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圣手》 第一章 昏迷的美女县长 “你们汪院长呢?快把汪院长给我找来!” 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带着一伙人,急冲冲地闯入乡卫生院大门,冲着正站在院子里的卫生院年轻医生何鸿远吼道。 乡政府大院便在马路斜对面,和卫生院相距仅百余米。何鸿远经常去乡政府食堂蹭便宜的饭菜吃,自然识得谭德天。他向谭德天恭谨地道:“谭书记,我们汪院长在楼上宿舍里午睡呢。” “这个汪大胖子,大白天的睡个鸟啊!” 谭德天没好气地看了何鸿远一眼,怒哼一声道。他虽然一副五短身材,长得却方面大耳,隆鼻大眼,特别是鹰隼般锐利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望而生畏。 他摆着一张黑脸,直接扯着大嗓门朝楼上吼道:“汪大胖子,周县长前来视察工作,你若是怠慢了半步,你这卫生院院长给老子卷铺盖滚蛋。” 何鸿远心里暗笑,人家汪院长午睡的目的,可不正是为了鸟吗?方才卫生院吴护士扭着大屁股钻进汪院长的宿舍,图的就是个鸟事。 乡卫生院大楼仅三间一楼一底的楼房,院子里闹出喏大的动静,楼上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只怕此时谭德天一声吼,和吴护士奸情正炽的汪院长,吓得鸟儿都要飞了。 他没有心思看汪院长的笑话,见谭德天身后,乡计生办主任张春月和一位女同志搀扶着一位美貌少妇,想来便是周县长。 这位周县长上身穿一件黑色圆领长袖体恤,外披咖啡色镂空针织外套,玉颈雪白剔透,胸前秀峰无比雄伟,惹人无限瑕思。她的下身穿着中规中矩的黑色齐膝圆裙,脚蹬高跟鞋,黑色丝袜更衬得一双小腿雪白而秀美。 只是她理着一头短发的脑袋耷拉着,俏丽的脸埋在张春月丰盈的胸前,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哪里有半点视察领导的样子。 何鸿远无心揣摩张春月胸峰高度。他见到周县长美目紧闭、脸色惨白的样子,一看就心知情况不妙。 张春月干的是计生工作,平时没少来乡卫生院,自然与何鸿远熟识。她向穿着白大褂的何鸿远招呼道:“小何,过来搭把手。” 何鸿远连忙上前,伸指一探周县长的颈动脉,道了一声“糟糕”,不容分说地弯腰将周县长横抱在胸前,火急火燎地冲进急诊室。周县长脚上的一对黑色高跟鞋,相继“巴嗒”两声,掉到了地上。 “喂,这是谁啊?办事情怎么这么风风火火啊?” 周县长的秘书是位年轻的女同志。她和张春月搀扶着周县长,看着来卫生院的路上还能哼哼几声的周县长,这回却是双唇紧闭,眼看是要失去了知觉。她正被吓得六神无主,周县长却被一个疯了一般的男人抱走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想着一向冷艳无比的周县长,就这样被一个男人抱走,这是她这个做秘书的失职。她甚是愤怒地冲着何鸿远的背影叫嚷着。 “赵秘书,这不是事急从权吗?”张春月拉着对方道,“小何是我们东平省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的医术比县人民医院的医生都要高明,定然是瞧出了周县长患病的凶险。否则决不会如此失态。” 赵秘书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周县长的病上。周县长虽然只是昌隆县的一名副县长,却权柄甚重,分管着昌隆县交通、城建等几个肥得流油的部门。她自从被选为周县长的通讯员后,县交通、城建等几个部门的头头脑脑和县府办的同事们,谁不恭谨地称她一声“赵秘书”。 最近昌隆县常务副县长翁小兵上调到市里,周副县长被市委组织部列为考察对象,竞争昌隆县常务副县长的呼声日高。她作为周县长身边的红人,更能感受到人们称呼她一声“赵秘书”时的热度。 领导和秘书,便是这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若是周县长有个三长两短,她这做秘书的立马便会丧失今时今日的荣光,成为县府办科室里众多坐冷板凳者中的一员。 她急忙快步上前,捡起地上周县长的一双高跟鞋,紧跟着进了急诊室。 乡卫生院急诊室里没有任何电子急诊设备,只有一个药柜、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张病床和一个挂点滴的架子。 何鸿远将周县长放在病床上,从药柜里取出听诊器和医用塑料手套。他戴上手套,一手使劲掐着她的两腮,另一只手借机撬开她紧咬的贝齿,而后抬头向谭德天道:“谭书记,请帮忙开窗通风,并让闲杂人等出去。” 他又向张春月道:“张主任,请你来给病人帮忙,解开她的内衣。” “你、你、你,你胆敢对周县长无礼。” 赵秘书气急败坏地指着何鸿远,恨不得把手上提的一对高跟鞋敲到他的脑门上。 何鸿远疑惑地看了对方一眼,道:“医生治病救人,何来有礼无礼之说?” 张春月连忙介绍道:“这位赵秘书,是为周县长服务的同志。” 何鸿远将听诊器对着周县长的心、肺胸腔处认真诊听了一会儿,然后注视着赵秘书,问道:“周县长以前是否有心绞痛的病史?” 对于医生的正式问诊,赵秘书也不敢怠慢,思索着道:“县长以往倒是有好几次叫嚷着胸痛胸闷,一般休息一下便没事了。这段时间县长经常下乡调研,可能没休息好。她方才在餐桌上捂着胸口昏了过去----” 何鸿远点点头,转头向谭德天苦笑道:“谭书记,据补步诊断,病人患的是急性心肌梗死。我们这乡卫生院急诊室太过简陋,什么电子急诊设备都没有。只能靠人工心脏复苏法。” “急性心肌梗死——” 谭德天的脸色一片灰白。他知道此病的凶险,周县长若是在龙泽乡指导工作,在中午工作餐上因公殉职,指不定外边会怎么传呢。总之,他这个陪同用餐的乡党委书记,少不了担责。 这时,卫生院汪院长一边系着白大褂的衣扣子,一边带着丰满的吴护士从门口挤进来,向谭德天恭谨地道:“谭书记——” 谭德天推开窗,又驱散了急诊室门口的乡里众干部,回头向汪院长板着脸道:“周县长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她若是有个好呆,我这个乡党委书记和你这个卫生院院长,都要接受县委、县政府问责。” 这哪里是领导来视察啊?这简直就是领导来体验乡卫生院的急救水平。以乡卫生院这么简陋的急救设备,再好的急救水平也徒劳。 汪院长感觉自己就是被谭德天拉来垫背的。他的一张肥脸猛地抽搐了一下,转头向何鸿远大声问道:“领导的身体什么情况?” “急性心肌梗死。病人已经进入深度昏迷状态。” 何鸿远示意张春月上前解除周县长的内衣,又向脸上兀自带着晕红的吴护士道:“吴护士,准备阿托品肌肉注射,剂量5ml。” 吴护士闷哼一声,不情愿地瞟了何鸿远一眼。 “听小何的。” 汪院长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这都什么场合,这小女人还摆谱,等这事过去后,得好好调教调教她。 他自知有几把刷子。赤脚医生出身的他,在卫生院里研究下女人的身体结构还行。论治病救人,他哪能和科班出身的何鸿远相较。 不过领导架子总是要摆的。他给何鸿远打气道:“小何,拿出你名牌医科大学高材生的水平来。我相信你能行。” 何鸿远在龙泽乡卫生院上班已近一年,见惯了汪院长的嘴脸,闻言淡然一笑。 他看着张春月伸手进入周县长的衣内,解开其内衣,只觉得周县长的胸肌似受到无尽束缚的弹力球一般,弹跳起来,看上去感觉汹涌澎湃的样子。 他指导张春月双手紧托着周县长的脸腮两侧,然后在赵秘书惊骇的目光中,他双脚微沉,运转着习过的吐纳术功法,交叠着的双手吐出内劲,沉稳地在周县长的丰胸中间一压,并伸头张嘴向她的香唇间使劲渡入一口气。 【作者***】:开坑发书,存稿多多。请书友们支持!!! 第二章 让我摸摸看 汪院长羡慕地伸长脖子,注视着何鸿远对周县长进行人工呼吸。卡Kа酷Ku尐裞網 病床上的周县长眉如墨画,鼻若琼瑶,香唇如红梅绽开。虽然紧闭的美眸和苍白的脸色,影响了她冷艳而生动的气质,却为她平添了娇柔之美。 他恨不得一把将何鸿远推开,好让自己上阵,对美女县长一亲芳泽。 不过他看到何鸿远熟练的施救手法,心里自叹弗如。他明白现在不是起花花心思的时候,只能祈祷着何鸿远能将周县长救醒,免得他这卫生院院长枉受池鱼之灾。 谭德天一向对他不感冒。周县长若是死在乡卫生院里,谭德天在倒霉之前,一定会让他这个乡卫生院院长先一步倒霉。 他这个乡卫生院院长受县卫生局和乡党委、政府双重领导。乡党委书记借这等大事拿下他,卫生局那边谁敢保他。 何鸿远连续弯腰施救不到一分钟,气喘吁吁地站直身子,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已经准备好了的吴护士,趁机给周县长进行阿托品肌肉注射。汪院长走到病床另一侧,搭着周县长的脉门。 “脉博已经停止了跳动。”汪院长惊慌失措地叫道。 谭德天的嘴唇颤抖了两下,却发不出声音,脸色却瞬间灰暗下来。他才四十岁出头,方才看上去还是一位很精神的精壮汉子,此时却似苍老了许多。卡Kа酷Ku尐裞網 赵秘书只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闻言心里像被什么掏空了一样,便扑在床边六神无主地哭泣起来。 “走开。让我摸摸看。” 何鸿远拉开赵秘书,将周县长的身子侧翻过来,脱掉右手上的手套,伸入她的衣内,在她的胸椎处摸索着。 入手处那软玉温香的感觉,让他心里呻吟一声,手指间差点使不出内劲来,就要从她绸缎般的肌肤上滑落。 “啊!流氓——” 赵秘书尖叫一声,起身对着何鸿远脸颊左右开弓,重重地扇了他两巴掌。 何鸿远白皙帅气的脸上,泛起了两片红肿肤色,仿佛抹上了胭脂。他顾不得脸上肌肤火辣辣的疼痛,双腿微微下蹲,右手摸到周县长的胸二骨,运起体内吐纳术,内劲从她的骨骼透入。 她的胸二骨内,似充斥着一股冰寒之气,受内劲的催化,仿佛遇到阳光的霜冻般消融,向她体内消散。 他心里暗喜,默念摸骨诊病诀,顺着她的胸二骨,摸到她的左腋下,然后从她的第三根左肋骨开始,逐一从肋下向胸口推摸。 这个缓缓推摸的动作,在他的感觉里充满无尽唤醒生命的力量。而在他身边的众人眼里,它却充满了猥亵和不堪。卡Kа酷Ku尐裞網 汪院长指尖指着何鸿远的鼻子,几近咆哮地道:“何鸿远,你胆敢对周县长不敬。我们卫生院丢不起这个人,你立马给我卷铺盖回家。” 吴护士落井下石道:“院长,小何涉嫌猥亵周县长,那是要坐牢的。我看得打电话报警。” 谭德天以几欲噬人的眼神看了何鸿远一眼,咬牙切齿地道:“丢人现眼。” 然后他向汪院长道:“汪仁寿同志,要保护好周县长的遗体。我去你办公室打电话,向县委、县政府汇报周县长因公殉职的情况。你这个卫生院院长,更要管理好身边的人,该处理的要坚决处理掉,免得让我们龙泽乡党委、政府脸上无光。” “何鸿远,我代表组织郑重地通知你,你不仅被辞退了,还要接受警方调查。” 汪仁寿厌弃地看了何鸿远一眼,向谭德天道:“这里有张主任和小吴她们照看,我带谭书记去办公室打电话。” 他的办公桌抽屉里,还有寨头村一位村民今早刚送的一千元红包,以感谢他在对其妻子进行节育手术时,网开一刀、手下留情。这一千块钱,他得把它放进谭德天的口袋,否则谭德天说不定就借周县长因公殉职这事,说他个抢救不力,把他的卫生院院长一职给撸了。 一千块钱可顶他近一个月的工资。他想想心里都肉疼。 俩人刚到急诊室门口,只听张春月一惊一乍地叫道:“啊呀,我看到周县长的眼皮跳动了两下,周县长醒了!周县长醒了!” 谭德天和汪仁寿纷纷转头,看到周县长已平躺在病床上。卡Kа酷Ku尐裞網她胸脯起伏不定,额际有冷汗冒出,仿佛经历了一场凶险的生死搏斗一般。 俩人惊喜地走回到床边,异口同声地叫道:“周县长——” 赵秘书更是拉着周县长的手,喜极而泣道:“周县长,周县长……” “都退得远一点,让周县长呼吸新鲜空气。”何鸿远面无表情地道,“吴护士,给周县长静脉注射葡萄糖,剂量5l。” 他的右手从周县长的秋衫内退出。没有了方才的紧张感,满指温香间,让他不竟意马心猿。 他装模作样地把她的身子再侧推,然后在她的俏背上拍了几下,最后让她平躺下来。 抬头起身之际,他突然觉得头晕目眩。可能是方才受到诸般指责,心里紧张之时,内劲使用得过度,引起体力透支。 张春月急忙上前扶住他,道:“小何辛苦了。我就知道,小何不是这般没有分寸的人。” 吴护士一边给周县长挂点滴,一边嘟囔道:“说不定周县长就是自己苏醒过来的呢。” 何鸿远淡然道:“从临床上来说,急性心肌梗死致昏迷的,病人通过自身肌体自我苏醒的概率为零。” 此时周县长缓缓睁开眼,对上何鸿远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道:“医生,谢谢你!” 其实她已经苏醒好一会儿了。她在昏迷之际,只觉得身心在向无尽的黑暗深渊沉沦,让她无从挣扎。突然一股灼热的气息,如拨开弥天黑雾的巨手,从她胸椎处涌入,刺激着她的心脏跳动。 当这股气息环着她的胸骨,缓缓由她的胸口透入之时,已把她从鬼门关彻底攥了回来。她感觉到一只灼热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胸骨。这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这么温热而有力量,仿佛带着无穷无尽的能量。 这个发现让她羞愧不已。她这尊贵的身子,怎能让一个陌生男子如此抚摸? 可是她又很享受这种抚摸的感觉,仿佛胸脯处平时引发心绞痛的淤结,如冰雪般融化在温泉里。她又感觉胸间筋骨里充满了温暖阳光般的能量。 如果不是汪仁寿正言厉色地嚷着辞退何鸿远,她还真的不想这么早苏醒。她心里莫名地留恋这只手。 她睁眼对上何鸿远明净的眼神,心房莫名地颤抖了几下,便又缓缓闭上眼睛,在心里铭刻下这对黑珍珠般泛着神光的眼神。 然后她拍拍床沿,对赵秘书道:“小萍,是小何医生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要好好感谢小何医生。” 她这话一出口,算是给这事定了调。 谭德天走到病床前,低声请示道:“周县长,方才你的情况紧急,乡里的干部是拔了120急救电话的,急救车从县城到这里,至少要一个多小时。你是否坐急救车回去?” 周县长睁眼看了谭德天一眼,道:“让同志们受惊了。如果小何医生认为没问题,我还是宁愿坐自己的小车回去。” 何鸿远沉吟了一声,道:“周县长挂完这瓶葡萄糖点滴,再休息一会儿,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这几天不能太劳累,要注意休息。” 周县长的脸上浮起娇柔的微笑,道:“小何说得不错,我这是劳累出来的毛病,虚惊一场而已。” “对、对、对。我这就去打电话,让120急救车原路返回。”谭德天道,“周县长放心,我会转告同志们,周县长只是劳累过度,想要休息一下。这不就抽空在我们龙泽乡卫生院挂瓶葡萄糖点滴,补补她的身子。” 何鸿远疑惑地看着他俩,这是哪跟哪啊? 周荧却是向谭德天点点头,道:“老谭说的不错。” 谭德天脸上笑开了花,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仿佛听了从周县长嘴里说出的这几个字,是服了一贴兴奋剂。 第三章 摸出来的关系 周荧向急秘书赵小萍道:“我要和小何说几句话,请其他同志出去下。卡Kа酷Ku尐裞網” 赵小萍把汪院长等人请了出去,带上了急诊室房门,她自己也站在了门外。 周县长认真地打量着眼前这位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疑惑地问道:“小何,我自己知道自个儿的事。我从小就患有先天性心绞痛,看过多少名医,都无法根治。那些名医也说了,若是引发心肌梗死,很可能便会猝死,抢救成功的机会渺茫。你是怎么把我从死神手中拉回来的?” 何鸿远挠着板寸头,不好意思地道:“我师父教我的摸骨术中说——‘胸二通心’。我看你患了心肌梗死,情况这么危险,便试着对你施展摸骨术。县长不要以为我轻薄你才好。” 周县长玉脸一红,道:“摸骨术?居然有这么神奇的医术。我只听说过民间传说有‘摸骨相人’之说。这摸骨治病,我还是首次遇到。看来我华夏国国学浩瀚博大,我们的许多民间传承,是取之不歇的瑰宝。” 此时她脸上有了血色,眉目如画,气质清冷高贵,如冷艳绽放的红梅一般。虽然她的身子看上去还有些虚弱,却难掩逼人气质。 在卫生院里闲极无聊的时候,何鸿远经常翻看《昌隆日报》,知道县里有一位叫周荧的年轻女副县长,经常带着秘书下乡调研。 卫生院里没有闭路电视,他未曾见识过周县长的的庐山真面目。如今周县长当面,他觉得惊艳的同时,回味方才摸着她滑若凝脂的肌肤,不禁有些走神。 他正正神,道:“我师父说,相人先相骨。摸骨相人和摸骨治病,是一个理儿。” “尊师果然是位高人,这话说得在理。”周荧道,“像我这先天性心绞痛的毛病,要经过几次摸骨术治疗才能根治?” 何鸿远道:“今日我的内劲消耗过巨,下次再帮你摸摸看。” 周荧想起他带着热力的手,明白施展这摸骨术,岂是乱摸乱捏就行的,得要什么功法施展开来才行。 想到他的手,她觉得身上一阵子发热,玉脸蓦然艳若桃花。她点头轻声道:“下次我联系你。” 她岔开话题,了解起何鸿远的个人情况来:“小何,你参加工作多久了?” “我去年才大学毕业。满打满算,参加工作才一年。” “哦,你就读的是哪所大学?” “东平省医科大学。” “什么?东平医科大学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医科大学。”周荧不解地道,“你一名重点医科大的高材生,就是留在省城也不难。怎么可能分配到乡镇卫生院来?” 何鸿远淡然一笑,道:“我本来由县里作为优秀医务人才引进。后来县卫生局的领导说,要把最优秀的医务人才,放到最艰苦的第一线去锻炼。于是我就到了龙泽乡卫生院。” 周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问道:“你在这里工作,觉得怎么样?” 他俏皮地道:“回县长的话,农村医疗工作很辛苦,日子过得很充实。” “别整套话,说具体的。”周荧觉得自己的语调,透着些小女孩的娇嗔。 何鸿远尴尬地一笑,道:“百姓们形容我们卫生院的工作,是骗小孩、哄女人、赶老人。” “骗小孩、哄女人、赶老人?这是怎么个意思?你给我说道说道。” 周荧不竟来了精神。 她虽然不分管卫生部门,可是了解各条线上的情况,对她竞争常务副县长,有莫大的好处。而且她觉得和何鸿远说话,心里很轻松,就算是没事唠嗑,也是一种心灵享受。 何鸿远介绍道:“骗小孩,是说我们做疫防接种工作时,要给小孩子打针,怕孩子们哭闹,总是给孩子们一粒小糖丸,说打了针才有小糖丸吃。孩子们打了疫防针,吃了小糖丸,照样会说我们是白衣大骗子。” 周荧莞尔一笑,道:“这些孩子们倒是甘愿上当受骗。” 他又道:“哄女人,是说我们配合乡计生办做计生工作,或接收了节育对象时,向妇女们宣传计生政策和优生优育知识,被人们戏称为哄女人。” “计生工作是我们政府工作中,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你们龙泽乡能够立足于直面妇女同志,提高她们的思想认识。卡Kа酷Ku尐裞網这种踏实的工作作风,值得充分肯定。” “计生工作的确不好做。”何鸿远叹息道,“我们卫生院一位叫刘惠英的医生,做通了一位农村妇女的工作,给对方做了节育手术。这位节育对象的夫家,纠集了很多人跑到我们卫生院闹事,说刘大姐一刀下去,就让他们断子绝孙,闹得刘大姐好几天不敢来上班。乡亲们背地里给她起了个绰号,称她为‘刘一刀’。” “‘刘一刀’。若能一刀割离人们重男轻女的思想,那才叫好呢。”周荧道,“那‘赶老人’又是怎么回事?” 何鸿远迟疑道:“这个能不能不说?” 周荧笑道:“又不是让你汇报工作。咱们就是闲聊,你就当给我长长见识。” 何鸿远有些颓丧地道:“卫生院里一旦有体弱多病的老人前来就诊,一般都打发他们去县人民医院,或劝他们回家静养。” “为什么?” “生怕发生医疗事故呗。我们院长大人说,能避免的麻烦,要尽量避免。” “医院看病还能挑三捡四!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周荧柳眉轻蹙,那愠怒的神色,秀美中透着一股凛然官威,看得何鸿远心里忐忑不已。 “周县长,我太过多嘴。”他不安地道,“你的身体需要好好休息,要不我再给你开一瓶葡萄糖注射液,你可以趁机小睡半小时。” 她摇摇头道:“不必了。我怎么觉得胸膛里暖烘烘的,感觉精神头很好。没想到我的命,是在这么简陋的急诊室里抢救过来的。你的摸骨术,实在是太神奇了!” 何鸿远笑道:“县长,这是我第一次以摸骨术救人。我现在脑子里也是乱轰轰的,觉得难以置信。我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去找我师父,和他老人家探讨一下施展摸骨术的心得。” 周荧凝视着何鸿远明亮的大眼睛,道:”替我向老人家问好。下次也请带我去拜访他老人家。” 她挂完一瓶点滴,让秘书赵小萍进屋,吩咐准备回县城。 赵小萍心里明了领导对何鸿远的重视程度。这近四十分钟的时间里,领导可是只让小何医生呆在屋内。这不龙泽乡的领导们和卫生院汪院长,都只能候在门外。 方才她特意了解了何鸿远的情况,又要来了卫生院的电话。此时她更是忙不迭地向何鸿远道歉:“何医生,我刚才太过着急,误会了你,甩你两大耳光,是我的错。” 周荧诧异地问道:“小萍,你为什么甩小何两大耳光?” 赵小萍窘迫地道:“县长,我以为他对你耍流氓。” 周荧会意过来,道:“小何那是在推拿救人呢。” 赵小萍故作楚楚可怜地瞟了何鸿远一眼,道:“小何医生,我都向你道歉了呢。” 何鸿远注视着赵小萍甜美的苹果脸和水汪汪的大眼睛,被她娇媚的眼神电了一下。他回想起她之前发飚的样子,不禁笑道:“之前赵秘书守护领导的模样,让我想起怒怼老鹰的小母鸡。” 赵小萍知道他在变相为她说好话,娇笑道:“小何大医生,你把我比作小母鸡,岂不是把领导比作小鸡仔。你如此冒犯领导,小心领导给你小鞋穿。” 她虽然才比何鸿远年长一岁,见识却比他高了不少。此时他心情放松下来,便和他开起了玩笑,有意搞活病房里的气氛。 “赵秘书才冒犯了领导呢。”何鸿远瞄了周荧一眼道,“领导是藏身于鸡仔群中的小天鹅,怎么被你给比作了小鸡仔?” 论到斗嘴,赵小萍怎能是何鸿远的对手?人家何鸿远上大学的时候,屡次现身学校辩论会,担当一号主辩手,在学校里的拥趸者无数。 赵小萍注视着周荧,道:“领导,小何大医生这是给我挖坑来着。看来我若是不破费一番,隆重地摆酒请客,向小何大医生赔礼道歉,他必定不会原谅我。” 周荧点点头道:“小萍有这个态度不错。小何,你可得给小萍一个机会。” 何鸿远笑道:“赔礼道歉就免了。赵秘书一心守护领导,又没有什么错。不过赵秘书请吃饭,不吃白不吃,我肯定不会客气。” 一通说笑下来,他觉得和周县长及赵秘书的关系,上了一个台阶。这主要还是摸骨摸出来的关系打底,和周县长肌肤相亲且不说,救命之恩却是实实在在的。 第四章 借调 周荧在病床上养足了精神,起身走出急诊室,向候在门外的谭德天等人说道:“这次我到龙泽乡调研,有两点感触最为深刻。一是龙泽乡的交通问题。如今已经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再过三年我们就要迈入新世纪,龙泽乡通向外界的公路,却仍然是一条几乎只能单向行车的泥石盘山公路。要致富先修路,龙泽乡之所以是国家级贫困乡,交通问题是制约你们发展的一大问题。不过这要把龙泽乡和相邻的青原乡放在一起,由县里统筹考虑。我会责成县交通局尽快拿出方案。以后你们龙泽乡,会在谭书记为首的班子领导下,发展得更好。” 她环视了神情激动的谭德天和龙泽乡干部们一眼,又道:“二是龙泽乡的医疗卫生问题。虽然这一块不归口我分管,但我今天在这里感受到,这里配备了小何医生这样从东平医科大毕业的高材生,却严重缺乏医疗设备。大家看看乡卫生院的急诊室,除了一张病床,几乎没有任何急救设备。医疗卫生问题,事关人民群众健康和生命安全。我这次回去,会在县长办公会上提出,争取财政为乡镇卫生院购置必要的急救设备。再穷也不能穷救命的家当。” 她讲的两个问题,都说到在场众人的心坎里去了,引来长时间的热烈掌声。 秘书赵小萍叫来周县长的专车。周县长和龙泽乡干部们挥手道别。 临上车前,她似想起什么,特意走到何鸿远身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小何,好好干,我看好你。” 何鸿远被她柔软的纤手拍得身上骨头都酥了,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在周县长坐上小车远车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着,周县长在县里说上几句话,能改变千千万万人的生活,光为乡镇卫生院添置急救设备,便能让无数生命有延续的机会,比他看病救人,强大了不止千万倍啊。 他却不知,周县长对他说上一句话,也将改变他的命运。 谭德天把周县长对何鸿远的态度看在眼里。他目视着周县长乘坐的黑色桑塔纳轿车远去后,才兴奋地搓着手,向身边的党政办主任道:“老王,通知下班子成员,下午两点开个碰头会。要想扩建龙泽乡的出山公路,我们自己要先动起来,主动与县交通局对接。” 党政办主任王前进请示道:“书记,潘乡长还在县里汇报工作。是否要通知他一下?” 谭德天不满地瞪着王前进,道:“潘刚乡长经常去县里汇报工作,难道我们乡里的工作就不开展了吗?” 乡长潘刚仗着做过县委副书记刘建设的秘书,在乡里拉拢了一批人,不怎么把谭德天这位乡党委一把手放在眼里。这次谭德天就是要借机,把扩建龙泽乡出山公路这样的政绩工程和民心工程,牢牢地捏在自己手中。 王前进知道,这是谭书记对他在乡里的两大巨头之间摇晃不定,表示了不满。可是谁都知道,谭书记的老领导已经彻底退了,他如今是寡妇睡觉——上边没人,和乡长潘刚无论是明争还是暗斗,都稍逊一筹。 王前进作为乡党政办主任,夹在乡里的两大巨头间难做人啊!他心里是满满的苦涩,看着站在谭德天身边的宣传委员任静静,笑道:“任部长已经在这里了,我这就去通知其他班子成员。” 乡镇一级党委成员中的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一般被干部群众们称为部长,以表示尊敬。 谭德天对一向乡长潘刚亲近的汪仁寿并不感冒,转头看着年轻精神的何鸿远,称赞道:“小何医生不错,不仅医术高明,还能脚踏实地奋斗在农村医疗卫生第一线。” 他又转头对乡计生办主任张春月道:“春月主任,你不是一直叫嚷着计生办青一色的女同志,不利于进村开展工作吗?我把小何医生借调到计生办,协助你开展计生工作,怎么样?” 张春月秀美的柳眉一扬,欣然道:“谢谢领导这么支持计生工作,我正求之不得呢。” 她问何鸿远:“小何,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跟在谭德天身边的副乡长庞松年哈哈大笑,问道:“小张,你让小何医生跟你怎么干?” 几个老男人神情暧昧地相视而笑。 张春月的年龄虽已二十有八,却长着一张娃娃脸,杏目红唇,冰肌玉骨,更兼三围特别撩人,是乡政府里很多男干部的**对象。 她指着庞松年,笑骂道:“庞乡长,亏你还是分管我们计生工作的副乡长,不仅不帮下属分忧解难,还看下属笑话。你家的刘惠英医生下班回家去了,我待会儿可得跑到乡政府宿舍,跟她说道说道。你可得把你的花花肠子藏好喽,你家刘医生,可是名副其实的‘刘一刀’。” 庞松年正是乡卫生院刘惠英医生的爱人。他手指虚点着张春月,道:“我们的张主任啊,工作作风和嘴巴一样泼辣。” 他转头对何鸿远道:“小何,我家老刘可是天天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好,说你是既有真才实学,又能真心实意为群众服务的好医生。现在谭书记慧眼识英才,你可得好好把握。” 汪仁寿涎着脸叫屈道:“谭书记、庞乡长,两位领导把我的得力干将给借调走了,我们卫生院的工作也不好开展啊!” 何鸿远心里暗骂,平时这汪仁寿总是嫌他碍眼,老是骂他无所事事,何时把他当成得力干将了。 他也不知道这次借调过去,是否以后就不必回到乡卫生院工作。只是能换个工作岗位,增长一下见识,也对自己大有裨益。 “我服从领导安排。”他恭谨地道。 在场的领导中,谭德天当然是最大的领导。这意思是说他听谭德天的。 “小何不错。” 谭德天对何鸿远的知趣,心里觉得很舒畅。 他最近在乡里被乡长潘刚压了一头,弄得茶饭不香。今日潘刚明知道周县长来调研,却跑到县里去向刘书记汇报工作,让他借机在周县长的面前露了脸。本来周县长在乡政府食堂包间里的餐桌上昏迷过去,他觉得自己衰到家了,怕是从此要到乡人大养老。哪知眼前这位小何医生扭转了乾坤,不仅将周县长抢救了过来,貌似周县长还挺感激小何。 周县长临走前对大家说的话,还隐约表示了对他和龙泽乡党委的支持和肯定。 他把何鸿远借调到乡计生办,下一步就看周县长对何鸿远的重视程度,和她能否进一步成为常务副县长。如果周县长成功成为常务副县长,并对何鸿远颇为关注,他会直接将何鸿远的人事关系调过来,并加以重用。 何鸿远这枚棋子若用好了,就是他和周县长之间的桥梁。而且在他的心里,隐隐把何鸿远当成能给他带来好运的福星。 他带着任静静和不是乡党委成员的副乡长庞松年,回办公室商议待会儿召开临时党委会的事宜。张春月对何鸿远交待一声:“小何,明天上午八点,到乡计生办报到。” 说完,她迈着弹性十足的长腿,急冲冲地跟着谭德天等人走了。 方才还闹腾腾的乡卫生院里,只剩下何鸿远等三人。汪仁寿拍拍何鸿远的肩膀,勉励道:“小何,在乡计生办好好干,说不定能出人头地。” 吴护士夹枪带棒地问道:“小何,你一个大男生去干计生工作,就不怕被农村里的女人们给生吞了?” 汪仁寿瞪了她一眼,道:“丽丽,以后说话不能如此不知轻重。” 吴丽丽不满地噘起嘴,转身一边走,一边嘟囔道:“还不一定能攀上周县长的高枝呢,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还会被扔回到乡卫生院里来。” 汪仁寿似笑非笑地看了面无表情的何鸿远一眼,气喘吁吁地跑上二楼,关上办公室的门,急忙拨出了乡长潘刚的传呼号。 一会儿电话铃声响起,他迫不及待地接起来,道:“乡长,我有重要情况要向你汇报……” 何鸿远站在院子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想办法真正离开这个鬼地方,光吴丽丽这骚狐狸没完没了的嘲弄,就让他受不了。 第五章 这工作有点玄 这时,同事刘惠英从外边进来,热情地拉着他道:“小何,我在来路上遇到我们家老庞一行人。老庞说你被借调到了乡计生办,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龙泽乡卫生院里,也就刘惠英对何鸿远关爱有加,把他当成小兄弟来看待。何鸿远在心里一直很感激她。 他向刘惠英将方才发生的事,粗略地说了一下。又申明道:“周县长没犯什么重病,只是劳累过度昏迷了过去,我将她弄醒过来而已。” “再怎么说,周县长也是你抢救过来的。”刘惠英道,“小何,事关领导的事无小事。谭书记将你借调到乡计生办,也是有盘算的。不过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争取正式调到乡政府去工作。” 他诚挚地道:“刘姐,谢谢你对我这么关心。我会努力的。” 刘惠英拍拍他的肩膀,道:“刘姐这么大年纪,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刘姐很看好你。以后你在我们家老庞手下工作,我会让他多加关照你。” 何鸿远心里一阵温暖,道:“谢谢刘姐。刘姐,我想上山看一下师父,这里你先看着。院长若是问起,请你帮我口头请假一下。” “你去吧,这里由我看着呢。我们这里能有什么事!” 刘惠英微笑着将他推出大门口。 她知道回龙观的道一道长是何鸿远的师父。 去年秋天,何鸿远去夹山水库那边游玩,见水库边上的回龙观里住着一名双目失明而孤苦伶仃的老道长,他出于善心进回龙观照顾道一道长。他去回龙观次数多了,后来竟拜了道一道长为师。 对于何鸿远能对道一道长这么敬爱有加,这也是她对何鸿远赏识的原因之一。 何鸿远在乡政府门前的商店切了几斤卤肉,又买了两瓶古井贡,提着它们去了回龙观。道一道长正在道观的大院子里练鲁家太极拳,其静如处子,动若狡兔,将太极拳的绵柔和劲暴,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静静地等道一道长练毕收功,钦佩地道:“师父,你的武技已到了柔中带刚、刚柔相济的完美境界。若是在纯粹以武技决定力量的年代,师父已是顶尖高手。” “习武的目的在于锻炼筋骨、强身健体,若是比力量,一粒子弹便能解决一位武者。”道一道长揉着自己的手关节道,“我们鲁家太极拳,是夹山村鲁氏始祖集陈式太极和八极拳所创,是最能锻炼筋骨、最有暴发力的太极拳之一。” 何鸿远上前伸手扶着道一道长,笑道:“师父的武功和医术,我只要学到十之一二,便能受用无穷。” 道一道长呵呵笑道:“少拍马屁。今日不是休息日,怎么上山来了?上班时间可不能擅自溜号,这要是在部队里,那是要被枪毙的。” 何鸿远经常听师父提起部队肃然起敬的样子,可是向老爷子打听他在哪支部队里呆过,老爷子又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他已经摸透了老爷子的脾气。卡Kа酷Ku尐裞網老爷子看上去笑呵呵的,但是认死理,属于那种古板的人。 他急忙解释道:“师父,我明天就要去乡政府计生办上班,下午向领导请了假,过来看看你,给你带些酒肉。” “怎么突然要去乡政府里上班了啊?”道一道长问道。 何鸿远一边搀扶着老爷子在檐下的竹椅上坐下,一边将中午发生的事述说了一番。 道一道长起身拉住何鸿远,伸手如行云流水,快速地摸着他浑身上下的骨骼。 一道温热的劲气,在何鸿远的浑身骨骼间流动,他觉得浑身通泰。 “你的内劲已有小成,摸骨术在你手上,已能施展出它的威力来。”道一道长最后拍打了一下他的尾椎骨,“对症摸骨治病,你已不难做到。难的是摸骨相人,凭他人筋骨之相,识断其生死富贵。” 何鸿远兴奋地道:“师父,能够学到摸骨治病,我已经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你不知道,那周县长的心脏分明是停止了跳动,却能用摸骨术让她心脏复苏。那种感觉真是太神奇啦。” “这一年来,你对吐纳术和太极拳能做到勤练不辍,也算小有成就。以后用好摸骨术,你更会品悟到它的诸多妙处。” “师父,周县长患有先天性心绞痛,你说需要为她施展几次摸骨术才能根治?” “周县长长得美吗?” “美。” “那就多摸几次又何妨。” “师父,我是说认真的。” “你啊,还未体味到人间百态,越是艰难得到的,人家越会珍视。”道一道长提醒道。 “是。我知道了。”何鸿远虚心受教。 道一道长又念叨道:“你今日首次施展摸骨术,把自身弄得精疲力竭,孰为不可取。方才我已经帮你修复了筋骨损耗,下次切切慎重。” “多谢师父。 何鸿远进屋摆好碗筷,并给老爷子斟上满满的一碗白酒,扶着老爷子坐下,俩人对饮起来。 “师父,你懂得摸骨相人。你都对我进行过无数次摸骨,说说我的骨相呗。”他借着酒兴道。 “从出生年月测算,你这头丑年牛出生于六月,属麒骨,一生富贵声名远,呼风唤雨有神威。”道一道长笑呵呵地道,“而你小子颅骨圆润饱满,鼻骨挺如梁柱,双耳厚实多肉,浑身骨骼方正清奇,筋骨间阳气充沛。从摸到骨相测算,你命里多子多孙、贵不可言。” 何鸿远笑嘻嘻地道:“师父,我现在是乡计生办的工作人员。虽然是借调的,好歹也懂得计生政策。你说我多子多孙,那不是让我砸自己的饭碗吗?” 道一道长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摇头晃脑地道:“命理和骨相,各占五分。无论你相信与否,你的命理和骨相如此吻合,非大富大贵不可。” “师父,那一个人命理很好,摸上去骨相也很好的人,天天躺在床上做白日梦,他能大福大贵吗?” “懒人的筋骨,老头子我一摸就准,去他的大福大贵。” 何鸿远哈哈大笑道:“师父,我发现你即使是说忽悠人的话,听上去也很有道理呢。” 俩人正谈笑间,一位近年三十的精壮男子,提着两只断了腿的野兔走进屋来。何鸿远连忙起身拿来碗筷,招呼道:“鲁大哥,先坐下来喝一口。” 来人是道一道长的远房侄子鲁旺,所居住的村庄夹山村就在离回龙观不远的山谷里,道一道长平时大多由他照看,与何鸿远非常熟悉。 “小何医生,你陪叔先喝上。我放夹子逮了两只野兔,把它们处理一下,整个红烧兔肉当下酒菜。” 他一边拿起菜刀很麻利地处理起野兔来,一边念叨道:“一个猎人手里没有了猎枪,还真他妈感觉窝囊!如今放夹子捕些小猎物,忒没劲头儿。” 道一道长语重心长地道:“鲁旺,去年你因为非法持枪的事,被派出所抓去,坐了好几个月的牢。那时若不是小远来照顾我,叔都要饿死在了回龙观里。叔不是一直告诫你,要听政府的话吗?只有听政府的话,才能过上好日子。” “叔,我不是只有在你们面前才念叨一下吗。” 鲁旺对这位年近八旬的族叔很是恭敬。这位族叔十几岁的时候,听说被国民党部队抓了壮丁,村里人都以为他已经在战争中成了炮灰。十几年前他却被县民政局的人送回到村里,可是他的父母早已故去,家里没有什么嫡系亲人,连房子田地也都被村集体分了。村里人只好先把他安置在这回龙观里。回龙观里原先有一位老道长,老道长故去后,这位老族叔却怎么也不肯离开道观,于是便成了今日的道一道长。 一大盘红烧兔肉送上桌后,何鸿远想起明日要去乡计生办工作,便向鲁旺了解夹山村的计生情况。 鲁旺笑道:“谁家不想多生一个带把的?我有一子一女,我都想让我媳妇再偷偷生个带把的。” 何鸿远笑道:“现在男女平等。在大城市里,有才识的女孩子赚的钱,比男人都要多很多。而且孩子生多了,拖了家庭的后退,教育跟不上,所以才提倡优生优育。” 鲁旺叹息道:“这话也有些道理。就像我们夹山村的王二存,他老婆生了四个闺女,还在跟政府打游击一般。他自己身体又不好,看病吃药花去不少钱。他两个已经上学的闺女,学习成绩都很好,听说他还想让她们辍学打工呢。” 他看何鸿远说起来头头是道,反问道:“兄弟,你一个单身小青年,说起生孩子的事,怎么一套一套的?” 道一道长在边上道:“小远明日要到乡计生办工作,当然得熟悉一下情况。” 鲁旺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解地盯着何鸿远,借着酒劲道:“兄弟,你好好的医生不当,跑到计生办干嘛?你这工作有点玄。” 第六章 计生办里的男干事 第二天一大早,何鸿远掐在八点钟之前,到乡计生办报到。乡计生办的门虚掩着,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却显得很拥挤,拼在一起的三张办公桌占据了绝大部份位置。桌子上散乱着各种文件和许多统计表,甚至还有一堆瓜子壳。 他将办公桌上的瓜子壳清理进纸篓,又找了一条毛巾将办公桌擦拭一番,然后将各种文件分门别类,放入文件夹。 桌上的统计表大多是计生类报表。可惜龙泽乡这样的贫困乡,计生办里并未配备电脑,否则他可以将计生报表录入到电脑里,方便保管和查阅。 他将一大摞计生报表翻阅了一番,大致明了当前龙泽乡的计生情况。龙泽乡二十八个行政村,适龄妇女孕检率和二胎妇女节育率都很低,有些村甚至双双都是零突破。他特意关注的夹山村,就是这种情况。 这时候,张春月和两名女办事员先后进来。这两名女同事,一位叫郭丽芬,一位叫王洁。郭丽芬四十来岁,嘴唇薄薄的,笑起来眼角满是鱼尾纹,显得眼睛各细小,只是眼角不时有如刀般的眼神闪出;王洁是位才十九岁的中专毕业生,脸上满是不甘寂寞的粉刺,展示着她青涩的成熟。 何鸿远以往在工作中,都与她俩有过接触,知道郭丽芬不似计生办主任张春月那般直爽,因此他很客气地向她们一一打招呼问候。 张春月向他扬扬手,道:“以后大家就是一起战斗的战友,不必这么客气。小何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一来就开始关注我们的计生报表。看来谭书记借调小何到计生办的决定,英明无比啊。” 郭丽芬插嘴道:“是啊,我们计生办终于有了男干事。以后看谁敢说计生工作是娘们干的工作。” 王洁对何鸿远轻笑一下,坐到椅子上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瓜子,又似有点不舍地把它放了回去。 何鸿远谦虚地道:“我还是计生线上的新兵,以后还要张主任、郭大姐、王洁同志多多指点。” “小何,别整客气的,在工作上尽快上手。今年我们乡的计生工作情况不乐观,我还要借重你呢。”张春月道,“你的办公桌没地方摆放,你和小王先共用一张办公桌,先将就一下。” 郭丽芬道:“对,小何,你是我们计生办的男干事。男人出马,一个顶俩。就看你为我们计生办打个翻身仗。” 何鸿远在门角里找了条塑料凳,坐到王洁边上,认真地整理起计生报表上的数据。卡Kа酷Ku尐裞網王洁在边上不习惯地扭了扭身子,向窗外张望着。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他在写写画画间,总算将数据报表给弄好了。 他正要把它交到张春月手上,却见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门口探头进来,向办公室里张望。 “请问你找谁?”他起身招呼道,“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王洁似是觉得他这样说话,听着很新鲜,捂着嘴吃吃地笑。 郭丽芬更是像看待白痴一样,拿眼斜睨着他。 门口这位中年男子,一张扁平脸上长满雀斑,扫帚眉搭配着斗鸡眼,鼻子塌得可以忽略不计,再加上胡子拉碴的样子,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他问:“这里是计生办吗?” 郭丽芬白了这位猥琐男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没看到门口的牌子吗?牌子上写得清清楚楚。” 猥琐男缩头缩脑地进来,他身上一件军绿色的破棉袄,上边有好几个破损处,里边有泛黄的棉絮露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他双手交叉着,藏着开着襟的破棉袄里,身子打着颤,仿佛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他一进门,身上的那股子异味,便熏得郭丽芬和王洁逃也似地离座,退到里边张春月的办公桌边上。 何鸿远疑惑地注视着对方。南方沿海的初冬季节,并不觉得寒冷,大家穿的大多是秋衫,眼前这位大叔身上穿着棉袄,却仍然颤抖着身子,这不正常啊。 “大叔,你是否身子不舒服?”他笑着道,“你可是一直在打寒战。” 猥琐男哆嗦着嘴唇,问道:“这里是计生办吗?” 何鸿远走到他身边,道:“大叔,这里是计生办。你如果身子不舒服,可以到对面的乡卫生院里看看。” 猥琐男嘴巴张了张,突然掀开棉袄衣襟。他藏在怀里的手上,拿着一个土褐色瓶子。他麻利地拧开瓶盖,把瓶子里的东西向面前的何鸿远泼去。 何鸿远只觉得一股带着刺鼻异味的液体扑面而来,下意识地闪躲。液体泼洒到他身后的办公桌上,散发出浓郁的农药气味。 猥琐男泼出农药后,举起药瓶就要往他自己的口里灌。 何鸿远暗道不好,急忙使出内劲,伸手对着对方拿药瓶的右手手腕一敲。 猥琐男手腕一麻,手上的药瓶掉落下来。 何鸿远连忙一招鲁式太极,如海底捞月一般,把药瓶抓到手中,放到办公桌上。然后他又使了一招擒拿招式,把猥琐男的双手锁住,将其按倒在办公室门后的角落里。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如电光火闪,让张春月三人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等何鸿远拿下猥琐男,王洁才率先尖叫起来。 张春月到底是主任,能压得住阵脚。她连忙吩咐道:“大家都不要慌。计生对象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她向郭丽芬吩咐道:“老郭,去叫综治办的同志过来一趟,把闹事者带走。小王把桌子上农药清洁一下。” 郭丽芬一边向外边走去,一边嘟囔道:“要死要活的,这工作怎么做啊。” 王洁连忙去拿毛巾,一边拧着鼻子,一边抹着桌子。 猥琐男被何鸿远按在墙角,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何鸿远心有不忍,道:“大叔,人的生命只有一条。没有了生命,什么都是空的。你这样自寻死路,图的是什么呢?” 猥琐男哭泣道:“我想要一个儿子。没有儿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指望?我死在你们计生办算了,省得你们老是跑上门,寻找我老婆的行踪。” 这时,郭丽芬带着两名乡综治办的同事过来。他们一左一右,把猥琐男的双手挽住。其中一人笑道:“这次还算侥幸,没有像上次那位那样,要送医院抢救。” 另一人看了一眼何鸿远,道:“计生办里有了男干事,我们综治办的压力,也轻了不少啊。” 猥琐被带走后,张春月拍了拍令人眩目的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小何干得不错。我们计生办里有了小何干事,我们大家都安心一些。” 【作者***】:新书求收藏!!! 第七章 救场 一场小风波,让计生办里的同事们对何鸿远刮目相看。就凭小何干事这身手,当护花使者是妥妥的。 中午何鸿远和张春月等人一起去餐厅用餐,问起猥琐男大叔将会受到怎样的处理。 张春月无奈地道:“也就让综治办对他谈话教育一番,让他写下保证书,保证下次不再犯,便让村干部过来领他回家。” 郭丽芬鄙夷地道:“像这种人,定他个扰乱公共秩序或冲击党政机关,让派出所拘留他十天、半个月都是轻的。” 张春月道:“计生工作不好做。这样的事免不了常有发生,我们不能总把事态扩大化,让派出所为我们清理麻烦。” 郭丽芬不服气地道:“主任,你就是心太软。你下不了重手,计生工作还怎么做?再说,派出所本来就该为我们政府部门擦屁股。要不然要他派出所干什么?” 张春月不以为然地低头吃饭,仿佛她已习惯了郭丽芬的说话方式。 何鸿远一看这光景,暗叹鲁旺大哥昨天说得不错,要想干好计生工作,的确有点玄啊。 下午刚上班,办公桌上的电话铃便急骤地响起。张春月接起电话,只听电话里传来党政办主任王前进的声音:“潘乡长要求计生办的全体同志到小会议室开会。卡Kа酷Ku尐裞網” 张春月将电话里的通知,向办公室里众人重复了一遍,然后拿起一本笔记本和一只笔,率先往外走。 何鸿远见郭丽芬和王洁都拿起了笔和笔记本。他也拿起一只笔,没有现成的笔记本,便拿了一叠草稿纸在手。他又想到张主任是否会用到汇报材料,便将上午整理出来的计生统计数据报表夹在草稿纸里,跟在郭丽芬和王洁的身后出去。 一行人在小会议室里正襟危坐。乡长潘刚带着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柳青明,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偕同副乡长庞松年、党政办主任王前进,两拨人先后进入会议室就坐。 张春月一看到这阵容,不竟狠狠瞪了王前进一眼。这个左右逢源的老鬼头,一点口风都不透,让她心里没底。 乡长潘刚才三十多岁,长得白面无须,圆脸大耳酒糟鼻,一副非常典型的小官僚的面孔。 他的眼神有些飘乎不定,抬眼看了一下谭德天,又环视了计生办众人一眼,缓缓将放到会议桌上的笔记本打开,道:“今日传达一下县委领导的讲话精神。昨日我去县委汇报工作,县委主要领导对我们龙泽乡计生工作进行了点名批评,称龙泽乡拖了全县计生工作的后腿。同志们,我很汗颜啊!我都无法向领导汇报我们乡计生工作的具体情况。今日我向谭书记提议召开这个会议,听听计生办同志的工作汇报。” 张春月一听,额头上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计生办的统计报表,她曾吩咐王洁整理,结果简直是一团浆糊,何时又有个汇总数据。她怎么向领导汇报啊! 工作做得好不好暂且不说,她这个部门主任若是连个汇报数据都无法出口,那她这个主任怕是当不长了。 谭德天看到张春月的样子,心里暗叫要坏菜。 昨天他借周县长调研交通之势,趁潘刚不在,在乡党委会上强势通过了成立龙泽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的决议。他亲自担任领导小组组长,让潘刚挂个副组长,庞松年、王前进为领导小组成员,王前进兼办公室主任。 龙泽乡公路扩建工程一旦启动,他因主导这项工作,将赢得实打实的政绩和声望。而且也借此进一步巩固了紧跟他步伐的庞松年的关系,同时也拉拢了摇摆不定的王前进。 只是没想到,今天潘刚要借计生工作,向张春月下手啊。 潘刚昨天去了一趟县委。县委副书记刘建设若有若无地透露出,市委组织部虽然将副县长周荧和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肖展鹏一同列为考察对象,他并不看好年轻的周副县长上位常务副县长,反而对副县长肖展鹏上位信心满满。 在昌隆县政坛,县委副书记刘建设作为本土系的扛旗人物,和副县长肖展鹏、公安局局长陈如海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政治力量,人们或明或暗称他们为“刘家军”。 潘刚曾担任过县委刘书记的秘书,当然是“刘家军”的一员大将。这也是他在乡里压乡党委书记谭德天一头的政治保障。 他对谭德天借周副县长之势,弄出的妖蛾子嗤之以鼻。年轻的周副县长除了人长得娇媚,论资历、论人望,怎能和副县长肖展鹏比。肖展鹏一上位,龙泽乡公路扩建工程,还不是由他这个常务副县长把关,到时主导乡里这一工程的,只能是他潘刚。 到时他就要借机对谭德天打脸,而且要打得劈啪响。 不过潘刚还是认为,得继续敲打紧跟着谭德天的干部,免得让谭德天起死回生。分管计生的副乡长庞松年、计生办主任张春月,都是谭德天的铁杆追随者,借计生工作说事并启动问责,至少能拿下张春月,换上自己的人。 这是釜底抽薪啊。庞松年虽然是分管计生的副乡长,连计生办主任都不压不住,也就成了空架子。任谭德天吃了闷亏,也不敢吭声。 他笑眯眯地注视着张春月,道:“小张主任,请你汇报一下龙泽乡近一年来的计生工作。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年终考核了,你不会连你们计生办干了些什么工作,都不太了解吧?” 张春月勉强一笑,道:“潘乡长,乡里的计生工作,开展起来压力重重啊。老百姓对计生政策的抵触情绪,是导致计生工作难以开展的一大问题。这不,今天上午还有一位农民,跑到乡计生办喝农药呢。” 潘刚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厉声道:“小张主任,领导把你放在计生办主任的位子上,是让你带领计生办克难攻坚,可不是让你在领导面前找困难。你拿数据说话,我要听具体的数据。你若是拿不出具体的数据,你这计生办主任,也不必再干下去。” 谭德天注视着张春月苍白的脸色,在心里暗暗为她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何鸿远坐在张春月的身边,他把夹在草稿纸里的统计数据表偷偷抽出来,然后他不露声色地把它推到她面前。 张春月眼前一亮,声音娇脆地道:“谭书记、潘乡长、庞乡长,我们龙泽乡二十八个行政村,当前有适龄孕检妇女530人,实检200人,孕检率达到37.7%;当前有一胎女儿户102人----” 有了翔实的数据打底,她的心里淡定了许多,侃侃而谈道:“诸位领导,我们龙泽乡计生工作的各项数据之所以不乐观,有几个方面原因。一是我们宣传动员的力度不够,不仅群众普遍存在重男轻女的思想,连我们的农村干部也存在违反计生政策的行为,这给我们开展计生工作,带来很大阻力。二是政策执行力度不够,许多兄弟乡镇计生工作完成得好,在于他们有执行力,他们经常组成计生工作小组,进村蹲点开展工作……” 庞松年笑呵呵地听张春月汇报完,点点头道:“小张主任汇报得有数据、有想法,说明她十分胜任领导计生办的工作。她提到兄弟乡镇的一些先进工作经验,譬如组成计生工作小组的想法,就很好嘛! 只要有强大的政策和人力保障,我相信我们乡的计生工作,能够取得良好的成绩。” 潘刚的心里如吃了苍蝇般不舒畅。有人早就向他汇报,乡计生办的统计数据一团糟,至今都没有个统计报表出来。他才好不容易想到这记冲着谭德天而去的重拳。如今它竟然如击棉花团,经张春月当众有数据有思路的汇报,让他找不到向她问责的由头。反倒是他这个一乡之长,显得对计生工作支持力度不够,似受她的诘问一般。 对于何鸿远方才给张春月救场的动作,他是看在眼里的,在心里已萌生找机会将何鸿远踢回卫生院,由卫生院院长汪仁寿好好整治的念头。 他注视着何鸿远,道:“我们乡政府各部门人手都紧缺,大家都有各自的一摊事要忙。正是因为考虑到计生办工作压力大,所以乡党委给你们借调来一位男同志,增强你们的力量。” 他拿起随身携带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道:“小张主任刚才提到的进村蹲点的工作思路很好。我听说夹山村有一位叫王二存的村民,他老婆都已经生了四胎女娃,却仍然在逃避计生政策。你们计生办就应该到夹山村、到王二存家蹲点,争取一炮打响。你们计生办的战斗力强不强,就看你们这次的工作成效。” 第八章 进村蹲点 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柳青明深表赞同地点点头,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道:“乡长的指示很有前瞻性,你们计生办要深刻领会、坚决执行。计生办要想在工作中有所作为,必须能啃硬骨头。小张主任,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是对你是否能胜任计生办主任这一职务的一次检验。” 这柳青明长得又黑又瘦,却偏要戴一副黑框眼镜。他已年过四十,为人处事却风风火火,被乡长潘刚倚为左膀右臂。 张春月对着他暗骂一声“黑猴子”,呛声道:“柳副乡长不分管计生工作,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你是我们乡政府口的二把手,又是乡党委委员,要不你身先士卒,带领我们攻艰克难。” 柳青明气咻咻地道:“小张主任,你这是什么态度。” 谭德天咳嗽了一声,对张春月道:“春月主任,不要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嘛!” 他又环视大家,大声道:“乡党委理解计生工作的难处,不过就是有再大的困难,也要完成工作任务。春月主任能提出进村蹲点的思路,说明她对工作很上心。既然潘乡长也认可进村蹲点的点子,乡里会与派出所联系,请他们派民警协助我们进村开展工作。” 张春月明白这已是最好的结果,点点头道:“行,我听书记的。” 短会结束后,张春月绷着脸,带着计生办一伙人回到了办公室。卡Kа酷Ku尐裞網郭丽芬首先表示不满道:“主任,你汇报工作就好了嘛,非要提什么工作思路。这进村蹲点一提出来,不就正好让乡长借机整治我们吗。” 王洁摇着头道:“我是打死也不敢进村蹲点的,农村里的人一听我们是计生办的,光看我们的眼神就让人心里碜得慌,更别提怎么对付工作对象和她们的家属。我申请在办公室里留守,给你们提供后方支援。” 郭丽芬不依地道:“小王,年轻人要有直面困难的勇气。要留守也是我这位等着退休的老人留守。” 张春月拍拍桌子,扬眉大声道:“这次进村蹲点,我们谁也少不了。大家先准备一下,一起探讨一下如何进村蹲点开展工作。我现在去向谭书记汇报一下工作。” 郭丽芬兀自嘟囔道:“你是主任,要保着自己的位子,干得不好会被免职。我们图什么呀?难道乡党委还能免了我的普通干部身份,让我成为一名农民?” 王洁接过话头道:“对呀!为何好好的办公室不坐,要进村蹲点,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张春月瞪了她俩一眼,腋下夹着笔记本,迈着长腿走出了办公室。 何鸿远根据办公桌上的统计报表,有意识的将夹山村的报表资料挑选出来,细细琢磨着。 郭丽芬坐在他对面,冷眼如刀的瞅着他,道:“小何,不是我多嘴,方才若非你给张主任提供汇报材料,她最多是被潘乡长训一顿出出气,哪里能稳住阵脚向潘乡长叫板,还卖弄出一个进村蹲点的臭点子。这不她抛出一个笼子,把她自己和我们大家都装了进去。” 何鸿远抬头无奈地道:“郭大姐,你又不是没看见方才这场面,瞧这架势就是拿我们计生办开刀的样子。张主任若是一个应对不好,落个处分什么的还是轻的,恐怕连计生办主任的位子也不一定保得住。” 郭丽芬扁扁嘴道:“谁当主任都一样。你一名借调人员,操的哪门子心。” 何鸿远淡然道:“谁当主任都一样。我们计生办已处在风口浪尖上,我们大家只能冲着圆满地完成工作任务而去。” “看来我得去找我姥爷,让他给我换个工作岗位。”王洁看着窗外道。 何鸿远在心里为张春月叫屈。摊上这样的两位属下,她这计生办主任,犹如一位光杆司令,哪能开展工作。 ****** 张春月坐在乡党委书记谭德天的办公室里,脆声道:“舅爷,今天潘乡长就是冲着我来的,我要是一个应对不好,这个计生办主任的职务,就要被他给撸了。” 谭德天是她婆婆的表弟。卡Kа酷Ku尐裞網因了这层关系,谭德天对她关爱有加,况且他手下可用的人也不多,她算得上是一位得力手下。 而且无论乡里的干部怎么猜测她和谭德天的关系,她俩都不去说破。有时候领导身上保持一些神秘感,哪怕是男女关系的传言,对下属更有吸引力。 谭德天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道:“春月,今天你应对得很好。我们乡计生工作举步维艰,的确有各种因素存在。潘乡长以县领导的训示为由头,意欲对你计生办问责,这一招不可谓不毒辣。你提出进村蹲点的思路,也算是给了我和老庞对你施援手的机会,潘乡长也可以借机下坡。不过你可要把进村蹲点这项工作做好喽。” “舅爷,你也看到了。计生办那位老郭和小王,就是两个混日子的人,连个汇总数据都整不出来。”张春月大倒苦水道,“今日若不是借调来的小何干劲足,主动把计生报表上的数据给汇总统计出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给领导们汇报工作。” “小何是棵好苗子。以后你要关注周县长和她的秘书,是否与小何有什么来往,随时向我汇报。”谭德天道,“计生办郭丽芬是个老油条,和副乡长柳青明的老婆、乡财务室主任黄小媚走得很近;小王是乡人大主席张长河的外孙女。她们的确都不好领导。” “舅爷,你可得帮帮我,增强计生办‘进村蹲点’工作组的力量。否则我若是铩羽而归,你脸上也无光嘛。” 张春月发起嗲,身子如波浪般扭动,配上她的童颜**,看得谭德天这位粘亲带故的长辈也口干舌燥。 他干咳一声,抓起面前的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接通后大声道:“王前进吗?让民政办金林圣同志到我办公室一下。” 过一会儿,一位高个子、梳着三七开发型的中年男子夹着笔记本敲门进来,向张春月点点头,向谭德天恭谨地道:“书记,你找我?” 谭德天示意他坐下,指着张春月道:“计生办张主任提出‘进村蹲点’的工作思路,我和潘乡长都非常支持。她第一站去的是夹山村,工作对象是一位叫王二存的村民家。你是夹山村的驻村干部,不仅是这个临时工作小组的成员,还是它的耳朵和眼睛。你来说说有关情况。” 金林圣打开笔记本,又将它合上,向张春月抱怨道:“张主任,夹山村是我们龙泽乡的大村,民情复杂,你怎么选择它蹲点?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张春月笑道:“老金,可不是我瞄上了夹山村。是潘乡长的手指一戳,就点在了夹山村。他是让去啃硬骨头,我担心崩了牙,这不拉上你给我壮胆?” 谭德天点点头道:“林圣同志,这次计生工作小组进夹山村蹲点,是我和潘乡长一致的决定。你要支持乡党委、政府的工作布署。” 金林圣向谭德天叫苦道:“书记,不是我有畏难情绪。撇开夹山村民情复杂不说,这王二存家可是村里的大家族,光他们家亲兄弟,就有从王大存到王小存共六人,除了王二存是个病伢子,其他五个兄弟都不好惹,他们平时在村里行事都很霸道。你说我们这次冲着王二存家里去,这工作怎么开展啊?” “我正纳闷今日潘乡长怎么放我一马,原来他是给我挖了一个大坑,让我跳下去。而且我还不得不跳呢。”张春月愤愤不平地道。 谭德天严肃地看了她和金林圣一眼,拍着桌子训斥道:“工作还没开展,你们就把结果想得这么悲观,还怎么开展工作?你们要牢记在心,我们代表着一级政府,只要我们秉着真心实意为人民群众服务的精神,任何力量在我们执政力量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说完,他抓起电话,拨号后客气地道:“屠所长吗?我谭德天。屠老弟,有个事情请你们派出所支持----” 挂了电话后,他向张春月和金林圣道:“派出所屠所长是我的老同学,他已经同意明日派得力民警,协助你们进村开展工作,明日上午九时在乡政府大院内集中。具体工作如此开展,你们沟通一下。明日你们进村后,我再打电话向夹山村支书招呼一声。” “书记这么支持,我们一定把工作做好。”张春月挺着高耸的胸脯表态道。 金林圣听到连派出所民警都出动了,连忙表示道:“我努力配合张主任,争取圆满完成任务。” 第九章 路教工作 张春月把金林圣请到计生办,何鸿远连忙起身给他让座,并为他倒茶。 金林圣向郭丽芬打了声招呼,然后向张春月道:“张主任,我一定配合你工作。你们完成工作任务,我这夹山村的驻村干部,年终考核分不是也上去了吗?” 张春月问道:“老金,王二存家的媳妇一直在家吗?” “王二存是个病伢子,三天两头吃药,他家就靠他媳妇支撑着。她不在家能去哪?”金林圣道,“不过我就怕王二存家的这种情况,我们开展工作时,容易引发群体**件。” 张春月也是顾虑重重地点点头,道:“我们若是大张旗鼓的冲着王二存家去,容易引发不可控局面。既然是进村蹲点,我们不打着计生工作小组的名号,是否可以换一个名头,再见机行事?” 她向何鸿远问道:“小何,你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来说说我们弄个什么名号才好?” 何鸿远在乡卫生院空闲时,除了练功就是读书看报,肚子里是满满的时政信息。他将茶送到金林圣手上,道:“最近各级政府不是在号召进行群众路线教育吗?我们就组成一个‘群众路线教育工作小组’,深入农村第一线、深入农户,开展学习活动,当然也见机开展计生工作。” “小何这个提法好。”张春月拍着手道,“我这就向谭书记汇报,统一一下说法。小王去一趟党政办,向王主任要一些群众路线教育的学习资料,我们认真学习,也要向夹山村干部群众传达路线教育思想。” 金林圣认真地打量着何鸿远,赞叹道:“有思路、有想法,后生可畏!” 郭丽芬皱着眉头道:“这么说来,还要在夹山村这山沟沟里呆上好几天。卡Kа酷Ku尐裞網” “老郭,我们这些驻村干部,可是习惯了和村民们打成一片。”金林圣道,“从明天开始,也让你深刻体验一下。” 张春月笑着走出门外。 郭丽芬向金林圣抱怨道:“这不是要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吗?” “老郭,你可一点都不老。在我眼里,你可是风韵犹存。” 金林圣打趣了几句,被郭丽芬骂走了。 王洁去党政办要来群众路线教育的有关文件和资料,何鸿远认真地学习起有关资料,并做好笔记,听任她和郭丽芬在边上你一句我一名地抱怨进村蹲点的工作。 次日九时,经过改头换面成为“路线教育工作小组”的进村蹲点成员,在谭德天的勉励下,出发开展“路教”工作。 派出所民警姚大展穿着便衣,背着黑色大背包,身形高大魁梧。只是其才二十七岁的年纪,满脸胡茬儿,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得老,却也让人无形中增强了安全感。 王洁大包小包共带了三个,其中一个大包里装了各种零食,乡政府对面的小商店里直接被她搬空了。何鸿远和姚大展只好各自帮她背了一个大包。 一行人如进山野营的队伍,走山路进山。 路上休息的时候,何鸿远把一份抄录下来的“路教”学习资料递给姚大展。 姚大展问道:“这是什么材料?” “群众路线教育学习资料,简称‘路教’资料。”何鸿远笑道,“我们不是‘路教’小组成员吗?可不能不懂‘路教’内容。” 姚大展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笑道:“这下子好了,既可以加强学习,又能减轻不少压力。” 张春月道:“小何有心了。我们大家都要认真学习‘路教’资料。谭书记说了,把‘路教’结合到计生工作中去,是一个有益尝试,计生工作也是群众工作嘛。” 郭丽芬不阴不阳地道:“原来我们是进山为群众服务的,这话听起来新鲜。” 王洁愁眉不展地道:“这样看来,我们要在夹山村呆上好长一段时间。” 金林圣倒是笑呵呵地道:“欢迎大家到夹山村开展‘路教’工作。我相信经过大家的共同努力,一定彻底改变夹山村群众的精神面貌,为夹山村的各项工作,打下良好基础。” 郭丽芬笑骂道:“老金,就你傻开心。” 何鸿远沉思了一会儿,道:“我以前没干过计生工作。只是听说乡里干部为了完成计生工作,工作对象跑了,把他们的父母接到乡里来,何时送他们回去,要看工作对象的配合程度。甚至还有把工作对象家猪啊牛啊拉过来的现象。卡Kа酷Ku尐裞網群众的反响很大。” 张春月解释道:“一些过激的工作手段是存在的。乡镇干部的工作压力大,计生工作的考核占比重,有时为了完成工作任务,迫不得以打法律的擦边球,用上些过激手段。” “这样只会让群众越来越反感。”何鸿远道,“我觉得谭书记说得对,把计生工作和‘路教’工作结合起来开展的思路,值得我们尝试。” 张春月点点头道:“我也很赞同谭书记的指导意见。” 姚大展注视着何鸿远,道:“小何若是当了官,绝对会是一位好官。” 金林圣道:“我也有同感。” 何鸿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你们就别打趣我了。就我一个计生办的借调人员,还想当官?会想疯了的。” 郭丽芬打击道:“小何当官是不可能的。一个学医的要当官,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老郭,你这话就不对了。”金林圣道,“卫生局局长、卫生厅厅长算是官吧?他们有些可都是学医出身。” 郭丽芬直截了当地说道:“能够当官的,哪个没有家庭背景?小何若是有家庭背景,他堂堂的名牌医科大学高材生,至于被分配到我们龙泽乡卫生院吗?” 