续上了一杯茶。 “既然你那么有自知之明,我也就不客气了,我还有一个疑问想问问你?” “什么?” “你杀席明诚的方法,我已经很清楚了,可是林楚童,你是怎么约她出来,换句话就是她怎么会答应你的邀约?” 林楚童死前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了哪里,甚至误了一个剧组的招聘请求,这不太是像她会做的事情,除非她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或是对她有利的人,也就是说有人邀约了她,让她自己送上了门。 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让她死这么无声无息。 但按照林楚童做事原则,姬岑飞的身份和级别远达不到她的要求,他既不是地位超然官商阶级,已不是像康熙那样的大明星,见他,林楚童根本捞不到什么好处。 怎么想,林楚童都不可能答应他的邀请。 姬岑飞慢慢放下茶杯,脸上又是一抹笑容,他真的很喜欢笑,只是这笑,有时并不是笑容,而是一种坚强的伪装,但有时也是发自内心的,如同阳光一般温暖。 而此时这抹笑,皛皛却觉得很诡异。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嗯……这让我有了扳回一局的感觉,不过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不如明天说。” “明天?” “是啊,明天,你不是要我自首吗,我想过了,我自首好了,你问的问题就留到明天在审讯室里回答,怎么样?” 可能是他说得太过随便,让皛皛没法马上相信。 他态度却很诚恳,“我是个很守承诺的人,说到做到。” 皛皛皱眉道,“你是打算吃完饭就跟我走?” “啧啧啧,你也太不尽人情了,自首后我的自由就受到了禁锢,再不可能像这样在高档的饭店里吃吃喝喝,今晚我想放纵一下,吃好的,喝好的,这点人情你总能给我吧。” 或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端正,又或许皛皛从来没怀疑过他的诚信,又或许是对他的同情,她答应了。 “明早九点,我希望能在公安局看到你。” “OK!” 皛皛起身,正准备走时,姬岑飞突然问道,“端木,你会将OK俱乐部摧毁的对吗?” “当然!”这种俱乐部就不该存在于世上。 “这我就放心!” “嗯?你说什么?” 他刚才的话有些轻,她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晚安!” 皛皛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他吃得正欢,看起来非常的高兴。 这男人真的有些看不懂。 出了包厢后,康熙已经在外头等她了,还有席明玥,她一个人无聊,就在游轮饭店上晃荡了一圈,三人汇合后,便准备回去了。 到停车场时,有个服务生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端木小姐……” 皛皛回头,“什么事?” “这是姬先生要我交给您的,说是送您的礼物!” “礼物?”皛皛看着服务生手里一个很小的盒子。 打开盒子后,里头是一把钥匙,看这款式应该是银行保险箱的钥匙。 银行保险箱? 什么意思? 突然,脑海里回想起临走前姬岑飞问的那句话。 “端木,你会将OK俱乐部摧毁的对吗?” 这句话像一颗巨石砸在了她胸口,她抓紧那把钥匙,猛然看向游轮。 只是一眼后,游轮的某个舱房轰的一声爆炸了,橘色的火光瞬间就蹿红了天空,尖叫和惊吓声透着夹杂着火光的风飘散了过来。 皛皛踉跄了一下,看着那爆炸的方向。 赫然是姬岑飞所在的包厢位置。 “不!”她失声尖叫,然后拔腿狂奔。 “皛皛!”康熙追着她。 火光冲天,游轮上已乱成一片。 皛皛的脑海里,却是无尽的自责声。 她对着火光嘶喊,“姬岑飞!” 没有人回答她。 那个用情至深的人,选择了最决绝的离别。 ------题外话------ 还没完哦,大结局是下一章,不过24日会停更,25日和26日会放大结局。 大结局还会有让人更悲伤的情节哦。 呵呵呵呵呵…… 至于姬岑飞,死了没。 死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92 一石二鸟 风火无情,爆炸过后的火无情的燃烧着一切,又因为地处长江口,风势助长了火的猖狂,席卷着能燃烧的一切,所幸今日是饭店的特别日,只招待VIP客户,吃饭的人并不多,姬岑飞所在的包厢又是在最高点,他在来前特意包下了整层楼,并在爆炸前,支开了服务员,因此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伤亡。 只是这家店是不可能继续营业了,至少需要修缮一两个月才能恢复昔日的风貌。 雨越下越大,风也肆虐着能看到的一切,却无法阻止火势的蔓延,但在火势还没波及到下面几层楼时,消防队和救护车就已经来了,先是疏散,再是灭火,当一切停止的时候,巨大的游轮顶层已是焦黑一片,冒着青黑的烟。 景飒和曹震在接到皛皛的电话后赶了过来,皛皛坐在警车里,神色黯淡,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康熙便将一切都告诉了他们。 当消防队和曹震出来的时候,皛皛看到他们并没有抬着遗体,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冲了过去。 “人呢!?”她看向曹震。 穿着消防服的曹震摇了摇头,“里头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了,又被大火烧了一个多小时,很难确认姬岑飞有没有在里头。” 尽管康熙告诉他,姬岑飞是自杀,但从警察的角度而言,自杀也得见了尸体才能判断,现在尸体没有,活人也没有,不排除姬岑飞是金蝉脱壳,一切还得等警局的法医和现场鉴证过来后才能确定,当然也不排除姬岑飞已经被炸成碎片了,因为按照爆炸的威力,如果他在里头的话,瞬间就能被炸碎,再加上大火,有没有遗体真的会很难辨认。 皛皛却等不及法医和鉴证过来,得不到确认的答案,她就想冲进去找人。 “皛皛!”康熙拦在了她前面。 “你走开!”她却执意要进去。 “现在刚灭火,温度还没有降下来,你根本进不去。”消防员有专业的救火装备,耐得住高温,她却没有。 此时此刻,皛皛却没有理性可言,她自责于自己的后知后觉,如果她能早一点察觉,姬岑飞就不会死,她企图绕开康熙冲进去却被他一把抱住。 “你冷静点!这不是你的错。”他知道她在自责,可是一个人要死,是谁都没法阻止的。 “我没法冷静!”皛皛赤红着眼在他怀里不停的挣扎。 他却死死抱着她,就算她动了武,他也忍着疼不放。 “你放开!”她嚎叫。 “你现在不能进去!”高温下的空气非常容易灼伤呼吸道,关于这点她不可能不清楚,只是自责过大,她完全没有去想。 “不要你管!”她现在只想确认姬岑飞的下落。 “皛皛!”他就算脾气再好,也被她惹怒了,但骂她也舍不得,打她也舍不得,只能继续抱着她,“一会儿法医和鉴证就会来,他们是专业人士,他们会给你答案的,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下来,要不然我没法和你沟通,你要再打我试试,我可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做什么!” 打是打不过她的,亲倒是可以,不是有人说过吗,要一个女人冷静下来,最好的办法就和她嘴对嘴。 “你无赖!” “你要真想我当众无赖一把的话,我也是不会反对的。”他将她抱得更紧了。 “你放开!”皛皛再次挣扎,奈何康熙的力气在关键时刻非常大,她竟然一点也挣不开。 景飒见到这副景象,也上去劝阻道,“皛皛,听康熙的话,你千万不要冲动,别忘了你是孕妇。” 孕妇两个字让皛皛冷静了下来,但是对于姬岑飞的死,她却没法释怀,最后只能钻进康熙的怀里,逃避着刚开发生的一切。 如果她早一点发现的话……哪怕是一分钟也好…… 相比她的纷乱,席明玥的情况更糟糕,在爆炸的时候,她就想冲进去救人了,可能是刺激太大,腿还没迈开两步,她就晕过去了,现在还躺在救护车里昏迷着。 十分钟后,法医和鉴证过来了,穿上消防服进入里头查看。 半小时后,他们在里头找到了了遗骸,残肢已被烧得焦黑,大部分被掩盖在瓦砾下,部分内脏因为爆炸的冲击波和大火的烧烤,牢牢的粘在了墙上,还是用铲子铲下来的,组织的DNA化验还需要等一段时间,但血型可以在现场就判断出来,与姬岑飞的血型一致。 由此可以判断,姬岑飞已死的可能性很大。 当这个消息传到皛皛耳里的时候,她痛哭了一场,久久不能平静,最后腿一软,她也昏了过去。 等清醒的时候,她已经回了檀宫。 景飒已拿了DNA的鉴定报告过来,上头的信息她其实已经能猜到。 死者姬岑飞,DNA确认无疑。 她闭上眼,任由心头的刺痛断断续续的扎着自己。 “皛皛……你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要死的,你就算知道了也没用,说不定他去意已决,到时会拉着你一起去死,你看他死得多决绝,别人自杀要么跳楼,要么溺水,再不然安眠药,哪像他这样,死了还让饭店老板背个黑锅。” 景飒并不是在编派姬岑飞的不是,而是在想办法安慰皛皛,不过姬岑飞用这个方法自杀,她真的很不待见,因为她担心皛皛会因为这场爆炸联想到自己的父母。 若是她又发病了怎么办? 即便自从和康熙在一起后,她就没怎么发过病,但谁也不能保证她不会复发,至少医学上至今没有案例可以证明PDST是可以痊愈的。 姬岑飞的自杀方式在她眼里就是害人害己。 “他不会的……”皛皛睁开眼,重新躺回了床上。 “你怎么知道不会!”她是真心觉得这个姬岑飞可恶,死了还让皛皛这么痛苦。 “他给了我一把钥匙!”说到钥匙,皛皛便是一惊,昏倒前,钥匙在她的手里,可是之后……她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手里的钥匙早已不在了。 景飒并不知道姬岑飞死前有交给皛皛一把钥匙,一头雾水的问道:“钥匙?什么钥匙?” 皛皛却没有回答她,慌张的下床寻找钥匙。 “皛皛,你找什么啊?” “没有!没有……!”皛皛里里外外的翻找着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皛皛,你怎么了!?” “康熙!”知道这把钥匙的人除了她,就只有康熙和席明玥了。 房门应声打开,康熙端着热粥走了进来,“我在!” “钥匙呢?”皛皛疾步走了上去。 “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你怎么了?急得脑门都出汗了。”他放下托盘,随手抽了纸巾往她额头上拭去。 皛皛急匆匆跑到床头柜,打开抽屉,见钥匙果然在里头,松了口气,“还好没丢!” “你昨晚昏过去的时候,一直拽着它,知道它要紧,我就帮你收起来了,别站着了,躺床上去,你半夜发烧了。”她的身体素来很好,很少头疼脑热,但昨天半夜,她突然就发烧了,惊得他一整晚都没睡,直到早上发现她退烧了,他才敢下楼去煮粥。 “我没事了!”除了浑身有点酸软之外,她没有一点不适感。 “那也不行,躺回去!”康熙作势就要抱她。 她见景飒在,觉得很不好意思,赶紧推开他,爬回了床。 景飒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钥匙?” “嗯!”皛皛将钥匙递给她。 景飒看了一眼要是上的银行名称,“这是华丰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姬岑飞给你这个干什么?” “我猜……保险柜里放着的都是有关OK俱乐部的资料。” “哎?” “他应该调查很久了。”如果她猜的没错,在姬如雪死后,他就已经开始调查OK俱乐部了。 OK俱乐部毁了他母亲一生,也毁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所以他对OK俱乐部有着不同一般的憎恨,这种憎恨恐怕在林允儿死后更甚。 见景飒还是不明白,皛皛解释道,“我曾经说过,杀林楚童凶手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引起的警方的注意。” “对,你说过,你还说他是个高智商的罪犯,他会用这种方法杀林楚童,就是想和警察玩一个游戏,排除无能的警察,选择能有资格和他对战的警察……”景飒皱了皱眉毛,经皛皛这么一提醒,她突然就想到了,“我知道了,他杀人,除了要为席明诩报仇,还有一个动机就是要毁灭OK俱乐部,但是他的身份不是警察,所以即使查到了有关OK俱乐部的一切,他也没法将它们公布出去,如果贸然公布了,他就可能成为OK俱乐部眼中钉。” 皛皛点头。 “这么说的话,他杀林楚痛,与其说是和我们警察玩游戏,真实目的其实想要找一个能不畏强权,又有绝对能力将OK俱乐部扳倒的人,皛皛,他既然把钥匙给了你,那就等同于,他认可了你!” “可以这么说。”这也就是为什么姬岑飞在死前会将钥匙交给她的理由。 可惜,当时她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杀人,一是为席明诩报仇,二便是此。 好一个“一石二鸟”! 更甚者,自杀并不是他因为身份被她识破,不得已为之的突然决定,而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了这个主意。 ------题外话------ 从日本旅行回来,精神气还没恢复,今天小更一下,等我缓一缓,还有两章就结束了,大家稍安勿躁。 文文介绍:暖婚撩妻文 作者:熊蔓 简介:宫半夏,有娘生、没爹疼的千金小姐,被亲人陷害,幸得一个男人救助。 从此之后,她被他缠上。 他誓言:“嫁给我,成为我的女人,你杀人,我递刀,你放火,我堆柴。” 在虐渣、斗小人的路上,他披荆斩棘,护她周全。 封晋炀,财阀三代,权倾天下,冷血无情,却宠妻入骨。 一年前对她一见倾心,一年后,将她吃干抹净。 只是强势如他,却誓要贴上他的标签。 “不许和别的男人有肢体接触,不许看着其他男人,不许对别的男人放电。” 三个不许,让她忍无可忍:“封晋炀,你皮在痒。” “老婆,我有个地方的确痒,要不你摸摸!”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93 神秘的信 “师兄说,爆炸的原因已经分析出来了。”为了要确定姬岑飞是不是真的死了,爆炸起因也是关键之一。 “是什么?” “是自制的汽油燃烧弹,做得很精细,尺寸也挺小的,师兄查过,姬岑飞在大学的时候就是化学系的高材生,所以这种燃烧弹对他一点难度都没有,难的是要怎么控制爆炸后的威力而不伤到无辜的人,还真是被你说对了,他要是找不到能帮他的警察,估摸着就会造个威力更大的汽油燃烧弹,直接将OK俱乐部给灭了。” 这是在林楚童被杀后,皛皛分析凶手性格时提到过的一种可能性,当警察里没有能让他认可的人时,他就会亲自动手,到那时,他绝不会手软,更不会去顾忌会有多少无辜的人会被伤害。 姬岑飞做任何事都会算计,但如果达不到他的最终要求,那么他的性格也会极端化,采取以暴制暴的手法。 “我们明天去银行。” “行,这事我会师兄安排!” “嗯,辛苦你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你也一样,你昏到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 “我没事!”她只是一下子接受不了,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景飒走后,皛皛喝完了康熙煮的粥,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 姬岑飞已死,杀人案便算是结案了,但用这么决绝的方法了断生命的事件,却让她无法释怀。 江万里和庄霆还没有死,他怎么能够就这么离开人世了,但转念一想,只要OK俱乐部倒了,这两个人的下场也不会好到那里去,他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将最该杀的两人杀死,而江万里和庄霆就交给她来处置了。 这个男人算计了那么多,却从来没有为自己计算个分毫,真是个让人讨厌又会让人心疼的男人。 “皛皛……” 康熙收拾好碗筷,回到了房间里,见她一脸的忧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还在想姬岑飞?” 对于亲爱的老婆脑子里装着另一个男人,他就是想吃醋也吃不起来,因为跟个死人吃醋,真心没必要。 皛皛翻了个身,面朝向坐在床沿上看着他的康熙,“我在想要是能早点认识他,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他是个高智商的罪犯,就算你早认识他,他也会隐藏得很好,这种假设根本没意义!”至少在杀林楚童和席明诚前,姬岑飞是肯定不会露出马脚的。 “你说的对!”有时候有些事,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对了,明玥怎么样?” 昨晚爆炸的时候,席明玥惊吓太大,立刻就昏了过去,被救护车送去的了医院,之后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早上我打过她的电话,她虽然很伤心,但没什么大碍。” “她有没有问起姬岑飞的事?” “当然有问,但是曹震和景飒听了你的话,一个字都跟她说,暂时以饭店的煤气泄露引发的爆炸收尾。” “她信了吗?”姬岑飞是她的好友,这样一个理由,未必能让她信服。 “警方在消息封锁上还是很一手的,她就算不信,也找不到人问。” 消息封锁并非皛皛的主意,而是曹震认为,姬岑飞自杀的事还是暂时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一来,他自杀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杀了林楚童和席明诚的凶手,二来,他查过OK俱乐部,是否让俱乐部有所觉还是个未知数,因此尽可能的隐瞒只会有利。 皛皛赞同这个做法,除了这两点,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别去想了,再睡一会儿!”他弯下腰,将额头抵上她的额头,“嗯……已经完全退烧了。” 皛皛抬手抚了抚他眼窝下的黑眼圈,“昨晚你是不是没有睡?” 昨晚她昏了过去,他肯定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她一整晚。 “一夜没睡不打紧,倒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和景飒一样,很担心爆炸会影响到她的心理。 她摇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你上床睡一会儿吧。”她已经睡饱了,精神足的很。 “既然你这么盛情的邀请,我就勉为其难的陪你睡一会儿。”他直起身,刚要躺上床去,却因拉扯到腹部的肌肉,用手捂着闷哼了一声,“疼!” “疼?”皛皛紧张的坐起身,“你哪里疼,腰这里吗?”她掀起他身上的毛衣,看向他的腰腹,扎眼的伤筋膏药贴就印入了她的眼帘,“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他躺到床上臭着一张脸,“家暴呗!” 家暴!? 这么说……是她弄的? 她眨眨眼,回忆起昨晚爆炸后她想冲进火场找姬岑飞的一幕,当时康熙不许她去,她就一直挣扎…… 额……她汗了汗,当时情绪有点激动,还真是动了手了。 康熙用手掌撑着脸颊好笑的瞅着她,“记起来了?” 她歉意的抚上他贴药膏的地方,“对不起!” “哼,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出手那么重,我半条命都没了。” “哪有那么严重!”就算当时她很激动,但也知道他是谁,出拳也是留了力的。 “还说不严重,都青了。”他揭开膏贴,指着乌青一片的地方,“你看,淤血到现在都没散。” 乌青其实不算太大,但他身上的皮肤比女人还光洁,一点瑕疵都没有,突然多了一团乌青,着实有点触目惊心。 皛皛心疼了,搓热了手,替他揉了揉,“陈妈不是有红油吗,你有没有揉过,或者煮熟的鸡蛋……” “你现在知道心疼了?” “正经点,问你话呢,有没有上过药油!淤血要揉散了才会好的快。” “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昨晚尽顾着照顾她,哪有闲情捣鼓自己身上的伤,贴了一张膏药贴就完事了。 “你等一下,我记得抽屉里有一瓶油。”皛皛起身正打算去取,便被康熙抱了个满怀,“我不喜欢药油的味道,你揉揉就好了。” “没有药油怎么揉?” 他将她压在身下,“你亲一口,揉一下,保管药到病除。” “关键时刻就喜欢不正经!” “我很正经,是你一点都不心疼我,我累了一个晚上,你亲一口算什么?”比起药油,他更喜欢她的香吻。 皛皛脸红道,“要亲哪?” “你看着办啊?嘴也行,伤口也行!不过我觉得,反正是要亲了,别浪费,一起亲最好!” 皛皛往他脑门拍了一记,“得寸进尺!” 他还压着她不肯放,“你不亲啊,那我自己来!” “康熙!” “嘘,不准再说话。”他用手指封住她的唇瓣,自己的嘴紧接着刚要贴上去,腰上就被皛皛拧了一把,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可绝对是伤上加伤,成了倍的,“皛皛,放手,疼,疼!” “谁让你不正经的。”皛皛从他身下钻了出来,一掌盖住他的脸,将他推倒,“躺好,我帮你把淤血揉散了。” 她跳下床,从柜子里取了要药油过来,打开盖子将油倒在手心里,搓热后,往他身上揉。 “皛皛,你轻点!疼死了!” “不用力,淤血怎么会散,你忍忍!”皛皛见他老是乱动,干脆跨坐到他身上,省得他扭来扭去的。 “不是……真的很疼!”她的手法很专业,但就是因为专业才会更疼。 “忍着!”皛皛凶他。 他吸了口气,“你先停下,让我缓一缓!” “这要一气呵成,你再坚持一下。” “坚持不了!”别说疼难忍,她这么跨坐在他身上,更让他不能忍啊,多好的姿势,用来揉淤血,太暴殄天物了,尤其是她揉的时候,大概是要用力的关系,臀瓣磨来磨去的,这不是要他的命吗,“皛皛,你揉归揉,不准扭屁股!” “你脑子里少想那些下流的,躺直了!” “已经直了啊!” 不是身体直了……是某个地方直了…… 皛皛感应到了,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到他的伤口上,“不准用下半身身思考问题。” “这种事,你别跟我说……”他现在的大脑可没法控制。 皛皛干脆用了大力气,直接往伤口的乌青上狠揉了一把。 “哎呦!疼,疼,疼!” 康熙这惨叫叫得让楼下的陈妈都听见了。 一个小时后,康熙被解放了,不过也没气了,腰腹上淤血倒是散得差不多了。 皛皛满意的重新贴了一记膏药上去,“行了!” 她是行了,康熙却是要哭了。 一点好处都捞着,想想就心酸。 皛皛逗趣的戳了戳他的鼻子,“好了,不要别扭了,淤血就是要这么揉的嘛。” “那你好歹也给我颗糖吃,人家喝了中药,还有蜂蜜水喝呢。” 死皮赖脸的本事,估计是没人能及得上他了。 皛皛低下脑袋,往他脸上亲了一口,“喏,糖!” 他还那闹别扭,“一点都不甜!” “要求真高!”皛皛躺回床上,抖开被子,裹住两人,亲昵搂上他的腰,像只小猫似的依偎他在怀里,“这样行了吧。” “你这样……我还怎么睡觉!” “闷骚!明明心里喜欢的要死,你要是真不喜欢,那我离开好了。” 她作势翻身打算背对他,刚动了动,就被他抱个满怀了,“真是一点都不会哄人!” “你会哄不就行了!” 夫妻就是要互补才会长久。 “我说不过你!”康熙收紧拥着她的手,又往她平坦的小腹抚了抚,“差不多也该做产检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等案子了结了就去。” “姬岑飞已经死了,案子不就已经结了吗?”他皱了皱脸,“你别想告诉我,你还要帮着公安局灭了OK俱乐部。” “天时、地利、人和三样都全了,不灭了它,我都觉得对不起我自己,姬岑飞死前将这件事交给了我,我总要完成它的。”就算不是为了他,她也没想过让OK俱乐部继续逍遥法外去。 “你都不知道保险箱里是什么,怎么能那么笃定,万一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呢。”警察都查不到,姬岑飞又能有多大能耐。 “明天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她笃定他掌握了很重要的线索。 “有信心是好,但我就怕你会乱来!” “我什么时候乱来过!” 他哼了一声,“空手接白刃的事,我还没忘!”他说的是大黑山案时她手受伤的事。 “手上的疤都已经没了!” “你们女人呐,就是好了疮疤,忘了疼!”就和生孩子一样,明明第一胎生得那么辛苦,还是会想生第二胎。 “就你话多!” 他反驳,“为了你好才话多!” 别的女人,他才不会废话呢。 “那你别跟着去!” “休想!”这可是原则问题,上刀山下油锅,他都给跟着去,“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这次案子完了,你就好好给我修身养性。” “知道了,有时候真觉得你很烦!” 他横了她一眼,“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会更烦给你看。” “知道了!”皛皛无奈道,她怎么嫁了个这样的话唠呢。 ** 翌日,皛皛和景飒去了华丰银行,这不是一家国营的银行,而是隶属瑞士银行旗下,风格也和瑞士银行一样,对客户的信息采取完全保密的性质。 按照钥匙上的号码,她们找到了姬岑飞存储的保险箱,但除了钥匙外,打开保险箱还需要密码,密码是多少,姬岑飞却从未说过,而对于银行来说,保险箱的规则是必须知晓密码和拥有钥匙的人才能打开,并有一定的保密条约,即便是警察,也不能勒令银行的工作人强行打开。 “皛皛,不知道密码,我们要怎么打开?” 皛皛看着手里的钥匙,淡然的说道,“这是他给我的最后一个考验,如果我猜不到密码,那我也就没有消灭OK俱乐部的资格。” “哈?这算什么考验,这可是8位数的密码,光是变换就有几千种,你要怎么猜!” “并不难猜!答案其实早就告诉我了。” 皛皛跟着银行工作人员走进保险箱室,一扇扇铁门被打开,等到第四扇门打开后,她终于看到了整齐的保险箱柜。 姬岑飞保险箱在第四排的中间位置,厚实的金属箱体展现着它水火不侵的牢固,中央位置是一个电子密码盘,旁边则是钥匙孔。 皛皛将钥匙轻轻的插进孔中,在转动前,她输入了八位密码。 赫然是席明诩的生日。 在这个世界上,对他最重要的人,除了这个人,再没有别人了,不是吗? 密码输入后,电子锁快速的运作起来,嘀嘀嘀声后,她转动了钥匙。 咔嚓一声,保险箱的门弹了开来,躺在里头的是一个牛皮档案袋,拿出来的时候,皛皛能感受到它沉甸甸的分量,它承载的不仅仅是一个牛皮纸袋,而是一个人一生的愿望和请求。 皛皛没有立即打开牛皮纸袋,而是将它们带回了檀宫。 封尘了不知多少年的秘密,终于被人知晓。 那长长的人物名单,和牵涉到的各种犯罪事实,震撼着看到它的人,它就像个巨大的毒瘤,在不经意间已经蔓延至这个国家最中枢的群体,一旦被公布出来,有多少人会落马,恐怕不是一两年能解决得了的,甚至它让曹震等人有了一种恐惧。 要是真的公诸于世,这个国家会不会就乱了。 可毒瘤就是毒瘤,如果不拔除,那么总有一天它会溃烂得连救都没法救。 而在这些黑暗的资料中,还有一封信,写着席明诩亲启。 皛皛虽然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但深感奇怪,为什么保险箱里会有这封信? 如果是遗书,他大可以在死前寄出,通过邮寄的方式,寄给席明诩,为什么特地放在保险箱里,是要她交给席明诩的意思吗? 但若是她去转交,席明诩肯定会怀疑她为什么会有这封信,她和姬岑飞可算不上很熟。 这个疑问,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题外话------ 明天应该能大结局,还有个梗写完就OK了,不过我的心还在旅途中。好想在玩一次!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94 酒精免疫 皛皛暂时将信收好,里头写了什么内容,就算非常好奇,她也没有因为写信的主人死了而擅自打开,这是要交给席明诩的信,也只有他才能看。 至于牛皮档案袋里有关OK俱乐部的一切资料,她在看完后都交给了曹震,正如她推测的那样,姬岑飞这份绝密文档对于OK俱乐部绝对会是致命的打击,但由于牵涉的人物范围太广,曹震拿到后顿感到沉重的压力,如果将这些资料交给上头,按照之前的状况,很可能会被雪藏,而他们这些知晓的人,怕是都要发配边疆了,说不定连警察这个职业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他必须要想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皛皛知道他的难处,便给他指了条明路,去找席士毅,由他上交,可以避免被消弭或是雪藏的可能,但要找他帮忙的话,却一定是要有条件的。 曹震听后觉得这个建议非常有可行性,但条件……手上的这份名单里也有席家的人,还不少,也就是说,席士毅可以帮他们,但牵涉在其中的席家人名单必须删除,绝不可以让除了他们以外的人知道。 “等价交换!” 皛皛虽然不喜欢这种方式,但面对OK俱乐部这个庞大的组织,单凭她和一群刑警是没有办法将它消灭干净的,必须上升到国家的层面,这点她办不到,曹震更办不到,席士毅却可以办到。 那天在席家,席士毅要她帮他,她答应了,也提了帮他的条件,那就是要他保证曹震景飒等人的安全,既然她能提条件,席士毅当然也可以,而且这件事由他出面才是最好的办法。 曹震显得很为难,作为警察,他的原则不允许徇私舞弊。 “难道你想上访吗?我敢保证你连S市都出不去。”这样一份名单攒在手里,就算是秘密行动,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密不透风,变数太多,能信任的人太少,官场里哪些人能刚正不阿,哪些人可以帮他们,他们完全不知道,就算到了中央也是抓瞎,要是所托非人了,他们一群人很可能跟着完蛋,危险系数太高,时间也会拖得太长,万一在这期间走漏了风声,那么这份资料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烫手山芋,也会演变成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 思来想去,还是将这颗炸弹交给席士毅,让他去头疼比较妥当。 “那这些席家人就这么放过了?” “这点你不用的担心,席士毅一定会想办法清理门户的,他要的是一个平和的席家,而不是一个有着一窝害群之马的席家。” 曹震却仍是不放心,“要是他为了席家的门面,最后却不了了之了怎么办?” 皛皛冷哼,“他没有那么蠢,这些害群之马已经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他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他只是不想这些害群之马的身份被曝露,影响到席家现在的地位,只要你们同意他的条件,他必然会把事情做得完美无缺,曹震,你必须明白一件事,我们手头没有像他那样庞大的人脉,他之所以现在不动手,就是怕席家的害群之马狗急跳墙,作出难以挽回的事情,为了能将这些害群之马清除干净,又不会影响到席家的名声,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你们消灭OK俱乐部,只要OK俱乐部灭了,这块影响到席家的污点才能跟着消失,说不定……”她讽刺的笑了笑,“说不定他帮忙消灭OK俱乐部还能得到国家的表彰,到时候席家的害群之马干了什么没人会去说三道四,只会说席家的风骨好,那时他要怎么暗中对付这些害群之马都是他说了算,对他而言,这是一笔非常好的交易,所以他没有理由不了了之。” 曹震听后犹豫不决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相信皛皛的判断,但他的良心过不去,这和徇私舞弊有什么区别,“真的没有第二个方法可想了?” 皛皛摊开两只手,“没了,做不做你来决定。”说到底,她只是顾问。 “姬岑飞选定了你就是认为你可以将OK俱乐部全体清盘……这么做的话不就等于违反他的意愿了吗?” “你错了,他的目的是摧毁OK俱乐部,席家的那些人最终结果是什么,他根本不会在意,他深爱着席明诩,席家如果毁了,席明诩也会跟着完蛋,你觉得他会要这样的结果吗?不,他不会要这种结果,他会将这件事交给我,也应该是确定我有足够的判断能力,我没说要放过席家的人,而是换一种方式,有席士毅在,那些个参与了OK俱乐部的席家人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虽然这也有违我的初衷和原则,但除了这个方法,我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完美的方法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舍与得往往就是这样对立的。 曹震看向景飒,“阿景,你说该怎么办?” “我?”景飒搔了搔脑袋,然后果断的站到了皛皛这边,“我同意皛皛的,我想过了,我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没关系,可是不能连累了老张小李他们啊,他们可都是知情人,这要是那天他们上街被人砍死了,我良心可过不去,这可不是我胆子小,而是害自己没什么,可别害了人家啊,老张的女儿明年都要结婚了,他还等着做外公呢。” 曹震停下徘徊的脚步,脸上的表情很僵硬,眼里全是挣扎。 “师兄,其实按照皛皛说的,和你想要的结果也没啥大区别,都是一窝端了,区别也就是席家那些人不是我们下手,而是席老头,你就别钻牛角尖了,这事不宜拖太久,我们必须速战速决,要是拖久了,OK俱乐部新研制的毒品就可能流到社会里去了,到那时又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这笔账你总会算吧。” 曹震就是会算这笔账才会那么纠结,不管是皛皛说的,还是景飒说的,他都认可,只是他从来没想过正义的天平要这样倾斜了才能达到最终的目的。 他咬咬牙,将牛皮纸袋里档案一股脑扔给了皛皛,“听你的!” 皛皛很郑重的接下了这个决定。 一周后,轰动全国的OK俱乐部剿灭行动开始了。 这个存在了几十年的俱乐部第一次曝露在大众面前,无数人都震惊于它的存在,更无法明白这样庞大的组织竟然可以在朗朗乾坤下横行霸道那么多年,网上对此的抨击也达到了顶点,而国家方面为了这件事,出动了历史以来最庞大的警力,光是支援部队就达到了一千人这么多,而在此行动中,落马的大官更是多到让人眼珠子掉地的境况,那些个素来以清廉刚正的官员,谁也没想到是这样贪婪和妄为,而且中隐藏在最深处的BOSS身份也终于浮出了水面,但碍于政治稳定因素,这个人的身份被重重封锁,成了一个历史谜题。 剿灭行动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围剿的毒品以吨来计算,OK俱乐部的金钱流通也差不多抵上了整个国家的至少三年的国民经济总和,如此庞大的金钱量直接让人联想到了,这不是一般的组织,已经能赶上距今为止最致命的邪教组织了,其存在的意义和乱国已无任何区别,因此牵涉在内的人员一经发现,基本是一个不留,无论参与了多久,最终的惩罚都是一样的,若是官阶,更是罪加一等,这辈子也永无翻身的可能。 而席家在这次行动中却是风光了一把,成了英雄人物,相信这一事件已经成了席家的一块里程碑,至少几百年内绝对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超越。 OK俱乐部瓦解了,里头的一干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像‘老大’、张显、陆鑫、江万里、庄霆等人全都锒铛入狱,不是死刑就是无期,其内部的普通工作员也根据各种刑法一一判刑。 张显大概是里头最惨的人,因为黎华绝对不会放过他。 当这些人穿上囚衣,手戴枷锁,能想到的大概就只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句话。 在围剿OK俱乐部的同时,林楚童、席明诚被杀一案也正式结案了,因为席明诚是席家的人,在席士毅这个老狐狸面前,杀人凶手和原因被很好的处理了一把,将所有的罪责全都归咎在了OK俱乐部身上。 黑暗的魔窟消失了,无数的伤痛和消失的生命也有了一丝微小的补偿,当刑警大队所有的人为此松一口气的时候,皛皛却依然没有开怀。 与此同时,赵叶这个消失了许久的人也回到了家中,原由其实不用问也知道,定是姬岑飞安排好了的,只要OK俱乐部消失了,他也就能回归人间了,他和金朵心之间感情纠葛,自然由他们自己去处理,是否能圆满,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OK俱乐部的结果与皛皛想要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席家那些害群之马也早就被席士毅清理干净了,该送乡下的送了乡下,该逐出家门的逐出家门,三叔公这个最大的桩子,也在剿灭OK俱乐部时因为心肌梗塞,一命呜呼,席家分家就此没落,只能仰赖本家鼻息而活,再没有谁敢轻易去撩拨席士毅的胡子,因为三叔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在席家清理门户的时候,席明诩倒是帮了不少的忙,平时看上去颓废没用的模样,在关键时刻竟然蜕变成了一个极为能干的人,这让席士毅大为欢喜,更觉得席家后继有人了,并在之后委以重任,席家本家这个常被二房欺负的大房,一夜之间翻身成了主人,上门巴结的人多的都能把门槛踏破,靠着席士毅的人脉,席明诩今后若要在官场争出一席之地,那是顺利成章的事,或许几年后,他就会成为一个高官,前途一片光明。 平静过后,皛皛想到了姬岑飞那封信,该是交给它原本的主人了,但在这之间她必须先去做产检,以确定这个二胎是否有顺利成长。 产检的结果非常让她振奋,竟然是个双黄蛋。 她高兴不知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向医生确认,“真的是双胞胎?” “肯定以及确定!”面对她的询问,五十几岁的妇产科女医师再一次说明她的判断绝对没有错。 胎心有两个,B超做出来也是两个,绝不可能有错。 相比皛皛的兴奋和高兴,康熙的脸却是扭曲的。 双胞胎…… 那要是儿子的话…… 岂不是要添两个小混蛋了,这让他怎么高兴的起来。 皛皛出于兴奋,又问道:“能不能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嘛,我看过,应该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康熙制止了,他瞪着女医师的眼睛恐怖的有点吓人,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她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因为已经被骗过一次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 他拉着皛皛就走,产检下来她很健康,孩子也很好,这就行了,其他的他一概不想知道。 “怎么了?你难道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别吗?” 上车后,他替皛皛系上安全带,臭着一张脸回道,“不想知道!” “说不定是女儿呢?” “呵呵,女儿?她说是女儿,就一定是女儿吗?”到时候出来又是个带把的,谁来赔偿他的精神创伤。 “小气鬼,小灥那次是意外!” “意外一次就够了,第二次我谢谢了,我宁愿等你瓜熟蒂落的自己看。” “好,随你!”这种事多说无益,说多了只会让他不高兴,就留个悬念到生产那天好了。 康熙驾着车回到檀宫,一到家就嘱咐陈妈多做点营养的食物,叨念着皛皛这次怀的是两个,营养也要加倍,看那神色已经小心谨慎到希望她在生产前能一直躺在床上不要动。 让她不要动怎么可能,孕妇不运动可不利于生产,她直接将康熙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她怀上双胞胎的事跟一阵风似的吹进了所有认识她的人耳里,各种祝贺随之而来,微信、电话、短信、一刻不停,她回都来不及,最后索性不回了,躺床上养胎去。 隔日,席明玥带着大包小包来看望她,她是代表席家来看望她的,手头的礼物也是各人送各人的,堆满了整个房间,估计拆的时候也会很费力。 姬岑飞死后,席明玥萎靡了一阵子,她始终不明白好友怎么就这么死了,心思细腻的她一直都觉得其中隐藏了什么秘密,但没有人告诉她。 皛皛也没有告诉她,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尤其像姬岑飞这样的事,最好还是和他的逝去一样,消失干净了才好。 面对皛皛有意无意的岔开话题,席明玥也泄气了,既然她也不肯说,那她就真的没人可以问了。 “表姐,你家有酒吗?” “你要酒干什么?” “喝啊,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畅快的喝一场。” 她气呼呼的模样惹笑了皛皛,“你是大明星,喝醉了被媒体拍到可不好。” “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席家的儿女都是酒精免疫体质,怎么喝都不会醉的。” “哎?”皛皛惊异的看着她。 “我可不骗你哦,是真的,酒精这东西对我们席家人一点用都没有,我喝不醉,我哥也喝不醉,我爷爷也一样,对了,你应该也喝不醉才对!” 她的确喝不醉,但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这是遗传自自己的父亲。 喝不醉…… “你杀席明诚的方法,我已经很清楚了,可是林楚童,你是怎么约她出来,换句话就是她怎么会答应你的邀约?”这是她曾问过姬岑飞的一个问题。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嗯……这让我有了扳回一局的感觉,不过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不如明天说。” 可惜,没有明天,姬岑飞没有给她答案。 她看向床头柜的抽屉,那里面躺着他给席明诩的一封信,她眼中的光芒在这一刻暗得什么也看不见了。 ------题外话------ 咕~(╯﹏╰)b,错误估计,结局要明天了。 还有个大虐在明天…… 这个,这个……有点卡了呢。 明天一定结局,娘娘也会生娃。 终于写完了。 终于可以写新书了。 拍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95 尾声(一)冷血的人 十二月初,离OK俱乐部剿灭行动已过去了一个月,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社会上的舆论也随着冬天的来临,渐渐降温,隆冬的大风骤起,将路边树木上残存的枯叶一股脑的扫落在地上,阳光仿佛躲了起来,走在路上只觉得冷得打颤,要说冬天最吸引人,最有代表性的非雪莫属,但S市地处南方,很少见雪,雪成了S市人在冬天最向往的东西,于是每到十二月这个圣诞月,市中心的商场,或是繁华地段,都会妆点上人工的假雪,烘托节日的气氛,洁白晶莹,玲珑剔透和奇妙无穷的雪总能让人精神一震,掰着手指倒数着圣诞节的到来。 下午的时候,垂头丧气的太阳放出了些许光芒照耀大地,让寒冷的冬天起了一点点暖洋洋的感觉,本应是穿羽绒服带手套的季节,皛皛却依然穿得比平常人少,羊绒大衣里只穿了一件衬衣,此时的她已怀孕三个月,因为是双生子的关系,她的肚子看上去就像是五个月的身孕。 虽然是第二胎,但陈妈和康熙比她怀康灥的时候还紧张,食补和药补一刻没停下,补得她整个人脸盘子都圆了。 她站在仙鹤墓园的大门,目光沉静,稍作停顿后,迈开了进去的步伐。 冬至还没到,这个时候去墓园,人影都看不到几个,除了整齐密布的墓碑,就只有终年长青的绿松,墓园的设计总是像个迷宫,要是不知道具体的区名和排号,晃一整天也未必能找到要找的人。 她来到写着福字的区域,打开手机,再次确认一下要去的地方。 福区36号,就是这里没错。 她仰头看向面前纵列有序的墓碑,一张张照片在眼前划过,在最远的地方,一徐青烟袅袅升起,她目光凛了凛——找到了!她再次迈开步伐,顺便耸了耸肩脖子上的围巾。 出门的时候,俨然成了鸡妈妈的康熙在她穿完鞋子后,用羊绒围巾里三层外三层的绕上她的脖子,还打了个相当漂亮的蝴蝶结,她脱去套在手上的羊皮手套,来的路上,这加了羊毛内胆的手套,让她手心热得发烫,出了一层薄薄的手汗。 她是孕妇,体温本来就比常人要高,康熙却总是忽略这点,硬是将她裹成了一个粽子,说什么S市是出了名的湿冷,别看温度没有零下,但绝对是物理攻击,进了屋里还能持续掉血,感冒了怎么办? 她是一个字也反驳不了,若不是景飒帮忙,她今天也没法用闺蜜聚会的借口溜出来,当然了,就算是闺蜜聚会不能带老公出场,也不会让康熙打消送她去聚会场所的决定,她是到了地点,等他走了再搭地铁来到这里的。 时间不多,只有三个小时,她要在康熙来接她前回去,省得穿帮了。 她走向那升起袅袅青烟的地方,墓园里到处是树,又远在郊区,附近没什么工业污染,能见度远比市区里好,此刻阳光彻底展露了笑容,整个天空都亮得格外湛蓝,那抹青烟也就看得格外清楚,像条冉冉升空的白色绸带,婀娜摇曳着。 走近后,皛皛闻到了檀香的味道。 芳香馥郁,温暖细腻,醇厚圆润,是上好的檀香,略带了一丝奶香。 眼前是一块仿古的艺术墓碑墓碑,雕刻以浮雕为主,雕刻精湛、技艺高超、设计新颖,算是墓碑中的极品,但绝不庸俗,内敛中自有一股清华之气。 