何鸿远十指紧攥了一下,点点头道:“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所以我从没奢望过当大官。只要牢记我是农民的儿子,能够为像我父母一样的人,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已心满意足。” 姚大展赞赏地道:“小何这话我爱听。” 何鸿远背起背包,走到了队伍最前面。对于去夹山村的路,他倒是很熟悉,在离回龙观不远的山梁上走一条岔路,绕过山梁就到了。 姚大展的体力非常好,一直跟在何鸿远身后,边走边问道:“小何是哪里人?” 何鸿远道:“姚警官,我是青原乡下岩头村人。说起来,我和家里人还是姚警官辖区内的老百姓呢。” 姚大展所在的青原派出所,负责维护龙泽乡和青原乡两个乡的治安工作,派出所驻地设在青原乡乡政府所在地。 这次姚大展受副所长屠正伟指派,协助龙泽乡开展进村蹲点工作,心里十分不情愿。虽然他在派出所不受所长朱启顺的待见,但乐得清闲,谁愿意到贫困的龙泽乡进村蹲点,况且开展的又是吃力不讨好的计生工作。 可是在派出所里,副所长屠正伟一向对他比较照顾。屠正伟真正能使唤得动的民警,也就他姚大展,他不接受这个工作任务谁接? 不过他方才听何鸿远提到“路教”小组的说法,心里对这次的工作任务倒也少了很多排斥。何鸿远给他的资料,终归是纸面材料,他想听听何鸿远的想法。 “原来小何是下岩头村人,这正是我的责任片区。看来我们倒是有缘得很。” 姚大展讨完了近乎,问道:“小何,你说我们的路教小组,该如何开展工作?” “姚警官,我是这么想的。”何鸿远道,“我们先开展一天的为民服务活动,然后安排一天时间,开展入户走访活动。有了群众基础后,最后择机拔掉夹山村的计生钉子户。” “不愧是年轻的大学毕业生,脑子就是好使。”姚大展赞叹道,“小何,说说具体如何为民服务。” “我们可以在村委会门口设服务摊。姚警官是公安民警,可以为村民提供法律服务,也可以为村民调解纠纷;张主任和老金她们,为村民们解说政府的农村政策;我这个乡卫生院医生,当然为村民提供医疗服务。” “小何出的点子不错。”姚大展点点头道,“不过我和老金他们耍的是嘴巴上的功夫,什么政策呀、法律呀,张嘴就能开讲。你是一位医生,提供医疗服务,不能没有医疗设备吧?” 何鸿远拍拍背上的背包,道:“昨天我回到卫生院,把能借用的设备都准备好了,也就听诊器、血压仪等几样东西。” 他又登上几级石阶,转头道:“姚警官,前面就到夹山村村口了。待会儿大家一起碰个头,由姚警官提出这些工作事项。” 姚大展抬头诧异地看着他。 何鸿远笑道:“我不是人微言轻吗?” 姚大展意会地点点头,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不仅脑子好使,难能可贵的是懂得审时度势,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 【作者***】:新书求收藏! 第十章 设摊 夹山村支书王有福站在村委会门口的晒谷场边上,看着乡里的“路教”工作组成员背着大包小包,如一群进城务工人员一般,在驻村干部金林圣的带领下,向村委会办公室走来。卡Kа酷Ku尐裞網 村委会办公室设在废弃的村小校舍里,两间石头砌成的平房只有两个小小的木窗,墙上和在石头罅隙里的红泥掉得七七八八,整座房子看上去像个马锋窝。 “老王书记,我们‘路教’工作组给群众送服务来了。”金林圣大老远向王有福招呼道。 “我刚刚接到乡里谭书记的电话,心里还在纳闷这‘路教’工作组是啥玩意儿,难道是来教育我们群众的?老金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你们是给我们群众送服务的,这敢情好啊!” 王有福五十多岁,一张满是沟壑的黑黝黝的脸,个子敦实,说话的声音很哄亮。 金林圣特意为他介绍了姚大展和何鸿远,分别点出了这俩人的职业和身份。王有福表现得很热情。他看到比较熟识的张春月,神情微有些呆滞,问道:“张主任这样的大忙人,也有空参加这样的活动?” 张春月微笑着和他轻轻握一下手,道:“宣传党的农村政策,当然也包括计生政策,我这计生办主任自然也得上门服务。” 王有福狐疑地环视了计生办的三位女同志一眼,热情地邀请大家进村委会办公室坐坐。 金林圣笑着吩咐道:“老王书记,你这村委会办公室又不是金銮殿,有啥好坐的?让你们村委会成员弄几张桌子、凳子过来,并帮我们向村民吆喝几声,这不是要招徕生意吗?” “老金,你们这是要动真格啊。不是为了应付一下领导?”王有福道,“你放心,你们来到了夹山村,有这份为我们老百姓服务的心意就好了,就是在村里转一圈,我也会向乡领导反映你们的好。” 金林圣笑骂道:“好你个老王书记,你这不是教我们弄虚作假欺骗领导吗?” 王有福哈哈一笑,和陆续赶来的村委会成员搬来几套桌凳。何鸿远换上白大褂,占了一张桌子。他拿出携带的听诊器和血压仪放在桌上,端坐着等候村民前来问诊。 在他左右边上,左边的姚大展也是张桌子、一条凳子,在桌子上放了个茶杯;右侧的张春月和金林圣并排设了两张桌子,桌上摆了些群众路线教育的学习资料,算是充充门面。 张春月走到何鸿远桌前,一只白皙的手掌撑在桌子上,俯首问道:“小何,你准备得这么充分,这就是所谓的未雨绸缪吧?” “主任,有备无患嘛。” 何鸿远被她垂挂下来的长发触及到脸上,感觉脸上痒痒的。 “我就知道,姚警官方才在村口提出的,是你出的点子。” 张春月噙着笑意的眼神,看上去水汪汪的。她问道:“你是怎么想到给群众设摊服务的?” 他笑道:“我在省城当大学生志愿者的时候,这种活儿可没少干。” 张春月杏目瞪了他一眼,道:“以后有什么想法,直接向我提出。” 何鸿远看着她转过身去,留给他一个妖娆的背影,回到她的位置上。 姚大展伸着脖子问道:“被张主任批评了吧?” 他又满脸暧昧神情地向何鸿远眨眨眼,说道:“我能感觉得到,张主任对你不错。” 何鸿远笑道:“我们张主任很关心下属。” 这时,村委会门口的晒谷场上,已经陆续来了二十多位村民。夹山村是个有着一千多人口的大村庄,村里的一些青年人选择了进城务工,在家的多是老人和妇女。人群中有几位妇妇带着尚未上学的小孩,喜欢热闹的孩子们已呼朋唤友跑到晒谷场边的几堆稻草垛中间,玩起了藏猫猫。卡Kа酷Ku尐裞網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来到何鸿远的桌子前,问道:“医生,我老是觉得腰酸背痛,不知身体有什么毛病?” 何鸿远请他坐到对面的凳子上,笑着问:“老人家多大年纪了?” “今年七十八岁。” “嗯,听力还不错。看东西眼花吗?” “能看清纸上的字。可是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老人家不仅耳聪目明,还挺幽默。” 何鸿远微笑着给老人家做了血压测量,又用听诊器测听了他的呼吸系统,然后摸了摸他的肘关节。 他在老人家身边蹲下身子,施展摸骨术对老人家的膝盖关节处的骨骼稍一使内劲,便感觉劲气从老人家的骨骼间穿过。 内劲竟作用不到老人家的骨骼上。看来通过摸骨术,首先能了解施术对象的骨质。这对诊断病情也很重要。 对于这一发现,他对摸骨术越来越感兴趣。 他稍一思索,道:“老人家,你这是缺钙引起的骨质疏松。” “缺盖?”老人家一脸纳闷地道,“不会啊,我不缺吃、不缺喝,哪会缺盖呢?” 人们哈哈大笑。王有福急忙走到老人家身边,道:“爸,小何医生说你缺钙,不是说你缺少盖的被子。” “那是缺少什么?”老人家拿眼瞪着儿子。 王有福听说过钙这个词,也不懂到底是缺什么,拿眼睛瞅着何鸿远。 “王书记,原来老人家是你父亲啊。”何鸿远道,“老人家的身体缺少钙这种物质,平时要多吃些虾皮、海带,多晒晒太阳。” “老人家,你是不是腰酸背痛、膝盖处还有些胀痛?你在凳子上坐好了,我给你按摩两下。” 王有福上前扶住王老爷子。何鸿远并没使多大的内劲,从王老爷子的背部椎骨,按摩到双脚膝盖处,然后轻拍了两下老人的双膝,道:“老人家,起身伸展一下身子试试看。” 王老爷子在王有福搀扶下起身。他伸展了一下身子,缓缓蹬了一下腿,叫道:“嘿,还真神了!这老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痛了,腿脚也利索了。” “真有这么神?” 边上的姚大展站起身来问道。若不是王老爷子是王有福的父亲,他会认为老人家是在与何鸿远唱双簧呢。 王老爷子生气孩童般的瞪了姚大展一眼,拉着何鸿远道:“医生,你再给我按摩几下,说不定我还能把拐杖给扔喽。” 王有福看到父亲那浑身舒泰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拉着他道:“爸,小何医生还要给大家服务呢。中午我请小何医生他们到家里吃饭,到时让小何医生再给你按摩几下。” “好。”王老爷子点点头道,“我就在这里看小何医生看病,就当听小何医生的话,在这里晒晒太阳。” 王有福赶紧端了一条凳子,侍候老人家在何鸿远身边坐下。他自己也对这位小何医生颇为好奇,站在一旁看热闹。 何鸿远桌子前围着的人多了起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从跃跃欲试的村民们中挤了出来,坐到何鸿远桌子前的凳子上,低声道:“医生,我肚子不舒服。” 人群中一个年轻的声音戏谑道:“张大嫂,你要让医生摸摸你的肚子?” 村民们发出一阵哄笑。 第十一章 不一般的人 王有福朝人群中瞪了一眼,大声道:“王小存,你在这儿阴阳怪气地做什么?正好派出所的姚警官在这儿,让他给你做一下法律服务。卡Kа酷Ku尐裞網” “叔,哪儿能让警官为我服务呢?我这小胆儿可没这么肥。”王小存退到人群后面,笑嘻嘻地道。 “你一向狗胆包天,今儿个怎么认怂了?” 按辈份王小存是王有福的侄子辈。可王小存在村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有时候还调戏村里的妇女,王有福一向对他没有好脸色。 何鸿远听到边上王老爷子怒哼一声,手中拐杖在地上重重一蹬,这神情充满了对王小存这晚辈的不屑和不满。 他听金林圣提起过,知道王小存是王二存最小的兄弟,是夹山村最为臭名昭著的无赖。 无赖、流氓又能怎样,还不是怕警察? 他见坐在面前的女人用一只手捂着腹部,焦黄色的脸一片苍白,额头犹冒着冷汗。 他一边给她搭脉,一边问道:“张大嫂,你今早吃了什么不卫生的东西或喝了生冷水什么的?” 这是怀疑她患了急性肠炎。卡Kа酷Ku尐裞網 “医生,我每个月那么几天都这么疼。”她吞吞吐吐地道。 何鸿远一愣间,张春月已经走了过来,和张大嫂说了几句悄悄话,然后在他面前的纸张上写下两个秀气的字:痛经。 他恍然大悟,默念了一遍摸骨术口诀,起身走到张大嫂的背后,伸手摸到她背上第五根腰椎。他稍运一下内劲,感觉她这根腰椎骨上竟传导来一股冰冷的气息。这可能便是她痛经的由来。 一缕温暖的劲气由他手上缓缓流出,驱除着腰五骨上的冰冷气息,不费吹灰之力,便将这股气息袪尽。 张大嫂脸上的神情逐渐舒展开来,焦黄的脸蛋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也变得灵动,整个人显得精神起来。 何鸿远的手掌离开她的腰五骨后,她一脸轻松地站起来,向他道谢:“医生,我的肚子不疼了,还感觉肚子里面暖暖的。医生,谢谢你!” “以后每月喝上两次红糖姜茶,平时少吃冷饮,应当不会再犯病了。”何鸿远叮嘱道。 张大嫂千恩万谢地走了。 众人看向何鸿远的眼神,好像观看神迹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便是张春月这样见过他把周县长从病危中抢救过来的整个过程,今日也觉得眼界大开。女人的痛经,她也经常经历,自然知道这种痛楚,而且这是一种没有什么特效药的病痛。没想到他就按摩几下,就能把它治好。这让她也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姚大展大为叹服道:“小何,你这么看病,医院都要关门。” 何鸿远不想太过惊世骇俗。好在接下来列队让他检查身体的村民,都没有什么急诊病症和大毛病,他只需做些常规检查,提醒一下他们需注意的生活饮食习惯。 晒谷场上只有他的桌子四周人满为患,姚大展和张春月他们纯粹成了看热闹的。郭丽芬还在背地里和王洁议论他哗众取宠。 临近中午,他的桌子前犹有好几位村民在排队候诊。王老爷子蹬着拐杖,愣是把这几位村民们给驱赶走了。 在王有福家简单地用过午餐,何鸿远在王有福家的院子里,给躺在躺椅上的王老爷子浑身按摩了一遍。 即使是不使出内劲,他的那看似按摩手法的摸骨术施展出来,对人体的筋骨和关节处拿捏得非常到位,也能取得舒筋活血之奇效。 王老爷子躺在躺椅上,起初还能哼哼唧唧几声,不一会儿就打着呼噜睡着了。 王有福让媳妇照顾好王老爷子,他端了张竹椅子请何鸿远坐下,向围坐在一起的张春月等人感慨道:“小何医生不是一般的人啊!” ****** 在昌隆县县政府内,周荧坐在她的副县长办公室里,抚摸着秋衫下丰满的胸口,以往时不时发作的心绞痛,从昨日至今再也没出现过。她的眼前浮现出何鸿远阳光帅气的脸,他脸上那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仿佛犹在注视着她。 她喃喃自语:“明珠蒙尘,他日必定更加耀眼。” 赵小萍敲门进来,站在办公桌前汇报道:“县长,昨晚我和县卫生局办公室于主任一起吃饭,向他介绍了县长将会为乡镇卫生院争取医疗急诊设备的情况,于主任表示县卫生局会尽快把有关报告提交上来。” 周荧淡然点点头,静候着下文。 赵小萍明白领导想听一些什么,毫不卖关子地道:“我向于主任侧面打听了一下龙泽乡卫生院小何医生的情况。于主任说,小何医生是县卫生局这次引进的优秀医务人才中,最惹人注目的一位。他在校时入了党,曾担任过校学生会副主席,又是东平医科大教授、著名骨科专家竺泰和的得意弟子。这样的医务人才,我们县人民医院正求之不得呢。” 她见领导的神情很关注,便知道昨晚陪县卫生局于主任吃饭,付出的这点工夫算是值了。虽然昨晚是于主任买单,可她一位县政府当红副县长的秘书,陪下属行局一位办公室主任吃饭,也算是曲尊了。秘书就要对领导关注的问题上心。 “据说省卫生厅一位领导的秘书,打电话给县卫生局领导,表示领导对小何医生的工作非常关注,认为像小何医生这么优秀的医务人才,就应该到医疗工作第一线,到最需要他的贫困乡镇中去。” “省卫生厅?这手也伸得够长的。”周荧纤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敲了两下,“看来这位小何医生也是有故事的人。” “县长,我刚才给龙泽乡卫生院拨了电话,原本想让他安排个时间,请他吃顿饭。可卫生院接电话的同志说,小何医生被借调到乡计生办了。我又打电话到龙泽乡党政办,那边回话说乡计生办的全体同志参加了乡里组织的‘路教’工作组,都进村蹲点去了。” 赵小萍把了解到的何鸿远的最新情况汇报了一下。 “借调到乡计生办?谭德天同志倒是有心了。”周荧意味深长地一笑,“只是这‘路教’工作组倒是很新颖。前期市里、县里为了响应省委的号召,下发了在党员干部中开展群众路线教育的文件,却没有具体落实措施。如果我没猜错,龙泽乡的这‘路教’工作组因此而来。谭德天同志难道还有这等政治敏感性?” 她看到赵小萍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还有什么事?” 赵小萍轻咬一下红唇,道:“县长,后天就是周五了。据说市委在本周五上午召开常委会,确定市管干部的人事安排。那边肖副县长今天没来上班,听说是到市里汇报工作去了。” 周荧点点头,道:“你下去忙吧。向龙泽乡那边了解一下,小何医生何时能回来,争取在周五晚上请他吃顿饭。你是主人,便由我做主陪。” 赵小萍一脸疑惑地关上门退了出去。她不解周县长不着紧着自己的前程大事,反而关注起请小何医生吃饭的事情来。周五可是昌隆县常务副县长尘埃落定的日子,周县长却要预约请小何医生吃饭,这到底是什么心思? 周荧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伸了一个无限美好的懒腰,然后伸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后不等对方问话,沉稳地道:“夏叔叔。我是小荧。” 电话里一个严肃而沉稳的声音道:“小荧,你到昌隆县有一年了吧,到现在才记得向夏叔叔汇报工作。” 周荧荧难得娇憨地吐吐舌头,道:“夏叔叔,您的直线电话,我可不敢时常拨打,免得影响您的工作。今天就占用一下您的时间,给您汇报一下我在昌隆县的工作情况----” 第十二章 排忧解难 下午的夹山村村委会门前更是热闹,一百多平米的晒谷场上挤满了人,比村里有时晚上播放露天电影还要热闹几分。 何鸿远对列队就诊的村民,一一进行常规检查,让争相一睹他施展医术的村民们大为失望。倒是派出所民警姚大展的位子前,一对正在闹纠纷的邻居,在相互指责对方的不是。 这两位村民一位叫王有财,一位叫叶老根,论村落里的宗谱关系,分别是村支书王有福和村长叶添茂各自的本家。因此这两家的纠纷,村委会更不容易调解。 王有福苦笑着向村长叶添茂摇摇头:“这两家又闹上了。这口水官司要打到什么时候?” 叶添茂向姚大展道:”姚警官,这事儿你若能调解了,我们村委会上派出所给你送锦旗。” 姚大展看了叶添茂一眼,指着王有财道:“老人家,你先说说看,怎么起的纷争?” 王有财瞪了叶老根一眼,向姚大展道:“姚公安,我家和他家在一座祖屋里。我家有住房三间,其中有一间在他家的楼上。我要旧房翻建,他说那一间的地基是他家的,我家只能建两间新房。我找他家说理,他还拿起扁担打伤了我。” 叶老根连忙争辩道:“姚公安,我家也有住房三间,有一间在他家的楼下。他家要住房翻建,却要拆我那一间的房子,你说欺负人不?他还拿石头砸伤了我的胳膊。” 王有财梗着脖子道:“我爹在世的时候,说楼下的地基是属于我家,暂时让你们搭一下房子而已。” 叶老根不甘落后地道:“我娘在世的时候,说这地基本来就是属于我家的,只是暂时让你们在楼上搭一下房子而已。” 两位年近六十的小老头,又如斗鸡般对峙着。 姚大展虎着脸对他们道:“先不说房子的事。我先为你们提供一下法律服务。你们动手致他人受伤,就该抓到派出所里去接受法律制裁,若致人轻伤的,还得判刑坐牢。” 他见唬住了他们,又道:“你们在一间地基上各盖了一层房屋,那把这间地基各分一半,不就成了吗?” 俩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道:“我家祖传下来的地基,为什么要分他一半。” 王有福苦笑着向姚大展道:“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的确难以解决。当初我们村委会也是这个意见,让他们各分一半,他们非要争执个清楚。你说这能争个清楚吗?” 姚大展见何鸿远空闲了下来,笑呤呤地注视着这边,便转头叫道:“小何医生,你的家在农村,说不定对农村房产地基权属的事更有经验。你说这事如何处理好?” 何鸿远指了指另一边的驻村干部金林圣,道:“姚警官,你向两位老人家宣传完了法律知识,可以让老金同志向他们讲解一下农村土地政策和相关法律法规。” 金林圣在乡里工作十几年,对农村的一些政策法规都懂一点儿。他走过来道:“农村土地归村集体所有。这宅基地的归属若争执不下,村集体可以把它的使用权收回。” 叶添茂疑惑地问:“老金,村里真的能这么干?” 金林圣斩钉截铁地道:“叶村长放一百个心,村里这么干,绝对符合法律规定。” “这就好了。”叶添茂拍着手道,“村里把王有财和叶老根争执不下的这间地基收回,可以平整出一条道路来,既解决了两家的纠纷,又改善了村容村貌。” 叶老根焦急地对叶添茂道:“添茂弟,你可不能这么干。” 王有财瞄着堂弟王有福,道:“兄弟,村里不会做得这么绝吧?” 王有福道:“我支持村长的决定。这有纠纷的宅基地,村里就该收回,免得你们两家为此争执不休,还要波及下一代。” 姚大展见王有财和叶老根着急的样子,觉得这事有戏。他笑着问道:“两位老人家,你们的上一代,能够在一块土地上这么一上一下的盖房子,关系一定不错吧?” 王有财和叶老根对视了一眼,分别轻轻地点点头。 张春月凑上前说道:“我看两位老人家的年纪差不多,又在一个院子里长大,从小就是玩伴。为了一间宅基地起了争执,伤了几代人的感情,真是不值得。” 两位老人的神情有些羞愧。 姚大展趁热打铁道:“我看啊,这宅基地被村里收回去,你们心里一定不服气,说不定还睡不着觉呢。我觉得你们还是写份调解协议,这间宅基地你们各占一半,这可是双赢的结果啊!” 王有财踌躇了一会儿,低着头道:“我听姚公安的。” 叶老根跟着无声地点点头。 姚大展请村里的调解员草拟调解协议书,他和金林圣一起,借此事向村民们宣传法律知识。张春月也拉着几位村里的老大娘,和她们围在一起,聊一些邻里和睦的话题。 王有福感叹道:“以前乡里派到村里的什么工作组,整的尽是虚的。这次派来的‘路教’工作组不一样,可是实打实的为群众服务。” 叶添茂赞同地点点头,道:“我可得记住往派出所给姚警官送锦旗。” 何鸿远觉得能为群众办事,为他们排忧解难,心里是满满的满足感。 他想得正入神,有人拍拍的肩膀,道:“小何医生,你不是进了计生办吗?怎么还在这里坐诊?” 何鸿远抬头看到鲁旺那憨厚的脸,连忙拉住他,道:“鲁大哥,你瞎嚷嚷什么。我这不是好好地当我的医生吗?” 鲁旺相貌憨厚,人却不笨。他笑着道:“要不你也给我把把脉?” 何鸿远小声地道:“滚你的。你若是有个小病什么的,师父早给处理了,你还会找上我?” 鲁旺坐到桌子前的凳子上,道:“那我陪你说说话,不影响你工作吧?” “你也是夹山村的村民,来找我谈心,我欢迎得很。”何鸿远笑道,“不过若有人来问诊,你得退一边去。” 鲁旺环顾一下四周,道:“村里的青壮年大多进城务工去了,留守在家的人,也来了个七七八八。你还是安心和我谈心吧。” 何鸿远问道:“今天又去放夹子了?” 鲁旺一脸沉郁地点点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家里的父母、媳妇和两个孩子要养活,可得找条门路。小何医生是在省城上过大学的,有知识又见过大世面。你有什么发财的门路?” “想发财?” “想。” “我也想!” “小何医生,小何兄弟,我是说真的。” “鲁大哥,要发财,挖掘宝藏最直截了当。”何鸿远道,“其实这夹山村周边的山山水水,就是藏在深闺的宝藏。你说这么奇秀的山、白练般的瀑布、成片成片的竹林,不是宝藏是什么?就你这村子,我看这些古朴的建筑,至少也得有几百年历史。” “我们夹山村是个大村,有着上千年历史。”村长叶添茂闻声过来,“村子座落在两山之间,顺溪流而居,前有古寨门,后有悬崖瀑布。古时易守难攻,是一方乐土,如今却是贫穷得很。” 何鸿远起身道:“叶村长,夹山村以后穷不了。” 鲁旺似是责怪叶添茂打扰了他们的谈话,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转头对何鸿远道:“小何兄弟,今晚你住村里的吧?你就住到我家去,咱们兄弟好好说道说道。” 何鸿远看到村长叶添茂愠怒的神色,心想以鲁旺憨直而暴烈的性格,村子里能降服他的人,的确是不多。 【作者***】:新书求收藏!! 第十三章 生财之道 叶添茂注视着鲁旺离去,转头向何鸿远问道:“小何医生认识鲁旺?” “他是我鲁大哥。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认真地说道。对于师父道一道长为数不多的亲人,他把鲁旺当大哥看待。 叶添茂道:“鲁旺自从去年因非法持枪,被派出所拘捕,关了几个月回来后,对政府有所不满。” “这事我知道。”何鸿远道,“今晚我住他家,和他谈谈心。” 当晚“路教”工作组的成员们在村支书王有福家用过晚餐,大家坐到院子里总结了一天的工作心得,探讨了一下明天的工作。张春月叮嘱金林圣将大家的伙食费汇总登记一下,到时要和王有福统一结算,工作组不能增加村干部和村民的负担。 姚大展和金林圣被村长叶添茂带到家里住宿。张春月等三位女同志,便安排寄宿在王有福家。何鸿远跟着等候在王有福院子外的鲁旺回家。 “小何兄弟,上我家咱们喝上几杯,你给哥哥我指点一下发财的门路。”鲁旺嘿嘿笑道。 “酒就不喝了。”何鸿远拒绝道,“明天我们‘路教’工作组要挨家挨户走访村民,今晚就不喝酒了。咱们就喝茶聊天。” “你们这是要在这里呆几天?” “看明天的工作情况吧。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对明天借走访村民的机会,能否做通王二存及其家属的思想,心里没有底。只能先借机试探一下。 完成计生政策在王二存家的落实,这是工作组非常明确的工作目标。何鸿远想起乡长潘刚脸上那笑眯眯的神情,这任务就是一个巨坑,也得跳下去再爬上来,否则毫无成果地回乡政府,面对的便不是潘刚这样的脸色。 鲁旺家在溪边,五间两进带院子的老房子,他一家六口住在前边东厢房。昏黄的白炽灯下,东厢房餐间的四方桌上摆着几道依然热气腾腾的家常菜。 何鸿远瞪着鲁旺道:“说好的不喝酒。” 鲁旺拉着何鸿远坐下,涎着脸道:“兄弟,多少陪我喝一点儿。咱们大老爷们商量事情,没有酒怎么行?” 他的妻子一只手提着一大瓶装得满满的白酒,另一只手拿着两副碗筷,把碗筷在俩人面前摆放好,并给他们倒了满满的两碗白酒,道:“孩子他叔,听我鲁旺说你是大学生,还是吃公家饭的,你肯定比他有见识。他是个要强的人,遇到不顺心的事,老是喝闷酒,喝醉酒了便会招惹是非,也因此得罪了很多人。你陪他喝酒解解闷,我是欢迎得很。” 她长得纤长娟秀,说话的声音细细的,听上去让人感觉很舒心。 “这是我媳妇黄秀兰。”鲁旺介绍道,“我媳妇这么数落我,倒显得我酒品不好一般。其实我是看不惯村里的那些干部,对他们说出了真心话,他们不爱听而已。” 何鸿远向黄秀兰问好,心里评判这是一位贤慧的当家女人。 他严肃地注视着鲁旺,道:“村里有干部向我反映,你对政府不满。” 鲁旺怒气冲冲地道:“肯定又是***叶添茂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对他叶添茂不满,可不是对政府不满。他叶添茂什么时候代表政府了。” 何鸿远:“你和叶村长,到底谁得罪谁?” “叶添茂处事不公。他带村干部们收缴农业提留款的时候,明明他大哥家的田地,比我家多上两分,收的提留款却是我家多八十元。我要求村里公布每户人家的提留款上缴情况,叶添茂便斥责我无理取闹。” 鲁旺一边举碗向何鸿远敬酒,一边咬着牙道:“上次我非法持枪被抓的事,也是叶添茂搞的鬼。村里没有人通知我必须上缴猎枪,更没有向我宣传持枪违法。派出所的民警直接上门,就把我给抓了。我和他的这仇,算是结定喽。” “俗话说,和气生财。你和村干部的关系搞不好,怎么在村里发财致富?”何鸿远道,“你和叶村长的心结一时难解,得想办法和村支书王有福处好关系。若你能做到,我这里倒有一条发财的路子。” “王有福这个人除了爱显摆、好面子,倒没有什么其它坏毛病,和我的关系也算过得去。和他处好关系,他还巴不得呢。村里的小青年,谁不听我大黑哥的。卡Kа酷Ku尐裞網王有福对我还是很重视的。” 鲁旺得意地咧着嘴笑着,看到何鸿远疑惑的神情,连忙解释道:“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小青年们,都称我一声‘大黑哥’,能卖我几分面子。” 何鸿远道:“哦,这样好啊!我心里盘算的事,又多了几分胜算。” 鲁旺端着酒,坐到何鸿远边上,心痒难熬地问:“兄弟,快给哥哥说道说道,你有何发财的门路?” 何鸿远问:“鲁大哥,我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你相信吗?” 鲁旺摇摇头道:“我不相信天上会掉钱。兄弟,你别卖关子,跟我说说你盘算的能赚钱的事。” “鲁大哥,回龙观边上的夹山水库,是属于你们村里的吧?” “夹山水库是我爹那一代人修造的,主要用于水利发电,能提供周边好几个村的生活用电。当时因为我们夹山村有夹山水库,不仅免费用电,还向周边的几个村庄收取电费,日子相对宽裕。周边一些村庄有闺女的人家,都巴望着能嫁女到夹山村。嘿嘿,你嫂子就是这样被骗过来的。” 鲁旺喝了一口酒,又道:“国家电网通向各村后,夹山水库的发电机组也废弃了,水库也就不再受关注。一到下暴雨的时候,还要派人打理开闸关闸的事,村里正嫌麻烦呢。” 何鸿远老神在在地道:“这样子最好。村里嫌麻烦,你把这个麻烦给接过来。” “啥?” “你这几天想办法把夹山水库给承包下来,最好是承包一二十年,时间越久越好。” “承包水库?”鲁旺的神情有些失望,“水库用来养鱼,不比乡下的鱼塘赚钱啊。” “我们养鱼不是用来卖的,而是用来给客人钓的。” 何鸿远一直对回龙观边上的夹山水库钟情得很,没少去游玩。水库两侧山上是成片的竹林,一阵大风吹过,从水面到山上,犹如各自卷起绿色的波浪。沿着水库边上的山路过去,在水库的上游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龙潭,一条高达百丈的瀑布飞泻而下,带着磅礴的气势直入龙潭。龙潭到水库的溪流两侧,是长长的鹅卵石石滩,和绿水青山相衬,有着细腻的美。 水库堤坝边上的一个山坡上,种满了李树。一到春天的时候,李花树树开放,整座山坡一片白色,远看犹如洁白的雪山。 夹山水库的优美景色,如今犹如养在深闺无人识的美人。何鸿远盘算着,若是龙泽乡至县城的公路拓宽并筑成水泥路,从县城甚至龙泽乡相邻的白岭市过来游玩的人,便会多起来。 他曾在省报上阅览过省委省政府的五年工作实施纲要。从省城丽都市经白岭市到昌隆县所在的静海市,将建设一条高速公路。龙泽乡与白岭市相邻,这条高速公路只能从青龙山下的平原经过,昌隆县靠山面海,能设高速公路出口的,非与龙泽乡毗邻的青原乡莫属。 而且省里的工作纲要上,对白岭市等沿海多山城市,提出充分发展山海经济,依托资源优势,大力发展旅游业。若交通建设和政策落实到位,夹山村这个千年古村落,势必会受到关注。 生财之道,除了天时、地利、人和,还要先人一步。他让鲁旺出面把夹山水库承包下来,占尽了各方面有利因素,是笔不错的生意。 他向鲁旺分析了他得到的这些信息,然后道:”鲁大哥,你出面和村委会王有福他们谈,我去准备钱。我上班一年只有几千元积蓄,还得向亲朋好友借一些。若签订二十年的承包合约,承包费每年一付,前期用到的钱也不多,由我先出了。我出钱,你出面运作,咱们各占百分之五十股份。” 鲁旺道:“兄弟,这怎么行呢?我这不是占尽了便宜吗?” “我出钱,你出力。这样很公平。”何鸿远道,“你尽快找村支书王有福,尽量这两天把这事谈妥。我给你留一下乡计生办我办公室的电话,你到时联系我。” “我明早就去找王有福。”鲁旺兴奋地道,“这老小子比叶添茂实在,和我的关系也算过得去。我明早抱一坛白酒过去,准能成事。” 俩人干完大碗里的白酒,却见张春月和一名十三四岁的俏丽小姑娘走进院子。 “小何医生原来躲在这里享福呢。吃霄夜也不叫一声!” 张春月的声音又甜又脆,还带着一丝腻味,让男人听上去心跳加速。 第十四章 失落的感觉 “这不是王二存家的大闺女王瑶瑶吗?这大夜晚的跑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鲁旺诧异地问。 张春月指着王瑶瑶向何鸿远道:“瑶瑶在乡中学上学,每天上学放学都要走老远的山路。这不她放学回家刚吃过晚饭,听说村里来了位神医,她想找他给她爸看病。这不就找上门来了吗?” 王瑶瑶长着瓜子脸,眼睛大而闪亮,虽然穿着一身洗得几近发白的运动服,气质却很出尘脱俗。 “大哥哥,你能去给我爸看看病吗?” 她的声音灵动而甜美,听来非常悦耳。 “小何,快去看看。”张春月不容分说地道,“就凭小姑娘这一声大哥哥,你也得去。小姑娘都管我叫阿姨呢。” 何鸿远明白张春月想借机去王二存家探访一下。他向鲁旺笑道:“一旦做了医生,就有了一份责任,得随时听从病人召唤。你只能自斟自饮了,我去小姑娘家看病去。” “我也不喝了,明天还要办正事。”鲁旺道,“兄弟,你若能治好王二存的病,就如拯救了一个家庭。对他媳妇和四个闺女来说,你就是她们的救命恩人。” 何鸿远点点头,背起装着医疗设备的背包,跟在王瑶瑶和张春月身后,走出鲁旺家的院子。 山村的夜晚静谧而诗意。何鸿远踩着一地的月光,闻着身前张春月身上传来的丝丝缕缕芳香,盯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心头一阵阵发热。 “瑶瑶,你爸爸生病多久了?”张春月问道。 “张阿姨,我爸爸卧床不起差不多有五年了,家里靠我妈一个人撑着。他的身体若再不康复,我只能辍学,跟着我五叔进城打工。”王瑶瑶的声音有些哽咽。 “五年时间卧床不起,你爸这病怕是有点麻烦。不过我要先诊断一下。”何鸿远道,“瑶瑶,你家里有几个兄妹?” “我下边还三个妹妹,二妹王凤瑶、三妹王家瑶、小妹王小瑶。”王瑶瑶道,“二妹在乡中心小学读书,离我就读的乡中学不远,每天都是我带着她上下学。” “乡中学和中心小学都是寄宿学校,你们两姐妹却要每天走半小时多的山路上学,自然是受家境所迫。这事我会乡教育办公室反映一下,争取为你们申请一笔助学金。”张春月心情沉重地道。 “谢谢张阿姨。”王瑶瑶欣喜地道。 “瑶瑶,你口中的这位张阿姨这么年轻漂亮、青春靓丽,被你称阿姨给叫老了。我看你得称她张大姐,或者称春月姐姐也行。”何鸿远笑道。卡Kа酷Ku尐裞網 “啐,我哪里还称得上年轻漂亮、青春靓丽?小何你这是故意损我。” 张春月嘴里不依地道。她的心里却有莫名的欢喜,似一缕粉红的薄雾一般,包围着她的身心。 “春月姐姐。”王瑶瑶很乖巧叫唤一声。 “春月姐姐,你走快一点。不要被瑶瑶一声呼唤,连路都走不动了。” 何鸿远在张春月脚下一滞间,差点撞到她的身上。他偷偷深吸了几口她身上传来的好闻的气息,口中还不忘打趣她几句。 “都是你害的。” 张春月转头横了何鸿远一眼,神情有说不出的妩媚,看得他眼神有些发直。 手持手电筒的王瑶瑶转过身来,将手电筒照着张春月的脚下,道:“春月姐姐,我对这里的路况熟悉,这把手电筒还是给你使用吧。” “不必了,今晚月光很好。你只管前头带路。”张春月拒绝道。 王瑶瑶继续在前边带路。她很懂事地将手电筒对向身后的地上,给身后的俩人照明。 俩人跟着她过了一座石桥,穿过七拐八弯的石头小巷,进了一座大院子。卡Kа酷Ku尐裞網 院子里站着几个男人,正在抽烟聊天,看到王瑶瑶带着何鸿远和张春月,都转头打量着俩人。堂屋里映照出来的昏黄灯光下,一位长得贼眉鼠眼的小个子青年男子走到何鸿远身前,道:“白天我就见你装模作样,一副江湖郎中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神医啊!行骗也不要骗到我家里来,老子可是见识过无数江湖人的手段。” 张春月站到何鸿远边上,柳眉一扬道:“我们一不要钱、二不要物,我们能骗你什么?” 青年男子眯着眼看了张春月一眼,眼睛骤然一亮,围着她转了一圈,嘴里流里流气地道:“美女,请教一下名字,咱们交个朋友。” 何鸿远挡在张春月身前,正要发怒。王瑶瑶已经对着青年男子生气地叫嚷道:“小叔,这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能欺负他们。” 这时,一位身材高挑的中年妇女手上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泔水,从西厢房里出来,冷冷地道:“瑶瑶,请何医生他们进去。谁敢管我们家的闲事,信不信我直接拿猪食喂他。” “二嫂,你怎么向着外人来着。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吗?生病的可是我二哥,我怕有人看病本领没有,胡乱作践起我二哥来。”青年男子梗着脖子叫嚷道。 何鸿远知道眼前这位,便是王家六兄弟中的老幺王小存,果然一副二流子的模样。 王二嫂提着泔水,毫不犹豫地挺身向王小存撞过去,吓得他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她这才转身向何鸿远道:“何医生,你们能来给我家王二存看病,我的心里无尽感激。你们随瑶瑶先进去,我喂了猪就回来。” 能够只身撑起一个家的女人,果然不简单。何鸿远向她点点头,带着张春月随王瑶瑶进了西厢房。 西厢房门口堆放着各种农具,里面只有两个卧室和一个灶间,一张餐桌摆放在灶间。光看这家里的光景,只能用家徒四壁形容。 餐桌前一名比王瑶瑶小上两三岁的女孩,正在写作业,另一名更小一些的女孩扒在另一头,一脸羡慕地看着姐姐写作业。昏黄的灯光下,她们头发杂乱,脸色黄蜡蜡的。餐桌边的地上,坐着一名五六岁的小女姟,在抓着一把石子,玩得不亦乐乎,嘴唇上方犹自挂着两条鼻涕。 王瑶瑶推开一间卧室的门,带着俩人进去。卧室是前后间隔出来的一个小房间,里面除了一张木板床和摆满了各种药瓶的小桌子,几无立身之地。 小房间里充满了一股难闻的气味。淡淡的中草药的气味、刺鼻的霉味和浓浓的屁骚味,它们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让人几欲作呕的气味。 张春月屏息而立,胸腔里充满了恶心的异味,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站在边上的何鸿远看到她的异样,伸手就近抓住她的左手,捏住她中指中间的关节,稍使内劲捏揉了几下。 张春月只觉得自己的手掌落到一只温热的手掌中,起初中指中间关节处被捏揉得生疼,她刚要挣扎出手掌,却觉得胸腔间恶心作呕的感觉消散殆尽。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她被捏住的中指关节处涌入,刺激着她体内的神经,让她感觉胸腔间很舒畅。 她的身心渐渐放松下来,柔软的手掌任由何鸿远握着。俏脸上一缕红晕,如朝霞一般,羞答答地爬上来。 此时她突然想起好久没有回县城的丈夫家了,至少快半年了吧。上次和烂赌成性的丈夫吵架后,她一气之下,就住到乡政府宿舍里来。可是半年以来,丈夫马全没有来过一个电话,仿佛就当她是消失了的空气一般。她除了对丈夫失望,身心也是满满的空虚。 她和何鸿远拉着手站在王二存床前,犹如一对情深意浓的恋人一般。 当何鸿远放开她柔软的手掌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有些许失落。 这是怎么啦?自己竟然对这个小她五岁的小男人,产生一种依恋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从未对丈夫马全滋生过,让她新奇的同时,蓦然觉得又很羞愧。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 第十五章 王二存的意动 王二存睁开浑浊的双眼,瞄了何鸿远和张春月一眼,举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眼屎,又闭上了双眼。 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一条薄被卷住脖子下的大半个身子,只有一条胳膊露在被子外边。他方才看向人的眼神,木然而空洞,仿佛在看空气一般。 何鸿远俯身问道:“王二叔,我是一名医生,我来给你看病。你能跟我说说你的病情吗?” 王瑶瑶乖巧地道“大哥哥,我爸这两年越来越不爱说话。你要了解什么,我妈和我都能告诉你。” 长年卧床不起而不爱说话。何鸿远判断,这王二存绝对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而且性格偏内向。 一个数年卧床不起的病人,即使性格再好,也可能会变得性情乖张而不可理喻。他在省人民医院实习的时候,曾见识过一位下身瘫痪的大学教师,一改他温文尔雅的气质,无端地向家人发脾气,将家人送来的午餐扔得满病房都是。 王二存生病期间能有这样的表现,让何鸿远对他的印象大佳。至少这王二存很在意家人的感受,这样的男人又能坏到哪里去? 何鸿远向王瑶瑶道:“我要知道你爸的生病时间,以及期间的一切治疗过程。” 此时王家二嫂拿着一条热毛巾进来,向何鸿远道:“何医生,孩子他爸患病差不多有五年了,当时正是冬天,他修建龙泽乡公路回来,躺倒在床上直呼后腰胀痛,没想到这一躺就是五年。” 何鸿远问:“期间去哪些医院看过病?经历过哪些治疗?” “去县人民医院拍过片,说是腰椎病,住院治疗半个多月,勉强能下地行走,便出院回到家。哪知一下地干活,又犯病了。再送他去县人民医院看医生,医生说他们没有手术治疗的能力,除非去北京、上海的大医院,但手术效果怎么样,还是五五之数。以我们家的家境,也去不了北京、上海,他也只能在床上躺着。” 王家二嫂大名叫周赛芸,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手上的皮肤黧黑而粗糙,五官却很端正,柳眉大眼的样子,浑身透着一股健康美。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生养出王瑶瑶这样气质脱俗的小美女。 周赛芸上前一边细致地给王二存擦拭着脸,一边说道:“如今孩子他爸下肢麻木,大小便失禁、不能自理,情况很糟糕。” 何鸿远转头向张春月道:“张主任,你先出去一会儿,我给病人检查一下身体。” 张春月拉着王瑶瑶出去时,何鸿远顺便提了一嘴:“王二婶,听说你家瑶瑶已经是初中二年级学生,学习成绩不错,人又懂事。我们张主任考虑到你们家的情况,准备向乡里为瑶瑶申请助学金。孩子是家庭的未来,你千万不能让她辍学啊!” “谢谢你们啊!”周赛芸叹息道,“我一个人撑起一个家,非常不容易瑶。瑶瑶能上初中,已是我能尽到的最大的努力。按她叔叔伯伯们的说法,早就该让她出去打工赚钱。” “这事我们再想想办法。”何鸿远道,“如果王二叔的病有希望治好,你们面临的困难很快就能过去。” 他上前缓缓掀开王二存的被子,见被窝内的王二存仅下体遮盖了一条白毛巾,几乎浑身**。被窝里升腾起的熏人的尿骚味,让他无限怀念在省城人民医院实习时,时刻带着医用口罩问诊的日子。 真是穷病人碰到了穷医生。他在心里感慨着,却没有露出哪怕一丝嫌弃的神情,和周赛芸一起将王二存的身子推转过去,让其背部和屁股朝着他们。 周赛芸举着毛巾,就要擦拭王二存长满痱子的后腰,何鸿远制止道:“没事,让我感觉一下他的肌肤状况。” 他伸手摸了摸王二存比正常人小得多的大腿和小腿,感觉其肌肉如蒸熟的茄子一般,萎缩得厉害,却仍然有弹性。看来周赛芸对丈夫照顾得不错,经常给他按摩腿脚。 “王二叔,你能否回忆一下,五年前你后腰产生胀痛的那天,是否干过什么特别吃力的重活?” 他右手按在王二存软塌塌的后腰上,一边一节一节地摸着他的腰椎,一边了解情况。 “那天和人一起,俩人合抬一条三百多斤的条石,抬好以后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散了,回到家就起不来了。” 王二存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大概是许久未说话的原因。 何鸿远目测了一下王二存的个子,也就不到一米七的个子,以前的身体应该是属于精壮型,俩人合抬三百多斤的东西,看来是腰椎被伤着了。 “王二叔,我要使劲按摩你的腰椎,有感觉你说一声。” 他右手运起内劲,沉着地按摩上王二存的第一节腰椎。温热的内劲在第一节腰椎上缓缓输入,并没有一下子透穿而过或有泄漏的空隙。 第一节腰椎骨质不错。他的手缓缓下移到第一节和第二节腰椎之间的椎间盘上,感觉作用到椎间盘右侧的内劲,比左侧更容易泄漏。他重复按摩了几下它的右侧。 王二存突然痛哼了一声。 周赛芸急忙问道:“孩子他爸,感觉怎么样?” 王二存哼哼唧唧地道:“感觉热热的,有刺痛的感觉。” 何鸿远越往下按摩,感觉王二存腰椎椎间盘的受损越大,内劲在第三、第四节椎间盘上,几乎瞬间穿透而过。而且各侧的受损程度,明显大于左侧。 他使出内劲,在王二存受损的椎间盘上反复按摩。王二存的呼痛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频繁。 当他收回施展摸骨术的右手后,只觉得额际有汗珠滚落。边上伸过来一只温软的小手,帮他拭去了汗珠。 他抬头一看,见王瑶瑶扑闪着美丽的大眼睛,在关切地注视着他。大概她是被她父亲的声息,给吸引过来的。 周赛芸蹲在床前,推着她丈夫,重复问道:“孩子他爸,感觉怎么样?” 王二存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地道:“痛过了之后,感觉很舒服。” 周赛芸惊喜地道:“那就是说,何医生的按摩有作用。” 何鸿远抚着有些发晕的脑袋,想去师父道一道长的叮嘱,今日只能到此为止。他调息一下呼吸,向周赛芸道:“王二叔的腰椎盘受损严重。从受损的情况看,可能是身体右侧长期负重过量,右侧腰椎盘受损更严重,如果出现创伤性碎裂,必须进行手术治疗。” 王瑶瑶以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他:“大哥哥,如果我爸不进行手术,有康复的可能吗?” “你爸下半身失去知觉,那是腰椎盘受损严重,腰椎挤压住下肢神经导致的。”何鸿远道,“目前可以通过每天对他进行一次摸骨推拿,进行保守治疗,然后再视情况进行康复性锻炼,应该有一定的效果。” 能让王二存有刺痛感,便证明摸骨术对他的腰椎病有功效。他对自己的摸骨术,越来越有信心。 王瑶瑶天真地问:“大哥哥,你能否把按摩的方法教我,我每天给我爸按摩?” 王二存在妻子的帮助下躺平身子,喘着气说道:“傻丫头,何医生的按摩是一门深奥的功夫,要不我怎么会觉得后腰又热又刺痛,痛完了又觉得很舒服呢?” “王二叔,如果你对我的摸骨推拿治疗有信心,可以住到乡卫生院里来。”何鸿远建议道,“卫生院里有空的病房,住院费花不了多少钱,我帮你给出了。我每天给你推拿一次,连续推拿两周,看看你的康复情况。” “怎么好意思让你出钱又出力呢。” 王二存客气了一句。他脸上的神情明显有了生机,如梅雨季节的那一缕阳光。何鸿远方才施展出的摸骨术,让他很是意动。 【作者***】:求收藏!! 第十六章 摸了领导的胸 何鸿远走出王二存逼仄的卧室,见张春月正身朝这边,俯身辅导王凤瑶功课。卡Kа酷Ku尐裞網她穿一件黑色圆领体恤,外披米黄色开衫,俯身时雪峰半露,那一抹雪白,即使在昏黄的灯光下,依然白得亮眼。 张春月似有所感,抬头看到何鸿远迷醉的眼神,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俏脸蓦然一红,向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一本正经地道:“张主任,我们该走了。” 周赛芸带着王瑶瑶从他身后出来。她先行向何鸿远千恩万谢地道:“何医生,真是太感谢、太感谢你了。你给了我们家王二存希望啊!” “王二婶可千万别这么说。”何鸿远摇着手道,“我们当医生的有个职业病,碰到病人总是要想方设法把他给治好了才开心。” 张春月过来调侃道。“不错,我们小何医生医德高尚。”张春月过来调侃道。 “张主任,也十分感谢你。谢谢乡里的干部,对我们这么关心。”周赛芸道。 张春月笑着道:“为人民群众服务,是我们当干部的应该做的。” 她看了看王瑶瑶四姐妹,又道:“王二婶,瑶瑶和凤瑶都是读书的好苗子,可不能放弃对她们的培养。女儿培养得好,照样能赛过男孩子。你看我就是女儿身,我们小何医生还不得叫我一声张主任。卡Kа酷Ku尐裞網” “对,对,对,我们张主任可是女中豪杰,干部中优秀的女干部。以后瑶瑶和凤瑶也会像她一样棒。” 何鸿远奉承了一句。他看着张春月抬头挺胸,注意力不由得被她的挺拔之姿所吸引。 周赛芸叹息一声,道:“你们说的我何尝不明白。你们看看我这家里,孩子他爸卧床不起;三丫头家瑶今年已经八岁,因为是偷偷生育的第三胎,上不了户口,也上不了学;四丫头虽然还小,可能要步三丫头的后尘。家里只能先牺牲大丫头的学业,以后二丫头也只能跟她姐姐一个样。” “国家提倡优生优育,这项政策是对的。”张春月借机宣传计生政策,“我们的国家就像一个家庭,子女若是太多养育不起,就难言发展。国家的计生政策,也是实际情况逼出来的。” 周赛芸苦笑着道:“张主任是乡里的干部,讲政策、明是非。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却要先顾着自家的生活。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何鸿远郑重地道:“二婶,明天乡里的‘路教’小组成员还有走村入户走访活动,你把孩子的教育问题等情况都反映一下,由我们登记下来,向乡里反馈。计生政策和教育问题是两回事,不能因为你们违反计生政策,就不让孩子们上学。延误了对下一代的教育,这是违反国家的教育政策。” 王瑶瑶站在她妈妈身边,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何鸿远,觉得他说话间手臂挥舞的样子特别帅气。 周赛芸把张春月和何鸿远送到门口,返回到屋里时,王瑶瑶站在门边轻声道:“妈,我还想读书。” 三女儿王家瑶也走过来,满眼憧憬地道:“妈,我也想读书。” 周赛芸半蹲着身子,伸手一左一右搂住两个女儿,头抵着她们的小脑袋,压抑地抽泣起来。从卧室里传出王二存沉重的叹息声。 张春月谢绝周赛芸相送,向周赛芸借用了手电筒,率先走到前头。她对明天落实王二存家计生政策的问题,越来越缺乏信心。 王二存家的这种情况,若不是他自愿执行计生政策,一旦强制执行,弄不好会闹出群体**件。到时出了事,领导肯定不背锅,绝对是她这位“路教”小组组长、计生办主任背锅。 她向何鸿远请教道:“小何,你对明天落实王二存家计生政策的事怎么看?” 在这一天,实际上由何鸿远提出的为群众服务的活动,所取得的成果,光从村民们对“路教”工作组成员的态度上,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何鸿远俨然是工作组的主心骨,比她这个名义上的组长更不可或缺。对于明天的工作细节,何鸿远的意见很重要。 何鸿远笑道:“明天需要落实王二存家的计生政策吗?” 张春月停下脚步,转身以手电筒点着他的额头,瞪着眼娇嗔道:“收起你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卡Kа酷Ku尐裞網明天落实不了王二存家的计生政策,我们怎么回乡政府?我们若是两手空空地回去,还不是被乡长大人手起刀落的结果?” 他故意懒洋洋地道:“我倒宁愿不回去。能在这里多呆几天,和春月姐多说说话,倒也是美事。” 她气乎乎地伸手推了何鸿远肩膀一下:“你,你,你。你是故意气我的是不是?” 他叫道:“春月姐,你可不能这么对我,你小心不要把我推下去。” 俩人所站立的石板路两边,一侧是小溪,另一侧是水田,被推下路基可不好玩。 “大半夜的嚷嚷什么?快给我出个主意,否则我真的推你下去。” 张春月一手插腰,一手挥舞着手电筒,样子非常诱人。 “有求于人还这么嚣张。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春月姐呢。” 何鸿远嘟囔了一声,然后道:“春月姐,以王二存家的情况,王二婶周赛芸是家里的顶梁柱,哪怕倒下一天也不行,不可能对她实施节育手术,因此只能做王二存的工作。王二存生病后,对妻子周赛芸养育四个女儿的辛劳,应该是深有体会。如果他能签下承诺书,在他身体复原到一定情况下,对他实施节育手术,我们的工作任务也算完成了。” 张春月对此并不乐观,道:“王二存能抛却他根深蒂固的传宗接代的思想吗?我看这事有点悬。” “生了四个女儿,却要先剥夺两个女儿受教育的权利,只要王二存稍有点脑子,现在想到的应该是这个家的出路,而不是传宗接代。”何鸿远道,“而且明后天他可能会选择跟我下山,住进乡卫生院,我们可以做做他的工作。”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明天上他家,是正常的进村入户走访,不必马上对他家落实计生政策?” “领导就是领导,理解能力不同凡响。” “少拍马屁。”张春月横了他一眼,“王二存的工作就交给你负责。一定要做通他的思想工作,最好能早点签一份承诺书,让我们对领导有个交待。” 何鸿远一脸郁闷地道:“领导,你还是推我下去吧。你交给我的工作任务,让我感觉压力太大。” “不推。推了你下去,我到哪儿再找这么能干的下属?” 张春月娇笑一声,欢快地转身,体态如少女般轻盈。她正迈步时,手上的手电筒突然失去了灯光,脚下正是一条水田通向溪流的排水渠,她一脚踩空,右脚进了仅脚掌宽的排水渠,嘴里发出一声惊呼,身子向路右边的水田扑去。 何鸿远眼疾手快,急忙伸手一把将她拉住。他慌忙间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量,使劲拉拽之下,她的身子撞入他的怀里。 张春月一声痛呼,倒在他怀里道:“小何,我的右脚好疼,是不是小腿断了?” 何鸿远从后边半搂半抱着她的身子,隔着柔软的衣衫,能感受到她温热的肌肤的弹性。他下意识地揉捏了两下,感觉入手处丰腴而有弹性,仿佛按到了浑圆硕大的弹力球。 他心里微微一惊,自己竟摸了领导的胸。 可是他又难舍这软玉温香的感觉。自从和相恋三年的女朋友分手后,他已一年多未近女色。而且从修炼道一道长教他的吐纳术开始,他每晚入睡前和每天早上起床前,男根都杵得疼痛。这回它竟不管不顾地昂头挺立,坚硬无比。 张春月后背贴在他宽大温暖的胸脯上。他的个子比她高了半头,她玲珑的左耳正贴在他的嘴边,从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吹得她耳际一阵酥麻。右胸又被他温热的手掌覆盖,她觉得仿佛有连绵不绝的温热气息,从胸间向全身漫延。 傍晚在村支书王有福家,她用温水拭擦过身子后,便脱下了胸衣。薄薄的秋衫和吊带背心,让她在夜风中感觉寒冷。可是他手掌的热抚,却让她觉得胸腔在发热膨胀,胸峰上两粒变得发硬。她的身子渐渐发热,又渐渐酥软。 她咬着嘴唇,暗暗羞恼他的轻薄,有心想推开他,却觉得摸在她身上的手,仿佛具有魔力一般,让她浑身乏力。 俩人谁也不敢动,静静品味着温柔的暧昧。 第十七章 夜色温柔 薄薄的月光,让夜色温柔如水。 何鸿远毕竟年轻,哪能长时间抵挡这等诱惑。他双手搂抱在她胸前,呼吸越来越急促,对着她耳边道:“春月姐,我喜欢你。” 张春月以前和卫生院多有工作来往,打心眼里喜欢这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特别是这两天,何鸿远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和神奇的医术,更添加了对她的吸引力。 从臀下夹缝处,突然有坚硬的火热在挤入,给她久旷的身子带来颤栗般的感觉。她以仅有的一丝清明意识,呢喃般地道:“小远,你不能这样。我脚下很疼。” 她的声音虽然软弱无力,却让何鸿远瞬间冷静了下来。作为一名医生,他对病患者的反应天生敏感。 他双手扶在她柔软的腰间,缓缓蹲下身子,吩咐道:“春月姐,你扶着我的肩膀,我查看一下你右脚小腿的情况。” 说着,他的右手划过她翘挺的臀瓣,沿着她浑圆的大腿外侧,摸索到她匀称光滑的小腿上。 秋裤裤管仅包住她半截小腿,裸露在外的小腿肌肤,摸上去格外细腻。 “小腿没有受伤。你的脚掌卡在狭小的排水渠里,可能脚踝处扭伤了。”他边摸索边说道,“春月姐,你忍着点疼痛,我把你的脚掌缓缓托出来。” “好疼啊!” 张春月的嘴里嘶出一口冷气。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右脚从排水渠里托出来,道:“春月姐,前面桥头处有石墩,我抱你过去,你坐石墩上,我帮你脚踝按摩一下。” 张春月单脚点地,被他一手穿过腋下,一手抄在双腿腿弯处,稳稳地横抱起来,靠在他的胸前。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味,好像飘散的橘子花的味道,让她闻之微醉。以前她的烂赌鬼丈夫张全身上,总是充满烟酒混杂的臭烘烘的味道,让她很嫌弃。没想到男人身上,能有这么美好的气息。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的味道? 她的心跳莫名其妙地加速跳动。她犹如怀春少女一般,陶醉地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气息,然后闭上眼,听着他胸腔间强有力的心跳,在心里品味着他身上的味道。 何鸿远抱着她过了石桥。桥边香樟树下,并排放着两个大大的石墩。他把她轻轻放下来,让她单脚点地,扶着她坐到石墩上。 “幸好你穿的是运动鞋,能保护肌腱损伤。” 他脱掉张春月右脚上的鞋子,褪下她足间短袜,握着她玉笋般的脚掌,轻柔而细致地按摩着。 其实张春月只是右脚小腿上擦破了一点皮,有点火辣辣地痛,脚掌处被狭窄的排水渠夹得稍久,有又麻又痛的感觉。她的脚掌受何鸿远稍使内劲按摩,痛麻感便消失殆尽,随之而起的是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无数温柔而细小的蚂蚁,从这里出来爬满她的身心,让她的身心都酥酥麻麻起来。 巨大的香樟树树冠,遮挡住了大部分月光,何鸿远蹲在她身前的身影,也斑斑驳驳。她微晃的身形,轻柔地问:“小远,你有女朋友吗?” “相恋三年,散了。” 何鸿远的声音充满无尽的伤感,让她心里莫名地颤抖了一下。她连忙安慰道:“像你这么优秀的大男孩,不怕找不到女朋友。姐姐下次替你物色一个更出色的。” 他问:“像春月姐一样出色吗?” 她心里莫名地有些欣喜,说道:“姐姐都已经人老珠黄了,哪里称得上出色?” “春月姐绝对是龙泽乡最出色的女人。” “傻孩子,以后你一定会遇到比姐出色百倍的女子。比如说像周县长这样的女子,无论样貌、才干,都比姐姐强上百倍。” 何鸿远道:“说到周县长,我还真得与她见一面。明天是周四了,如果王二存愿意跟我去乡卫生院,我准备周五去一趟县里,向周县长汇报一下工作。卡Kа酷Ku尐裞網” “我刚提到周县长,你就着急地想要向她汇报工作,看来还是周县长的魅力大上百倍。不过以你的身份,去县政府向她汇报工作,不知能否受到她的接见。” 张春月心里泛酸,话里渗杂着浓浓的酸味。 “春月姐,我是这么想的。”何鸿远一边抚摸着她光滑的玉足,一边轻声道,“周县长不是分管交通的副县长吗。王二存的身体,很可能是在五年前修建龙泽乡公路时受的伤。我想将他的情况,向周县长汇报一下,虽然五年前的事无证无据,无从说起,但若能由周县长牵线,让县交通局对王二存家结对扶贫,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 “嘿,你的脑袋瓜子可真好使,不愧是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张春月支起身子,胸脯更加挺拔,还摇晃了两下。 何鸿远瞄了它们一眼,笑着说道:“春月姐,你不要这么激动,小心摔到地上。我这是帮王二存家排忧解难,你犯得着这么激动吗?” “我们帮群众排忧解难,群众也会体谅我们工作的难处。”张春月道,“你若能办成这事,王二存家落实计生政策的事,已是**不离十。” 何鸿远坐到她身边的石墩上,将她受伤的右脚放在膝盖上,手上轻柔地按摩着,笑嘻嘻地问:“春月姐,若是落实了王二存家的计生政策,你怎么谢我?” “臭小子,到计生办上班才两天,就敢向领导提要求!”张春月娇嗔道,“行,若你能圆满完成任务,我向乡政府给你申请五百元奖金。” 何鸿远认真地道:“奖金我也要,可以捐助王瑶瑶姐妹上学。若是再额外加点奖励,那我完成任务的劲头会更足。” “真看不出来,你还蛮贪心的。”张春月觉得脚心痒痒的,缩了缩脚道,“说吧,你还要什么奖励?” “我想要春月姐的一个吻。” “你想得美!” “要不我给春月姐一个吻也可以。” “人小鬼大,色胆包天。敢调戏领导,看我以后怎么给你小鞋穿。”张春月的声音很欢快,“给我穿上鞋袜,送我回王支书家。” 何鸿远不乐意地道:“条件还没谈妥呢。” “等你圆满完成任务后再说。”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来,我背你回去。” 何鸿远蹲到张春月身前,她迟疑了一下,扒到他背上,轻声叮嘱道:“小远,五年前引起王二存脊椎伤病的事,只是个推测,可不能对他及其家人提及,免得节外生枝。而且王二存的几个兄弟,都不是善茬,纠缠起来会没完没了。” “王二存的腰椎病,是长年累月的超负荷劳动累积下来,导致的病变,这不能被认定为工伤事故。我只是找个由头,为他家拉一笔结对帮扶资金而已。我想只要周县长愿意开口,县交通局领导肯定乐得做这样的大好事。” 何鸿远背着她,一步三摆地往前走。她的身体贴在他背上,温热而柔软,背上受她胸前丰腴挤压处,传来**之极的感觉。他在身体摇摆前行间,细细品味着她的丰满和弹性。 山村的夜晚非常宁静,弯曲的石头巷子幽深而诗意。巷边石墙上,偶尔有一扇透出灯光的窗,像黑暗中温暖的笑脸。他宁愿这石头巷子很深,深得走不到尽头。 可是他背着她,还是走到了王有福家的院门前。 张春月从他背上跳下来,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刚从美梦中醒来的慵懒样子。 她轻快地走了两步,推开虚掩的院门,转身狡黠地看着他,拿着腔调大声道:“小何医生,辛苦了!明天继续上王二存家给他看病。你要继续努力,争取圆满完成工作任务。” 何鸿远看着她如欢快的少女般跳进院子,一点也不像脚踝受伤的样子,心里禁不住升起在她翘臀上抽两巴掌的冲动。 第十八章 落子点 这两天昌隆县县委书记曹正满有些郁闷。作为昌隆县一把手,他到任半年多,不仅没有打开工作局面,最近刚刚向他靠拢的常务副县长翁小兵,却被组织上调任市档案局任副局长。据他向一位在市纪委任副书记的党校同学了解到的情况,翁小兵屁股下边不干净,将他调离重要工作岗位,下一步他将面临审查或双规。 在昌隆县十一名县委常委中,政法委书记陈治平算是紧紧地靠着他,加上原常务副县长翁小兵,他手上连自己也只有三票。反观县委副书记刘建设,手下有组织部长欧阳功成、统战部长方觉悟这样的铁杆,又和县长金方波、宣传部长孙碧莲这一组合形成同盟,反而是常委会最大的一股力量。纪委书记唐丙初、城关镇党委书记王源和人武部政委林明浩并不选择站队,对于事不关己的投票,一律投弃权票。 他原本还想通过市纪委的那位同学,与纪委书记唐丙初达成某种共识,再对城关镇党委书记王源徐徐图之。如今失去了常务副县长翁小兵这一票,一切都是徒劳。 昌隆县的水很深啊!翁小兵被搞掉的背后,定然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运作。翁小兵栽在哪件事上,仍未到水落石出的时候。可是他能确定,事情背后的事才最接近真象。 明天上午九时召开的市委常委会,在一系列的人事安排中,昌隆县常务副县长一职花落谁家,将尘埃落定。想到自己堂堂县委一把手,不仅保不住翁小兵这位队友,若是副县长肖展鹏成功上位,他还得面对县委副书记刘建设那得意的面孔。 他想想都为自己觉得憋屈。 “老板,周县长来汇报工作。”秘书万里程敲门进来汇报。 “周县长——”曹正满脑海里闪过周荧那诱人的身姿,“在这关键时候,她不找市领导汇报工作,跑到我这里干嘛?” 对于周荧的底细,他只是从她的简历上了解到。她是京城人氏,原先是一家央企驻东平省丽都市分公司的副总,享受副处级待遇,调到昌隆县任副县长,虽然级别未变,毕竟从国企到国家行政机关,也算是上升一个台阶。一般从国企调入国家行政单位工作,都是降半级使用。 对于这位年轻貌美的副县长,他从来不敢小觑。不说她一年来的工作可圈可点,干部群众赞誉颇多,就凭她这副脸蛋和身材,难免让人臆测她是哪位领导身边或枕边的人。 难道这位周县长,只是机缘巧合成为昌隆县副县长,身后并没有真正强大的背景。 他满脸疑惑的神情,让秘书请周荧进来。 周荧进门见县委书记曹正满在低头看文件,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中央,裸露出光秃秃的一块,仿佛母鸡生产到一半,露出体外的那半枚蛋壳。 她静静地站着,神态优雅而闲适。领会领导的会面学习时间,领导只是翻看文件,也就一两分钟的事,说明领导对她还算待见。 县委书记曹正满在来昌隆县任职之前,在省发改委任综合处处长,周荧去省发改委申报项目时,虽然与他没有工作接触,却也对他有所了解。经过对他在昌隆县近半年工作的观察,她明白面前这位四十多岁、正当盛年的县委书记,是位懂斗争的老官僚,至少在工作能力上,他到目前为止,并未有出彩的表现。 曹正满的学习时间不到两分钟,他放下手上的文件,抬头看了一眼身材窈窕、气质清雅绝伦的周荧,心里赞叹一声,道:“周县长请坐。你难得来我这办公室一次,我让秘书小万给你沏我珍藏的明前龙井。” “明前龙井?这可是千金难求。书记这里有好茶,看来以后我得经常过来汇报工作。” 周荧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下,待他吩咐好秘书下去冲茶之后,才恭敬地道:“曹书记,我今天来主要是向你汇报一下交通工作。” “好。”曹正满点点头。 一位分管交通的副县长,向县委书记汇报工作,这让他很期待她的汇报内容。 “曹书记,我担任昌隆县副县长一年以来,专门就分管的交通一块的工作,走遍了全县31个乡镇。我县依山面海,东北部为山区和海岛,西南部为冲积平原,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悬殊。” 周荧点出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马上进入主题道:“造成这种原因,除了地理位置因素,主要原因有几点。一是我县东北部山区、海岛交通基础设施薄弱的问题。譬如说东部山区龙泽乡、青原乡到县城的出山公路,至今仍然是五年前修建好的不到三米来宽的泥土路,两车交会惊险无比,经常发生翻车事故,对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都是个考验。要致富、先修路,落后的交通状况,严重制约了东北部片区的发展。” “二是干部队伍中存在的工作作风问题。在东北部山区、海岛工作的个别干部,特别是一些乡镇领导干部,没有责任意识和服务意识,不仅不想方设法为改变当地落后的面貌而努力,不仅不放下身段子为群众服务,反而一门心思搞钻营,为了往县城和西部经济发达乡镇调动工作,经常在县委、县政府里跑动,美其名曰找领导汇报工作。这种浮夸的工作作风,需要县委、县政府采取有效措施,把它彻底扭转过来。” “三是广大干部群众的思想观念问题。我们引导山区、海岛贫困地区脱贫致富,并不只是鼓励让这一地区的富余劳动力进城务工,争取让一部份人先富起来,就能一劳永逸的。而是要树立促进当地经济发展的观念和信心,让广大干部群众依托当地有利资源,放手干、大胆干,比如滩涂养殖业和农村观光旅游业。当然这需要县委、县政府统一筹划。” 周荧的一席话,让曹正满眼前一亮。这位美女副县长,不仅胸脯有料,肚子里更是有真才实学。 “周县长不仅能脚踏实地工作,而且有工作思路和方法,并且能找出我们工作中存在的普遍矛盾和特殊矛盾,的确是难能可贵。”他赞赏道。 秘书万里程送上两杯荡漾着清香的明前龙井,又退出了门外。 