墓碑用的汉白玉,配以青砂石,由全手工雕刻,纹身用条石砌成,前后涵接牢固,线条流畅,呈塔型,最中央的地方贴着墓碑主人的照片,那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除了林允儿,还能有谁? 而笔直的站在墓前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看着照片中的女孩,即便皛皛已经近在咫尺了,他也仿若未觉。 皛皛走上前去与他并排,对着墓碑双手合十的鞠了一躬。 静默了片刻后,席明诩开口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是明玥告诉你的?” “你从来都没告诉她林允儿的存在,她怎么可能知道你在这里,只是今天我电话给她聊家常的时候,她提起你穿着一身黑衣,捧着一束百合,表情严肃的出门了。”她蹲下身体,拈了一根檀香点燃插在墓碑前的香炉里,“这种装束我只能联想到你是要去扫墓!” 至于林允儿葬在哪里,问金朵心就行了。 她的表现看上去就像是偶尔路过一般,席明诩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来找我,是有话要说?”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会没事到墓园走一圈散步的,何况她还是个孕妇。 “那你可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吗?” 他轻笑,“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你只是来祭奠允儿,那我代表她谢谢你。” “如果我说不是呢?” “不是?”他眉头又蹙紧了几分,看皛皛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冷。 皛皛挥了挥随着风升起的青烟,站起身后,回望向他,“林允儿有个堂姐叫林楚童,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她是谁吧?” 席明诩平静无波的脸皮突然抽搐了一记,很细微,但逃不过善于微表情的皛皛的眼睛。 “我知道她,允儿有向我提起过!” “只是这样?” “还能怎样?”他的语调明显变得不善起来。 “比如……在她死前,你曾约过她见面!” 话落时,一阵大风迎面刮来过,吹得两人的衣衫啪啪作响。 等它远去时,响起了席明诩的笑声。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转身,似乎准备离开了。 皛皛背对着他离去的身影,缓缓道,“席明诩,你不愧是席家的人,你的伪装浑然天成,即便是我也在最初时认为你是个白玉无瑕的,心底足够纯洁的人,就像林允儿那样,如雪一般通透,然而你不是,你藏得太深,深到或许连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今天来扫墓的你,面对林允儿时,面对这块墓碑时,你是否有还记得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愿意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做尽一切事,难道你不该给他一个交代吗?” 席明诩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僵直的背脊说明他听到了皛皛说的话。 “你可有像对林允儿这样对着他的墓碑也烧一炷香,和他聊聊曾经的过往?” 他转身,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要继续装无辜,装不知道吗?席明诩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能否大声的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姬岑飞为了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说的斩钉截铁。 “不,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他爱着你,是一开始知道,还是后来才知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你利用了他,你利用了他对你的痴爱,利用他将你憎恨的人一一铲除,你在他面前完美的扮演着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逝去而伤心断肠的人,你颓废,你神伤,不过是激起他要守护你的决心。席家的人都是酒精免疫的体质,千杯不醉,你的酩酊大醉,你的那些醉话,你当时流的眼泪和愤恨,难道不就是为了要他帮你杀人才展露的吗?”皛皛向他走近了一步,继续道:“姬岑飞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不足以让林楚童主动上门见面,而你可以,你是席家大房的儿子,即便不像席明诚那样在官场已有一席之地,但你姓席,再无用,也是官家后代,在得不到席明诚青睐状况下,对于急于想给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又想挤进上流社会的林楚童而言,巴结你,讨好你,也是一条捷径,做一个官家后代的正妻,可比做一个小三要高贵的多,席夫人三个字便是富贵的代名词,她能想到,你当然也能想到,所以是你邀请的她,你的名字富贵到都不用亲自上门邀请他,只要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然而最后见她的人却不是你,是姬岑飞,只要你在他面前流露出有杀她的念头,说你不小心知道了她在哪里,姬岑飞就会帮你完成杀人的目的,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邀约的地方也绝对不会让人对你起疑,也绝对隐秘,隐秘到姬岑飞可以顺利逮到她而不被人发现,只要逮到了林楚童,他就可以将她转移到最后的杀人地点,他虽然没有什么高贵的身份,但一栋别墅还是买得起的,他也就是在那里替你干净利落的杀了林楚童,哦,对了,我忘记说了,在表露出有杀林楚童念头的时候,你恐怕又是喝了酒吧,痛苦流涕,撕心裂肺的对着他述说着你的痛,你的恨,当你告诉他林楚童在哪里的时候,更会是一副想杀又良心过不去的纠结之态,到最后你或许还会反问他一句,‘这样的你是不是很可怕!?’,可在说完后,你又是一副与世无争白雪污垢的模样,你巧妙运用了姬岑飞对你的怜惜,你的唱作俱佳,真的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你最可怕的地方时,即便姬岑飞为你杀人,你却仍担心着会被人怀疑,我问过明玥,林楚童死的那天,你在干什么,她记得非常清楚,说你那天莫名其妙的食物中毒,被送去了医院,呵呵,席明诩,有时候越是完美不在场证明,越是让人觉得可疑,你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像今天这样将所有憎恨的人杀尽,而不用担任何罪名吗?” 他的确做到了,甚至做得完美无缺,杀人的是姬岑飞,即便是他邀约的林楚童,可一通电话能证明什么,他完全可以用不是自己的电话打过去邀请,就算最出色的检控官,也不可能因为他给死者打了一通电话就证明他才是真正的主谋。 相当长的时间里,席明诩没有说过一句话,当皛皛说完时,他扯出一个淡漠的笑容,眼神不再清澈无辜,而是挑衅的看向皛皛,“席士毅说,你是席家儿女中最出色的一个,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洞悉能力无人能及,可那又如何,最终赢的人是我!”他不再伪装自己,放出了心中一直被锁住的野兽,猖狂大笑伴随着他脸上的狰狞彻底将他魔化,“是他自己蠢,是他自己要爱上我的,我可从来没有求过他,是他自己要为我做尽这一切的,我只是物尽其用!”他冷哼了一声,“这可是席家的人教我的,该狠的时候就得狠,懦弱只会被人欺负!” 他曾经以为只要不争就会相安无事,而事实是不争的结果,下场更凄惨,为善被人欺的日子,他过够了,要想不被人欺负,就要想办法站到最顶点。 席家总有一天会是他的囊中之物,到那时,谁还敢在欺负他。 “就算是你,也抓不了我不是吗,今天说的这一切,你就算全都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就算有人信,证据呢,我的手上没有沾过一滴血。” “是,我的确没有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姬岑飞做的,而他为了你也承认了一切,即便是死,他也没有说过一句你的不是。” “哈哈,这不就结了吗,你又何苦来找我说这些,还是说你打算录音,想将我刚才说的话作为证据?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席家急需要一个能在官场杀出一席之地的人,席士毅他老了,他绝对不会希望我也没了,而你虽然有儿子,但是绝不会将儿子过继给席家的,就算你愿意,也要二十年的时间等你的儿子长大,现在的席家可等不到那天。” 就算席家现在光彩无限,但实际早已没了可以维持门庭的年轻一代,分家的人都是付不起的阿斗,席士毅也绝不可能让他们有机会出来崭露头角,他现在是硕果仅存的一个,若他有什么事,席士毅绝对会想尽办法的帮他,所以他不需要害怕皛皛有录音的企图。 现实从来都是这么的残酷和实际。 皛皛正因为明白这些才会只身前来,她抓不了席明诩,如他说的一样,他有杀人的动机,但没有杀人行为,一切都是空谈。 “你应该知道,越是了不起的官,越会隐藏自己,能让看穿自己的官,绝对不会长久,这是席家的血统,改变不了的。” 不然,席家也不会存活到至今。 “如果林允儿还活着,你是否会不一样。” 他像是被刺到了一般,吼道:“不准提她!” “你是为了她才变得。”他其实也是个痴情种。 他脸上的残酷在望向林允儿的照片时慢慢消失了,“允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是吗,还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却视而不见。” 他脸颊抽搐了一下。 “席明诩,你的确是个像雪一样的男人,不过不是颜色,是温度,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皛皛将口袋中的信拿了出来,“这是他给你的信。” 他讶异的看向皛皛。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这的确是他给你的信,姬岑飞并不是你想得那么蠢,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没有揭穿你而已,又或者说,即使知道你在利用他,他也甘之如饴,他会将林楚童这个谜题留给我,就是想让我问问你,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现在不用问了……拿去,物归原主,你要看,还是扔,随你,我该做的已经做了。” 皛皛将信抛给他后,转身离去。 席明诩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手中的信,他犹豫着要不要打开他 信里会说什么?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去死。 他将信揉成了一团,他笃定信里一定是骂他的恶言恶语,但最终还是将它打开了。 信上只有一句话: “明诩,每年我死的那天,无论你有多忙,都陪我吃顿饭吧,就到那个游轮酒店里,虽然房间被我炸了,不过老板会重新装修,我在死前包下了它十年,十年之后,我估计也投胎了吧。” 泪水突然滴落,模糊了上头的每一个字。 冷风里,只有轻得不能再轻的一句话缓缓在空气里飘过。 “傻瓜!” 三十年后,席明诩成了国家总理,美名扬四海,但他一生未婚,也无子嗣,唯一的爱好就是每年固定的一天,都会在游轮饭店上待上整整一天,风雨无阻,直到他死的那天。 荧幕碎尸篇——完 ------题外话------ 这个…大家估计都很想席明诩死吧,可是世间没有完美的事情,这个案子其实很黑暗,其实在我们生活里,这种事也是屡见不鲜的,没有可遗憾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话说,说好的娘娘生娃呢。 是这样的…。我忘记骆晓那个梗了…让我捋一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95 冷血的人 十二月初,离OK俱乐部剿灭行动已过去了一个月,一切都已尘埃落定,社会上的舆论也随着冬天的来临,渐渐降温,隆冬的大风骤起,将路边树木上残存的枯叶一股脑的扫落在地上,阳光仿佛躲了起来,走在路上只觉得冷得打颤,要说冬天最吸引人,最有代表性的非雪莫属,但S市地处南方,很少见雪,雪成了S市人在冬天最向往的东西,于是每到十二月这个圣诞月,市中心的商场,或是繁华地段,都会妆点上人工的假雪,烘托节日的气氛,洁白晶莹,玲珑剔透和奇妙无穷的雪总能让人精神一震,掰着手指倒数着圣诞节的到来。 下午的时候,垂头丧气的太阳放出了些许光芒照耀大地,让寒冷的冬天起了一点点暖洋洋的感觉,本应是穿羽绒服带手套的季节,皛皛却依然穿得比平常人少,羊绒大衣里只穿了一件衬衣,此时的她已怀孕三个月,因为是双生子的关系,她的肚子看上去就像是五个月的身孕。 虽然是第二胎,但陈妈和康熙比她怀康灥的时候还紧张,食补和药补一刻没停下,补得她整个人脸盘子都圆了。 她站在仙鹤墓园的大门,目光沉静,稍作停顿后,迈开了进去的步伐。 冬至还没到,这个时候去墓园,人影都看不到几个,除了整齐密布的墓碑,就只有终年长青的绿松,墓园的设计总是像个迷宫,要是不知道具体的区名和排号,晃一整天也未必能找到要找的人。 她来到写着福字的区域,打开手机,再次确认一下要去的地方。 福区36号,就是这里没错。 她仰头看向面前纵列有序的墓碑,一张张照片在眼前划过,在最远的地方,一徐青烟袅袅升起,她目光凛了凛——找到了!她再次迈开步伐,顺便耸了耸肩脖子上的围巾。 出门的时候,俨然成了鸡妈妈的康熙在她穿完鞋子后,用羊绒围巾里三层外三层的绕上她的脖子,还打了个相当漂亮的蝴蝶结,她脱去套在手上的羊皮手套,来的路上,这加了羊毛内胆的手套,让她手心热得发烫,出了一层薄薄的手汗。 她是孕妇,体温本来就比常人要高,康熙却总是忽略这点,硬是将她裹成了一个粽子,说什么S市是出了名的湿冷,别看温度没有零下,但绝对是物理攻击,进了屋里还能持续掉血,感冒了怎么办? 她是一个字也反驳不了,若不是景飒帮忙,她今天也没法用闺蜜聚会的借口溜出来,当然了,就算是闺蜜聚会不能带老公出场,也不会让康熙打消送她去聚会场所的决定,她是到了地点,等他走了再搭地铁来到这里的。 时间不多,只有三个小时,她要在康熙来接她前回去,省得穿帮了。 她走向那升起袅袅青烟的地方,墓园里到处是树,又远在郊区,附近没什么工业污染,能见度远比市区里好,此刻阳光彻底展露了笑容,整个天空都亮得格外湛蓝,那抹青烟也就看得格外清楚,像条冉冉升空的白色绸带,婀娜摇曳着。 走近后,皛皛闻到了檀香的味道。 芳香馥郁,温暖细腻,醇厚圆润,是上好的檀香,略带了一丝奶香。 眼前是一块仿古的艺术墓碑墓碑,雕刻以浮雕为主,雕刻精湛、技艺高超、设计新颖,算是墓碑中的极品,但绝不庸俗,内敛中自有一股清华之气。 墓碑用的汉白玉,配以青砂石,由全手工雕刻,纹身用条石砌成,前后涵接牢固,线条流畅,呈塔型,最中央的地方贴着墓碑主人的照片,那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除了林允儿,还能有谁? 而笔直的站在墓前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看着照片中的女孩,即便皛皛已经近在咫尺了,他也仿若未觉。 皛皛走上前去与他并排,对着墓碑双手合十的鞠了一躬。 静默了片刻后,席明诩开口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是明玥告诉你的?” “你从来都没告诉她林允儿的存在,她怎么可能知道你在这里,只是今天我电话给她聊家常的时候,她提起你穿着一身黑衣,捧着一束百合,表情严肃的出门了。”她蹲下身体,拈了一根檀香点燃插在墓碑前的香炉里,“这种装束我只能联想到你是要去扫墓!” 至于林允儿葬在哪里,问金朵心就行了。 她的表现看上去就像是偶尔路过一般,席明诩微微皱起了眉头,“你来找我,是有话要说?” 这世上恐怕没有人会没事到墓园走一圈散步的,何况她还是个孕妇。 “那你可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吗?” 他轻笑,“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你只是来祭奠允儿,那我代表她谢谢你。” “如果我说不是呢?” “不是?”他眉头又蹙紧了几分,看皛皛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冷。 皛皛挥了挥随着风升起的青烟,站起身后,回望向他,“林允儿有个堂姐叫林楚童,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她是谁吧?” 席明诩平静无波的脸皮突然抽搐了一记,很细微,但逃不过善于微表情的皛皛的眼睛。 “我知道她,允儿有向我提起过!” “只是这样?” “还能怎样?”他的语调明显变得不善起来。 “比如……在她死前,你曾约过她见面!” 话落时,一阵大风迎面刮来过,吹得两人的衣衫啪啪作响。 等它远去时,响起了席明诩的笑声。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转身,似乎准备离开了。 皛皛背对着他离去的身影,缓缓道,“席明诩,你不愧是席家的人,你的伪装浑然天成,即便是我也在最初时认为你是个白玉无瑕的,心底足够纯洁的人,就像林允儿那样,如雪一般通透,然而你不是,你藏得太深,深到或许连你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今天来扫墓的你,面对林允儿时,面对这块墓碑时,你是否有还记得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愿意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做尽一切事,难道你不该给他一个交代吗?” 席明诩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僵直的背脊说明他听到了皛皛说的话。 “你可有像对林允儿这样对着他的墓碑也烧一炷香,和他聊聊曾经的过往?” 他转身,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还要继续装无辜,装不知道吗?席明诩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能否大声的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姬岑飞为了你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他说的斩钉截铁。 “不,你什么都知道,你知道他爱着你,是一开始知道,还是后来才知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你利用了他,你利用了他对你的痴爱,利用他将你憎恨的人一一铲除,你在他面前完美的扮演着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逝去而伤心断肠的人,你颓废,你神伤,不过是激起他要守护你的决心。席家的人都是酒精免疫的体质,千杯不醉,你的酩酊大醉,你的那些醉话,你当时流的眼泪和愤恨,难道不就是为了要他帮你杀人才展露的吗?”皛皛向他走近了一步,继续道:“姬岑飞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不足以让林楚童主动上门见面,而你可以,你是席家大房的儿子,即便不像席明诚那样在官场已有一席之地,但你姓席,再无用,也是官家后代,在得不到席明诚青睐状况下,对于急于想给自己找一张长期饭票,又想挤进上流社会的林楚童而言,巴结你,讨好你,也是一条捷径,做一个官家后代的正妻,可比做一个小三要高贵的多,席夫人三个字便是富贵的代名词,她能想到,你当然也能想到,所以是你邀请的她,你的名字富贵到都不用亲自上门邀请他,只要一通电话就能解决,然而最后见她的人却不是你,是姬岑飞,只要你在他面前流露出有杀她的念头,说你不小心知道了她在哪里,姬岑飞就会帮你完成杀人的目的,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你邀约的地方也绝对不会让人对你起疑,也绝对隐秘,隐秘到姬岑飞可以顺利逮到她而不被人发现,只要逮到了林楚童,他就可以将她转移到最后的杀人地点,他虽然没有什么高贵的身份,但一栋别墅还是买得起的,他也就是在那里替你干净利落的杀了林楚童,哦,对了,我忘记说了,在表露出有杀林楚童念头的时候,你恐怕又是喝了酒吧,痛苦流涕,撕心裂肺的对着他述说着你的痛,你的恨,当你告诉他林楚童在哪里的时候,更会是一副想杀又良心过不去的纠结之态,到最后你或许还会反问他一句,‘这样的你是不是很可怕!?’,可在说完后,你又是一副与世无争白雪污垢的模样,你巧妙运用了姬岑飞对你的怜惜,你的唱作俱佳,真的是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而你最可怕的地方时,即便姬岑飞为你杀人,你却仍担心着会被人怀疑,我问过明玥,林楚童死的那天,你在干什么,她记得非常清楚,说你那天莫名其妙的食物中毒,被送去了医院,呵呵,席明诩,有时候越是完美不在场证明,越是让人觉得可疑,你做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像今天这样将所有憎恨的人杀尽,而不用担任何罪名吗?” 他的确做到了,甚至做得完美无缺,杀人的是姬岑飞,即便是他邀约的林楚童,可一通电话能证明什么,他完全可以用不是自己的电话打过去邀请,就算最出色的检控官,也不可能因为他给死者打了一通电话就证明他才是真正的主谋。 相当长的时间里,席明诩没有说过一句话,当皛皛说完时,他扯出一个淡漠的笑容,眼神不再清澈无辜,而是挑衅的看向皛皛,“席士毅说,你是席家儿女中最出色的一个,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洞悉能力无人能及,可那又如何,最终赢的人是我!”