周荧嗅着身前办公桌上的茶杯里荡漾开来的清香,感觉太过香醇,明显不是清而不淡、香而不醇的明前龙井的香味。上品的高山绿茶,就是人工添加了香味,也出不了明前龙井那种天然萦绕在舌尖上的那股清香感觉。 她在家没少蹭家里的老爷子好茶叶,明前龙井作为老爷子的宝贝,她更是变着法子蹭了不少。 曹正满示意她喝茶。她端起茶杯,轻轻地吸了一口,笑道:“好茶喝进了肚子里,便成了解渴的茶水。我还是吸上几口茶香,觉得更加美妙。” “周县长是雅人。” 曹正满呷了两口茶水,意味深长地道,“周县长方才提到的三个问题,我会在下次召开的县委常委会上,作为主要议题提出。下次召开常委会,肯定要等常务副县长尘埃落定,并顺利通过常委候选人选举之后。” 周荧若无其事地笑道:“书记总揽全局。无论是交通问题、干部工作作风问题,还是干部群众的思想观念问题,都需要书记统筹把握。” 党委书记管干部。干部的工作作风问题,是个可以大书特书的问题。她这是给自己送刀子来了。曹正满满意地点点头。 “我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的人。”周荧又道,“关于干部的工作作风问题,我们还是有许多亮点的。比如龙泽乡党委,就积极响应省市县三级党委的号召,在广大干部中开展群众路线教育,组织‘路教’工作组进村蹲点,开展为群众服务活动,值得各乡镇大力学习。” “这个‘路教’工作组做得好,值得予以关注。” 曹正满身为县委书记,而且又是省发改委里熬出来的老机关出身,这点政治敏感性哪能欠缺。 龙泽乡在他心里挂上了号同时,他脑子里突然闪过围棋博奕的术语“金边银角”。周荧再三提到的龙泽乡,是她提示给他的一个落子点,也有可能是他谋篇布局的金边。 他和周荧又探讨了城建工作问题。周荧告辞后,他叫来秘书万里程:“了解一下龙泽乡的情况。” 【作者***】:新书需呵护,请收藏哈! 第十九章 欺负 周荧回到办公室,秘书赵小萍进来汇报道:“县长,已经让龙泽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联系小何医生,我明天晚上请他吃饭,位子订在县城鸿雁楼大酒店。卡Kа酷Ku尐裞網到时请县长也赏脸一起去。” “好,你请客,我买单。”周荧点点头道,“让司机老郑也一起过去。这段时间,你们一直跟着我下乡调研,实在是很辛苦。” “不知道老郑能否过去。” 赵小萍的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 周荧看到她这副神情,问道:“怎么回事?” “老郑刚才过来向我了解,你是否有外出安排。我说你暂时没有外出安排,他便临时请假,去找租赁房子去。”赵小萍道。 “老郑一家原先一直住在县政府宿舍里。他要搬出去住吗?”周荧诧异地问。 “今早县府办刘主任通知他,说县政府宿舍不够分配,一些干部都无法安排宿舍,像老郑这样的职工,要有谦让精神,让他把房子让出来。” 赵小萍口中的刘主任,是县府办副主任刘志超,分管县政府机关后勤工作。 “这事是刘主任口头说了算,还是有规章制度可循。”周荧眯着眼睛问。 她一对黑珍珠般的眼睛这么一眯缝,看上去有些狐媚,又有些狡黠,仿佛一只淡定而警觉的漂亮的猫。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位刘主任和县委那位刘,并不沾亲带故,却可劲地巴结那位,凑到那位屁股后面,管人家叫叔叔。”赵小萍鄙夷地道,“刘主任做事,哪里需要规章制度。他这是明着欺负人呗!” “欺负人?” “县长。肖副县长昨天去了一趟市里,今早来上班后,县府办主任孔全友和这位刘主任一齐跑到他办公室,向他汇报工作。据县府办里流传出来的消息,肖副县长上位常务副县长,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刘主任这次让老郑搬出县政府宿舍,那是冲着巴结肖副县长,欺负我们来着。”赵小萍气乎乎地道。 周荧仰靠在老板椅上,雪白的脖颈伸拉得长长的,双胸更加突兀壮观。她闭着眼,对赵小萍道:“联系老郑,让他回小车班里呆着,没事喝喝茶、看看报纸,别到处乱走。” 赵小萍欣喜地点点头。周县长这是明摆着给老郑撑腰,领导能护着身边的人,跟着她才有奔头。 “小萍,县府办不是还有一位叫方加平的副主任吗?”周荧问道。 “县长,方主任是县府办最负盛名的笔杆子。他原先深受翁小兵副县长的赏识。”赵小萍介绍道。 “我要见见他。” “好的,县长。” 赵小萍出去先给司机老郑打了传呼,等他拨回电话,向他说明情况。然后才出去请来正在办公室看书的方加平。 “赵秘书,周县长找我何事?” 方加平比赵小萍年长五六岁,以前在办公室对她颇为照顾,但是对她的称呼还是很正式。 “方主任,领导找你,说明领导记得你。光凭这一点,就是好事。”赵小萍笑道。 方加平苦笑道:“你说得对,难得有领导还记得我。” 自从常务副县长翁小兵被毫无征兆地调离之后,外边有传言,翁副县长将要接受组织审查。他因和翁小兵关系密切,被迅速雪藏了起来,在县府办分管的保密、纪检等工作,也被立马调整。他如今就是一位顶着县府办副主任头衔的闲人。 他见到一身干练的时装,风姿万中无一的周副县长,自嘲地道:“我这副胡子拉碴的模样,在县长面前,不由得自惭形愧。” “方主任,要相信组织,千万莫自暴自弃。”周荧语重心长地道。 “我相信组织。”方加平眼睛红红地道,“可是有人早把我当问题干部看待。前些天,我在机关幼儿园当副园长的妻子被免了职,我们县府办分管机关后勤的领导在她们教师会议上说,问题干部的很多问题,也可能出在家庭人员身上。弄得我妻子回家反复问我到底有什么问题,和我大吵了一架,现在还不愿跟我说话。” 又是这个刘志超。你跟红顶白,也不必明着欺负人往上爬。周荧的心里暗暗恼怒。 她注视着方加平,很突兀地问:“金县长请假去市里已然有两天,翁县长是踩到他的尾巴了吧?” 方加平心里暗暗骇然。这位到任才一年,就有大半时间下乡调研,一心扑在工作上的美女副县长,眼光竟然这么毒辣。翁县长被调离的原因,他以为整个昌隆县,就他心里有答案。没想到还有一位明白人。 他注视着周县长平淡的眼神,心想他都被人欺负到家里来了,还怕什么。 他咬着牙点点头。 而此时在龙泽乡夹山村,何鸿远、姚大展分在一组,进村民家进行走访。他俩谁也不愿意跟嘴巴不饶人的郭丽芬组成一组,金大圣要带着年轻的王洁,便只能张春月和郭丽芬成一组。 村支书王有福和鲁旺一起,匆匆地赶来。王有福异常热情地对何鸿远道:“何医生,方才乡党政办王前进主任拨电话到我家,让我为领导向你传几句话。” 何鸿远看着王有福严肃又热切的样子,笑道:“王书记,有话你就说吧,你这么认真的样子,倒像是我犯了错误一样。” “何医生说笑了。”王有福道,“王主任让我转告何医生,周县长的秘书请他转告,周五晚上六时,在县城鸿雁楼大酒店请你吃饭。请何医生一定不能忘记。” “哦,赵秘书还真的请我吃饭啊!”何鸿远笑道,“我正想见见周县长呢,这下倒是少走一趟路。” 姚大展注视着宠辱不惊的何鸿远,心里一阵激荡。眼前这位小何医生,不仅有高明而神奇的医术,看样子还深受周县长的赏识,连县长秘书都要请他吃饭,这关系可不是一般的硬。而且小何的脑子和工作手段都不简单,只怕以后想不发达都难。 他警校毕业分到青原乡派出所已有五年,因为在工作中无意间得罪了原先还是副所长的现任所长朱启顺,在派出所里受尽排挤。若不是有副所长屠正伟护着,他在所里混得只怕连联防队员都不如。 他出身在普通的工人家庭,家里无钱无势。如今在单位里又是这个状况,他就是想要调到离县城近一些的派出所都难,更不用说升职提拔了。 何鸿远表现出来的巨大的发展潜力,让姚大展如发现了金矿一般,心里暗暗兴奋。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和小何医生处好关系。 他亲热地拍着何鸿远的肩膀,交浅言深道:“鸿远兄弟,领导对你亲近,你多多去走动,总是有好处的。” “多谢姚警官的经验之谈,看来我是过于矫情。”何鸿远笑道。 姚大展趁机道:“明天我们‘路教’工作组在夹山村的工作,也该完成了。我家便是在县城,明天下午下班回家,鸿远兄弟可以和我一起走。” “这样再好不过了。我尚不知鸿雁楼大酒店在何处,有姚警官指路,倒是省心许多。”何鸿远感激地道。 鲁旺在边上涎着脸,向何鸿远道:“兄弟,我从来没和县长那么大的官一起吃过饭。要不你带上我一起吧!” “滚你的——” 何鸿远笑骂了一句,指着鲁旺向王有福道:“王书记,鲁旺可是我的好兄弟,在村里还要靠你多多照应。” “何医生太客气了,我还要靠你们和鲁旺多多支持呢。”王有福客气地道。 他的心里门儿清,这小何医生前途无量,连姚警官都着紧巴结着他,他兄弟鲁旺之前提的承包夹山水库的事,得快点敲定下来,还得把承包款往下压一压。 四人正说得热闹,却见王二存家的三闺女王家瑶从石板路上跑来,她边跑边喊道:“医生哥哥,那位和哥哥一起的姐姐,在我家院子里被人欺负了。” 王家瑶口中的姐姐,定然就是昨晚和何鸿远一起去过她家,和她聊过天的张春月了。 有人竟敢欺负他的春月姐姐。何鸿远心里直冒火,撒腿飞快地往王二存家跑。 第二十章 无风不起浪 昨晚张春月回去后,暗暗为自己表露出的对何鸿远的那份好感而后悔。 她是有丈夫的女人。虽然丈夫是个非常不堪的烂赌鬼,而且双方尚处在冷战期,可是只要那一纸结婚证仍在,她的婚外感情,就要受到法律的约束和道德的谴责。 就算是她离了婚,可她在年龄上比何鸿远大上足足五岁,又没有经济条件上的优势,她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她躺在床上,悔恨着、纠结着、自卑而又憧憬着,像一个坠入情网的少女。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何鸿远背着她上了山岗,俩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无限美好。他搂着她坐在一片草地上,她迷醉在大自然的风光和他的怀抱里。他咬着她晶莹的耳垂,从她的脸上,一直亲吻到胸前。他的手带着温热的气息,在她身上游走,她雪白的肌体在他的抚摸下,颤抖着、呼应着,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向他开放。 他的身子终于和她纠缠在了一起。可就在她抱紧他的身躯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县长就站在他背后,正眯缝着美丽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她猛然一惊,便从睡梦中醒来。 她躺在村支书王有福家的客床上,在黑夜里睁着大眼睛,细细回味着梦中的一切。身上关键部位那潮湿而酥麻的感觉,仿佛一切真正发生过一样。 好不容易在胡思乱想中熬到天亮,她偷偷地先用自带的干净毛巾拭擦了一下身子。卡Kа酷Ku尐裞網 早上安排“路教”工作组的走访工作时,她感到头昏脑胀,只是下意识地避免让自己和何鸿远分在一起。 她和郭丽芬一组,走访了十几户村民家,邻近王二存家的大院时,郭丽芬已禁不住不满地嘟囔:“张主任,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我们好好的办公室不坐,上门向群众嘘寒问暖,有些群众还净给我们白眼呢,一开口就是数落政府的不好,好像我们欠了他们什么似的。” “老郭,群众数落政府的不好,这说明我们有许多工作未做到位。这更说明我们的群众路线教育,非常有必要。” 张春月这两天看了何鸿远写下的群众路线教育的学习心得,理论水平提高了不少。 “我们的工作目标不是王二存吗?”郭丽芬不耐烦地道,“找到王二存及其家属,完成工作任务,就没有了那么多麻烦。” “郭干事,你们要找王二存吗?他家就在前面大院里。”村长叶添茂协助两位女同志开展工作,他指着前方的大院道。 “今早已经说好的,王二存一家住的大院,由小何医生和姚警官这一组负责走访。我们上别家去。”张春月拒绝道。 郭丽芬不依地道:“张主任,你是计生办的主任。卡Kа酷Ku尐裞網这王二存及其家属逃避计生政策多年,他明明在家里,你却不闻不问,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这不还有叶村长陪同吗?你害怕什么?” 张春月被这话噎得不轻。这郭丽芬和乡财政所所长黄小媚走得近,仗着黄小媚背后有潘刚和柳青明在撑腰,越来越不把她这个计生办主任放在眼里。 叶添茂对王二存家的几个兄弟,也不怎么看对眼,能有让乡里的干部出面整治他们的机会,自然也不愿意放过。 他向张春月道:“张主任,你既是‘路教”工作组的组长,又是乡计生办主任,去王二存家宣传一下计生政策,也是工作需要嘛。” “张主任,我们不能事事指望小何医生,他才多大点年纪,乳臭还未干呢,能有什么工作经验。”郭丽芬怂恿道,“这王二存家的工作,我就不相信我们做不下来。” 此时张春月已是下不了台。她深知今日若硬要绕过王二存家,无论何鸿远在王二存那取得怎样的工作成果,郭丽芬这张不饶人的大嘴巴,肯定会到处嚷嚷她这位计生办主任的窝囊表现。 而且她也不能在叶村长的面前失了脸面。乡镇的许多工作,都要依仗村干部们去完成。村干部们也有他们的小团体,乡镇干部若是在村干部们中间丧失了威信,便能动摇她的工作基础。 “我们去王二存家看看,但要注意工作方式方法。卡Kа酷Ku尐裞網” 张春月叮嘱一声,率先向王二存家的大院里走去。郭丽芬跟在她的身后,眼里满是自得的笑意。 昨晚郭丽芬在张春月出门后,用村支书王有福家的电话,往黄小媚家里拨了电话。接电话的黄小媚声音慵懒地说,潘乡长非常关注,这两天夹山村里有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在黄小媚挂掉电话的瞬间,郭丽芬分明听到乡长潘刚夸奖了黄小媚一声。 大晚上的潘乡长居然在黄小媚的家里。她方才请黄小媚让柳副乡长接电话,她要向他汇报一下夹山村这边的工作情况,黄小媚不是说柳青明参加同学聚会去了吗? 郭丽芬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黄小媚那对水汪汪的桃花眼。黄小媚比她的老公柳青明年轻八岁,正值虎狼年龄,恐怕柳副乡长这只“黑猴子”满足不了她的**,她和乡长潘刚搞起了暗渡陈仓的男女把戏。 郭丽芬想起黑猴子般的柳青明戴上了绿帽子,心里暗觉好笑。不过她不管黄小媚是否真的和潘刚有一腿,反倒觉得自己和黄小媚处好关系,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同时她对黄小媚又微微有点嫉妒。若是自己像她一样年轻,有她这么好的身材、脸蛋,说不定也能和潘乡长好上。 此时她一门心思想要让张春月在夹山村闹出事情来。她明白农村群众最抵触计生工作,在王二存这样的计生对象家里,点上火头准能闹出事情。 王二存家的大院里,王二存的媳妇周赛芸刚从地里挖了一筐芋头回来,正在挑捡芋头。她看到张春月三人进来,欢喜地道:“张主任,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忙完手头上的活儿,去找你和小何医生呢。自从昨晚小何医生给我家孩子他爸按摩过之后,今早他的双腿有了点感觉,他说像是筋头在轻微抽动,麻麻的微痛——” “你就是王二存的媳妇周赛芸?” 郭丽芬打断周赛芸的话,上前一把扯住周赛芸的衣襟。 “我就是王二存的媳妇,你这是要干啥?”周赛芸疑惑地问。 郭丽芬冷冷一笑,使劲拉扯着周赛芸道:“我是乡计生办的干部。你逃避计生政策这么多年,今天我才认识你,如今也该跟我回去落实一下计生政策。” 周赛芸昂着一张变得有些苍白的脸,眼含嘲弄地注视着张春月,道:“张主任,原来你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我还说呢,你是乡里的干部,为什么和小何医生对我们家这么好。” 张春月苦笑着道:“王二婶,我们帮助你是真心的。至于向你宣传计生政策,也是我们的工作内容,希望你能理解。” “没什么好说的。周赛芸,你还是和我们去乡里走一趟吧。”郭丽芬盛气凌人地道。 住在同一大院里的周赛芸的妯娌们闻到声息,从屋里出来,见到郭丽芬和周赛芸俩人的样子,哪还不明白什么情况。一位身材墩实的妇女手持槌衣棒,指着叶添茂的鼻子骂道:“叶老鬼,你把别人家的媳妇肚子搞大,都能让她生第三胎。今天带乡里的人来我二叔家,就是报复二叔家的女人平时没给你这老鬼好脸色。你这样的坏心肠,迟早要烂掉男根。” 叶添茂气急败坏地道:“王老三家的,你血口喷人,我和你没完。” “你和我没完又能怎样。你敢动老娘一下,看我家老三不给你好看。”王老三家的女人道。 另两位比她年轻些的妯娌,一个挡在了张春月身前,另一个直接冲向拉扯着周赛芸的郭丽芬,一把抓住郭丽芬的头发,嘴里骂道:“你这不会生蛋的老母鸡,管别人家窝里的事,你发骚了没事干,随便找个野男人解决,跑我家来做什么。” 郭丽芬哪里是真想抓周赛芸去乡政府。她放开周赛芸,转身和抓她头发的女子拉扯在一起,嘴时还发出呼天喝地的声音,生怕动静闹得不够大。 堂屋里跑出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看到院子里的光景,转身进屋拿出一面脸盆大的铜锣。她站到院子中间,左手举着锣,右手举着锣锤,使劲地敲起锣来。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铜锣声,在夹山村里回荡。 第二十一章 渊源 “敲响锣”是夹山村传承上千年的村规。 夹山村在两山之间,前有寨门扼守进村的陡峭山岭,后有悬崖峭壁为天然屏障。险要的地势,是古时夹山人免遭刀兵之灾的关键。在保卫家园的历史变迁中,夹山人形成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村规,“敲响锣”便是村规之一。 响锣一响,无论是贼寇入袭的示警,还是谁家走水的求救信号,夹山村的成年男子都要第一时间放下手头的农活,向响锣响彻之处驰援。在这里响锣的功能,比鸣响消防警报器还灵。 夹山村的几座大院子里,仍然各自备有一面响锣,如今更多是防备走水时用。 王有福听到从王二存家方向传来“敲响锣”的声音,叫道:“要坏事!” 鲁旺已飞快地从他身边跑过,边跑边叫道:“王叔,我先走一步。我可不能让我鸿远兄弟在咱们夹山村吃亏。” 何鸿远跑得飞快。他经过小溪上的石桥时,看到从山上和各条小路上跑来很多村民,有的扛着锄头,有的手上举着扁担,向王二存家的方向赶。这场景他只有在电影上看过,妥妥的痛打败退的日本鬼子的镜头。 王二存家的实际情况摆在那里,春月姐怎么这么心急。不是说好的让他来做王二存的工作吗? 他心里带着无数问号,心急火燎地和村民们一起,向王二村家的大院汇聚。 此时王二存家的大院里,已挤着就近赶来的近二十来位村民。张春月正被王小存和几位嬉皮笑脸的青年男子,围在西厢房边上的角落里。她双手护在胸前,看到郭丽芬蓬头散发的样子,被一位村民一脚踹到地上,坐到地上号啕大哭,便转头寻找村长叶添茂的身影,叫道:“叶村长,叶村长……” 叶添茂见王大存家的媳妇敲响了响锣,早就不知躲到哪儿去了。 “美女就是美女,这叫唤的声音,听起来真有滋味。待会儿我让你叫得更动听。” 王小存一边说着污言秽语,一边向张春月凑近。他那色眯眯的眼神,配上他惨白而有些凹陷的脸颊,看上去像传说中地府里的色鬼。 张春月义正词严地向他道:“王小存,你带头围攻国家干部,这是犯法的行为,是要坐牢的,你要三思而后行。” “美女,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就该知道我王小存是什么样的人。老子年纪虽轻,在牢里却也呆过一二回,坐牢坐习惯了,也就那么回事。你用这个可唬不住我。” 王小存的话,引得身边的几位无赖青年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连声赞叹。 他更是得意,伸手就向张春月的身上摸去,神情猥琐地道:“今天我就欺负一下女干部。女干部不就是用来干的吗?” 张春月急忙拨开他的一只脏手,转头看到周赛芸已经躲进了西厢房里。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心里暗暗后悔,自己孟浪地听从郭丽芬的建议,没有按何鸿远原先的安排走,如今怕是已前功尽弃。 这次没有完成工作任务,她大不了被免职。她若是受到了夹山村村民的猥亵,那名声可大了去了,以后哪有脸在龙泽乡乡政府里呆下去。 “王二叔,王二婶,你们家的情况,我们都看到了。我们乡干部也不是不通人情。王二叔的病要医治,孩子们要上学,乡里可以为你们提供一定的帮助。可是你们也要遵守国家的政策。计生政策里规定,夫妻双方任何一方都可以做节育手术。考虑到你们家的实际情况,何不考虑由王二叔做这个节育手术……” 她兀自不放弃地向西厢房喊话,最后被王小存打断。 王小存伸手向她雪白的长颈搂去,口中道:“美女——干部——你想让我二哥断后,我二哥他能答应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张春月惊叫着闪避。可是她被王小存和几位年青男子围在中间,又能躲到哪儿去? 正在她惊慌失措间,一道身影从人群中快速地穿插而过,直接冲到王小存身后,抓住王小存的另一只手,将他一拉一抡,拽着他的身子,撞到他身边的两名年青男子身上。 “小远——” 张春月惊喜地叫唤了一声,感到鼻子微微发酸。 何鸿远拉着她的手,从被他冲散了的包围圈里退出来,背朝着无人站立的西厢房檐角下。卡Kа酷Ku尐裞網 王小存和那两名年青男子从地上爬起身子,各自摇晃着晕乎乎的脑袋,嘴里骂骂咧咧地向何鸿远逼近。 “王小存,你还想试试我的手段?”何鸿远大声道。 “小子,你胆敢到夹山村来撒野。我看你能一个打几个。” 王小存说着,从身边一位村民手里夺过一条扁担,抡起扁担就向何鸿远劈头盖脸砸去。 何鸿远担心伤及身后的张春月,不敢闪身躲避。他放开她的手,起手施展出师父道一道长教他的鲁式太极拳,脚踏太极步,手如八卦掌,动若狡兔迎向王小存。 王小存未及反应过来,他手上又粗又长的扁担,已被何鸿远化掌为拳击开。从扁担上传来的力量,震得他手掌发麻。他双手竟握不住一根扁担,它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何鸿远脚下太极步一转,拉住王小存方才搂向张春月的右手,稍一施展内劲一托一拉,王小存的一条右臂就脱臼而出,像废了一般垂挂在身侧。 王小存口中发出一声惨叫,惨白的脸上一阵子抽搐,看上去样貌更寒碜。 “他胆敢在我们夹山村伤人。我们一起上,看他一个能打几个。”一位四十来岁的村民抡着锄头叫嚣着上前。 几位和王小存站在一起的年青男子,纷纷从村民们手中接过镰刀等武器,并排向何鸿远逼去。 张春月站在退回来的何鸿远身后,声嘶力歇地叫道:“大家都冷静一点,先冷静下来谈一谈。大家冷静一点——” 她的双手抵在何鸿远背上,双脚发软无力。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真想抱住他的身子,靠在他的背上,从他温暖而挺拔的身上,获取足够的安全感。 这时鲁旺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挡在何鸿远的身前,指着几名手持镰刀、斧头的年青男子,怒气冲冲地道:“叶二癞子、王大脚,你们连我的兄弟也敢动?” “大黑哥。他伤了王小存。”几位年青男子中的一位叫道。 “若卖我大黑哥一个面子,你们先退开。”鲁旺道,“这事儿今天我既然管了,只能坐下来讲理。谁若想来横的,我大黑跟他死磕到底。” “鲁旺,你敢吃里爬外。你还算是夹山村的人吗?”走在最前头那位中年村民道。 “王大存,我怎么吃里爬外了?”鲁旺看了对方一眼,又指着何鸿远道,“他是我叔鲁道一,如今的道一道长的惟一亲传弟子,他算不算夹山村人?” 院子里人满为患,足有上百号人。鲁旺向他们愤恨地道:“你们中一些人的长辈,当初对我叔鲁道一和他的家人,做过一些什么,你们一定心里有数。我叔为什么不回夹山村?为什么从来不为夹山村的村民看病?你们心里一定有答案。以前的事我只听我长辈提过,可今天我若让我叔的弟子,在夹山村被伤及一根毫毛,我鲁旺就不姓鲁。” 道一道长在夹山村村民们心中,是个神秘又传奇的人物。他的亲传弟子,可是不要招惹为好。再加上还要面对一向好勇斗狠的鲁旺,村民们的气势不由得弱了许多。 鲁姓在夹山村是小姓,人口不多。鲁姓人迁居到夹山村的先祖,传说是一位武学宗师,在清朝末年因躲避战祸而来。因此居住在夹山村的几代鲁姓男子都好武。其中何鸿远的师父鲁道一,年少之时便将鲁家家传的武功和医术发挥得淋漓尽致,被视为夹山鲁姓族人中除传说中的那位武学宗师的先祖外,鲁家的又一个传奇。 鲁道一被国民党的士兵抓了壮丁后,村里有传言他凭着一身武功,在国民党部队里立了功,当了大官。解放后村里人是怎么对待鲁道一的父母的,村里的老人至今仍然记忆犹新。特别是夹山村的两大姓,王姓和叶姓的族人,是他们族中的长者挑头,对反革命份子鲁道一的父母进行反复批斗。还有人因举报反革命立了功,后来当了不小的官。 很多村民们都放下了手中棍棒之类的武器,有些年长的村民甚至神情有愧。只有王大存、王小存兄弟及王家的几位媳妇,仍然在喋喋不休地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何鸿远站在鲁旺身后,心里激荡不已。他心里清楚,师父一家一定在夹山村受到极度不公的待遇。 他一定要弄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第二十二章 抉择 姚大展和村支书王有福先后赶到。卡Kа酷Ku尐裞網 姚大展从院子的一个角落里,找到狼狈不堪的郭丽芬。她只是脸上被抓破了几道血痕,衣袖被扯破了两道口子,又被这么村民们弄出这么大的声势,吓得脸色苍白、神情痴呆,倒也没受到什么大伤害。 她见到姚大展,终于回过神来,指着身边的村民们歇斯底里地叫道:“姚警官,快找他们抓起来,把他们抓赶来。他们袭击国家工作人员,他们妨碍公务,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郭干事,我们‘路教’小组进村走访村民,怎么弄出矛盾来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姚大展打断她的话,扶起她走到何鸿远身边。 这时驻村干部金林圣带着计生办干事王洁,气喘吁吁地从人群中挤进来。王洁跑到郭丽芬身边,扶住她的身子。金林圣看向张春月,问道:“张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张春月没好气地看了郭丽芬一眼,向金林圣和姚大展等人说道:“是我们没能和村民好好沟通,致使产生了误会。” “误会?”郭丽芬兀自不服地叫道,“张主任,我受到了人身伤害,你还说是村民们误会。我是否就这样平白被他们欺负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老郭,我再三提醒你,做工作要注意方式方法。你是以什么工作态度,对村民开展工作的呢?”张春月摆着脸道,“你的工作态度、工作方法很有问题。这次回去后,我这个计生办主任若未被免职,我会建议党委将你调离现岗位。你这样的同志,不适合干计生工作。” 她训斥了郭丽芬一通,又向村支书王有福道:“王书记,我们的干部在工作中不讲究方式方法,这个问题我们会追究。可是计生政策必须不折不扣地贯彻执行,同时对防碍公务的村民,我们不会不追究。” 王有福明白有些板子必须高高举起,再寻机轻轻放下。他咳嗽一声,向大院里的村民们喊道:“‘路教’工作组昨日入驻我们村以来,为大家办了很多实事、好事,大家有目共睹。今天她们到王二存家宣传计生政策,那是她们的工作职责。王二存媳妇生了四胎不带把子的崽,这能怨得了谁?难道还要再让她生七个八个孩子。国家的政策还要不要执行了呢?” “有福叔,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懂什么国家政策,想要让我二弟断子绝孙,这事我第一个不答应。”王大存举着锄头蛮横地道。 “你是王瑶瑶的大伯吧?”何鸿远对王大存道,“王瑶瑶四姐妹,如今老三王家瑶到了上学的年龄,家里准备让王瑶瑶辍学。你能接济她,让她继续上学吗?” 王大存看了一眼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的自家媳妇,迟疑了一下,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卡Kа酷Ku尐裞網我二弟的家事,我怎么能包办得了?” “你都能管你二弟生孩子的事,却不能帮他的孩子上学。看来你这当大伯的,该管的管不了,不该管的偏要管。你说你二弟生不生孩子,关你什么事?”何鸿远对着王大存奚落道。 人群中有村民发出嬉笑声。 何鸿远继续道:“再说谁也保证不了,王二存一炮就能搞出一个大胖小子来。他若是再搞出一个女儿来,以他的家庭状况,怕是要送给他的兄弟们抚养。而且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我看他连炮都架不起来,怎么能生孩子?我们在这里争论他生孩子的事,不是扯蛋吗?” 村民们最喜欢听这些简单明了又能调色的话,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大家紧绷的神经得到了调剂,现场的气氛开始放松下来。 何鸿远趁机道:“昨晚我和我们计生办的张主任,来过王二存家,给他看过病。我们张主任对王二存家的困难情况都看在眼里。她还准备为王二存家已经上学的两位孩子,向政府申请助学资金,还要为王二存家联系结对扶贫单位。这是为了什么?这是考虑到王二存家的实际困难,我们政府不能视而不见。但是对于计生政策,我们还是要坚决落实。这方面我们张主任有一个想法,和大家特别是王二存的家属沟通一下。” 张春月看着何鸿远比划着手势向村民们喊话,那样子特帅气、特吸引人。她正双目迷离间,何鸿远示意她上前讲话。 她俏脸一红,上前走到何鸿远身边,道:“乡亲们,考虑到王二存家的特殊情况,我们在落实计生政策的时候,准备不对他家的顶梁柱周赛芸做节育手术。我们小何医生准备请王二存到乡卫生院,对他进行康复治疗,如果王二存本人同意,对他实施节育手术。” 王二存家的三闺女王家瑶从人群里挤进来,走到张春月的身前,以希冀的眼神注视着她,问道:“张姐姐,你能帮助我姐姐她们上学,那能帮助我上学吗?” 张春月蹲下身子,对王家瑶道:“小家瑶都已经到了上学的年龄,当然要去上学。姐姐会想办法,让小家瑶能够上学。” 她拉着王家瑶的手,起身对村民们道:“孩子是我们的未来。小家瑶虽然是王二存逃避国家计生政策生出来的孩子,但是我们不能放任不管,我们有责任让她接受教育。有句话叫作‘再穷不能穷教育’,说的就是这个理。” 这时,西厢房的木窗向外推开,王二存被周赛芸搀扶着,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扒在窗口叫道:“张主任,我想通了,决定和小何医生去乡卫生院。我听从你们的安排,也愿意遵守计生政策。昨晚我已经思考了一夜,你们说得对,如果政府能施援手,让我把四个女儿培养大,说不定她们比男孩更有出息。谢谢乡邻们对我家的关心,谢谢啦!” “二弟,你怎能这么糊涂?”王大存气急败坏地叫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一房,断了烟火没了根?” “王大存,你还是不要向你兄弟王二存灌输传宗接代的那一套。”何鸿远连忙道,“我们都看到了,王二存家两位已经上学的闺女,她们获得的奖状,差不多能把家里的墙上给糊了个遍。我敢肯定地说,她们以后肯定比你家儿子有出息。” 王大存被这话噎得不轻。他的儿子和王瑶瑶上同一所初中,却是学校里的打架大王,哪能和王瑶瑶这样的学霸相比? 王二存叹息了一声,对自己的兄长道:“大哥,我决定了的事情,绝对不反悔。我不能太亏欠我的孩子们。” 驻村干部金林圣看到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这事算是定了。他向村民们扬扬手,道:“大家都散了吧。今天就当上了一节教育课,都回家好好教自家的孩子,把孩子教得像王二存家的几位闺女一样棒。” 姚大展开始指挥村民们疏散。一位青年向鲁旺求情道:“大黑哥,咱不能看着王小存的一条手臂就这样废了。你求求你的医生兄弟,让他帮王小存一把。” 王小存被他的一位嫂子搀扶着,神情委靡地站在院子一角。他的一条右手臂仿佛蜡炬边上悬挂的冻液一般,僵直地悬在身侧。 许多村民看到王小存痛苦的样子,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可见在村民们心中,他的人品有多么低下。 鲁旺转头对何鸿远道:“兄弟,这事你来决定。你做出怎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何鸿远以请示的眼神看着张春月,后者道:“事情虽然节外生枝,但能这么解决,也算是圆满。这王小存已受到了教训,我看还得给他哥王二存一个面子,放王小存一马。” 姚大展故意严肃地道:“以王小存的行为,弄到派出所至少得拘留十五天。” 村支书王有福打圆场道:“姚警官,张主任说得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请放王小存一马。” 何鸿远走到王小存身前,拉着他的右手臂一拉一托。王小存一声惨叫,他的右手臂却被按了回去,恢复如常。 何鸿远冷冷地笑道:“鬼哭狼嚎什么?这么点痛都忍受不了,还出来逞强好胜?” 王小存恨恨地看了他一眼,转身钻进了堂屋。 围观的村民们看向何鸿远的眼神,更是多了一层敬畏。 第二十三章 掷地有声 何鸿远进屋对王二存的腰椎进行推拿。卡Kа酷Ku尐裞網他施展完摸骨术,向王二存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又痛又麻的感觉,比昨晚更明显些。”王二存兴奋地道。 “这是好现象。说明你受压迫的神经,已经有复苏的迹象。” 何鸿远出门洗了手,对仍然站在院子里的张春月道:“张主任,我们入户走访工作,进行得如何?” “我统计了一下,我们三组共走访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农户。”张春月回答。 “我建议下午继续走访工作。”何鸿远道,“同时将相关计生工作对象,也要摸清情况,尽量将工作做到位。” 张春月点点头。她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鲁旺,将何鸿远拉到一旁,悄声道:“你这位鲁大哥的家属也是计生对象。他方才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这事你看着办,先放一放也行。” 何鸿远感觉这位春月姐姐蛮有人情味,心里暖烘烘的。他把鲁旺叫到身边,又向张春月道:“张主任,我们能不能弄出一个计生承诺书,就像合同文本一样,与计生对象签订一份。比如鲁旺大哥的媳妇愿意定期孕检,我们就和她签订定期孕检承诺书。比如王二叔同意身体复原后做节育手术,我们先和他签订一份实施节育手术承诺书,由他签字按指印留存。卡Kа酷Ku尐裞網” 张春月眼睛一亮,道:“这个想法好。这样我们开展计生工作,就有了更大的选择权和主动权。” 鲁旺笑道:“我兄弟的脑子,可不是一般的好使。这孕检承诺书若弄出来,我家签头一份。能孕检谁愿意去医院挨一刀?” 张春月拍板道:“连计生对象都赞同,我这计生办主任肯定举双手赞同。” 她和何鸿远、王大福几人去村委会拟计生承诺书,王洁送郭丽芬先回王有福家休息。 中午在王有福家用过午餐,何鸿远拉着王有福的老爹王老爷子,了解师父鲁道一父母去世的情况。 “原来你是道一的亲传弟子,难怪医术如此了得。”王老爷子道,“夹山人对不起道一啊!当初你师父道一的父亲,作为反革命分子,在村里的晒谷场上被反复批斗。他是习武之人,受不了这等屈辱,跳进了夹山水库自溺身亡。你师父的母亲是村里小学的教师,不久也上吊自杀了。她老人家年轻时曾是我的老师,很温柔善良的一个人……” 王老爷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从眼角悄然滑落,滴到他的胸前。 何鸿远的胸膛起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铁青着脸,一掌拍到檐下的一个大水缸上,这才把胸间郁结之气发泄出来。 “咣铛”一声,大水缸四分五裂,里边积存的檐水泄了一地,溅得他裤管都湿了一大半。 张春月等人都被他怒目圆睁的样子给吓到了,呆呆地注视着他。王有福示意媳妇把王老爷子扶进屋去,他走到何鸿远身边,叹息道:“何医生,村里参与过当年之事的人,大多已经亡故。但是这些人的后人,对你师父仍然怀着深深的愧疚之情。他们希望能替他们的长辈,向你师父请罪。当然,任谁处在你师父的位置,心里的那口怨气,都可能至死难平。” 何鸿远做了个深呼吸,道:“我知道这是时代的悲剧,可是我仍然为我师父愤愤不平。我想以我师父的医术,他即使双目失明,在大城市里开上一家诊所,也能门庭若市。他辛辛苦苦地回家,肯定是游子思家,可是面对却是这么冰冷的现实。我能想象得到,师父当年是多么痛苦而心灰意冷。” 张春月深有同感地道:“我理解道一师父的苦楚。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境况,更让人痛苦的呢?” 姚大展道:“在**的年代,当人们最需要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时候,它的真正作用往往是多么弱小。” 何鸿远俯身收拾着地上的陶瓷水缸碎片,感到心里沉甸甸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当晚他知会了张春月一声,和鲁旺一起去了回龙观。道一道长听到何鸿远和鲁旺说着话进了道观,问道:“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打扰我清修来的吧?” 何鸿远笑道:“师父,鲁大哥有一坛灵芝浸泡的白酒,我们不敢私下享用,这不是找你一起分享吗?” 道一道长哈哈大笑道:“你们这就是扰我清修。还有什么比好酒,更能吸引我的呢?” 鲁旺将带来的下酒菜整好,摆上碗筷后,他一边给道一道长倒酒,一边道:“叔,今天下午我和村里谈好了,我将回龙观附近的山头和夹山水库给承包了。首期承包二十年,到期后有优先承包权。以后我可要天天扰你清修喽。” “承包水库?你怎么动起这心思来了?”道一道长问道。 “这你可得问你的弟子了。是他给我出的主意,而且他是我的合伙人。”鲁旺灌了一口酒说道。 何鸿远解释道:“师父,夹山水库及周边地区的风景,比我上大学时去过的许多景区的景色都要美。眼下龙泽乡去县城的公路,拓宽并修筑水泥路面势在必行,省里规划的高速公路,又在我们昌隆县设有出口。这里的旅游资源,尽早会被挖掘出来。我让鲁大哥先人一步,把夹山水库给承包下来,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村里能同意承包出去,要的承包费定然不低吧?”道一道长喝着酒问。 “每年五千元的承包费,一年一付。叶添茂那老色鬼,心里还不乐意呢,最后还是王有福拍板决定了。”鲁旺道。 “鲁旺,这事你听你鸿远兄弟的,准错不了。”道一道长对自己的弟子非常有信心。 “每年五千元承包费,二十年得是一笔十万元的巨款。”鲁旺深感压力地道,“虽然承包费每年一付,累积起来也了不得。我这心里还是没底。” “鲁大哥,大丈夫做事当一往无前。”何鸿远给打气道,“说好的承包费由我来出,我周末回去弄一万元钱来。五千元让你交到村里付一年的承包费,立马把承包合同给签了。剩下的五千元作为启动资金,先将师父这道观翻修一下,弄一个房间给你当管理房。” “呵,主意都打到道观里来了,看来你们所图不小啊!”道一道长笑道。 “师父,你可不要怪弟子扰了你的清修之地才好。”何鸿远道。 “身处闹市好修行。只要心静,哪儿都是清修之地。”道一道长摆摆手道,“师父知道你这也是为了师父,好让鲁旺能陪在师父身边,照应着师父。” 何鸿远被看穿了心事,摸摸鼻子道:“师父,我这两天在夹山村,听到许多关于师父的故事,心里很为师父难过。但我又不知道能为师父做些什么。” 道一道长端着酒碗的手轻轻地抖了一下,然后低头吸了一口酒,沉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师父能有你这样的亲传弟子,还有何求?师父经历过太多的生死场面,看淡了许多东西。我的老首长曾说过,当现在成为历史,未来会还原历史真相。” 鲁旺听不懂道一道长的话,借着酒意问道:“叔,村里人都说你当过国民党的官,到底是多大的官?” 道一道长伸手轻轻一扇,一巴掌准确无比地轻拍在鲁旺的额头上,骂道:“你叔我像是当过官的人吗?我最多是当过兵,上过战场、杀过日本鬼子。” “师父,你杀过日本鬼子啊?你是属于哪支部队的?你说的老首长又是谁?”何鸿远兴奋地问。 “你师父我,是堂堂正正的中**人。” 道一道长的声音显得激昂而掷地有声。他的神情不复洒脱样,变得庄重而肃穆,虽然双目失明,脸上却洋溢着军人的精气神。 【作者***】:向最可爱的人致敬!! 第二十四章 变数 周五上午九时,静海市市委常委会召开。卡Kа酷Ku尐裞網在会议召开之前,市委书记韩长功让秘书召来市委组织部部长董有为,听取本轮干部任职考察人选情况汇报。 “听说昌隆县有一位叫周荧的副县长,任职副县长才一年,走遍了全县31个乡镇,其踏实的工作作风,受到干部群众的一致好评。” 韩长功在静安市任职近八年,从市长干到市委书记,是实打实的靠政绩上位的厅级干部。在他任职的这八年间,静安市的gdp指标在全省地级市中的排名,从八年前的第二梯队中脱颖而出,和省城丽都市、副省级城市仓宁市一道,挤身全省前三甲。在静安干部群众心目中,这位市委书记享有很高声誉。 董有为习惯了韩长功就事论事的说话风格,也不绕弯子,汇报道:“周荧同志是此次昌隆县常务副县长的两位考察人选之一,从考察结果来看,她在干部群众中的评价,比另一位考察人选——昌隆县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肖展鹏高上很多。” “中央提倡干部年轻化。我们在提拔干部的时候,不能搞论资排辈那一套。”韩长功点点头,给董有为扔了一支烟。 董有为接过香烟,拿起韩长功桌子上的打火机,先为书记点上烟,再为自己点上。他并不急于吸上一口烟,而是恭谨地向韩长功道:“这事待会儿我在常委会上提出。” 昨天的书记办公会,虽然已经对人事调整问题进行初步协商,但过了常委会,才算尘埃落定。卡Kа酷Ku尐裞網当时,市副书记徐望喜在书记办公会上很有倾向性地提出,应该让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和良好的工作能力的同志,有更好的发展平台。韩书记并没对此表态。 董有为情不自禁地去猜测,此番变故背后的原因。按说一个常务副县长的位子,不至于引起市委两位大佬的争夺。而且市委副书记徐望喜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土干部,以他为首的本土系干部,对韩书记的工作还是进行有限支持的。难道市里的政治风向即将生变? 虽然市委副书记徐望喜在班子成员中,是名副其实的三把手,分管的又是党群工作,在人事问题上有很大的话语权。可是董有为作为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必须把控住干部任用问题,能更好地体现市委意图。 谁能代表着市委的意图?当然是以韩长功为首的市委常委会。 董有为对韩书记在常委会上的掌控能力很有信心。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要对这位在韩书记心里挂上号的副县长周荧,给予一定的关注。 其实韩长功对周荧这么上心,只是在昨天下班前,突然接到省委副书记夏德民的电话。夏书记在电话里向他了解了一下静海市党建情况,然后说:“听说昌隆县有一位叫周荧的副县长,任职副县长才一年,走遍了全县31个乡镇。这样真心实意为群众办事的领导干部越多,我们党的执政基础越强。” 夏德民是从中央空降到东平省的干部。四十多岁的副部级干部,到东平省这样本土势力强大的省份任分管党群的省委副书记,中央的意图昭然若揭。因此夏书记在东平省任职一年多以来,表现虽然中规中矩,却是传言中东平省现任省长路知秋一年后到点时,省长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韩长功今年才五十出头,若能尽快晋升一步,跨入副部级的门槛,他的仕途之路还有一定的发展空间。对于夏德民这位省委副书记,他是抱着交好的心态的,以后说不定能得到夏书记投桃报李的帮扶。 官场上的位子,有时候就是这么帮扶着出来的。当然,为官者本身的资质非常重要,那些扶不起的阿斗,迟早要被残酷的官场所淘汰。 韩长功让秘书文强了解到了周荧的情况。这才想起之前在书记办公会议上,曾对昌隆县常务副县长的人选进行初步讨论,只是初步人选并不是周荧而已。他便在这个位子上画了一个圈。 组织部长董有为告辞后,秘书文强进来,提醒五分钟后召开市委常委会,又向韩长功汇报了一个信息:“老板,这两日市委大楼内,关于昌隆县原常务副县长翁小兵违法违纪的传言很多。” 韩长功眼神一凝,道:“乱花渐欲迷人眼。看来昌隆县存在的问题不小。这么看来,市委即将做出提名周荧同志为昌隆县常务副县长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 他掐着时点,最后一个进了市委会议室。 静海市委共有常委十三名,应到十三人,实到十三人。市委副书记徐望喜和市长林勇分别一右一左,坐在市委书记韩长功的两侧。徐望喜的神情很轻松,他甚至在市委书记到来之前,对身边的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邓安民半开玩笑地道:“邓书记,我们静海市二区七县的公安局局长,都已经实现高配了吧?邓书记兵强马壮啊!” 邓安民淡然一笑,道:“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有多大的权力,就得承担多大的职责。公安部门一定不辜负市委、市政府的重托,为社会经济发展和人民群众安居乐业,保驾护航。” 他说完话便拿起笔,埋首专心地在笔记本写着什么,仿佛做学问的样子。 市委组织部长董有为在心里为邓安民竖了一下大拇指。邓安民这太极拳玩得,几乎是推着一座武当山挡在了徐望喜的嘴边,堵住了徐望喜的嘴,让这位市委副书记把话憋在了肚子里。 董有为知道,静海市二区八县的公安局局长,只有昌隆县公安局长未实现高配。可这得邓安民这位政法委书记提出来呀。虽然徐望喜是分管党群的市委副书记,可手也伸不到人家政法系统的盘子里来呀! 邓安民不接徐望喜的话茬,徐望喜便不好开这个口。 市委副书记徐望喜对昌隆县的工作很关心。前天晚上,他儿子徐庆祥带着昌隆县副县长肖展鹏和公安局长陈如海,来到了家里。徐庆祥是他的独生子,这些年什么生意都做,只要能上手的,都很能来钱。徐副书记知道肖展鹏、陈如海是徐庆祥生意上的朋友,但还是当着他们的面,批评徐庆祥不知轻重,一个商人遵纪守法搞经营就好了嘛,搞这么多歪门邪道,助长不正之风啊! 肖展鹏俩人走了之后,徐庆祥把他们放在自己车子后备箱的东西搬进屋。他的母亲余起凤坐在客厅里,问道:“儿子,什么东西这么沉?这么一大团报纸包着,里边不会是一块石头吧?” 徐庆祥把东西放到茶几上,撕开外面包装的废报纸,露出一座金灿灿的佛像来。他用手指重重一敲,声音沉沉的,佛像显然是中空的,却是纯黄金打造的。 ”妈,以后你就抱着它诵经吧。保佑爸爸步步高升,保佑我财源滚滚,保佑你自己身体健康。” 徐庆祥把黄金佛像轻轻放到老太太双膝上,它压在上边沉沉的。 徐望喜从书房里出来,看了喜出望外的老婆子一眼,仿佛没见到黄金佛像一般,转头向徐庆祥问道:“你这两位朋友,是昌隆县刘建设介绍的吧?” “他俩是刘建设的左膀右臂。”徐庆祥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道,“主要是确保副县长肖展鹏能晋升常务,陈如海的公安局长级别升不升倒无所谓,我看权力都一样大。” 徐望喜一声不吭地转身进了书房。 这次的市委常委会,若都是按照书记办公会定的调子走,徐望喜都可以一直轻松下去。韩长功坐在会议室上首,牢牢地把控着会议的走向,几项工作议题和人事议题,都按照预定的方案,波澜不惊地通过。 组织部长董有为在会议上提出昌隆县常务副县长人选的时候,意外地加了一嘴:“昌隆县副县长周荧,任职副县长才一年,走遍了全县31个乡镇,是位能够真心实意为群众办事的干部;昌隆县副县长肖展鹏,是位工作经验丰富的干部。这两位人选,谁更适合担任昌隆县常务副县长,请常委会议一议。” 这话的倾向性较明显,让市委副书记徐望喜心里猛然一惊。 政法委书记邓安民沉声道:“老董,你是组织部长,你提出的人事问题,先表个态。” 董有为毫不犹豫地道:“中央提倡干部年轻化。周荧同志是位年轻而又能沉下心为群众办事的干部,昌隆县需要这种实干的干部。” 徐望喜不知道这是董有为自己的意思,还是代表着韩书记的意思。总之这样的变数,对他非常不利。 他看了一眼统战部部长池芳菲,后者挺身而出道:“中央提倡干部年轻化的方针是对的。可是在我们的实际工作中,年轻干部总要有一个成长的过程。我认为一些工作经验丰富的干部,到了更重要的领导岗位,能起到更好的传、帮、带的作用嘛!” 池芳菲是十三位市委常委中惟一的女常委,才四十多岁的年纪,长相标致、身材惹火,身上黑色紧身衣勾勒得胸峰突兀,外披鲜红的套衫,更显得热烈而张扬。 她的表态发言中规中矩,听上去却很有说服力。 第二十五章 风向 政法委书记邓安民瞄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市委大老板,向池芳菲道:“池部长是老成之道。董部长是就事论事。就昌隆县常务副县长的人选,我支持董部长的意见。” 徐望喜见邓安民轻轻松松地否了池芳菲的意见,心里气得几欲吐血。他看着胡子拉碴的邓安民,心里暗骂道:“这个邓胡子,这么着急地跳出来舔韩长功的屁股,还不知韩长功是什么意思呢。” 他有心神不安地看了韩长功一眼,向市长林勇道:“虽然是事关昌隆县政府的人事问题。但政府这一块的工作,市长很有发言权,市长的意见很重要。” 林勇端起身前的茶杯,朝着杯口缓缓地吹了一口气,脸上一片淡定,心里却把徐望喜骂了个半死。你徐副书记提出的人选眼看要败走麦城,被董有为给否了,关我政府口什么事?人家周副县长也是政府口的干部好不好! “我们的干部任用,要尽可能做到人尽其才。这两位干部我不怎么了解,就不发表意见了。”他施展出和稀泥的功夫说道。 市委常委、副市长胡汉阳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道:“我分管我市工业口近两年,昌隆县工业经济发展的各项指标,大多在原地踏步,有一些指标甚至出现倒退。我对昌隆县的工业经济发展不甚满意。” 昌隆县副县长肖展鹏,就是分管工业的副县长。这是**裸地打脸啊! 市委秘书长梅保国笑眯眯地道:“我们任用干部,一贯坚持能者上、庸者下。我同意推选周荧同志为昌隆县常务副县长、县委常委候选人。卡Kа酷Ku尐裞網” “我同意秘书长的意见。”宣传部长钟传声也表态道。 徐望喜和统战部部长池芳菲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开始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韩长功咳嗽了一声,环视了每位市委常委一眼,沉声道:“芳菲部长的意见很重要。组织培养一名有着良好工作经验的干部不容易,一定要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但是我们更应该挖掘和培养更多有担当、有作为的年轻干部,让他们拥有一个施展才能的舞台。一支不时有新鲜血液注入,更加朝气蓬勃的干部队伍,符合我们干部队伍建设的现实需要,符合国家富强和民族振兴的时代需要。” 他身材并不高大,说话的声音却洪亮而有感染力,目光流转间神光奕奕,让人不敢对视。 “按民主集中制原则,下面由常委会对这项议程进行投票表决。”他举重若轻般地道,“同意由周荧同志任昌隆县常务副县长、县委常委候选人的请举手。” 组织部长董有为率先举手赞成,政法委书记邓安民、纪委书记乔胜海、宣传部长钟传声、市委秘书长梅保国、副市长胡汉阳、海台区委书记叶月华等常委纷纷举手同意。 市长林勇和常务副市长金河明对视了一眼,也缓缓举起手。一向对涉地方事务投弃权票的军分区司令员干建军,也难得地举手同意。 市委副书记徐望喜在市委书记韩长功参与了表决后,也和统战部部长池芳菲先后举手同意。这项人事议题,以全票通过的结果,被写入会议记录。 表决过后,徐望喜环视了众常委一眼,最后郑重地注视着韩长功,道:“长功书记,各位常委,昌隆县县政府班子最早是一正四副的配置,周荧同志到昌隆任副县长后,成了一正五副。原先我和有为部长都认为,昌隆县的常务副县长从现有的副县长中产生,重回一正四副的配置也无不可。可是考虑到昌隆县公安局局长工作的重要性,应当高配县委常委或副县长。我建议常委会临时增加该项议题。” “望喜书记的意见很重要。”韩长功展现出他掌控力量的弹性,“我支持望喜书记的意见。” 政法委书记邓安民见韩书记支持,只好点点头道:“公安局局长高配,有利于开展公安部门工作。” 组织部长董有为道:“我同意推选昌隆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同志任昌隆县副县长,报昌隆县人大常委会任命。” ****** 早上七点,司机郑光辉准时把车子开进月亮湾小区。这是县城最高档的住宅小区,副县长周荧在这里租了一套单身公寓。他每天准时接送她上下班。 秘书赵小萍先从车上下来,送了早点上去。半小时后,她才跟随在周荧左右,护着领导上了车。 “县长,县城建局局长马红光原定于今天上午九时来汇报工作,昨天下班前城建局办公室主任来电话,称马局长患了流感,不能影响县领导的身体健康。卡Kа酷Ku尐裞網”赵小萍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出最后四个字。 周荧靠在座椅上,道:“马局长患病很及时啊!” 赵小萍道:“许多干部称赞马局长,他从畜牧站的兽医,到城建局局长,就是因为心眼灵活,会驶顺风舟。” “有时候风向突变,顺风舟在大意之下,容易倾覆啊!” 周荧随意嘀咕了一句,又吩咐道:“龙泽乡‘路教’工作组的情况,要跟进关注一下。” 赵小萍应承了一声,认为周县长之所以对“路教”工作组的动向关注,是因为对何鸿远关注。在小赵秘书心里,何鸿远是需要绝对重视的人。 车子到了县政府大楼楼下,赵小萍从副驾驶室里下车,跑到车子另一侧,麻利地拉开车门,正要将坐在驾驶员位置后边的周县长迎下车。却见县府办副主任刘志超带着一位男青年走了过来。 “小赵秘书,我找郑光辉同志有点事,正巧遇到你们上班。”刘志超打招呼道。 周荧刚伸出车外的一条美腿,又缩回到车内,仿佛昙花一现。 赵小萍轻轻地关上车内,站在车门边上,看着和刘志超一道的那位男青年,道:“这不是保密科的小斯吗?一大早和刘副主任出去办事啊?” 男青年是保密科的年轻干部斯栋梁,长得瘦瘦弱弱的,像长在花盆中的青葱一般。他年龄比赵小萍大上几岁,却被她称为小斯,不由得气得满脸通红,偏偏又不好发作。 刘志超听到她特意拖长声音弄出的“副主任”三个字,心里也有些上火,板着脸道:“我们找郑光辉有事。” 郑光辉慢腾腾地从驾驶室里出来,问道:“刘副主任,找我有什么事?” 在县政府大楼里进出办事的干部们,见到刘志超大多是一口一声“刘主任”。郑光辉这么称呼,让刘志超火气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妈蛋,副县长的秘书这么称呼我,你一个司机也敢这么称呼我,还真不把副主任不当主任吗? 他不可自遏地朝郑光辉吼道:“老郑,你怎么回事?昨天不是通知你赶快搬家吗?你还有没有集体意识,还听不听领导安排?你这是自由主义和极度个人主义的表现,你知道吗?” “嘿,刘副主任,老郑搬不搬家,这是老郑的私事,你怎么能上纲上线呢?”赵小萍摸着秀美圆润的下巴道。 “小赵秘书,郑光辉几年前进了县府小车班当司机,办公室照顾他是单身青年,给他安排了宿舍。如今他已娶妻生子,还窝在县政府宿舍不搬。这不我们县府办像小斯这样的青年干部,不就难以安排宿舍了吗?” 赵志超指着斯栋梁说明情况。他今日就是要让斯栋梁记住他的好,谁让小斯同志是副县长肖展鹏的亲外甥。 赵小萍明白这中间的道道。她想起前日周县长说得话,笃定地道:“刘副主任,安排宿舍虽然是你分管的工作,可是也不能没个章程吧?比如说大家都是县府办的干部职工,明明是老郑先分到的宿舍,你依照哪条规定让他把房子腾给小斯。不会就冲着小斯是肖副县长的亲戚这层关系吧?这不就变成私相收授了吗?这跟滥用职权有什么分别?” “小赵秘书,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怎么开展工作,还用得着向你汇报吗?” 刘志超被赵小萍连续的逼问,给撩拨出火气来。他抛开对车内的周副县长的顾忌,向赵小萍发火道。 周荧轻推了一下车门。赵小萍机敏地拉开车门,叫了一声:“周县长。” 周荧对赵小萍方才的表现很满意。她向赵小萍微一颔首,转着向刘志超问道:“刘副主任,小萍不能过问你怎么开展工作,我能过问吗?” 周副县容貌清丽绝伦,美好的身材被一身时尚的工作套装包裹着。其诱人的知性美,一直是县委、县政府内众多男人梦中出现的对象。 刘志超瞄了一眼冷若寒霜的周荧,心知反正已经将她身边的人得罪透了,也不在乎得罪周副县长本人。何况这样更能讨即将上位的肖副县长欢心。 他咬咬牙,不软不硬地道:“等周副县长以后分管办公室的时候,我再好好向你汇报工作。” 县府办一般归常务副县长分管。他这是等着看周荧笑话呢。 第二十六章 连锁反应 周副县长被县府办副主任刘志超扫了面子,被有心人当成趣谈,一下子就在县委、县政府大院内传开。卡Kа酷Ku尐裞網许多干部摇着头感叹:“周副县长,还是显得太嫩了啊!” 但是赵小萍和郑光辉却非常感动。领导能为身边的人挺身而出,跟着这样的领导,吃再多的苦也值。 上午十时,周荧在办公室里接到市委组织部的电话通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在电话里异常客气地道:“请问是昌隆县周县长吗?这里是静海市委组织部,市委组织部已开始对你的任职进行公示,董部长请你于一周之后的周一九时,来他办公室,由他对你进行任职谈话。” 给她打电话的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董有为的秘书詹晓锋。跟着组织部,随时能进步。詹晓锋作为市委组织部长的秘书,是许多县处级干部的巴结对象。 对于一般的县处级干部,他还真的不必这么客气。可是周荧仅是一名副县长,他的大老板董有为却要亲自对她进行任职谈话,而且还提前预约对方似的。不能不说大老板对她非常重视。 大老板重视的人,做秘书的怎能不认真对待? 周荧向詹秘书道谢后挂了电话。秘书赵小萍一脸兴奋地敲门进来,道:“县长,交通局长陶俊杰局长打电话过来,问你有没有空,他要过来向你汇报工作。” “让他现在过来。” 周荧对陶俊杰的印象不错。他一定是听到了消息,赶来祝贺的。市委常委会上的信息,在常委会结束后不到一分钟,就能流传到对信息敏感的各种人等耳边。 她也乐得接受陶俊杰的巴结。一个领导若是没有得力手下巴结,还怎么开展工作? 赵小萍欲言又止地看着周荧,眼里难捺激动之色。 周荧抬头看了赵小萍一眼,道:“我的任职刚进入公示环节,一周之后由市委组织部部长对我进行任职谈话,而且还要在县人大常委会和县委全委会走一下任命程序,这段时间你关注一下县里这两方面的工作。” “恭喜县长,恭喜县长。”赵小萍高兴地道,“原来方才陶局长在电话里说的是真的,我还以为他逗我开心呢。” 周荧笑着道:“这个老陶啊,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赵小萍在外间她的办公室,给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拨了电话回话,然后去同一楼层的县府办。 经过副县长肖展鹏的办公室的时候,她依稀听到他紧闭的办公室门内,传出一声恍如陶瓷碎裂的脆响。这在她听来仿佛喜庆的鞭炮声,让她这两天来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县府办秘书科的同事们见她进了办公室,格外地热情。县府办主任孔全友手上拿着他的老花镜出来,脸上露出菊花般的微笑,道:“赵秘书,周县长何时有空?我去向她汇报工作。” 赵小萍对这位县政府的大管家并不感冒,脸带职业化的笑容道:“孔主任,交通局的陶局长立刻就要过来向周县长汇报工作。待他汇报过后,我问问周县长有没有空。” “好、好、好,我等着周县长的召唤。”孔全友戴上老花镜道。 这时,县府办副主任刘志超走了进来,向孔全友道:“孔主任,我有事情向你请示一下。” 赵小萍想起今早刘志超的嘴脸,斜睨了他一眼,道:“啊呀,刘副主任,你什么时候准备好向周县长汇报工作?如果你向周县长汇报工作,我宁愿得罪孔主任,把他的汇报安排给延后了,也要腾给你。” 刘志超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干笑着道:“我准备着、准备着……” 赵小萍扬扬弯弯的眉毛,道:“从今天早上开始,我就期待着刘副主任向周县长汇报工作。” 办公室里有好几位同事咧着嘴笑,就像今天早上他们嘲笑周县长一样。卡Kа酷Ku尐裞網官场上跟红顶白,大家都习惯了自己的嘴脸。 赵小萍出了一口恶气,又向刘志超道:“今早周县长回到办公室后说,如果按规定老郑的房子一定要腾出,周县长会向县政府申请一套让她居住的宿舍,她转借给老郑居住。周县长租住在外边的住宅区,也没向政府报销房屋租金,她还是拥有申请县政府宿舍的权利的。” “不用,不用,老郑同志不用搬出去住。”刘志超慌忙道,“按周县长的意思,我协调一下,可以给老郑安排大一点的套房。” 赵小萍身心舒畅地离开了。 “唉,老郑真是走了狗屎运,能为周县长服务,当她的专职司机。” “周县长这么爱护身边的人,以后赵小萍要发达了。” “周县长年轻又有能力,更不缺手段,前程远大啊!” 办公室里响起各种羡慕的声音,更多的是对周县长的评判。两小时前还在议论周县长年轻缺乏斗争经验,被下属弄得下不了台的人们,此时又异口同声地称赞她有心机、有手段,让县府办副主任刘志超自己挖坑给他自己跳,这才是高明的政治斗争手法。 处在同一大院的县委大楼内,县委书记曹正满的心情很好。目前来看,周荧成为常务副县长、县委常委候选人,有利于他打开工作局面。毕竟周荧这样有抱负、有想法的年轻干部,不会甘于在常务副县长的位子上,受县长方金波的过多压制。 成为县委常委,周荧才有和他合作的资本。他对周荧之前的言行,欲加重视起来。 “龙泽乡的情况怎么样?”他叫来秘书文强问道。 “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是县前人大主任劳洪富提拔起来的干部。劳主任彻底退下来以后,谭德天在龙泽乡已难以掌控局面。反倒是乡长潘刚,在乡党委会上掌握话语权。潘刚以前担任过县委刘建设副书记的秘书。” 文强将了解到的龙泽乡的情况,择重点向大老板进行汇报。末了他加上一句:“龙泽乡宣传委员任静静,是我妻子的表姐,她和谭德天走得较近。” “要多关注龙泽乡的工作。要加强党对乡镇政府的领导。”曹正满道。 他隐隐觉得,龙泽乡将是他与周荧展开合作的非常重要的一个点。 而此时龙泽乡乡政府大院内,乡党委书记谭德天也接到在县里工作的朋友的电话。他听到周副县长成功上位,忘形地一拍大腿,对着电话里嚷道:“太好了!我就知道周县长能成。” “老谭,瞧你那高兴样,声音在电话里都能把我耳朵给震聋喽。老谭,你真的靠上了周县长?到时可不要忘了拉兄弟一把。”他的朋友在电话里道。 谭德天哈哈大笑,也不去解释他和周县长的关系。 他结束了和朋友的通话,拨了电话给乡党政办,让王前进过来一趟。 一会儿王前进走进谭德天的办公室,见谭书记坐在办公桌后边哼起了小调,笑道:“谭书记,是否有啥好事?” 谭德天意味深长地看着王前进,道:“周县长被市委推选为昌隆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候选人,以后乡里的工作,相对会易于开展。” “书记,这是大好事啊!”王前进亲近地道,“周县长年纪轻轻,便能击败众人一致看好的肖副县长上位,可见其背景之深。她以后前程远大啊!书记若是能和周县长拉上关系,以后仕途必一帆风顺。” 谭德天笑着点点头,问:“‘路教’工作组有何情况反馈没有?” “计生办春月主任刚刚带着‘路教’工作组成员回到乡政府。”王前进汇报道,“书记,周县长的秘书今晚请‘路教’工作组成员何鸿远在县城吃饭。” 谭德天的眼神变得闪亮,道:“让春月主任和小何到我办公室一趟。” 第二十七章 搭线 何鸿远等人制作了一个担架,由“路教”工作组里的他们三个大男人,再加上一起下山的村支书王有福,轮流着抬王二存下山。王二存的媳妇周赛芸要照顾家里的孩子们,只能恋恋不舍地送他们到村口。 他们把王二存送到乡卫生院,张春月把他交托给刘惠英医生照顾。刘医生是分管计生副乡长庞松年的媳妇,自然明白王二存对这一行人的重要性,满口应承过后,还偷偷对张春月竖起了大拇指。 一行人刚回到计生办,屁股还没坐热,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便站在门口,笑眯眯地道:“今日整个乡政府大院内,就属计生办最热闹。看来计生办有大喜事。” “王主任,夹山村王二存签订了计生承诺书,人也被我们带到了乡卫生院,你说这算不算大喜事?”张春月笑道。 王前进竖起两个大拇指,对“路教”工作组成员们做了个叹服的动作,而后向张春月道:“张主任,书记让你和小何过去一趟。” 何鸿远正和姚大展说着话。张春月拿起笔记本,叫道:“小何,跟我一起去书记办公室。” “主任,你去向书记汇报工作,我一小兵跟着干嘛?”何鸿远不乐意道。 “还知道是我的小兵,也敢不听领导的吩咐。” 张春月白了他一眼,那神情透着一股妩媚,不像领导吩咐下属办事,倒似打情骂俏一般。 姚大展觉得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如此重视何鸿远,这小何上边又有周县长关注着,其发展潜力无穷。卡Kа酷Ku尐裞網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进一步建立和何鸿远的关系。 他笑着推了一把何鸿远,道:“老大相招,还能说三道四,你莫非不想在这里混了。去好好在老大面前表现,我在这里等你请我吃午饭。” 何鸿远笑道:“那我就去当一下映衬张主任这朵红花的绿叶。” 