他不再伪装自己,放出了心中一直被锁住的野兽,猖狂大笑伴随着他脸上的狰狞彻底将他魔化,“是他自己蠢,是他自己要爱上我的,我可从来没有求过他,是他自己要为我做尽这一切的,我只是物尽其用!”他冷哼了一声,“这可是席家的人教我的,该狠的时候就得狠,懦弱只会被人欺负!” 他曾经以为只要不争就会相安无事,而事实是不争的结果,下场更凄惨,为善被人欺的日子,他过够了,要想不被人欺负,就要想办法站到最顶点。 席家总有一天会是他的囊中之物,到那时,谁还敢在欺负他。 “就算是你,也抓不了我不是吗,今天说的这一切,你就算全都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就算有人信,证据呢,我的手上没有沾过一滴血。” “是,我的确没有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姬岑飞做的,而他为了你也承认了一切,即便是死,他也没有说过一句你的不是。” “哈哈,这不就结了吗,你又何苦来找我说这些,还是说你打算录音,想将我刚才说的话作为证据?你应该知道,现在的席家急需要一个能在官场杀出一席之地的人,席士毅他老了,他绝对不会希望我也没了,而你虽然有儿子,但是绝不会将儿子过继给席家的,就算你愿意,也要二十年的时间等你的儿子长大,现在的席家可等不到那天。” 就算席家现在光彩无限,但实际早已没了可以维持门庭的年轻一代,分家的人都是付不起的阿斗,席士毅也绝不可能让他们有机会出来崭露头角,他现在是硕果仅存的一个,若他有什么事,席士毅绝对会想尽办法的帮他,所以他不需要害怕皛皛有录音的企图。 现实从来都是这么的残酷和实际。 皛皛正因为明白这些才会只身前来,她抓不了席明诩,如他说的一样,他有杀人的动机,但没有杀人行为,一切都是空谈。 “你应该知道,越是了不起的官,越会隐藏自己,能让看穿自己的官,绝对不会长久,这是席家的血统,改变不了的。” 不然,席家也不会存活到至今。 “如果林允儿还活着,你是否会不一样。” 他像是被刺到了一般,吼道:“不准提她!” “你是为了她才变得。”他其实也是个痴情种。 他脸上的残酷在望向林允儿的照片时慢慢消失了,“允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是吗,还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却视而不见。” 他脸颊抽搐了一下。 “席明诩,你的确是个像雪一样的男人,不过不是颜色,是温度,但愿你将来不会后悔!”皛皛将口袋中的信拿了出来,“这是他给你的信。” 他讶异的看向皛皛。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这的确是他给你的信,姬岑飞并不是你想得那么蠢,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没有揭穿你而已,又或者说,即使知道你在利用他,他也甘之如饴,他会将林楚童这个谜题留给我,就是想让我问问你,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现在不用问了……拿去,物归原主,你要看,还是扔,随你,我该做的已经做了。” 皛皛将信抛给他后,转身离去。 席明诩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手中的信,他犹豫着要不要打开他 信里会说什么?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去死。 他将信揉成了一团,他笃定信里一定是骂他的恶言恶语,但最终还是将它打开了。 信上只有一句话: “明诩,每年我死的那天,无论你有多忙,都陪我吃顿饭吧,就到那个游轮酒店里,虽然房间被我炸了,不过老板会重新装修,我在死前包下了它十年,十年之后,我估计也投胎了吧。” 泪水突然滴落,模糊了上头的每一个字。 冷风里,只有轻得不能再轻的一句话缓缓在空气里飘过。 “傻瓜!” 三十年后,席明诩成了国家总理,美名扬四海,但他一生未婚,也无子嗣,唯一的爱好就是每年固定的一天,都会在游轮饭店上待上整整一天,风雨无阻,直到他死的那天。 荧幕碎尸篇——完 ------题外话------ 这个…大家估计都很想席明诩死吧,可是世间没有完美的事情,这个案子其实很黑暗,其实在我们生活里,这种事也是屡见不鲜的,没有可遗憾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话说,说好的娘娘生娃呢。 是这样的…。我忘记骆晓那个梗了…让我捋一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Round 396 绯闻再起 杀人案了结了,OK俱乐部也消灭了,皛皛的养胎也完美的进行中,只等瓜熟蒂落了,五个半月开始,她成了个食物推土机,仿佛两个娃的胃长到了她身上,看到什么都想吃,嘴一刻没停过,动不动就喊饿,而且对食物是来者不拒,散个步,她都能闻着味的一边走路,一边找吃的,食量极其惊人,一个人能顶三个人的份。 康熙的喂食变成了养猪的节奏,但皛皛这头猪,吃得再多也成不了胖子,最多最多就是珠圆玉润了点,体重也超不过95斤,脸盘子圆润的结果就是她看起来更年轻了,以前再怎么逆天也是刚入学的大学生模样,至少成年了,现在更逆天的离谱,成未成年少女了,尤其是她怀孕的时候酷爱穿宽松的运动套装,扎上马尾后,不认识她的人真会以为她是个高中生。 现在要找她,只要往食物堆里找就行,从早上睁眼开始,她就在猛吃,怀康灥的时候,她也这么能吃过,但也算有个喜好,也有个底线,这次可好,什么都吃且还怎么吃都吃不饱。 这让康熙有了一点窃喜,说不定这胎是女儿啊,不过他不许自己想那么多,省得到时候心理又受重创,于是一门心思的伺候皛皛的吃喝拉撒。 与此成正比的是皛皛的肚子,五个月半月已经高高隆起,但因为身材娇小,衣服又宽松,从背后看,真没觉得是怀孕的体型,前头则被宽大的衣服盖住,顶多就是腰粗了点,脱了衣服就比较惊人了,害得康熙总怕她在洗澡的时候会因为重心不稳滑倒或是跌在浴缸里起不来,又怕她下楼梯的时候会滚下去,因此时时刻刻的跟着她,不管到哪里,就是要上厕所,他也要跟着。 这和怀康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皛皛也习惯了,若是不让他跟着,那堪比唐僧的碎碎念就会发作,还不如让他在身边当个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的保姆,至少耳根子能清静点。 由于皛皛吃得太多,康熙又担心她会患上妊娠高血压或是糖尿病,每次产检他都忧心忡忡的,直到医生说万事无碍他才能松口气,然后回家继续研究能让皛皛吃得饱,吃得好,又不会有太多卡路里的食物。 尤佳的二胎比皛皛怀得早,即将临盆阶段,身子沉重,已经懒得动弹了,但偶尔会跑来康家看皛皛,权当散步运动了,两人聚在一起就是谈育儿经,和有关第二胎当猪养的话题。 每次看到皛皛不停的动嘴巴吃东西时,尤佳都深怕她的肚子会不会爆掉,尤其是她已经独自吃完了一个八寸大的芝士蛋糕时,这种忧心更甚,她却还没停,已经开始顺手往饼干罐头里捞曲奇吃了。 “皛皛,你还没吃饱吗?” 皛皛现在的模样就像桂花,什么都想往嘴里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嗯,饿!” “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吃晚饭了,你确定吃得下。” 皛皛咔嚓咔嚓的吃着曲奇,“吃得下啊!” 尤佳捂住额头,这已经不是食物推土机了,这简直就是食物粉碎机。 “你小心血糖高!” “没事,我早上刚去产检,血压血糖血脂都正常!” “孩子呢,你小心孩子太大生不出来。” 皛皛生康灥的时候是顺产,因此这第二胎她也决定顺产,孕妇们都知道顺产是要看胎儿大小的,尤其她还是两个。 “医生说了,孩子的大小很标准,要我不用忌口。” 尤佳听闻只觉得一样是生孩子,怎么差别这么大,她这次怀二胎,五个月的时候就被查出有妊娠糖尿病,孕期后半段吃什么都是小心翼翼的,连颗橙子都要分成好几顿吃,哪有像她这样,什么都不用忌口的。 “你不怕上火吗?” “上火?”皛皛放下饼干盒,又往茶几上的纸盒里上抓了一把开心果,一颗接一颗的往嘴里扔,“我好像从来没有上火过。” 简而言之,她的体质是开了挂的! 尤佳觉得这个话题还是到此结束,省得人比人气死人,可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看着皛皛无比爽快的吞下两块大排骨,和三只鸡腿时,已经很久没有孕吐的她,华丽丽的吐了。 这也太能吃了,已经不是人类的节奏了! 吃完晚饭没过两小时,皛皛又饿了,催着康熙去煮馄饨吃,还特地告诉他,要二十只馄饨,对于康熙而言,她能吃其实是件好事,但这种开了挂一般的吃法,他心里想想有点毛。 “皛皛,你说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 “什么病?”她坐在厨房的小餐桌旁,眼睛直直的盯着在锅子里翻滚的馄饨,“你快看看,熟了没?” 现在,除了吃能让她动动脑子外,其他的事情一概是不用脑子的。 “再等两分钟!” “已经浮起来了啊!”她捧着碗眼巴巴的望着锅里的白浪。 “你在等等,马上就好!” 她嘟起嘴,开始不高兴了,“好慢!” 康熙汗了汗,觉得有必要把蒋唯找回来替她看看,是不是肚子里生蛔虫了,而且是条很大的蛔虫,说不定怀孕是假的,其实是那条很能吃的蛔虫在作祟。 “好了没有啊!”皛皛等得不耐烦了。 他叹了口气,“马上!你坐着别动!” 囫囵吞枣似的将二十只大虾馄饨吞进肚子里后,皛皛就睡了,一点没有因为吃得太饱而胀肚子的困扰。 康熙看着沉睡的皛皛,心里更觉得她得了什么病,立刻从床上爬起,摸出手机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呦,舅舅,你找我?”蒋唯欢脱的声音愉悦的响起。 “不准喊我舅舅!” “我这不是随格格叫你嘛,你以为我愿意啊!”两人的年纪一样大,可谁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辈分小呢。 “你还没和格格结婚!” “不就是一张证书的事情吗?早晚的事儿!”除了证书,他和格格的关系早已和夫妻没什么区别了,“我说,你没事打我电话做什么,赶紧说,我还要给格格做早饭。” 时差关系,康熙这里是半夜,伦敦是早上。 “我觉得皛皛有问题……”康熙一股脑的将皛皛能吃的事情周详的说了一遍。 “你老婆怀孕的时候不是一直很能吃吗?”蒋唯对皛皛怀康灥时的事情记忆犹新,那时康熙也这样打电话问他那么能吃是不是有问题。 “这次比上次更厉害!” “你老婆身体素质棒得不行,你瞎担心什么?产检做了吧,有问题吗?” “没有!” “这不就结了。”蒋唯用筷子打着鸡蛋,再将油锅加热,“你老婆代谢比普通人快,怀了孕消耗也大,能吃是正常的,你应该高兴才对,你再瞧瞧格格,挑食得厉害。” “挑食?”康熙疑窦了,“格格哪里挑食了?” 蒋唯捂住了嘴,打着马虎眼,“没有吗?那是我记错了,哈哈哈!” “蒋唯!”康熙怒道,“你老实给我坦白,你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该做的都做了啊。 “哈哈,要没事的话,我挂了!” “挂你个混蛋,你给我说清楚!” “哎呀,你不是来咨询你老婆的事情吗,现在咨询完了,就该再见了。” “你小子是不是把格格的肚子搞大了!”不愧是过来人,这么快就看穿了一切。 “有吗?你多想了!” “蒋唯,我告诉你,去伦敦前,可是约法三章过的……” 齐格格没有完成学业前,蒋唯连她一根手指头都不能碰。 蒋唯语重心长的道:“舅舅啊,你也是男人,有些事可不是约法三章了就能控制得了的,就这样了,我先挂了!” “蒋唯!” 嘟嘟嘟嘟…… 电话已被挂断。 “臭小子!”康熙就像是自己的女儿被人搞大肚子一样的气愤。 “康熙?”皛皛被他吵醒了,一睁眼就看他脸皮子都青了,“你怎么了!?” 他瞪着手机,“我要去杀人!” “哈?”杀谁? 他没继续往下说,只是一个接一个的拨电话,每个接通的电话开头就是:“蒋唯把格格的肚子搞大了!” 可喜可贺啊! 但对于康家的男人来说,这简直不能忍! 第二天早上,康家的三个男人都坐着早班飞机赶去了伦敦。 去干嘛? 还用问吗? 把搞大女儿(外甥女)(外孙女)肚子搞大的男人暴打一顿啊,顺带坐他个十二圈花式小飞机,让他好好‘遨游’一下,必须让他深刻了解到自己的错误有多么不可饶恕。 康熙前脚刚上飞机,耿不寐就来了檀宫,一听康熙去伦敦欺负人去了,他的脸就垮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 皛皛吃着第四个甜甜圈,回道:“没说!” “我现在给他电话!” “他已经上飞机了,没法接你电话,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还不是你男人惹出来的祸!” “嗯?”皛皛最近吃得太多,而且有点懒,懒都不想用脑子想事情了。 耿不寐看了她一眼,肚子里有一堆话,却没法说,最后问陈妈要了一杯凉白开,咕咚咕咚的喉咙里灌下去,然后像阵风似的又走了。 皛皛歪着脑袋继续啃巧克力威化吃,惹得蹲坐在她腿上的桂花,偷偷的伸爪子挠了点甜头尝尝。 隔了一天,康熙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脸上尽是爽利的气色,他的宗旨很明显就是揍完自己的那一份后回家继续伺候老婆,剩下的就交给他爹和姐夫去折腾了。 回来后他就被耿不寐逮住了,拖到书房谈了两小时,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皛皛也没去关心,之后他早出晚归,非常忙碌,忙得一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又早早出门了,一个星期下来,人都瘦了,精神也有些不好。 趁着小陈回家拿东西,她找了空想问问康熙最近在忙什么,小陈一开始支支吾吾的,在她逼问下,说出了有关之前她和康熙闹出来的绯闻又重新占据了头条的事情。 ‘男神其实是渣男’的标题在各大娱乐周刊和报纸上愈演愈烈。 天涯上的伪人肉贴也是天天都有更新,骆晓这个皛皛当初用来卧底的身份,被‘人肉’出了各种不同的身份。 皛皛很惊讶这件事都过去四个多月了,怎么媒体和民众还没忘记。 小陈道:“怎么可能忘记,咱们万岁爷的导演处女作拖了许久后又运作了,媒体们还不一窝风的开始报道,所谓人红是非多,曝光率愈多,那些个陈年烂谷子的事情越会被翻出来说,况且为了不让那次绯闻闹得太大,影响娘娘你办案,老耿就和记者们说,等时间到了,万岁爷就会召开记者招待会说这件事,可这都等了几个月了,别说招待会了,连个屁都没放过一个,媒体他们就是等得不耐烦了,见没事可以提高报纸杂志销量了,趁着万岁爷导演处女作开始上线,趁热打铁再闹腾一下,逼万岁爷出来说事儿!” 皛皛从OK俱乐部的案子后,就没再关心过娱乐圈的事,听小陈的意思就是善者不来,来着不善。 “要不要紧?” 小陈瞟了她一眼,“这个事吧,我不好说。” “你是他的助理,要不要紧怎么会不知道。” “你怪我也没用啊,是万岁爷让我瞒着你,说不想影响你养胎,还说你不喜欢被媒体记者包围,怕你不开心,也怕你动了胎气,说他自己会解决……”他越说越小声,然后靠近皛皛,在她耳朵边上嘀咕道,“现在广电局严打作风不正的演员,什么吸毒啊,*啊,全都要封杀,上次有个男演员,大家都说他是好男人,结果还没离婚就让小三有了娃,被报道出来后,广电局直接将他所有参与的作品都扣下了,说是要剪光他的戏份后才能上映,可惨了!” 皛皛越听越心惊,做导演是康熙的梦想,虽然之前为了陪他查案,他导演的那部戏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过投资方面,则因为他的‘绯闻’,闹得僵了一阵子,很多投资都保持了观望态度,但在卫宝的友情帮助下也进展了一些。 她原以为没什么事了,康熙也从来没提及过,谁想事情会变得有那么澡。 封杀…… 最近康熙早出晚归,她一直以为是他的戏上正轨了,因此比较忙,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难不成广电总局找他谈话了,还是说媒体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他现在在哪?” “这个嘛……”小陈又支支吾吾了。 “快说!”皛皛喝道。 “去工作室了!” “工作室?”皛皛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小陈戳着手指,吞吞吐吐的道,“万岁爷今天召开记者招待会……那个就是和骆晓搞绯闻的记者招待会……万岁爷说了不想让你知道,说他自己会解决!” “怎么解决?” 骆晓的身份就是端木皛皛,他压根就没出轨,这事其实只要说出来就行了,但问题是说出来了,就等于将她的身份曝光了,一直以来她都没想过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是康熙的妻子,主要是他的名气太大,她不喜欢每次上街会遇到记者跟踪,她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康熙既然没将记者招待会的事告诉她,那就代表他会继续隐瞒她的身份,可是隐瞒了她的身份,骆晓的身份要怎么办,他又要怎么解释自己‘婚外出轨’的事儿。 她看向小陈,“不许瞒我,赶紧跟我说,他要做什么!?” “这个……额……” “说话!你舌头被猫吃了吗?” 皛皛怒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压迫感,在这样的她面前,仿佛自己就成了一个罪犯。 “就说一时糊涂,犯了错,现在已经和小三分手了,老婆也原谅了……” 皛皛气不打一处来。 这叫什么记者招待会,谢罪会还差不多。 他是打算为了保护她的身份,直接把脏水往身上泼了。 “带我去工作室!” “啊!?”小陈傻眼了,“不成,不成,万岁爷说了,不能让你去。” 皛皛伸出脚将他踢出门外,“少废话,开车去!” “皇后娘娘……” “走!” 小陈被皛皛的气势震住了,只得去开车。 皛皛上了车后,直奔康熙的工作室。 ------题外话------ 凌晨还有一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大结局:我的皇后 小陈有工作室的出入卡,可以不通过正门上去,直接由地下停车库直达。 皛皛神情严肃的尾随,进了工作室后,并没有看到什么人。 “人呢?” “应该在会议室,那里空间大!”小陈示意她稍安勿躁,将皛皛送去康熙的办公室等着,他先去看看情况。 皛皛在办公室了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出去,小陈回来了,随手拿起遥控器,电视机一打开,她就看到了康熙,他和耿不寐正面对着一堆记者,闪光灯啪嚓啪嚓的闪烁个不停,无数支绑着各种娱乐媒体名称名牌的话筒挤在了他面前。 屏幕左上角写着硕大的两个字——直播! “康先生,你是承认自己出轨了吗?” “请问你和骆晓是怎么认识的?” “您太太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很多记者都极力的想要拿到头条,活像有金子抢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前挤。 康熙面对这些问题一个都没回答,只是苦笑不已。 这抹苦笑,让皛皛很心疼。 她对着电视机忍不住叫道:“说啊,笨蛋,说骆晓就是我,就是你老婆!” 康熙却始终不直面回答,急得皛皛都想把电视机砸了。 有个记者问道,“康先生从男神变渣男,你觉得滋味如何?” 这种略带挑衅的问话,让康熙眼角抽搐了一下,但依旧笑容绽放,“我还真没演过渣男!” 他从出道开始演的都是男神,更是渣男的绝缘体。 对方也不气馁,挤进最前头,继续问道:“你对广电局最近严打作风不正的演员有什么想说的。” 这是影射,出轨也是作风不正的一种。 “对于此我不发表任何看法,国家有国家的规定,我自然是听国家的。”潜台词就是我作风不正,不是你说了算,等广电总局封杀了我再说。 “你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问题不觉得是在愚弄大众吗?” 皛皛觉得这记者的女朋友肯定是康熙的粉,别的记者看在康熙影视圈地位的份上,有些话没敢说得太直,他却不依不饶的,大有泄私愤的意思。 耿不寐插话道,“康熙出道那么多年,一向敬业,即便生病的时候也依然在拍戏工作,愚弄两个字,我想这位先生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耿先生是康先生的经纪人,为康先生说话也是应该的,但请你不要再岔开话题,请直接了当的回答,康熙是否出轨了,是否和骆晓发生了性关系,是否有离婚的打算,我相信在场的所有人想听的都是这件事。” 有一个出头的桩子替众人打开了话题的大门,记者们立即骚动了起来,开始直指话题的中心,像逼供似的,一个接着一个。 皛皛看不下去了,她的确不想曝露在大众的目光下,也不想那天上街总会有记者跟踪,更不希望自己成为民众茶余饭后聊天的对象,但康熙是她的丈夫,她有义务保护他,就算以后出门会惹来一堆人围观,或者遇到一些不理智的女粉丝围攻她,她也不希望康熙为了她为难。 他为她已经做得够多了,她却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皛皛握紧拳头,整理了一下头发,推开门,向会议厅大步走去。 走到会议厅时,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大门推开。 “你们有什么话问我好了。” 这一声清澈又响亮,让逼供的记者们都回了头。 当时的绯闻照片,在场的记者都看过,虽然只有皛皛的侧面,但也足够能在此刻让人辨认出她是谁。 下一秒,闪光灯就转移了目标,记者们骚动得就像一群蜜蜂。 皛皛大跨步的走向康熙的位置。 康熙一个疾步走了过来,“你来干什么?” “救你啊!” “回去!” “不要!”皛皛霸道的回应,女王气场全开! 正巧现在是直播,导播处的工作人员立刻就将标题给换了,从‘男神成渣男’,变成了‘劲爆时刻,小三登场’! 收视率立马翻了两倍,负责这次直播的人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不少女性记者是康熙的粉丝,认为小三这么大大咧咧的登场,实在有点太猖狂了,肯定有企图,她之前不是正要拍戏吗,剧组却因为导演和编剧入狱而停了工,所以她一定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博眼球,博出位。 有几个男记者小声道,“是个大美人呐,怪不得康熙会偷腥,不过是不是年轻了点,感觉好像没成年!” “大美人什么呀,你们男人就是肤浅,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几个女记者立刻言辞不善的说道:“骆小姐,你这么突然登场难道不觉得很不要脸吗,你这是公然挑战康太太吗?” “康太太?”皛皛轻笑,“不好意思,你说的康太太就是我。” “什么!?” 记者们都懵逼了。 话筒再次转向了康熙,“康先生,你已经和康太太离婚了吗?” “康先生你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的?” 要说记者的联想能力,给个一就能变成三。 无数支话筒往皛皛和康熙的脸前黑压压的涌了过来。 皛皛决定速战速决,解决完了可以回家早点吃饭,她抢过一个话筒。 导播处见她拿起了话筒,立刻将摄像头对准她,来个超级大特写。 对着摄像头,皛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再说一遍,我就是康太太!” 记者们都不信,一副‘你是睁眼说瞎话’的表情。 皛皛深吸一口气,环视众人,霸气的再次开口:“本宫就是原配!” 她不是皇后娘娘吗,用得起本宫二字。 全场的惊叫此起彼伏,乱得就像菜市场。 “胡说八道,你当我们是刚出来混的。”几个资深记者明摆着一个字都不信。 小三说自己是原配,这是有多不要脸,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康太太虽然没有被曝过光,但康熙曾在微博说过,她只比他小一岁,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女人。 “康先生,这次记者招待会我们想见到的是你的诚心,你这样糊弄我们是什么意思?”他们认为这是康熙故意在误导视线。 皛皛挡在了康熙身前,再次发声,“听着,骆晓是我的假名字,我的真名叫端木皛皛,皛……天皛无云的皛。” 皛皛的真名没被曝露过,记者们更是真假不知了。 “你怎么能证明!” “就是啊!你说是就是啊!” 证明? 皛皛挤了挤眉毛,她要紧过来救康熙,压根没想过会遇到要证明自己身份的事。 她这张脸一直都是和骆晓捆绑在一起的,在大众和记者的眼里就是小三的身份,现在‘小三’的她说自己是原配,十个人里有一个相信就该偷笑了,为此,她犯难了,早知如此,出门的时候就带上身份证了。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就算她带了身份证,这群记者也会怀疑身份证是假造的。 这要怎么办? 她皱着脸,开始思索要怎么证明自己。 身后的康熙突然噗的一声笑了。 皛皛回头,讶异的看着他。 康熙一开始捂着嘴笑,紧接着是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 她都急了,他还笑。 康熙牵起她的手,“就知道你最近脑子不够用!不用急,一切都由我。” 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亲热的模样,让闪光灯再次亮起,他牵着皛皛的手走到会议室的主席台上,用字正腔圆的声音极为清晰的介绍道,“一直以来大家对我的妻子都很好奇,现在我隆重的向大家介绍,我的妻子,端木皛皛,如假包换。” 话落,质疑声不断,此起彼伏。 “开什么玩笑!” “什么妻子,明明就是出轨对象啊!” 面对质疑声,康熙非常平静,不急也不恼,非常潇洒的打了个响指。 耿不寐听到后,将白色的背景布放下,打开投影仪。 投影仪运作后,他和皛皛的结婚证书被放映了出来,极度清晰,上头的日期也写得很清楚,领证时间是六年前。 “这也可以是假结婚证!” “对啊,这种东西你们道具组分分钟能做出来!” 康熙友好的看向两位质疑的记者,又道,“我知道仅凭结婚证证明不了什么,我也没想过你们会那么容易就相信,这只是物证,除此我还有人证,坐在最后头的两位可以很好的证明。” “最后头……”所有人看向会议室靠近门的位置。 有两个人站了起来,是一男一女。 “大家好,我是S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曹震,这位是副队长景飒!”曹震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大家如果不信,可以看我们的警察证,如果认为这也是伪造的,你们可以拨打110,报上我的警号就能辨别真伪了。” 站得近的几个记者都看到了警察证。 伪造警察证可比伪造结婚证的罪名大得多,而且还是在这种公开场合,康熙不可能这么铤而走险吧。 有个记者突然道,“旁边那个女警,我见过,的确是景飒!” 景飒会被认识并不奇怪,因为她上过人民警察杂志的封面,还做过专访,景飒听闻,笑眯眯的点头“我的身份你们应该不会怀疑了吧!”她指向皛皛,“这位小姐不止是康先生的原配夫人,也是我的好闺蜜,更是我们S市公安局特聘的犯罪心理顾问,如假包换!” 一听到犯罪心理顾问,所有记者都吃惊的看向了皛皛。 这时的皛皛已经感觉到了不对! 结婚证出场,还能解释,但景飒和曹震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看向景飒,景飒却别开了眼,她可不敢告诉她,她和师兄是被康熙给讹了,一把辛酸泪啊。 曹震继续道:“骆晓这个身份是端木小姐为了查案,需要卧底时制造出来的身份,至于是什么案子,非常抱歉这是警方的机密,我们不能详述。” 在场的记者都已经哑巴了,眨着眼睛傻站在那。 康熙接着道,“如果大家觉得这两位警察的证明依然薄弱,仍不能证明我太太的身份,那么……大家请往三点钟方向看,角落里还有一群人可以证明!” 还有人!? 皛皛比记者还迅速的看了过去。 三点钟的方向正好是会议室的角落,那里有几个大盆栽,盆栽后头坐着一群人,远看过去不怎么清楚,但等人站起来了就清楚了。 赫然是黑豹特警队的一群人。 他们全都亮出了特警证。 “端木小姐是我黑豹特警队特聘……特聘懂不懂,特聘的特别武术教官!” 说话的是张武,后头便是特警队的一票成员,全都咧开了嘴看向皛皛。 “立正!”张武突然喝到。 后头的人一字排开,站得笔直,一看就知道是纪律部队出身。 “向教官问好!” “教官好!” 声音响亮,也够彪悍。 记者全体哗然。 犯罪心理顾问,已经够厉害的了,还武术教官。 这女人到底什么人啊! 皛皛站在台上,脸却僵硬了。 康熙却眉开眼笑。 皛皛伸手就往他身上拧了一把。 “哎呦,疼!” “你骗我,这都是你设计好的。” 什么记者招待会,什么苦楚,什么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如果不是,特警队、曹震、景飒怎么都在,总不见得是一起路过吧。 “混蛋!”皛皛往他腰上又是一拧。 康熙疼得哇哇大叫,“皛皛放手,说好了不家暴的。” “我今天就家暴给你看!” 现在可是直播,两人的动静全部转播出去了,绝对的高清画面。 堂堂高冷禁欲系的男神,面对凶悍的老婆大人,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在一个劲儿的讨好。 这画面太突兀了,也太搞笑了。 康熙语调软侬的让人不敢相信,“你别生气,我可以解释,你小心孩子!” 孩子两个字让记者们发现了新大陆,这才注意到了皛皛的肚子,还真是鼓了一点出来,刚才要紧看脸,没注意到,现在却是看清楚了。 “康太太,您怀了二胎了吗?” 记者的转变也真够快的,刚才还说人家是小三呢,现在就跟短片了是的,直呼康太太。 皛皛正在气头上,送了一记刀眼过去。 这……俨然是一只母老虎啊。 刚才还觉得康熙是渣男的记者都开始觉得他很可怜了。 老婆那么凶悍,日子肯定不好过啊。 康熙却像掉进蜜罐里的熊,将皛皛抱了个满怀,“是,我又要做爸爸了,这次是双胞胎!” 直播间在屏幕上标题立刻又换了——剧情急转,男神二当爹。 收视率估摸着能冲破历史。 “请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谁追的谁?” 本来是兴师问罪大会,现在成秀恩爱的SHOW了。 “当然是我追的她。”康熙说得不止坦白,还很自豪。 “追了多久?” “这个嘛……”他暖暖的一笑,“多久到不算什么,反正追到手了!” 众记者大笑。 他又道:“不过还差了点东西。” “什么?” 康熙低着头捧起皛皛的脸,“我们的婚礼什么时候办?” 皛皛还在气头上,想要走,但一群人挤在眼前,围堵得水泄不通,根本没办法走,那闪光灯就快闪瞎她的眼睛了,她下意识躲进他怀里。 康熙看穿了一切,狡黠的弯起嘴角,在她耳边小声道,“想回家了?想回家的话就答应我!” “你混蛋!”她才不会上第二次当。 “皛皛……”康熙诱哄着。 “干什么!?”皛皛瞪他,她现在只想回家好好揍他一顿。 他突然单膝下跪,速度快的不止皛皛傻眼了,在场的记者也吓到了。 皛皛嚷道:“你干什么,起来!” “先听我说话!”他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 这一幕让记者们预感到有事发生了,全都屏住呼吸,拿正相机。 他深情款款,眼中只有她一人,执起她的手,“嫁给我!” “我不是早就嫁给你了吗?” “嫁是嫁了,可没有婚礼!!”他还惦记着这事呢,他和她就缺一个盛大的婚礼,这事他可是琢磨很久了。 他想看到皛皛穿上婚纱的样子。 皛皛的脸红透了,“你起来,这事回家说!” 他摇头,“不行,你现在就得答应我!” “你是故意的!” “嗯,故意的!” 直白的回答让皛皛语塞,转头看那些记者,表情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起来啦!”她被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婚礼!”康熙雷打不动。 一旁的摄像头再次慢慢靠近,一旁的记者也开始敲边鼓了,“答应他,答应他!” 一个出声了,第二个也就出声了,一会儿后就是全场都是‘答应他’的声音!” “皛皛,你看群众的呼声多么热烈!你是不是应该响应一下群众的呼声。” 这种时候似乎不答应也不行了。 她快速的点点头。 康熙又道:“你记住,是盛大的婚礼哦,都要听我的哦!” “你怎么这么多要求?” “要求多才配得上你!我的皛皛值得最好的。” 她脸红得都快成番茄了,“你别说了,先起来!” 他还跪着呢。 “不行,你先答应,盛大的婚礼都听我的,全都由我安排!” “答应你,答应你,你说什么都行!” 康熙立刻跃起来抱住她,面对记者更是笑得像多花一样,“多谢各位帮忙,婚礼时间我会另行通知,在场的都可以参加,到时早点到!” 全场顿时爆发出雷鸣的掌声。 这可赚了,康熙的婚礼报道,那绝对是头条中的头条。 这一天,这一刻,端木皛皛‘正式’成了康太太,全国皆知。 至于婚礼嘛,先等娃生了再说。 ** 四个月后,皛皛提前发动,整整早了两周,好在康熙一回生二回熟,有条不紊的将她送进了产房。 还是那家医院,还是那间产房,还是那个助产大妈。 历史也总是惊人的相似,康熙就算严防死守也还是被皛皛劈晕了,又被耿不寐和计孝南拖了出去,她也再次发挥了强大的生产力,闷声不吭将两个娃娃健健康康的生了出来。 康熙的醒的时候,正好听见两个娃娃有力的哭声。 助产士大妈一手抱一个,稳稳当当的走了出来,笑容满面道,“康先生,恭喜您,是一对……” “你打住!”康熙大喝一声,跳离助产士三米远,身后就是墙壁,他干脆贴在了墙壁上,“你……把孩子放下,是男是女,我自己会看!” 助产士大妈脸皮抽了抽,“康先生,你真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最奇葩的爸爸。” “你不用那么多话,把孩子放下!” “好,放下,你自己看。” 助产士见个裹着襁褓的孩子放在门口的椅子上,叹了口气,又回到了产房。 门关上后,康熙也没靠近,眼睛直直的看向两个娃娃,似乎在做思想斗争,过了半晌,他看向耿不寐,“你,帮我去看!要是男的,你马上带走!” “凭什么呀,我已经有两个儿子,要你家的干嘛,自己养去!” 尤佳在三个月前替他生了个小儿子,他乐呵到现在。 “别废话,快帮我去看!” “好,好,帮你看!” 耿不寐手刚伸过去,还没碰到襁褓,康熙又突然喝了一声,“等一下!” “又怎么了?” “我想了一下,要是女儿的话,不就让你看光了。”他这个当爹的还没看过,怎么可以容许有人比他先看。 “那你想怎样!?” “尤佳,你去看!”男的不行,女的可以。 尤佳闷笑道,“是,万岁爷!” 她走了过去,轻轻的掀开一个襁褓,然后是哎呀一声。 康熙的心顿时一紧,“男孩,还是女孩?” 尤佳神秘兮兮的看了他一眼,再掀开另一个襁褓,“哎呀!这可真是……” 康熙急死了,“你哎呀什么,赶快说,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止康熙,其他几个男人也很急。 尤佳回头朝耿不寐说道,“老耿,看来我们有儿媳妇了!” 儿媳妇!? 康熙眼睛都瞪出来了,噌的一声跑了过来,手抖的掀开襁褓。 粉嫩的娃娃蹬了蹬腿,不哭也不闹,也没多余的象鼻子和花生出来闹腾。 是个女孩…… 他激动热泪眼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不住的吸鼻子。 他有小公主了。 然后是另外一个…… 一样的粉嫩,一样的蹬着小腿,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出来晃眼。 女孩! 又是个女孩。 皛皛替他生了一对姐妹花。 他嘴角不由自主的咧开,直接咧到了耳后根……整张脸兴奋的异常通红。 接着……哐当一声。 伴随着一群的惊呼,他华丽丽的昏了过去。 这爹……当得也太窝囊了。 ** 尾声—— “我的小公主,爸爸给你们洗澡澡!” 康熙捋起袖子,非常敬业的做着奶爸的活,已经满月的康馫和康瞐,因为奶胖可爱的就像个洋娃娃,任谁见了都会说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到哪都是瞩目的对象。 康瞐是姐姐,康馫是妹妹。 同卵双生的姐妹花,长的一模一样,穿上一样的衣服,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区分起来相当有难度。 她们忽闪着大眼睛,坐在粉红色的浴池盆里,仰躺在温水中,咯咯咯咯的笑得欢。 “擦手手,擦肚肚,还有小屁股!” 康熙温柔的抚着女儿的小脸蛋,忍不住就偷亲了一口。 感觉太好,他幸福的已经眼泪汪汪了。 “你赶紧给女儿洗澡,小心她们着凉!”皛皛在浴室门外催促道。 每次他都抢着要给女儿洗澡,一洗就是一小时,好在现在是夏天,不会冷着她们。 “马上,马上!” 康熙熟练的将女儿洗得香喷喷的,然后擦干身体,替她们抹上痱子粉,穿上尿布,再穿上新买的小裙子,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老手。 这现在是他最爱做的事情。 有时候皛皛半夜醒过来,他不在床上睡觉,就爱跑去女儿的婴儿房看她们睡觉,拉都拉不回来。 早上的时候,他醒的比谁都早,伺候着女儿的吃喝拉撒。 二十四孝老爸的典范。 “穿好衣服了,美美的,来,爸爸亲一个,长公主一个,大公主一个。” 没有二公主是因为,他觉得二公主不好听。 康灥放学后,蹬蹬的跑上楼来。 “妈妈,妹妹呢,我要和妹妹玩。” 康熙一听,对这女儿是笑脸,对着儿子就是仇人的脸,“玩什么,一边去!” 小公主们出生后,康灥和康熙关系更严峻了,一个控妹,一个女儿痴,战火打得是噼里啪啦响,两人见缝插针的要和小公主在一起,谁也不让谁。 奈何康灥年纪还小,不是很会抱孩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康熙耀武扬威的一手抱一个的在他眼前显摆。 这大概是康熙最嘚瑟的时候了。 不过,再等几年,可能就不一样了。 “我也想给妹妹洗澡。” “等你上了小学就可以了。” 康灥跺脚,“那还要好久!” “你已经6岁了,再过一年就行了。”他是9月前出生的孩子,所以7岁就能上学了,皛皛摸摸他的头,“先去洗手,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嗯!” 晚饭的时候,康籽言和齐豫两夫妇来了,康家人都是喜欢女儿的,小公主出生后,她回檀宫的次数增加了好几倍,每次来都带了不少好东西,可惜康熙在家,女儿就是他的,谁都不许跟他抢。 康籽言没霸占成功,再次落败,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对着皛皛吐槽。 “就没见过哪个男人这么粘女儿的,你不吃醋吗?” “我为什么要吃醋,不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吗!”康熙喜欢女儿的事,她是一早就知道了,会这样粘,她也不意外,“对了,格格马上也要生了,姐姐不去伦敦吗?” “准备后天去。”她哼了一声,“蒋唯也是个没用的,居然是个儿子。” 皛皛不由失笑,这姐弟俩真是一副德行。 “你们婚礼准备的怎样了?” 说到婚礼,皛皛就头疼,出了月子后,她就像个人偶似的,被一群搞婚礼的人来回折腾。 定制婚纱是其中一件她最讨厌的事。 一件婚纱的制成从选料开始,再到量身定做,再到修改,话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到现在康熙还是不满意。 她满意就行了,他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我觉得会想要婚礼的女人都是傻子。这么累的事情,怎么会有女人那么的乐此不彼。” “你累什么,都是小熙在弄,也就婚纱这一项需要你操劳,你看他高兴的,成天就像吃了蜜似的。”有女万事足,加上预想的婚礼,他都乐快上天了。 皛皛嘟了嘟嘴,“其实随便请人吃顿饭就行了。” 简单又实惠。 “你还真不像女人哎,哪个女人不想穿回婚纱,抱怨的都是男人,你倒好,自己先抱怨上了。” “我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怎么没必要了!”康籽言的御姐气场又犯了,“我家小熙暗恋了你二十几年,你怎么也该给他个婚礼补偿一下,让他好好高兴一下。” 要说康籽言从小和康熙吵到大,但始终最宝贝的还是这个弟弟,总是会不由自主的为他打抱不平。 “嗯?”皛皛眨了眨眼,“二十几年?姐姐,你是不是搞错了?” 她和康熙明明认识不到一年就结婚了,哪来的暗恋之说。 康籽言睁圆了眼,“怎么,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我的天!”康籽言捂着额头叹了一声。 “姐姐?” “弟妹啊,你真是迟钝的可以!” 皛皛更莫名了,她迟钝什么了? “算了,算了,这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去折腾,我回家了。”她都快被这个迟钝的弟媳气得吐血了。 康籽言走后,康熙哄睡了小公主们,欢腾的回到卧室,拿着新出炉的结婚菜单,给皛皛过目。 “你看看,是这个套餐好,还是那个好。” 他明明是射手座,可追求完美的态度像处女座。 “你做主就行了。” “那我做主了,我觉得第三套不错,有空我们去试菜。”光看照片可不行,还得试过味道才能决定。 “听你的。” 她准备睡觉了,躺下时想到了康籽言的话,推了推康熙,“姐姐今天说了很奇怪的话。” “说什么了?”康熙打开茶杯准备喝水。 “他说你暗恋我二十几年。” 康熙噗的一声,喷了一口水,还呛到了,咳嗽不止,“咳,咳,你少听她胡说,你也说奇怪了,都跟你说了,我这个老姐整个人都是奇怪的!” “是吗?”皛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当然!”他说得斩钉截铁,“你快睡,多睡一会儿,不然半夜起来喂奶,第二天又要没精神了。” 皛皛却对康籽言的话仍有些在意。 睡梦中,她做了个梦,梦里她回到了幼儿园时代,总有个看不清脸的小男孩跟着她,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甩都甩不掉,但他很温柔,每次玩游戏,她都让着他,其实根本不用她让,从小学武的她,即便只有4岁,反应能力和速度也是很快的,普通的孩子根本不可能赢她,他也总是在玩玩具的时候,替她抢最想要的玩具,她也好奇,他怎么知道她喜欢玩哪个玩具? 到吃饭的时候,她的水果总会比别人多一个,是他的,特地留给她的。 梦里,画面时而清晰,时而糊涂,但很真实,仿若真实发生过的。 “你干嘛老跟着我!”四岁的她,性子也相当冷,她不太喜欢和其他小孩子打交道,只想一个人玩,他却总是在她眼前晃荡。 “你是我的皇后,我当然要跟着你。”小男孩的声音很好听,字正腔圆。 “谁是你的皇后?” “你啊,我认定你就是我的皇后!” “不要脸!”她气嘟嘟瞪着他。 他却笑而不语,依旧跟着她。 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她简直被烦透了,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候,大概就是午睡醒来后,枕头边上的巧克力,甜甜的,暖暖的,能让她整个下午都有好心情。 有一天,幼儿园老师安排玩游戏,她和另一个小男生分配到了一起。 他看上去很生气,想着法的欺负人家。 她也生气,觉得他恃强凌弱,牵着小男生的手就跑了,之后故意和小男生玩在一起。 他就像个小霸王,气得直跳脚。 她觉得挺好笑的。 第二天,那个小男生生病了,没来幼儿园,她一个人无聊,就去幼儿园沙坑里堆沙子,刚堆了没多久,小霸王出现了。 她刚抬头,准备凶他。 他就扑了过来…… 然后…… “皛皛,醒醒……” 她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瞳孔里模糊不见长相的小男生赫然变成了康熙那张俊脸的大特写,她愣住了。 “皛皛……”康熙伸出手在她眼前晃着,“醒了,中午了。” “中午了?”她一惊,突然想起奶好像没喂过。 “放心,你的存粮多,冰箱里有。”她奶水很充沛,比生康灥的时候还充足,一开闸就跟黄河决堤似的,所以有时候就会挤出来冻在冰箱里,“起来了,赶紧去洗脸,我们要出发了。” “去哪?” “试菜啊!昨天不是说了吗?” “哦!”她晃了晃脑袋,去了盥洗室。 洗脸时,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梦醒后变得模模糊糊的,有点记不清了。 这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已经分不清了。 ** 五年后…… 五岁的康馫和康瞐就像是升级版的小霸王,绝对的双倍破坏力,到哪都是破坏王。 康馫很爱美,从发型到衣服都是自己选的,每天都要美美的,喜欢裙子,几乎不穿裤子,就算冬天也要穿裙子,每天都是个能萌死人的小萝莉。 康瞐相反,她喜欢最简单的衣服,最喜欢T恤和牛仔裤,明明有头漂亮浓密的长头发,非要剪成短发,一脸酷酷的模样。 两人站在一起,明明长得一样,气质全完全不同。 这倒让人很好的将两人分清了。 酷的是姐姐,萌萌的是妹妹。 尽管气质不一样,但行动力一样强,能把十一岁的康灥折腾的团团转。 