金林圣道:“我想当绿叶,还不给机会呢。” 他又向张春月道:“张主任,我就在计生办等你们。你去向谭书记请示一下,咱们这‘路教’工作组,是否该就地解散。” 张春月在门口转身,道:“我觉得‘路教’工作组的存在,对我们各项工作的开展,都很有帮助。” “张主任,请把我剔除到‘路教’工作组之外。” “主任,我也不想呆在‘路教”工作组。” 郭丽芬和王洁争先恐后地道。郭丽芬的神情更是恹恹的,仿佛仍然未从在夹山村被人围攻的惶恐中脱离出来。 张春月认真地点点头,道:“‘路教’工作组的存续问题,我向谭书记请示一下。至于老郭和小王,可以考虑调离一位,留一位在计生办做内勤。” 她一心想着让郭丽芬离开计生办。 夹山村围攻事件历历在目。她无数次回味郭丽芬在当时的表现,觉得事件之初,郭丽芬表现得太过急切,就像是上门找茬的一般。郭丽芬把事情闹大,不是为了搅黄“路教”工作组进驻夹山村的主要工作任务是什么? 每当想起这些,何鸿远在她心中刻下的印记,便越来越深。若没有他舍身相助,她现在已经是乡政府大院内的一大笑柄。 她带着何鸿远上了三楼,在楼道上对他叮嘱道:“待会儿我向书记汇报此行工作开展情况。此行圆满完成工作任务,你当居首功。你不必在书记面前推却,我为你争取一下,看能否借此把你的人事关系转到乡政府里来。” 何鸿远心里暖乎乎的,感激地道:“谢谢主任。” 张春月对他温柔地一笑,带着他敲门进了乡党委书记办公室。谭德天见他俩进来,放下手上的一份文件,道:“瞧你们的神色,就知道此行不至于空手而归。” 张春月站到他办公桌前,向他详细汇报此行的情况。她的汇报内容,将何鸿远突出到首要位置,反倒显得她这位“路教”工作组组长,成了他的跟班一般。 “路教”工作组能取到这等工作成果,谭德天心里十分满意。他首先称赞了张春月领导有方,又让她对何鸿远建议使用的“计生承诺书”的成效,总结有关经验。然后他注视着站在张春月偏后位置的何鸿远,满意地道:“小何的工作表现,就如此行工作组取得的成果一样,给了乡党委一个大大的惊喜。卡Kа酷Ku尐裞網我们需要小何这样既有工作思路,又有担当的年轻干部。希望小何在以后的工作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何鸿远谦虚地道:“谢谢谭书记的鼓励。我取得哪怕一点工作成绩,都是在乡党委和张主任的领导下取得的。我以后一定继续努力工作,不辜负乡党委和领导的期望。” 谭德天见何鸿远不骄不躁,话中句句把领导摆在前面,很懂得分寸。这样的年轻人,一定是经过不少历炼的,非那些含着金钥匙长大,即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可比。 他对何鸿远大为欣赏的目光,被张春月看在眼里。她不由得暗喜,借机道:“书记方才说,我们需要小何这样的年轻干部。我非常赞同书记的观点,小何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书记,小何还是我们乡政府的借用人员,是否能够把他的人事关系调过来,让他真正成为乡党委领导下的乡干部。” 谭德天心里暗乐。他正想怎么通过何鸿远向周县长示好呢,这张主任就送法子来。 他眼含笑意,指着张春月,对何鸿远道:“你们张主任对你的事这么上心,她这是将我的军来了。不过你这事,乡政府这边我尽力摆平。你现在的人事关系在县卫生局,卫生局人事科你让周县长的秘书招呼一声,你自个儿去办好。” 何鸿远知道工作调动中,调出单位若是以各种理由卡着不放人,也是很麻烦的事。 他想到今晚周县长的秘书赵小萍要请他吃饭,觉得这事请她帮忙,有可能只是她一个电话的事。不过今晚请客的人是她,得他来买单。 他向谭德天躬身道:“感谢谭书记的关心。这事今晚我向赵秘书提一下。” 谭德天不想这事在何鸿远面前显得太过简单,向张春月道:“待会儿我让松年乡长和前进主任一起过来,大家一起商议一下,怎么借你们计生办圆满完成工作任务的势头,能让小何成为我们乡政府的正式工作人员。” 张春月恭维道:“有书记出马,再大的事也能成。” 谭德天叹息道:“组织委员洪昭通这一关,能否过去仍是未知数。他这一关若能过,这等小事就不必从党委会上过。” 他一想到自己常常一乡党委书记,竟无法掌控乡党委会,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楚和恼恨。劳主任这大靠山退了之后,自己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不过他马上想到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候选人周荧,便又有了精气神。周县长的秘书今晚请小何吃饭,若是周县长能亲自去更好,说明她对小何不是一般的重视。总之无论怎样,小何是在周县长心里挂了号的人。 当前把小何的事情给办好,是搭上周县长的关键一步。 他突然想到自己方才一直在犹豫是否给周县长打个电话,祝贺她高升,又怕太过冒昧。如今有小何在,让他拨打电话,若是自己能顺势和周县长说上几句,那就算初步和周县长搭上了线。 “小何,刚刚获悉周县长晋升为县里的常委候选人、常务副县长,你现在打电话向她祝贺一下,帮我也提一句。”他拿起话筒道。 何鸿远心里狂喜,周县长上位,龙泽乡公路的扩建工程,将会更早地提上议事日程。这对青原、龙泽两乡的发展和他的发财小计划,将有莫大的帮助。 他顺从地走到谭德天的办公桌边上,将谭德天拨通的电话话筒拿到耳边。 “你好。”电话里传来赵小萍矜持而不失甜美的声音。 “赵秘书,我龙泽乡卫生院的小何啊。不知周县长方不方便接听我的电话。”何鸿远略微有些紧张地道。 “小何医生啊。”赵小萍的声音透着亲热,“县长正忙着呢。你从山里回来了吗?” “多谢赵秘书关心,我刚回到乡政府。”何鸿远道,“听说周县长高升,我想向县长表示一下祝贺。既然县长有事在忙,那便请赵秘书帮我转达一下我的心意。” “喂,你且别挂电话。你这人怎么这么心急呢,跟我聊几句不行吗?”赵小萍的声音无端地充满了幽怨。 何鸿远在电话另一端心跳加速跳了几下,眼前浮现出赵小萍圆圆的泛着两个甜美的酒窝的笑靥,仿佛感觉到她玲珑而朝气蓬勃的身子在不依地摆动着,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闪着狡黠的亮光。 这个赵秘书,一旦妖娆起来,也是个了不得的小妖精。 第二十八章 上心 赵小萍告知何鸿远今晚吃饭的酒店包厢号,又和他谈笑了一会儿,感觉俩人之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卡Kа酷Ku尐裞網她轻轻搁下话筒,敲门进去向周荧汇报道:”县长,小何医生来了电话,是否要接进来?” “哦,小何从山里回来了吗?”周荧的声音透着一丝惊喜,“把电话接进来吧。” 赵小萍早知如此,扭着小蛮腰转身出去。 不一会儿,电话转接进来。周荧拿起话筒,亲切而直接地道:“小何,听说你借调到了乡里,又进了‘路教’工作组,你汇报一下工作组的工作开展情况。” 何鸿远没想到周荧如此明了他的去向,心里非常感动,这说明周县长很是关心他。他一五一十地将这两天多来,“路教”工作组在夹山村的工作情况,向周县长做了汇报。 他光汇报工作,就在电话里花了十几分钟。只瞧得谭德天和张春月的眼神越来越炽热。哪位县里的大领导,会这么长时间和下属煲电话粥,听下属在电话里汇报工作?周县长对小何真是非常重视啊! 周荧听到电话里何鸿远的声音,心里莫名地感到欣喜。她身上被何鸿远以摸骨术按摩过的部位,仿佛有一股温热的气机在流动,从胸椎到胸前,它如温润的暖流一般,向她的全身弥漫。 她仰靠在办公椅上接听电话,身子有些绵软,神情随着电话里他的述说,时而透着新奇的神色,时而变得紧张,时而变得欣喜。 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正坐在办公桌前,他在向周县长汇报工作的时候,被这个电话打断。卡Kа酷Ku尐裞網 陶俊杰五十多岁,满头白发,却精神抖擞的样子。他是部队复员干部,虽然快到退居二线的年龄,仍然干劲十足。 能够坐到交通局这等油水十足的单位的局长位子,他看人的眼光自然不差。他觉得此时周县长接电话的神情,就似在听对象在讲声情并茂的故事,否则周县长不会听得这么沉醉。 要知道一位副县级的领导干部,该端的官架子必须有,周县长虽然年轻,平时也表现得很到位。她若是受儿女之情牵挂,也并不奇怪。 这位小何是何许人,能让年轻貌美、身居要职的周县长如此牵挂? 周荧听了何鸿远关于“路教”工作组的工作汇报。虽然他把所取得的工作成绩,都往工作组组长张春月的身上推,但是她听到“为民服务摊”、“计生承诺书”等在农村工作中还非常新鲜的事物,便知道这些肯定跟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何鸿远脱不了关系,要知道他可是担任过东平医科大学学生会副主席的人物。 当听到何鸿远为王二存摸骨治疗,她身上被他摸过的地方,竟也泛起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在心里想,今晚小何进城,晚饭后是否要让他再为她按摩一次? 她竟然觉得,自己心里有小小的期待。 何鸿远协助张春月成功化解村民围攻,化危为机这件事。她一听,就明白何鸿远为王二存摸骨治疗取得的成效,是这件事能完美解决的关键。小何的工作能力很强啊! “小何,你们这个‘路教’工作组的首秀很成功,你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我对你们取得的工作成绩,表示祝贺和赞赏。”她在电话里称赞道。 “谢谢周县长的表扬。我们所取得的工作成绩,是在以谭德天书记为首的乡党委的领导和支持下取得。”何鸿远道,“周县长,我现在就在谭书记的办公室汇报工作。你方不方便,由谭书记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周荧迟疑了一下。小家伙这是明显的拍马屁的行为啊!该不该卖他一个面子呢? 谭德天眼里对何鸿远露出满满的满意之色。做事先做人,这小何会做人,是棵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他紧张地等着周县长在电话里的回复。 周荧沉吟了近三十秒钟,在电话里道:“小何,让龙泽乡谭德天书记接电话。” 何鸿远欣喜地把话筒送到谭德天手中。谭德天向他点点头,接过话筒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周县长,我是龙泽乡小谭啊。” 堂堂一乡党委书记,这姿态摆得足够低。 谭德天也算豁出去了。背靠大树好乘凉,自己就算再能干,背后没有力量力挺着,也什么都干不成。与工作干得这么憋屈相比,向领导自称一声小谭算什么?关键是要靠上周县长才行,这可是一棵正在蓬勃生长的大树。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接收到谭德天释放的信息。这老谭本身工作能力不错,年富力强,又是小何的领导,值得她帮扶一下。 她曾让秘书赵小萍了解过谭德天的情况,他在干部群众中的风评不错。对于这样的干部,她乐意接纳他靠过来。她不接收,就要便宜了县委书记曹正满。 “德天书记,你主导开展工作的‘路教’工作组不错,非常符合当前的党建形势和干部队伍建设需要。我已经初步向县委曹书记汇报了你们龙泽乡创新性组建的‘路教’工作组情况。你要总结‘路教’工作成果,争取以此为突破点,全面带动龙泽乡党委的工作开展。” 周荧这话的意思,已是把谭德天当自己人来提点了。 谭德天一脸兴奋的神色,涨红着脸道:“请周县长放心,我们龙泽乡党委一定在周县长和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和支持下,总结‘路教’小组的初步工作经验,把这项工作更深入开展下去,以点带面,改变龙泽乡党建和社会经济发展的落后面貌。” “我相信龙泽乡在德天书记的领导下,一定能取更大的工作成绩。” 这已经是周县长在电话里表示了对他支持的态度。 谭德天明白该有的意思都表示到了,最后高兴地道:“周县长,我还是不能免俗,向你表示祝贺,祝你工作顺利、步步高升啊!” “感谢德天书记。以后工作中,还需要你多加支持啊!下次安排个时间,让小何带你过来坐坐。” 周荧说完,缓缓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安坐在对面的交通局局长陶俊杰,道:“俊杰局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我和龙泽乡谭德天书记虽无深交,却也是老相识了。他的工作能力不错,有周县长的支持,他一定能将工作全面开展起来。”陶俊杰毫不见外地道。 周荧笑着道:“我从你的话里听出惺惺相惜的味道,下次我请你们聚一聚。” 陶俊杰欣喜地道:“这由我来安排,到时只要周县长能赏光便成。” “一个好汉三个帮。”周荧淡淡地道,“我一位小朋友在德天书记的手下工作,很有工作能力。相信德天书记有他和一帮脚踏实地为群众服务的干部相助,一定能在龙泽乡打开工作局面。” 周县长的小朋友,一定就是之前和她通电话的小何。陶俊杰暗暗留心记下,下次他和谭德天一起请周副县长吃饭,这位小何可不能少。 他同时在心里羡慕谭德天走了狗屎运。有小何这样让周县长上心的属下在,还怕不能拉近和周县长的关系吗? 此时谭德天的心里,对小何也有同样的认定。周县长对小何可不仅仅是重视,而是非常上心啊!方才周县长都说,下次可以让小何带他过来坐坐。小何才是关键啊! 他现在已经把何鸿远视为以后工作中相当关键的人物,而且更要对何鸿远的事非常上心。 “春月主任,周县长和县委曹书记对‘路教’工作组的工作非常关注,要求我们总结这次夹山村的工作经验,开创新的工作局面。”谭德天向张春月沉声道,“县领导这么重视,‘路教’工作组的力量还得加强。小何是‘路教’工作组中的骨干力量,他的借调身份要解决。这事你先和宣传委员任静静通通气,你们一起做做组织委员洪昭通的工作。” “好,这事我马上去办。”张春月应承道,“由县领导这么关注,我相信洪昭通部长的组织观念还是有的。” 小何的背后站着周县长。她只要向组织委员洪昭通点出,他洪部长吃饱了撑着了,为了一名小小的计生干事的调入,去得罪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 她不再为何鸿远的事担心,倒是对越来越受关注的“路教”工作组的人员组成忧心忡忡。她向谭德天汇报了这一问题。 “小何,你怎么看?”谭德天有意考校一下这位年轻人。 “谭书记、张主任,乡里的很多干部,可能还把‘路教’工作组的工作,当成吃力不讨好的事。乡党委有必要设立‘路教’工作领导小组,由谭书记亲自任组长,下边设若干组‘路教’工作组。当然,目前我们只有一个‘路教’工作组。以后谭书记可以把能干事的干部,充实到若干个‘路教’工作组中去。”何鸿远毫不怯场地道。 谭德天惊讶地注视着何鸿远。小何是学医出身的吗,简直比政治系毕业的高材生还厉害。有这样的政治天赋和大局观,这小子了不得。 第二十九章 运势 张春月的俏目一亮,向谭德天道:“书记,小何这个思路好。卡Kа酷Ku尐裞網书记可以通过‘路教’工作组,逐渐掌控干部任用的权力,直到掌控全局。” 谭德天沉吟了一下,向她道:“郭丽芬嫌弃计生办和‘路教’工作,可以趁早把她调整到乡财务室去。她不是整天围着财务室主任黄小媚转吗?让她们一起折腾去。” 张春月笑道:“郭丽芬这样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黄小媚该有头疼的时候。” 她又向何鸿远问道:“小何,你说我们这一组,是否还有必要增加力量?” 何鸿远摇摇头道:“主任,兵不在于多,而在于精。派出所的姚警官懂法律、熟业务,处置农村纠纷是一把好手;老金农村工作经验丰富、人面广;小王没有了郭丽芬做榜样,工作上一定会有所表现;至于我,主任指到哪儿,我就打哪儿。” 谭德天和张春月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点头表示赞同。 中午,何鸿远带着姚大展在乡政府食堂用过餐,带了些饭菜,向乡卫生院走去。 “这寨头村是龙泽乡乡政府所在地,竟然连一家稍微像样点的酒家都没有。龙泽乡和青原乡相比较,还是有差距啊!”姚大展感慨道。 “青原乡只能算半山区,有一半的辖区在青龙山下平原地带,其地理位置,已经决定了其经济发展要比龙泽乡好。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道,“姚警官,这次只能请你吃食堂。下次我回到青原乡,请你好好喝一顿。” “青原乡可是我的根据地,哪里轮到你请客。”姚大展拍着胸脯道,“下次你到派出所来找我,我请你喝一顿。” “青原乡可是我的家乡呢。”何鸿远笑道,“照样得我请你。” “什么请不请的?兄弟在一起,投缘便痛快,谁请都一样。”姚大展趁机讨近乎,“何兄弟,以后没外人的时候,咱们就不必这么见外,我占了年龄的便宜,你称我一声姚大哥,我便叫你兄弟。” 何鸿远还是非常乐意结交姚大展这样的朋友,便道:“姚大哥,你可能还要在‘路教’工作组呆上一阵子,我这做兄弟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请你喝农家里的好酒。” “兄弟,喝酒是小事。你说我还有必要继续在‘路教‘工作组呆下去吗?计生办的郭丽芬,不是迫不及待地要离开吗?”姚大展疑惑地问。 “郭丽芬就是不走,张主任都要赶她走。你却是我特意向谭书记和张主任要求留下来的。”何鸿远搂过姚大展的肩头,在他耳边轻声道,“周县长刚刚晋升为常务副县长,听赵秘书说还要县人大常委会的任命,不过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她对‘路教’工作非常重视,县委曹书记也开始关注我们‘路教’工作组的工作。以后我们乡的‘路教’工作组,就是个既能出成绩,又能让领导惦记的地方。以后想要进‘路教’工作组,那可得托关系喽。” “兄弟,你说的是真的?” 姚大展在派出所里混得半死不活。他在单位背黑锅有份,想要出成绩,派出所主要领导连机会也不给。倘若能在龙泽乡‘路教’工作组里出工作成绩,那可是墙外开花墙内香。 他想到今晚周县长的秘书都要请何鸿远吃饭。别看这小何兄弟目前仅是龙泽乡乡政府的一名借调人员,眼看是运势要起来了,紧跟着小何,说不定自己也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兄弟,哥哥听你的。”他搂着何鸿远的肩膀道,“哥哥若有时来运转的时候,忘不了兄弟的好。” 俩人勾肩搭背,进了乡卫生院。王二存在急诊室边上的一间病房里,由刘惠英医生留守照看。 简陋的病房里,从学校里放学过来的王瑶瑶和王凤瑶姐妹正站在王二存床前,向王二存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发生的事。大多是年纪较小的王凤瑶在说话,小仙女般的王瑶瑶更多的时候在倾听,她那一脸宁静的样子,看上去有飘逸出尘的感觉。 刘惠英坐在病房门口,见到何鸿远他们过来,起身向何鸿远道:“谁说生女孩不好?我看王二存的两个女儿就不错。” 何鸿远举着手里的饭菜盒,示意王瑶瑶过来拿过去,然后他拉着刘惠英道:“刘大姐,王二存家还有两个女儿呢。他三女儿王家瑶已经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却因计划外生育,上不了户口而不能上学。听说计划外生育的,要向乡里交了罚款,才能上户口。王二存家的情况,不用我说你也应该了解。大姐能否在你们家庞乡长耳边,说上几句好话,看能否对王二存家区别对待?” “只要不违反规定,我让我家老庞一定关照到位。”刘惠英爽快地道。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庞乡长是分管计生工作的乡领导,如果他能把王二存树立为转变观念、拥护计生工作的正面典型,那给予政策照顾,谁也挑不了毛病。大家反而会认为,庞乡长敢于直面工作难题,敢于推陈出新,是位有魄力的领导。” 他笑着说了一通,又示意走到身边的王瑶瑶,道:“这位刘大姐可是乡领导的领导,你先来感谢她对你们家的关照。” 王瑶瑶明白,这是要这位刘大姐帮着为她家里说好话,便很认真地向刘惠英医生鞠躬道谢。 刘惠英着实对犹如含苞欲放的花骨朵般的王瑶瑶喜欢得不行,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指着何鸿远道:“我们的小何不仅心地好,脑子尤为好使。他都已经为我想好了说辞,我只要动动嘴皮子罢了。要谢就得感谢小何哥哥。” “谢谢小何哥哥。” 王瑶瑶一脸仰慕的神情,脉脉地注视着,轻声细语地说道。 何鸿远将饭菜盒塞到王瑶瑶手上,推着刘惠英的手臂,道:“刘大姐,再不去乡政府食堂,你的午饭可没地方解决了。” 刘惠英笑着离去。 姚大展注视着她的背影,向何鸿远道:“看得出来,这位刘大姐对你不错。” 何鸿远点点头,道:“刘大姐是我们庞乡长家里的领导。” 姚大展心里暗叹,小何出身于农家,看似毫无根基,在龙泽乡乡政府里,却有不少的助力。以小何的水平和工作能力,很快便能成大势。 此时何鸿远在他眼里,犹如一棵节节拔高的葱茏树木。 何鸿远看着病房里的王二存父女。他见王凤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二存进餐,问道:“凤瑶,你们午餐吃的是什么?” 王凤瑶咽了一口口水,向他道:“咸菜和麦锅巴。” 青龙山区的麦锅巴,是一种巴掌大小的面食,一般在煮饭的时候,贴在米饭上头的锅边烘熟。它趁热吃倒是上边松软,下边香脆,倒也算美食;若是冷了吃,**难啃,更难以下咽。 何鸿远知道这是她家自带的食物,便问道:“你们午餐经常吃这种东西?” 王凤瑶道:“有时候也吃咸菜拌饭。” 王瑶瑶笑道:“小何哥哥,把麦锅巴掰碎放进饭盒,冲了开水和咸菜泡着吃,也很美味。” 何鸿远看着身高近一米五的王瑶瑶,道:“你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经常吃咸菜这类东西,营养跟不上不说,摄入过量的亚硝酸盐,对身体不好。下周午餐时,你们可以带着饭盒过来吃,我若是在乡里上班,可以在乡政府食堂里多打些饭菜。” 王瑶瑶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他,道:“谢谢小何哥哥。” 王二存扒拉了几口米饭,将饭菜塞到王凤瑶手上,示意她吃饭菜。王凤瑶犹豫了一下,禁不住食物的诱惑,埋头飞快地吃起来。 何鸿远赞赏地看了王二存一眼,道:“王二叔,你饭后休息半小时,我再给你摸骨治疗。我和姚警官先在附近转一转。” 王二存对孩子们有爱,何鸿远看他也对眼,感觉称他一声王二叔,也算是值得。 第三十章 组长 当天下午,龙泽乡党委会在乡政府三楼会议室举行。卡Kа酷Ku尐裞網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借周副县长晋升为常务副县长的威势,传达周县长关于龙泽乡做好群众路线教育工作的指示精神。 为了把“路教”工作和全乡经济发展、带领群众脱贫致富结合起来,把“路教”工作落实到实处,乡党委决定成立“路教”工作领导小组,统领全乡“路教”工作开展。乡党委书记谭德天任领导小组组长,纪委书记叶向南和组织委员洪昭通任副组长,成员有宣传委员任静静、副乡长庞松年、党政办主任王前进、计生办主任张春月。领导小组下设“路教”工作办公室,王前进兼办公室主任,张春月担任副主任。 会后张春月召集原“路教”工作组成员,在计生办开了一个碰头会。首先她把一纸介绍信递给何鸿远,道:“小何,下周一去县卫生局人事科把人事关系迁过来,以后你就正式成为乡镇干部的一员了。” 何鸿远感觉幸福来得太快速了,一个劲地感谢组织、感谢领导。张春月笑呤呤地看了他一眼,道:“这是你自身努力的结果,你的工作能力摆在那儿呢。” 她又向郭丽芬道:“也要祝贺郭大姐,终于心想事成,离开了计生办和‘路教’工作组,进入乡财务室这么好的部门。” 郭丽芬难得谦和地笑道:“到哪工作都一样,都是为群众服务嘛。不过还是要感谢张主任向组织推荐,让我去乡财务室工作。” 张春月笑道:“郭大姐若是还想留下来,我是非常欢迎的,‘路教’工作组正缺人手呢。而且乡财室室的黄小媚主任,也并不乐意郭大姐去她那儿。” 郭丽芬脸色一变,急忙道:“组织决定了的事,怎么能随意改变呢?我这就去财务室那边转转,凭小媚和我的关系,她不可能不乐意接收我。” 张春月笑呤呤地注视着郭丽芬心急火燎般地离去,心里暗自笑骂:傻冒,你是潘刚和黄小媚按放在计生办和‘路教’工作组的一枚钉子。你临阵脱逃,黄小媚有好脸色给你看才怪。 何鸿远看到张春月不怀好意的笑靥,仿佛听到她的心里话一般,向她调皮地眨眨眼。 张春月会说话般的大眼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向众人介绍道:“县委、县政府对我们龙泽乡开展的‘路教’工作非常重视,要求我们积累经验、总结经验,争取成为全县开展‘路教’工作的典型。乡党委成立‘路教’工作领导小组,谭书记亲任领导小组组长。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目前仅管理我们这一组‘路教’工作组,我们的番号便是‘路教’一组。等以后成立二组、三组、四组的时候,我们一组的老组员,可能就要到各组任组长,做好‘路教’工作的传、帮、带工作。” “这么说,我们这‘路教’一组,就是黄埔军校嘛。”金林圣笑呵呵地道。 “老金这话说得不错。卡Kа酷Ku尐裞網”张春月给大伙鼓劲道,“谭书记说过,要让在‘路教’工作中表现突出的干部,放到更重要的工作岗位上去。比如老金这样农村工作经验丰富的同志,在乡民政办窝了好多年,完全可以到乡农办任职,也有竞争农办负责人的能力嘛。” 金林圣脸上不由得平添了一股精气神。他虽然已届不惑之年,可是有机会进步若平白放弃,傻瓜才会这么干。 他连忙向张春月表态道:“请张主任放心,我一定服从乡党委的指示,在张主任带领下,和大家齐心协力,把‘路教’一组的工作做好。” 姚大展和何鸿远也先后表了态。王洁没有了郭丽芬作坏榜样,也嗫嚅着道:“张主任,我会努力把工作做得更好。” 张春月表扬道:“小王有这样的工作态度,说明我们开展‘路教’工作,不仅能为群众服务,也能起到锻炼和培养干部的作用。” 她又看了何鸿远一眼,故意道:“小何,今晚周县长的秘书请你吃饭。若是赵秘书问起我们‘路教’工作组下一步的工作,你会怎么回答?” 这话有一石二鸟之意。既点出了何鸿远身份的不简单,又能从他口中掏出他心里的想法。 在场的姚大展早知道这事。金林圣和王洁看向何鸿远的目光,却都带着重视之意。 何鸿远以前在学校学生会当副主席的时候,对宣传造势和活动组织都甚有心得。他谦恭地看了姚大展和金林圣点点头,道:“那我就抛砖引玉,谈谈我的看法。乡党委对‘路教’工作这么重视,为了让‘路教’工作在全乡全面开展,首先宣传工作要率先展开,乡里可以组织召开全乡村干部大会,宣传群众路线教育的有关内容,同时乡宣传办有必要进行拉横幅、写墙报等常规宣传活动。其次,我们‘路教’工作组,哦,我们‘路教’一组先从乡政府所在地寨头村开始,开展‘路教’工作。只要势头起来,我们工作组又抱着真心实意为群众服务的工作宗旨,广大干部群众必然拥护,‘路教’工作必能如火如荼地在全乡全面铺开。” 姚大展向何鸿远道:“何干事这哪是抛砖引玉?简直就是拿着一块玉砸我们。你把我们能想到的没想到的都说了,我们实在无话可说。” 金林圣鼓掌道:“后生可畏啊!何干事的水平和工作能力,再次让我叹服。” 张春月借机道:“虽说我们‘路教’一组,是‘路教’工作的黄埔军校,但我们一组还是得有一位组长。我这个‘路教’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只能暂时充当一组组员,不能兼一组组长。大家还是推选一位组长出来,领导一组的工作。” 姚大展哪会放过这个交好何鸿远的机会,率先举手道:“我认为何干事不错。他有水平、有能力,能够带领大家更好地开展工作。” 金林圣接着道:“何干事最适合当‘路教’一组组长。以后有什么二组、三组,我倒会去争个组长来当。” 何鸿远慌忙摇手道:“老金、姚警官,我年轻气盛,有很多想法还不成熟。这一组组长的位子,当从工作经验更丰富的人中间推选出来。” 张春月扫了他一眼,向大家笑道:“有志不在年高。而且这‘路教’工作,以前从未开展过,谁也没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大家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老金和姚警官推选何干事为一组组长,我也觉得何干事能行。如果小王对此没意见,这事算是就此通过。” 王洁对“路教”一组组长这等位子,的确没什么想法。组长带领组员开展为群众服务的工作,是个辛苦活,甚至吃力不讨好,又有什么值得一争的? 她难得认真地道:“我支持何干事担任我们一组组长。” 张春月喜洋洋地宣布道:“好。以后我们一组,就在何组长的带领,成为全乡开展‘路教’工作的标杆。” 姚大展笑道:“何组长,发表一下就职感言吧。” 何鸿远在学校学生会里早就锻炼出来,毫不怯场地起身道:“假、大、空的话,我就不说了。首先,感谢大家对我这小年轻的信任,只要大家支持,我有信心能和大家一起,把工作做好;其次,在下周开展‘路教’工作之前,需要与宣传办的工作对接之事,就请张主任与宣传委员任部长做好沟通;最后,再次感谢大家。” 张春月笑道:“何组长,新官上任三把火。没想到你第一把火,就烧到我的身上来。不过我还是会保证完成工作任务。” 她在碰头会结束后,叫上何鸿远一起去宣传委员任静静的办公室,在楼道上向他叮嘱道:“任部长为你工作调动的事,向分管组织工作的洪部长说了不少好话,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何鸿远道:“其实我更应该谢谢张主任。我知道,任部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为我说话。” 张春月在楼梯口停下脚步,道:“那你怎么谢我?” 何鸿远捉狭地问:“春月姐想要我怎么谢你?” 张春月毫不客气地道:“好。你今晚去县城吃饭,肯定是住宿在县城里的。明天上午你联系我,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何鸿远道:“我今晚可能住在我的一位高中同学家里,明早便联系春月姐。” 张春月拿起夹在手上笔记本里的钢笔,写下她家的电话号码交给他,然后带着他上三楼任静静的办公室。 【作者***】:上架,有压力也有动力。今日两更,恳请订阅,感恩书友们!! 第三十一章 赴约 鸿雁楼大酒店在昌隆县城最繁华的中心广场边上,十几层的高楼大厦,算是县城城的地标性建筑。卡Kа酷Ku尐裞網它面朝中心广场,后边是穿城而过的金鲤河,周遭环境闹中取静,是酒店行业的黄金区位。 何鸿远在昌隆县一中上高中的时候,中心广场尚未建成,鸿雁楼仅只是一间小餐馆,哪有它今日作为昌隆县餐饮业的一块金字招牌的风光。 华灯初上之时,姚大展送何鸿远到鸿雁楼大酒店门口,殷切地道:“兄弟,你在这里好好陪领导吃饭,迟些我在中心广场那边等你,晚上你便到我家住一宿。” 今日下午,何鸿远便在电话里和高中同学兼死党吴传海约好,今晚上他家寄宿一宿。若放了吴传海的鸽子,下次再相遇时,不是要被他给虐死? 他婉拒了姚大展的好意,进了富丽堂皇的鸿雁楼。鸿雁楼是昌隆县当前惟一的一家准五星级酒店,它占尽区位优势,外部看上去大气而简约,而酒店内的装潢却华丽而不失格调,隐隐彰显着高贵雅致的品味。 一位双十年华、身体高挑的迎宾小姐早早地迎上前。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绣花旗袍,从雪白的玉颈到挺拔的胸脯,再从水密桃般的翘臀,到旗袍开叉处时隐时现的荧白长腿,构成优雅而诱人的人体线条。她眉目如画,琼鼻翘挺,鲜红的嘴角微微上翘,粉妆玉琢般的脸上,透着一丝俏皮和一丝倔强。 何鸿远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心里发出一声赞叹的同时,又对她几近与他差不多的身高和曼妙身材,行了下注礼,由衷地道:“鸿雁楼不愧为昌隆第一酒楼,居然有世界小姐级的迎宾。” 她对面前这位阳光帅气的男青年发出的心声,觉得并不冒昧,反而听上去自然而舒服。 “先生,请问几号包厢?”她微微躬身道。 何鸿远向她报出赵小萍给的包厢号。她长长的眼睫毛一扬,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位衣着并不讲究的年轻人,道:“先生,请随我去贵宾楼。” 她带着何鸿远,经过一条兰花盆景布景的幽致通道,走过一个爬满紫藤的小院子,走向一幢格调高雅的楼房。 楼房是明清徽派建筑,共三间两层,临河而筑。它的两侧各有一排柳树,裸露着枝条,在秋风中招摇着。 “小姐,天气渐冷,你这身迎宾服外,应该加一件厚外套。”何鸿远提醒道。 “先生,我姓肖,你可以称呼我小肖,也可以直接叫我服务员。” 她说着,禁不住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 这年头,“小姐”这个称呼,已被那些“三陪”女郎污浊掉。好好的尊称年轻女子一声“小姐”,就像在污辱她一般。 何鸿远立马反应过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肖小姐,不,小肖大姐,我绝对没有污辱你的意思。” “小肖大姐——这个称呼倒挺别致。” 小肖鲜红的嘴角微翘,如画眉目在朦胧的灯光映衬下,更似飘逸仙子般的美。 贵宾楼下侍立着两位身披披肩、穿着紫色旗袍的迎宾小姐。她们见到何鸿远和小肖过来,道了声“欢迎光临”。其中一位迎宾便要带何鸿远上楼。 “你忙你的,我来送他上去。”小肖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向那位迎宾道。 迎宾乖巧地退到了一边。 “小肖大姐,你到底是鸿雁楼里的迎宾,还是前台经理?”何鸿远一边跟着她上楼,一边问道。 “前台经理?”她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叫肖雪雁,年纪应该比你小上一二岁,你叫我名字便好。免得你口口声声叫大姐,好像人家多么老成似的。” 她带着他到包厢门口,正欲敲门之际,转头问道:“你尚未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何鸿远。” “何鸿远——”她仿佛细细回味着什么,笑道,“好名字。” 何鸿远倒也没问他的名字好在哪里,只觉得她笑得如芙蓉花开,笑容绽放间,廊灯都黯然失色。 她举手敲门。不一会儿,赵小萍从里边打开门,眼神从肖雪雁脸上闪过,带着惊艳的神情,向何鸿远道:“小何干事,县长在里间等你。” “谢谢赵秘书。龙泽乡进县城的路太耗时,让县长和你久等了。”何鸿远说着,向肖雪雁客气地扬手道别,进入包厢。 包厢内宽敞而明亮,右侧墙壁上张挂着一幅《唐宫仕女图》,虽然是赝品,在壁灯照射下,却也能展示唐代仕女的端庄华丽和雍容典雅,为包厢里平添了一股贵族气息。包厢正中间的仿古八仙桌上,已上了四道精致的冷菜,菜品荤素搭配得当,色泽十分诱人。 左侧有一道门通向里间。何鸿远轻轻推门进去,只见周副县长正靠在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她柳眉带俏,鼻梁高挺而略长,菱角般的鲜红嘴唇紧闭着,即使看不到她的眼神,她的俏脸上也充满了高贵而倔强的气息。 她一头齐耳短发,更显得玉颈高贵而秀长,和圆球般突起的丰胸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浅灰色的西式制服衣领较深,透出里面的黑色花边体恤,恰到好处地护住丰满的胸脯和乳沟。一枚金黄色的琥珀挂坠,正挂到乳沟上方,透亮而纯净的色彩,映衬得颈脖处的肌肤更加雪白。齐膝圆裙包裹着她的翘臀,即使她以慵懒的坐姿斜靠着,也能显现出它的丰满和细腰的黄金比例。靠拢在一处的膝盖之下,肉色丝袜展现着她秀美的腿形,从膝弯到黑色高跟鞋上方的脚踝处,无一不美。 几天前,何鸿远在龙泽乡卫生院见到她的时候,正值她晕厥之际。那时她美则美矣,却被脸间的病态所掩盖,美得并不生动。如今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一般,让人为她的美丽和高贵华丽的气质而沉醉。 何鸿远呆呆地注视着她,心里不禁有些自惭形愧。这么美丽又高高在上的女领导,让他心生遥不可及的感觉。 周荧似有所感,缓缓睁开双眼,举手拢拢耳际短发,向他道:“小何来了。” 何鸿远为自己的神态有些发窘,脸上一红,道:“周县长,我来迟了。让领导等我吃饭,真是过意不去啊!” “你远道而来,等你也是应尽之义。”周荧坐正身子道,“我的命都是你救下的,你我之间不必太过生份。以后除了特定的场合,你可以称我一声姐。” “荧姐。”何鸿远认真地呼唤一声。 周荧笑着应答一声,问道:“小远,你对以后的工作有何打算?想不想调到县政府机关里来?” “荧姐,今天下午龙泽乡政府已经给我开出人事调入的介绍信,下周一我去县卫生局人事科办理人事档案迁出,只要一切妥当,我便真正是一位乡镇干部。能够在龙泽乡政府工作,能够更好地为群众办事,我已很是心满意足。”他诚恳地道。 “你能有脚踏实地在基层工作的决心,又有为群众办实事的想法,我相信你在基层会大有作为。”她欣慰地道,“下周一我让小萍陪你去县卫生局一趟,相信你能顺利成为一名乡镇干部。” “荧姐,赵秘书这么忙。我这点小事,就不必麻烦她了。” “卫生系统自有一方天地,你既然要跳出它这个圈圈,就快事快办。有时候,把你圈在一个小圈圈内,比对你进行迫害更伤人。” 周荧意味深长地说完,看到何鸿远若有所思的样子,又提点道:“这就是官场上的所谓闷杀。还有更厉害的一招叫‘捧杀’,以后你会慢慢体会到。” 她身前茶几上有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一个茶杯里有喝了近一半的红茶。何鸿远端起茶壶,为她续上茶水,一边将茶杯递给她,一边说道:“谢谢荧姐的关心和教导。荧姐,这几天你的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胸闷、胸痛的感觉。” 周荧突现儿女之态,有点扭捏地道:“胸痛没再出现,倒是时常有胸闷的的感觉。” “荧姐,要不我先给你按摩一下。” 第三十二章 赠酒 “小远,还是先吃饭吧。” 周荧起身亲昵地拍拍何鸿远的肩膀,率先开门走出里间。 何鸿远跟在她身后,感觉她的身材与方才认识的肖雪雁有得一比。周荧比肖雪雁要稍矮一厘米,却比肖雪雁更显圆润,气质上更加高贵大方。 赵小萍见他俩出来,连忙通知服务员上菜。她请周荧坐主位,周荧向何鸿远道:“小远,今晚是我借小萍的名义请你吃饭。本来还有司机老郑要来,他家里的老人身体不舒服,临时请了假。你是今天晚惟一的男宾,又是我们的贵客,应该你坐主位。” 何鸿远推辞道:“荧姐,我既然称你一声姐,当然是姐姐为尊。姐姐应该坐主位,我和小萍姐一左一右,坐在你下首,这才是自家人一起吃饭的样子。” 赵小萍见他和周县长的关系变得这么亲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增进三人之间关系的机会。她娇笑道:“老板,小远说得对。工作上你是我们的领导,生活中你是我们心目中的姐姐,这个主位你不坐谁坐?” “好,你们是我在昌隆县最亲近的人,我也不必矫情。” 周荧笑呤呤地坐到主位,又吩咐赵小萍道:“小萍,下周一上午,你陪小远去一趟县卫生局人事科。” 赵小萍应承了一声,看了何鸿远一眼,恍然大悟般地道:“小远,恭喜你。卡Kа酷Ku尐裞網这才几天的工夫,你就从一名借调人员,成为一名真正的乡镇干部,真是太厉害了。” “谢谢小萍姐,更要感谢荧姐。”何鸿远谦恭地道,“其实乡里的谭书记等领导,主要是冲着荧姐的面子,才会这么快落实我的工作调动。” “小远,影响事情进程的,会有各种因素。就你工作调动的事来说,领导关注和你的工作能力是最重要的两方面影响因素。”周荧道,“你这两天在‘路教’工作组的表现可圈可点。趁现在未上菜,你来谈一谈工作组下一步的工作思路。” 何鸿远便向她汇报了龙泽乡党委对“路教”工作的总体部署,又谈了他们“路教”一组具体工作安排。由于他研读过群众路线教育的文件,充分领会文件精神,同时又参与到“路教”工作的实践中去,因此汇报这方面的工作,理论联系实际,很是顺畅地娓娓道来。 他汇报结束时,服务员正好开始上菜,并询问要上的酒水。赵小萍征询了周荧的意见,要了一瓶张裕七年窑藏葡萄酒。 酒入醒酒器皿后,她先后为周荧和何鸿远倒上一小杯,然后给自己倒上酒,起身道:“我这第一杯酒,祝贺县长高升,同时祝贺小远升任成为何组长。祝你们步步高升。” 何鸿远起身惭愧地道:“小萍姐,县长高升的确值得祝贺,我这‘路教’一组组长,可不是什么官。小萍姐就不要拿我开涮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县长你听听,小远嫌官小呢。”赵小萍打趣道,“小远借调入龙泽乡计生办才三天,就被正式调入乡政府;人事档案还没办妥呢,就被推选为‘路教’一组组长。这可是火箭般的升迁速度。” 周荧笑道:“小远,能被同一工作组的乡镇干部们推选为组长,充分说明你各方面的能力,都得到他们的认同。你这组长之位的含金量不低啊!” 她又向赵小萍道:“小萍也不要羡慕小远。你这一年来的工作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你的级别也将提一提。” 赵小萍早已是正股级的县府办秘书二科科长,若再提一级,便是副科级的干部。她才二十五岁,就即将成为副科级干部,要不怎么说领导的秘书虽然工作辛苦,却也近水楼台先得月,受领导关注多,升职自然容易。 “县长,谢谢你!”赵小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晕红。 “小萍姐,祝贺你!”何鸿远道。 “我们三人一起干一杯。”周荧举杯道。 “干杯,让我们跟着县长进步。”赵小萍举杯一饮而光,嘴角不鲜红的葡萄酒溢出,顺着她洁白的秀颈滑落,进入她黑色v领体恤之内,看上去甚是诱人。 何鸿远想着比起他在乡卫生院里的工作情况,自己真的有了不小的进步,也举杯一口气就把葡萄酒倒进了肚子里。 只有周荧笑呤呤地望着他俩,文雅地将杯中葡萄酒一口一口细细地喝完,举止间自有一股高贵气度。 赵小萍殷勤地给周荧和何鸿远布菜,又分别向俩人敬酒,借敬酒间笑谈打趣,很快便把气氛给调动起来。 何鸿远也向周荧和赵小萍各敬了一杯酒,借机向周荧介绍夹山村王二存家的情况,请示由县交通局对他家进行结对扶贫的事。 “对王二存家结对扶贫没问题,这事可以让交通局陶俊杰局长落实一下。”周荧认真地道,“小远,扶贫一家只是个小目标。龙泽乡作为国家级贫困乡,怎么样它摘掉贫困的帽子,才是我们的大目标。” 在其位谋其政。她下周就要被县人大常委会任命为常务副县长,自然要考虑全县的经济发展问题。 “荧姐,前几天你在乡卫生院提出要致富先修路,龙泽乡党委非常重视,已经率先成立了龙泽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只要县里启动有关方案,县乡两级便能形成联动,这是龙泽乡能否脱贫的基础条件。而脱贫的具体手段,应该因地制宜,以特色促发展。比如我们‘路教’工作组进驻过的夹山村,是个千年古村落,周边环境优美,可以发展特色旅游产业;比如龙泽乡乡政府所在地寨头村,草甸、水塘风光优美不说,每月农历初十是集市,可以把这传统集市的经济带动作用充分挖掘出来……” 何鸿远对龙泽乡的情况非常了解,谈到乡里的经济发展思路,自然能做到有的放矢,而不是纸上谈兵。 周荧双眼直愣愣地盯着他,眼中异彩连连,似乎还带着小儿女才有的迷醉。她等何鸿远双手比划着说完,叹息般地问道:“小远,你真是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吗?从你嘴里出来的‘特色旅游产业’、‘集市经济’等名词,倒像是从国务院参赞室的经济学家们口中说出的一般。” 何鸿远红着脸道:“荧姐,我只是窝在乡卫生院没事干,书看得多了,又了解龙泽乡的具体情况,才班门弄斧。” “小远,无论谭德天书记把你调进龙泽乡政府的初衷怎样,我认为他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你这样的复合型人才。我很期待你在龙泽乡的表现,也谢谢你让我开阔了思路。来,我敬你一杯。” 周荧的脸色一片粉红,双眸神光流动间,别有一番风情。何鸿远沉醉在她的目光里,瞬间变得失神。 “小远,县长敬你酒呢。”赵小萍提醒道。 她见周荧仍是喜滋滋的样子,感觉县长对何鸿远真是不一般的好。周副县长就是对县委书记曹正满和县长金方波,也没有表现得这么热烈。 何鸿远梦醒般地起身,有点手足无措地举杯道:“荧姐,该我敬你一杯。” “咱们互敬吧。”周荧举杯凑近红唇边,轻轻呷了一口,“摘掉龙泽乡国家级贫困乡的帽子,任重而道远,需要我们共同努力啊!” 何鸿远举杯一饮而光,大声道:“有周县长的领导和支持,相信龙泽乡能追随全县的发展步伐。” 周荧举手示意他坐下,道:“下次安排个私人时间,你带我去夹山村走走,顺便拜访一下你师父。” 何鸿远喜出望外地答应下来。周县长能来夹山村游玩,那是对他提出的发展山区特色旅游产业这一思路的肯定,同时也是对夹山村及周边地区旅游资源的一次私人考察。他相信它们将带给她一个惊喜。 他对和鲁旺一起承包夹山水库的这笔投资,越来越有信心。看来得加快资金筹措速度,尽早让鲁旺与夹山村村委会签订承包合同。 三人很快就把一瓶红酒喝完。周荧和赵小萍如面敷红粉,一个国色天香、气质逼人,一个俏丽无比、玲珑精致,再加周荧一而再、再而三地夸奖何鸿远是不可多得的复合型人才,让他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赵小萍从未见过周县长对一个人这么重视过,也未见过她如此爽朗地饮酒,正思虑着是否再上一瓶红酒,却见服务员端着一瓶红酒进了包厢。 服务员向何鸿远道:“先生,这是我们经理为你赠送的饮品。” 第三十三章 财色 “拉菲古堡啊!”周荧眯着迷人的丹凤眼道,“看看是哪个年份的。卡Kа酷Ku尐裞網” 赵小萍起身接过酒瓶,道:“老板,这是一瓶1990年的拉菲。” 周荧道:“虽然比不上1986和1982年的拉菲,却也价值不菲。这么一瓶红酒,足以抵得上我们今晚这一桌的消费。” 她双手托着下巴,很闲适地注视着何鸿远,道:“小远的面子不小呢。” 何鸿远笑道:“荧姐,我又不认识这里的经理。人家肯定是冲着你这位大人物的面子来的。” 女服务员向他笑道:“先生,我们经理说得很明白——给1211包厢的先生和他的朋友们上一瓶90年拉菲。” 何鸿远非常纳闷,他并不认识鸿雁楼的经理。即使和对方熟识,像他这样的小人物,值得对方送上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吗? 周荧笑道:“难得能在昌隆县品尝到90年拉菲红酒。若是弄错了,我们自己买单便是。” 赵小萍让服务员打开这瓶拉菲红酒,将葡萄酒倒入醒酒器皿内。灯光透过玻璃器皿,映照得浓稠的红酒如琼浆玉液,竟然透着荧亮的光泽。 正品拉菲古堡葡萄酒,光看色泽就诱人至极,果然不愧世界级的名酒。卡Kа酷Ku尐裞網 “小远,你还行不行?”赵小萍道,“咱们三人要喝完这一瓶拉菲。你是大男人,可得要承担一大半的任务。” “男人,不能说不行。”何鸿远笑道。 以他的酒量,喝上两三瓶葡萄酒也没问题。如果运起吐纳术,逼出体内些许酒精,他可以说喝酒倍增,不过这样也太过寡味。如今他主要是陪周荧和赵小萍喝好,让她们喝得开心、喝得尽兴。 他在品尝着拉菲红酒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那位叫肖雪雁的迎宾。想想和她仅一面之缘,她不可能给自己免费送上价值不菲的这么一瓶葡萄酒。而且她这么年轻,充其量是刚刚大学毕业的实习生,也不可能是鸿雁楼的经理啊! 同在鸿雁楼的贵宾楼里,昌隆县副县长候任者、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挺着大肚楠,举着飞天茅台,给安坐主位的一位公子哥添酒。这位公子哥年近三十,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西服,脸色苍白略带削瘦,眼中带着轻浮的笑意,道:“陈局,不,现在应该叫陈县,光咱们俩爷们一起喝酒,有什么劲头?你们局里的警花,都下岗了吗?” “徐总,我们局里的那些警花,该摘的你都摘过了,少了些新意感。”陈如海谄媚地道,“最近我瞄上了我们昌隆县的一枝花,待会儿我叫她过来,让徐总品鉴一下。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位公子哥正是静海市市委副书记徐望喜的公子徐庆祥。他从其父的秘书口中,知道市委常委会通过的有关人事议题后,便分别联系了肖展鹏和陈如海,把市委常委会上的刀光剑影,添油加醋地卖弄了一通。 肖展鹏非常失望,他已年近五十,卡在了副县长这个位子上,以后想要进步,可是难上加难。他花费了近三十万,打造了这么一尊金佛送给徐家,到头来却便宜了陈如海。 他不敢对徐庆祥和市委徐副书记心有怨言,毕竟人家已经尽力了。市委常委会上的事,不是徐副书记一人说了算。他只是非常后悔,当初怎么让陈如海陪同着去找徐庆祥,让陈如海捡了个大便宜。 如果没有陈如海这回事,徐家收了金佛,徐副书记即使一时办不成事,也会记住他肖展鹏的一个人情。如今这三十万元的人情,都还到陈如海那儿去了。 他谢绝了徐庆祥请他吃饭的邀请。他等着陈如海的电话,等着对方对他千恩万谢,他好向对方提出三十万元跑官经费的问题。 可是他等了一个下午,也没有接到陈如海的电话。在他心里,已经把陈如海给怨恨上了。 陈如海接到徐庆祥的电话,哪能细思肖展鹏的那档子事。卡Kа酷Ku尐裞網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受市政法系统的老大邓安民的待见,却能横空出世高配成副县长。虽然公安局局长高配是惯例,可是他觉得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他向徐庆祥千恩万谢,一个劲儿向徐庆祥表忠心,仿佛他堂堂一县公安局局长,是对方的弟子门生一般。 尽管掌管着一县仅次于武装部队的准军事化力量,他觉得他只有攀上更强大的力量,他的权力才能强盛不衰。县委刘建设副书记为什么能在昌隆县几近一手遮天,不就是有市委徐副书记的支持吗?只要能靠上徐家,他也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刘建设。 权欲已蒙蔽了他的党性和荣辱观。 他请徐庆祥去鸿雁楼。最近他隔三差五地上鸿雁楼吃饭,不仅仅是爱上了鸿雁楼的美食,最主要的是他通过鸿雁楼的董事长肖国力,认识了肖国力的女儿肖雪雁,一时惊为天人,便动了心思。 肖国力把鸿雁楼从一间小酒馆,苦心经营十余年,打拼成一座准五星级的大酒店。虽然鸿雁楼用的还是老字号,可是它在昌隆县餐饮业的名头,排的是首位。 而且这些年肖国力把从餐饮业上赚来的钱,通过成立的鸿雁投资公司,投资了坐落在昌隆县的静海市最大水电站金鲤溪水电站,是水电站第二大股东。他在外省也投资有煤矿、铁矿,身家过亿。作为昌隆县的知名企业家,他是昌隆县政协常委。 如今肖国力已年届六十,膝下却只有老来生得的独女肖雪雁。肖国力夫妇对她宝贝得不得了,他们的亿万家产,肖雪雁自然是惟一合法继承人。偏偏这肖雪雁长得如玉露明珠,她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就被好事的人称为“昌隆一枝花”。如此财色双全的年轻女人,自然受无数贪婪的目光窥视。 陈如海便是无数窥视者之一。他年仅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仕途的上升通道也已打开,若是有肖家的财力支持,他相信自己的前程不可限量。 什么清官贪官?若是家财万贯,谁愿意顶着贪官的名号乱打秋风?他觉得当官能变得有钱,有钱能当更大的官,是相辅相成的大道理,只是有些道貌岸然的官员,不愿说出口罢了。 拿下肖雪雁,让她成为自己的情人也好、小老婆也罢,是他仕途的一个小目标。因此肖雪雁回到她自家酒店里实习的这两个月,他便时常光顾鸿雁楼,经常让肖国力陪酒,并点名让肖雪雁过来敬酒。 肖国力起先还甚为自得,能和县公安局局长这样的强力人物交好,对他的事业大有裨益。可是几次陪同用餐之后,以他老辣的眼光,自然看清了陈如海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是他也无奈得很,他得罪不起这位公安局局长,只能告诫女儿肖雪雁,尽量提防着对方,能不过来敬酒,要尽量找理由别过去。 肖家父女的这点小心思,陈如海很快便明了。他渐渐显得不耐,若不是碍着肖国力有着县政协常委的政治身份,以他县公安局局长的身份,他有的是手段让肖雪雁就范。 今日请徐庆祥吃饭,陈如海突然眼前一亮,若是把肖雪雁介绍给这位徐公子,以徐公子的身份地位,拿下她绝对没问题。虽然献出了肖雪雁有些可惜,可她目前还不是自己的禁脔。而自己卖好了徐公子,交好徐家父子,还怕以后不能升官发财吗? 他向徐庆祥道出了肖雪雁的情况。徐公子的纨绔性子被挑动起来,两眼冒光地盯着他,道:“‘昌隆一枝花’,若真如你说的这般漂亮,我一定要做一次折花郎君。” “徐总,这朵花绝对是绝品好花,抱着她上了床,包你三天都舍不得下床。”陈如海恬不知耻地道,“最重要的是财色兼收啊!人家可是有亿万家产呢!这鸿雁楼大酒店以后到了徐总的手里,就是棵摇钱树,日进斗金也不是吹的。” 徐庆祥打着其父的旗号,以各种手段折腾,这几年也算是挣下上千万家产。赚钱从来不是轻松活,哪怕他徐公子也一样。即使是接收一个贱卖国有资产的单子,他都要上下打点一通,尽量做到利益均沾,你好我好大家好,而且还要担心给其父带来的政治风险。若能轻松拿下亿万家产,又能泡得娇娃归,那可是真正的财色兼收啊! 他迫不及待地向陈如海许愿道:“陈县,若你真的帮我牵线成功,你就是我徐庆祥的兄长,有的是你的长处。” 陈如海涎着脸道:“有徐总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这就给肖国力打电话,让他们父女一并过来。” 第三十四章 因缘 肖国力是昌隆县较早使用上手机的人。当很多人仍然以寻呼机作为通讯工具的时候,他就给自己和上大学的女儿肖雪雁配备了手机。 此时他坐在鸿雁楼第十一楼董事长办公室里,看着摩托罗拉手机上显示的陈如海的手机号码,向身旁的女儿肖雪雁道:“又是这个陈如海的电话。” 肖雪雁看着他提心吊胆的样子,气呼呼地道:“这个矮冬瓜,一副色迷迷的神态,哪里有丁点儿公安局局长的样子?方才我在大厅学习迎宾的时候,看到他和一个青年男子从门口进来,便躲避开来。不过这终日防贼,也不是个办法。得和他斗一斗,让他不敢惹我们。” “怎么和他斗?陈如海那一帮人,在昌隆县权势滔天,我们身为生意人,能斗得过他们?”肖国力不理会手机铃响,用左手五指梳着半白而寸长的头发,一副无比头疼的样子。 “爸,前些天县府办的一位秘书,订了我们贵宾楼的一个包厢,今晚来就餐。起先我对她们并不在意,后来我送一位男青年去迎宾楼的时候,发现一位女秘书模样的人,向男青年说县长在里间等他。她们订的包厢,就在矮冬瓜就餐包厢的隔壁。” 肖雪雁想起何鸿远那修长的身材、英俊帅气的面容和老土的穿着,以及他刚进酒店大堂时茫然四顾的样子,越来越觉得他有意思。从他身上的那件白夹克衫和洗得几近发白的蓝色牛仔裤来看,他是普通人家出身,可是他身上有一股阳光朗爽的气息,让人感觉很舒服。 就因为这种感觉,她方才鬼使神差般地送他上贵宾楼。 肖国力不可思议地瞪着女儿,道:“雁儿,你是不是疯了,还敢往贵宾楼走?要是让陈如海碰到了怎么办?” “若是碰上矮冬瓜,我拼着和他翻脸,也不想再去面对他那令人恶心的样子。”肖雪雁杏目圆睁道。 “陈如海的隔壁包厢里,真的是位县长?用女秘书的县长,县政府里只有分管交通、城建的周县长。听政协陆主席说,周县长刚刚被市委推选为昌隆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候选人。” 肖国力作为政协常委,和昌隆县政协主席陆乘风的关系很铁。陆乘风成为政协主席之前,是县委常委、城关镇党委书记,在他还是城关镇副镇长的时候,肖国力就是他家里的座上客。他年长陆乘风好几岁,陆乘风在私人场合,待他如兄长一般。 这种牢固的政商关系,是肖国力事业成功的因素之一。陆乘风成为昌隆县政协主席之后,肖国力便当选为县政协常委。这也是一介商贾,在昌隆县享有的较高政治殊荣,仅比县人大常委的身份低了一头。 人大、政协的常委,都是在各界有影响力的存在。肖国力在昌隆县商界的影响力,可谓是顶尖的存在。 他在商海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识过无数陈如海般的官场豺狼,他们阴狠而贪婪,为了攫取利益,手段无不用其极。能够让这些人收手的,只能是比他们更强大的政治力量。 陆乘风曾是刘建设当初竞争县委副书记的对手,和刘建设一向不和。今天肖国力在电话里向他诉苦,他想着市里已经退下来的老领导,而他自己也在县政协主席这样准备养老的位子上,不用说向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背后的刘建设叫板,就是面对即将成为副县长的陈如海,他也力有不逮。 “肖兄,陈如海这个人不好对付,更何况他的背后站着刘建设。”他在电话里和肖国力说话很随便,“目前在昌隆县,县里的一二把手,都不敢轻捋刘建设的虎须。倒是副县长周荧,今天力压刘建设的头号手下——副县长肖展鹏一头,被市委常委会推选为昌隆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候选人,漂亮地甩了刘建设一记耳光。” “陆主席,能否安排一下,请周县长到我这小店吃顿饭?”肖国力问道。 “周县长的任命,还要在县委委员会和人大常委会上过一下。虽然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违背组织意图,做出对她选举不利的事情来,可是也难防有死要面子之辈,在背地里耍手段。我相信从下周开始,周县长会对这方面的工作很关注。我在县委委员和人大常委中,还是有些人脉的,到时借机与她拉一下关系。”陆乘风推心置腹地道。 他关心肖国力,也是关心他自己的钱袋子。卡Kа酷Ku尐裞網他老婆的娘家侄子,在鸿雁楼里有一成的干股,实际上这些股份的持有人,便是他自己。 能让陆乘风重视的人,肖国力当然非常重视。此刻他听说周县长很低调地让秘书在鸿雁楼里订餐,就在贵宾楼的包厢里用餐,便欣喜地向肖雪雁道:“向周县长的包厢里送一瓶茅台,给她们今晚的全部消费免单。待会儿我们去敬酒。” “爸,你这么着急干嘛?赠酒也要投其所好嘛。周县长是一位女同志,并不见得喜欢喝白酒。”肖雪雁娇嗔道,“我先在电脑里查一下她包厢里点的酒品。” 肖国力摸着自己的板寸头,憨厚地道:“爸真是越活越回去,遇事不够冷静,也思虑不周啊!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乖女儿比爸脑子好使,爸很欣慰啊!而且电脑这些玩意儿,查个东西这么方便,让我们酒店的管理工作,上了一个大台阶,爸的事业后继有人啊!” 肖雪雁很快便在电脑里查到了何鸿远包厢上的酒品,便吩咐服务员拿出店里珍藏的最高档的红酒——90年拉菲古堡葡萄酒,作为赠饮送过去。 而这么价值不菲的红酒,不能莫名其妙地赠送出去。送礼也要讲究个因缘,因缘所至,才能水到渠成,让人受之欣欣然。这也是一门学问。 她想起她所遇到的何鸿远。她对他感观不错,更重要的是他的名字不错,名字里的“鸿”字,和鸿雁楼非常契合。这样她父女过去敬酒的时候,便可以说赠酒是冲着他的名字去的,今年是鸿雁楼创办多少周年,和鸿雁楼店名契合的顾客,若是名字寓意深远,便能获赠本店的珍藏酒品。 同时她无端地想到,他和她的名字,各取一字便能成“鸿雁”。这难道是冥冥中的缘份? 她莫名地心跳过快,通红着俏脸,叮嘱助理办好对1211包厢的赠酒事宜。 肖国力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停歇了一会儿,又鸣叫着响起。他看了俏丽的女儿一眼,无可奈何地接起,手机里传来陈如海虚浮的笑声:“肖董啊,你这大老板真是很忙啊!我在你们的1210包厢招待贵客,请肖董父女赏个脸,帮我陪一下客人。” “陈局,我就是再忙,您一声招呼,还不是马上就到?我立马过去。”肖国力大声道。 “肖董,是你们父女一并到。”陈如海提醒道。 肖国力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结束通话后,他的脸色气得变成紫铜色,怒声道:“陈如海欺人太甚。你让我肖国力陪酒没问题,让我闺女帮你陪客,老子做不到。” 肖雪雁安慰道:“爸,我们做餐饮行业的,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识过?陈如海仗势欺人,咱们慢慢想办法对付他。他的包厢和1211包厢挨在一起,咱们父女一起挨个去敬酒,到了礼节便好。” 肖国力怒气未歇地道:“好,我们先去1211包厢敬酒。让他陈如海等一会儿,他又能如何?” 父女俩敲门进入1211包厢的时候,包厢里的三人正在一边品着醇郁的拉菲红酒,一边由周荧向何鸿远和赵小萍普及拉菲红酒的历史及酿造工艺等小知识。 “老板真是见多识广啊!”赵小萍摸着自己红扑扑的脸蛋感叹道。 “腹有诗书气自华。荧姐肚子里装的,可不仅仅是诗书,怪不得气质这么绝世高雅!”何鸿远由衷地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马屁拍得一个比一个响。”周荧指着他们,亲昵地说道。 她酒后脸色粉红,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似是要拧出水来。而她双眸中流转的光泽,更似春水般盈动,让人沉迷不已。 “莫要呆子般地盯着人看。”她嗔怒般地横了何鸿远一眼,“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还得思量一下,获赠这瓶拉菲红酒背后的缘由。” 她话音刚落,肖国力父女正好敲门进来。 第三十五章 气度 肖国力端着酒杯站在前面。他身材高大魁梧,理着板寸头,双目炯炯有神。虽然已发鬓半白,看上去却很精神。 他向包厢里的三人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将笑靥如花的肖雪雁让到身前。肖雪雁注视着何鸿远,举着杯中的红酒,道:“今年是我们鸿雁楼创店十五周年,鸿远大哥的名字寓意深远,与我们鸿雁楼的字号契合。按我们鸿雁楼五年一次的规矩,今晚你们在鸿雁楼的所有消费,全部予以免单。酒店除了向你们赠饮本店珍藏酒品,还会为你们提供免费住宿服务,你们将获得本店八楼贵宾套房三间,免费住宿一晚的权利。用餐后将有服务员带你们去各自的房间。” “小远,原来是沾了你的光啊!” 周荧向何鸿远笑笑,又向肖雪雁道:“贵店真是大手笔。不知这种营销手段,是从何时开始的?以后昌隆县的居民给新出生的孩子取名,岂不是会产生许多叫‘鸿雁’的名字。” 肖雪雁知道这事儿经不住推敲,向周荧笑道:“姐姐,我还是在校学生,学了一些营销方法,就想着试一试,还被我爸批评我胡闹来着。不过我爸还是挺顺着我的。我们这种营销手段,主动权还是掌握在我们酒店手里,谁能享受到我们店里的这等殊荣,还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也就是说,我看姐姐和鸿远大哥等人对眼,你们便是我选择的享受这等殊荣的贵客。” 周荧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一名在校生,在实习阶段就有工作思路,总是好事儿,我们也不能吹毛求疵。你如今就读于哪所学校?” 肖雪雁在气质逼人的周荧面前,微微有压抑感,轻声道:“我现在是北京经贸大学的大四学生,我们学校非常重视学生实践能力的培养。” 周荧道:“北贸出经济管理人才,和我们人大出行政管理人才一样有名。” “原来姐姐是人大出来的高材生啊!”肖雪雁叹服道,“怪不得一看姐姐的气度,就像面对一位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将军一般。” 肖国力在边上看女儿和周县长讨上近乎,心里暗自高兴。他故作不知地打量周荧一眼,问道:“您——您是周县长?” “先生认得我?”周荧问道。 “我叫肖国力。鸿雁楼是我的产业。我曾在县政协的提案回复会议上,见过周县长几面。怪不得我刚进门时,觉得周县长这么面熟。”肖国力恭谨地道。 “县长,肖国力先生是鸿雁餐饮有限公司和鸿雁投资公司的董事长、县政协常委。”赵小萍在边上提示了一声。 周荧端起酒杯起身,客气地道:“久闻肖董大名,总是缘悭一面。今日得见,得好好敬肖董一杯。” 肖国力一看她这气度,暗暗心折。他在心里把她和陈如海做个比较,同样是副县级干部,真是有天壤之别。陈如海看上去牛气冲天,就凭着领导干部的气度,他给眼前的周县长提鞋都不配。 他双手捧着酒杯,高高地举起,道:“周县长,我先敬你。我连干三杯红酒,你喝了手上的这杯红酒。” 他先干了一杯红酒,早有跟随着的助理为他倒酒。 周荧向他举杯示意一下,也低头饮了一大口。 他连干三杯,周荧将一杯红酒喝完。她热情地道:“肖董,坐下吃点菜,压压酒吧。小萍,让服务员给肖董和他的千金添上餐具。” “周县长,我叫肖雪雁,目前是鸿雁楼的实习经理,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肖雪雁一边示意服务员上餐具,一边客气地道。 肖家父女在桌子下首就坐。肖国力人老成精,知道和领导干部谈话,要谈她最关心的话题。他从县政协主席陆乘风口中得知,周县长目前最关心的,应该是县委委员会和县人大常委会对她的选举问题,若是无法通过这种体现组织意图的选举,昌隆县将再无她的立足之地。他从县政协常委人员这个话题谈起,谈到县人大常委人员和县委委员人员,把他熟识的有关人员情况,都一一做了介绍。 肖雪雁见其父和周县长谈兴正浓,便向自己位子附近的何鸿远和他对面的赵小萍一一敬酒,很快便和他俩热络起来。 何鸿远打量着自已身边的这两位美女。左边安坐上位的是周荧,气质高雅又风华绝代,一颦一笑无不令人沉醉;右边坐在下首的肖雪雁,一身合身的暗红绣花旗袍,衬得她丰胸突兀,细腰如束,两段裸露的粉臂和雪白的玉颈交相辉映,更有如画眉目在展示她的迷人风采。卡Kа酷Ku尐裞網她俩犹如画中的美女,让何鸿远也仿佛置身画中。 可是他很快就警醒过来。对面赵小萍关注着周县长和肖国力的谈话,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本子来,拿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而肖国力谈到每一个人,周荧都听得很出神,赵小萍记得非常认真。 他突然感悟到,每一个成功的人,他们总是能充分地利用各种机会和分分秒秒的时间,这样可以集小机会为大机会,积小时间为大时间,为自己的成功增添力量。周荧能成为一名成功的领导,肖国力能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赵小萍能成为一名成功的秘书,和他们对机会和时间的把控能力,息息相关。 成功总是给予有准备的人。这话诚不欺人。 他开始关注肖国力的说话内容。发现他介绍的人员,都是在昌隆县政治生活中非同凡响的人物。而肖国力在介绍完每位人员,都推心置腹般地加上他自己的点评,让周县长听得微微颔首。 肖国力一介商贾,能熟谙这么多昌隆县政治人物的个人情况、发迹史和潜在力量,不竟让何鸿远暗暗叹服。肖国力的成功,不是侥幸得来的。 肖雪雁见何鸿远若有所思的样子,眼神看上去沉静而又闪耀着智慧,另有一股沉淀着的俊朗气度,比她大学里那些稚嫩的男同学,不知要成熟多少倍。 她感觉何鸿远认真思索的样子,有点像她的父亲肖国力。虽然何鸿远比她父亲长得俊朗帅气,可是那遇事表现出来的气度,真的恍若相似。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女儿在挑选男朋友的时候,第一个比较的对象,往往是她心目中的爸爸。 此时肖雪雁看向何鸿远的目光,明显带着一丝欣赏一丝热切。这丝丝缕缕的好感,若是继续在她心里交织起来,便是一张情网。 肖国力结束了他评价人的话题,然后道:“周县长,其实我说的有些情况,都是道听途说。县长若是以后有时间,我在此设宴,请县长和县政协陆主席一起赴宴。陆主席的人脉,非我能比拟。” 周荧高兴地道:“陆主席是上一届县委常委,是老领导啊!我该当向他请益。” 她起身郑重地向肖国力敬了一杯红酒,然后问道:“肖董对昌隆县的经济发展,有何看法和建议?” 肖国力笑道:“我是遇到了改革开放的好政策,靠勤劳致富,一步一步把一家小酒馆,发展成如今这样,也算是小有规模。如今国家经济政策这么好,正是经济大发展的时候,我却即将到退休年龄,而且我也有自知之明,像我这个连电脑都不会用的土八路,管理一家现代型的酒店,真有点力不从心。一年后雁儿大学毕业,我这副担当就要落到她的身上。还是让雁儿谈谈她的看法吧。” 他如此向周荧卖好,为的就是让肖雪雁和周荧交好。此时不给肖雪雁表现的机会,更待何时? 肖雪雁感受到父亲鼓励的目光,不卑不亢地道:“周县长,当前国家经济政策中,有国企改革、支持各种所有制经济发展和发展各种经济产业等内容。结合我们昌隆县的实际,我们昌隆所在的静海市,作为沿海开放城市,经济发展的步子迈得不可谓不快,可是看我们昌隆县,工业企业停留在小打小闹的作坊状态,很多企业前店后厂,发展缺乏后劲。若是我们昌隆县能够设立工业区,给予企业土地政策和资金扶持,将改变我县工业经济实力弱小的面貌。同时我们要大力发展现代农业和旅游业……” 她侃侃而谈,谈吐和气度,让何鸿远等人叹服不已。周荧赞叹道: “虎父无犬子。肖经理不愧为北贸的高材生,对我县经济发展,果然颇有见地。” 肖国力见女儿受到周县长称赞,心里颇为欣慰。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按下接听键,只听里边传来陈如海阴阳怪气的声音:“肖常委,等你们半天都不见人影。是否要警察临检,你们才会现身?” “陈局长,警察临检这样的话,就说远了。我们这就过去。”肖国力强忍怒气道。 肖雪雁看着父亲那忍气吞声的样子,怒道:“爸,我们偏不过去陪酒。他竟敢威胁我们,哪里有半点公安局长的气度和样子。大不了我们这酒店不开了,转让后去外地发展。他陈如海能拿我们怎样?” 肖国力呼出胸间一口浊气,道:“雁儿,你在此陪周县长。我过去陪陪客人。” 他向周荧等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着抱歉离去。 第三十六章 色心不死 陈如海重重地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坐在包厢里焦急地等待着,感到自己在徐庆祥面前丢尽了脸。卡Kа酷Ku尐裞網 此时他见肖国力只身一人端着酒杯进来,不禁勃然大怒,阴恻恻地对肖国力道:“肖董父女真不给面子。我陈某人的脸,今天可是被肖董当着贵客的面随意践踏。” 肖国力指着身后面容姣好的助理道:“陈局长,我这不是带着助理陪你和贵客喝酒来了吗?你也知道我们做餐饮行业的身不由己,我家雁儿也正在陪客人吃饭。” “哟,谁的面子比陈县还大,竟能让肖小姐陪酒?”徐庆祥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副心情不爽的样子道。 肖国力向徐庆祥举杯陪笑道:“陈局长的贵客,就是我鸿雁楼的贵宾。我自罚三杯,若有怠慢之处,请多多担当。” 徐庆祥虽已到而立之年,纨绔性子不减。他自恃堂堂市委副书记家公子哥的身份,哪将一个小县城里的商贾看在眼里。 “妈蛋,你是谁啊?给脸不要脸是吧?”他一脚把桌上的酒杯踢落在地,“好歹人家陈县今日遇上大好事,有好心情叫你女儿陪酒,你竟然还不给面子。你女儿是金子做的啊?看不得也摸不得吗?**——” 肖国力自从在昌隆县小有名气后,还从未被人如此奚落过,而且对方言语里污辱了他的宝贝女儿,让他不竟气血高升,心里的火气就出来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他狠狠地盯着徐庆祥,道:“年青人,辱人者,人恒辱之。我的年纪足可与你的父辈相较,你对你的父辈,也这般说话吗?” 徐庆祥一听这话,不由得火冒三丈,嚷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的父辈相提并论。” 他拿起桌上的碟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向肖国力劈头盖脸扔过去。 肖国力只觉得眼前一花,下意识地举手护住脸部,青花瓷碟子狠狠地砸到他的手腕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落到地上摔成碎片。 他在发迹之前,在昌隆县城也是混社会的霸道人物,骨子里仍存留着一份江湖习性。被人如此当面扔碟子,他还从来没有经受过。他怒视着徐庆祥,道:“兔崽子,今日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你还我个公道。” 跟在他身后的女助理见情况不对,转身便跑出来了包厢,到隔壁包厢向肖雪雁求援。 此时肖雪雁正在和周荧、何鸿远讨论昌隆县旅游产业的发展。何鸿远介绍了龙泽乡千年古村落夹山村的情况及其周边美景,肖雪雁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周荧趁机撮合道:“肖经理,你可以抽个时间去龙泽乡夹山村考察一下,如果真的如小远说得这么好,倒不失为一个良好的旅游投资项目。” 肖雪雁对上何鸿远殷切的目光,道:“我一定去好好考察,到时鸿远大哥带我四处看看。卡Kа酷Ku尐裞網” 她正要举杯向周荧和何鸿远敬酒,从隔壁跑来的女助理惶急地推门进来,道:“肖经理,肖董在隔壁包厢和人发生了冲突。” 肖雪雁向周荧等三人道了声抱歉,便要跟着女助理出门。 何鸿远看了一眼周荧。后者想到方才承肖国力的情,为她梳理了一番昌隆县许多政治人物的关系。而且肖氏父女表现出来的能力,的确让人心折,是值得她好好结交的人物。 她对何鸿远道:“一起去看看。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 何鸿远点点头,向周荧道:“荧姐不要卷入冲突当中,打架的事由我出面便好。” 说完,他率先跟着肖雪雁走出包厢。 隔壁包厢里,陈如海见肖国力要对徐庆祥动粗,生怕徐庆祥这公子哥要吃亏。市委副书记家的公子和一介商贾对上,他知道如何选择,而且更是他表现的时候。 他起身挡在徐庆祥身前,向肖国力道:“姓肖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属于你的一切灰飞烟灭。” 肖国力愤然道:“陈局长,我是守法经营的商人,你除了让我们父女陪酒,就是出言恐吓威胁。我就不信,这昌隆县就没有了王法。卡Kа酷Ku尐裞網” “王法?在昌隆县,老子就是王法。” 陈如海呵呵笑着。他上前扭住肖国力的一条手臂,道:“你威胁到徐公子的人身安全,已经涉嫌犯罪,老子要送你进警察局。” 肖雪雁进门看到这一幕,冲上来叫道:“放开我爸。爸,你怎么啦?” 何鸿远站在门口,只见肖国力被陈如海扭住的手腕上,有鲜血滴落下来。 他以为肖国力受到陈如海的伤害,快步冲上前来,拉着陈如海的一条手臂,运起内劲简单地一托一拉,动作一气呵成,如书写完流畅的一笔笔划。 陈如海惨叫一声,右手一条手臂无力地垂挂下来。 肖国力的手腕,只是被徐庆祥砸过去的陶瓷碟子划破了皮肤。不过留下小指长的一道伤口,肌肤向外翻转,那鲜血淋漓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恐怖。 肖雪雁扶住父亲受伤的这只手,一边打量着伤情,一边惶急地道:“爸,我送你去医院包扎一下。” 肖国力看到陈如海脸色惨白、痛苦嚎叫的样子,知道这事无法善了。这位叫何鸿远的年轻人,为他伤害了陈如海,这笔帐怎么着也得算在他肖国力身上。 他心里瞬间冷静下来,阻止住肖雪雁拿纸巾试图给他止血的动作,指着徐庆祥向她道:“是他动手伤人,不要放走他。” 自从肖雪雁进入包厢之后,徐庆祥的一对眼珠,都围着她转动。他阅女无数,从未见过如此古典中带着妖娆,清丽中带着性感,明媚中带着朦胧,恍如月下昙花般的美女。他贪婪地注视着她,直欲用目光将她无尽搓揉。 他听到肖国力所言,抚着掌故作绅士风度地道:“肖董,这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交个朋友,以后就是自己人。” 肖国力淡淡一笑,道:“我这个人,为人讲究恩怨分明。就如我给疯狗咬伤了,我做不到不惩罚它,还要和它好好相处。” 徐庆祥故作潇洒地耸耸肩,道:“肖董,像你这样赚了几个钱,就自以为是的人物,我见得多了。有时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的所有努力都将成为泡影。今晚若不是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我懒得和你说这么多。所以,你可以不和我交朋友,只要你的女儿能和我成为好朋友,就一切好说。” 肖雪雁对面前这个脸挂虚浮笑意的公子哥殊无好感。对方动手伤了她的父亲,还如此露骨而贪婪地表现出对她的占有欲,简直恬不知耻。 她向徐庆祥冷笑道:“你涉嫌故意伤人,还有心情在这里谈交朋友的事。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弱智的人。” 徐庆祥乐得哈哈大笑起来,转头向陈如海道:“陈县,有你这公安局局长在这里,竟然还有人控告我故意伤人。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陈如海感觉整条右臂都不是他自己的一般,左手稍稍一碰右手,就是钻心地疼痛。他肥肥的脸蛋抽搐着,额际有汗珠滚滚而落。 他颤抖地伸出左手,指着肖国力道:“姓肖的,你的人把我伤成这样,你还想控告徐总故意伤人。你若是答应了徐总的要求,哄得徐总的开心还好说,若是真想一条道上走到黑,这笔帐只能到县公安局,我和你好好算一算。” 何鸿远心里一咯噔。他没想到,方才施展出卸骨术,竟然卸了县公安局局长的右手臂。 得罪了公安局局长,不心怀惴惴是假的。不过既然已经把人得罪了,只能让对方吃点苦头,再把他的手臂按回去,肯定完好如初。就算他是公安局局长,无法鉴定伤势,也不好胡乱定人之罪。 他走到陈如海身前,朗声道:“我和这位肖董只是一面之缘,你不必把我的事,扯到他的身上。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方才只是看不惯你欺负受伤的肖董,才出手对付你。说实话,就你这助纣为虐的样子,我真想不到你是位公安局局长。” 肖雪雁见他挺身而出,风姿俊朗,说话又极其风趣,美眸闪着星星般地看了他一眼,绝世容颜上幻起一缕笑意。 徐庆祥注视着她的笑靥,仿佛一颗心陷入了盛开的娇艳花丛中,感觉身心都随着鲜花浮浮沉沉。 第三十七章 拆骨 肖国力注视着身形挺拔的何鸿远,心里暗赞一声。卡Kа酷Ku尐裞網一个有担当的年轻人,若是有能力、有背景,绝对非常值得看好;倘若没有其他能力,也值得培养成忠实的手下。 他人老成精,想着何鸿远能和周县长一起吃饭,想来并不怵陈如海这位公安局局长,便看着他和陈如海扯皮。 陈如海被一位衣着普通的年轻人落了面子,心里不由得怒火冲天。作为一县公安局局长,掌控着强大的准武装力量,他何曾受过如此待遇。 他强忍着疼痛,恶狠狠地道:“小子,你涉嫌故意伤人罪、袭警罪,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他转头看着自己扔着桌子上的手机,向徐庆祥道:“徐总,麻烦你拨一下110,我来接听电话。嘶,身子动弹起来都痛。” 徐庆祥拿起手机,对着肖雪雁要挟道:“美女,你以为到了公安局里,你父亲还是受害者吗?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的父亲和朋友锒铛入狱?美女,莫要撞了南墙才回头。咱们交个朋友,不是很好吗?” 何鸿远不等肖雪雁回答,笑呤呤地看着徐庆祥,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你以为你能告得了我故意伤人罪、袭警罪吗?你又能颠倒黑白,告肖董故意伤害吗?” 他突然靠近陈如海身边,左手托起对方的右手臂,右手运起内劲,对着陈如海的肩胛处一按,将其右手臂按了回去。 陈如海惨痛地叫了一声,突然感觉右手臂竟能抡动。他缓缓转了两下右手臂,竟然已经完好如初。 “陈局长,你身子未受到丁点伤害,这下子不能告我故意伤罪了吧?”何鸿远笑问道。 “小子,你以为你把我弄好了,我会放过你吗?我不告你故意伤害罪,我告你袭警罪。”陈如海脸色狰狞地道。 何鸿远再次出手,拉着陈如海的右手臂,使出内劲一托一拉,又将其右手臂卸脱臼。 “陈局长,我可以把你全身的骨骼,能拆卸的都给拆卸开来。”他向陈如海耸耸肩道,“你可以报警把我抓起来,等开庭的时候,我可以当着法官的面,把你这原告的身子骨给复原如初,看他怎么让我入罪。当然,你也可以想方设法给我入罪,前提是你得有一副好身体,继续呆在公安局局长的位子上才行。” 陈如海耷拉着右手臂,脸上痛楚与痛恨的表情共存。这是哪里崩出来的孙猴子,竟然不把他堂堂公安局局长放在眼里,拆人的身子骨就像闹着玩似的。这样非常不好玩好不好。 肖国力如发掘了一个宝藏一般,两眼冒光地注视着何鸿远。卡Kа酷Ku尐裞網眼前这年轻人,不仅有担当,还不缺手段和心计,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更关键的是他施展出来的拆人身子骨的手法,简直就是传说中武林高手的功夫,一般人万万施展不出来。 肖雪雁和女助理像花痴一般,直愣愣地注视着何鸿远,仿佛要把他伟岸的形象,镌刻在心里。 反观徐庆祥和陈如海,被何鸿远的手段吓得不轻。这可不是笑话,谁也不是机器人,身子骨若是被人像机器零件一样拆开,比面对满清十大酷刑还让人胆颤心惊。 站在门外暗影处的周荧和赵小萍,见识过何鸿远高超的摸骨手法,没想到他整治人的手法,更是厉害得骇人。而且他能把陈如海一个公安局局长吃得死死的,虽然有铤而走险之嫌,却也不失进退有据,便是光凭这份胆色,就让人万分佩服, 赵小萍张着小嘴,眼睛也瞪得圆圆的,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这位何组长,越来越让她感觉新奇。 周荧想到何鸿远的摸骨术,只觉得身上痒痒的,仿佛是一份期待,又似他的手就在她胸间游走。 她暗啐了自己一口,强忍着脸上的羞意,看了赵小萍一眼,带着后者进了包厢。 “肖董,你这是怎么啦?是谁伤害了你?”她走进包厢道。 肖国力见周荧出来站台,心里暗喜,指着徐庆祥道:“周县长,我是被他打伤的。你来评评理,他要让我们父女陪酒,雁儿不是有事走不开吗?他便寻衅滋事,把我给打伤了。” 周荧看了徐庆祥一眼,道:“还有这么蛮横的人?肖董,你可是昌隆县功勋企业家,又是县政协常委,县委、县政府不会坐视你任人欺负。小萍,马上打电话报警,不能让罪犯逍遥法外。” 徐庆祥看到周荧和肖雪雁站在一起,一位国色天色、一位风华绝代,让他有眼花缭乱的感觉。小小昌隆县,竟然冒出两位赛过市里顶尖美女的大美人,让他不竟感慨不虚此行。若是能将这两位美人左拥右抱,此生足矣。 他色受与魂,小心翼翼地绕过何鸿远,走到周荧身前,道:“美女就是美女,连发怒的样子,都这么好看。我这人最乐意交朋友。大家交个朋友,会避免很多麻烦,你说怎么样?” 周荧一脸冷漠地道:“你我成不了朋友。” 徐庆祥笑道:“一回生二回熟,熟到有了感情,不想成朋友都难。” 周荧怒道:“谁跟你嬉皮笑脸!” 她酒后玉靥如花,嗔怒的样子,仿佛上了薄霜的红梅,另有一番风情。 徐庆祥看得心痒难耐,又酒壮色胆,禁不住伸手向她脸上摸去。 何鸿远哪会让对方得逞。他拉住徐庆祥伸到周荧脸蛋边的左手,快速一托一拉,将其左手臂卸得脱臼。 徐庆祥惨叫一声,如鬼哭狼嚎一般,一条左手垂挂在身侧。 他痛得双唇失去了颜色,右手指着何鸿远,道:“小——小子,你——你能我记着。” 周荧差点在徐庆祥手上吃亏,向何鸿远狠狠地道:“小远,把他的另一只爪子,也给拆卸开来。” 何鸿远打量着疼痛得浑身颤抖的徐庆祥,在对方的惨叫声中,将其一条右手臂,也给卸得脱臼。而且一个漂亮的手花,将徐庆祥手上即将掉地的手机捞住,把它塞到对方的口袋里。 肖国力心里那个解气啊,同时不竟感佩周荧的杀伐果断。能对一位在场的公安局局长视若无睹,直接打着县委、县政府保护功勋企业家的旗号,喊着抓人甚至直接伤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副县长能够做到的。 陈如海在边上,心里有一万匹“操泥马”奔腾着。抓人是公安局的活儿好不好?还要抓我这公安局局长的贵客。还把不把我这公安局局长当局长了? 可是他也只能在心里咒骂。自周荧进包厢时起,他就明白,今晚想要拿下肖家父女,已是绝不可能。有周荧这位即将成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强势人物为肖氏父女站台,他这公安局局长就是拥有再大的强权,也无法颠倒黑白。 当然,他感觉形势对自己不利,可以借徐家父子的势。可是他反过来一想,若是这事闹到徐副书记出马,反而证明他这公安局局长的无能,这在市委徐副书记眼里是失分的。 他怨毒地看了何鸿远一眼,然后向周荧道:“周县长,都是自己人,一场误会而已。” 周荧眯着迷人的丹凤眼,故意打量着他,道:“这是谁啊?看上去倒是眼熟得很。” 赵小萍强忍着笑,上前介绍道:“县长,这位是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同志。” 她又向陈如海道:“陈局长在这里,倒省却了我拨打110。” 周荧的眼神闪亮起来,貌似兴奋地道:“哦,原来陈局长在这里啊!陈局长,你好啊!你在这里最好,快把这位涉嫌故意伤害、危害公共安全和猥亵妇女的犯罪嫌疑人,给抓捕起来。” 她指着可怜兮兮的徐庆祥,犹如指着一只待宰的羔羊。 第三十八章 撕破脸 她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肖国力和何鸿远等人暗呼痛快。卡Kа酷Ku尐裞網 陈如海心里一阵恶寒。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得罪不得啊!看来今晚他只能自认倒霉。只要他还在公安局局长的位子上,有的是时间和办法收拾肖国力和他的鸿雁楼。而且只要他顺利上位副县长,背后有县委副书记刘建设支持,县长金方波和县委刘书记一向是盟友,在县政府里挤占周荧这小娘们的权力空间,报今日的一箭之仇,也不是不可能。 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强忍着疼痛,哭丧着脸,向周荧低声下气地道:“周县长,这是一场误会。我这位姓徐的朋友,从市里下来,原本我想请肖董父女陪他喝个痛快,哪知我们酒后失态,起了点小纠纷。周县长,我们都在公示期间,这事若闹大了,对我俩影响都不太好。我看就此和解,大家一笑而过,你看可好?” 周荧听他颤抖着声音,在说到他这位市里来的姓徐的朋友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她是内心玲珑之人,想到肖展鹏被她压了一头,陈如海却借势而上,想来是他市里的关系起了一定作用。这姓徐的,可能就是他市里那条线上的人。 她转头看着肖国力,问道:“肖董,你我都是受害者。你怎么看?” 肖国力见她年纪轻轻,语言细节这么注意,把她自己牢牢地定在受害者的位置,似乎她不放姓徐的一马,对方的罪名,是逃脱不了的。果然物以类聚,这位年轻的副县长和那位叫何鸿远的年轻人,都不简单啊! 他不加思索地道:“我听周县长的。” 周荧笑道:“好,肖董是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我呢,也要卖陈局长一个面子,大家毕竟是县政府里的同事。我同意将这事就此揭过。” 她又转头向徐庆祥道:“徐先生觉得如何?” 徐庆祥算是听出来了,眼前这位娇美如花、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是抢占了肖展鹏位子的那位。他父亲圈定的昌隆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位子,人家能不动声色地把它抢到手,这背景可不是一般的强大。这样的人物,以他徐庆祥明面上一介商贾的身份,还真的难以吃定她。 今晚有她在,想要逼肖氏父女就范已不可能。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对付肖氏父女,说不定连眼前这位美女副县长,也能用其它手段搞定。到时左拥右抱,不仅是财色歉收,还帮他父亲拓展了在昌隆县的政治影响力,真是一举数得啊! 他**不止,却也不能麻醉双臂的伤痛,不由得呲牙咧嘴地道:“我只是急切地想认识一下肖小姐,哪知失手伤了肖董,这就是一场误会。” 何鸿远扁扁嘴,道:“徐先生无缘无故伤了肖董,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像这样的人,我看得多吃些苦头。” 他转身走到陈如海身前,将对方的右手臂按回到原处,道:“陈局长,得罪了。” 陈如海抚着复原的右手臂,眼睛眯成三角眼,盯着何鸿远,道:“年轻人,我记住你了。” 何鸿远一介农家子弟,得罪了在他看来权势滔天的县公安局局长,心里不紧张那是假的。只是事以至此,他也不能露怯。他运起吐纳术稳定一下心神,面不改色地淡然一笑。 周荧和肖雪雁等人见他在陈如海的威胁目光下,仍能显得镇定自若,着实难能可贵。在的她们的眼里,此时何鸿远的身形更显得俊朗挺拔。 陈如海对上他淡定的神色,想到他的整人手法,心里莫名地一阵惊惧。 徐庆祥见陈如海的身子已复原如初,更是觉得自己浑身疼痛,向何鸿远嘶叫道:“小子,快来帮我把手臂接上。” 何鸿远走到他身前,道:“不承认错误,就得多受罪。” 徐庆祥张嘴嘶着气,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仿佛浮起一缕寒气。他忙不迭地道:“道歉,我向肖董道歉。是我有错在先,我道歉。” 何鸿远瞬间出手,轻描淡写般地将徐庆祥的右手臂先复原,然后道:“你这道歉很有水份哦。什么叫你有错在先,好像后来都是我们错了一般。不行,你这种人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还是白纸黑字写下来,才能作数。”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边上周荧的态度。 周荧不置可否地笑笑。白纸黑字这些东西,对真正的强者来说,没有任何约束力。只是她不想阻止何鸿远的作为,他能有抢占先机和防微杜渐的想法,也算难能可贵。 肖雪雁对身旁的女助理稍一示意,后者去拿来纸和笔,放到餐桌上。 陈如海不想留下什么把柄,向周荧道:“周县长,文字材料就不必写了吧。” 徐庆祥右手臂复原后,更觉得左肩胛处疼痛得厉害。他一刻也不想继续受罪下去,道:“我写,我写就是。想凭一份书面材料撂倒我,可没那么容易。” 何鸿远道:“徐先生,写上时间、地点以及你们伤害肖董的起因、经过,签字后便可。” 徐庆祥强忍着伤痛,歪歪扭扭地写了一大张纸,签字后递给何鸿远。何鸿远一目三行草草看了一下,把它递给周荧。后者瞟了一眼,交给肖雪雁道:“你且收好。” 陈如海眼睁睁看着一纸供认状,被肖雪雁慎重地收好。 他痛苦得心脏抽搐了一下。真是遇到猪一样的队友啊!有这样的把柄,落在周荧和肖国力这等身份的人手上,他将显得非常被动。 何鸿远故意手法粗暴地给徐庆祥按上左手臂。徐庆祥杀猪般的嚎叫一声,然后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离得何鸿远远远的,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陈如海感觉今晚就是折在何鸿远的拆骨手法上,弄得他这公安局局长颜面扫地,满盘皆输。 而包厢里这么多人,也只有衣着普通的何鸿远,是他的发狠对象。他走到何鸿远身前,咬牙切齿般地道:“听你说话的口音,是昌隆县本地人。今日你能拆我骨头,他日我能毁你一生。” 岂知他这一句话,彻底断了周荧想要放他一马的心思。 在周荧的心里,何鸿远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走入她冰封多年的心间的一道身影。她总觉得她的生命是何鸿远救下的,以后她的一切,都与何鸿远息息相关。陈如海威胁到何鸿远,以她妖狐般的心智,自然明白先下手为强的道理,更何况她今晚占尽先机。 陈如海和徐庆祥走后,她让肖雪雁屏退闲杂人等,向肖国力道:“肖董,这事你怎么看?” 商场和官场,如不见血腥的战场。肖国力一介商人,原本不想卷入官场争斗之中。可这事因他而起,他不可能置身事外。 他见周县长的神色,知道她有了新打算,表态道:“周县长,既然和对方撕破了脸,就没什么可顾忌的。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还要那些身家做什么?” 周荧没想到一个小县城里的商人,能有这样的气魄。她赞赏地看了他一眼,道:“肖董,请放心,你的雁儿,以后就是我的妹子。” 肖国力呼出一口气,笑道:“周县长,要怎么做?我听你的。” 周荧也不藏着掖着,坦然道:“你把你的伤势弄得突出一点,最好去医院里缝上几针,然后请县政协陆主席过去一趟。我会把你的情况,向县委曹书记和县政法委陈治平书记汇报一下,我想他们会非常感兴趣。特别是陈书记,这样的机会他若不抓住,他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陈如海就是在县公安局一手遮天,我们也要把它撕开一条缝,再慢慢地蚕食它。” 肖国力原本还以为,这是他押在周荧身上的豪赌,没想到背后还有县委曹书记和政法委陈书记这样的大佬靠着。有三位县委常委出面挺他,这赢面可是很大啊! 他一脸轻松地笑道:“我这就去医院,找个熟悉的医生,让他给我缝几针,然后联系陆主席。雁儿,先给我的手腕拍个照,要突出伤情。” 周荧向何鸿远和赵小萍道:“你们先在鸿雁楼住下,我要陪同县委领导去医院看望肖董。” 第三十九章 险恶 在昌隆县城的阳光城洗浴中心,陈如海让老板给了一个专属浴池,又找来几个最嫩最靓的妹子,陪他和徐庆祥一起泡澡。 他搂着一个肌肤雪白的妹子,肥大的手掌直接从她的泳装里伸进去。在女子的惊呼声中,他一边搓揉着,一边向徐庆祥道:“徐总,你先消消火。今晚的事,等我过了公示期,我会逐个给你交待。我先挑最容易下手的,那个给我们拆骨的小王八蛋,我很快便能弄到他的资料,只要把他弄进警察局,看我不把他折腾得后悔来世上一遭。” 徐庆祥左拥右抱,对着身边的两位女子上下其手。他听陈如海提到何鸿远,双手不由得一阵颤抖,歇斯底里般的叫道:“不错,先把他的两只爪子敲断,看他怎么拆骨。” “肖家父女,我也不会放过。”陈如海一脸狰狞地道,“以后鸿雁楼想安生做生意,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陈县,你怎么搞鸿雁楼都行。肖家的宝贝女儿,只能留给我来搞。”徐庆祥怪笑着道。 他想到肖雪雁和周荧的绝世容颜,不由得心里一阵子发热,发疯般地将身旁的两位陪浴少女的泳装撕破开来,扑到她们的身上,就这样当着陈如海的面,在浴池里毫无顾忌地逞兽欲。 陈如海心里暗自得意。像徐庆祥这样的官员子弟,看似很傲娇的样子,只要投其所好,搞定他并非不易。 此时正在鸿雁楼八楼贵宾房里冲澡的何鸿远,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他快速冲澡完毕,擦干身子穿上睡袍,想到自己没带换身的衣物,便干脆坐到床上,运起吐纳术打坐。 过了半小时,门铃突然响起。他下床开门,见浴后头发兀自淋漉漉的赵小萍站在门外。 “呀,你就穿着一身睡袍见客啊?”赵小萍红着脸道。 “不是没带换身的衣物吗?”何鸿远让开身子请她进来,“再说,小萍姐是自己人,我总不能现在又把你请到门外,关上门穿戴整齐,再请你进来吧。” “满嘴歪理。”赵小萍嘟囔着走进他的房间。 何鸿远请她坐到床前的椅子,然后烧了开水,一边殷勤地给她倒水,一边问道:“小萍姐,你不和荧姐一起去医院啊?” 赵小萍白了他一眼,道:“老板联系上县委曹书记、县政法委陈书记,要和他们一起去医院。她摆出的样子,是接到肖董的求救电话后,向县委领导汇报的。若是带我过去,岂不是画蛇添足?” 何鸿远觉得她娇嗔的样子,如可爱的红萍果,别有一种风情。卡Kа酷Ku尐裞網让人忍不住想对着她白里透红的俏脸,狠狠地啃上一口。 他随意地坐到床上,向她请教道:“小萍姐,以我看今晚这事,陈局长既然已经退却了,我们又有了那位徐总的供认书在手,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为什么荧姐和肖董还是不罢休的样子?” 赵小萍思虑了一会儿,道:“你以为老板和肖董今晚放过了对方,对方就会当这事没发生过吗?陈如海是县公安局局长,即将高配副县长,有资格在县长办公会上和老板争权夺利,更有能力整治肖董。既然和他撕破了脸,就得把他整倒。即使不能整倒他,也要削弱他的权力,或在公安局内部培植他的敌对力量,让他焦头烂额。” 她又道:“其实老板这样做,我们更安全。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若让陈如海得了势,他一时不敢向老板下手,我这做秘书的,便可能被他给瞄上。而且他收拾起你来更简单,只要对下属派出所所长吱一声,包管会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把你给弄进去。你到了他们的地头,就是有神仙般的手段,也会被他们折磨个半死不活。” 何鸿远初次领略到官场上的险恶斗争,听得不竟毛骨悚然。他的心里有一丝后怕,又有一丝憧憬。后怕的是,突然得罪了县公安局局长这样的大官,怕是以后少不了受到报复;憧憬的是,如果自己能当更大的官,就不怕对方的报复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赵小萍打量了他两眼,道:“小远,我有一种感觉,不知当说不当说。” “小萍姐说的话,总能让我长知识。我当洗耳恭听。”何鸿远奉承道。 “这是我们私下探讨一下,可不能说给老板听。”赵小萍犹豫着道。 “你放心,不该说的话,我半句不会告诉荧姐。”他拍着胸脯道。 “瞧你这样子,好像我要说老板坏话似的。我一心一意跟着老板,能说老板的坏话吗?”赵小萍指着他笑道。 “说吧,小萍姐,你想探讨什么问题?”何鸿远给她吊起了好奇心。 赵小萍身子前倾,向他低声道:“我觉得今晚老板本来是要放过陈如海的。毕竟老板和他都在公示期,都想要平稳度过这七天。可能是陈如海临走前,对你说一番威胁的话,才让老板决定出手对付他。” “荧姐是因为我,要出手对付陈如海。我有这么重要吗?”何鸿远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赵小萍神秘地一笑,道:“你不知道你在老板心里,有多么重要,我却能感觉到。” 他起身关上门,躺到床上去,在心里消化着赵小萍方才所说的话,感到赵小萍不愧是当秘书的,她的政治智慧,比他这初出茅庐的官场小白,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他细细品味着她的话,感到自己受益无穷。 就在这一刻,他给自己定了一个小目标,要向赵小萍看齐,争取能够通过事情的表象,看到它的一些政治本质。争取像她一样,早日成为一名副科级干部。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着周荧不知几点回来,还会不会找他按摩。可能他今晚只能睡在鸿雁楼里了。 于是他趴到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往高中同学兼死党吴传海家拨了电话。 电话才嘟了两声,吴传海熊叫般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来。吴传海黑熊般高大肥胖的身子急切扑向电话机的样子,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何大,你几时过来?”吴传海迫不及待地问。 “吴二,我今晚有要事,可能过不来了。”何鸿远抱歉地道。 “何大,你放我鸽子。你让我苦等了一个晚上,你要赔偿我的损失费。”吴传海咆哮着道。 “明天我还在县城,明晚我若是还呆了县城,一定去你家。”何鸿远想到明天还要帮张春月办事,又不知办何事,也说不上准确的时间。 “何大,你一个乡卫生院的医生,整得比县委书记还要忙似的,弄得想见你一面,都这么难。”吴传海道,“行,你记一下我新买的手机号码,明天记得联系我。” “行啊,吴二,都买手机了。看来你的生意蒸蒸日上嘛。”何鸿远一边在电话里调侃着,一边记着那边报来的手机号码。 吴传海接他父亲的班,做着电器大卖场的生意,也算是小老板了。他指望着承包夹山水库的钱,能向吴传海借一些,不过这等事得当面谈清楚。 他和吴传海在电话里天南地北胡吹了一通,聊得昏昏欲睡时,才挂上电话。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门铃声叫醒,便迷迷糊糊抱着枕头,起床打开门。 “小远,你抱着枕头干嘛?” 周荧手里提着几条袋子,站在门口巧笑倩兮地问道。 第四十章 姐的命是你的 “荧姐,我抱着枕头睡觉啊。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尴尬地一笑,注视着周荧清艳绝伦的笑靥,心神蓦然清醒过来。他退到一旁,请她进了房间。 “小萍可能已经睡下,先不急着吵醒她。”周荧走进房间道,“我在中心广场商场给你买了一套换身的衣物。我目测过你的身高,大概是一米七八的个子,应该合身吧。明天穿上试试看,若是不合身,你自个儿到对面中心广场华伦天奴专卖店调换一下。” 她把手上拎着的几条袋子,一股脑儿扔到里边空着的一张床上,然后伸了个无限美好的懒腰,道:“累死了。” 何鸿远见她这么忙,还特地抽空给他买衣物,心里不由得好一阵子感动。他关上门,鼻子酸酸地道:“荧姐,你累了可以躺一躺,我给你按摩一下。” 周荧笑笑,道:“劳累了一天,身上怪不舒服的。我先去冲个澡,借你的浴室用一下。” 她不等何鸿远回答,拿出衣柜里的睡袍,便进了浴室。 何鸿远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淋水声,仿佛这水声淅沥在他心里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他不由得意马心猿,又觉得亵渎了荧姐,心里暗骂自己鬼迷心窍。 为了压制心里的绮念,他盘膝坐在床上,练起了吐纳术。可是吐纳术练得非常艰难,练着练着,脑海里就浮现出周荧美好的身子来,仿佛放映断片的电影一般。 不知他内心反复挣扎了多久,周荧穿着粉红色的睡袍,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浴后的她,眼如弯月,眉若远黛,特别是温润短发下的一对玉耳,精致眩目之极,恍若玲珑的玉佩,和她的纤纤玉颈交相辉映,浑然天成。此时她犹如雨后海棠一般,清丽绝伦,另有一股清新婉约的气质。 她趴到他身边,道:“小远,给荧姐按摩一下。” 房间内的暖气开到二十五度,她身上并不厚实的睡袍,遮挡不住她背臀部的美好曲线。何鸿远强忍着过速的心跳,把双手放在她的背颈上,运转一成内劲,给她细致地按摩起来。 周荧感觉到他双手和指间的温热,舒畅地哼了一声,道:“小远,你的按摩得这么舒服,容易让人上瘾。以后我天天想着让你按摩,怎么办?” “荧姐若是需要,我可以天天为你按摩。”何鸿远道。 “小远,那可不行,你要想着自己是做大事的人,可没有时间天天给荧姐按摩。不过经常能抽空给荧姐按摩一次,荧姐也是心满意足了。”她声音慵懒地道。 “总之我听从荧姐的安排。”何鸿远道。 他从她的玉颈,按摩到她的背部,感受着隔着衣物从她肌肤上传来的弹性和热量,让他内心不由自主地沉醉。 为了分散骚动的心神,他问道:“荧姐,今晚肖董被打的事,后来怎么解决?” “县委曹书记、县政法委陈书记和和我一起赶到了医院,县政协陆主席早在医院里等着了。既然他们都已经出面了,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了。”周荧轻声道,“我在医院呆不了多久。倒是为你购买衣物,花了不少时间。可能女人天生就喜欢逛街购物。” 何鸿远的双手停留在她的翘臀上,运内劲隔着衣物按摩。他心旌摇晃起来,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 “小远,怎么不说话?”她问。 “荧姐,谢谢你。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他警醒过来,极其艰辛地向她的一条大腿转移。 她的两条长腿,仅膝弯以上大腿部份,被睡袍遮住,两条小退裸露在外,腿形匀称而秀美,肌肤雪白细腻。特别是她的一对玉足,如粉雕玉琢一般,精致而细腻,雪白而温润,让人留不住想把它们藏入怀中,当成艺术品般细细玩赏。 周荧在进入浴室冲澡的时候,便心怀忐忑。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啦,怎么鬼使神差地要洗浴后,再给他按摩。她只给他买了换身的衣物,却没有给自己准备一身。她原先是准备让他按摩后,再回到家里冲澡。 她羞愧不已,脑子里却有另一个声音说:“有什么大不了?命都是他救下的。命是他的,还有什么不是他的?” 而且何鸿远俊郎的面容,挺拔的身影,在她脑海里不时浮现,让她有如怀春少女般的感觉。她明知自己比他年长四岁,却仍然如飞蛾扑火一般地想要接近他。 何鸿远温热的双手,从她的玉颈,按摩到她的玉足,让她熟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悸动。 他的双手似细细把玩她的玉足,如春夜细雨般浸润着她,又如弱电般刺激着她。 她的身子,从来没让异性这么抚摸过,让她情难自禁。她贝齿轻咬红唇,把头埋在枕头里,强忍着不呻吟出声。然后突然绷紧身子,双足紧紧弓起,又缓缓放松开来。 何鸿远看不到她的脸色,道:“荧姐,待会儿我施展摸骨术,为你按摩一下胸椎。” 周荧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提了提神问道:“小远,你在公安部门有没有什么朋友?” 何鸿远道:“这次和我同在一个‘路教’小组的姚警官,和我的关系不错。我这‘路教’一组组长,就是他领头推荐出来的。” “一位普通民警,起点虽然低了一些,但若是此人可用,我会想方设法提拔他。公安部门这样的强力部门,一定要我们的力量存在。”周荧道,“你回去之后,一定要小心陈如海的反扑。我们今晚折腾得他这么惨,他奈何不了我,肯定会先选你下手。” 何鸿远想起之前赵小萍所言,问道:“荧姐,你后来选择出手对付陈如海,是否怕他以后报复我?” 周荧笑道:“你能想到这一层,的确不容易。陈如海的权势越大,对我们越不利,对昌隆县的改革开放大局也非常不利。我得让他不能安生,最好把他整下台。” 何鸿远摸上她的胸椎骨,赞叹道:“荧姐,我今晚在你身边,学到不少东西。” 他半跪在她身边,伸掌运起内劲,从她的脊椎方位开始,沿着胸二骨。 灼热的内劲从他的手掌间释出,进入她的胸二骨,而后缓缓向骨头周边的肌肉组织发散。她只觉得胸腔间暖融融的,仿佛阳光照射进来一般。 随着他双手的移动,暖意逐渐扩散到她的心房。她的身子也逐渐侧翻过来,再慢慢变成仰卧。 此时何鸿远已到收功阶段,双手摸到她的胸前。而她睡袍的系带,可能在他按摩的时候,被无意间扯得松散开来,半遮半掩的春光,显得无限美好。 他直愣愣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只见美景就在手边,随着她的呼吸轻晃着,似真似幻,极其美丽而眩目。 他不知何时散去内劲,颤声呼唤道:“荧姐——” 周荧玉脸通红,娇艳欲滴,睁开水汪汪的美眸,道:“小远,姐的命是你的。” 第四十一章 妖狐和小妖精 “姐的命是你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她这句话如点燃了火药一般,让何鸿远内心压抑着的感情和**,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他伏身热切地吻上她温热而性感的红唇,和她口舌交缠在一起。 她呼应着,双唇迎接着他的热吻,双手挡在胸前,对他似迎似拒。 突然,她把他推开,微醉般地抚着额头,道:“小远,我们都醉了。” 何鸿远逐渐清醒过来,和她并排躺在床上,道:“姐姐,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周荧瞟了一眼他睡袍下搭起的帐篷,慌不择路般地起身,去卫生间穿戴好,用冷水扑了扑脸,擦干后出来,向他道:“你记一下我的私人手机号码,以后随时可以联系我。” 何鸿远下床拿起宾馆里的纸笔,将她报的号码记下来,郑重地塞入衣服口袋的钱包里。 周荧又小儿女般地剜了他一眼,道:“别胡思乱想,乖乖睡个好觉。” 她的无限风情,在她拉上门的瞬间,便阻隔在门外。 他躺回到床上,想着她面对着住在隔壁的赵小萍,肯定又是另一副神态,心里便觉得满满的幸福。 和美若天仙的年轻副县长亲上了嘴,差点还袭了她的胸。这让他感觉恍若置身梦中。如果能天天抱着她高贵而诱人的身子睡觉,给他当神仙也不干。 可是他很快就从昏眩的幸福感中警醒过来。今晚领略了官场的险恶争斗,他和周荧甚至是肖国力,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如何应对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的反扑,并想方设法削弱对手的势力,已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可以说,今晚他们组成了一个“反陈联盟”,联盟中可能还有县委曹书记、政法委陈书记和县政协陆主席这样的大人物。而他是这个联盟中,力量最弱小、最不起眼的小卒,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变得强大。他初次感受到,官场上的话语权,跟你掌握的权力成正比。 次日,他一大早起床,照例在床上练了半小时吐纳术,盥洗完毕后,穿上周荧为他买的衣裤、内裤和鞋子。这一整套全是华伦天奴品牌,脚上黑色休闲真皮皮鞋,身穿黑色休闲裤,上衣里边是红蓝格子衬衫,套上灰色黑边圆领体恤,加上米黄色风衣外套,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舒适合身且不说,他整个人透着俊朗而优雅的气质,如翩翩公子哥一般。 他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却是对周荧浓浓的情意。她能把他的身高体型印在脑海里,而且还为他买了内裤,这是恩爱妻子才能做到的事情。 有一种感动,叫做你把我印在脑海里,我把它穿戴在身上。 在酒店自助餐厅用餐的时候,他碰到前来巡视的肖雪雁。他起身风度翩翩地向她招呼一声。 肖雪雁眼中异彩一闪,走到他的身前,打量着他,道:“远哥,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了。我若是服装公司的老板,一定请你做男装品牌形象大使。你就是完美的衣架子嘛。” 何鸿远见她笑语盈盈,神态轻松而秀美无比,便知昨晚的情况不错,便他仍是轻声问道:“肖董还好吧?” 肖雪雁坐到他对面的位子上。今天她穿着一套黑色工作制服,修身西服里搭配着白衬衫,长发轻束披洒,玉颈向衬衣两个纽扣开解处延伸,那若隐若现的雪白之处,更是诱人眼球。再加上她曼妙身材和天仙般的容颜,好一个职场俏佳人。 她向他盈盈一笑,轻声道:“昨晚在医院里,我只带着耳朵和眼睛。他们这些老狐狸算计人的事,我参与不了。” 何鸿远一边进食,一边争辩道:“荧姐可不是老狐狸。” “呀,你这么维护荧姐啊。”肖雪雁道,“荧姐可是认我做了妹子,我哪能背地里说她不好听的。不过我真心认为,荧姐不是老狐狸,而是智如妖狐、手段老辣。这是昨晚她走后,陆叔叔对她的评价。” 她口中的陆叔叔,自然是县政协主席陆乘风。周荧能得到一位昌隆县官场老政客这么高的评价,可见她昨晚的计划很成功、收获颇大。 他巧妙转移了话题,关切地道:“肖总,我对你昨晚提到的发展昌隆县的旅游产业,深表赞同。你何时能到我们龙泽乡来?我陪你到夹山村,考察一下千年古村落和周边的旅游资源。” 肖雪雁突然白了他一眼,嘟着鲜红的小嘴,娇嗔道:“本来我准备下周去龙泽乡考察一下。你这声肖总一叫,我就不想去了。” 这等儿女之态,在她年轻靓丽的脸上显现得毫不做作,仿佛浑然天成般完美展现出来。这时候,她看上去犹如撒娇的邻家小妹妹,却迷死人不偿命。 若说周荧是智慧而魅力四射的妖狐,眼前这位就是美丽的小妖精。何鸿远压制一下心神,道:“雁儿,荧姐是这样称呼你的吧?” “远哥,这就对了。”肖雪雁笑得春暖花开,“下周我去龙泽乡,怎么联系你?” 何鸿远报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她拿出手机输入存贮起来,然后向他道:“远哥,你得买一个手机,否则联系起来不方便。” “一台手机七八千块钱,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他低声笑道,“而且我们乡里的书记和乡长都还在使用传呼机,我用上了手机,显得太过张扬。” 肖雪雁妙目一转,神秘地一笑,又问道:“你今天有何安排?” 何鸿远咽下嘴里的糕点,道:“答应了办公室领导,要帮她做事。待会儿联系她。” 她瞟了一眼放在他身边位子上的衣物袋子,道:“那你带着这些衣物,也不方便办事。把它们交给我保管吧,下周我开车去见你的时候,顺便捎带过去。” 何鸿远尴尬地道:“这是我换下来的衣物。” 肖雪雁瞪了他一眼,道:“我这里有的是浣洗的人员。” 何鸿远突然想到大学里总是帮他浣洗衣物的前女友,心里蓦然一阵子伤痛,呆呆地不再言语。 肖雪雁看到他眼里的悲伤,举着白皙的手掌在他面前轻晃了两下轻声问道:“喂,你怎么啦?” 他低头道:“没什么。看到你,突然想到一位老朋友。” “你女朋友?” “不,老朋友。” “这是我的联系电话。”她递来一张名片。 他起身接过名片,突然想起昨晚周荧留下的手机号码,急忙从旧衣服口袋里找出钱包,把它们一起放好,然后放进随身口袋。 肖雪雁拿走了他的旧衣物,又拿着他的房卡退了房,回来再次坐到他的对面,问道:“下周你都有时间吗?我何时过去考察合适?” 何鸿远想到,接下来“路教”一组的工作肯定比较繁忙,便向她道:“你是私人考察,尽量安排在周末吧。我提前联系你。如果你是驾车过来,尽量选择底盘高一点的车,进山的盘山公路,坑坑洼洼的不说,转弯还比较急,非常难开。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肖雪雁见他考虑得这么周全,笑呤呤地问:“你会开车吗?” 何鸿远道:“借朋友的车子开过,不过没驾照。” 她道:“好,下次我的车子借你开开看。” 十个男人,有九个喜欢车子。何鸿远平时没少看汽车杂志,和她聊起车子的话题,倒也说得头头是道。 俩人这一番交谈下来,俨然成了好朋友一般。他有肖雪雁这样的美女相伴,吃一顿早餐,不知不觉花了近一个小时。 和美女在一起的时间,就是过得快啊! 饭后他借用肖雪雁的手机,联系上张春月,才离开鸿雁楼。 第四十二章 畜牲不如 早上的中心广场,多是晨练的老人。何鸿远站在鸿雁楼对面的马路边上,秋风萧瑟,身边的一排法国梧桐落叶飘飞。他拢了拢风衣,脑海里闪过周荧的身影,感到心里暖暖的。 短短的几天时间,周荧已在他心里,占据了非常重要的位子。他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经历,有些期待又有些恐惧和周荧的关系。 一辆摩托赛车快速轰鸣而来,在他身前“吱”的一声停了下来。张春月坐在摩托车上,把着车把子,一身合身的淡蓝色牛仔服,衬得她的魔鬼身材更显凹凸有致。她一条长腿点地,取下头上的头盔,长发飘飘,美眸如水,一股俏逸的风情扑面而来。 她把头盔扔给他,道:“上车。” 何鸿远没想到,这位年轻美丽的张主任,还有这么风情的一面。他没少跟着吴传海玩车子,知道这种车子,必然是改装过动力的,一般的新手,还真的驾驭不了。 他着着张春月座下这辆蓝色的摩托赛车,心里痒痒的,道:“春月姐,还是我来开车吧。” 张春月横了他一眼,又打量着他的优雅身姿,俏脸没来由地一红,道:“你不认识路。上车!” 何鸿远坐上车子,把头盔给她戴上,道:“这车子不错。” 张春月一边拉到油门,一边道:“我弟改装的走私车,我经常借来开一开,遇到交警得逃得飞快。你可得坐稳喽。” 车子轰鸣着飞射而出,何鸿远身子前后一晃,急忙搂紧她的腰。卡Kа酷Ku尐裞網她驾摩托车时双手架起,把合身的牛仔服下摆下拉,露出里边的黑色紧身内衫。他的双手搂在细柔的内衫上,感觉她的细腰毫无赘肉,温热而柔韧,便不由自主地轻抚两下。 鸿雁楼二楼的落地玻璃窗前,肖雪雁提着何鸿远的旧衣物,看着他坐上张春月的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离去,嘴里不满地嘟囔道:“还说为领导办事。原来是和美女领导兜风呢。” 她的女助理走过来,指着她手上提着的衣物,道:“肖总,是否需要我拿下去浣洗?” 肖雪雁脸上一红,攥了攥衣袋子,道:“不必了,我自己来便行。” 她转身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乔助理,我每月的实习工资是多少?” 乔助理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笑道:“肖总,你是餐饮公司的老总。董事长说了,公司和酒店里的事,你说了算。你要用钱,尽管向财务支取就是,哪里还要开工资?” 肖雪雁摇摇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爸那一套粗放型的管理模式,跟不上现代餐饮业的潮流。我是实习总经理,每月定个五千元的工资吧,你在公司文件中备案一下,然后去财务给我领取两个月的实习工资。” 乔助理应声下去。 肖雪雁脑海中闪过何鸿远的身影,喃喃自语道:“昨晚你帮过我们的大忙,今早我不说一句感谢的话,便等着下次给你一个惊喜。” 此时坐在张春月摩托车后座上的何鸿远,被她骑车在小巷子间转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便干脆紧紧地抱着她,脸贴在她刀削般的后背上,呼吸着她身上的幽香,心里渐渐沉醉。 摩托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在一个巷口停下来。张春月悄声道:“小远,别捣乱。” 何鸿远悚然一惊。他方才抚着她的细腰,轻轻按摩得有滋有味,双手不自觉上移了稍许,差点摸上了她的丰胸。 他咳嗽了一声,红着脸道:“春月姐,这是哪儿?你让我帮你做什么事?” 张春月推开头盔玻璃罩,道:“巷口外是条大路,离这五十米的路边,有一个住宅区。我告诉你一个楼房号,你帮我打听清楚这间房子里来往人员情况。我在巷子里等你。” 她告诉他一个楼房号,说完便拉下头盔玻璃罩,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何鸿远根据张春月的提示,来到一个老旧的小区门口。这小区的门房内居然还兼营着小商店,他便进去买了一盒中南海,然后给看守门房的老大爷扔了一支,问道:“大爷,这小区里的a幢501室,还有人居住吗?” 老大爷的眼神不差,打量了他一眼,然后点上香烟,道:“小伙子,看你这一身打扮,倒也不像是放高利贷讨债的样子。难道你是来买房的?” “对、对、对,我是来买房的。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点着头道,“大爷,请您帮帮忙,把这间房子的情况说一下。这家人为什么要卖房子?” 老大爷探头向门外张望了一下,向何鸿远道:“小伙子,看在你人不错的份上,我告诉你,这房子千万不能买。你房子的男主人叫马全,原来在一家国营工厂上班,下岗后成了一个烂赌鬼,欠了一屁股的赌债。他原来的老婆不错,是一名政府干部,人又轻漂亮。他不好好珍惜,赶跑了老婆,却勾搭上**上的一名女子,经常带到家里来鬼混。听说他们还不起赌债,最近要卖房子。这马全的父母还住在一楼的车库里,这畜牲和那女子还想把两位老人赶出去,最几天经常吵闹。” 何鸿远愤恨地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简直畜牲不如。” 他心里已隐隐感觉到,这畜牲不如的男人,可能就是张春月的丈夫。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一堆臭狗屎上啊! 老大爷也愤愤不平地道:“如果这是我的儿子,我一刀宰了他。” 这时,小区里传来吵闹声、哭喊声和砸东西的声音。老大爷无奈地摇摇头,道:“作孽啊!” 何鸿远把手上的这包中南海扔给老大爷,道:“大爷,谢谢你啊!我去见识一下这畜牲作了啥孽。” 小区非常破旧,除了完好的围墙,几乎没有其它能体现小区的样子。小区中央的两条绿化带,已经成了菜园子,里边杂乱地种着各种东西。水泥地面上坑坑洼洼,像是年过古稀的老人的脸面。摆在地面的一些架子上,晒着鱼干、粉丝等各种东西,阳光下苍蝇在快乐地围着它们飞舞。 小区里只有四幢六层楼房,楼幢间的电线,像蜘蛛网一般交缠着。每幢楼的墙面,都斑斑驳驳,像是被老鼠啃过了一般。 何鸿远转过a幢楼的墙根,便见几位老人围在一个车库前,对着里边指指点点。车库里不时有盘碗之类的东西扔出,惹得围观的老人不时大骂。 他靠近一看,只气得两眼冒火。只见一名浓妆艳抹、三十多岁的矮胖女人,一边在往外扔东西,一边拉扯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出门。老爷子两鬓斑白,满脸皱纹,被一位六十多岁的小个子老奶奶死命按在椅子上。一位长得贼头鼠脑的三十多岁男子,靠在车库向外打开的铁门上,若无其事般地吸着烟。 “马全啊,你这个孽子啊!我们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奶奶哭喊着,几乎挂在老爷子的轮椅上。 “妈,别丢人现眼了。不就是卖房子吗?房子卖了咱们还能买回来啊,你吵闹什么?”吸烟男子抬眼道。 “你把车库也一并给卖了,我们老俩口住哪儿去?”老奶奶哭泣着道,“你把春月给我请回家。我就认春月这个媳妇,不认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他果然就是春月姐的丈夫马全,扔在大街上,简直比垃圾还不如。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春月姐。 何鸿远在心里为张春月叫屈的同时,情不自禁走到车库,顺手拨落里边扔出一根筷子,叫道:“这是哪个王八蛋啊,她妈的乱扔东西?她妈的良心给狗吃了,难道眼睛也给狗吃了吗?” 这话就是冲着车库里马全的姘妇去的。 这女人是个在**上混的,能把马全吃得死死的,当然不是个善茬。她转身走出车库,指着何鸿远破口大骂道:“你个傻x,老娘在办事,你找什么茬?你滚回你妈x里去……” 何鸿远哪会让她滔滔不绝骂下去,上前运起内劲,快速地对着她的手指一弹,把她右手食指拆卸脱臼。她突然惨嚎一声,左手托着右手手掌,哭天喊地起来。 马全扔掉香烟,上前对何鸿远恶狠狠地道:“孙子,你***敢伤人。” “畜牲不如的东西。”何鸿远对马全训斥道,“父母生你养你,你竟如此不孝不敬,不怕天打雷劈吗?” 马全挥拳向他迎面砸来。何鸿远见其身子瘦弱,脚步轻浮,眼眶浮肿,拳头上哪有多少力道。 他脚踏太极,伸手缠上马全砸过来的拳头,原本想将这畜牲的手臂给卸脱臼。转念想到他是张春月的丈夫,至少是法律上的丈夫,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看在她的面子上,拉着其手臂转了两圈,将他扔过去,狠狠地撞到他那位姘妇的身上。 在马全和他的姘妇昏头转向间,何鸿远拍拍手,道:“老子替天教训你们。伤了你们这样的人,老子就是进派出所也能说理。” 在围观的几位老人一片叫好声中,他想到他刚得罪了公安局局长,可不能进派出所,便飞快地离开现场。 第四十三章 别碰我 张春月见他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连忙发动摩托车,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他飞快地坐上摩托车后座,拍拍她紧致的大腿,笑道:“打了一架,先离开这里再说。” 张春月载着他,在小巷子里七转八绕,然后穿过老城门,向城外山边行驶。 昌隆县城依山面海,很多通村的公路向山上蜿蜒。只是这些公路大多是石子路,摩托车在上边起起伏伏,如冲浪一般。 何鸿远抱着张春月的纤腰,贴在她的背上,随着摩托车起起伏伏。 他渐渐觉得,这种起起伏伏的感觉,让他俩的身子摩擦着,的确非常刺激。他感受着她丰满的臀肉,嗅着她秀发间飘洒的清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起起伏伏。 张春月早有所觉,随着他越抱越紧,她的身子感觉越来越热。她感觉到贴在身后的他的身子的变化,不由得心境有些慌乱,身子有酥软的感觉。 她把车子停在公路边,锁好车子,从一条小路上了山岗。站在山岗上,山风飒飒,草木起伏。山上杂草锍金,层林尽染;山下城里街道纵横,城市向远方滩涂漫延,更远处海天一色。 张春月把手上的头盔扔到地上,问道:“小远,说说方才为什么打架?” 何鸿远找了个地方坐下,注视着她伫立着显得有些落寞的身影,将方才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然后他爱怜地注视着她,道:“月姐,赶快和那男人离了吧。这样的男人,他配不上你不说,法律上你们是夫妻,要是那些讨要赌债的高利贷追倒债到乡政府里来,对你是不小的麻烦。” 张春月突然蹲到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何鸿远坐到她身边,搂着她靠在他身上。她便埋首在他怀里,肆意痛哭起来。 她哭够之后,突然道:“小远,我不想在乡政府里呆下去了。我想下海经商。” 何鸿远惊骇地道:“月姐,你可不能有这样的想法。我还指望着跟在你身后,弄个小领导当当呢。” 张春月抽泣着道:“小远,姐以前鬼迷心窍,和马全那混蛋结婚,就是冲着他妈妈和谭德天书记的表亲关系。我若是和马全离婚,你说我还能得到谭书记的重用吗?” 何鸿远轻抚着她的背,道:“谭书记和马全毕竟是隔了一层的表亲关系,而且马全的情况,谭书记可能也有所耳闻,他不可能为了这个,便对你打压。如果他是这样的领导,我觉得我们跟着他,也没有什么奔头。而且我们上面不是还有周县长吗?” “周县长?” “对,昨晚周县长和我一起吃饭,她对我们‘路教’工作组的工作非常关注。她还让我随时向她汇报工作呢。卡Kа酷Ku尐裞網”他半真不假地道。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张春月仰脸惊喜地道。 何鸿远见她一副雨后梨花的娇美样,忍不住伸手轻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渍,然后一只右手手掌便放在她玉瓷般的脸蛋上,温柔面仔细地抚摸着。 “小远,你这是在给我按摩吗?”她呢喃着道。 “对,我使出按摩术,包你脸上容光焕发。让我长期按摩,还有驻颜之效。”他一边稍运内劲按摩着,一边认真地道。 他低估了美容驻颜对女人的超强吸引力,特别是像张春月这样年近三十的女人,恨不得把青春永远留驻。她感觉到脸上有温热的气机在流动,不竟轻轻欢呼一声,道:“小远,答应我,以后要每天给我按摩一次。” “好,只要你有时间找我,我都给你按摩。”何鸿远乐呵呵地道。 他轻托起她受按摩后的脸蛋,泪痕早已消失,脸颊雪白而充满弹性。她脸上的肌肤本来就非常嫩滑,长得又明眸皓齿、娇艳无比,对男人有无尽的诱惑力。 他细细打量着她,感觉她长的像极了港台明星邱淑贞,连身材也如出一辙。她这童颜**的样子,绝不像二十八岁的女人,容颜至少比实际年龄年轻了五岁。 此时美色当前,又有昨晚受周荧挑弄留下的念想,以他血气方刚的身体,怎么忍受得了? 他头一低,便噙住她鲜美的红唇,给她来一个长长的湿吻。卡Kа酷Ku尐裞網张春月似拒还迎地轻推了他几下,最终迷失了自己,和他口舌交缠着。 俩人吻到已近窒息,张春月才喘息着推开他,娇嗔道:“你想闷死我呀。” “月姐,这只是利息。”他笑道。 “还只是利息。我欠你的吗?”张春月探手扭了一下他的腰部肌肉。 “月姐,前些天我们在夹山村可是说好了,我若能帮你顺利完成王二存家计生工作的任务,你便亲我一下。”何鸿远道,“昨天王二存跟着我们一起回到乡卫生院,这工作任务算是完成了吧。已经过去一晚了,我算一点利息,也是应该的吧。” “我可不曾答应过你,是你一厢情愿罢了。”张春月耍赖道。 “好你的张主任,敢过河拆桥。我今日不仅一厢情愿,还要两厢情愿呢。” 他侧身再次吻上她的性感嘴唇。这次吻得温柔而有章法,相互试探着、追逐着、吸吮着、缠绕着,仿佛春风春雨般顽皮又缠绵。 他一只紧紧搂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并不闲着,摸索着伸入她的衣内,在她身上寻幽探胜。 张春月没有生过孩子,腰间肌肉弹性十足,肌肤雪白而细腻,抚摸着如光滑的绸布一般。胸前雪丘丰盈而不失弹性,让他流连忘返。 当他不满足于现状,手掌逐渐下移之际,她突然警觉地按住他作怪的手,如呻吟般地哀求道:“小远,别碰我,姐是不祥的女人。” “不祥的女人?” 何鸿远见她娇媚似水、春情萌动的样子,从算命的当面测相推论,她是月德生辉、红鸾星动。真情亦能助势,她运势旺上眉宇,哪有半点不祥女人的样子? 小远,我们方才是情不自禁。”张春月羞羞答答地道,“姐姐是不祥的女人。马全在结婚那晚还没怎么真正碰姐姐,他就不行了,以后他每次都这样。他的性格也便变得越来越古怪,便经常夜不归宿,这两年更是在外边烂赌,赌输了就回来和我吵架,说我是白虎女人,败他家的运势。我后来也赖得和他吵架,便住到了乡政府宿舍里来,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我这白虎女人和他离得远了,马全的运势也没怎样见好啊。” “白虎女人——” 何鸿远学医出身,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惊喜。说白虎女人克夫,那是纯粹的迷信。不过这种女人**较强,好男女之事,是有科学道理的,这与其体内分泌的激素有关。 他知道马全的情况,不是受张春月这白虎女人影响,而是这畜牲不如的男人,从生理到心理上都生了病。 他向张春月循循善诱道:“月姐,马全的情况,从生理上来说,他是习惯性早泄;从心理上来说,他自卑、缺乏自制力和他原本就好吃懒做的性格结合在一起,致使他注定就没多大出息。这些和你是白虎女人无关。” 张春月颓丧地道:“可是我上网查阅过一些算命的资料,说白虎女人,还真的能影响男人的运势。” “你若真信命运之说,不如找我师父摸骨测命。他老人家一向标榜他摸骨测命之术,比他摸骨治病救人之术更厉害。” “真的吗?”她蓦然变得兴奋起来,“那你马上带我去见你师父。” 何鸿远见她心动的样子,觉得以往不屑于修习师父的摸骨测命之术,真是大错特错,要不此时此刻,就能对月姐摸摸骨、测测命、调**。 他兴致缺缺地问:“月姐,你就这么着急啊?” 张春月斜睨了他一眼,道:“那是当然,我要证明一下,像我这样的女人,到底会否影响到亲密的人的运势。” 何鸿远轻搂着她,呵呵笑道,“要不我和你马上好一场,我们试验一下,我的运势能差到哪里去。” 张春月慌忙推开他,坐起身子,整了整衣物,道:“小远,姐不想在离婚之前,和你真正那个。马全可以在外面乱搞,姐不能出轨。要不然姐和他又有什么分别呢?你体谅一下姐。” 这样的女人,才是值得珍爱的女人啊!何鸿远停止了动作,心里却是一阵子苦笑。 第四十四章 家事 连续两天,他分别与张春月和周荧的关系,上了一个台阶。一个是顶头上司、一个是大大的大上司,这也算值得他偷笑不已。 他压制了一下心神,道:“月姐,你得尽早离婚,要不然我怎么办?” 张春月回复了她的泼辣朗爽个性,伸出青葱玉指点着他的脑门,娇嗔道:“小鬼头,你可真会鬼扯,我离婚关你什么事?” 何鸿远仰躺在草地上,喃喃自语般地道:“我们是天际的两颗流星,既然相遇在一起,便是这天地间最大的缘分,谁也逃不了。” 