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性子,两个女娃非常有探险精神,经常在家刨坑挖宝藏,下雨天的时候,还能将衣服倒腾出个城堡来,这种精神力,年迈的陈妈已经跟不上了,请保姆来照顾她们,却被她们气跑了七八个。 皛皛一直觉得这两孩子就是被康熙宠坏了,见谁都不怕,见谁都敢吆喝。 重点是犯错了,康灥总有办法替她们擦屁股,还有一群小哥哥围着她们转,耿家的两个,卫家的两个,计家还有一个,出去就是一群保镖,拉风得简直就像女王出巡。 皛皛是严母,对她们毫不留情,该骂的时候痛骂,别以为装无辜,装可怜,装萌,就能博得她的同情。 康熙和康灥却很吃她们这套,只要她脸色一变,父子俩立马将她们保护起来。 “皛皛,她们还小,你看小馫都被吓哭了。” “妈妈,你别生气,妹妹们下次不敢了,我保证帮你好好教训她们。” 哭什么,又教训什么? 转头他们还不是哄得她们咯咯直笑。 胆子都被他们惯得肥起来了。 “不行,这次一定要闭门思过!” 皛皛将两个把汤圆的毛全部剃了,还在它身上用油漆画了虎纹的女娃扔进置衣间。 “没到天黑,不准出来,今天也不准吃饭!” 康馫立刻哇哇大哭,可是没眼泪,哭相还美的惊人,康瞐顶着一张酷脸,就哼了一声。 “皛皛,不吃饭怎么行,她们还在长身体。” “是啊,妈,她们今天就吃了下午的点心。” “你们不准求情,再求情多关两小时!” 康灥和康熙闭嘴了。 皛皛回书房去整理案子的情报,等到晚上该放人出来的时候,她去看了一眼,两个娃已经吃饱了,正美美的睡在用衣服堆起的小床上,上头还放着不少玩具,还有两个IPAD,里头装满了她们喜欢的游戏。 她抖了抖眉毛,这哪叫闭门思过,这根本就是度假。 而康熙和康灥当什么也不知道,别过脸去不看她。 “皛皛,很晚了,天气又凉……” “是啦,就你宠女儿,你也不怕将她们宠得无法无天。”可怜的汤圆,毛没了不算,还被画了油漆,兽医都说要费老大的劲才能去掉。 “怎么会,她们还小,你看小馫虽然顽皮,但唱歌跳舞样样行,老师都说她都可以去参加比赛了,小瞐虽然性子冷了点,但和你一样,洞悉里超强,上次她在幼儿园还帮小朋友找到了遗失的发夹。” 在他眼里,女儿全身都是优点,都是闪光的。 皛皛已经听腻了,“好啦,你再说下去女儿都成仙女了,行了,你抱她们走吧,看把置衣间弄得,活像个垃圾场。” 康熙一听,赶紧将女儿抱走。 皛皛留下整理被弄乱的置衣间。 这里头全是平常不怎么穿的衣服,倒也不打紧,不扔是她觉得扔了浪费,等每年有捐助灾区活动时,她都捐出去。 整理到一件康熙久不穿的大衣时,上头沾了糖粉,她拍了拍。 一张泛黄的照片突然从大衣悄然飘落。 她下意识的捡了起来,当看到照片的人物时,那个曾经梦里的画面清晰了起来。 那个始终模糊着脸的小男孩和照片里的男孩重叠。 穿着粉色衣服吃饭的女孩,是她,是她四岁的时候。 而那个蓝衣的男孩…… 那眉目俊秀的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是康熙。 她看着这张照片,久久不能自已。 脑中一个画面突然浮出。 小男孩饿虎扑羊似的扑向她,她吓了一跳,双手反射性的将他推了出去。 接着咚的一声,小男孩的脑袋撞到了石墩上,鲜血如注…… 她也被吓到了,惊得厥了过去。 她记起来了…… 什么都记起来了。 “皛皛,别整理了,反正都是要扔的……” 她回头,看向康熙。 男孩的脸瞬间长大,成了眼前的这个。 “我家小熙暗恋了你二十几年……” 康籽言的话在她耳里想起…… 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像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 “皛皛?”康熙惊到了,“你怎么哭了?” 那张照片死死的被她拽在身后。 “别哭了,如果你是觉得小馫和小瞐会被宠坏难过,真的没必要,就是顽皮了点,可有你在,她们像坏也坏不了,乖了!”他抱住她,“你要气就气我,对了,我买了你喜欢的巧克力,给你吃一颗,好不好?” 巧克力…… 是她最爱的牌子。 现在想来,那么昂贵的巧克力,一个幼儿园老师怎么可能每天都送给她吃。 康熙却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喜欢这个牌子。 好多的细节在这一刻汇聚,她哭得更凶了。 “你真笨!傻瓜!” 康熙听到了,笑道:“笨一点没关系,傻一点也没关系,只要皛皛是我的皇后就行!来,朕的皇后,朕今天给你侍寝好不好?” 他突然将她抱了起来,惊得她松了手,那张泛黄的照片缓缓飘落。 “起驾!” 康熙没发现,抱着她出了置衣间。 照片落地时,翻了个面,露出背后歪歪扭扭的一行字。 端木皛皛一定会是康熙的皇后! THE_END ------题外话------ 馫,音同‘馨’,香气袭人的意思。 瞐,音同‘默’,美目流盼的意思。 撒花,终于写完。 感谢一年三个月零五天,各位亲的支持。 感觉有好多话想说,但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之就是谢谢大家。 番外暂时不会写,估计要等我修改完全文出版时再写了。 暂时黑萌告一段落。 让我休息一段时间,我们《默与犬逗》再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番外 二十年后(一) 20XX年秋天,S市野生动物园发生了命案。 刚加入S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陈立是第一天报道,因昨夜过于紧张睡过了头,到了警队扑了个空,警队的人都去了案发现场,他便匆匆赶去,到时已是中午,玩命地奔跑致使他气喘吁吁,扶着树干直喘气。 虽是秋天,但S市是著名的魔都,天气诡异,中午燥热的像大夏天,他汗流浃背,不得不掏出手帕擦汗,日头很大,刺得他眼花,余光突然瞥到前头十几米处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甚是娇小的体型,她一直仰着头看着一棵树上。 这里是野生动物园,树木自然多,且都是大树,他有些好奇,跟着仰头看了过去,枝头茂密,挡住了视线,什么也没看到,再回到那女人的身上,瞬间被她的美丽所吸引。 他第一次看见这么美的女人,一颗年轻的心因为惊艳疯狂跳动。 想她应该是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他决定过去问问警队的人在哪里,顺道可以再问个电话号码。 “小姐,请问……” 话刚起个头,美女伸出手阻止了他的前进,“别过来!” 她嗓音清冷,但很好听。 “我是刑警队的,那个……”树上突然一阵骚动,下一秒似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美女双手一伸,接了个正着,等看清了,他顿时吓白了脸。 竟是颗高度腐烂的人头,爬满了蛆虫,极度恶心,中午气温高,很快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腐臭味。 “哇哇哇……”他顿时腹中翻搅觉得恶心,又吓得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惊魂未定。 相比之下,美女太淡定,好似手中捧的不是人头,是颗皮球,她手上戴着塑胶手套,牢牢地捧着人头,眸色一转到了他身上,看到他警服肩膀上的警号,“你……” “什么?” “拿个袋子过来……”她准备将人头递给他。 “别,别过来!”他害怕地用屁股往后挪。 那颗人头鲜血淋漓,皮开肉绽,似有被咬过的痕迹,脸颊上缺了一块,已能看到白骨,气味更是……他捂住嘴,就快吐了。 这时,眼珠子掉了下来,粘液像根皮筋似的吊着它。 太恶心了。 他腹中反胃得像是在在灼烧。 美女依旧淡定,将眼珠子放了回去,阳光下她皮肤白皙得没有任何瑕疵,高亮的阳光像苹果灯一般照耀在她的脸上,有些摸不准她的年纪,只知道很美,美得难得一见,年纪顶多三十岁。 “算了……”她叹了一声,捧着人头竟走了。 “喂,小姐,那可是人头。呕……”忍了许久,他还是吐了,吐得稀里哗啦。 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这里的第一天就看到一颗腐烂的人头,能忍到现在才吐,已经很给面子了。 “找到尸体的头没有?”有人在远处呼喝。 “没有!” “我这里也没有!” 刑警大队的队长金雨生问道:“你们看到端木顾问去哪了?” “金队,小王跟着啊!” 小王道,“没有啊,我没看到啊!” 金雨生扒了扒头发,他急躁的时候就喜欢扒头发。 “什么叫没看到,不是让你跟着吗?好不容易请她出山,不跟紧点你们怎么学东西,快去找。” 陈立吐完,看到是警队的人,捂着嘴奔过去,“金……金队,警号47890XX,陈立,报道,呕……” “你谁啊?” 小王附耳道,“金队,新来的,迟到了,我早上和你说过。” “哦,新来的,怎么看到我就吐?”他身材虽有些圆滚滚,但面貌还是很端正的,瘦了必定美男。 “大概肠胃不好。” “去,什么肠胃不好,一看就是体虚,我问你小子,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很漂亮,很高冷,对了,大概这么高。”金队比了比自己的胸口。 “有!”他还真见过,陈立指向美女离开的方向,“那!” 听闻,金队立刻扯开嗓子嚎,“端木顾问,您老在哪里啊?” 树林回音阵阵,过了一会儿,一张美丽的脸从不远处的树后探了出来,“这!” 金队一喜,慌忙跑了过去,“您老可让我好找,哎呦,您找到头了,快,快,小张,拿袋子来。” 美女指了指树上,“部分躯干在这里。” “还是您老厉害。快,还愣着干什么?快收拾死者遗体啊。” 一群人奋勇而上,爬上树掏尸体。 一根大腿血肉模糊地被小王扒拉了下来。 金队掏出保温杯,打开盖子递给美女,“端木顾问,您老喝茶,真是辛苦了,大清早的让您出来。” “没什么,反正也闲!” “您喝茶!” “不用,我自己有带!”她风衣很大,完全不是她身材的尺寸,两边的口袋鼓鼓囊囊的,一个装了焖烧杯,另一个装了保温杯,焖烧杯里头是炖好的鱼汤,保温杯里是纯手工熬煮的马蹄柑橘水。 金队收回了递过去的手,自己喝了一口,望了她一眼,一种肃然起敬的光波在他眸色滚动。 果然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犯罪心理专家,连个找个尸体都比他们速度快,判断精确,就是性子太冷,不爱搭理人。局长说的对,跟她一日能学到太多东西了。 一旁吐得脸色发青的陈立,踏着虚软的步伐走了过来,刚才他发现师兄师姐们对这位美女十分尊敬,到她身边说话都是背躬哈腰的求教姿态。 到底什么人啊? 可惜大家都在给尸体拍照检查,没人理他。 “尸体残缺的部分已经找到了,没事我就先回去了,验尸报告按照老规矩发到我的邮箱。” “好咧,您走好,要不要我让人送您。” “不用。” “哦,那您走好,走好。”金队脱帽,对着她的背影九十度鞠躬。 陈立憋不住心里的好奇,将路过身边的一个师兄拉了过来,“师兄,那个黑风衣的姑娘是谁啊,你们怎么都对她那么恭敬。” 啪! 师兄直接给他的后脑勺来了一记如来神掌。 “什么姑娘,那是神!!”师兄对着远去的背影双手合十地拜了拜,“你小子刚来,可能不知道,她啊……叫端木皛皛。” “端木……?”这名字他好像在警校听说过。“ 端木皛皛…… 啊! 他记起来了,但整个人像被雷劈过一样。 端木皛皛的名字只要是干警察这行的,无人不晓,可谓如雷贯耳。 但……那不应该是个大妈了吗? 因为她已经……五十二岁了啊。 ** 五十二岁? 嗯,这年纪对于女人而言,基本该是去跳广场舞的年纪了,但是对于端木皛皛,却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因为她无论身形还是那张令人惊艳的面容来说,都不像五十二岁。 若别人是一年长一岁,那她就是五年长一岁,不,不,十年长一岁应该更合理些。 因为不管是正看,斜看,近看,远看,还是三百六十度围着看,就是用放大镜看,她顶多顶多也就三十岁的年纪,正值女人最风华正茂的时候。 这都得归功于她那张得天独厚的娃娃脸。 长到这年纪,终于有人不会认为她未成年了,她表示很欣慰。 不过对于康熙而言,一点不欣慰,因为他没长娃娃脸。 其实他也不老,不过是按照正常的生长规律,标准地成长为一位五十三岁的中年大叔,有着这个年纪该有的魅力和成熟,该有的沧桑倒是被养尊处优的生活抚淡了,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大叔常有的秃顶,地中海,大肚子,头发茂盛,身材依旧像个男模,年轻时就是个大帅哥,如今自然也是,依旧是一道行走的荷尔蒙,不过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一咻咻,但就是老了扎堆在演艺圈的小鲜肉里也万分出彩,夺人眼球,堪称男神中的男神。 从三十岁转职为导演后,他一直在幕后工作,导演了不少大片,卖座又叫好,偶尔心血来潮会接个剧演个配角,比如男女主他的,师尊,世外高人啥的,完全友情演出(耿不寐表示放屁!他会友情演出?母猪都会上树,那完全是因为片子的女主是他女儿,他不放心,他得看着。) 不过有一回他演了男主他爹,生生将弹幕变成了他的天下,唔……就是那种观众发言渴望做男主后妈的天下,然后他就得了个最佳男配角奖。 因这事,许多男演员在接男一号片约的时候都会问问…… 男主有爹吗? 男主爹不会是请康导演演吧? 要说男主角还好,要换了女主角,他演爹那就…… 有那么好的爹,还和男主谈恋爱,这女主特么眼瞎是吧!(这三观就很不好了嘛!) 不过也有眼尖的观众会发现,他老演一个女主的爹,除非这个女主人设没爹,他才会去演男主的爹,别的女演员就没这个福气了,而且这女主长得有点和他像,且片子里只要他当爹,不管她演的是不是女主的爹,他都对女主好得像是他自己生的。 莫非…… 没什么莫非,基本这种评论不会有人信。 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当了导演成了幕后之人,他也始终被广大群众关注着。 然,问题就出在这里。 谁都知道他已经结婚了,老婆是谁,啥样,很多年轻一代没看过二十多年前因他的绯闻而不得不开的记者见面会,皛皛又是个深居简出,极为低调的人,就是曾露过脸,也早被人忘光了,度娘上对他妻子一栏的信息也就‘已婚’两个字,再多也就没有了。 因此,康太太一直是个很神秘的存在。 甚至一度有人认为其是他根本没结婚。是谣传。 可是最近一条新闻震动了演艺圈。 康熙的绯闻…… 说是某天有记者跟踪拍到,他驾车私会一名年轻女性,就在野生动物园门口,浓情蜜意地一起上了车,然后去了某酒店,一夜未出,那位年轻女性是谁,没人知道,只知道很年轻,大约二十五六岁吧。 有照片为证,距离有点远,但勉强能看出绯闻女主大约的轮廓……的确很年轻。 一时激起千层浪,演艺圈里各路明星碰面都会问上一句……听说万岁爷又出轨了? 又?这说来话长了。 皛皛初看到报纸上那模糊的自己时,只觉得这记者应该去换副眼镜,她怎么就二十五六岁了,不是三十岁,三十岁吗?不过是出动物园的时候把头发放下了下来,至于嘛,不过比起十多年前,说康熙夜会未成年少女(当然也是她),至少不会太难看。 看完,她就直接将报纸塞进碎纸机礼粉碎。 这种不实的传闻,看它做什么,戴上黑框大眼睛,继续办案。 ------题外话------ 番外会分为几个部分,突然想写就写了,但后面什么时候上传……不知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番外 二十年后(二) 到了晚上十一点,书架上的闹钟自动地响起。 “皛皛该休息了,皛皛该睡觉了!皛皛该休息了,皛皛该睡觉了!” 寂静的书房里,满是康熙的声音,这闹钟的录音功能,实在是好,将他的声音录得原汁原味,一点不似通过机器放出来的。 皛皛从档案里抬起头,无论研究的进度到了哪,这声音一响起,她便会休息,这是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她合上档案,将它们归置整齐后出了书房,拿着保温杯准备下楼。 路过二楼沙龙间的时候,听到里头有动静,推开了虚掩的门。 沙龙间占地颇大,但再大,看了那么多年也不会觉得惊人了,倒是里头的一男一女引得她眉毛抖了三抖。 男女对望甚是深情,造型摆得也好,男的托着女的腰,那纤细的小腰,男人的两个手掌便能围拢,幽深的眼中满是对女人的恋慕,不全是恋慕,还有宠溺,女的仰起头,露出洁白无瑕又格外漂亮的下巴,深情款款,两人眼里全是戏,一副浓烈到空气都变得甜腻的滋味。 这般情景,别的人她是不关心的,也没兴趣关心,但这对不一样。 这对是父女,亲生的! 眼看着就要壁咚了……她眉毛都快抖飞了,就在四片唇瓣快要贴上时,戛然而止。 “爸,还是你演得好,谁都比不过你!”细白的小手搂上亲爹的脖子,红润润的小嘴一嘟,就往他脸上亲去,一只脚踮起,一只脚俏丽地勾着,十足的少女娇媚之态,极好的身形,得天独厚的大长腿,已能赶上维密超模了。 对于女儿的香吻,康熙是来者不拒的,扶着她的腰,笑得开了花,不过该说的话,还是得说,“这段是到这吧?” “是啦,有你在,哪个男演员该亲我?”敢真来,那就是找死,视线一瞥,就瞥到了在门口眉毛抖动的皛皛,“妈,你什么时候来的?” 皛皛回过神,“刚来,看你们演得正火热,没敢打搅。” 自从两年前康馫踏进娱乐圈后,这父女对戏的事便经常发生,基因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女肖父,儿肖母,真是一点没错,康馫百分百的继承了康熙的演技才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虽还是电影学院的大二学生,已经接连演了好几部戏,最佳女配角,最佳女主角,已在去年拿了个遍。 因为演得好,刚才那一瞬间,两人俨然就是一对打得火热的情人,年纪和关系完全能被忽略。 女儿若是在康熙的心中是第一的话,那么老婆在他心里便是比第一还要厉害的特等。 “皛皛,你忙完了?”他瞬间亮了眼,目光里柔光万千,走到她身边,伸手揽腰将她搂进怀里,身高的差距,他总是要俯首看她的,目光里比之前演戏更暖和光芒,这可不是什么深情的演技,实打实的爱恋,也不畏惧女儿在,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两人算算已结婚二十七年,依然蜜里调油似的像新婚一般。 “你又接新戏了吗?”皛皛看向小女儿。 “嗯,一部偶像剧,我觉得剧本挺好的就接了。”正是她喜欢的一本小说。 “别太累了,一年看不到你几次。” “有老爸在,老妈你想我做什么?”从小到大,父母恩爱起来能闪瞎她的眼。 康馫收拾好剧本,踱步到皛皛跟前,已是二十岁的年纪,妥妥地高了皛皛一个头,身高已超过了170CM。取下发箍,一头黑发飞散,衬得她的脸格外的小,她长得很像康熙,不过多了女儿家的精致,满满的胶原蛋白柔化了五官的棱角,再加上化妆,雾化了这份像,去年评选最美丽的女艺人时,她蝉联第一,甩了第二名八条街。 基因啊,半点不留情全继承了自己老爹的,哦,那双眼像皛皛。 两母女站一块,俨然像是一对姐妹。 “快去睡吧,拍戏日夜颠倒,在家休息的时候要早睡,对了,你哥呢?”没道理她在,康灥不在的。 “帮我去拿后面的剧本了。” 当爹的要看着女儿,成天往女儿拍戏的剧组找配角友情演出,做哥哥的也一样,她的助理和经纪人都是康灥,不过只是兼职。 至于还有一个女儿…… 皛皛瞅着康馫的脸,一模一样的长相,却是不一样的性格。长相自然是按照康熙的脸的长的,性格却是随了她这个母亲。 “妈,姐姐什么时候回来,过几天我要去拍广告,她再不回来,怕是又要见不上面了。”拍完广告,她就进剧组了。 “说是还要待上几天。” 康瞐去了意大利弗洛伦萨和朋友一起旅行,已经去了十多天了。 “是吗,那我延期一下,我已经很久没和老姐喝茶了。” 两姐妹从小性格相反,一个热情阳光,一个高冷少语,但感情极好。 “你拍戏的时候和她视频聊天不就好了?” “不行,老姐那张脸,在视频里更冷,面对面感觉至少还是活的……” “这话你敢当她的面说吗?” 康馫吐了吐舌头,用手指转着发箍,“我先回房了,爸妈晚安。” “晚安!” 待女儿走后,康熙搂着皛皛的腰往身后的墙壁靠去,捧起她的脑袋,来了个绵长又热情的壁咚。 她脸红耳赤,“你干什么?” “我看你刚才吃醋了。”那眉毛抖得,啧啧,他看得一清二楚。 “胡说八道。”她哪有吃女儿的醋,只是看入戏了而已。 “真的?” 面对他探究的视线,她有点心虚,有一点吧,不过打死她也不会承认的,“没有就是没有,骗你做什么?别说我不提醒你,到点了,你是不是该打电话给小瞐了。” 意大利和中国的时差是七小时,眼下正好是下午四点,女儿在外,他是每天都要和女儿视频聊天的。 “对哦,走!” 他突然将她抱了起来。 “康熙,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不行,你还醋着。” “说了没有!” 废话不多说,直接亲下去。 “……” ** 佛罗伦萨是意大利中部的一个城市,托斯卡纳区首府,欧洲最著名的艺术中心,意大利语的佛罗伦萨直译即为“百花之城”,它的市花以及标志是一朵紫色的百合,因此佛罗伦萨也有“花城”的美誉。 没有雾霾,只有蓝天,蓝的就像透明的玻璃,也被誉为被上帝亲手眷顾的城市。 此时,微风拂面,太阳还没落下,依旧灿烂,康瞐站在街上,俏丽的短发和她精致的五官非常相配,康家的三个儿女,长得都很出色,但唯独她继承了母亲的性子,一副冰山美人的既视感,但美人终究是美人,哪怕只是站着也分外扎眼,引得身边路过的男人们驻足回头。 在西方人眼里,东方美人总是神秘的,越是神秘,越有魅力,而在他们眼里,东方人的长相都会比年纪偏小,20岁的东方女性在他们眼里,有时可能辨不出到底是否成年了,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意大利人一直都是浪漫的代名词,但……她实在太冷,感觉上去搭话就会被冻成冰柱,饶是最喜欢浪漫邂逅的意大利人也不敢轻易尝试。 看看就好! 康瞐身形修长,站姿挺拔,像个模特,这时节的意大利很暖和,一身简单的白体恤和破洞牛仔裤,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真正的街拍,都无需PS修饰,一双长腿已引人入胜,就不要说丰满的上围了。 嗯……聪明的孩子就是会选基因,专选优点,得天独厚的美人胚子。 她看着手里的地图,准备找个咖啡馆和自家亲爹视频聊天,这是每日必须做的事情,若是忘了,她就等着连环夺命CALL吧,这次意大利之行,她是和大学同学一起来的,只不过她不太喜欢逛街购物,更喜欢博物馆和美术馆,于是暂时和朋友分离,独自沉浸在艺术的氛围里。 这个点喝下午茶有些迟了,吃晚饭又有些早了,所幸她是个很随遇而安的人,不太挑剔,随便找了家露天的咖啡馆就进去了,一杯黑咖啡足以让她打发时间到朋友找她吃晚饭。 刚坐下,咖啡还没上,突然一阵爆炸声轰隆响起,周边的人大惊失色,尖叫响起,四处窜逃,有些来不及跑的全都躲进了咖啡桌下。 康瞐听到爆炸声后,第一时间往声源处看,大约100米开外,浓烟滚滚,消防车警车都从路边呼啸而过。 逃窜的民众,一边跑,一边讨论,“是恐怖袭击吗?” 欧洲啊就怕恐怖袭击。 康瞐挑了挑眉,看了一眼手里正在连线FACETIME的手机,这时候和老爸聊天,不是时候,浓烟滚成这样肯定会吓得他搭飞机过来,必须换个地方吧。 