这是张春月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她从未恋爱过,婚后又受尽赌鬼丈夫马全白眼,对情话的免疫力极其低下。 她在心里无数次咀嚼他的话,脸上挂着痴痴的甜笑,和他并排倒在草地上,悠然望着天空,只愿天上白云照样飘飘,地球就此停止转动。 良久,她才回到现实,叹息出声道:“小远,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怎样才能和那个男人尽快离婚?” “月姐,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这事还真不好办。”何鸿远道,“不过那个男人急着卖房子还债,而房产证上应该有你的名字吧?他不急着找你吗?”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净身出户,房子什么的,全部便宜了那个男人?”张春月问道。 “月姐,那个畜牲为了卖房子还债,连父母都要赶出门,你还指望能分到一半的卖房款吗?”何鸿远道。 “我不指望那一半的卖房款。卡Kа酷Ku尐裞網”张春月道,“我是想着给我的公公、婆婆,嗯,马全的父母留下那一半卖房款。两个老人一个残疾,一个以捡破烂为生,若是连居住的车库也没有了,怎么能生活下去?” “月姐,我误会了你,没想到你想到了这一层。你真是太过善良。马全放弃了你这样的老婆,真是自作孽。” 他伸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仿佛生怕她逃走了一般。同时他又被她的善良,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感情。这么善良而美丽的女人,若是把她全部的爱给了他,他能够做到不辜负她吗? 周荧的音容笑貌,此刻也在脑海里浮现。这个认定命都是属于他的高贵美丽的女人,他能够做到不辜负她吗? 他突然觉得,自己受过一段情伤后,对感情竟变得有些不负责任。难道自己骨子里就是花心的男人? 他冥思苦想了许久,也找不到答案。只听张春月幽幽问道:“小远,你还没帮我想出办法呢?你说我怎么才能尽快结束这段婚姻?” 何鸿远放下心间纠结的感情,道:“月姐,你方才有这样的想法,若是向谭书记提出,由谭书记出面解决,不仅你能很快离婚,说不定那两位老人,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安置。毕竟那位老奶奶,是谭书记的亲表姐。” “找谭书记?我原本还想避着他呢。” “你长年累月住在乡政府宿舍里,你以为谭书记会估摸不出你的家事。你主动找他提出,既说明你对他很尊重,又显得你很无奈,同时你对马家的两位老人,也已做到仁至义尽。卡Kа酷Ku尐裞網谭书记虽然从此和你没有了亲戚的关系,可这层关系毕竟远着呢,倒是他对你人品的欣赏,使你能获得他更深层次的信任。” “小远,你年纪轻轻,怎么懂得这么多?”她显得是听进去了他的话。 “我是学医出身,当然学过心理学。而且按常理推断,是我师父教我摸骨测命的基础知识。”何鸿远笑道。 “那你陪我一起去谭书记家。”她依赖地道。 “我陪你去谭书记家?”他苦着脸道。 “对。谭书记见到你,一定非常高兴。你虽然有周县长这层关系,谭书记才是你的大老板呢。你越早去他家拜码头,对你越有好处。”张春月分析道。 “月姐,你也懂得不少嘛。” “这是官场心理学。姐在实践中总结出来的。” 她心境又变得朗爽起来,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道:“小远,快点起来,和我一起去谭书记家。” 何鸿远苦着脸站到她身前,道:“月姐,皇帝不差饿兵,快要到中午了,你总得让我先填饱肚子吧。人家都说秀色可餐,我吃不到美丽善良的月姐,五藏庙总要先填饱吧。” “哪有这么多的怨言。” 张春月笑着在他的腰肉上扭一下。她突然踮起脚,在他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口,然后娇笑着向山下跑去。 何鸿远突然心神大振,一边追逐着,一边叫道:“月姐,不带这样偷袭的。你这样更可恶,自己偷吃了一口,让我饿肚子。” 张春月回头笑道:“快走吧,带你上我家吃饭去。” 何鸿远叫道:“这么快就带我回家。我这毛脚女婿上门,是否要准备什么贵重礼品?” ******* 张春月的家,就在靠近山边的古城墙内侧,低矮的带院子的两间平房。院子里的葡萄架上,干枯的丝瓜藤和虬龙般的葡萄藤交缠在一起,一些落叶掉在下边养鱼的大水缸里,倒是引得几条红色黑色的小鱼玩起了捉迷藏。 张春月在她家的小巷口,就把何鸿远给赶下了车。何鸿远站在巷口,看她驾着摩托车轰鸣地冲进一个院门,便转头到巷口的小商店里,买了一条中南海香烟和一对古井贡酒。他方才从张春月口中套过话,她爸喜欢抽烟、喝酒。 他笑眯眯的付了钱。钱包里的百元领袖像,又少了两张,不过这钱值得花。 张春月已经站在院子门口,见他提着东西过来,想起他之前说过 的毛脚女婿上门的话,瞪了他一眼,心里却甜滋滋的。 何鸿远跟着她进了院子。只见院子里一位青年正在擦拭摩托车,嘴里还向张春月抱怨着:“姐,你把我的宝宝开到哪里去了?怎么沾了这么多尘土?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一辆破车子重要,还是姐重要?”张春月双手叉腰,和他斗嘴道,“你无所事事,老是开着它去飚车,姐还想着把它交给交警呢。” 年青人苦着脸,抬头见到她身边的何鸿远,问道:“姐,他是谁啊?” 他眉目间和张春月有些相似,只是脸型棱角分明,多了股阳刚之气。他的身高仅比何鸿远矮了少许,身体比较强壮。何鸿远看到屋檐下挂着的沙袋,就知道他会些拳脚。 他见对方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又有相似的爱好,便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客气地道:“我是你姐的下属,过来拜访一下。” “这是我弟弟,叫张勇。”张春月介绍道。 “呀,来送礼的呀!” 张勇瞄了一眼何鸿远手上提的礼品,又向张春月道:“姐,你当官了呀?这下子好了,我姐当了官,看谁还敢欺负我。” 张春月杏目圆睁,瞪着他道:“整天不务正业,出了事谁也护不了你。这是我同事何鸿远,还不叫远哥。” “远哥,远哥。” 张勇是个自来熟,扔掉手上的毛巾,搂着何鸿远的肩膀,轻声问道:“远哥,我姐姐是不是真的当官了?她都好长时间不回家了,我都不知道她的情况。” “你姐当官了,真的当官了。权力还不小呢。要不我怎么来拍她马屁嘛?”何鸿远笑嘻嘻地道。 张勇笑逐颜开,率先冲进屋向父母报告好消息。张春月哭笑不得地摇摇头,向何鸿远娇嗔道:“你瞎起哄什么?” 何鸿远一边提着烟酒跟着她进屋,一边凑在她耳边悄声道:“我就是拍领导马屁来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可是大大的领导。” 张春月的父亲张朋奎、母亲钱桂芳,都是五十多岁的年纪,俩人分别是县机械厂和花边厂的下岗职工。钱桂芳失业在家,张朋奎帮一些个体机械加工厂维修机床,时不时有些收入,却没有哪家个体厂愿意发工资养着他这样的大龄工人。一家人日子过得有些清苦,但并不贫穷。 夫妇俩毕竟在国营厂里呆过,待人接物也有个讲究,对何鸿远这个张春月的下属,显得客气而不失亲热。可是午饭时张朋奎陪何鸿远喝了两杯白酒,话就多了起来,句句都是对张春月婚姻的苦恼、对张勇游手好闲的担心。 “马全那个软脚虾,若是让我知道他欺负我姐,我把他大卸八块。”张勇一边喝着酒,一边攥紧拳头道。 “你也好不了多少。你什么时候让我们省心过。”张朋奎瞪着儿子道,“你看看人家小何,年纪轻轻就是乡里的干部,又这么谦虚有礼。你为什么不和小何比比?” “小何可不是一般的乡干部,他现在已经是乡里一个工作小组的组长,也算是小领导了。”张春月含情脉脉地看了何鸿远一眼,为他加重身份。 张朋奎又指着儿子数落。钱桂芳却是将女儿对着何鸿远的表情看在眼里,又反复打量着优雅俊朗的何鸿远,心里既欢喜又担忧。 第四十五章 亮刀子 饭后钱桂芳把女儿叫到房间里密谈。卡Kа酷Ku尐裞網这个长相和张春月极其相似的娟秀女人,温婉而知礼,和女儿一番促膝长谈,已经把张春月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 何鸿远把张勇拉到院子里,问道:“小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就这样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远哥,在北城墙这一带,我也算是个人物,谁也得卖我几分面子。”张勇拍着胸脯道。 “在警察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在我的眼里,你也算不了什么。最多只是个小混混而已。”何鸿远激将道。 “远哥,你瞧不起我。”张勇梗着脖子道。 他这号人最好面子,为了面子可以和人动刀子。何鸿远这样当面打脸,让他心里蓦然变得忿怒。 何鸿远走到院子中央,向他招招手,道:“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就和我比试一下。不过你要是输了,以后可得听我的。” 张勇涨红着脸,走过来道:“你真的要和我打?拳脚无眼,伤着了你,可不能怪我。” 何鸿远笑道:“你尽管出手。你打赢了我,我以后都听你的吩咐,改口叫你一声‘勇哥’。” 他又看向站在一旁抽烟的张朋奎,叫道:“张叔,你来做个见证。” 张朋奎有些担心地看着优雅秀气的何鸿远,道:“何组长,你是动笔头的干部。小勇可是个闯祸精,没少惹事打架。你找他打架,行吗?” 何鸿远走到张朋奎身前,脱掉身上的风衣交给他,向他轻声道:“张叔,你放心,我练过拳脚。今天把小勇弄服帖了,收收他的心性,让他知道争强好胜没前途,找正经工作才是正道。” 说完,他走到院子中央。张勇已经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举着两个大拳头,摆出一副西式拳击的架式。 何鸿远摇摇头,举着一个手指摇晃着道:“学西式拳击,还不如学李小龙的截拳道。一看你就是未入门的样子。” 打架就是打架,比的是谁的拳头硬,谁更凶狠,哪里还有什么入门不入门的。张勇不服气吼叫一声,挥拳向何鸿远举指的右臂砸去。 这小舅子还挺给面子,舍不得打脸,光冲着臂膀来,大概是怕伤着人。何鸿远心里暗笑着,脚踏太极一个侧转,把身子移到张勇身侧。 张勇左手的一记直拳落空,紧接着右手一记勾拳,向身侧的何鸿远当胸击来。 何鸿远脚下又是飘逸地游走,转到张勇的身后,双掌轻举,在他背后轻轻一推。卡Kа酷Ku尐裞網张勇只觉得一股沉重的力量推到的背上,身子踉踉跄跄向前奔了好几步,差点扑到了地上。 这还是何鸿远一成内劲都没使出来,要不然他不直接摔个嘴啃泥才怪。 张勇一招失利,吼叫一声,挥拳再上。他双拳连续击出,虎虎生风,倒也蛮有威势。 何鸿远脚下步法变幻着,一边使出太极缠手,缠手张勇的一条手臂,一边笑道:“这拳速也太慢了。” 话音刚落,张勇的身子已被他拽着扔到院子的角落里。 张勇灰头土脸地起身,又嗷嗷叫着再战,又被何鸿远轻轻松松地扔出去。 房间里说悄悄话的钱桂芳和张春月听到声息出来。钱桂芳见到张勇挥拳扑向何鸿远的凶狠样子,惊叫道:“这是怎么啦?怎么打起架来啦?” 张春月知道何鸿远的能耐,拉着母亲的手,道:“妈,没事的。让小勇受点教训,让他以后知道天高地厚。” 这会儿张朋奎也看出了门道,道:“何组长有一身好功夫,这下子小勇当能受到教训。” 张勇被何鸿远连续拽倒了十余次,再也没有力气起身。卡Kа酷Ku尐裞網他干脆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远哥,我服了。我愿赌服输,我以后都听你,你就是我的老大。老大,以后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 张春月指着自己的兄弟,怒其不争地道:“小勇,你远哥是国家干部,你一口一声老大,让别人怎么看他?” 何鸿远上前拉起地上的张勇,问道:“小勇,你听说过鸿雁楼肖老板的大名没有?” “肖老大嘛,昌隆县出来混的人,谁不知道啊!”张勇叫道,“以前肖老大在我们昌隆县城是跺跺脚也让街面震动的人物。后来虽然开酒店,做正经生意,他的名声犹在。” 何鸿远没想到肖国力有这样的过往。这让他更加忧心,肖国力得罪了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陈如海掌控着公安局这样的强力部门,一次打黑行动,就能把肖国力弄进去。肖国力既然是混社会出身,不可能洗得一清二白,到了公安局还不是随便陈如海拿捏。 此时他也没能耐帮肖国力这样的大老板解决问题,一名普通的乡干部和县政协常委,这能量等级也差得太远了。他为人家担心,就如杞人忧天一般。 他向张勇道:“昨晚我和鸿雁楼的肖董一起吃饭,县公安局局长一个电话把他叫到另一个包厢里,让他敬酒陪客,训他还像训儿子一般。你说肖董这样的人物,在公安局局长面前,都是这个样子。你说你混出了一点名头,碰到公安部门的那些所长、队长啊,就是他们的普通干警,还不是分分钟把你给弄了。你在他们眼里,还算得上是个人物吗?” 张勇哑口无言,满脸羞愧地低下头。 何鸿远拍拍他的肩膀,道:“这段时间,县里会不平静,公安部门可能会有大动作。你乖乖在家里呆一段时间。找工作的事,等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帮你想想办法。” 张春月看他脸色并不好,问道:“小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何鸿远点点头,道:“借你家的电话用一下。我给周县长打个电话。” 张春月急忙带他进屋打电话。 站在院子里的张朋奎夫妇对视了两眼,都在纳闷这位年轻的何组长到底是什么官啊,都能跟县长直接通电话。只有张勇心里对何鸿远又多了分叹服,人家和他是同龄人,都能和县长通电话,这才是人物,不服不行啊! 何鸿远拨通了周荧的手机,道:“周县长,我有个情况向你汇报一下。” 周荧一听他的称呼,知道他身旁有人,问道:“小远,你还未回家啊?” “县长,我下午拜访过谭德天书记后,马上就回家。”何鸿远道,“我有个新的情况,向你汇报一下。” 他把肖国力的个人情况,向周荧述说了一番。 周荧在电话里沉吟了片刻,道:“这边已经亮出刀子,已没有退路。刚才县政法委陈书记来电话说,今天下午的《静海晚报》,就会刊登昨晚肖董受殴打事件的有关报道。报纸可能已经在印刷了。” 她又思虑了一会儿,道:“肖国力既然同意把这事往大里搞,必然有所准备。你忙完事情,早点回家去。接下来一周。我一般都在办公室,尽量低调地度过公示期。陈如海和公安部门的事,政法委陈书记要比我上心。” 何鸿远应承一声,正要和她在电话里着道别,只听她在电话里又道:“你下午要去拜访谭书记,可以早点过去,提前把《静海晚报》上即将捅出来的事,向他汇报一下。你还可以向谭书记了解一下,公安部门有没有他可靠的朋友。你告诉谭书记,等公示期过后,你可以带他过来,一起吃个饭。” 她这是要给他向谭德天卖大面子。他心里是满满的感激和深情,这位荧姐对他还真不错,佳人情深啊! 其实周荧原本以为围绕陈如海高配副县长这件事的斗争,会以和风细雨的方式进行。县政协起草有关情况报告,由县委曹书记和政法委陈书记向市委和市政法委做汇报,陈如海高配副县长的公示这一关,基本上成了不可逾越的一道坎。哪知道政法委陈治平书记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直接通过在媒体曝光的方式亮刀子。 她想到,接下来的斗争,将更加激烈。她通过何鸿远向谭德天示好,便有让谭德天好好保护何鸿远的意思。 第四十六章 叫好 结束和周荧的通话后,何鸿远想到即将来夹山村考察的肖雪雁,也提醒她一下吧,无论这种提醒有没有用,也显得他对朋友的关心。 他拿出肖雪雁给的名片,拨通了她的手机,话筒里传来肖雪雁好听的声音:“喂,哪位?” “肖总,我龙泽乡何鸿远啊。”他马上自报家门。 “远哥——”她的声音竟透着一丝惊喜。 张春月站在何鸿远边上,把耳朵也凑到话筒边。她听到话筒里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对他叫得如此亲热,不由得伸手摸上他的腰肉,缓缓用力扭动起来。 何鸿远抽上一阵子抽搐,一脸认真地朝着话筒道:“肖总啊,我听到一个消息,向你通报一下。听说今天下午出刊的《静海晚报》,将会报道出肖董被打的消息。不知肖董知不知道这个情况。你向肖董汇报一下,同时也要请他注意公安部门的动作,他们可能会抓住肖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放。” 肖雪雁一听这事,连声道谢。她没说几句话,就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 何鸿远挂上电话,便听张春月酸溜溜地道:“这位肖总的声音很好听呢。” “鸿雁楼肖董的女儿。昨晚和周县长一起吃饭的时候认识的。”何鸿远一本正经地道,“月姐,你马上联系谭书记,待会儿在路上,我告诉你昨晚发生在鸿雁楼的大事。” 这招对张春月果然好使。卡Kа酷Ku尐裞網她放开他受虐的腰肌,拿起电话拨通了谭德天家里的电话。今天周六,谭德天正好在家,在电话里很高兴地让她带何鸿远过去。 张春月去里屋换下牛仔衣,套上一件米色开衫,带着何鸿远出门。何鸿远和张明奎道别,出门前又向张勇道:“小勇,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呆着。叔叔婶婶可帮我监督着你呢。” “远哥,我听你。”张勇一副听话学生的样子。 等何鸿远俩人走出巷子,他向父母道:“如果远哥是我姐夫,那就好喽。远哥不仅功夫好,还和县长这样的大官认识,姐姐跟着他,比跟着马全那混蛋,不知强了多少倍。” 钱桂芳心跳过速,焦急地道:“你姐比小何要大上五岁呢。” 张勇翻着白眼,道:“妈,你这是什么观念啊。男女双方只要有感情,年龄不是问题,空间不是距离,只要有爱就好。报纸上就有新闻,有男人娶大几十岁的老婆呢。” 钱桂芳关心地问道:“还真有这么回事?” 张勇道:“真的,不信我把报纸找过来给你看。” 张朋奎看着娘俩,纳闷地道:“你们关心这个问题干啥?小何是月儿的下属,她又是嫁了人的。把她俩扯一起谈,有必要吗?” 钱桂芳白了他一眼,道:“你除了能整你的机床,还懂什么?” ******* 何鸿远去银行把工资卡里的钱,取了整数出来,只有七千块钱。卡Kа酷Ku尐裞網他点了五千元放在一个口袋里,拿着两千元买了一对茅台酒和一箱苹果,剩余的钱放进钱包当零花钱。 人无横财不富。靠着这点工资,一笔稍大点的开销,接下来的日子,就要喝西北风。所以上班族也有一个说法,叫做发工资时一天老板,一个月二十九天干板。 何鸿远是农家子弟,早早就体会到赚钱的不容易。他虽然对去谭德天家花钱拜码头不心疼,可也觉得发财致富的紧迫性。 他觉得自己和鲁旺在肖雪雁来考察之前,能把夹山水库承包下来,靠的是眼光和魅力,若是因此发了一笔小财,也算不上赚黑心钱。关键是得有人对夹山村及其附近的旅游资源感兴趣。 上了出租车后,张春月和他起坐在后座,悄悄地问:“为什么取这么多钱?” 何鸿远凑在她耳边道:“投资。我发财了,也有你的一半。” 张春月觉得耳边痒痒的,又不想离他远些,故意扁扁嘴道:“这么一点钱,能搞什么投资。” 何鸿远右手悄悄从她身后绕过去,搂着她的腰,轻声道:“还差五千,待会儿去我同学那,先向他借。” “五千?你哪需要向你同学借?我的工资卡里足够。” 张春月抓住他在她腰间使坏的手,在他手背上扭了一下,却不阻止他的手,从她黑色内衫的下摆滑进去,落到她滑嫩的腰肌上。 何鸿远一边享受着柔情蜜意,一边打趣道:“你就不怕我骗财骗色?” 张春月坐正身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爱要不爱。” “要,要,要。一辈子都要。” 何鸿远见她并不问什么投资,心里更觉得她对自己的信任,对她更是满心温存,只羡刹出租车司机。 俩人在车上是情侣,下了车便是领导和下属的样子。何鸿远跟在张春月身后,屁颠屁颠地走进县城一个较高档住宅区的大门。 谭德天对何鸿远能在休息日前来拜访,显得非常高兴。他亲切地把何鸿远和张春月请进客厅,又叮嘱妻子上茶。 他妻子是位教师,戴着一副金框眼镜,长得白皙文静,充满了书卷气。张春月是她家的常客,毫不见外地向何鸿远介绍:“小何,这是谭书记家的施老师。我称施阿姨。” “您好,施阿姨。”何鸿远彬彬有礼地道。 施老师对这位俊朗而有礼貌的年轻人很有好感,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然后一边和张春月攀谈,一边沏茶水。 上了茶之后,她拉着张春月进屋,说悄悄话去了。 谭德天向何鸿远道:“小何,下周去县卫生局人事科把人事档案迁入后,你就是龙泽乡乡政府干部。以后好好干。像你这样有文化、有能力的干部,我很看好啊!” 何鸿远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坐得端端正正,恭谨地道:“感谢谭书记的栽培。我准备下周一就去卫生局那边,把人事关系迁出来。以后在谭书记领导下,我将努力工作,不给谭书记丢脸。” 这是**裸的表决心、贴标牌啊!以后他何鸿远,在龙泽乡政府里就是他谭德天的人,他头上贴的是个‘谭’字。 “谭书记,我把昨晚和周县长吃饭的情况,向您汇报一下。”何鸿远道。 昨晚周县长果然和小何一起吃饭,打的是她秘书的名头。小何是周县长的救命恩人,县长亲自请他吃一顿吃,这也说得过去。 何鸿远把昨晚除了他和周县长之间不该说的事之外,其他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之后,谭德天就不淡定了。这件事是昌隆县政坛上一件大事且不说,光凭周县长能把对付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的手段都告诉何鸿远,可见何鸿远在他心里的重要地位。 “小远。”他亲切地叫道,“你说今天下午的《静海晚报》,将会刊出县政协常委肖国力受到无端殴打的新闻?” “周县长是这么说的。”何鸿远道。 “好,稍晚些去小区门卫那儿,弄份《静海晚报》看看。”谭德天道,“这事闹出来,号称‘陈霸王’的陈如海不死也要掉层皮,副县长是不用指望上去了。而肖家的生意也会深受影响。两败俱伤啊!” 何鸿远暗自钦佩,谭德天不愧是官场老手,对事情看得一目了然。 “周县长还有什么吩咐?”谭德天问道。 他知道陈如海不上副县长,对周县长有好处,在接下来县长分工上,常务副县长有可能分管县公安局。他更想知道,这位年轻的女县长,政治目光是否足够长远,若能把触角伸入到公安局这样的强力部门,她的在昌隆县的力量将大增。 “周县长说,谭书记若是在公安部门有什么朋友,不妨早点向她知会一下。” “好——” “周县长还说,公示期过后,她请谭书记吃饭。” “好——” 谭德天对何鸿远转达周荧吩咐的话,忘形地连续叫好两声。他心里既有对她的能力充满信心,也有他自个儿内心兴奋。周县长不仅接纳了他靠过去,又表现得这么有能力,岂能不让他兴奋叫好? 第四十七章 新闻炸弹 施老师从房间里出来,向谭德天嗔怪道:“人家在房间里说伤心事,你在外边高兴地叫好,这算什么事啊?你进屋里来,我有事和你说。” 谭德天一脸纳闷地进了里边的房间。何鸿远明白,这是要谈张春月的家事,这事张春月若能得到施老师的同情,对事情的解决,将有很大的帮助。 他坐在谭德天家的客厅里,回顾了这两天经历,除了和周荧、张春月的关系进一步外,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肖国力被殴打事件的放大化。他从周荧借此事阻止陈如海上位,到政法委陈治平书记把事情捅出来,借此要将昌隆县公安局撕开一个口水,看到官场斗争的险恶和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说,即使是肖国力这样有着一定政治身份的大商人,也随时有可能成为官场斗争的牺牲品。 官场斗争无处不在。他暗暗给自己打气,要想不成为官场斗争牺牲品,便得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同时肖国力这么一点小伤,能被整出大事来,说明身在官场,如履薄冰的做法是对的。他领悟到必须认真面对并做好身边的每一位小事,虽不必诚惶诚恐,也要做到周周全全。 几分钟后,谭德天从里边房间里出来,向他问道:“小远,今天你被春月主任请去当暗探,你对这事的看法如何?” 他把上午在马全家的的所见所闻,向谭德天汇报了一遍。末了,他道:“书记,我是义愤填膺,才出手教训了马全他们一通。他们还不知我是何人呢。我觉得吧,马全父母和张主任都是可怜人。这事怎么解决,我这样的年轻人想不到办法,像书记这样有生活阅历的人,会有解决方案。” 他汇报完,突然想到马全那个姘妇,不知食指被他拆骨后,能否被医院骨科弄回去,其间吃足了苦头,那是一定的。不过这样恶毒又恶心的女人,活该她吃这份苦头。 “春月是个好孩子,马全自做孽不可活啊!”谭德天叹息道,“春月被伤透了心,却还想着帮我那老姐姐一把,我心里感激啊!这事啊,我明天去我那老姐姐家看看,按春月的思路办,争取尽快解决,不能因此影响了春月的工作。” 何鸿远心里暗暗高兴,有谭德天这样的领导出马,去民政局为张春月和马全办个协议离婚的事,还不是很快就能搞定。谅马全也不敢在谭德天面前放肆。 其实谭德天决心介入处理张春月的家事,不仅因为张春月是他工作中的左膀右臂,即使他将因此和张春月少了层远亲关系,却更能获得她的忠心。还有一个因素,便是何鸿远这样与张春月普通同事关系,都能为她的事义愤,而他谭德天作为她爱戴的领导,岂能不出力? 他哪里知道,在短短的几天里,何鸿远和张春月的关系,已到了即将水乳交融的地步。 ****** 下午三时,何鸿远从谭德天小区里门房那,拿到了一份当天的《静海晚报》。报纸头版头条的一篇报道标题,亮瞎了他的眼睛——《知名企业家陪酒被殴,是谁给予打人者力量?》。一个大大的问号,如一个拳头一般出现在报纸上,既吸引人眼球,又让人感到非常义愤。 报道以写实的手法,翔实展现了当晚的冲突,不过放大了冲突结果,出现在报道里的肖国力的伤势,是受伤的手腕上缝了足有十余针。报道中有肖国力受伤手腕血淋淋的照片,还有那位打人的徐总亲笔写下的供认书。报道最后非常煽情地写道:“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召唤一位县政协常委、知名企业家低声下气地来陪酒?是谁给了他的贵客,肆无忌惮殴打他人的力量?我们期待着,进一步揭开这位真正当事人的面纱。” 何鸿远看得拍案叫绝又心惊肉跳,这哪里是新闻报道,简直就是杀人的刀子啊!原来官场上亮刀子,可能有这么狠辣的手法,比直接找对手工作中无关痛痒的漏洞,要致命百倍。 他飞速跑回到楼上谭德天家里,把报纸递到谭德天手上,等其细细看完后,道:“谭书记,我得听周县长的话,回龙泽乡去。周县长说这几天公安部门就是战场,她让我注意保护自己。” 施老师从谭德天手上拿来报纸,和张春月一起埋头观看。俩人都被精彩的报道内容所吸引,不时发声感叹。 谭德天突然想到,就这件事来说,周县长早早地通过何鸿远向他示好,未尝没有让他保护好何鸿远的意思。而且目前何鸿远既是周县长眼里的红人,也是他和周县长之间的桥梁和纽带,可不能让其有何闪失。 他坐在沙发上,沉吟了片刻,向何鸿远问道:“小远,你是准备回家,还是准备回龙泽乡?” 何鸿远道:“我要回乡里去,王二存还在乡卫生院里住着,还需要我去帮他治疗呢。” 谭德天起身道:“好,我联系我的司机,让他开车过来,送你回龙泽乡。” 何鸿远客气地道:“书记,我自己做班车回去便可以。” 谭德天一边摇摇手,一边拨出电话,通知司机来接人。然后他又连续拨出几个电话,约几位朋友出来谈事。 他的朋友肯定以官场中人居多。官场中人谈事,肯定离不开官场中的事。方才报纸上曝光的这件事,事关县公安局局长,事情和他们是否有利害关系都好,足以让他们琢磨个半天。 施老师放下报纸,看了谭德天一眼,无奈地道:“今晚又不用回家吃饭了。” 谭德天打完电话,又向张春月道:“春月,你的事若有了眉目,我再通知你。” 张春月脸上故意露出伤感之色,嘴里感激地道:“让书记费心了。” 谭德天带着何鸿远和张春月一起下了楼,小车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司机老徐是位三十来岁的精壮汉子,向谭德天招呼了一声,又向张春月打了声招呼。 谭德天直接上了副驾驶室。张春月和何鸿远上了后座,她马上替何鸿远介绍道:“小远,这是徐师父,跟谭书记好几年了。” 何鸿远连忙恭敬地道:“您好,徐师父。” 老徐转头善意地向他点点头,然后向谭德天问道:“书记,先去哪儿?” 谭德天道:“先送我去柳莺茶楼,再把张主任和小何送到目的地。” 老徐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不到十分钟就把谭德天送到目的地。谭德天下车后,张春月主动道:“徐师父,能送我回家取些东西,再找一家农业银行取些钱,然后送我和小何一起回乡政府吗?” 老徐笑道:“张主任是领导,我听领导的吩咐。” 张春月娇笑道:“我算哪门子领导哦。是徐师父卖我面子罢了。” 领导身边的司机,地位可不能同普通司机比。老徐心满意足地笑笑,问道:“张主任,明天是周日,还要回去加班啊?” 张春月叹息道:“没办法。小何下周一要回县城办事,‘路教’工作组的工作,书记和乡领导又这么重视。我俩一起回去,把下周一的工作理一下,还要去乡卫生院,不仅要给住院的计生钉子户治疗,还要了解他的思想状况,可不能再让他走脱喽。” 何鸿远见张春月对老徐这么重视,坐在她边上,倒也不敢造次。这老徐看似是司机,绝对是谭书记的贴心人,若是他和张春月有什么亲密的动作落到他的眼里,传到谭书记的耳中,那他和张春月在谭书记心目中的形象,绝对会是坍塌了一样。 他正襟危坐,认真地听张春月和对方攀谈,学习这种说话半真半假、半吹半捧的技巧。 他听得久了,也觉得没意思,一切都不真实,还不如他和吴传海对骂几句呢。于时他便去想《静海晚报》上的那篇报道,它犹如新闻炸弹,肯定能弄出轩然大波。不过像他这样的小人物,不仅感受不到,而且得逃离得远远的。可见做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自由,做大人物有大人物的身不由己啊! 第四十八章 火起 在昌隆县城滨海小区的一幢别墅里,陈如海裹着浴巾从盥洗室出来,卧室里的暖气开着,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娇艳女子躺在床上,她身着薄薄的真丝睡袍,**纤毫毕现,神态魅惑媚丽。卡Kа酷Ku尐裞網 “小桃红,想哥哥了没?”陈如海掀掉浴巾,爬到床上。 “想也没用啊,海哥是大官、大忙人,总有忙不完的事。我在家乖乖的,海哥能经常过来看看我,我便心满意足了。”桃红一脸幽怨地道。 “你也不能老宅在家里。有空去阳光洗浴城那边转转,毕竟你还挂着洗浴城副经理的名头,总要做做样子嘛。”陈如海道。 “洗浴城里的事,人家尤总办得妥妥的,没什么事能让**心的。我只要每月把你的分红给领过来就妥了嘛。我这个副经理,还不是人家瞧你的面子,给一个开工资的头衔。不说这些了。快点来嘛!” 桃红伸出嫩红色的舌头,舔着鲜红光泽的嘴唇,表情充满了无尽诱惑。不过她看到陈如海的水桶腰和他腰间蠕动的肥肉,眼里闪过一缕细不可察的厌恶神色,然后媚笑着支起螓首,侧过身子摆出一个更诱人的姿态。 陈如海粗鲁地扳过她的身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急吼吼地伏身上去。桃红娇哼着,水蛇般扭动着身子迎合着他,脸上的表情夸张又欢快。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让陈如海在关键时刻打了个寒颤,胖脸上抽搐了两下,身子软塌塌下来。 “讨厌死了。下次过来,把手机直接关机得了。”桃红不满地道。 她不屑地瞟了一眼陈如海身上犹如鼻涕虫般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兴致头还没上来,就被冷水浇灭了一般。 “不是怕局里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陈如海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鸣叫着的手机,一只手把她的脑袋按下去,“好好伺候哥,下次给你买一台手机。” 桃红转嗔为喜,卖力地表现着。 他按下手机接听键,只听里边传来冷冷的声音:“陈如海,陈局长,你可真威风!耍威风都耍到报纸上去了。” “刘、刘、刘书记,您有何指示?”陈如海听到手机里传来县委副书记刘建设冰冷的声音,吓得身子一哆嗦,一脚把桃红踹开。 “我可不敢指示你。”刘建设在电话里道,“你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别连累领导为你收拾。” “刘书记,我做错了什么,请您批评、指正,我一定改正错误、一定改正——” 陈如海知道刘建设的脾气,他批评你还是好的,若是不批评你,对着你哼哼,那就是已经把你打入了冷宫。 “你看一下今日的《静海晚报》,赶紧把屁股擦干净。” “是、是、是。” “还有,不要在风口浪尖上玩大动作。以后再看着办。” “是、是、是。感谢书记指点。” 他等刘建设挂上电话,才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感到光溜溜的身子在这开着暖气的房间,还是有点冷。 想到刘书记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可是从来未曾有过。这说明刘书记已经大动肝火。 自己犯了什么事,值得刘书记这么生气?难道是昨晚和肖国力发生纠纷的事。他这公安局局长也是受伤害者好不好。难道肖国力敢把这事弄大,给捅到媒体上? 他立马拨电话给办公室主任景小甜:“小甜,看一下今天的《静海晚报》。” “局座,人家正在家里洗澡呢。要不你过来一起翻阅报纸。”电话里传来景小甜风骚的声音。 “找人了解一下《静海晚报》上有什么和我们昌隆县有关的新闻,限你五分钟内报告。”陈如海没心思和她**,狠狠地按掉电话。 他正想给公安局值班室拨电话,政治部主任韦明柏的电话打了进来。韦明柏是今日局里的值班领导,向他汇报了一个情况:“局长,今日的《静海晚报》头版,有发生在我们昌隆县的一起故意伤害新闻,我们公安部门是否该介入调查?” 陈如海的小心肝“噗通”一跳,道:“老韦,说说这则新闻的内容。” “《知名企业家陪酒被殴,是谁给予打人者力量?》,昨晚发生在我市昌隆县的一起故意伤害事件,引起我们的关注……” 韦明柏直接从新闻标题开始,把整篇报道读了一遍,又解说了一下刊登出的受伤企业家的现场照片和肇事者的供认书,然后静候陈如海的吩咐。 陈如海的心情越来越差,刚听新闻标题时吓得心惊肉跳,中间气得脸色铁青,最后恨得咬牙切齿。 他没想到,还真是肖国力向他亮刀子,直接把昨晚的事情捅到媒体上,还往他身上泼污水,说什么以权压人、以官压商。报道里虽然没有点出他公安局局长的身份,可是报道指向那位幕后的把肖国力叫过去陪酒的某局领导,才是目标人物,也经不住调查。 更令他气愤的是,报道中把徐庆祥昨晚写下的供认书,当成重要的证据直接刊登出来。他们当时是受胁迫的好不好。若不写供认书,是要被拆骨的,谁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刘书记对他的表现大为不满,肯定是因这事牵扯到徐庆祥引起的。果然只想着巴结自己的主子,不善待自己的狗。老子还不是你的狗呢。 他喘了一口粗气,向韦明柏道:“老韦,报道上的事,若当事人没报案,我们暂且别管。若当事人今天报案,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韦明柏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陈如海拨通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杨金泉的电话,直接下指示道:“金泉,把鸿雁楼董事长肖国力的材料整一下,把他肖国力的老底,都给扒出来。” 杨金泉是他的铁杆手下。要不然他也不会将其放在公安局最重要的部门头头位子上。 杨金泉知道局长陈如海最近经常泡在鸿雁楼里,在打鸿雁楼的主意,闻言如嗅到血腥的豺狼一般,问道:“局座,是不是马上就要对鸿雁楼动手?” 陈如海想到刘建设的吩咐,眼里凶光收敛了一下,向杨金泉道:“这几天在风头上,过几天再说。” “明白,这几天是局座的公示期嘛。”杨金泉在电话里笑呵呵地道。 陈如海一想到公示期出了这档子事,可不能把他的副县级职位给弄没了。他可得赶紧往市里跑一趟,按刘建设说的那样去“擦屁股”,说得好听点是去“灭火”。 他想到曾和肖展鹏一起去徐庆祥家送金佛,后来肖展鹏没上位,倒是便宜了他。如今看来,怕是自己也要花几十万元,才能保下这副县级职位。 一想到要送出一大捆一大捆的毛爷爷,他更对肖国力恨得只咬牙,暗暗发誓要让肖国力的亿万资产来还。 同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那位可恶的年轻人的形象。若不是这个人,他不会受辱不说,也不会出现徐庆祥的供认书,同时新闻媒体也不可能无凭无据曝出这么大的新闻,一切还得经过公安部门。 这个年轻人,比肖国力还可恶,一定要找找到他,整得他生不如死、半活不死。 他一边在心里发狠,一边匆忙穿上衣裤,然后打电话联系上徐庆祥,急匆匆地出了门。 桃红趴在席梦思床沿上,看着陈如海肉球般的身子出门后,跑到电话机前拨出电话,发嗲地道:“小老公,那老家伙走了。嘻,他还还没碰老娘的身体,就被一个电话吓得屁滚尿流地走了。笨蛋,他怎么能跟你比?你是笨蛋,他是大笨蛋,我住着他的豪宅,花着他的钱,却和你相好,你心里特别美吧!你甭得意,还不快点滚过来,若让老娘等急了,以后别想进老娘的门!” 她哼着歌进了盥洗室,觉得她的世界和陈如海的世界相比,没什么两样。都是为了满足自己更大的**,被人训斥、受人玩弄;都是为表现自己所拥有的,玩弄权力、玩弄别人。 第四十九章 官商 肖国力的伤势,因县委领导的重视,转而让他住进县人民医院高干病房里。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拿着女儿肖雪雁递给他的当天的《静海晚报》,只看了看报道里的那张照片和那页供认书,然后向女儿笑道:“雁儿,老爸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还是你读来听听吧。” 肖雪雁坐到他的床沿上,用甜美的嗓音,把这篇报道读了一遍。肖国力听完,脸色变幻不定,良久才道:“雁儿,你是说,那位叫何鸿远的小伙子,在今天中午就打电话提醒你这篇报道的事。当时今日的《静海晚报》,应该还没刊印出来吧?” “爸,这是人家提前知道消息,向我们示警呢。”肖雪雁甜甜地道。 “这位小伙子不错,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肖国力道,“政法委陈书记向我们要去照片和那份供认书,我还以为他只是作为向市政法委汇报材料里的证据呢。没想到他把这事直接捅到媒体上,也不向我们透透风。这是不顾我们的死活啊!” “应该是周县长向远哥透露了消息吧。她对远哥很器重。”肖雪雁道。 “无论怎样,我记住小伙子的这份人情。雁儿,这小伙子和县政法委陈书记相比,你该知道谁更值得结交。” 肖国力虽然是一介草莽出身,却一直秉承先做人、后经商的理念,把他豪爽、务实的做人品性,和经商有机结合在一起。他同样也认为,先做人、后做官,连做人都不会的人,做官也难言成功。 这是他根据自己的人生经验,总结出来的道理,虽然并不皆准,却也有一定的道理。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昨晚的表现可圈可点,很入他的法眼。而昨晚他父女和他仅一面之缘,今日他能及时示警,实在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和这样的人做朋友,绝对是一笔大损失。 肖雪雁听父亲对何鸿远很是重视的样子,心里蓦然觉得非常开心,笑得甜甜地道:“爸,本来若是没有《静海晚报》这档子事,我准备下周去龙泽乡远哥工作的地方,考察一下当地的旅游资源。如今我担心公安部门对我们鸿雁楼打压,怕是分不开身,只能把考察时间延后。” 肖国力拧着眉头,道:“陈如海若是被政治委陈书记把副县长的位子给搞没了,只会把这笔帐,算到我们头上。他在昌隆县公安系统号称‘陈霸王”,恼羞成怒之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能不防啊!你去龙泽乡考察的事,不急于一时,不过要向那小伙子招呼一声。” 这时,一位干部模样的五十多岁男子推门进了病房。他长得方面大耳,眼睛大而炯炯有神,鼻梁高隆,头发梳得从周边支援中间的光秃秃地带,额际非常光亮。 肖雪雁连忙起身,甜甜地叫了一声:“陆叔叔。” 肖国力打招呼道:“陆主席。” 来者正是县政协主席陆乘风。他向肖国力父女点点头,看了一眼肖雪雁手上的报纸,道:“你们也看到报纸啦。某些领导不厚道,把我们被当成了刀子使啊。” 肖国力赞同地道:“若不是周县长的人提醒我,我也不会去注意报纸上的消息。卡Kа酷Ku尐裞網不过迟早会知道。” “看来周县长也是事后才知的啊。”陆乘风叹息道,“这是人家对即将上任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重视啊,免得她心存芥蒂。” 肖国力道:“周县长那边的关系,我会尽量处好。我和周县长虽相交不深,通过昨晚的事,却很看好她。” 陆乘风道:“县公安局那边,切切不可掉以轻心。我去市里拜访一下老领导,请他关注一下这事,请老领导提一提保护企业家的合法权益和尊严,他毕竟从市人大主任的位子上退下来不久,说句话还是有些份量的。” 肖国力感谢了一声,道:“县公安局那边,我们还是有人盯着的。” 他从草莽出身,从事餐饮行业这么多年,县公安局里的关系,哪能不经营好?那些人舍了官帽子帮他不可能,传递个消息是能做到的。 他转头向肖雪雁道:“你和陆叔叔一起走,顺道去银行取二十万元,让陆叔叔带到市里去。” 他等肖雪雁和陆乘风走后,突起疲惫之感。官商关系中,商人总是处在受支配的地位。即使他足够强大,还得受更强大的力量支配。如今他不能表现出丝毫软弱感,他若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周围那些眼眨绿光盯着他的产业的豺狼们,谁不想扑上来咬一口? 陆乘风是日落西山了。如今看来,和周县长处好关系很重要啊! 这时,他再次想到了何鸿远。 ******* 何鸿远不知今日,有人对他咬牙切齿,也有人一心想和他交好。他和张春月享受了一把领导待遇,坐着谭书记的专车,在乡政府门口下了车。 张春月把背包送回乡政府宿舍,又拿出从银行取的五千块钱给他,才和他一起去乡卫生院。 在路上,何鸿远轻声问道:“月姐,在你宿舍边上,还有空着的宿舍没?” 张春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问这个干啥?” 何鸿远笑道:“我现在不是乡政府干部吗?也不能再呆在乡卫生院宿舍里,我想和你做邻居。” 张春月俏脸一红,道:“等你周一办妥了人事关系再说。” 乡卫生院里,王二存正坐病床上,吃着他媳妇周赛芸提早送来的晚餐。周赛芸见张春月和何鸿远走进病房,连忙向他们打招呼道:“张主任,何医生——” 何鸿远抱歉地道:“一般休息日乡政府食堂不提供伙食,让二婶大老远食物过来,太辛苦了。” 张春月吸了吸鼻子,道:“好香呀。王二叔,你吃着什么美食呀?” 王二存抬起头道:“孩子她妈烧的家烧番薯粉皮,爽口又好吃。” 何鸿远抚着肚子道:“让你们说得,我肚子立马咕咕叫唤。” 周赛芸道:“张主任、何医生,下次你们去家,我不仅给你们烧番薯粉皮,还给你们做番薯黄夹吃。我们家里种的番薯多,除了变着花样做各种好吃的,吃不了就弄成番薯粉保存。” 何鸿远道:“二婶,你对做菜也有研究呀?” 王二存接话道:“孩子她妈心灵手巧,烧的东西虽然是农家烧法,可是能变很多种花样,味道绝对是没得说。” 何鸿远突然想到县交通局对王二存家结对扶贫的事。他向王二存夫妇道:“二叔、二婶,我昨天向周县长提过,对你们家结对扶贫的事。周县长点过头了,事情应该能办下来。我在想,光给你们几千块钱,那是死水,你们家四个孩子,花不了多久,钱就花没了。若是把这笔钱变成活水,才能让你们真正脱贫。” 王二存停止了吃东西,疑惑地道:“死水?活水?” 周赛芸叫道:“何医生,你是说让死钱变成活钱,也就是钱生钱?” 何鸿远道:“对呀。我也是刚才听二叔说二婶厨艺好,突然想到的。如果能让县交通局以结对扶贫的名义,出上一笔钱,在乡政府边上弄个扶贫小吃店。当然,名字可以起得好听一点。由二婶经营小吃店,那死钱不就变成活钱了吗?” 张春月看了何鸿远一眼,道:“这主意很好。小远的脑瓜子,就是转得快。” 周赛芸犹豫着道:“可是这样的话,家里的农活就全荒废了。” 何鸿远道:“二婶,你们家的一亩三分地,能给家庭带来多少收益,你心里也有数。如今该是找出路的时候。就经营小吃店的优势来说,你看乡里很快就要扩建公路,工程一旦启动,有多少工人会照顾到你店里的生意啊。工程结束后,筑成了大马路,到乡里游玩的人肯定多起来,你店里人流量也差不了。重要的是你的厨艺要好。” 王二存一拍大腿,端在另一只手上的粉皮差点倒在了病床上,被周赛芸一把抢了过去。他兴奋地叫道:“孩子他妈,我们听何医生的。我们家都已经穷成这样了,只能拼一拼。而且何医生是大学生,头脑比我们好,又为了我们家的事,跑前跑后地帮忙,我相信何医生。” 周赛芸想想自己家里的情况,不找出路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也只能搏一搏。而且有何医生分析的这么多优势,她开一间小吃店,还是能成的。 她考虑了一会儿,下决心道:“成,不就是专门烧东西嘛,我就不信做不好。” 何鸿远大喜,和张春月对视了一眼,向她道:“张主任,下周我们‘路教’一组在寨头村开展活动,为王二叔家物色店面,也是一项重要的工作内容。” 张春月娇声道:“知道了,何组长——” 王二存饭后休息了一会儿,何鸿远帮他进行摸骨治疗,感觉内劲对他受损椎间盘的穿透力,没有了那种直接疏漏而过的感觉,竟有一丝轻微的迟滞。 这是一种好现象,说明王二存的腰椎病,用摸骨术治疗是有疗效的。 第五十章 摸骨测命 次日,何鸿远和张春月去办公室,把周一的“路教”一组工作安排一下,然后他拨通家里的电话,向父母问好,又说了周末加班不回家。 他在乡卫生院上班的时候,倒也经常轮到周末值班。有时候为了去探望他师父道一道长,他也经常没回家陪父母,他们已习以为常。 他又往夹山村支书王有福家拨了电话,请对方帮忙知会鲁旺一声,中午上回龙观吃饭。 听说何鸿远要带她去见师父,张春月便显得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一会儿问道一道长的情况,一会儿又问该带些什么东西过去,仿佛丑媳妇要见公婆一般,弄得何鸿远哭笑不得。 周日乡政府里原本是安排了值班干部的,但龙泽乡这样的贫困乡,平时便没多大的事,休息日的值班制度,也是形同虚设,一般都是把值班电话,呼叫转移到门卫室那边去,万一有什么事,门卫老大爷接电话后,也能电话通知乡里的值班干部。 何鸿远锁上办公室的门,硬是和张春月挤坐在一张椅子上,道:“昨天还嚷嚷着要让我师父摸骨测命,今日却又这么紧张兮兮,你们女人可真让人闹不明白。” 张春月推了他两下,见他仍是死皮赖脸地粘在她身边,娇嗔道:“现在嫌我烦啦?你可以趁早离我远些,粘在我身边这是干啥呢?” 何鸿远搂着她的纤腰,感受着它的柔韧和细腻,道:“我就是一颗牛皮糖,永远粘在春月姐身上。” 张春月看似泼辣,对情话却没有多少免疫力。卡Kа酷Ku尐裞網她脸若朝霞,轻声道:“等我成了黄脸婆,看你还这么粘乎。” 何鸿远轻咬了一下她粉嫩的耳垂,道:“我的傻月姐,你不相信这世上有天荒地老,却要相信我俩手牵着手,一起慢慢变老。” 张春月哪听过如此动听的情话,身子软软地贴入他的怀里,声如蚊蝇般地道:“你这是要害我心动。” 何鸿远听了这话,心里更是驿动不已,说道:“月姐,我是医生,知道强行禁锢着感情和**,对身体损害不少。你不知道,昨天夜里我都在梦里和你那个了,早上起来换了一条新内裤。” 其实他昨晚是做了春梦,不过梦里的女人,一会儿是张春月,一会儿是周荧,一会儿是前女友,一会儿竟变成肖雪雁,最后他都不知是跟哪个女人真正好了,总之醒来就是换内裤的结果。 张春月听他越说越不堪,直想捂着耳朵不听他的污言秽语。她原本就是体质异常的的女人,心弦被这位何医生勾起,**被引诱得开闸,竟然鼻息咻咻,脸色越来潮红。 她咬咬牙推开他,逃也似地出门,在门口转身,妩媚地道:“我要先找道一师父测命,看我命里是否有你。” “嘿,看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他一脸惬意地出门,先去乡政府门口的商店里买了酒,切了些熟食,然后和张春月一起上回龙观。 他俩在办公室打情骂俏了几十分钟,鲁旺早就在回龙观里等他们。他站在道观门口,看着从山路上上来的何鸿远和张春月,便叫道:“鸿远兄弟,张主任——” 张春月跟着何鸿远进了道观,故作落落大方地向鲁旺招呼了一声,又羞涩地见过道一道长。 道一道长咧嘴听张春月说话,一时技痒,逐笑呵呵地道:“小月,不介意让我摸一下你的手骨吧。” 张春月正是要让道一道长摸骨测命而来,连忙伸出双手,道:“师父给能为我摸骨,我求之不得呢。” 道一道长仔细地摸了她的左手,又摸右手,一边摸一边点头哈哈笑道:“不错,不错——” 何鸿远一头雾水地在边上看着,不知师父乐些什么。 吃午饭的时候,何鸿远当众把承包水库的一万元从口袋里取出来,交给鲁旺并叮嘱道:“中午少喝些酒,下午立刻去夹山村村委会,把承包合同给签订了,免得夜长梦多。” 鲁旺像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紧紧地把两叠钱攥在手掌里,道:“兄弟这么信任我,我一定把事情给办好。” 他说完,举杯敬了桌上三人一杯,一饮而光后,便再也不给自己添酒。 何鸿远欣慰地看了一眼鲁旺,以往如此贪杯的一个人,心里有了正事,能克制自己的**,的确难能可贵。 他感受到张春月疑惑的目光,便向她解说省际高速公路的规划情况,龙泽乡的公路扩建,它们为龙泽乡的旅游产业发展,创造了条件,而夹山村千年古村落的文化优势,必然能带动夹山水库及周边地区的旅游资源开发。 张春月昨天见识过他鼓动王二存媳妇开小吃店时,表现出来做生意的独到眼光,今日听他把夹山村这个千年古村落也给算计上了,不禁赞叹道:“小远,你若是选择经商,一定是个商界天才。” 道一道长得意地道:“我这关门弟子,是人中之龙。他当医生,会是国手神医;他当官,会是超品大官。” 鲁旺一脸深信不疑的样子,向道一道长道:“叔,你一定给鸿远兄弟摸骨算命过。鸿远兄弟以后一定能当大官。” 张春月方才见识过道一道长的手段,对他的话自然信服,看向何鸿远的眼神水汪汪的,仿佛要用眼神浸润他。 她和何鸿远坐在四方桌的犄角两边,俩人靠得很近。何鸿远被她看得心里痒痒得,忍不住偷偷踢下右脚的鞋子,伸着右脚掌踩到她的脚背上。 张春月眼含笑意,也偷偷踢掉一只鞋子,柔软的玉足踩到他那只脚的脚背上,温柔地用脚心为他抚摸着。 何鸿远心里暗爽,只觉得她的玉足柔若无骨,隔着薄薄的丝袜,抚摸在他的脚背上,温热而柔腻。 他默默享受了一会儿,右脚捕捉着她的玉足,和它在桌子挑逗着、缠绵着,有趣而热烈。 用过午饭,鲁旺急着去办正事,道别离去。张春月收拾着碗筷,何鸿远便向道一道长述说王二存的椎间盘治疗心得,请教治疗方法,又说了说使用拆骨手法的感想。道一道长一一做了分析、解答。 趁道一道长午间打坐的工夫,何鸿远带着张春月来到回龙观边上的夹山水库大坝上。 何鸿远指着大坝边上此时满是枝桠的梨树林,道:“春天若是坐在这梨树林里,煮一壶茶,看水光潋滟、梨花如雪,闻满园芳香,和月姐一起谈谈情、说说爱,多么诗情画意啊!” 张春月哪里听过如此美妙的情话,满脸幸福地靠在他胸前,道:“你用甜言蜜语,骗过多少女孩?” “这哪是甜言蜜语?这是情真意切。”何鸿远道,“而且我和月姐,是两情相悦,岂能用一个骗字?” 张春月听他避重就轻,不过这话比任何解释都让她满意,伸指在他胸前划拉着。 何鸿远搂着,问道:“之前师父给你摸骨后,拉着你偷偷说了些什么?” 张春月红着脸道:“师父说我指骨较粗,出身于平常百姓家;手臂柔若无骨,贵不可言;手骨骨质密实而韧度有加,说我、说我——” 何鸿远见她脸红得像红苹果般,神情里透着满满的羞涩,便明白了几分。师父的摸骨测命,就是根据摸骨对象的骨相、骨质进行推理,倒也能让人信服。张春月的体质,他也了解一二,能让她这么羞于启齿的,自然和她的敏感体质有关。 他咬着她的耳朵,笑道:“师父是否说你体质敏感,在男女之事上,对男人是个考验?” 张春月面如红霞,扭了一把他的腰肌,娇嗔道:“你们师徒都是妖孽。” 而后她又忧心忡忡地道:“我是否天生是那种淫荡的女人?” 何鸿远连忙安慰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啊。你我两情相悦,你都能守身如玉,再没比你更洁身自好的女人了。” 张春月贝齿轻咬道:“你要是因为这个看不起我,我就跳进这夹山水库。以后你少碰我的身子,免得我表现得不堪,让你觉得我不是洁身自好的女人。” 何鸿远心里暗暗叫苦,这样他以后的性福生活,岂不是要遥遥无期?他便借着带张春月游览夹山水库上游山涧风景的时候,向他灌输人体构造的医学知识和人体的本能反应,才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同时也感受到师父的摸骨测命之术,还是有一定的推理科学依据的,怪不得它能在华夏国传承数千年。看来以后要好好学习摸骨测命之术,以后有事没事的时候,给春月姐这样的美女摸摸骨、测测命、调**,这日子过的该有多么惬意! 第五十一章 局 周一,何鸿远怀揣着人事关系转移介绍信,由赵小萍陪同,去县卫生局办了人事关系转出手续,又把办理好的手续,送交县人事局。 有赵小萍这当红的县长秘书出马,都是一路绿灯。县卫生局办公室于主任陪同他们去人事科办好手续后,还向何鸿远示好道:“何干事,以后在乡镇里发达了,可不能忘了县卫生局是你的娘家啊!县卫生局里对你不公平,是省里卫生系统领导的意思,局领导也很无奈啊!” 何鸿远如今不像一年前那样懵懵懂懂,已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他在思考着自己何时得罪过省卫生系统领导的同时,向于主任表示了感谢。 从人事局里办妥事情出来,何鸿远要请赵小萍吃午饭,后者瞪了他一眼,道:“小色狼,把周县长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吗?如今多事之秋,还不赶快窝到龙泽乡里去。人家公安局局长,动肖国力这样的县政协常委和知名商人,可能还要思量一番,动你却如捏一只蚂蚁一般容易。” 何鸿远知道她还在为两天前那晚发生的事生气,同时也是为了他好,讪讪地道:“萍姐,你不要生我的气了。下次我请你吃饭,郑重地向你赔礼道歉。这次我听周县长和你的话,得赶紧回去。” “小色狼,谁稀罕你请我吃饭。” 赵小萍扫了他一眼,傲娇地摆着翘挺的小屁股走了。 何鸿远无奈地摇摇头。他坐到回龙泽乡的班车上,开始仔细思考着县卫生局办公室于主任那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省卫生系统的领导,就是省卫生厅的领导嘛。 他的思绪回到了一年之前。那是临毕业前两个月的一天,他刚观摩完老师竺泰和教授在东平医科大附属一医的一例骨科手术,从手术室里出来,骨科护士台的护士过来说:“小何医生,有人在护士台等你。” 他跟着护士到护士台。一位体态丰腴、长相雍容的中年妇女站在护士台前,她双眼的眼神有些尖刻,如刀子在他身上梭巡了两下,冷冷地问道:“你就是何鸿远?” 何鸿远听这语气不对味,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疑惑地道:“是的。阿姨,您是哪位?” 她冷漠地道:“我是严若颖的妈妈。这里说话不方便,出去说吧。” 严若颖是何鸿远相恋三年的女友。他在大二时因品学兼优,被选举为学校学生会副主席的时候,同是大二学生的严若颖当选学生会文娱委员。她长着瓜子脸,杏目红唇,肌肤白皙,身材高挑婀娜,穿上白大袿俏丽无边。她是学校里的校花,在校园里有众多的追求者和拥趸。 他和严若颖从眉来眼去到暗渡陈仓,都是以极其隐密的方式进行。九十年代的医科大学虽然要比其他大学开放,但对学生恋爱还是管理得极其严格。而且学生会就有专门的督查队,在校园里检查那些晚上成双成对钻树丛、趴草丛的男女学生。若是在学校里曝光学生会的两名主要负责人的恋情,那绝对是爆炸性新闻。 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卡Kа酷Ku尐裞網俩人就是把关系处得再隐密,仍然有蛛丝马迹可循。校学生会主席康小德,便从何鸿远和严若颖平时的言行中,揣摩到这俩人的关系,并为此精心布局。 康小德的父亲康敬平,是东平省仓宁市市长。仓宁市是国务院计划单列市,是最早对外开放的沿海城市之一,市委书记和市长是副省级级别。因此康小德虽然不属于品学兼优的学生,却仍然能当选校学生会主席。 当然,何鸿远若不是竺泰和教授的得意门生,即使品学兼优,当选校学生会副主席也会困难重重。 大学里的学生会犹如衙门,这是大环境造成的结果。因为往往大学里最大的官,是真正的官僚,而不是做学问的学者。这怎么不让大学里的某些机构,充满了衙门气息? 严如颖平时称康小德为“康哥”,体现了两家人原本就关系不错。何鸿远虽然没打听严如颖家里的情况,可是想到一向张扬的康小德到处显摆他的家庭背景,严如颖显得低调,或是怕伤及何鸿远的自尊心,她家能和康小德这样的官宦之家结交,她必然出身非富即贵的家庭。 那晚康小德请学生会干部们吃饭,饭后那几位一直围着康小德转的学生会干部起哄要去唱歌。严如颖照例是饭后先行告辞离去,然后等何鸿远脱身后,再通过寻呼机联系她,俩人偷偷去过二人世界。 可是那晚康小德一反常态,对何鸿远表现得异常热情,仿佛他俩是铁得要命的拍档一般,非要拉着他一起去唱歌。 何鸿远虽然对康小德平时到处显摆家世、不可一世的样子看不过眼,但是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拂袖而去,便随他们一起去唱歌包厢,伺机再告辞离开。卡Kа酷Ku尐裞網 包厢里的气氛非常热烈。几位大四、大三的学生会男生干部,除了鬼哭狼嚎地唱歌,便是仿佛喝花酒般,对着两位大二女生干部围攻般地灌酒。特别是一位大四男生干部,借着酒意对两位学妹动手动脚,一副猪哥相。 何鸿远看不过去,和那位猪哥吵了几句,却见康小德带着一位嘴角长着一颗豆大黑痣的高大青年男子进来敬酒,并特意拉着何鸿远向对方介绍道:“我这位同学可是学校里的名人,人长得帅气、品学兼优不说,还很有绅士风度,特别受女同学们欢迎。你看他为了维护女同学,和同学吵了起来。董总,你好好敬我这位同学一杯。” “不行,我喝得有些高。”何鸿远故作醉态,“这位董总,实在是对不起啊。” 董总拉个一罐啤酒,拿来一个空杯子倒了一杯酒,端在手上并不急着递给何鸿远,而是笑道:“小兄弟,我年长你们几岁,又是康小德兄弟的老哥,我敬你一杯酒,你总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吧。” 何鸿远道:“董总,我真的喝高了。” 康小德向何鸿远道:“鸿远,我的哥们过来敬你一杯酒,你不给他面子,总要给我一个面子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以何鸿远在农村里从小偷偷喝家里的米酒练出来的酒量,自然不差这么一杯啤酒。他拿起茶几上自己的酒杯子,正要倒酒,那位董总已将手上已倒好的那杯啤酒递到他面前,道:“兄弟,你喝这杯酒,剩下罐里的酒我敬你。多谢你给哥哥面子。” 他把手上的酒杯,递到何鸿远的手上,举着酒罐向其做了个敬酒的动作,然后仰头就把罐子里的酒一口气干完。 何鸿远受他的豪迈气势所感,也举杯把他递过来的那杯酒干完。 那位董总高兴地直夸何鸿远够意思,仿佛对何鸿远特别有好感 般,拉着他了解他的实习情况和毕业就业想法,还请何鸿远有空到他经营的贸易公司里去玩。 何鸿远感觉董总是位成功商人,为了增加阅历,也虚心向他请教经商之道。他和董总说着说着,神情就迷迷瞪瞪起来,感觉身体也越来越热。 这时,董总让康小德带上包厢里的男同学们,到他的包厢里去敬酒,这个包厢里只留下已是大醉般的何鸿远和两位在唱歌的女生。 包厢里的何鸿远感觉浑身血液都在燃烧着,燃烧出无尽的**,让他脑子里满是严若颖姣嫩的光溜溜的身子。他眼睛充血,面红耳赤,呼吸越来越沉重。 两位在唱歌的女生中,一位叫蓝睿婕的漂亮女生一直关注何鸿远的状况。见他醉成这样,便倒了一杯奶茶过来,送到他面前道:“何学长,喝杯奶茶解解渴吧。” “若颖,若颖,若颖——”何鸿远发出野兽般的叫声,把蓝睿婕扑倒在沙发上,双手疯狂地撕扯她身上的衣裙。 蓝睿婕没想到一向俊朗文雅的何学长,竟有如此猥琐不堪的一面,简直禽兽不如啊!她尖叫着、呼救着,苦苦挣扎着。 另一位女生被吓得脸色苍白,拉开包厢的门大声呼救。 这时,不知严若颖从何处冒出来,和康小德等人及酒店保安一起冲进包厢。在酒店保安按住何鸿远的时候,她发出歇斯底里的痛楚的尖叫声,端起茶几上的一杯啤酒,向何鸿远当面泼过去,扔掉酒杯后,又狠狠地甩了他两个耳光,然后转身跑走了。 这是一星期前的事,他已一星期未见到严若颖。如今严若颖的母亲来找他,让他又喜又惧。他喜的是,能得知严若颖的消息;惧的是,她的母亲脸色不善,怕是没有好事。 他诚惶诚恐地和她走到医院里的绿化带边上。她以鄙夷而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道:“我能叫你出来说话,已经很给你面子。若是没有竺泰和教授保着,你已经是一名强奸未遂犯。我女儿不可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你以后也当不认识我女儿。以后我不想在丽都见到你。如果你以为凭着竺教授的关系,能在丽都卫生系统找到工作,你尽管试试看。我还是劝告你,最好不要给竺教授惹来麻烦。” 她不容分说地发了一通威胁,背着挎包转身噔噔噔地走了,似乎和他多说一句话,便少掉身上一层皮一般。 第五十二章 芳邻 何鸿远坐在回龙泽乡的班车上,往事如一幕幕电影,在他脑海里闪过。卡Kа酷Ku尐裞網那晚事发后,他再也没见过严若颖,有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那位叫蓝睿婕的女生,后来因竺泰和教授做了工作,撤消了对他强奸未遂罪的指控,使他的前途有了一线生机。他对这两名女子既愧疚,又有负罪感。 想起他无颜回去的校园,想起他以逃避的心态选择离开省城丽都,又想到在无形中对他进行打压的手…… 一年以来,他在乡卫生院拼命地看各类书籍,拼命地跟师父学功夫和摸骨术,就是为了更有力量面对过去。他在心里暗暗为自己鼓劲:“丽都、我的大学校园、康小德、严若颖、蓝睿婕,你们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回到龙泽乡乡政府,已过了中饭的时点,他在乡政府门前的商店里买了两个袋装面包,一边啃着,一边回到乡计生办。 张春月、姚大展等人用过午饭后,都在办公室里等着他。见他一脸平静地回来,张春月关切地问:“怎么,事情办得不顺利?” “都办妥了。”何鸿远道,“我只是想到自己读的是医科大学,才在卫生系统工作一年多,就放弃了一身所学,有些感怀而已。” 姚大展笑道:“何组长,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到了龙泽乡乡政府里,你更有一展才能的机会。” 金林圣也道:“姚警官这话说得对。我觉得以何组长的工作能力,在乡镇里更有发展空间。” 何鸿远谦虚了两句,马上收拾心情,和大伙儿探讨“路教”一组下午的工作安排。他说道:“‘路教’一组的工作内容,总体上还是按照在夹山村实施过的那一套来。不过我们的准备材料,要更翔实、完备一些。有充足的准备,才能不乱了阵脚,否则让乡政府里的同事看笑话。” 张春月道:“何组长,今天上午我们把设摊服务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宣传办也写好了一些标语,下午在乡政府门前和寨头村里张贴。一切只等着何组长一声令下,下午我们便开始在乡政府门前设服务摊点。” 何鸿远笑道:“张主任,你是领导。这一声何组长,叫得我心惊肉跳的,不回答不好,回答了又不好,还真让人难办啊!难道这组长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 这回儿连不怎么说话的王洁,都哈哈笑开了。 还未到下午上班的时点,众人也不急着出动。姚大展要去宿舍,拉着何鸿远道:“何组长,你我的宿舍在隔壁,今早我们都收拾好了,你不去瞧一瞧?” 何鸿远看了张春月一眼,后者道:“党政办王前进主任非常关注‘路教’工作组成员的生活问题,今早让办公室为你们两位解决了住宿问题。何组长以后是我们乡政府的干部,可不能再住在乡卫生院那边。” 说着,她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钥匙,扔给何鸿远。 “感谢领导关怀。” 何鸿远接住钥匙,向张春月挤挤眼,兴高采烈地跟着姚大展去宿舍。 他俩的宿舍在三楼。随着一米宽的水泥楼道上楼,左右两条走廊,各有前后单身房六间。前边朝南向阳,斜对着乡政府大楼;后边面北背阴,对着围墙外低矮的村民住宅。他们的房间在右侧走廊北边,姚大展的靠近楼梯口,何鸿远的在中间,最里边的不知是谁的房间。 何鸿远打开自己的房间,发现里面虽然只有简单的一张木床和一张书桌和椅子,却收拾得很干净,只要铺上被子就行了。不过每层楼,只有一个公共卫生间,有些不方便。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走到隔壁姚大展的房间,见其已将床铺铺好,准备午睡的样子,便道:“我也得去卫生院那边,把东西收拾一下。” 姚大展问道:“是否需要我帮忙?” 何鸿远道:“下午要辛苦,你休息一下吧。我先过去收拾一下,主要是一些书籍,下午下班后,你帮我一起搬一些。我现在过去顺便给王二存按摩一下。” 