她拽着手机往安全方向跑,身手矫健的就像只漂亮的美洲豹,以潇洒又优美的速度跨过了及腰的栏杆,但是街上太乱,到处是人,几个逃命的人手里还拿着汉堡,一下子就撞到了她,汉堡的番茄酱洒了出来,污了她的衣服,还有一杯可乐直接盖顶,洒了她一身。 对方要紧逃命都没道歉,也不管汉堡和饮料了,拔腿就跑。 “宝贝,看到爸爸了没?” 手机连上线了,康熙却没看到宝贝女儿,只有手掌纹。 “爸,我在赶公车,你稍等。”她捂着手机屏幕。 “赶什么公交车,不是给你订了专车了吗?” “不方便。爸,我先挂了,等上了车再联系你。” “哦,你小心些。” 她摁着塞在耳朵里的耳机,以免奔跑时掉了,这一身狼狈也不能让亲爹看到,否则他一样会搭飞机跑过来,沿街正好也有一家露天咖啡馆,里头的人都跑了,离她最近的椅子上,挂着一件医生穿的白大褂,她觉得聊胜于无,可以先用用,又拿了一包纸巾,擦了擦头发上的可乐。 街上都是人,闹得厉害,她看到前头有个巷子,没什么人,正好可以隔绝浓烟,她跑了进去,未料里头已经有人了,一群黑衣西装的男人回头盯着她看,她停了脚步。 这群人看上去绝非善类。 她挑了挑眉,决定走人。 未料这群人冲了上来,标准的西西里风味意大利语,她从小就很有语言天分,年纪轻轻已经学会了6门语言,其中就包括意大利语。 听见里头有人说:“是个医生,带她走。” “是不是年轻了点。” “不管了,救BOSS要紧。” 康瞐皱了皱眉眉头,估摸了一下敌我双方的战斗力,她只有一个,他们有……十一个,人数有些多,看体格也比她壮了不少,真打起来…… 如果她有老妈那种身手的话,估计还能赢,但她没有,打是不行了还是解释吧。 “对不起,我不是……” 话还没完,她就被架走了。 这群人似乎很着急,压根就不听她的话,直接将她带到一角落,顺带还推了她一把。 她没站稳就撞上了一个男人,抬头时,对上了男人的眼眸。 冰冷却又漂亮到极致的海蓝色眼睛,就像这佛罗伦萨的天空,相当纯粹的玻璃蓝,他长着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可却是一头金褐色的头发,仔细看,脸也不是很东方,有点混血,正是因为混血,他360度无死角的英俊,不过脸色有些苍白,初步估计是有点贫血。 康瞐品了品,挺好看的,打量时,又看到了他的手,都是血,捂着地方能看到断了一跟无名指,相信这就是那群人急着找医生的关系。 “呵呵,先生,我不是医……”她只是借了一件白大褂。 “你踩到我的手指了。”他轻启薄唇,口气很冷。 她愣了愣,然后低头,果然脚下踩到了一截手指,它被安放在一块的干净的毛巾上,下头有一只冰袋护着,应该是刚才撞的时候掉下来的,要说这手指真是漂亮,骨节分明,若不是这种境况,她很有兴趣多欣赏一番。 她赶忙退开,“抱歉!”她捡起地上的手指,顺便拍拍上头的灰尘,干笑着递给他。 手指断了仍是可以接起来的,前提是神经细胞没死了。 “BOSS,医院那到处都是瓦伦的人,看来是去不了了。警察也来了。” 男人瞟了一眼她白大褂左胸上的铭牌,上头写着骨科医生,他挑了挑眉,“带她走!” 康瞐随着她视线也发现了铭牌…… 她刚想再次解释,一群人就把她拱走了。 这真是……大乌龙了啊。 ------题外话------ 康熙:女儿被意大利的猪拱走了。哭晕在厕所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番外 二十年后(三) 被拱走的时候,康瞐的脑子飞快的转着,总结了几点。》 这群人身份不一般,听他们的话应该和刚才那场爆炸脱不开关系,排除恐怖袭击,应该是帮派私斗,这个蓝眼男人是首领,有人要暗杀他。 唔……碰上了件很糟糕的事。 她思索着要不要孤注一掷,用武力开条道出来,打赢所有人是不可能了,但制住几个,然后逃脱,她赢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她盘算了一下该在哪个时机动手比较好,忽见几个人腰上藏着手枪…… 唔……肉搏还行,枪就危险了,子弹不长眼睛啊,她可不想客死异乡,还是这等肮脏的巷子里。 现下他们将她当做了医生,因有用处,暂时还能安全,若是知道她不是,估计就危险了,应该会杀人灭口吧? 等想完了,一群人也到达了目的地,是个不知名的废旧仓库。 很好,更逃不走了。 “你快给我们BOSS接手指。” “不要推,我自己会走。”她是骑虎难下了,眼珠子转了转,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不是医生,怎么可能接得了手指。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 她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说道?“接是可以,但也要我判断一下成功率高不高。”她装作很精通地看了看断指,这手指是被削下来的,血还没完全凝固,说明是在一小时内断的,接上的机会很大。 “怎么样,还能不能接回去?” “困难!” “啊?” 她煞有其事地说道,“不光要接骨,还要将神经接起来,不然接了也没用,还是会无法灵活自如的活动,虽说这不是什么很难的手术,但神经接合需要显微镜仪器,你们有吗?要知道这手指神经非常细,肉眼是没法看清的,你们也不希望我接错吧?接错了可就麻烦了,说不定整个手都废了。” 瞬间,他们脸色都变得不好看了,尤其有个兄弟推着不少医疗器材过来,可惜接骨不是缝衣服,不是想缝就能缝上的。 她又道:“时间不等人,过了最佳接合的时间,这断指就没用了,我以一个专业医生的操守提议你们,尽快找一家医院,最好是三小时内,不然真就晚了。” 说完,一群人窃窃私语,围着蓝眼男人说话。 康瞐分析了一下他们不能去医院的原因,一是敌人会埋伏,二是害怕警察找上门。 果不其然,一群人因为这两个问题吵了起来。 她深以为时间不等人,不管是这个断指的男人,还是她自己。 这男人会不会成为一个九指人士她并不关心,看他的样子挺能忍的,好似一点不觉得疼,可是十指连心啊,怎么可能不疼,估计也是在硬撑,之前看他面色有些惨白,相信血也失了不少,就算她真是个医生,将手指接了回去,他估摸着到了晚上就会发烧,这仓库那么简陋,他能熬过断指的疼,却不一定能熬过可能发生的并发症。 她更担心自己的老爹会因为等不到她的视频电话胡思乱想,万一打电话过来了怎么办?被他们发现了,少不得一阵盘问,这个问题可是很严重的,若让她老爹知道旅个行她竟被黑社会人士绑架了,恐怕以后连家门都要出不去了。 她觉得该主动出击,创造脱困的条件。 “各位大哥,我觉得你们这么瞎讨论只是浪费时间,不如听听我的建议如何?” 没人听她说话,还在那讨论呢,当她是空气。 她抖了抖眉毛,难道是自己的声音不够大? 她清了清嗓子,音量放高了一度,还是没人听,她走近了一步,又说道:“各位,讨论好了吗,能不能听听专业意见?” 傻等了一会儿,那群人依旧目中无人,可能是意见不同一,吵了起来,那嗓门简直就像打雷。 她又抖了抖眉毛,她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斜眼看到个柏油桶,应该是空的,于是走了过去,抬脚一踹,制造了噪音。 哐啷一声,惊得一群人立刻往她这里看了,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她收回脚,笑眯眯地说道,“能不能听听专业人士的建议?” “你说!” 终于有人肯正视她了,她看向那个很可能成为九指人士的男人,他们的BOSS。 “你们可以跟着我去我的医院……”因为那铭牌的关系,她刚才研究了一下自己白大褂,发现信息还是很多的,便决定利用一下,这可不能怪她,江湖救急嘛。 “我可以成为你的私人医生,这样一来,你可以走便捷通道,不用等,最重要的是,是医生安排的人,被人怀疑的几率会很低,你说是不是?” 意大利这个国家,就医需要有合法的证件,如果没有,医疗费用会相当昂贵,如果有交健康保险,又有居留卡,基本就是免费,他们是当地人必定有这些,但若出示了这些,身份就不能保密了,那么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要去的这家医院有病患的私人医生,有了这个条件,可以免去麻烦,还能免费医疗。 她现在所说的意思便是主动地提议要成为他的私人医生。 他眯了眯眼,活像一只在草原上打盹的黄金豹。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是医生,不在乎救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不怕我事后杀人灭口?” “怕啊,可是我既然成为了医生,就要忘记小我,完成大我,救死扶伤是我的责任,我怎么能因为自身性命罔顾病患的需求呢?对了,如果你觉得我的服务好,记得送个锦旗给我,我最近正在评选最佳医生。呵呵……生活困顿,贷款还没还清,需要额外的收入,呵呵呵……” 这都是她胡诌的,将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演得惟妙惟肖。演技这玩意,康家的儿女真心不缺,区别只在于有没有将此变成自己的终身事业。 “BOSS,这女人说的有点道理,不如您就去吧,我和阿尔弗雷德跟着您一起去。” 康瞐点名道:“这位大哥,恭喜您作出了正确的选择,真的不能再等了,那手指就快死了……”她故意将事情说的严重些。 “你如何能证明这不是你想逃脱的借口?” 她怔了怔,果然是BOSS,脑子还是很清楚的。 “你看,我铭牌上有名字,有科室,有医生工号,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庙啊。我只求你手指好了,身体好了,别再找我,我上有老,下有小,生活很不容易,而且我保证今天发生的事,我绝不会对别人说。” 他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有几分真实,眼神十分犀利。 她微笑,再微笑,表示出绝对的诚恳。 “你成年了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她愣了愣,在西方眼里,东方女性的长相的确显得会比较**,她皱了皱眉,不会因为这个穿帮吧。 未等她回答,他的视线突然在她丰满的胸围上晃了一圈,眼波便是一浊,做了判断,“嗯……成年了!” 康瞐:“……” “BOSS,你的手指可不能再等了。”有人催促。 她点头,狠狠地点头。 他终是作出了决定,“好,我相信你一次,但你记得千万别骗我。” “不会,不会!”她内心欢欣鼓舞,并又提了个建议,“你们人太多,又是一身黑,走到哪里都很扎眼,我建议你们选两个妥帖人,跟着这位……咳咳……英俊的先生与我一起医院,如果可以最好换身衣服。黑衣服不是不好,但是你看我们是去看病的,又要避免人怀疑,装束还是休闲些,轻快些比较好。” “阿尔弗雷德……” 黑发蓝眼的阿尔弗雷德看上去很年轻,应道:“BOSS!” “你和我一起去,其他人留守。” “是!” 谢天谢地,终于可以离开这霉味十足的仓库了。 作为端木皛皛和康熙的女儿,康瞐是很大胆的,拨号打了118(意大利救护车电话),既然要装就得装到底,反正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是不会探究你这医生到底真的还是假的,表现的专业些,紧急些就能蒙混过关,而且也是避过敌人和警察最好的方法。 至于到了医院……呵呵,继续演呗。 救护车呼啸而至,抬着病人去了犹大医院,这可是意大利最有名的国立医院,一群护士已早早等待好,康瞐一下车,先声夺人。 “病人年约26岁,断了左手无名指,意识清醒,断指已超过两小时,需要马上手术,断指在这里。” 医院那么大,医生那么多,医生之间不一定都认识,紧急环境下,医生和护士也会更多注意的是病患,她又说得利落,更没人怀疑。 有个护士道:“谁的病人?” “斯蒂芬妮医生。”就是白大褂的主人,谢天谢地,这褂子的主人是个女人。 推车被迅速推进了医院,康瞐本想偷偷走了,但是阿尔弗雷德盯着她。 啧啧,看来还得继续,她跟着一起进了医院。 来往都是医生和病人,她找准了机会,视力极好的看到一个护士的铭牌,记下名字,还有……刚巧是骨科的。 基于刚才进来时,她在本院医生介绍栏上稍微瞄了瞄,看到了那位斯蒂芬妮的容貌,相由心生,在短短的时间里,她作出了如下判断,是个不苟言笑,对下属会很刻薄的女医生。 嗯……很好,可以利用。 “玛莎,快去骨科三室帮忙……” 叫玛莎的护士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康瞐表现好像很熟识一样,走过去勾肩搭背,“今天很忙吧,忙完了我们一起吃晚饭,对了,我这里有个病人,你一起跟着去急救。”她附耳,“是斯蒂芬妮医生的病人,我们得罪不起,对了那位先生……”她指了指盯着她的阿尔弗雷德,“跟你说个小秘密,她可能和斯蒂芬妮医生有一腿,你要小心照看,别说错话。” 自然胡诌,不过这招相当好用。 玛莎一听,脸色一变,立刻跟了上去,围着阿尔弗雷德转,百般献殷勤,挡住了他的视线。 刻薄的上司下面总会有几个拍马溜须的下属,她的判断是不会错的。 趁此机会,她闪进紧急通道的楼梯。 闪人喽。 关于那位斯蒂芬妮医生会不会受牵连,安啦,这位BOSS如果聪明的话该知道什么叫息事宁人,人都是错的,牵连也没用。 跑出了医院,夕阳已落,她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找了位置坐下,打开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 “老爸,我今晚就会买机票回去,对,想你了。不用来机场接我,我都那么大了。好了,好了,你来接。” 月华初上,是个凉风习习的夜晚。 康瞐对初次意大利旅行的心得是——还是家乡好啊,意大利这地方,她是不会再来了。 可是三年后,她还是来了,被绑来的。 绑她的人很严肃地告诉她,“是你亲手给我戴上了这枚戒指,你以为还可以耍赖吗?” >  什么戒指? 无名指上的戒指,哦,是断指接合后的疤痕,围了一圈,很像一枚戒指。 呵呵……这是属于康瞐的故事。 ------题外话------ 长公主的番外告一段落。 接下来是大公主了。 哈哈哈……慢慢等,我有空再写。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番外 二十年后(四) 星期六的早晨,万里无云,空气清新。 康家别墅里,康熙坐在餐桌的首座享用早餐。左边坐着他心爱的老婆,右边是他一双宝贝女儿。 讨厌的儿子…… 哈哈哈,不在! 心情舒爽啊。 他切着盘里的溏心荷包蛋,喝着手工制作的紫薯牛Nai,嘚瑟得如同第一天君临天下的皇帝。 “嘿嘿……”他不禁偷笑。 握拳,泪闪。 多么美好的一天! “好端端的你傻笑什么?”皛皛正在看一则凶杀案的报道,听到笑声抬起了头,“笑得像只偷到油的老鼠!” “心情好啊!”康熙乐呵呵地给她添牛Nai,“别在吃饭的时候看报纸,伤胃。还有大清早的看什么凶杀案,多影响心情。” “哦,我就是想看看凶手和我当初推测的是不是一样,这案子的初期分析是我做的。” 她现在是半退休状态,特警队的工作每周只去两次,星期一和星期四,算是友情客串。除此,每个月会抽出两天的时间去大学教授女子防身术。其他时间自由支配,种种草养养花,跟着康熙跑跑外景啥的,等过个6年也就光荣退休了。但她作为犯罪心理专家的名声太响,近几年各地警校邀她授课,还有来自美国的邀请,地方太远她是不愿去的,但邀请方很有诚意,知晓她不爱出远门后,便安排学员飞到S市向特警队借个大厅请她上课,盛情难却,她也就不好推辞了,但有要求,别什么人都来,上课的人选由她订,将学生的简历传给她,她选择后会通知到对方。结果呢每次上课的人数少的可怜,最多的一次也就3个人,美国方面的邀请她会通过视频教学的方式上课。 对于如此稀少人数的授课,很多人表示不满,说她太高冷,太骄傲了,背地里都说起了她的坏话,她完全不关心,他们说他们的,她干她自己的。上过她课的人最后都成了警界的精英。 虽不是桃李满天下,但扎扎实实地为警界培养了多名优秀人才。 授课期间她帮助全国各地的警局破了不少疑难悬案,送来的锦旗家里已经没地方挂了。两年前她帮助国际刑警抓住了一名在逃三十年的国际通缉犯,得了一枚蓝盾勋章。一年前H市发生一起特大银行劫持案,凶犯4名,劫持了78名人质,在警方与罪犯僵持了三天后由她出任谈判专家,成功解救了人质,其中一名人质怀孕9个月,解救后顺利产下8斤重的儿子,母子平安,这人质恰巧是H市市长的千金,因此又得了一枚金盾勋章。 她的名声也就越传越广,越传越神奇,传到后面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人了。但依然行事低调,对于案子的合作,她不会亲自上场,一是因为她的性格,二是源于她对康熙的承诺。就连表彰大会她都是让景飒代表参加领奖的。 因此知晓她真面目的人依然寥寥无几,名字却是如雷贯耳。 几年下来,她荣耀一身,在警界完全可以横着走,各地警员将她奉若神明,她写的办案法则成了教科书一样的存在。据说香港某警局甚至将她的照片当关公拜(照片没有正脸,只有一个背影)。 每日,她的邮箱都会收到各地警局发来的请她指教的疑难案子卷宗。不过咧是不是要指教,全由她来决定,对于那些谈不上疑难案子,她会直接退回,还会将这家警局列为拒绝往来户。 久了,她的邮箱也就清净了,一个月能有一件案子算是多的了。 这次新闻晨报上案子就是一个月前发到她邮箱里的,她做了初步的分析,且给办案的人员提了三个关键点,帮助他们成功破了案。 “既然是你分析的怎么会错?” “初期线索不多,我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正确。” “不可能,你那么聪明!别看了,吃早饭!”他没收了报纸,殷勤地往她盘子里夹小笼包,“刚出炉的,小心烫。” “妈,破案的人是不是吴鑫?”康瞐用叉子插了一块被切成章鱼模样的香肠塞进嘴里。 “嗯。” “谁?”康熙问。 “老***得意门生。老妈教过的几个学生里,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吴鑫。对吧,老妈?” 皛皛吮着小笼包的汤汁点头。 “女儿,你很熟吗?”康熙眯起了眼,手里的西餐刀闪着冷光,大有一种如果说她很熟,他立马能用此刀意念捅死对方的可能。 “熟谈不上,他不是我们局的人,但这几年他风头很盛,我们局的几个女警特别喜欢他。八卦的时候常提到他。他还有个绰号叫警界贵公子。上次电视台还采访他呢,馫儿还碰上了。”她手肘耸了耸身旁的孪生妹妹,“是吧,馫儿,你上次还说来着。” 康馫像是没听到,呆呆的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小笼包,都戳成马蜂窝了。 “馫儿,回神啦!”康瞐的小手使劲地在她眼前晃。 “啊?”康馫惊醒了。 她和康瞐长得一模一样,五官如同是在照镜子,但一个是长发,一个是短发,气质上也很不同,康馫从头到脚都是小女人的味道,不穿高跟鞋绝不会出门,走到哪都是个精致的淑女范,比赫本还赫本。 康瞐呢,破洞牛仔裤T恤杉,脚蹬白球鞋,简单的不能再简单,飒爽利落的中性美。 身为大神级犯罪心理专家端木皛皛的女儿,康瞐百分百继承了母亲的智商,读书时代连跳了好几级,比皛皛还要早一年,以19岁的年纪拿到了美国马里兰大学犯罪心理学博士学位,并又花了一年的时间拿到了法医学博士学位,现任职S市公安局,相比犯罪心理学,今年22岁的她更喜欢法医学,所以现在是一名法医,她不太喜欢众星拱月,尽管破了不少案子,但比皛皛还低调,除了相熟的人,谁也不知道她是端木皛皛的女儿。 因着她的名字是三个目,局里的人给她取了个绰号,叫三眼女神。三眼指的是她聪明,能完美洞悉细节。女神嘛,自然是大美女啊。 康馫呢,截然相反,完全向康熙看齐,跳着级完成了高中学业,然后破格考取了纽约大学提斯克艺术学院,双修表演和导演,得天独厚的美丽,让她大二时就已经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了。接连演了好几部戏,最佳女配角,最佳女主角,已在前年拿了个遍。今年年初她完成了双修的博士学位,并出演了一部励志文艺片,讲聋哑女孩经过努力成为钢琴家的故事,为了这部剧,她还特地拜了一位17岁的被称为神之双手的天才钢琴家为师,苦练好几个月钢琴,最后影片大获成功,一举拿下了多个国际影后奖,片酬已是顶级一线行列。 同样的,除了相熟的人,谁也不知道她是康熙的女儿。 嗯,这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怎么了,没睡醒吗?瞧你,醋都打翻了。”康瞐擦着桌上的醋。 “看了一夜的剧本,没睡好。”她扬起甜甜的笑容,“刚才在说什么?” “吴鑫。就是上次你在电视台碰到的那个。” “哦,他啊。”她调皮地看向康熙,“嗯,认识。就是号称家里开花店,没事就给妈妈送花的那个。” “对,就是他。爸你不知道,妈对吴鑫可好了,我要有案子上的问题找她,老妈总让我自己想,吴鑫却是有问必答。” “送花?”康熙的眉梢扬起,抖了抖。 “是啊,客厅花瓶里的玫瑰不就是他今早新鲜直送来的吗?”康馫道。 “吃你的包子。”皛皛往她嘴里塞了一只小笼包,又皱着眉头看向康瞐,“说了多少次了,不准在吃饭的时候看死者的照片。你也不怕吓着妹妹。” “无所谓!习惯了。比起上次在老妈你书房里看到的,老姐今天的这些简直不值得一提。” “就是嘛,不值得一提!” 呃…… 照片里的死者可是在水里泡了一周了,还能说不值得一提的,康家的这两位姑娘……心真是够宽的。 “别岔开话题,这个得意门生,你们确定不熟?”康熙板着脸问。 “不熟。”康瞐摇头。 康馫同样摇头,“我又不是警察,姐姐都不熟,我又怎么会和他熟!” 康熙松了口气,然后突然变了脸,眼神扎针似的看向皛皛,“这么看来……就你很熟了?” “那是我学生,还没小灥大。”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没见过学生没事就给老师送花的。我也有恩师,女的,你看我送花了吗?” “这不是他家是开花店的嘛,知道我爱捣腾花草,一有新的品种就会送来,听说他老家还有一座郁金香庄园……” “皛皛,这不是理由!” “康熙……我已经54岁了。” 说到这个,他就急,狠拍了一下桌子,“你看上去像54岁吗?” 天生的娃娃脸,到现在都还会被认错,和女儿站一起就是姐妹。 皛皛:“……” 这话题没法谈下去了。 “我可以自证清白!” “嗯?” 她倾身,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这个证据可好?” 香吻落下,飞醋就被风吹走了。 康熙红着脸咳嗽了一声,“嗯,这个证据我接受!” 两个女儿直叹气…… 老爹太好哄了。 皛皛狠狠地剜了她们一眼。 多事! 康瞐吐了吐舌头。 康馫又发起了呆。 皛皛注意到了,“小馫,你怎么了?这么没精神?是不是病了?” 康熙紧张了,“宝贝女儿怎么了?”他伸手探了探额头,“不烫阿。一定是读剧本读累了。快,吃完早饭再睡会儿。” 康馫拧了拧右手的虎口,吸了一口气,表情严肃道:“爸,妈,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有什么话睡醒再说。”康熙愈发觉得女儿的脸色不对,想她肯定是累坏了。 “爸,你坐好!”她起身推着他坐回原位。 “什么事那么严肃。”