姚大展点点头,叹服地道:“你能对王二存这么一位非亲非故的村民,都这么认真对待。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心里踏实啊!” 何鸿远笑道:“这也是我们的‘路教’工作的内容啊。我得有始有终吧。” “鸿远兄弟,你工作踏实,待人处事都没得说,很被看好啊!”姚大展喟然道,“你不知道,领导对你有多么重视。你这宿舍是早上谭书记吩咐王前进主任落实的,我只是沾了你的光。房间是张主任和我一起上来收拾的,你这一间主要由张主任收拾。” “领导越器重,咱们越得卖命啊。” 他笑着拉上姚大展的房门,却见张春月迈着长腿从楼梯口上来。她今日穿着白衬衫,外套灰色休闲西服,下边配黑色秋裤,一副干练的职场丽人的妆扮。 他靠在楼梯口,乐呵呵地看着她。 张春月抬头见到他,故作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向他温情地一笑。 他故作认真地向她道:“张主任,谢谢你早上帮我收拾房间哈。” 张春月经过他的身边,走到他的房门前,靠在门框上,道:“都是同事,这么客气干嘛。” 然后又打量了房间一眼,道:“最好能买个开水壶,烧开水方便。这几天要喝水,可以去我那倒,也可以去食堂那边打。” “谢谢张主任。张主任,以后你就是我的芳邻啊。” 何鸿远说着,看看走廊上没人,便把她挤出了房间里,轻轻地关上房门。 张春月靠在墙上,有些嗔怪地瞪着他,仿佛在责怪他不该有这样的动作。可是她红霞般的脸蛋和起伏的胸膛,出卖了她的身体。 何鸿远上前拉住她的双手,和她四目相对,深情地凝视着她。此时他忘记了在省城丽都的伤痛经历,只觉得若是在龙泽乡和张春月一起慢慢变老,也是一种幸福。可是他能做到吗? 他心里没有答案。 他缓缓抵住张春月的身体,感受着她身体的曼妙和热度,心里升腾起消魂蚀骨的感觉。仿佛时间就此停滞不前,将它包围在一个温情世界。 张春月在他身上,虽然感受不到前两次那样狂热的挚爱,可是却觉得这种脉脉的温情,让她非常享受。她不知面前这个小男人的心态,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是认定只要是在他的怀抱里,就是幸福的。 她不知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对眼前这位大男孩般的小男人产生好感。是在夹山村的那次夜访中,还是在更早之前的工作接触中? 总之,这个小男人似一堆火焰,融化了她被消亡的婚姻包围的外壳,使她内心的爱情火焰,和他一起熊熊燃烧。 她吸着他身上好闻的男人味,感受着他挺拔而健美的身体,心里有陶醉般的感觉。她美眸微醺,呼吸微微急促,双唇张翕不止,口中 吐气如兰。 何鸿远禁不住她情动样子的诱惑,微微一低头,噙住她的红唇,便感受到她内心澎湖的激情。她竟然如饥似渴般地回应着,仿佛感情如火山般迸发。但是他们都压抑着,不发出喘息声。 这种压抑着的亲热,似乎更能让人兴奋。俩人都进入了忘我的状态,似乎要把所有感情,都倾注入这绵长一吻里。 突然,外边走廊上响起脚步声。俩人默契地停止了激吻,嘴唇却仍然紧紧粘在一起,都感到对方鼻息咻咻。 张春月把双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搂抱着他,然后将脸伏在他的肩头。 等到门外脚步声消失后,她轻咬一下他的耳朵,鼓足勇气道:“我对你越来越缺乏克制力。” 何鸿远也轻声道:“我也是。” 张春月十分勉强般地推开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仿佛要把他看个够。然后她的脸上洋溢起甜甜的笑容,拿起他的双手贴在她的脸上,静静地贴了两分钟,才轻轻地开门离去。 第五十三章 大言不惭 龙泽乡卫生院里,王二存正在和两个女儿王瑶瑶、王凤瑶谈笑。卡Kа酷Ku尐裞網她们见到何鸿远走进病房,都热情地招呼他。 何鸿远见王二存的精神状况一天比一天好,心里很为他高兴。他曾经是医生,知道精神因素,是战胜病痛的重要因素,许多病人未到病入膏肓的最终时刻,身体却率先倒了下来,便是因为精神先已垮掉。 王瑶瑶见到他进来,眼睛亮晶晶的如一轮弯月,注视着他道:“鸿远哥哥,听我爸妈说,你要帮我们家,在乡里开一间小吃店,是真的吗?” “是真的。”何鸿远道,“不过不是我一个人在帮你们家。是县里的领导周县长牵线,由县交通局对你们家结对扶贫。你爸妈同意我的意见,用扶贫的钱开一家小吃店,争取早日让你们家脱贫致富。” 王瑶瑶道:“鸿远哥哥,这就是你帮的忙,要不然周县长怎么知道我们家的情况。” 王凤瑶兴奋地道:“以后我们可以到妈妈开的店里吃饭,午餐再也不用嚼咸菜下饭。” 王瑶瑶瞪了妹妹一眼,道:“妈妈烧的东西要卖钱的。她赚了钱,才能供我们上学。” 何鸿远看了王二存一眼,见他的眼睛突然变得红红的,觉得这王二存即使是个病人,看上去比马全这样的健康男人,更像个男人。 他向王二存道:“二叔,下午我们‘路教’一组开始在寨头村开展路教工作,为你们找店面的事,我和他们商量一下,争取尽快为你们解决。既然已经确定下来要做生意,就得立马行动起来,拖久了就没有劲头儿。” 王二存感激地道:“小何医生,让你费心了。感谢你啊!” 他是老实人,不会讲什么动听的话语。可是在他心里,铭记住了这位扶危救难的何医生。何鸿远无论什么身份,在他王二存的心里,永远是这样的何医生。 何鸿远笑着摇摇头。他了解了一下王二存的最新身体状况,帮他摸骨治疗后,然后去卫生院的楼梯通道下,找了三四个纸箱,到宿舍里去收拾书籍。 他花了半个多小时,将宿舍里的东西收拾打包完毕。没想到这一年来,他看过的书籍、杂志,足足装了四个大纸箱,一些报纸只能当废纸卖掉。 他先抱着一箱书顺带回去,其他的箱子和包裹,只能等下午下班后,让“路教”一组的同事们一起帮忙搬运。 从二楼宿舍里出来,他站在楼梯口,想到走廊那头最东边的就是卫生院院长汪仁寿的办公室。虽然汪仁寿平时对他并不怎么待见,主要是有时吴丽丽的眼神老是往何鸿远身上瞟,汪仁寿嫌这个年轻人碍眼。 他就要离开这家单位了,对方好呆也是他的领导,总要过去打个招呼。场面上的为人处事,都要有个周全,小细节至少能说明态度问题。 这时候,汪院长一般会在办公室里午休。何鸿远便将手上抱的箱子放到楼梯口,走到汪院长的办公室门口。 他正准备举手敲门,只听里面传来吴丽丽的声音:“汪头,方才潘乡长来电话,要什么宿舍的,是什么意思?” “何鸿远那小子已办理了正式调动手续,成了一名乡干部,乡政府里给他分配了宿舍。”汪仁寿道,“潘乡长打电话,让我把何鸿远腾出来的宿舍,给他有空把钥匙送过去。他偶尔会约人过来打打牌。这事乡长叮嘱了,可不能在外边乱说,免得让人抓住乡长的把柄。” 吴丽丽道:“打牌?我看人家潘乡长那神神秘秘的样子,不会是约人幽会吧?” 汪仁寿似是在吴丽丽身上拍了一巴掌,发出“啪”的一声,笑骂道:“你想什么呢?是你巴不得乡长找你幽会吧?你这个骚婆娘。” “汪头,我不是要忙着侍候你吗,哪有时间侍候乡长大人?”吴丽丽嗲声嗲气地道,“不过,汪头,你到底行不行?不要老是让人七上八下的。” “谁说老子不行。老子什么时候不行过?” 汪仁寿发出发刺耳的怪笑声,把动静闹得大大的,仿佛在彰显他作为男人的强悍一般。 何鸿远差点笑出声来,不竟替汪院长觉得可怜。就汪院长这酒色过度的样子,身子骨早就被吴丽丽榨干了,纯粹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悄悄转身,抱起箱子下楼。他的心里却在疑惑着,潘乡长在乡政府里应该是有宿舍的吧,为什么要到乡卫生院借用宿舍呢? 下午上班前,寨头村的村干部们接到乡政府里的电话,前来帮助“路教”一组的同志们,一起在乡政府门口大路上,设为民服务摊点。 何鸿远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说华夏国的农村干部,虽然不占政府工作人员编制,却承担着最繁杂的农村管理工作,是最重要的基层干部,书上把农村党员干部的培养,和党的执政根基联系在一起。所以说,农村的村委会主任,人们习惯性地称他们为“村长”——这是最基层的首长。 寨头村是龙泽乡第一大村,又是乡政府所在地,主要村干部身上便多了些官僚习气。村支书黄魁山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长着大眼、大嘴、大蒜鼻,下巴满黑色胡碴,说话时声如宏钟,双手打着手势,气势很足的样子。村长马真晓不到四十岁,身材瘦长,脸型偏小,眼睛也小小的,闪烁着精打细算的光芒,说起话来斯条慢理,看上去像一位生意人。 这两位寨头村主要负责人,对何鸿远这位刚从乡卫生院调过来的年轻干部,表现出轻视之意。村支书黄魁山在何鸿远向他打招呼之际,直接转头对寨头村驻村干部、乡纪委副书记支一伦道:“支书记,谭书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寨头村村干部们的工作做得不到位,需要乡里的干部们帮忙做村里的工作?” 支一伦是得到乡党委谭书记的交托的,看了一眼何鸿远,向黄魁山道:“谭书记说,‘路教’工作是一项教育党员干部树立为群众服务的工作。黄书记,我们是抱着我寨头村村民们服务的目的来的。” 和支一伦坐在一起的金林圣介绍道:“在夹山村,‘路教’工作组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在干部群众中的反响非常好。” 何鸿远参加下午的“路教”活动,没有再穿白大袿。上次在夹山村,他是借行医来拉近和村民们的心理距离。而在寨头村,有乡卫生院的存在,而且他已经把一身行医的行头,交还给了乡卫生院,以后他的身份是真正的乡干部。 他借机插嘴,向黄魁山和马真晓道:“黄书记、马村长,说通俗点,我们‘路教’工作组的同志,就是给村里和村民当服务员来的。大到给村里出点子,小到帮村民们解决小纠纷、小困难,我们都尽力做到。” 黄魁山浓眉一扬,挥着手大声道:“好。小何既然这么说,那你们这‘路教’一组,就给我们村里出个点子吧。只要是有助于寨头村发展的点子,随便哪方面的都行。你看村里的这么多干部群众在这里,乡里的干部也围来看热闹,你们给我们村出的点子,让大家评价一下。” 张春月、姚大展等人,不竟暗暗为何鸿远着急。他们知道黄魁山是县人大代表,在乡里很有威望。何鸿远被他抓住了话头,若是不能为寨头村提出有建设性的点子来,“路教”工作组这块好不容易树起来的牌子,怕是要就此倒下。 一些围观的乡政府干部,都以幸灾乐祸的眼神注视着何鸿远。年轻人嘴巴没毛,办事不牢,在人家农村里选出来的县人大代表面前谈农村建设的点子,不知人家参政议政提的多是农村建设的建议吗? 何鸿远把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视若无睹地微微一笑,语出惊人地道:“那我就提两个点子吧。一个大点子和一个小点子,算是为寨头村的发展抛砖引玉。” 包括黄魁山和马真晓在内的许多干部群众,都对他露出鄙夷的表情:小子,你还真能了,还一大一小两个点子,这就是大言不惭吧! 第五十四章 民俗商业街 先说的是大点子。但在说大点子之前,必须谈一谈寨头村发展面临的外部环境的变化。内外对比,我们才能发现自己的不足嘛。”何鸿远卖着关子道。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关注省委省政府的五年工作实施纲要。纲要中和我们龙泽乡有关的,有两块内容:一是从省城丽都市经我们的近邻白岭市到我们所在的静海市,将建设一条高速公路;二是省里提出大力发展山海经济和旅游产业。前者我已上网查询过,丽海高速公路已规划好,在我们昌隆县的高速出口,便在我们青龙山脚下的青原乡,也就是我们龙泽乡的出山口那边;后者正切中我们龙泽乡的旅游资源。” 他侃侃而谈,把省委省政府的五年工作实施纲要的有关内容,和龙泽乡的发展结合起来,便起到夺人先声的作用。这调子看似起得太高,只是讨论一个村的发展点子好不好,用得着拿出省里的工作纲要吗?可是他说到相关内空,确实和龙泽乡或者说寨头村的发展,息息相关。 他继续道:“同时我们许多干部都知道,我们昌隆县县政府,将对县城到龙泽乡的公路进行扩建,乡里也成立了交通工作领导小组,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同志亲自担任了领导小组组长。我们乡的公路扩建完成后,和省高速公路对接起来,我们龙泽乡的门户就打开了。可是我们龙泽乡,就说我们寨头村的规划,跟得上外部环境的变化吗?” “讲到这里我要指出,我说的大点子,是寨头村的规划问题。寨头村是龙泽乡第一大村,又是乡政府的所在地,你说它是个山村,看上去却像个风景优美的小镇,大山环绕着山间平原,有河道、有草甸、四周有高山梯田。卡Kа酷Ku尐裞網同时它也有露天茅坑、垃圾堆和许多危旧房。龙泽乡二十八村会市的时候,更是把停车场和周边的地方给占了,集市后又是一片狼藉。如果寨头村要对接外部的发展,村庄规划必须要做好。” 他话说到这里,算是把在场的干部群众们给镇住了。这不是大点子吗?大到都能和省里、县里的工作计划和外部环境对接的点子啊! “路教”一组的同志们和张春月这位“路教”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更是由衷地鼓掌。特别是小姑娘王洁,还挺有集体荣誉感,貌似巴掌都拍红了。 黄魁山作为县人大代表,是在场的人中间,对信息掌控最到位的一位。他没想到一位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刚从乡卫生院调过来,就能有这样的眼界和思路。这眼界比一般的书记、乡长,要强多了去。 他想起下午过来时,到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和乡长潘刚的办公室里都坐了坐。谭书记对“路教”工作非常重视,向他灌输了很多这方面的工作思想。乡长潘刚却是皮笑肉不笑地道:“黄书记,乡里成立了‘路教’工作领导小组,我倒是赞成的,任何工作总要显得领导重视嘛。可是弄出了一个‘路教’一组,还让推选一名毛头小子当组长,到你们寨头村开展工作,这不是闹着玩吗?在你黄书记的地头,至少得我或者谭书记亲自压阵吧。” 当时黄魁山对潘乡长的话,还是深以为然的。因此他起先对何鸿远的态度非常不屑,认为这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如今他听完何鸿远说的大点子,就知道这小伙子不简单,怪不得年经轻轻,能让金林圣这样滑溜的驻村干部,推选他为组长。 他这县人大代表是凭着个人威望,真正由群众选出来,当然也和他的人脉、家族力量有关。他并不对乡里两大巨头的斗争选边站,毕竟他只是一名村干部,一切以寨头村发展为着眼点,就事论事才是最佳选择。 他挥了一下大手,发出朗爽的笑声,向何鸿远道:“何组长,你这个大点子,不用干部群众们点评,只要一听周围的掌声,就应该知道结果了。我心服口服。” 马真晓在边上道:“何组长,你这大点子说得好,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可是要想村里规划得好,需要大笔的钱啊。我们村里没有钱,乡财政也不富裕,我们就是有再好的点子,也只能干着急啊!” 何鸿远向黄魁山和马真晓谦恭地道:“黄书记、马村长,我的小点子,就是和你们的钱袋子有关,让它和大点子相辅相承。” 黄魁山和马真晓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仿佛见到神迹一样。黄魁山挥手道:“何组长,若是你能想出能让我们来钱,做好村庄规划的点子,我们村双委请你吃饭。” 何鸿远摇摇手道:“请吃饭就不必了。不过我会有一个小要求。” 黄魁山和马真晓对视一眼,前者挥手道:“没问题。卡Kа酷Ku尐裞網只要你出的点子能解决问题,就是向我们提两个要求,我们村都尽力满足你。” 何鸿远道:“我的小点子是四个‘招商引资’。” 马真晓泄气般地道:“我们穷山沟里的一个村庄,到哪里去招商引资哦?” 黄魁山注视着何鸿远道:“何组长得更详细地说说,如何招商引资。” 何鸿远道:“从夹山水库流注下来的水,为寨山村带来美丽的山间草甸风光。依托秀丽的自然风光,又有将来的便利交通,村庄旅游资源和会市民俗风情经济,便是招商大看点。村里要招商引资,当然要做规划。规划是画在纸上的,真正实施起来,可以等有了钱以后,一步一步来呀。” 马真晓很有商业头脑,眼睛一亮,问道:“何组长,你的意思是,先画出我们寨头村的价值,再找人投资,把村里赚到的钱,又投资到村里的规划和民房改造上去。” 何鸿远点点头,道:“我再给你们提个来钱快的规划建议,村里从乡政府门口开始,整出一条民俗商业街,街那头弄一个二十八村会市的场地,街上的店面,可以直接招商招租。这项目可以找开发商,也可以村集体自己做,更可以村民们以被平整到相关土地、房屋折算参股,由开发商经营,按股权分红。我支持最后一个方案,同时我现在就想告诉你们,我提的一个要求,就是你们村得给我一间折价店面,定金我可以先付。” 黄魁山看着议论纷纷的村民们,咳嗽了一声,等声音稍为静下来,道:“何组长,弄一条民俗商业街,的确能带动全村的发展,以后龙泽乡的交通基础设施发展起来后,小吃店、农家宾馆都能来钱。可是启动资金是少不了的啊,至少得几百万吧。” 何鸿远明白不拿出一点干货,过不了黄魁山这一关。他沉吟片刻,向黄魁山透露道:“黄书记,县里的周县长下周就要被任命为常务副县长,她非常关注龙泽乡的旅游产业发展,已经决定前来做这方面的调研工作,寨头村先把准备工作做好,到时若能向周县长汇报你们村的发展规划,可以尽量争取县里的扶持资金。当然,关于股权的事,还得你们村集体讨论。” 黄魁山看向何鸿远的眼神,由重视变得炽热起来。他是县人大代表,也交了几位同是县人大代表的朋友,当然知道周县长如今在县政府里风头正健。这位何组长知道周县长来调研的消息,不可能是谭德天告诉他的,要不然之前他去谭德天办公室的时候,对方总得向他这位县人大代表吱一声,县领导调研的好事,再怎么也得关照到寨头村不是吗?看来何组长要么和周县长有一定的关系,要么是他的亲朋和周县长有关系。总之是他和县领导有关系。 他上前拍拍何鸿远的肩膀,道:“何组长,你出的点子非常好,连周县长来调研的信息,都提早透露给我们。你提出折价要一间店面的要求,我们答应你。” 这时,人群中一位村民大声叫道:“不是说你们‘路教’工作组,是为村民服务的吗?出个点子要好处,那算什么为民服务?” 何鸿远感觉这名说话的男人,可能是乡政府的工作人员,普通村民只会嘟囔,很少有这么大声嚷嚷的。 他笑着走回到自己的座位前,道:“我向寨头村讨要折价店面啊,的确有假公济私的嫌疑。不过我不是为自己讨要的,而是为住在乡卫生院里的一位病人讨的。他是夹山村村民,也是我的病人,生病瘫痪在床,家里的四个女儿靠他老婆一个人抚养。我准备让他老婆在寨头村开一家小吃店,好养家糊口。她现在准备租一间简单的民房开小吃店,寨头村的好心大爷大妈们若能提供店面,租金也是少不了的。至于她以后能否买得起民俗商业街上的折价店面,那就是后话了。” 张春月趁机起身介绍道:“这位夹山村的村民叫王二存,现在就住在乡卫生院里。他是我们‘路教’工作组的服务对象。” 周围的干部群众不由得发出了赞叹声,对这“路教”工作,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黄魁山更是对何鸿远高看了一眼。这位何组长仅有眼界、有头脑,还有一颗为群众服务的热切的心。这样的年轻干部,若是身后真有周县长这样的背景,想不上去都难。 他主动走到何鸿远的位子前,道:“何组长,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王二存家在寨头村找店面的事,你就交给我吧。” 由这位寨头村的一哥出面找店面,这事算是落定了。何鸿远大喜过望,向黄魁山连声道谢。 第五十五章 失踪案 过了寨头村支书黄魁山考较般的一关,“路教”一组在寨头村开展工作,算是有了良好的基础。卡Kа酷Ku尐裞網 寨头村驻村干部、乡纪委副书记支一伦向坐在身边的金林圣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老金这样的老滑头,怎么跟着这些年轻人瞎起哄。原来这‘路教’工作,真的有看头啊!看来乡政府里的风向要变喽。” 金林圣道:“支书记,我们都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只要能真正做点事就行。以前乡里斗来斗去,不思为群众谋发展,让我无比厌倦。如今是一股好势头啊!你也看到了,我们何组长的水平,就是比潘乡长还要强得多。我就跟着何组长干啦。” 支一伦悄悄地问:“周县长真的要来调研我们乡的旅游资源?” 周县长的秘书请何鸿远吃饭的事,金林圣是知道的。他算是看清了,何鸿远若是没有周县长这层关系,凭什么谭德天对他这么看重?从借调到转正到安排宿舍,几乎都有谭德天运作的影子。 他向支一伦意味深长地一笑,伸手悄悄地指了指和他们并排而坐的何鸿远。 支一伦看了一眼何鸿远的侧脸,眼里闪过恍然之色。 张春月坐在金林圣的另一边,多少听到他和支一伦的对话,心里暗自为何鸿远高兴。支一伦是乡政府中层正职中,权势较重的人物,坐在乡纪委副书记这样的位子上,是妥妥的乡领导后备干部;金林圣在龙泽乡一些想干事又难以干事的一群干部中间,是个风向标的人物。卡Kа酷Ku尐裞網他俩若一致看好何鸿远,不仅谭书记的工作局面能打开,何鸿远在乡政府里的发展势头也将起来。 她转头正想向他们再透露一点何鸿远和周县长的关系,眼神撩到对面围观人群中的鲁旺。她隔着身边的王洁,探身向何鸿远提示一声。 何鸿远起身走到人群外围,鲁旺连忙跟了过去。俩人来到一个僻静处,鲁旺拉着何鸿远道:“兄弟,事情办妥了,昨天下午夹山村村委会开会同意后,昨晚上开了村民代表大会,经会议同意后,当场就签订了承包合同。我今日上午去村委会交清款项,取来了承包合同,怕在村支书王有福家打电话不方便,便跑了过来。” 何鸿远大喜,道:“鲁大哥,你办事真上心。以后咱们就拥有夹山水库二十年的承包使用权,可得好好规划一下,怎么利用它发财。” 鲁旺脸上的神情变幻了一下,突然像个犯错宝宝一般地低下头,道:“兄弟,我们二十年的承包权没变,不过我们每年的承包金额,涨了三千元。” 何鸿远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是不是村里的干部坐地起价?没事的,你方才也听到了,龙泽乡的旅游产业会有大发展,就算如今我们承包夹山水库是一年八千元承包金额,也亏不了。重要的是怎么利用夹山水库赚大钱。” 鲁旺愤愤不平地道:“都是村长叶添茂那老小子。卡Kа酷Ku尐裞網我说我承包夹山水库,是看上了水库周边的风景,想在水库里养些鱼,让客人来垂钓。叶添茂激将我,说你要是看上了水库边上的风景,干嘛不再出几千元,把水库中上游的山涧、溪流都打包给承包下来。我心里一火,和他顶了几句,便多花了每年三千元的承包费,把那些没用的东西,一股脑儿给承包了下来。鸿远兄弟,每年多花了这么一笔承包费,我心疼得不行,我也不能多花你的钱,我让我媳妇上她娘家去借些钱给补上。都是叶添茂那***害的——” 何鸿远有些目瞪口呆地注视着他,惊喜得连话语都无法表示。夹山水库中上游山涧间的美景,就是个聚宝盆啊!他是自忖他和鲁旺没有搞旅游开发的实力,也没有这么多的承包资金,才不去对这个地方下手。没想到夹山村的村干部,把夹山水库当成宝,把水库周边的美景倒是当成了草。这真是意外惊喜啊! 鲁旺看到何鸿远的样子,以为他非常生气。他低着头道:“兄弟,我以后一定改掉自身的这副臭脾气。” 何鸿远上前紧紧地拥抱了一下他,拍打着他的后背,乐不可支地道:“兄弟,你太有财了。” 鲁旺见到何鸿远欣喜的神情,有些摸不着脑袋。何鸿远向他解释了一通,他才知道无形之中做了一笔划算的买卖。 他从怀里掏出签订的承包合同,要交给何鸿远。何鸿远把它塞回到他怀里,道:“鲁大哥,你把合同交给嫂子保管。让嫂子不必去娘家借钱,以后县里的周县长和我的一位企业家朋友要来考察龙泽乡的旅游资源。我们有好资源在手,还怕找不到投大钱的人吗?” 鲁旺对他言听计从,喜出望外地回去。 何鸿远回到为民服务摊。他向张春月示意般地点点头,坐回到王洁和姚大展之间的位子上。 姚大展穿着一身警服,正在受理一位六十多岁老人的报警。 老人的腿脚有些不方便,站在姚大展的座位面前,身子向一边倾斜着,站得有些吃力。 何鸿远急忙去端了一条凳子,请老人坐下说话。他也站在老人边上,认真倾听一会儿。 这是一位瘸腿老人,儿子夫妇带着他们的儿子外出打工去了,留下他们的一名女儿,在家里跟着他。他的这名孙女叫马晓琴,是乡寄宿中学一名初三学生。 昨天上午马晓琴出去放羊,到了中午羊群回来了,她却没回来。老人原本以为孙女贪玩,可能跑到同村的同学家里玩去了,倒也没在意。可是昨晚马晓琴彻夜未归,今日上午老人跑到学校里去,她的班主任老师也不知马晓琴的去向。 姚大展问道:“老伯,马晓琴的同班同学中,今早有没有无故旷课的?” 老人摇摇头,道:“我上午问过了她的班主任老师,除了我家马晓琴,今日没有人无故旷课。” 姚大展又问:“老伯,你有没有向村民们打听过,昨天有谁在什么时候见过马晓琴?” 老人又是摇摇头,道:“没有。” 这时,寨头村村长马真晓走了过来,向老人问道:“叔公,晓琴还没回来?” 老人和马真晓是宗亲,按辈份和马真晓的爷爷同辈。他看到马真晓,眼泪汪汪地道:“真晓,你是村长,可得帮我找找晓琴啊。若是找不到她,我怎么向你在外打工的忠义叔交待啊?” 他向马真晓说的忠义叔,便是他儿子。 马真晓安慰了老人几句,转头向姚大展道:“姚警官,找失踪人员之事,你们公安部门有办案手法。需要我怎么做,你尽管开口。” 姚大展向马真晓道:“马村长,请你先向村民们了解一下,当天有谁见过马晓琴,都是在什么时候。我要确定马晓琴失踪前,出现过的最后时间。” 马真晓便走向人群,向村民们说明这件事,发动大家打探情况。人群中一位矮胖的中年妇女挤出来,向马真晓道:“村长,昨天上午我在池塘里洗衣服的时候,还看到马晓琴在对面山脚下的草甸边上放羊。” 马真晓把她带到姚大展面前。姚大展问道:“大婶,你能否回忆一下,当时大概几点钟?” 这位大婶道:“大概十点半左右吧。我洗完衣服回家,准备盛米煮饭时,看了下时间正好是十点五十分。” 姚大展做了记录,又问:“大婶,你看到马晓琴时,她站立的位置,靠近水塘边上吗?” 大婶思索了一下,摇摇头道:“我看到她坐在山脚下的石头上,倒是往水塘里远远地扔过几次石头。” 姚大展又做了记录。他谢过这位大婶后,向马真晓道:“马村长,请你带几位村民,到水塘边仔细看看,最好用竹杆拨开干枯的水草查看一遍。我们先要排除马晓琴溺水的可能。” 马真晓带着几位村干部和村民走了。 姚大展拿起笔和本子,向何鸿远道:“何组长,这里若是不需你坐镇的话,咱们一起去一趟马晓琴的学校走访一下,你看怎么样?” 何鸿远看了张春月一眼,后者指着驻村干部支一伦道:“有支书记坐镇,何组长和姚警官有事尽管去忙。” 何鸿远笑道:“有支书记和张主任两位领导坐镇,我对我们‘路教’一组的工作,是非常放心的。” 他恭维了两位领导一番,和姚大展一起去马晓琴就读的乡寄宿中学。 第五十六章 嗤之以鼻 俩人来到乡寄宿中学之际,正是上课时间,便不急着进校门,转身绕着学校的围墙漫步。卡Kа酷Ku尐裞網一群原先在校门口游荡的小青年,见到一身警服的姚大展,吓得一哄而散。 何鸿远看着那些小青年逃窜的背影,向姚大展道:“学校这一方净土,可不能让这些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给沾染了啊。” 姚大展苦恼地摇摇头,道:“你方才都看到了,这些人就是这方天地的阴魂,阴魂不散啊!他们见到我们来了就跑,我们前脚一走,他们后脚便回来。想办法把他们抓进去也白搭,这些人身上一般没有案底,最多只是拘留二十四小时,便得放他们出来。” 何鸿远道:“可惜把他们都吓跑了。若是能抓住一两个,向他们了解一下是否认识马晓琴,说不定能有线索。” “我们倒是经常通过这种社会混的线人,提高破案率。”姚大展道,“我问过马晓琴的爷爷,马晓琴平时是个懂事的姑娘,学习成绩虽然一般,却不会去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社会小青年。” 何鸿远问道:“如果我们一时找不到马晓琴,是否要向派出所真正报案?” “这是一定的。”姚大展道,“我们先把摸底工作做好。这是一桩在校学生失踪案,所领导肯定比较重视。到时不管哪位所领导带队前来,我们都能汇报具体情况,供领导做出判断。” 何鸿远赞叹道:“姚哥,如果我是你们派出所的领导,肯定非常欣赏你这样的干警。” 姚大展叹息一声,道:“可惜我们公安部门,像你这样踏实为群众服务的领导干部不多啊!” “我可不是什么领导干部。”何鸿远道,“姚哥,我向你提个建议。我觉得你不光要关注马晓琴失踪案,更要关注学校周边的社会环境,至少我们得在学校周边创造一个安宁的社会治安环境。就方才我们见到的那样子,你说这些社会小青年经常围在校门口,那些学生能安心上学吗?这能否作为我们‘路教’工作的一项内容呢?” “这要发动社会力量和我们公安部门配合,大家一起努力,才能起到效果。”姚大展道,“可是如今我们公安部门自身不振啊!许多会干事、能干事的干警,大多成了打闲的,许多会溜须拍马的干警,倒能得到提拔重用。整个公安系统自身的风气不行,工作动力不足,谁还有心思去管学校周边的治安环境啊?” 何鸿远趁机道:“你们局领导的确不怎么样。就拿你们那位陈如海局长来说,强迫美女陪酒不说,还让客人打人,都上了《静海晚报》。” “还真的是他啊?”姚大展分明知道这事,“今天上午我打电话回所里向屠所汇报工作,屠所跟我提了一嘴。他说一位领导告诉他,这次陈胖子提副县有点悬。” 何鸿远知道,姚大展说的屠所,就是谭德天的同学、青原派出所副所长屠正伟。卡Kа酷Ku尐裞網以他们俩的关系,周县长又向谭德天暗示要用公安部门可用之人,谭德天向屠正伟提一嘴陈如海的事,一点也不奇怪。 他搂着姚大展的肩膀,笑道:“当晚我也在场,你说的这位陈胖子,还被我折腾了一顿,不过报纸上没登出来而已。” 姚大展愕然地注视着何鸿远,然后竖起大拇指,道:“兄弟,牛人啊!折腾我们公安局局长还没事,还敢跟我这位民警提这事。你不怕我铐了你,向领导邀功啊?” 何鸿远把双手伸到他面前,道:“要铐赶紧啊,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陈胖子正找不到我呢,你说不定能因为这个,弄个所领导当当。” 姚大展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兄弟,你鄙视我,我也鄙视你!晚上我买几瓶老白干回宿舍,你自罚一瓶。” 何鸿远砸了他肩膀一拳,道:“好兄弟,我认罚、认罚——” 这时学校下课的铃声响了,俩人进了学校,找到初三教师办公室。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见一位警察过来,仿佛见到稀罕动物一般,纷纷围过来。 马晓琴的班主任老师是一位姓赵的女青年老师。姚大展向赵老师自我介绍道:“我们是乡里的‘路教’一组干部。这位是何组长,我是派出所民警。你班上学生马晓琴的家长向我们反映,马晓琴昨天中午十一点前和家里失去联系,至今已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音讯,我们派出所将作为失踪案立案。卡Kа酷Ku尐裞網现在向赵老师了解一下马晓琴在校的有关情况。” 赵老师看了俊朗的何鸿远一眼,不知乡“路教”一组是什么部门,但知道这位年轻人是乡里的干部,又有派出所民警一起来,神情便有些紧张。她期期艾艾地道:“马晓琴长相秀气,学习成绩一般,在班级里表现并不显眼,是个比较内向的女孩子。” 姚大展拿笔在本子上记录着,然后问道:“马晓琴有没有特别要好的同班同学?” 赵老师摇摇头,道:“马晓琴是班里少有的几位走读生之一,也没发现她平时和哪位同学比较要好。今日上午她没来上课,下午我在课堂上向同学们了解情况的时候,同学们都表示不知情。” 没想到马晓琴是这种并不出挑的女孩子,这让姚大展原先判断的她是私自离家出走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他和何鸿远对视了一眼,又问道:“今天学校里还有没有其他无故旷课的学生?” 围在边上的一位男青年老师马上插嘴道:“我班里的女学生钱小璐,到现在还没来上课。不过她平时也经常无故旷课,整日和那些社会小青年混在一起。” 姚大展眼睛一亮,问道:“这位老师贵姓?” “免贵姓丁。” “丁老师,钱小璐没有来上课,联系她家里人了没有?” “没有。我说过钱小璐经常无故旷课,所以也没当回事。”丁老师道,“再说她家在龙泽乡最偏远的马山岙村。上次她因为打架斗殴的事,我通过她村里的电话,联系她的家人无果。据说她父母都在外地打工,家里只有一位聋哑的老奶奶。” 姚大展做了记录,又问:“钱小璐还经常打架斗殴?” 丁老师气愤地道:“钱小璐总是和那些社会小青年混在一起。她打架斗殴不说,有一次我找她谈话,她还**裸地威胁我,让我别多管闲事,小心走不出学校校门。” 姚大展记录完毕,合上记录本,道:“这位钱小璐同学,我们也会想方设法找到她。目前还不知她和马晓琴的失踪案,有没有关联。” 赵老师斩钉截铁般地道:“我敢肯定,马晓琴这样的学生,不可能和钱小璐走到一起。” 姚大展在一张纸上写下丁老师的传呼号码,然后向他们道:“感谢两位老师的配合。若是有什么新的情况,请及时联系我,这上面是我的传呼号。” 民警办案是专业活,何鸿远一直在边上不吭声。等姚大展做记录完毕,他才向丁老师道:“老师,学校门口经常有那些社会小青年游荡吗?” 丁老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这些社会残渣,哪里只是游手好闲地游荡?他们经常欺负学校里的学生,敲砸勒索,调戏女生,无所不为,把学校周边的风气弄得乌烟瘴气,严重影响学校的教学环境。” 何鸿远向丁老师道:“我们乡党委正在开展群众路线教育活动。你反映的问题,我们‘路教’一组将作为重点关注的工作问题。我是‘路教’一组组长何鸿远,我将向乡党委反映有关情况,争取尽快还学生一个文明、安全的学校周边环境。” 这位丁老师似乎是一位愤青,以嗤之以鼻般的神情向何鸿远道:“我们校长向乡教办反映相关问题的时候,得到的也是这样的回复。官话、套话我们听得多了,也就没感觉喽。” 姚大展双目圆瞪,张嘴正要说些什么。何鸿远拍拍他的肩膀,道:“姚警官,这事我们得回去向领导汇报。” 俩人走出校门,见到原先逃窜的那群社会小青年,又聚回到校门对面的小商店旁。这群人有七八名,穿着打扮花里胡俏,神情流里流气,聚在一起嬉闹着。 姚大展走上前去,想要叫住他们,了解一下情况。可是他一见警察过来,又鸟兽般一哄而散。 姚大展气得狠狠地一挥拳头,向何鸿远道:“这群小混混,不整治不行啊!” 何鸿远想到丁老师那嗤之以鼻般的神情,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事给办好。 第五十七章 民情簿 回到“路教”一组为民服务点现场,何鸿远见支一伦和寨头村支书黄魁山正在向一位老农解释农业统筹款的收取政策。他对国家农业政策一知半解,便站在边上认真听讲。 一位寨头村妇女坐在张春月和王洁的桌前,和她们扯皮了一会儿计生罚款的事,满脸郁闷地走了。 姚大展走向领先回来的寨头村村长马真晓一行人,向他们了解查找情况,询问村民们有否反映最新情况,一一做好记录。 何鸿远等支一伦和黄魁山面前的老农离开后,才向他们汇报了一下乡寄宿中学的走访情况,着重点出了校园周边的治安等社会环境问题。 黄魁山握着右手拳头,在左掌心使劲一砸,接过何鸿远的话头道:“何组长这事提得好。在乡寄宿中学周围活动的这群小混混,寨头村本村村民的孩子不多,多是附近几个村里的孩子,而且都是这所学校辍学的学生,他们的家长大多在外地打工。他们年龄不大却胡作非为,影响学校教育环境不说,还带坏了许多校内学生,对我们寨头村的社会环境也影响很大。若不予以整治,长此下去非出事不可。” 何鸿远道:“好,既然黄书记的态度如此明确,这事我们将以今日‘路教’工作中发现的重要问题,向谭书记汇报。” 他看了一眼正认真听他们讲话的张春月和支一伦,问道:“张主任、支书记,你们认为怎么样?” 支一伦赞同道:“这是‘路教’工作中发现的问题,应当由张主任和何组长向谭书记汇报。我支持何组长和魁山书记的意见。” 张春月道:“学校周边的治安问题和马晓琴失踪案都非常重要,都需要领导出面,和公安部门进行协调。” 她看了看手表,向何鸿远道:“何组长,离下班时间不到一个小时,我们是否先过去向领导汇报一下?这边让支书记他们先盯着。” 何鸿远点点头,向支一伦道:“那就辛苦支书记。” 他叫上姚大展,跟着张春月一起来到乡党委书记谭德天的办公室。 王前进正坐在谭德天办公室里,见到他们进来,起身笑道:“书记刚刚表扬你们‘路教’一组工作做得好,你们就闻声而来啊。” 张春月笑盈盈地道:“王主任,这办公室里的同志,谭书记是‘路教’领导小组组长,你我是所属办公室正副主任,加上何组长和姚警官,大家都是全面参与‘路教’工作的同志。我们这算不算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呀?” 谭德天和王前进哈哈大笑。后者指着张春月道:“从我们春月主任嘴里说出的话,听上去味道就是不一般。” 何鸿远心里暗笑:“春月主任嘴里的味道香甜滑腻,更是非同一般。” 谭德天向站在张春月身后的何鸿远道:“何组长,你能让寨头村支书黄魁山心悦诚服地称你一声‘何组长’,我看你这组长的地位,不比乡长、副乡长差。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谦虚地笑道:“书记,我这个‘长’,应该是成长的‘长’,要在书记的关怀下,向王主任、张主任、姚警官这样的优秀老同志学习,在工作磨砺中快速成长。” 谭德天满意地注视着他,道:“你到乡政府里工作才几天,能够做到这样,让我既意外又惊喜。夹山村的事,我只是听春月主任汇报;今天你应对黄魁山的言行,可是我在办公室窗台前耳闻目睹。我看今天下午,乡政府里的领导干部们,都在消化你所说的话。没想到啊,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战略眼光和前瞻性的思维,给我们这些龙泽乡的领导,上了一堂发展大课啊。” 何鸿远不好接这话,恭谨而自然地站立着。 谭德天突然问道:“周县长要来调研旅游产业,也是你做了工作吧?” 何鸿远有些矜持地道:“那天周县长和我一起吃饭的时候,我多喝了几杯,脑子一热,便像今天一样,向周县长卖弄我们龙泽乡的旅游资源。当然,那天向她介绍的是夹山村千年古村落和周边风景。” “卖弄得好啊。”谭德天兴奋地拍着桌子,“你这么一卖弄,有可能就卖弄出适合龙泽乡发展的支柱产业啊!” 他指着何鸿远道:“等过了这一周,你联系一下周县长,我要亲自去县里向她汇报工作,正式请她调研龙泽乡旅游产业。” 此时何鸿远表现得犹如谭德天的秘书,记下了谭书记的指示精神,并向他汇报了他所了解的龙泽乡夹山村、寨头村旅游资源情况,以供领导参考。 末了,他才指着姚大展向谭德天道:“谭书记,今天下午我们‘路教’一组开展工作时,发现了两个问题,要向领导汇报。这两个问题都和公安部门的工作有关,所以请姚警官向您汇报。” 谭德天知道姚大展是屠正伟的人,微笑着朝姚大展点点头。 姚大展暗暗感激何鸿远给他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上前向谭德天汇报了马晓琴失踪案和乡寄宿中学周边的治安问题。 谭德天听后,神情比较凝重,向何鸿远、张春月等人道:“你们‘路教’一组的工作做得非常到位。教育工作是大事,失踪学生的案件更是大事,待会儿我和派出所那边沟通一下,有结果再通知你们。” 他又看了一眼张春月,道:“春月主任留一下。” 何鸿远和姚大展告辞出来,见楼下门外的‘路教’一组为民服务摊点正要收工的样子,急忙下楼跑出去帮忙。 寨头村支书黄魁山和何鸿远握手道别的时候,问道:“何组长,你们‘路教’一组明天的工作怎么安排?” 何鸿远思索了一会儿,道:“明天我们准备进行进村入户走访活动,主要了解寨头村村民对村庄规划和村里发展的意见和建议,收集起来后,供寨头村村委班子作为工作参考。” 黄魁山拉着他的手,道:“这样好啊,这样更能了解我们村里的民心民情,有助于我们寨头村发展啊。” 何鸿远小声道:“黄书记,寨头村的发展思路,村里要尽快形成统一意见。要赶在周县长前来调研之前,把村庄发展的调子定下来。” 黄魁山感激地点点头,道:“何组长,何时安排个时间,咱们一起坐坐。” 何鸿远道:“我就在黄书记的地头上,随叫随到。” 黄魁山竖起大拇指,道:“爽快!” 回到计生办后,张春月从谭德天办公室里回来,向何鸿远道:“何组长,我晚上回县里去,明天上午要请半天假,跟谭书记到县里办事。” 何鸿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他的心脏不由得欢快地跳跃了两下,难道谭德天书记帮她了结了家事,她明天去和马全协议离婚?这么说,他的好事将临。 姚大展向张春月问道:“张主任,我是否还要向我们所领导汇报一下马晓琴失踪案等有关情况?” 张春月道:“谭书记和派出所领导已经协调好,你们屠所长明天下午带人过来。” 姚大展抚额叹息道:“我就知道,吃力不讨好的事,一般都由我们屠所干。” 何鸿远向张春月请示道:“张主任,明天‘路教’一组在寨头村开展进村入户走访工作,这次我们主要了解村民们对寨头村规划和发展的意见,收集村民们的建议。既然你明天请假,我想让王洁留守办公室,老金和支书记一组,我和姚警官一组,开展走访工作。你说我们是否有必要向乡党政办申领一些统一的本子,专门记录民心民情信息?” 张春月背起挎包,一边出门,一边笑道:“你还想弄个民情簿啊。你直接去党政办找王主任便是。他还是‘路教’小组领导办公室主任呢。” “民情簿,张主任这名字起得好。”何鸿远跟着她出门,“我这就去党政办申领。” 俩人到了门外走廊上。何鸿远忍不住问道:“张主任,家里的事快要解决了吧?” 张春月边走边眼神带电地瞟了他一眼,道:“谭书记发话了,明天上午就能解决。” 何鸿远笑呵呵地道:“好,好,好——” 她转头轻声道:“好什么啊?傻样!” 他傻笑着拐进乡党政办。 第五十八章 推一把 晚饭后,他和姚大展去乡卫生院探望过王二存,然后把中午打包好的书籍、衣被,分两次搬到乡政府宿舍。 趁着姚大展去买酒的工夫,何鸿远跑到办公室,拨打了周荧的手机。她的手机很快便接通了,他高兴地道:“荧姐,是我。” “小远啊,这是在办公室打的电话吧?”周荧的声音带着优雅的韵味。 “是的,刚收拾好宿舍的床铺。想到好几天没见荧姐了,便给荧姐打个电话问好。”何鸿远道。 “难得你记挂着荧姐。”周荧说话的声音有些荡漾,“荧姐这两天老想着你给荧姐按摩,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若是荧姐需要,我随时都能过去,为荧姐按摩。”他的心情有些激动。 “等下周吧。到时看情况确定时间。”她的声音里充满身不由己的意味。 “这么久不见荧姐,会心里想得慌。”他嘴里突然崩出这么一句话。 电话那头突然沉寂下来,仿佛被掐断了信号一般。过了一会儿,周荧才幽幽地道:“小远,姐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有时候觉得你离我很遥远,简直相距十万八千里;有时候我又觉得你我很近,你似乎就伫立在我心里。你给姐一些时间……” 何鸿远一听这话,不竟来了精神,豪言壮志般地道:“荧姐,我一定努力工作,拉近和你的距离。你就瞧着吧,总有一天我也能当副县长。” 周荧在电话里吃吃地笑道:“好,等你成了副县长,姐就让你追。” “当真?” “当真!” “好。”何鸿远兴奋地道,“为了和荧姐的这个约定,我将百尺竿头,每天都要更进一步。” 可是等兴奋劲过后,他又有些颓丧地道:“荧姐,等我当上了副县长,你到时已经成了市长,咱俩还是有不小的距离呀!” 周荧非常了解他的心思,遂笑道:“小远,你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 何鸿远挺挺胸,在电话里道:“荧姐成了市长,又能怎样?还是我的荧姐,我照追不误。县长追市长,很有挑战性哟!” 周荧拿着话筒,有些失神。她想到自己的家庭出身和那可恨的一纸婚约,她看不到她和何鸿远的未来。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感受到自己心里正酝酿着一股奋不顾身的激情。可是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她冷静面对。 她回复女领导的样子,向何鸿远了解工作最新情况,听他汇报今天一天的工作。她不仅对“路教”一组的工作十分肯定,还被何鸿远提出的寨头村规划和发展思路亮瞎了眼,在电话里亲昵地道:“小远,你能有这样的眼界和思路,姐很为你骄傲。” 何鸿远正要壮胆向她说上一两句情话,只听到姚大展擂了两下办公室的门,在外边叫道:“兄弟,你要吃的罚酒已经买来,你躲起来也没用。” “小远,谁来找?”周荧问道。卡Kа酷Ku尐裞網 “就是我方才说的派出所的姚大展,找我喝酒呢。”何鸿远道。 “那你去吧。多了解一些公安部门的情况,少喝些酒。” 周荧像媳妇般叮嘱完,按下手机挂机按扭。她注视着仅剩一格的手机电池,绝世容颜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道:“小男人,你做得这般好,我便借势推你一把,让你早日能当上县长。” 她按了几个手机键,拨出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向对方道:“小魔女,我这里有能够上省报头版,受大领导们关注的新闻,你感不感兴趣?” “大波妹,你几个星期都不来一个电话,一来电话就找姑奶奶有事。呵呵,姑奶奶除了对你的大波感兴趣,对其他的事,丝毫不感兴趣。”电话里传来魅惑众生的娇笑声。 “要死了。你一名省报大记者,满嘴靡靡之音,也不怕掉了身份。”周荧娇嗔道。 “记者也有七情六欲,和女朋友说说情话,有什么大不了的。大波妹,我决定了,要把你追到手,成为我的女人。反正你和我那人妖表哥也不会有好结果。你的大波摸起来手感这么好,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变态狂,我都要浑身起鸡皮疙瘩啦。” “假正经。上次我摸了你,你还有感觉了呢。是不是现在也来了感觉。” “不跟你扯这些,我把新闻线索给你说一下,你爱来不来。就你这样,还想参评报社首席大记者呢,我看你拿什么和那些资深记者争。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知道小魔女的脾气,你越和她纠缠,她越会来劲,要不怎么叫小魔女呢。 不过她真的感觉身上关键部位粘乎乎的。这是方才和何鸿远通话时,老是想着被他按摩时的感觉,所引发的身体反应。 她想着何鸿远,便详细地把他和“路教”工作组的工作,在电话里向小魔女介绍了一通,然后道:“小魔女,这个新闻题材,可是足够上中央级媒体的。我让你提前来挖掘,是看在你我关系的份上。你爱来不来。” “大波妹,你甭给我玩激将的那一套。”电话里的声音笑嘻嘻的,“你说你一个副县长,竟然关心起了党建工作。你方才向我重点介绍的那个人,是不是和你有一腿两腿啊?你相捧红他是不是?” 周荧被吓了一跳,强忍着心惊肉跳的感觉,笑道:“是啊,是啊,我不仅和他有一腿两腿,还上过床呢。” “信你才怪!京城里大名鼎鼎的周家公主,人大前校花、政治系高材生,会和一名乡镇干部上床?即使是真的,我若说出去,也会被京城里那些愤怒的公子哥的唾沫给淹死。” “那就淹死你好了。” “嘻,嘻,大波妹,作为你的男朋友,我得去看看你,调查一下你有没有生出外心、红杏出墙。” “滚,昌隆县不欢迎你。你还是别来了。” “嘻,嘻,大波妹,我决定了,去一趟你们昌隆县。就当去看看你。你说的地头我记下了,我会去暗访一下,看看他们所做的一切,到底有没有你说得那么好。你知道我的脾气,别整那些虚的,最好不要向那些小官僚通风报信。” “我后悔给你打的这个电话,求求你千万别过来。” 周荧强忍着笑,继续和她打了一会儿嘴仗,才挂上电话。她想起小魔女的古灵精怪,不禁又有些担心她和何鸿远的关系,会被对方觉察到。她不竟感叹,自己的小男人还是太弱小啊! 她把手机放着充电,去卫生间重新冲了一次澡,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手机又吱吱地叫了起来。她打开手机,看到来自京城的熟悉的电话号码,接通后激动地叫道:“爷爷——” “小荧,你中秋节那晚和爷爷通过一次电话后,已经有大半个月没给爷爷打电话喽。”电话里传来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 “爷爷,我怕我电话打多了,扰了你的静养心境。” 周荧连忙解释了一句,接着问道:“爷爷,你身体还好吧?” 电话里的老人风趣地道:“当年爬雪山、过草地,落下了老毛病,一到冬天就腿脚疼痛啊。不过比起我那些牺牲的战友,爷爷能活到今天,已经是赚大发喽。” 周荧突然想到何鸿远的摸骨术,便道:“爷爷,我这边有一位小神医,下次带他过去,为你调理一下身子。” “我这边有中南海医疗小组的专家的为我调理身子,你就不必操这个心喽。”周老拒绝道。 “爷爷,我为你介绍的这位小神医,可不比那些专家差,而且身怀异术,一定能创造奇迹。” 周荧信誓旦旦地道。她对何鸿远的摸骨术非常有信心,便向爷爷介绍何鸿远为她治疗先天性痛心病的经过,又将何鸿远在夹山村开展“路教”工作时,为人看病治疗的经过说了一通。 周老静静地听她说完,道:“原来是我孙女的救命恩人啊,下次可以带他来见我。那个‘路教’工作组不错。” 周荧心里狂喜,道:“爷爷,我元旦假期带小何医生过去看你。就在你那住一天。” 周老道:“好,你就住在爷爷这里。家里的那些混帐东西,你别理他们。有爷爷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周荧心里一酸,一手把手机放在耳边,任由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多年来受到委屈,在这一刻全化为眼泪涌出来。 周老似是感受到她的心境,道:“你放心,爷爷不会同意他们为了狗屁家族利益,葬送了你的幸福。你比他们做得都要好。我方才听你德民叔叔说,你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走遍辖区三十一个乡镇搞调研,为地方经济发展找路子、想方法,表现得很出彩。这次你被推选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乃实至名归。爷爷听了以后,很高兴啊!我周家的女儿不输男啊!” 他老人家的年纪大了,电话接听久了,说话便气喘不已。可他不听身边的护理人员劝阻,还要听周荧汇报工作。 周荧知道爷爷的身体状况,便说元旦假期里,要向他汇报工作一整天,老人这才挂了电话。 第五十九章 清风行动 周荧手持手机,想着记者来采访的事,明日是否该提醒一下何鸿远。卡Kа酷Ku尐裞網又暗笑自己真是关心则乱,何鸿远及其“路教”工作组,本来就是踏踏实实地在开展工作,她为何要过度担心? 她又想着,省委副书记夏德民是爷爷以前的秘书,分管的是党群工作。省委下发的开展群众路线教育的文件,应该是他分管的党建口的工作内容。何鸿远和他的“路教”工作组若能上了省报,引起夏德民的关注,她才好通过爷爷的关系,在夏德民面前再推何鸿远一把。小男人若是入了夏德民书记的法眼,至少他在东平省内的发展势头是能够确保的。 她在这边为何鸿远殚精竭虑,何鸿远也在乡政府宿舍里,为了她吩咐的工作,和姚大展一边拼酒,一边向其了解公安部门的领导情况。 姚大展毕竟只是派出所的民警,对派里的情况门儿清,至于局领导的情况,也就知道县公安局许**委委员,都臣服在局长陈如海的淫威之下;县公安局几个重要部门的头头,也都是陈如海的亲信;下辖派出所的首脑,也大多唯陈如海之命是从。陈如海在公安系统内号称“陈霸王”,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何鸿远向姚大展道:“看不出这陈胖子其貌不扬,还真的能在县公安局里一手遮天。” “一手遮天倒也不至于。”姚大展道,“像我屠所这样能干事的中层领导也不少。局里分管刑侦工作的缪建勇副局长,对我们屠所就非常赏识。” 何鸿远心里暗道:“要的就是你这条信息。” 他和姚大展碰了一下酒瓶,俩人各自就着瓶口,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他向姚大展道:“姚哥,乌云不可能永远遮挡天空,像你这种脚踏实地干工作的干警,总有在公安局里出头的一天。以后姚哥说不定就是昌隆县公安局局长呢。” “兄弟,姚哥以后跟着你混。”姚大展道,“这几天就你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把姚哥甩几条大街。以后你出头了,记得拉姚哥一把。” 姚大展下午跟着何鸿远向谭德天汇报了一通工作,更能感觉和何鸿处好关系的重要性。乡党委书记谭德天都要通过何鸿远这一渠道,和周县长联系呢。可见周县长对何鸿远有多么器重。 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别看何鸿远现在只是他们推选出来的“路教”一组组长,人家有着县里周县长的关系,乡里又有谭书记关照,可能很快就能被任命为什么办公室副主任这样的副股位子,以后成为正股级中层干部或副科级乡领导,也指日可待。 在官场上混,达者为先,和年龄无关。他放下身架子,要求跟着何鸿远混,是非常明智的选择。他同时为自己在推选何鸿远为“路教”一组组长时,起的这个好头,感到自己的选择是多么英明。 何鸿远向姚大展举着酒瓶,干了一口,道:“姚哥,咱们兄弟相帮相扶,共同进步。” 姚大展也举瓶干了一口,道:“好,相帮相扶,共同进步。” 俩人各喝了一瓶一斤装古井贡白酒,都是意犹未尽的样子,想到明日还要开展进村走访工作,便就此打住。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回到宿舍,想着张春月今晚若是住在宿舍,自己少不得能一亲芳泽。又想着她明天上午办好了离婚手续,他的性福生活似乎就要开始了。 他又有些懊恼自己。傍晚才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他要尽早当上副县长,好追周荧呢,这回儿又想着张春月。若能拥有周荧这么高贵美丽的女人青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可是张春月这个温柔美丽的女人,也是走进了他心里的。 是用情不专,还是他面对高贵美丽的周荧毫无信心呢?他在矛盾和胡思乱想中进入梦乡。 次日上午十时左右,张春月坐着谭德天的车从县城回来,便到寨头村,协助何鸿远和姚大展,开展走村入户走访工作。何鸿远见她脸色并不好,便知她离婚的事有点悬,心里不由得为她感到难过。被马全这样的男人栓着,她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姚大展今日没穿警服,和何鸿远他们在一起开展工作,更像一位乡镇干部。他们在乡寄宿中学边上走访农户家的时候,还见到校门口的小混混们的眼睛盯着张春月,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 张春月心情不豫,张嘴就想骂人。 何鸿远拉着她走进一户农户的院子,轻声道:“让他们再得意一会儿,我们忙我们的。” 姚大展仿佛没见到何鸿远拉着张春月白嫩的手一般,向张春月道:“张主任,下午就是你出气的时候。以我对屠所工作风格的理解,他应该会先向这群人下手。” 何鸿远问道:“为何这么肯定?” 姚大展道:“一举两得啊。既治理了学校周边治安环境,又能为破马晓琴失踪案寻找一条破案途径,说不定这些人能提供破案线索。” 何鸿远大为叹服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下午二时,一辆吉普警车开进了乡政府大院。青原派出所副所长屠正伟带着三名联防队员,来到谭德天办公室。他们都身着便衣,不过一看那股精神劲头,就知道有些身手,对付那些小混混绰绰有余。 屠正伟和谭德天差不多年纪,身材比谭德天高了半头,一头很有精神的短发,脸上肌肤偏黑,鼻梁高挺而偏长,双眼眼距较近而眼神锐利,双唇抿得很严实,一看就知道是个办事果敢认真的人。 谭德天特意向他介绍何鸿远,道:“这是‘路教’一组的何组长,你们的姚警官在他的领导下工作。他们配合得非常好。” 屠正伟伸手和何鸿远紧紧地握了一下手,道:“这两天经常听谭书记提到何组长,果然年少有为。” 他通过握手的力量显示重视之意,可见谭德天向他介绍过何鸿远的情况。 何鸿远谦虚地道:“我也经常听姚警官提起屠所,对屠所仰慕得很。其实就凭这几天姚警官在‘路教’工作中展现出来的优秀工作能力,我就知道强将手下才无弱兵,屠所更是了不得。” 他这话既表扬了姚大展,又抬高了屠正伟,也展示了他和姚大展的良好个人关系,无形中增进了和屠正伟等人的关系。 谭德天心里暗赞,注视着他道:“鸿远,办公室除了我和前进主任、春月主任,你们都要参加抓捕行动,你来谈谈对这次行动的建议。” 何鸿远感激地向谭德天一笑,道:“书记,让我参加抓捕行动可以,不过我可真提不出什么建议。倒是姚警官今天上午和我一起进寨头村走访时,曾特意带我观察了一下乡寄宿中学周边的环境,可见姚警官早已未雨绸缪,果然专业得很啊!” 屠正伟对何鸿远赞赏地点点头,向姚大展道:“大展,怪不得你呆在龙泽乡‘路教’工作组里不愿回来,你此行收获不小啊!” 姚大展和何鸿远相视一笑,而后他向众人介绍了乡寄宿中学周边路况,那群小混混的人数,以及行动时间的选择问题。 屠正伟根据姚大展汇报的情况,总结道:“行动时间必须选择在学生上课时间,这点由谭书记联系一下学校那边确定一下。我们的人手还略显不足,需要请乡综治办派两位同志帮忙。” 谭德天指示王前进马上去办好这两件事,等后者出门后,他又问:“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何鸿远道:“我补充一点建议。行动结束后,我建议将那些小混混先扣留在学校门前,等学生下课后,屠所长可以率人以现场办案的方式,请学校里的老师学生们指认那些小混混所犯之事,这样既让学生们上了一堂现场教育课,又能加强办案准备效率。在行动结束后,谭书记也可以亲临学校做指导工作,以示乡党委对学校教育工作的重视。” 屠正伟目光炯炯地打量了何鸿远两眼,心里赞叹道:“小何的建议,才叫上层次。如果说姚大展天生是干事的料的话,小何就是天生当官的料。工作中能抓住重点,又能讨领导喜欢,这样的年轻干部,前途无量啊!” 他颔首道:“何组长提示得非常好,我们把行动时间,定在最后一节课的下课前五分钟。行动结束后,请谭书记莅临指导工作。” 谭德天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向众人道:“既然是行动,总要有个名字,以后写报告也有个名头。大家集思广益,给这次行动起个妥贴的名字。” 何鸿远张嘴正要说话,却见对面的张春月细不可察地向他微摇螓首。他恍然大悟,自己差点抢了领导的风头,连忙低头不语。 果然,谭德天见众人皆毫无头绪的样子,才一锤定音般地道:“我们这次行动,是为了保证有一个风清气正的校园环境,就叫‘清风’行动好了。” 大家都连声叫好。 第六十章 官僚 何鸿远原本以为,动用警力抓捕一群小混混,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这么大张旗鼓且精心谋划,实在有些多余。卡Kа酷Ku尐裞網 可是他低估了小混混们的敏锐嗅觉。当抓捕人员分组从村巷里出来,逐步向他们围拢的时候,一位染着黄色毛发的小混混举着手上的饮料瓶,突然狠狠地向包围圈一角的一位综治办干事身上扔去。这位综治干事一闪避,黄毛便狂喊着从他身旁冲过去,向村巷里逃去。 小混混们一下子如狼奔豕突,四散逃窜。包围圈也在瞬间被打乱,大家都各找目标实施抓捕。 屠正伟和姚大展的动作最迅速,眼疾手快,各自出手撂倒了一名小混混,把他们双手绕过双腿间,用手铐铐住。 何鸿远见那名黄毛像是小混混们的首脑人物的样子,拔腿就向对方逃走的方向追去。 他在乡卫院呆了一年多,对寨头村的村巷无不熟悉,再加长期坚持练功,身体矫健轻快,不一会儿就追到黄毛的身后。 眼看只差两三米的距离,他就能抓住黄毛。他运起内劲,猛吸一口气,飞一般向前冲刺了几步,就要向黄毛扑去。 突然,从他身前的巷子岔路上跑出一名女子,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一个收势不住,在撞到她身上的瞬间,卸去自己身上的内劲。 在一声娇脆的惊呼声中,女子被他撞得摔倒在地上,头上的鸭舌帽飞了出去,露出一头短发和一张让人惊艳的精致脸蛋。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只是惊鸿一瞥,便从她身上飞跳过去,继续向前追去。 女子双手紧紧地把一个照相机抱在胸前,躺在地上一声痛呼,恶狠狠地骂道:“混蛋,敢从姑奶奶身上跳过去,姑奶奶和你没完。” 何鸿远很快便追上黄毛,一招太极擒拿招式,便将对方拿下。 他将黄毛的右臂关节卸脱臼,押送着往回走。只见前边巷子中间,一名女子举着手上的相机,对着他们“咔嚓”“咔嚓”按了两下快门,然后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盯着他,叫道:“混蛋,你到底长没长眼,撞了我还从我的身上跳过去。你是一头猪啊,猪也知道遇到人要绕着走。你比猪还不如,你就是一头蠢猪。不,找死的混蛋加三级蠢猪。” 她大约二十三四岁年纪,剪着一头能露出整双耳朵的短发,脸蛋从玲珑剔透如玉雕般的耳朵,到细长的柳叶眉,灵动的大眼睛,高挺的琼鼻,组合得极其精致而完美。惟有她的红唇稍厚,嘴角一粒米粒大小的美人痣,透着玛丽·梦露般的性感美。就气质来说,这张脸简直揉合了灵动和魔幻的气质,仿佛是从漫画上粘贴下来的美少女。 何鸿远目测了一下她的身高,大概一米六五左右,脚穿紫色长筒皮靴,身着米色体恤配灰色短裙,裸露着两截光滑晶莹的美腿,竟是没穿肉丝袜,活色生香的样子,非常吸引人眼球。 他心里暗赞一声,虽然听她骂得难听,倒也觉得自己有错在先,和气地道:“不能这么骂人啊,没见到我在在抓人吗?” “抓人?你是警察啊?警察我也照骂不误,混蛋加三级蠢猪。”她骂人的声音脆脆的,仿佛玉石脆碎一般,神情还是不依不饶的凶巴巴的样子。 “我是乡里‘路教’组的干部,正在开展工作呢。”何鸿远解释道,“方才你当了一回路障,我才从你身上跳过去。事急从权嘛。你不能再骂人啊。” “乡‘路教’组的干部?原来是一名小官僚啊。”她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眼珠子,“小官僚有什么了不起的。照样是一头蠢猪。” “你这小路障,你还骂人。” “我不骂人,我骂猪。” “小路障。” “小官僚,大蠢猪。” 她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让何鸿远觉得很无奈,除了和她斗嘴,又不能对这么一位长相精致到妖异的美女动手。而斗嘴也不是她的对手啊。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他押着黄毛,从她身边绕过去。 “小官僚,往哪里走?”她挺胸拦着他道。 “小路障,你还真当路障当上瘾了呢。”他瞟了一眼她并不茁壮的胸部,“我们还要现场办公呢,快闪开。否则妨碍公务,把你也给抓起来。” “小官僚,我就不闪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她把胸脯挺得更高。 “姑奶奶,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向你道歉,郑重向你道歉,行不行?”他一脸郁闷地问。 “不行!”她蛮横地道,“道歉顶个屁用啊。要不我蹿你一脚,再向你郑重道歉。你是否接受?” 难缠的群众,何鸿远见识过,可他没见识过这么难缠的美女。他单手抚额,没好气地道:“小路障、小姑奶奶,路障姑奶奶,你要怎么样才罢休?” “小官僚,看你叫姑奶奶叫得这么动听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从现在开始,你要陪我采风,食宿都得你为我供应,到我满意离开时为止。否则我和你没完。” 她说着,嘴角微微上翘,笑得如小狐狸一般。 “采风?你是记者,还是摄影家?”他狐疑地问。 “我是摄影家,想拍摄一下什么千年古村落的优美风光。”她从身上的背包里掏出一个证件,递到他的面前。 “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温馨。呵,真的是摄影家啊!”他瞄了那证件一眼,觉得这么一位年纪轻轻的小美女,能挤身国家级摄影家协会,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他眼睛一亮,想到夹山村和寨头村的旅游资源,若是在这位美女摄影家镜头里,成为一帧帧优美的图片,通过摄影展什么的,在外界展示出来,那可比任何的广告宣传的效果都要好。 “原来你想抓壮丁啊!好,我请示一下领导。” 他押着黄毛走在前边,小美女温馨跟在后边。她还边走边好奇地问:“小官僚,你们这‘路教’组是什么部门?怎么开展工作?” “具体说是群众路线工作组,上边有领导小组,乡党委谭德天书记任领导小组组长,下设办公室,我是‘路教’一组组长。”他介绍道。 “呵,你还真的是一位小官僚啊!” 她娇脆地叫了一句,又细不可闻的声音嘟囔道:“小官僚长得这么帅,怪不得大波妹对他这么看重。” “小路障,我向你介绍一下我们‘路教’工作组怎么开展工作,让你长长见识。” 他自顾自地在前边说着,她在后边亦步亦趋地跟着,还一边听着,一边偷偷掏出一个小录音机录音。 到了乡寄宿中学校门前,已经有六名小混混被抓获,他们戴着手铐集中在一起,被姚大展和三名联防队员看押着。 屠正伟正在手机里向谭德天汇报抓捕情况,见何鸿远押送黄毛过来,继续对着手机道:“这群小混混的头子也抓获了,只逃走了一名小混混,算是非常成功的一次行动。” “屠所,他真的是小混混头子?”何鸿远等屠正伟通话完毕后,指着黄毛问道。 “这几名小混混被抓获后,都指认最先逃走的绰号‘黄鼠狼’、真名叫黄小毛的,是他们的头子。” 屠正伟说着,示意一名联防队员拿手铐过来。何鸿远便运起内劲,轻巧地对着黄小毛的右臂一托一按,把他脱臼的手臂续接上,看得屠正伟和几名联防队员满脸惊叹。 谭德天掐在学校下课铃声响起时,赶到校门口。他向参与行动的同志们慰问致意,又向围过来的寄宿中学师生叫道:“各位老师、同学们,乡党委、乡群众路线教育工作领导小组,根据‘路教’一组昨天在开展路教工作中了解到的情况,对乡寄宿中学周边的治安环境,非常重视。