有了皛皛的一吻,他现在的心情简直能飞上天,满脸笑呵呵。 “姐,别吃了,你也听我说!” “哦!”康瞐端正了坐姿。 康馫寂静了一分钟,然后丢了个重磅Zha弹。 “我怀孕了!” 晴天霹雳! 三个人都傻了。 “我再说一遍,我怀孕了。如假包换。不是排练演戏。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不打算说,你们也别问。最后是我的决定,我要把孩子生下来……” 寂静! 窗外的小鸟飞过,鄙视地看了一眼房里的三座雕像。 康馫等不到反应,自顾自的坐下,吃起了早饭。 终于说出来了…… 她轻松多了,抚了抚小腹,突然觉得胃口很好。 她吃了一笼小笼包,又吃了两块土司,两个溏心荷包蛋,满屋子只听到她的咀嚼声。 其他三人身上的时间像是静止了。 忽然,皛皛有了反应。 但是…… “康熙!”她惊叫。 康熙连着椅子倒下,屋顶的灯照得他眼晕,感觉灵魂即将升空。 怀孕? 他宝贝女儿怀孕了! 她要嫁人了! 很明显他自动屏蔽了后头‘别问孩子父亲是谁’的话。 脑海里浮现女儿小时候可爱至极的模样,一点点的在他的呵护下长大,还有那些个童言童语。 “我最喜欢爸爸了!” “我长大了要嫁给爸爸!” 嫁给爸爸。 嫁给爸爸。 无限回音…… 好想哭! 好心痛! 等等……说不定是梦!  “爸,你别吓我!怀孕而已……而且……而且你自己说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瞒着你的。” 这……这是伤口上撒盐啊…… 康熙头一歪,腿一蹬,厥过去了。 “康熙,你醒醒!”皛皛觉得他脸色不对,“小瞐,叫救护车!” 救护车来了,康熙被抬上了担架,送去了医院。 初步诊断…… 中风! 呃…… 刺激太大。 HO,这是多么心糟的一天。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番外 二十年后(五) 微信群,金銮殿。 大内总管耿大爷:@万岁爷,打你电话怎么不接?有工作了,别总围着老婆女儿转,有点出息行不行,她们又跑不了。有人希望你接个戏,剧本我看过了,演个伟人,是建国大片,你头一份啊。你不是爱国吗,这戏绝对适合你。咱也休息够久的了。不能总是三天晒网两天钓鱼啊。多少观众期盼着你这位影帝重出江湖啊。赶紧哒。么么哒。我两儿子娶媳妇的聘礼可就全靠你了。 爷不是纪晓岚:我勒个去,老耿,你有点节Cao行不行?你那工作室里好几个新秀崛起了啊。你还嫌赚得不够啊!给我们安卉工作室留点活路,行不行? 大内总管耿大爷:你闭嘴,你老婆抢了我好几个新人怎么不说?见色忘义东西,抽空再收拾你。@万岁爷@万岁爷@万岁爷@万岁爷@万岁爷@万岁爷@万岁爷,出来。出来。出来。出来。 爷不是纪晓岚:老耿,你看看现在才几点?大清早的,@万岁爷肯定在床上求着皇后娘娘侍寝呢。 大内总管耿大爷:(捂脸哭泣)昏君啊。这把年纪也不怕马上风。 爷不是纪晓岚:要不你试试皇后娘娘?这几年皇后娘娘的手机可是片刻不离身的。 大内总管耿大爷:有道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谄媚搓手)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老耿,你刚才说的那部戏是不是半个娱乐圈都参与的建国大片啊?巧了,我也接到片约了。 爷不是纪晓岚:你也接到了?我怎么不知道?演谁?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宋女士。(腼腆,腼腆) 爷不是纪晓岚:……(尴尬冒汗) 大内总管耿大爷:……(智障脸问号)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冒火,冒火,冒火) 大内总管耿大爷:这制片公司真眼瞎了。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哼,不就是我的工作室抢了你几个新晋小花旦吗,至于吗?小气。别忘了你老婆尤佳是我们工作室的形象化妆师兼股东。你这叫恶意攻击! 世界第一变脸师:呵呵,我听老板的。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世界第一变脸师(握手,握手) 大内总管耿大爷:(哭泣,哭泣,嚎啕大哭)夫纲何在? 世界第一变脸师:有这东西? 大内总管耿大爷:(哭泣,哭泣,嚎啕大哭) 天下无贼的飒爽:大清早这么热闹?起得够早的啊。@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你真要演**啊?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咋滴?你也有意见? 天下无贼的飒爽:没。就是没法想象。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去,还是不是闺蜜了?我的演技现在是全民认可的。景大副局长,你是警察,说话要负责任。 天下无贼的飒爽:是,是。我认错,我认错。 大内总管耿大爷:@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求回复啊。 爷不是纪晓岚:行了,准在侍寝。你消停一下吧。 大内总管耿大爷:(泪流满面)我私聊去。 一分钟后…… 大内总管耿大爷:我Cao,这小子屏蔽了我的私聊! 爷不是纪晓岚:(竖拇指)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我说,差不多该我们每年例行的旅游活动了吧。今年谁筹划来着,打算去哪啊? 爷不是纪晓岚:今年轮到万岁爷筹划。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那歇菜了……他铁定没把我们算进去。 卫大总裁:我说,你们几个心够宽的啊。我接到皇后娘娘的电话,说康熙出事了,中风进医院了。 大内总管耿大爷:Cao,小宝,你少唬人了。他会中风?黑山老妖可没这属性。 爷不是纪晓岚:就是!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哈哈哈,除非皛皛出轨了。 爷不是纪晓岚:哈哈哈,对,对! 世界第一变脸师:我觉得楼上这对夫妻离死不远了。 爷不是纪晓岚:(尴尬冒汗脸)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尴尬冒汗脸) 卫大总裁:神经病,我会拿这事开玩笑吗? 天下无贼的飒爽:我打电话给皛皛了,真中风了。 大内总管耿大爷:哎?真中风了?皇后真出轨了? 皇后娘娘:滚! ** 微信群,东宫。 皇太子殿下:(流血的菜刀,流血的菜刀)@所有人。都给我出来! 超级保姆耿大人:我Cao,天下红雨了?还是我手机时间错了?你从来都是中午才起的人,竟然这个点冒泡?失眠啊? 皇太子殿下:滚!告诉你们老子现在怒爆了。你们老实交代,你们当中哪个混蛋欺负了小馫?现在坦白,交J不杀!晚5秒钟就凌迟!(流血的菜刀,流血的菜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超级保姆耿大爷:…… 内勤队长耿二爷:(尴尬冒汗) 太子内阁卫大人:信息量有大啊(尴尬冒汗) 老哥就是个傻缺:谁敢欺负你家的小辣椒,这不是找死吗? 纪晓岚不是我爹:@皇太子殿下,你觉得我们有这个机会? 皇太子殿下:(拍桌子)不然呢?除了你们,还有谁能靠近我妹。 老哥就是个二缺:…… 超级保姆耿大人:…… 内勤队长耿先生:…… 太子内阁卫大人:…… 纪晓岚不是我爹:…… 长公主:@皇太子殿下,哥,我用博士学位向你保证,不太可能是他们几个。赶紧来医院。还有……开车不许发微信,多危险。 皇太子殿下:(尴尬冒汗)哦哦…… 超级保姆耿大人:医院?去医院做什么? 长公主:我爸住院了。 超级保姆耿大人:…… 内勤队长耿先生:…… 老哥就是个二缺:…… 太子内阁卫大人:黑山老妖也会住院? 内勤队长耿先生:@太子内阁卫大人:卫家我就服你。 超级保姆耿大人:+1 老哥就是个二缺:你们知道我的苦了吧。这种大哥……(捂脸流泪) 超级保姆耿大人:同情你。 太子内阁卫大人:? ** 病房里,康熙昏睡未醒。 “问题不是很大,轻微中风,不过安全起见留院观察几天。”医生说。 皛皛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妈,午饭送来了。”康瞐将外卖摆到桌上,在医院忙活了一上午,转眼已到中午了。 病房是卫宝安排的,头等豪华病房,套间款式,小套间是病房,大套间是会客室,有沙发餐桌,还有个大电视机。 康馫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到医院后就没说过话,一直垂着头。 “我刚才给哥打个电话了,他刚下飞机正赶过来。”康瞐递了双筷子给皛皛。 外卖是海浪送过来的,四菜一汤,外加酸Nai和水果。 皛皛没什么胃口,乍闻小女儿怀孕了,还是父不详的怀孕,她这个当***肯定震惊,但被康熙中风的事一搅合啥震惊都没有了,只剩下满腹的疑问。 孩子的父亲是谁? 作案地点在哪? 什么时候的事? 以及……最最不可思议的问题,这丫头是怎么避过康熙康灥这对父子的严防死守完成这等珠胎暗结的事的? 绝对能列入世界十大未解之谜啊。 按照常理,她这个做母亲的应该好好盘问一番,怎么也该将那个搞大女儿肚子的混蛋找出来,但两个女儿的性子,她太了解了,如果康馫不想说逼问也没用。 再说,未婚怀孕在现如今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非婚生子女照样能上户口,养得起就行,作为大神级的犯罪心理专家,她不信自己会推理不出孩子的爹是谁?只是现在没那个心思去推。 她夹了些有营养的菜到空碗里,“小馫,别杵着不动了,吃饭吧。” 康馫点了点头,“哦!” 母女三人围着餐桌坐下吃饭。 “小瞐,打过你表姐夫的电话了吗?” 表姐夫是蒋唯,格格的丈夫,S市首屈一指的妇产科医生。 “打过了,表姐夫说他下午就安排小馫做检查。” 康馫一脸愧疚,“妈,我是不是伤了爸爸的心?” “你爸那德行就是这样,伤是肯定伤了,不过也不会伤到哪去。医生不是说没事了吗。不用担心他,你好好吃饭。” 下午,蒋唯来了,和格格一起将康馫接走,康瞐和赶回来的康灥不放心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晚上,康熙悠悠醒来,估是脑子还有些混沌,一脸的“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 “康先生,醒了?” 主治医生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很英俊儒雅,因白大褂来时被一个冒失的护士弄脏了所以没穿,现在是一身便装,他用一种医生关怀病人的眼神瞅着康熙。 康熙醒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女儿怀孕的事,再对上这么一双关怀的眼,不清不楚的脑子就起了误会,将关怀看成了是在看‘岳父’的眼神。 发飙了。 “臭小子……我宰了你!”他抡起枕头砸过去。 医生懵逼啊。 “康先生,你不能激动。” “我就是要激动给你看!”他又砸了个塑料杯子过去,“臭小子,想娶我女儿?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可能。还有……不许用这种看岳父的眼神看我。” 医生懵逼*2啊! 皛皛外出打热水回来听到动静,赶紧进了病房,入眼就是康熙掐着医生的脖子,医生脸都青了,这狠劲哪像中风了。 “康熙,那是医生!” 康熙处于狂躁阶段,根本听不见。 皛皛将他摁回床上,对着医生狂道歉。 作为医生是不好意思对病人生气的,但无端被打了一顿,恼肯定是有的,当下拂袖而去。 皛皛送走医生后喝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医生都敢打。嫌现在医闹还不够严重是吧?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 康熙总算是清醒了,一清醒特别委屈,就快哭了,“女儿都要嫁人了,你还跟我说这些?” “谁告诉你女儿要嫁人了?她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肯说,找谁嫁?” 康熙一脸懵。 皛皛点了点他的额头,“就知道你没把话听全!” “小馫不肯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嗯!”她捡起地上的枕头塞回康熙身后,“她的脾气你应该清楚,不肯说就是不肯说。” “皛皛,她不肯说会不会……会不会是因为……”康熙的脸色铁青了起来,脑子里全是始乱终弃的狗血言情小剧本。 “因为什么?始乱终弃?有妇之夫?小三二Nai?” 到底是夫妻,康熙的话不用说全,她光看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不可能!女儿是我教出来的,绝对不会犯这种三观上的错误。我初步分析过……首先排除**,姐妹俩从五岁开始我就有训练她们练武,一般的男人近不了的她们的身,自保完全没有问题。就算倒霉遇上了个强敌,打不过,也绝不会让对方有好果子吃,戳瞎一只眼睛以她们的能力是绰绰有余的。而且你觉得女儿会想生下**犯的孩子吗?真要发生了,她们会报警,会上医院留下证据,以及确保自己不会怀孕。” 她们的母亲可是她这位犯罪心理专家,就算两人没有一个继承她的志向,耳濡目染下也不可能放跑任何一个犯罪分子。 “嗯,这个我同意!”他的女儿的确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 说到女儿学武,康熙当年也是举双手同意的,但是练武期间,他总担心皛皛太严格,非要在旁边看着。这练武又不是扑蝴蝶,少不得会弄些淤青出来,每每两个女儿受伤了,他就哇哇叫,淤青不消就不给练,还规定练十分钟休息二十分钟。气得皛皛将他关在训练室外不准进。他倒好,总有办法将脑袋从门里探进来,咬着手帕泪闪闪的瞅着。 “二呢,就是你想的始乱终弃。我其实也有想过,她既然想要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就证明她对孩子的父亲是有感情的。但是有妇之夫……呵呵,我不认为我们的女儿会将自己陷入这样狗血的境地里去。不是我自信,是我相信她们有足够的判断力知晓什么样的男人不该碰,就算一开始不知道,那么从感情萌芽到发生关系前她们会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这个男人的本质。一旦知道这个男人有家室,再爱也会斩断情愫,我相信她们有这个魄力。我也不认为隐瞒家室的渣男可以得到我们女儿的另眼相看,她们要是不甩两巴掌都对不起是我的女儿。” 康熙再次同意她的分析,渣男这种生物绝对不可能接近得了他的女儿。 “所以啊,你安心吧。生孩子是她心甘情愿的,她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至于孩子的父亲……”皛皛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是小馫不想害人家。” 这话康熙坚决不同意。 “你这是什么话,娶我们女儿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什么叫害人家。你这分析不对,肯定不对。我倒是觉得还有一种可能,耿家、纪家、卫家的臭小子离姐妹俩都挺近的。”他和儿子可没少防着。 “不会,不会,真要是兔子吃窝边草,你女儿会瞒着你才怪,早跟你摊牌了,还用等东窗事发,用怀孕来逼你吗?你敢不让她嫁,她铁定离家出走给你脸色看。” 康熙想想很对,真要喜欢那几个臭小子,那铁定是早恋了,他老姐康籽言16岁的时候就对着亲爹说自己早恋了,亲爹康聿不同意也得同意。 那就肯定不是三家的臭小子了,那又是谁呢?哪个混帐能这么神通广大的在他和康灥的眼皮子底下将女儿的肚子搞大。 他陷入无尽的纠结。 “康熙,这事你纠结也没用,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倒不如想想该给外孙取个什么名?” “啊?” “父不详啊。你还指望用父亲的姓氏吗,当然是随母姓……这么一来就不算是外孙了,应该是孙子或孙女。” 听闻,康熙激动了,接着一朵朵鲜花在脑海里盛放。 孩子的父亲不知道是谁,女儿就不可能结婚,肚子里的孩子就只能姓康。 他要做爷爷了! 他要有孙女了! “皛皛,快,给我拿字典……我要给孙女取名字。”他蹦跶下床,手脚灵活的像猴,满血复活啊,末了还叉腰狂笑。 ** 微信群,金銮殿。 万岁爷:我跟你们说,我要做爷爷了,我要做爷爷了。我要做爷爷了。我要有孙女了!哈哈哈,哥几个,满月红包准备好,不能少啊。哈哈哈哈哈! 大内总管耿大爷:你不是中风了吗? 万岁爷:滚!你红包双倍。 大内总管耿大爷:…… 我不是纪晓岚:…… 我是人见人爱的影后纪太太:…… 世界第一变脸师:…… 卫大总裁:…… 天下无贼的飒爽:…… 皇后娘娘:…… ** 六年后—— S市儿童钢琴比赛评委席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年仅23岁便将所有世界级音乐大奖拿了一圈,被誉为天才中的天才,最年轻的钢琴大师——宫徵羽。 他的到来完全是个意外。 组织方根本不可能请得动这种级别的尊神来做评委,不过安排好的评委团中有一位是宫徵羽十分尊敬的老师,是他小时候的钢琴启蒙老师。作为学生他来到S市第一时间就是慰问师尊,闲聊时这位老师提及了儿童钢琴比赛,问他有没有兴趣来看看,只是随口一问,没想他竟然同意了。但是评委席的座位表是改不了了,便在第二排隐秘的添加了一个位置。 后场休息室里挤满了参加比赛的孩子,大多是七八岁的儿童,在父母的陪伴下他们记着乐谱,或是假想弹奏,唯独角落里的一个小女孩很惬意,坐在椅子上摇晃着两只脚,嘴里哼着曲调。 她是所有参赛儿童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今年刚满5岁,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市区的比赛。 康熙替她整了整粉色的蓬蓬裙,“小宝贝,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紧不紧张?” “宝宝不紧张,但是想嘘嘘。” “爷爷带你去……” “不要,宝宝长大了,宝宝要自己去。宝宝是女孩子,不要去男厕所嘘嘘。”她跳下凳子,踩着肥嘟嘟的小腿朝厕所走去。 康熙忙不迭跟上,她回头道,“爷爷不要跟着,宝宝长大了。宝宝认得回来的路,NaiNai说要独立自主!” “好,听你的,爷爷在这里等着。三分钟。超了,爷爷就去找你。”他目光宠溺。 “嗯!” 她踏着欢快的步伐走了,上完厕没找对回去的方向,迷路了,看到一个清洁阿姨,她走了上去。 “阿姨,后台要怎么走?” “你迷路了?” “嗯。”她乖巧地点头。 “真乖,阿姨带去你。” 走了不多久,迎面走来一个男人,男人的脸看上去很年轻,但一双眼死气沉沉的,一点没有年轻人的活力,清洁阿姨一时摸不准他的年纪,但看清他的脸后却是一愣,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小女孩。 小女孩仰着头,眉眼精致,简直就是这个男人的缩小版。 太像了! “先生,您女儿在这里。”她抱起小女孩走了过去。 宫徵羽一脸懵,冷脸道:“我没有孩子。” 清洁阿姨不相信,抱起小女孩,对比他的脸,“你骗谁啊,这孩子跟你一模一样,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宫徵羽看向小女孩,这一看傻了。 小女孩的模样真的和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 阿姨二话不说将小女孩塞到他怀里,他有点晕,来不及反应,接下了小女孩。 “小姑娘,以后可不能乱跑,阿姨还有工作就先走了,记得一定要跟紧爸爸……” 清洁阿姨认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屁颠屁颠地走了。 小女孩表示自己那么漂亮怎么可能和一个男人长得像,这阿姨肯定眼瞎。黑白分明地眼珠子滚了滚对上了宫徵羽意味不明的脸。 嗯? 好像是有点像! 她歪了歪脑袋,开始怀疑人生了。 “康羽弦你在哪?康羽弦……康羽弦……”来找女儿的康馫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她是从剧组里跑出来的。 “妈妈!我在这!”小女孩欢叫。 “臭宝宝,你知不知道爷爷吓死了,以为把你弄丢了……你……”康馫看到了宫徵羽。 面对面,眼对眼。 时间静止了,空气也静止了。 好长一段时间里万物静寂。 她慌乱,不敢置信,冷汗直流。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不是在维也纳吗? 他怔忡,脸色发青,突然看向小女孩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这脸正无声地述说着什么。 青色的脸黑了。 康馫开始后退,然后拔腿就跑,跟兔子似的,完全忘记了女儿还在人家手里。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哪还有妈妈,早没影了。 宫徵羽望着某人的逃走的背影,死寂的眼活了,湿润了。 可能吗? 在炼狱里煎熬那么多年后,上天有可能再把一切都归还他,还追加利息和……纪念品吗? “你叫……康羽弦?” “嗯!” “那是你妈妈?” “嗯!” “你今年几岁?” “5岁!” 5岁…… 他不由自主地掉入了回忆的漩涡中,复杂的神情在他脸上不断转换,激Qing爱恋,痛苦哀伤,愤恨不甘,愁怅忧郁,然后眼窝湿润。 “叔叔,你能不能带我去找妈妈?我的比赛要开始了。” “钢琴?” “嗯!” 他蹙起眉毛,“以后不准再参加这种比赛。” “为什么?” “掉份!” ** 康家。 “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康馫逃出比赛场地后才发现女儿还在对方手里,折回去找人,人却已经走了,她急啊,他一定是将女儿带回家了。 “什么忙?” “去这个地址将羽弦接回来。” 康瞐莫名了,“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戏不是杀青了吗?” “你别管!” “不对哦,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你快说,到底什么事?不说清楚不帮。” “我遇到你妹夫了,他回来了,还把羽弦抱走了。我不敢上门,我怕他会掐死我。” 康瞐:“……” 信息量有点大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