为了还学校一个风清气和的文明和谐环境,乡里决定开展‘清风’行动,由派出所屠所长带队,负责组织实施这次行动。行动取得了圆满成功。我代表乡党委、乡政府,向参加行动的同志们表示慰问的同时,也向各位老师、同学们郑重承诺,校园安全不容忽视,校园学习教育环境不容玷污,我们一定确保一个风清气和的校园及周边环境,请你们放心。” 乡寄宿中学校长是位年近五十的中年男子,中等个子偏胖,顶着光亮的一大圈秃顶,带头鼓掌后,大声道:“感谢乡党委、政府和乡‘路教’工作组对学校教育工作的重视,感谢派出所干警们的努力付出。从这次的‘清风’行动中可以看出,在乡党委的坚强领导下,有各位领导、同志们的关爱和坚持,我们学校的学习教育环境将有良好的变化,我们的教育工作将大踏步前进。” 何鸿远对这些官话、套话并不感冒。他看到站在谭德天身后的副乡长庞松年和王前进、张春月等人庄重认真的样子,便只好装着一副肃然的样子,听领导们讲话。 “一群官僚,真没趣。”他身后传来温馨娇脆的声音。 第六十一章 美女摄影家 领导们表演过后,便是派出所干警的现场办案环节。 一共七名小混混被抓获,戴着手铐在校门前一字排开,场面倒是很让人震撼。 派出所副所长屠正伟让学校师生们指证小混混们平时的不法行为之时,起先没有学生敢出面指证,倒是那位愤青丁老师表现得挺有担当。他走到黄小毛身前,指着黄小毛道:“他曾敲诈过我班上的一名学生一百块钱。第二次继续实施敲诈的时候,被我遇到没能得逞,竟拿出小刀威胁我。” 黄小毛抬起头,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丁老师,仿佛要用目光把丁老师刺杀一般。 姚大展站在边上做着笔录,没注意到黄小毛的神情。何鸿远却看得一目了然,他走到黄小毛身旁,伸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训斥道:“黄小毛,东张西望干啥?老实回答问题,到底有没有丁老师说的这回事?” 黄小毛被何鸿远的拆骨手段给整怕了,谁能受得了骨关节分离时那种痛楚而恐怖的感觉?他畏惧地看了何鸿远一眼,颤抖了一下身子,道:“有,有,有这么回事?” 姚大展见黄小毛这么乖巧,惊奇地瞟了他一眼,问了他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然后开始办案深入问话。 丁老师找了他的那位学生出来指证,然后又向何鸿远道:“何组长,我收回昨天说过的话,你们‘路教’工作组的工作,我服了。” 何鸿远正要回答,却见温馨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扬着精致到妖魅的脸蛋,向丁老师问道:“老师,我很好奇你服他什么?这小官僚有什么能让你服气的?” 丁老师见到美女,可能是在山里支教久了,荷尔蒙难以得到释放,话便多了起来,滔滔不绝地向她述说着昨天的事。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无奈地摇摇头,转身配合姚大展,继续发动学生们指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群小混混在学校周边呆久了,虽然他们手上戴着手铐,却淫威仍在,偶尔抬头间一个凶狠的眼神,就吓得要出来指证的学生打了退堂鼓。 何鸿远眼看要冷场,和姚大展对视一眼,都显得有些着急。却见王瑶瑶发动着一群男女学生过来,纷纷出面指证,只忙得姚大展手忙脚乱。 何鸿远退到一边,看着一身校服,长得如小仙女般的王瑶瑶,向她伸出一个点赞的大拇指。 王瑶瑶走到他身旁,巧笑嫣然地道:“鸿远哥哥,我厉害吧?” 何鸿远笑道:“没想到,原来瑶瑶妹妹在学校里,还是个风云人物啊。” “那是当然。”王瑶瑶挺着娇嫩的小胸膛,“人家好歹也是学校学生会副主席。” “学校学生会副主席?” 何鸿远心里蓦然一阵刺痛。他想起和前女友在学校学生会期间的初恋往事,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伤感。 王瑶瑶似有所觉,问道:“鸿远哥哥,你怎么啦?你觉得我当学生会副主席不好吗?” 何鸿远镇定一下心神,道:“哦,没有。我有些走神。学生会干部很能锻炼人。” 他见王瑶瑶背着书包,便道:“你快去接你妹妹吧,可别让凤瑶等着急喽。” 王瑶瑶道:“不急,我再发动一下同学们,让他们好好指证这帮坏蛋。平时这帮人可没少欺负我们。” 这时,寨头村支书黄魁山带着村干部们过来,向屠正伟他们表示感谢。这帮小混混在村里没少做偷鸡摸狗的事,也是村里的一大毒瘤啊。 何鸿远见到黄魁山,便把刚和丁老师谈完话的摄影家温馨带到谭德天面前,又叫来黄魁山,向他们介绍道:“这位是中国摄影家协会的摄影家温馨,慕名前来对我乡的古村落和优美风光进行采风。” 他又向温馨介绍了谭德天和黄魁山的身份。 谭德天和黄魀山大喜,中国摄影家协会可是摄影大家的摇篮啊!这位叫温馨的摄影家虽然年轻,看上去美丽如精灵,甚有艺术气质。若是能通过她,把龙泽乡的美景,通过中国摄影家协会的平台展示出去,这可是一笔不花本钱的买卖啊。 俩人都非常客气地和温馨握手。这位美女摄影家甚是矜持地伸出白嫩的手指,和他俩的手指轻碰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 谭德天向她恭维道:“温老师能到我们龙泽乡来采风,是我们的荣幸。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乡党委尽量满足。” 温馨毫不客气地指着何鸿远,道:“让这位小官僚带我到处转转。不过他得服从我的安排,我要去哪,他就得带我去哪。” 谭德天马上向何鸿远下达了工作任务,道:“要陪同好温老师在龙泽乡的采风工作,这是一项政治任务。‘路教’一组的工作,暂时让春月主任替你负责一下。” 黄魁山马上拉着何鸿远道:“何组长,寨头村的绕村水渠和草甸风光很优美,你可得好好带摄影家去转一转。” 何鸿远忙不迭地答应着。 黄魁山把何鸿远拉到一边,又道:“何组长,你吩咐我找店面的事,我想了一下,我家老宅一直空置着,两间二层楼的八十年代建筑,不算是危房,又在离大路仅间隔了两幢房子的巷子口,可以便宜点出租掉。” 何鸿远欣喜地道:“黄书记,你一说这位置,我听着就觉得很好。以后村里若开建民俗商业街,可能也拆不到这里,反而更能突显它的位置。只是这一大座房子,租金你可得算便宜一点。” “我去乡卫生院看望过王二存。在人家眼里,你何组长就是他的再生父母。”黄魁山感慨道,“你何组长能这么无私助人,我黄魁山好歹也一名党员干部,又是县人大代表,怎么能显得掉份。我给王二存免租金一年,一年后若是他们生意兴隆,再按周边的店面租金,交五折的租金。我可是答应过何组长,按五折算的租金。” 何鸿远哈哈大笑,握着黄魁山的手,道:“黄书记,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等抽空我一定请你喝酒。” 他叫来王瑶瑶,指着黄魁山向她道:“瑶瑶,快来感谢黄书记。他为你们家提供了开小吃店的店面,还免了一年租金。” 王瑶瑶兴奋得小脸通红,一个劲儿向黄魁山躬身道谢。 何鸿远见这里的事,即将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派出所办案这等专业工作。他向张春月转达了一下谭书记的指示精神,又见其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想着她如此心情不豫,却仍然在谭书记办公室里暗暗提醒自己不要抢领导风头,更是对她又是感激又是爱怜。 他带着王瑶瑶,跟着黄魁山去看他家的老宅。温馨如一条小尾巴一般,饶有兴趣地跟着他们。在路上,他和黄魁山说了一会儿话,她已经在后边和王瑶瑶打成了一片。 其实何鸿远已大致了解了这两间老宅的情况。它不仅能解决王二存家开店脱贫致富的问题,还能解决他们家的居住的问题。至少王瑶瑶姐妹不必再每天上下学来回走一小时多的山路。 黄魁山带他看过老宅,直接把钥匙扔给他,又叮嘱道:“何组长,记得我寨头村的美景。” 何鸿远笑道:“放心吧。我在寨头村住了一年多,对这里的美丽风光了解着呢。黄书记,你们把村庄规划早点定下来,下次周县长来考察,你们既有汇报内容,又能显示你们的工作干劲。我这边请张主任尽快汇总今日进村入户的走访情况,把民情簿上反映的民心民情整理出来,供你们村委班子参考。” 黄魁山道:“只要有了正确的发展思路,我相信村民们都能支持我们工作。我们会尽快把工作做好。” 何鸿远道:“只要我们一心为村里谋发展,村民们的日子便都能一天天过得好起来,他们便会更加支持村里的工作。这是一个良性循环啊。” 黄魁山点头称是,然后兴冲冲地走了。 温馨如好奇宝宝般地向何鸿远问道:“小官僚,民情簿又是什么东东?” 何鸿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民情簿是我们‘路教’工作组进村入户开展走访工作时,汇总民心民情的本子。在你这小路障口中,它怎么成了东东。” 温馨也不怪他说话无礼,问道:“这是谁想出来的名字?” 何鸿远指着自己的鼻尖,道:“当然是这位聪明绝顶的何大官人。” 温馨好奇的目光,在他俊朗的脸上逡巡了一圈,口中兀自不服气地骂了一声“小官僚”,又指着他向王瑶瑶道:“瑶瑶,你有否觉得,这位小官僚虽然长得有那么一点点帅,却很不要脸?” 何鸿远在王瑶瑶的心里,那可是超级偶像的存在。她气呼呼地推开温馨挽在她臂弯间的手,立马跑到何鸿远身边,挽着他的手,亲昵地道:“鸿远哥哥,我们去接妹妹去。” 何鸿远看着温馨吃瘪的样子,不由得心胸舒畅地哈哈大笑。 第六十二章 活色生香 带着王瑶瑶姐妹去看过王二存,又为他按摩了一次,何鸿远向他说起小吃店店面的事。卡Kа酷Ku尐裞網 王二存感激地道:“小何医生,下午寨头村黄书记来探望过我。我知道他是卖你的面子,才对我家这么关照。我这么住在乡卫生院里,也不是个办法,你看何时合适,给我做了绝育手术,我就能住到租来的房子里去。” 何鸿远征求值班的黄惠英医生的意见,后者道:“输精管结扎这种小手术方便得很,随时都可以做。不过术后还是得好好休养几天。” 何鸿远叮嘱王瑶瑶回家后,把这边的情况向其母周赛芸说一下,让周赛芸做个决断。 送走王瑶瑶姐妹后,他带着温馨去欣赏寨头村美景。夕阳下的老街、水塘、草甸、暮归的牛羊和袅袅升起的吹烟,形成了一幅完美的山村图画。 何鸿远当着导游,向她介绍美景的同时,也为她介绍龙泽乡二十八村会市、寨头村的历史和民俗商业街规划思路。 温馨一边很认真地听着,一边举着照相机乱拍一通,让何鸿远很怀疑她的摄影水准。 在寨头村及周边转了一大圈,已是晚餐的时间,何鸿远带着她回乡政府,请张春月一起来陪她用餐。 温馨似乎对寨头村规划思路很感兴趣,向张春月打听这个规划的由来。张春月便照着何鸿远昨天所说的,复述了一遍。 温馨难得地赞叹道:“你们龙泽乡哪位领导有这样的眼界?发挥当地优势,发展旅游产业,连即将动工的丽海高速都关注上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张春月笑着指指何鸿远,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温馨意外地看了何鸿远一眼,见他只顾埋头吃饭,便忿忿不平般地道:“小官僚,就会异想天开,也没什么了不起呀。” 张春月感觉和何鸿远坐到一起,心情便好了很多,问道:“何组长,晚上温老师的住宿怎么安排?” 何鸿远道:“让她睡我的房间呗。我自己去我师父那里也可以。” 张春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钥匙,道:“姚大展跟着屠所回所里去了,要把下午的案子办完结。他今晚不回来,你可以睡他的房间。” 何鸿远喜道:“张主任,原来你早就想到这一点。” 他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示的温馨,道:“其实我没那么好,要把房间让给这位路障。最多让她挂布袋好了。” 温馨好奇地抬头问:“挂布袋,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挂布袋?” 张春月吃吃地笑,道:“挂布袋,就是让你在布袋里睡觉的意思。这是我们这边农村的俗语。” 温馨杏目圆睁,满眼杀气地盯着何鸿远,道:“小官僚,没想到你这么坏。” 何鸿远问道:“路障同志,你想我怎么对待你?” 温馨生气地道“小官僚,我记住你了。卡Kа酷Ku尐裞網我今晚睡车里去。” 何鸿远伸长脖子,朝乡政府大院里张望一下,果然见院子里停了一辆丰田越野车,挂着省城丽都的牌照,只是他之前进来时没注意而已。 张春月正要劝阻一下他,免得他和这位女摄影家闹得太僵,难以完成谭书记交给他的接待任务,却见温馨展颜向她一笑,道:“姐姐,我觉得还是你对我好。我决定了,今晚和姐姐一起睡。” 张春月见她长得如此精致,难得的是如此乖巧,便笑着答应下来。 何鸿远对温馨更是恨得直咬牙,看来今晚借安慰张主任一番,顺便图谋一下不轨的计划,就这样被这小妖精给搅黄了。 饭后温馨让张春月带她去办公室,说是要写今日的采风日记。何鸿远便乐得轻松,围着她的丰田陆地巡洋舰转了一圈,心道怪不得这路障美女脾气大,肯定是个富二代,光这辆车子,没有六七十万弄不下来。 他在心里羡慕了一把,去乡卫生院陪王二存说一会儿话,然后去山脚那边的树林里练了一小时太极拳,才带着一身热汗回到宿舍。 宿舍楼三楼一个楼层,才一个公共卫生间,集盥洗、方便为一体。不过由于三楼宿舍十一个房间里居住的,大多是在宿舍午休的乡干部,像何鸿远、张春月这样的夜宿干部不多,卫生间使用起来倒也没什么不方便。 他在宿舍里脱掉外衣,拍打一下浑身筋骨,丝毫不觉得寒冷,便穿着背心和短裤,端着盥洗用具和换身衣物,往卫生间跑。卫生间的门紧闭着,他转了一下外边的球形锁,门锁“咯嘣”一下跳开了,他推门冲了进去。 狭小的卫生间内,热水水雾氤氲,热水器喷头下,一位赤身**的女子正在冲澡。她面朝门口,一脸沉醉地微仰着脸,鹅颈似玉,肩如刀削,胸峰如新剥鸡头翘挺,两点猩红如樱桃般鲜艳,如束纤腰,玉脐精巧一点,脐下三寸芳草萋萋,翘臀**无一不美。 他脑门似受到电流攻击,一时目瞪口呆。 冲澡的女子似后知后觉般,被门锁跳开的声音惊醒,睁开妙目朝门口瞟了一眼。 四目相对间,她发出一声海豚声般的尖叫,双手慌乱间一上一下捂住身上的要害部份。 他突然想到乡里的干部们饭桌上说的一则笑话,说一间女子浴室失火,许多女子慌不择路地奔逃出来,她们捂得住下面,却走光了上边,皆手足无措的样子。有围观的人叫道:捂脸——捂脸—— 他真想提醒眼前这位捂住脸。 君子不欺暗室。虽然他不算君子,但也不至于趁人之危。在水雾萦绕中,他不敢细看她的脸,慌忙退到了门外,拉上卫生间的门后,站在门口仍然有头晕目眩般的感觉。他脑子里首先闪过里边这具活色生香的身体,然后才想起这尖叫的声音有些熟悉,不正是路障美女温馨的声音吗? 完了,把她的身体看得光光的,不是把她得罪透了吗,还怎么完成谭书记交待的招待好她的任务? 张春月从宿舍里出来,她穿着一身居家休闲的服饰,从走廊那边娉娉婷婷地走来,说道:“我好像听到温馨的叫声。” 何鸿远尴尬地一笑,道:“有吗?” 张春月道:“她在里边洗澡,你回去稍等一会儿。” 何鸿远低着头回到房间。张春月跟在他身后,站在门口问道:“瞧你神情怪怪的,这是怎么啦?” 他摇摇头,可不敢告诉张春月,他无意中看了一个光身子的女人,便道:“只是在想月姐的心情好些了没有。马全那个王八蛋,放着月姐这么好的女人不好好珍惜,自己在外乱搞不说,还堵着月姐追求幸福的路。真想狠狠揍他一顿。” 张春月走进房间,无助地看着他,道:“小远,我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他轻轻关上房门,上前拥抱住她,俯首对着她的樱桃小口狠狠地吻了上去,和她来一个绵长的激吻。 此时无声胜有声。 良久,俩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嘴唇。张春月感觉到他身下短裤内的异样,道:“小远,莫使坏,温馨还在外边呢。” 何鸿远抚摸着她毫无赘肉的纤腰,道:“我不使坏,就想着安慰一下月姐。” 张春月推开他,道:“好了,温馨洗浴快好了,该我过去了。” “月姐,你试试卫生间的门锁是否坏了,我有时候老是觉得锁不上。” 何鸿远提醒了一声,又涎着脸道:“月姐,等那小丫头睡着了,你那我房间里来。” 张春月满脸通红地瞪眼看他,道:“心口不一,还说自己不想使坏。” “月姐,你的思想不纯洁呀。”他笑道,“我是见你心情不豫的样子,想给你按摩一番,让你更加青春靓丽。” “信你才怪。” 张春月感情上得到慰藉,心情便好了许多,伸出青葱玉指点了一下他的脑门,娇笑着开门离开。 何鸿远依依不舍地注视着她退出门外,便关门仰躺到床上,脑子里竟又浮现出温馨那活色生香的身子。他感到自己身下又是一柱擎天的样子,不禁感叹师父说得对,自己这身体就是阳气过盛,现在都精虫上脑了。 他正要盘膝练一下吐纳术,却听到房门上被人狠狠踢了两脚。他想到肯定是温馨站在门外,便心虚地不去理她。 可是房门又持续被踢了几脚。他没好气地起身,狠狠地拉开房门,一根棒影向他当头砸来。他下意识地把头一偏,木棒砸到他的右眼角上方,发出“咚”的一声,让他有脑震荡的昏晕感觉。 他捂着右眼角上方,退到房间里。只见温馨穿着一身棉睡衣,手持一根槌衣棒,满脸杀气地从门口进来。 她一脚踢上门,双手高举着槌衣棒,再次向他当头砸来。 “喂,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何鸿远闪身避开,“不是那卫生间的门锁坏了吗,我又不是故意要看你。” 温馨双目泪光盈盈,仿佛觉得自己珍视了二十四年的美好身子,被他亵渎了一般。她高举着槌衣棒,不依不饶地追打着他。 第六十三章 红星小屋 何鸿远施展太极步法,任她追打了一会儿,却再也没让她伤及他分毫。卡Kа酷Ku尐裞網只是十几平米的房间,他也难以随意腾挪,好几次都差点被她手上的武器砸中,最后只好使出太极缠手,将她手上的槌衣棒给夺过来。 他把它扔到床底下,摊开手向她叫道:“好了,现在气也该出完了,可以走了吧。” 温馨气喘吁吁地站在他身前,贝齿紧咬,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如发狂的母老虎一般,嗷叫一声,向他扑过来。他猝不及防之下,向后退了一步,被床沿挡住,竟被她扑倒在床上。 她如打虎英雄一般坐到他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到他身上。他只好双手护住脸,暗暗运起内劲护住身子,只感到她落到身上的拳头,如在他身上抓痒一般,嘴里却故意发出一声声惨叫。 她打得累了,娇喘着道:“别装死,把手拿开。” 何鸿远听话地拿开护在脸上的双手,露出一张英俊不凡的脸来。只是右眼角上方隆起的一个核桃大小的肉包子,影响了他脸上的俊逸气质,看上去显得有些狼狈而滑稽。 她定定地看了他一分钟,然后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何鸿远被她坐在身上,起先倒也没什么特别感觉。他放开护住脸的双手后,看着眼前这张精致到妖魅的脸,虽然哭得如雨打梨花,却仍然难掩无穷魅惑丽色。而她穿着一身料质较厚的棉睡衣,想来里边没戴罩罩,哭起来胸前突隆处微微颤动,极其动人。 更要命的是,她脚上的两只棉拖鞋再已不知踢哪儿去了,光着一双白皙而精致的脚丫,弹性十足的双腿夹在他的腰间,翘臀竟正坐在他的腿根部。卡Kа酷Ku尐裞網她哭泣着,身子起伏间,弹性十足的臀肉蠕动着,让他**蚀骨的感觉。 他的视觉、触觉已渐渐迷失,又闻着她浴后身上的芳香如兰似麝,丝丝缕缕飘入鼻腔。他不禁产生了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产生的身体反应。 温馨哭了一会儿,感到屁股下有硬东西硌着。她觉得有点难受,便一抬屁股,重新狠狠地坐下去。 何鸿远惨叫一声,不禁弯腰弓起身子。 温馨终有所感,看了一眼他那俊逸而可怜兮兮的脸,骂了一声“臭流氓”,便光着脚丫跳下床,找到棉鞋穿上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当晚张春月被温馨缠住,不好意思跑到何鸿远房里来。想到错过了一次让人神往的按摩,她心里满是不舍。 隔壁的何鸿远躺在床上,虚掩着门,却久久等不到张春月的身影。他在迷迷糊糊间,眼前无数次闪过温馨的美好**,并把它带入梦中。在梦里他正抱着她的湿漉漉的光滑身子,正要上兴致头呢,她突然推开他,向他妖魅地一笑,转身间手上多了一把剪刀,对着他的下体一下子剪下去。寒光一闪间,他吓得从梦中惊醒过来,兀自脸冒冷汗,反复检查着身上的小伙计是否安在。 次日早上,张春月叫上何鸿远一起去餐厅吃饭。她啃着面包,见他双眼布满血丝,怜惜地问道:“何组长,昨晚睡得不好啊?” 何鸿远一脸苦逼相地道:“难以入眠啊,在梦里还被人折腾得要死要活。” 张春月是过来人,以为他是想她想了许久,在梦里发生了什么。卡Kа酷Ku尐裞網她俏脸一阵子通红,暗啐一口,连忙转换话题道:“昨晚真奇怪,我洗衣用的槌衣棒竟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 何鸿远尴尬地挠挠头,道:“哦,它在我房间里。” 张春月奇怪地问:“你拿我的槌衣棒干嘛?” 何鸿远看了一眼坐在她边上的温馨,道:“哦,我用它来练功。” “练功?” 张春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发现了他脸上尚未消退的肿块,关切地问道:“你脸上怎么啦?” 他连忙道:“哦,我拿槌衣棒练功的时候,不小心被它砸了一下。” 一直对他板着脸的温馨突然说道:“小官僚,你可得要小心一点,下次被棒子砸瞎了眼睛,可就看不到星星和月亮喽。若是再被砸断了鼻梁,你就变得没鼻子没眼喽。这世界上最丑陋的人,就是没鼻子没眼的人哈。” 好个恶毒的小路障!老子不就是看光了你的身子吗?又没有怎么样你,竟然咒老子没鼻子没眼。 他心里暗骂一声,点点头道:“小路障同志提醒得对,我若没有了鼻子和眼睛,心里也能想象看过的那些小花狗小花猫,那种浮想联翩的感觉,可能更加好玩。” 温馨双眼如刀子般盯着他。 张春月虽然听不懂俩人话里打的什么机锋,却嫌弃温馨说话太难听,便冷冷地道:“温老师,你今天怎么安排?” 温馨道:“我上午去那个夹山村走走,下午便回省城。” 张春月看了何鸿远一眼,后者道:“还是我陪她去吧。这是谭书记交给我的任务。” 温馨没好气地皱着鼻子,道:“爱陪不陪。” ******* 夹山村的上午安宁而平静,整座千年古村落里,仿佛都充满闲适的气息。 经过村中桥边那棵大香樟树下的时候,何鸿远想到不久之前的那个夜晚,他和张春月在此享受着温柔的月光和淡淡的暧昧,感觉心里满满的温情。 他看着身边蛮横的温馨,不竟暗自感叹:同样是美女,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他带着温馨,来到夹山村支书黄有福家。反正这一路上,她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他便向黄有福介绍了温馨的来意,把她扔给王有福,他自己跑到鲁旺家里去。 鲁旺见到他过来,非常高兴,搂着他的肩膀道:“兄弟,我正要往夹山水库那边去呢。你说我在那边,要忙些什么?” 何鸿远道:“你先过去吧。中午我带一位客人过去,就在那边吃饭。” 鲁旺兴奋地问道:“有客人来游览?” 何鸿远点点头,道:“是一位摄影家,还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呢。她看完了这里的千年古村落,我便带她到那边去。你中午整几个可口的菜,算是招待她。” 鲁旺道:“我们这里只有山间野味和溪鱼干这些东西。” 何鸿远笑道:“这些就很不错了。那些城里人,就好这一口。” 他又和鲁旺探讨了一下在夹山水库里投放鱼苗的事,感觉得查一下资料,可能春季投放鱼苗更合适一些。只是鲁旺得配备一下通讯工具,也方便联系,能配手机更好,可还是缺钱啊。 从鲁旺家里出来,他又去了王二存家。王二存媳妇周赛芸正从地里挑着一筐番薯回来,见到他过来,高兴地招呼着,道:“小何医生,瑶瑶昨晚把话给我带到了,我正想忙完地里的农活,去乡卫生院那边呢。” 何鸿远对这位勤劳持家的农妇,一向心怀敬意。他端了一条矮凳坐到她边上,一边帮她挑捡番薯,一边说道:“你家能租用寨头村黄书记家的老宅,我感觉既实惠又实用。不仅你开的小吃店档次上去了,成了一家农家餐馆,还能解决你家里人的住宿问题。” 周赛芸仍然有些心怀忐忑,问道:“你说这餐馆会有生意吗?龙泽乡的人,可都不怎么富有啊。” 何鸿远向她介绍了一通寨头村的规划思路,才让她重拾信心。 他还向她介绍了省城一些小餐馆的菜品,让她先从家常小吃做起,烧自己的最拿手的那几道菜,争取先凭美味,招徕一批客人。 他还和她探讨着餐馆名称,却见王有福竟带着温馨,走进周赛芸家的院子。 王有福见到何鸿远,道:“何干事,温老师在村里转了一圈,拍了好一些古建筑的照片。他听我说了‘路教’小组前段时间在我们夹山村的工作,便要到王二存家里参观一下。” 何鸿远看了温馨一眼,道:“温老师倒是对什么都好奇。不过要先给二婶要开的餐馆起个好听的字号。对温老师这样来自省城的摄影家来说,这应该是小菜一碟。” 温馨并不搭理他,只管向周赛芸道:“二婶,我去你要开餐馆的那地方看过,那屋檐下的木板上,还写着‘一颗红心向着党’这样的标语呢。你这餐馆取个有寓意又谐音的名字,叫‘红星小屋’可好?” 周赛芸拿眼望着何鸿远,想征求他的意见。 温馨娇嗔地拉起周赛芸,道:“你看着他干嘛?他就是一个土包子、小官僚,他能懂什么?” 周赛芸被她拉着,仿佛亏待了何鸿远一般,看了他一眼,然后带着这位温老师去屋里参观自己的陋室,又解答对方提出的各种问题。 “红星小屋——” 何鸿远对温馨起的这个字号非常满意,诗意、雅致又有现实感。她不愧是省城的富二代,有才气又有小资情调,的确不是他这样的土包子所能比拟。 他一边捡番薯,一边和王有福聊着千年古村落的话题,向其灌输古村落的历史文化价值和潜在经济价值,说明保护古村落的重要性。 第六十四章 回龙潭 和温馨一起上回龙观的时候,何鸿远发现她开始主动和他说话,向他询问关于寨头村规划与夹山村古村落保护和开发等问题,又聊了一些和“路教”工作有关的问题。卡Kа酷Ku尐裞網他觉得这位美女摄影家,倒是对经济、政治信息异常敏感。 在回龙观里用餐的时候,何鸿远借机向师父道一道长汇报对王二存的治疗情况,听取师父的意见。 道一道长自信地道:“只要摸骨术能对他的骨骼起作用,他这病就能够治好。” 温馨昨天听王二存把何鸿远的医术吹得神乎奇乎,今日上午在夹山村支书王有福家里,又听王有福的老爹谈起了何医生的神奇医术,对所说的这些,她都是半信半疑。她是相信科学的人,从来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超脱于科学的异术。 她忍不住向道一道长问道:“师父,你能让我见识一下摸骨术的厉害吗?” 道一道长听她言语里满是不信服的样子,难得地对她有好脸色,问道:“姑娘,你相信有气功吗?” 温馨摇摇头,道:“我关注过很多关于气功大师的报道,都是弄虚作假搞出来的。如今搞假新闻炒作,也有各种利益存在。” 道一道长左手端着酒杯,笑眯眯地喝了一口酒,把右手伸到她面前,道:“你摸摸我的手。” 温馨看着面前这只干枯如树皮的手掌,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碰了它一下,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息,从她的食指处传导向她的手臂。她惊叫一声,似触电般缩回了手指。然后又忍不住好奇心,她伸手再试一次,还是这般感觉。 道一道长收回手掌,笑呵呵地道:“你若还是不信,可以找我徒弟好好试试。摸骨术能摸骨治病,能摸骨测命,也能调理肌体经络,美容养颜。” 温馨白了何鸿远一声,一副你休想的表情。她向道一道长道:“师父,要不吃完饭,你帮我摸骨测命一次。就摸一下我的手掌骨。” 道一道长干脆地道:“好,我便为你摸骨测命一番。” 温馨如好奇宝宝一般,缠着道一道长询问他手上灼热气息的由来,是否就是气功等等。 何鸿远充分领略了女人的八卦心理,便和鲁旺探讨起夹山水库周边旅游资源开发的问题。他想到温馨给周赛芸的农家餐馆起的好字号,便想吃完午餐后,带她去周边转转,让她玩得开心,再让她帮忙为景区起个好字号。 午餐过后,他们搀扶着道一道长,让他坐到院子里的竹椅上,温馨坐到他身前的矮凳上,伸出纤纤十指,请他来摸骨。 道一道长一派宗师风范,从她逐个手指摸起,摸了她的左掌又摸右掌。 “十指纤长秀气,右手中指侧有茧,这是一只握笔的手啊,能写得一写好文章,非常有才气啊。” “手掌肌理细腻,弹性十足而有光泽,骨相纤细,出身高贵不凡啊。” “掌骨刚硬,就性格来说,平时非常爱耍小脾气啊。” “而你经脉间有郁结之气,我看你对所处的家庭环境有所不满啊。” 道一道长一句又一句摸骨测命之言,听得何鸿远心里暗笑。师父这是推理加忽悠,前句话倒千真万确是以骨质推断,不过这丫头是摄影师,有些才气是不假,不知能否写得一手好文章。后两句话用在温馨这样小魔女般的娇小姐身上,那是绝对错不了的。哪个娇小姐不爱耍小脾气?哪个娇小姐又能对家里的安排百依百顺? 他心有所悟,看来摸骨测命,用得上摸骨术、推理学、心理学,也是一门讲究科学的技术。若是再加上忽悠之术,那真是异常完美。 此时温馨已一脸崇拜地注视着道一道长,问道:”师父,我命里要注意一些什么?你能给我警示一声吗?“ 道一道长认真地道:“你骨质太过刚硬,性格刚愎自用,以后遇事不能走极端,要学会圆滑处事、圆通待人。你若能学会圆润对待一切,命格将贵不可言。” 温馨从背包里拿出笔和本子,如奉纶音般,把道一道长的话一一记录下来。 道一道长说完后,便坐在竹椅上闭目养神,少顷即打起呼噜来。 何鸿远趁机邀请温馨去夹山水库边游玩,带她领略水库边延绵的竹林、幽深的山涧、奇秀的瀑布、清幽的水潭,让她赞不绝口。 他问道:“温老师,如果这里成立一个风景区,你说该起个什么字号才好听?” 她坐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狡黠地打量着他,道:“嘿,难得叫得这么好听,原来是有事求我帮忙呀。” 何鸿远道:“你口口声声地称我小官僚,仿佛很藐视的样子。我便觉得只有叫你一声小路障,才算对称得上。” “叫你一声小官僚,还是我看得起你呢。”温馨翻着白眼道,“在我眼里,你乡里的那些领导,都是官场渣渣。” “小路障,你了不起啊。”何鸿远怪声怪气地道,“我称你一声小路障,也是看得起你啊。一般的美女,在我眼里都是渣渣。” 她妙目圆睁,气呼呼地瞪着他,道:“你这坏家伙——” 何鸿远连忙提醒道:“圆润,我师父说过,你要学会圆润。” 她挺胸做了一个深呼吸,酥胸美好地起伏着,然后向站在小水潭对面的何鸿远道:“你先拉我过去。” 何鸿远倾斜着上身,向她伸出手来。她滑到石头边上,抓住他的手掌,突然使劲一拉。他“噗通”一声,身子不受控制般地向前冲,双脚踩进了齐腰深的水潭里。 虽然地处南方,初冬季节的溪水仍然寒气逼人,让他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温馨兴奋地娇笑着,她的身子却不受控制地从石头上往下滑,她又不敢借惯性跳过水潭,便大叫着:“救命啊——” 何鸿远兴灾乐祸般地看了她一眼,又想到一个女孩子掉进这么冰冷的水里,不知她这样的身子骨,是否承受得起。 他突起怜香惜玉之意,上前两步跑到她下滑的石头边上,伸手把她的身子抱住。 她惊魂乍定,脸上慢慢爬上一缕红晕,如羞涩的晚霞一般。然后说道:“喂,你的手规矩点。” 何鸿远俊脸一红。原来他的双手正抱在她的胸峰两侧,只觉入手处一片软玉温香,便情不自禁捏了两下。 他见她两脚悬空地挂在水潭边上,问道:“现在怎么办?” 温馨气急败坏地叫道:“小官僚——” 突然,她又想起道一道长所言,轻声道:“小官僚,你抱我过去。” 何鸿远苦笑着靠在石头上,一边让她双腿夹住他腰,一边抱怨道:“昨晚让你敲肿了脑袋瓜子,又让骑在身上揍了一通;今日被你拉下水,还要抱你过去。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 温馨双腿夹着他的腰,身子被他抱起来,急忙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娇嗔道:“你还敢说昨晚的事。” 何鸿远看不到她精致而布满红霞的美丽的脸蛋,他鼻尖正对着她的酥胸处,闻着她身上的处子芳香,心里有微微沉醉的感觉。 他一手护在她的腰间,只觉得入手处柔若无骨;一手托着她的翘臀,只觉得手指间充满弹性压迫,让人忍不住想重重捏两下。 苦苦克制住心中绮念,他把她送到水潭另一边,道:“其实我刚才真想把你扔进水里。” 她嘴角一翘,道:“你敢?” 她那娇憨的样子,另有一股风情。 回道观的路上,他再次向她请教给风景区取字号的事。她笑道:“要不就叫落水潭风景区吧。” 何鸿远一边走,一边拧着裤管上的水,一边运起内劲御寒,自嘲道:“还不如叫落汤鸡风景区呢。” 她开怀大笑,道:“这字号好得很。若是这景区被评国家级5a风景区,我把这一典故写成文章,你也能名扬四海。你这落汤鸡当得值啊!” “你就乐吧。”何鸿远道,“千金难买佳人笑。我这落汤鸡当得值啊。” 温馨心里一暖,见到他那狼狈的样子,又莫名地觉得不舍,问道:“冷吗?” “看来受我师父的教诲后,你大有长进啊。学会关心人啦。”何鸿远道,“你这么一问,我心里一热,还真的不觉得冷喽。” 她脸上一红,愤愤不平般地道:“谁关心你啦?冻死你最好。” 何鸿远苦笑着摇摇头。江山易改,这丫头的本性难移啊。 他讨好地道:“温老师,继续给风景区取字号呗。” “夹山风景区。” “不好。这字号容易和夹山村起纷争。” “这风景区是你自己的吗?” “我——鲁旺大哥承包的,有我师父的一份子。” “那就叫回龙潭风景区吧。” “这字号起得好,响亮又好听。而且一听就知道它和回龙观有渊源。” 何鸿远赞叹一声,对她的怨气便消散了不少。他觉得师父摸骨算命推算得很准确,这位妖魅而性感的美女,真是表现得非常有才气。 第六十五章 邀请 回到龙泽乡乡政府,温馨也不去向乡党委书记谭德天道别,由张春月陪她回宿舍里收拾好东西,便径直回到她的丰田陆地巡洋舰上。卡Kа酷Ku尐裞網 汽车发动起来,何鸿远站在张春月身边,伸头朝摇下车窗的温馨道:“小——那个温老师,照片若是展出,也请告诉我们一声。” 温馨点点头,道:“我留了你们办公室电话号码。” 她又递给他一张写了一行数字的纸张,道:“这上边是我的手机号码。” 何鸿远连忙收藏好,看着车子缓缓驶出乡政府大院的水泥地,在大门前的马路上停下来。他连忙跑上前去,以为温馨还有什么吩咐。 只见她摇下车窗,向他问道:“你方才是否又想叫我小路障?” 何鸿远不好意思地张了张嘴,一副张口结舌的样子。这小妞停下车子,就为了问这么一句话,有意思吗? 她突然轰动油门,陆地巡洋舰猛然发出轰鸣声,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 他心里暗叫糟糕,已被车尾扑面而来的灰尘和汽车尾气笼罩住身子,只觉得嘴里和鼻腔里满是烟尘味。 “这个小路障、臭小妞、小魔女——” 他心里叫骂不止,慌忙跑回到乡政府大院里。 看到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张春月忍俊不禁掩口而笑,道:“你们真是前世的冤家。” “终天把这个小路障给送走了,我的世界也安宁了。”何鸿远道,“张主任,我们一起去向谭书记汇报一下情况。” 张春月横了他一眼,道:“要去你自己去。我还要汇总寨头村民心民情材料呢。” 何鸿远觉得她看向他的神情非常娇媚,道:“我还要向谭书记请示一下,‘路教’一组下一站的工作对象,应该是最偏远的村庄。” 张春月着急地道:“你傻了呀,真的要去找罪受啊。” 何鸿远低声道:“主要是能和主任在一起啊。” 张春月不理他,迈着长腿走到他前面,和他一起去了谭德天办公室。 何鸿远向谭德天汇报了温馨的采风情况,又对她的不辞而别、目无领导抱怨了一通。 谭德天笑道:“我哪算是她的领导啊。人家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又开着省城牌照的好车,那眼界可是高得很呐。像她这种高层次文化人,有个性也是正常的。只要她能在展示我们龙泽乡旅游资源方面,起到有益的宣传、促进任用,我便是叫她领导也无妨。” 何鸿远道:“我可是真的把她当领导招呼。” 他心里暗笑,他也不赔本,至少把她的身子看了个精光。卡Kа酷Ku尐裞網一想到这里,他觉得身子一阵子发热。 张春月主动俯身,拿起谭德天办公桌边上的热水瓶。何鸿远抛开绮念,一把从她手上把热水瓶抢过来,往谭德天的茶杯里续水。 谭德天向他满意地点点头,向张春月道:“春月主任,我和老庞及任部长商议了一下,把开展过‘路教’工作的夹山村和寨头村的发展思路确定下来后,我们还要继续跟进,才能取得成效,为其他‘路教’组的成立和进村开展工作,带来示范效应。你认为怎么样?” 张春月道:“我支持领导的决定。” 谭德天若有若无地瞟了何鸿远一眼,道:“这些工作既需要领导支持,又需要钱啊。没有领导支持,什么都无法干;没钱什么都干不成啊。” 何鸿远会意,连忙道:“书记,我再联系下鸿雁楼的肖总,看她何时能来我们龙泽乡考察旅游资源。出了《静海晚报》那档子事,我怕她是抽不开身啊。不过我就当问候一下吧。而且这事的风头,应该很快能过去吧。” 谭德天道:“下周一一切就该尘埃落定,到时总不会再有大折腾吧。” 何鸿远道:“下周一晚间,我打电话向周县长问好。” “对,问好。”谭德天高兴地道,“要向周县长问好,周县长很辛苦啊。” 他借“路教”工作组的声势,在乡里的威望是上去了,乡干部们看他的眼神,也多了敬畏之色。卡Kа酷Ku尐裞網可是真正向他汇报工作的乡干部,还是不多啊。很多乡干部还是在观望,这“路教”工作组到底能取得多大的工作成绩。所以他显得有些急躁。 他落实了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事,才轻松地向张春月和何鸿远道:“派出所那边已经对马晓琴失踪案立案侦查,姚大展正积极协助屠所,对该案进行侦办。这两天姚大展不能抽身回来,你们的汇总总结工作不能落下,有关材料要完备。” 张春月带头应承了一声,带着何鸿远回到办公室。 领导重视的事无小事。何鸿远回到办公室,马上从抽屉里找出肖雪雁的手机号,用座机拨过去。 郭丽芬调到乡财务室之后,他终于有了单独使用的办公桌。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打电话,他真正有了坐办公室的感觉。 此时肖雪雁在鸿雁楼十一楼办公室里,正挂掉一个令她心烦的电话。这几天她父亲肖国力住院以后,酒店和鸿雁投资公司的工作,都由她负责,让她忙得不可开交。而徐庆祥那公子哥,不知从何渠道弄来她的手机号,除了让人给她送花,就是有事没事给她打电话,不是邀请她看电影,就是约她去静海市区玩,让她拒绝得厌烦。若不是工作需要,她真想关掉手机,让耳根好好清静一下。 幸好今天上午原静海市委副书记、原市人大主任蒋仲和带着一群市里的老干部,前来考察昌隆县投资软实力,并在县政协主席陆乘风的陪同下,去昌隆县人民医院看望受伤住院的知名企业家肖国力。蒋仲和曾担任过一届昌隆县县委书记,又是从市里重要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重量级人物,在静海市和昌隆县两级,影响力犹存,倒是能震慑一些人。 蒋仲和领着一帮人走后,肖国力仰躺在病床上,向肖雪雁感叹道:“花二十万元请人站台,这钱花得值啊。可是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呀,日暮西山的主,熬不过时间不说,影响力一日不如一日。咱们得结交靠得住的朋友。” “爸,你是说周县长这匹黑马吧?”肖雪雁会意道。 肖国力赞许地点点头,道:“官商关系很微妙,为官者对商人既提防又在意。商人在官员们的眼中,有时候是政绩的创造者,有时候便是唯利是图的奸诈之徒。而对商人来说,能真心对我们坦诚以对的官员,便是值得信任之人。” 肖雪雁脑海中闪过何鸿远俊朗的身影,不由自主地道:“周县长对龙泽乡的何干事非常赏识。何干事为我们不惜得罪陈如海,又为我们示警。我们是否借答谢他的机会,和他多加走动?” “何干事不错。”肖国力肯定道,“你们年轻人,应该多走动。我就不掺合喽。我打算明日便办理出院手续。本来就没受多大的伤,既然事情已即将完结,这伤也该好了。这几天你辛苦了,从明日开始,我给你放几天假,让你放松一下。” 这会儿肖雪雁正想着接下来该放松一下自己,看到手机显示屏上的来电陌生固话叫码,按下接听键,便凶巴巴地道:“你们不要再给我送花过来,直接把它扔垃圾桶里得了,节省了工夫不说,还照样可以向那出钱的老板算钱。反正它到了我这里,也是当成垃圾对待。” 何鸿远一听,嗤声笑道:“肖总,谁给你送花,还惹得你这么不高兴?看来以后要是可你送花,可得悠着点。” 肖雪雁一听何鸿远的声音,惊喜地道:“远哥,你若是要给我送花,我肯定得好好养着。你说徐庆祥那家伙给我送的花,我能不扔垃圾桶吗?” “呵,徐庆祥这家伙的脸皮,还真的够厚的啊。”何鸿远叫道,“刚打伤了肖董,却要追他的千金。这思维有点乱啊。” 肖雪雁笑得如银铃一般,道:“可不是?他也不看看他那副德性,除了一身行头,有哪些地方能拿得出手的?” “以肖总的眼界,那姓徐的是自讨没趣啊。” 何鸿远和她说笑了几句,听她说起今天市里老领导去医院探望肖国力的事,便知她那边的压力,减轻了许多。虽然肖国力父女还不敢掉以轻心,但至少不会受到陈如海明目张胆的迫害。 他乘机邀请肖雪雁周末来龙泽乡来游玩,散散心的同时,也考察一下这里的旅游资源。 肖雪雁幽怨地道:“你这么一口一声肖总地叫着,我就知道你找我是为了公事。我去你那儿散散心,不是私事吗?你应该邀请雁儿姑娘芳驾光临,才算有诚意。” “小肖大姐。”何鸿远叫着她俩第一次见面时的称呼,“我隆重邀请你周末到龙泽乡来玩。我将尽地主之谊,带你吃好、喝好、玩好。” 肖雪雁这才转嗔为喜,和他约定了具体见面时间和地点,才喜不自胜般地按断电话。 第六十六章 题字 何鸿远把肖雪雁周六来考察龙泽乡旅游资源的事,向张春月做了汇报。卡Kа酷Ku尐裞網后者方才在办公室里支着耳朵听他打电话,已了解得完完整整。她瞟了一眼坐在何鸿远对面办公桌前的王洁,便低头继续汇总民心民情材料,仿佛此时不适宜和何鸿远讲话。 这两天张主任的心情变幻无常啊。何鸿远站在她办公桌前,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殷勤地拿起热水瓶为她续水。 “你还有什么事?”张春月淡淡地问道。 “主任,肖总来考察的事。请你向书记汇报一下。”他见张春月终于吭声,心里舒了一口气。 “你那位小肖大姐,不是私人游玩吗?怎么算是考察?”她淡淡地问。 何鸿远算是听出来了,她这话里,可是充满了一股酸醋味。他这不是为了拉投资,拉近和肖总的关系吗? 不过他觉得张春月这是在乎他,才这么为此计较。所谓没有爱,就没有伤害。他似乎害得她生气了。 “主任,周末不是以你为首,陪同考察吗?考察时间定在周六,这事得你去向书记汇报。”他向她眨眨眼,一副巴结的样子道。 “我得看一下,能否安排出时间。”张春月把一堆材料推到他面前,“你帮我把汇总材料弄好,我去找书记汇报一下。” 何鸿远咬着牙,盯着她迈着两条紧绷绷的长腿离开,心里盘算着晚上借为她按摩美容的机会,该怎么使出手段报仇雪恨。 下午下班后,他把黄魁山老宅的钥匙放进口袋,在乡政府食堂匆匆用餐后,打了一些饭菜正要去乡卫生院,在食堂门口碰到副乡长庞松年和他爱人刘惠英。 他亲热地向他们各打了一声招呼。刘惠英叫住他,道:“小何,王二存已经下了决定,他明日做节育手术。我看这样也好,他这样住在乡卫生院里,汪院长可是唠叨个没完啊。” 何鸿远点点头,由衷地道:“刘大姐,王二存住在乡卫生院里的这几天,全靠你照顾,你很辛苦啊。他做了节育手术,你减轻了压力不说,我也算完成了一半的工作啊。” 庞松年道:“小何,何来完成一半工作之说?就潘乡长当时下达的工作任务而言,你和春月主任他们已圆满完成任务。我们计生办,还是非常有战斗力的嘛。” 刘惠英倒是理解何鸿远的心思,道:“我知道小何的意思,他此项工作尚未圆满完成,还要为王二存的身体和他的家境操心。这才是一名真正关心群众的好干部啊。” 庞松年脸上一红,自嘲般地道:“我家刘医生是变相批评我啊。这样吧,考虑到王二存家的实际情况,他计划外生育二胎的罚款就给免了,这事我能做主。不过相关流程还是要走一下。等王二存身体康复后,来签个字就行。” 何鸿远连声道谢,然后向他们道:“庞乡长、刘大姐,王二存的媳妇周赛芸租了黄魁山书记的老宅开餐馆。等他们的餐馆开业的后,我请你们吃顿饭,以感谢庞乡长、刘大姐对我的关照之情。” 庞松年客气地连声拒绝。 刘惠英瞪了他一眼,道:“小何请我吃饭,你拒绝什么?我带你一起过去吃饭便是。卡Kа酷Ku尐裞網” 庞松年哈哈大笑,指着她向何鸿远道:“小何,我家领导发话了,我到时就跟着她过去。就让你破费一次。” 何鸿远欢喜地感谢他们赏脸。庞松年如今是乡里计生线上的领导,能和他拉近关系,他觉得非常重要。 乡卫生院里,周赛芸和王瑶瑶、王凤瑶俩姐妹陪伴在王二存身旁。何鸿远看到周赛芸已经给王二存送来了晚餐,便把手上的饭菜交到王瑶瑶手上,让她和妹妹先分着吃。 他又把黄魁山老宅的钥匙交给周赛芸,带着后者去看了场地。周赛芸站在黄魁山老宅的院子里,道:“这院子还不小呢,足有七八十平米。虽然免了一年的租金,明年不知要多少租金呢。” 何鸿远分析道:“黄书记是寨头村支书,又是县人大代表,他把名声看得比钱重要。所以你不必担心租金的事,到时多不了。明年的租金定下来后,你以后可以跟他签订周期长些的合同。” 周赛芸决断道:“行。我明日将这里收拾一下。孩子他爸出院后,就住到后轩间,也方便我照料。而这餐馆得早点开张。” 何鸿远笑道:“你这餐馆开张后,我要早先预订一桌,请领导吃饭。” 周赛芸干练地道:“好,我免费请不起,到时只收你成本费。” 何鸿远教导道:“二婶,你开餐馆是要赚钱的。以后乡里的那些领导啊、夹山村的乡邻啊,都有可能来你的餐馆里吃饭。你把菜品的价格定好后,最多给人家打八点八折,否则你这店就没法开了。” “小何医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周赛芸道,“不过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就像我的家里人一样亲。” “店有店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何鸿远道,“以后我来你这‘红星小屋’消费,你给我八八折。否则我都不好意思再来。” 周赛芸不置可否地笑笑,又问道:“小何医生,你说这店里的招牌怎么整?” 何鸿远想到给这餐馆起字号的温馨,这小路障可能早就到了省城。师父说她有才气,不知她书法行不行。不过也不可能就为了写几个字,让她赶回来呀。他有没有这个面子另说,省城到此至少两百公里路程呢。 不知周县长或谭书记的书法行不行。若是有他俩中的一位,写下这店招,这小餐馆的层次,就提高了不少。至少它是领导关注的是不。 这事他觉得要向赵小萍和张春月分别了解一下。虽然凭着他和周荧的暧昧关系,他可以直接问她。可是若是她的书法马马虎虎,不是让她没面子吗? 他向周赛芸道:“我找人咨询一下。店招很重要,这事我帮你弄好。你先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择日子,挂店招开业。” 周赛芸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帮忙,也不出言道谢,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住他的好。 俩人回到乡卫生院后,何鸿远给王二存按摩治疗一番,向他道:“我师父说,我这摸骨术对你的腰椎病有作用,就能把它治好。” 王二存欢喜地道:“有你师父这句话,我心里犹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小何医生,经过你这几天连续按摩治疗,我感到腰部有了力量,挺动几下也没问题。” “这是好现象。”何鸿远道,“明日你做了节育手术,应该不影响摸骨治疗。术后再在这里调养几天,便直接住到你们新开的店里去。” 王瑶瑶闪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道:“鸿远哥哥,咱家的店何时开张?” 何鸿远纠正道:“应该是你们家的店。我以后可是你们店里的消费者。” 王瑶瑶嘟着鲜嫩的小嘴,如挂了一个小葫芦般,道:“这店就是你弄起来给我们家开的,就是咱家的店。” 何鸿远无奈地道:“好吧,它是咱家的店。可是我说好了啊,就算你我带着同学、朋友到店里来吃饭,那也得收钱。最多打八八折。” 王瑶瑶露出胜利的小女神一般的表情,道:“那是当然。” 周赛芸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觉得她越发出落得如小仙女一般。她欣慰地向王瑶瑶道:“我们争取尽快开业。以后我们一家,就住在店里。你和凤瑶放学后,要照顾两个妹妹,还要给店里帮忙。” 王瑶瑶满口子答应着,又道:“鸿远哥哥,以后你也得经常来帮忙。” 何鸿远感觉这小丫头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清纯又明亮,仿佛他就倒影在她双眸里一般。 他心里没来由地浮起一缕怜爱的感觉,向她笑道:“那还用说?我现在就忙着给店里弄招牌。” 回到乡政府宿舍里,他在楼道上见隔壁张春月房间的门虚掩着,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便满心欢喜地迎向这缕灯光。 张春月正端坐着看书,似乎聚精会神的样子。待到耳际被一双温热的手按摩着,她便再也没有看书的心思,口中呢喃般地轻嗯一声,闭目靠在他熟悉而温暖的胸前。 “月姐,谭书记的书法水平怎么样?”何鸿远向她打听道。 “没见他写过。”张春月轻声道,“倒是潘乡长会舞文弄墨的样子。” 何鸿远笑着摇摇头,道:”找潘乡长题字,不是坐歪了屁股吗?” 她连忙问是怎么回事。 他笑道:“想要为王二存家即将开业的‘红星小屋’讨个题字,这样能让这家农家餐馆更加上台面。” 她由衷地道:“你对王二存家的事,可真是上心啊!真心实意为群众办事的口号喊了许多年,如今我算是见识到啊。” “我对月姐更是上心。” 他趁机讨好着,低头盯着她粉红睡袍遮拦不住的事业线,双手从她俏丽的脸蛋缓缓下滑。 她伸手拧了一下他的手背,娇嗔道:“好好地说着题字的事,怎么扯上我来啦?” 第六十七章 关注 被张春月半嗔半喜地赶出宿舍后,他来到办公室,给赵小萍拨了电话,她马上回了电话。听他问起书法的事,她笑道:“我没见过老板练书法。这事你不会自己问老板呀?” 他讪讪地道:“那就算了。荧姐这几天不是忙吗?还是不必打扰她了吧。” 思忖再三,他还是找出温馨的手机号,硬着头皮给她打电话,等着受她数落。 电话拨出后,他又开始后悔,不就是一家农家餐馆吗?随便在乡寄宿中学里找一位老师,让其写几个字,贴在墙上也能对付过去,何必如此折腾? 电话很快就接通,没想到温馨一听说这事,很上心地道:“我让人给店招写字。你可以找人把它们刻到清漆木板上去,再给字漆上绿漆,这样看上去既简约又雅致。不过不知你们那地方的手艺行不行。算了,算了,还是我制作好店招后,开车给你送过去吧。” 何鸿远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这店招还是我起的字号呢,它就像我的孩子一般,我对它有感情。对了,‘红星小屋’准备什么时候开业?” “就这几天吧。” “这几天我比较忙。下周我可能还要去你那边一趟,能否选在下周?” “那就先让她试营业。” “小官僚,有时候你蛮聪明的嘛。”她的心情显得不错,“你找我就没其他事?” “没有。嗯,这事谢谢你能帮忙。” “小官僚,你真市侩——” 她直截了当地按掉电话,仿佛在对他发泄不满一般,让何鸿远在话筒边上,都能感觉得到从话筒那头传递过来的怒气。卡Kа酷Ku尐裞網 他虽然和她相处还不到两天,却也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这路障小妞,师父让她圆润,她的性格是圆润不了了,不过总有一天,她的身子会变得圆润。那时的小路障,又是怎样一副性情呢? 温馨按断和何鸿远通话,看着办公桌上电脑屏幕里她刚写完的文章,嘟囔道:“小官僚,没心没肺,也不向本姑娘问候一声,亏我费尽心思要突出你的亮点,为你攒关注呢。小官僚,臭小官僚——” 她一边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一边回想着这两天在龙泽乡的遭遇,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何鸿远俊朗飘逸的身影,想到他看光了她珍贵的身子,想着他抱着她过水潭,想着他被她敲肿额角的可怜样子……她的脸上浮现出又羞又恼的表情。 “臭小官僚——” 她呢喃一声,狠狠敲击了一下键盘,把文章直接发送给总编审阅,仿佛要把那可恶的小官僚发送出去一般。 然后她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按出一串数字后,以清冷似冰水的声音道:“你帮我写几个字。” “小馨——”电话里响起的声音沉稳而透着惊喜,“你要写什么字?” “红星小屋。” “好。” “要署名吗?” “署我的名字。卡Kа酷Ku尐裞網” “好,我马上就开始写字。你回来吃宵夜,我让你阿姨炖银耳羹。” “好——” 她沉吟了半天,才惜字如宝般地吐出这一个字。 电话那头一位长相儒雅的中年男子脸现喜色。他端详着宝贝一般,注视着手上的手机,久久不曾放下。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走出书房,向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一位美貌少妇道:“雅琳,过一会儿小馨要回来,你去炖一些银耳羹,大家一起吃一点。” “小馨要回来?那她晚上是家里住喽。”少妇脸上现出惊喜之色,“我这就去炖银耳羹,然后去小馨房间,把她的床铺好。” 家里突然多了股喜气,让中年男子不竟感激温馨要写的这四个字。这是书房的名字,还是庭园的名称?又是谁能让一向对他冷淡的女儿,为了写这几个字,而求到他这里来? 他拨通秘书的电话,吩咐道:“关注一下‘红星小屋’。” 第二天,东平省委机关报《东平日报》上,记者温馨采写的通讯报道《民心民情重于一切——龙泽乡群众路线教育走访记》,占据了平时一向由省委主要领导的名字占据的头版位置。报道分“为民服务摊点”、“民情簿”和“谋发展”三个小标题,既是块状分割,又有机结合,把龙泽乡的“路教”工作,实实在在地展示在读者面前。 在大篇幅的报道另一侧,论社名专栏《东江谭》竟然直接以《民心民情重于一切》为题,结合报道中的内容展开评论。 可以说,全国著名贫困乡龙泽乡“路教”工作的内容,今日占据了《东平日报》头版一整版。 龙泽乡乡政府里,何鸿远在食堂用过早餐,看到张春月坐在办公室里一脸轻松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子苦笑。 昨晚他离开张春月宿舍前,后者羞涩地道:“小远,你不要老是胡乱按摩。上次在夹山村,你帮那位痛经的女子按摩治疗,效果看上去不错。” 痛经?春月姐有治疗需求,哪能不马上满足? 他一边满脸关爱地为她按摩治疗,一边向她传授痛经的预防手段,而且偶尔能过过手瘾,在手感和视觉上都有所享受,可真正煎熬的感觉,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却还是被张春月给赶了出来。 他刚坐到办公桌前,桌上的电话就急促地响起。他懒洋洋地拿起话筒,里边传来赵小萍的声音:“何组长,周县长要和你通电话。” “周县长?” 他不知周荧大早上找他有何事,难道她的心绞痛又犯了? “小远,快看今日的《东平日报》。”周荧声音急促地道,“你们龙泽乡、你们‘路教’工作组出名了。我刚接到省委领导的电话,他对你们龙泽乡的‘路教’工作,非常满意。” “《东平日报》?出名了?”何鸿远满头雾水,“周县长,你是说我们龙泽乡‘路教’工作组上了《东平日报》吗?” “你找来报纸看看,就知道了。” 周荧急冲冲地挂上电话。她也是刚刚一目十行地看了下《东平日报》上的有关报道,现在要坐下来细细品读。 她边读边感慨,温馨这小魔女真是出手大方,太够意思了,不动声色就弄了个省报头版差不多一整版啊,而且还有配备社评。这报道的份量这么重,这份人情可大喽! 之前省委副书记夏德民的电话突然打进她的手机,问道:“小荧,你了解你们县里的‘路教’工作开展情况吗?” “夏叔,我们县只有龙泽乡率先开展‘路教”工作,取得了一定的实绩。这事还是在我的关注下进行的呢。”她有些纳闷,龙泽乡的“路教”工作,怎么惊动了省委领导? “好啊,原来这事还是你关注下进行的。”夏德民在电话高兴地道,“你汇报一下有关情况。” 周荧坐在小车上,向省委夏书记汇报她从何鸿远处听来的龙泽乡“路教”工作开展情况。车到县政府大院的时候,她才汇报完毕,问道:“夏叔,您是怎么知道龙泽乡的‘路教’工作的?” 夏德民道:“我正在办公室里看刚刚送上来的《东平日报》呢。” 周荧道:“夏叔,您身为省领导都这么敬业,提早半小时到办公室。让我这掐着时点上班的副县长汗颜啊。” 她等夏德民笑呵呵地挂了电话后,才冲下小车,小跑着进了办公室,便让秘书赵小萍找今日的《东平日报》。 看到《东平日报》后,她第一反应,就是给何鸿远打电话,让他也跟着自己惊喜一番。她觉得自己这下子算是把他捧出来了,她当第一个通知他。 何鸿远等周县长挂上电话,向办公室里的张春月和王洁叫道:“主任,小王,我们快去找一下今日的《东平日报》。” 张春月在听他接电话的时候,已判断了个大概,问道:“周县长是说我们上了今日的《东平日报》吗?” 何鸿远一脸兴奋地道:“对啊,我们这里有《东平日报》吗?” 王洁连忙起身道:“党政办那边可能有。” 三人呼啸着冲向党政办。党政办主任王前进见他们冲进门来,就把报夹翻了个天翻地覆,叫道:“嗨,嗨,嗨,你们干啥呢?这是强盗进村了吗?” 何鸿远找不到今日的《东平日报》,着急地问道:“王主任,怎么没有今天的《东平日报》呢?” “我们这样的山区乡镇,报纸不是晚点才能送到吗?”王前进纳闷地道,“你们这是怎么啦?” 张春月急忙道:“快给邮政所打电话,让他们马上把报纸送过来。” 王前进更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问道:“这么急让他们送报纸过来干嘛?” 王洁急切地道:“我们上了《东平日报》。” 这时谭德天刚好从楼梯口上来,听到王洁的话,站在门口疑惑地问:“谁上了《东平日报》?” 何鸿远三人转过头,几乎异口同声地道:“我们上《东平日报》啦。” 谭德天呆呆地注视他们几秒钟,脸上突然泛起狂喜的神色。 第六十八章 颠狂 省委组织部里,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温兆国早上来到办公室,刚坐下来没多久,秘书冯军阳拿着一张报纸敲门进来,道:“老板,这上面有你关注的‘红星小屋’的信息。卡Kа酷Ku尐裞網” 温兆国感兴趣地接过来,见是《东平日报》,便笑道:“哦,这‘红星小屋’还能上省报啊。” 冯军阳见老板心情不错,道:“头版一整版刊登着温馨采写的通讯稿,真是可喜可贺。” 温兆国急切地展开手上的报纸,光看那大标题便非常有份量。他越往下看,脸上的笑容越浓。 他本来就长得温文尔雅,才五十来岁,脸上肌肤仍然饱满而有光泽,头发乌黑油亮,戴着一副厚实感的黑框眼镜,笑起来便很有魅力。 这是舒心的微笑。他从一名大学讲师,到副部级高官,如今又是团系的重点培养干部,看似仕途通达,人生得意,可真正让他舒心微笑的时候并不多。 他细细看了一遍整篇报道,然后拿起笔,把女儿报道中最为突出的那个亮点人物“何鸿远”圈出来,把《谋发展》篇里的“校园清风行动”、“红星小屋”、“村庄规划和旅游资源开发”,都一一圈出来。 知女莫若父。他知道女儿的性情,她有任性、胡闹的一面,却又非常执着,眼界甚高,能让她真正关注的人和事不多。这“红星小屋”既然是一家即将开业的农家餐馆,而为了它的字号,竟让她求到他这里来,又要落款她的名字,可见她对求她办事的人,有多么在意。卡Kа酷Ku尐裞網而这个人,在她的报道中,已呼之欲出。 他把圈了好几个圈圈的报纸交还给秘书冯军阳,道:“我要了解这名叫何鸿远的干部的所有情况。同时通过组织线,调查核实昌隆县龙泽乡‘路教’工作实绩。” 事有轻重缓急。领导同时关注两件事,把哪件事放在紧要的位子抓紧办,是考验秘书的悟性的时候。冯军阳为温兆国服务近两年,了解领导的家庭情况。温部长视惟一的闺女温馨为宝贝疙瘩,却始终不受温馨待见,可他对女儿的父爱,一分也不见少。有时候,冯军阳就是这对父女间的传话筒。冯军阳当然知道,和温馨有关的人和事,都是需要他重视的事。 省委组织部要调阅一名干部履历,在组织系统网络内,还不是分分钟搞定的事。不一会儿,何鸿远的履历档案打印材料,就摆在温部长的案头。 他看了一下何鸿远档案里的年龄和照片,神情停滞了一下,而后仔细看完档案表。末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恭立在办公桌前的秘书冯军阳。 冯军阳迟疑了一下,道:“他从东平医科大学的学生会副主席、高材生,到乡卫生院医生,这中间有过曲折。” 温兆国沉声道:“说说具体情况。” 冯军阳额头冒出了冷汗,心道幸好自己发现了这里边的可疑之处,打电话向东平医科大学组织部了解具体情况。不过这事说出来,不知对这位引起部长关注的年轻人是福是祸。 他斟词酌句道:“明面上的情况是,何鸿远同志是东平医科大学的优秀毕业生,由昌隆县卫生局作为优秀医务人才引进,但并未作为优秀人才使用,而是把他下放到乡卫生院锻炼。具东平医科大学组织部一位干部透露,何鸿远同志是东平医科大教授、著名骨科专家竺泰的得意弟子,却德行有污,在丽都市无法立足,这才只好选择回老家工作。” “德行有污?”温兆国眼神一阵子收缩,“说说具体情况。” 冯军阳感到部长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官威,慌忙道:“医科大学里有传言,说何鸿远因对一名女生不轨,强奸未遂私了,在竺教授的帮助下,才能毕业离校。” “传言?”温兆国冷然道,“这事关一名干部政治生命,立刻弄清楚前因后果。” 他在冯军阳退到门外后,感到自己显得有些浮躁,多年练就的官场养气功,竟然压制不住心神动荡。 事关他惟一的女儿啊。作为一名父亲,他不许一名有瑕疵的青年男子,接近他的女儿,特别是一个德行有污的男人;作为一名省委组织部长,他虽然不能细到管好每位干部,但是对一位已引起媒体关注的青年干部,摸清其个人情况,既是对组织负责,也是对这名干部本身负责。 而此时的何鸿远,却不知他享受了一把厅级干部的待遇,被省委组织部长给关注上。因大好事、大喜事被大领导关注,却也把他放到聚光镜下,可是光“德行有污”四字评语若经查实,就能把他从天堂打入地狱。官场就是这么颠狂。 他陪着谭德天、庞松年等乡领导,站在乡政府门前,等着从县城开到青原乡邮政所的邮政车子,送报纸到龙泽乡邮政站里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于是乡政府门前出现奇葩的一幕现象。以乡党委书记谭德天为首,干部们列队向着从远处山坡上蜿蜒而下的黄土公路翘首以盼。而来上班经过门口的乡干部,以为要迎接上级领导来考察,都悄悄地问队伍里的干部:“哪位领导要来考察?” 受询问的那位干部说:“在等报纸。” 问话的那位有些疑惑:“等报纸?这是吃饱了撑着了吗?” 受询问的那位有些自豪地说:“我们龙泽乡上了《东平日报》。” 这样的对话越多,排队的队伍竟越来越长。连乡长潘刚也走到谭德天身边,问道:“谭书记,《东平日报》何时派记者到过我们龙泽乡?我们怎么上了《东平日报》?” 谭德天也有些心怀忐忑,道:“早上周县长给鸿远同志打电话说了这个情况,应该不会错。” 何鸿远见到这么大的仗阵,心里也有些紧张。他祈祷着这不是周荧姐姐的一个玩笑,要不然这个玩笑可开大喽。不过他想到周荧是在办公室里,由秘书赵小萍这么正式拨出的电话,想来以她的领导身份,不会开这种玩笑。 他眼神较税利,见到远方山坡上有尘土飞扬,而后一辆绿皮面包车逐渐出现在视野中。他向站在前边的张春月道:“张主任,邮车来了。” 张春月吩咐道:“你去拦下车子,为谭书记拿报纸。” 他等车子离他们一百米远的时候,率先冲到邮车边上,和乡邮政站的一名职工一起,分别抱了一大摞报纸、信件下来。那位邮车司机以为阻挡了乡领导们迎接领导,慌忙调转车头绝尘而去。 何鸿远从报纸里找出今日的《东平日报》,向上边瞄了一眼,便见到头版那大大的标题。他一边怀里抱着那一摞报纸,一边举着手上的报纸,如叫着号外卖报的报童一般,兴奋地跑到谭德天前面,叫道:“书记,我们上报了,头版头条啊。” 谭德天一脸惊喜地接过报纸,先对着版面瞄了一眼,几乎一整版的报道啊。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读道:“《民心民情重于一切——龙泽乡群众路线教育走访记》——同志们,我们龙泽乡的‘路教’工作,不仅上了《东平日报》,而且配了社论,相关内容占据了头版一整版啊。” 在场的干部职工们都沸腾起来。龙泽乡这样的全国著名贫困乡,就是在《昌隆日报》上出现,一般不是领导来考察,就是扶贫办来扶贫的时候,何时上过省级党报《东平日报》,而且是头版一整版。龙泽乡这次出的风头,也太大了吧! 谭德天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虽然脸上强忍着颠狂的表情,内心却颠狂得几欲发吼。他把在场干部职工的表情看在眼里,明白从此刻开始,他将告别被二把手打压的憋屈的历史。这种扬眉吐气、阳光普照的感觉,真是太爽啦! 他压制一下颠狂的心态,向身边的乡纪委书记叶向南、组织委员洪昭通道:“我们‘路教’工作领导小组先开个碰头会,再确定召开全乡干部会议的时间。” 叶向南和洪昭通一向对乡里的“路教”工作不管不问,却没想到竟有这天大的好事,落到他们头上。就凭乡里的“路教”工作能上《东平日报》头版一整版,这块工作在上级领导眼里,已经是踏踏实实的政绩了。凭空能得一份偌大政绩,这样的好事再好也没有了吧。 他俩在以往的工作中,和乡长潘刚走得较近。这也是他们对县、乡两级整体政治形势的判断。如今谭书记在县里已明显有了新靠山,有了即将升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周县长的支持,而他主导开展的“路教”工作,又引起省级党报的巨大关注,他的发展势头就出来了。 官场跟红顶白,再是平常不过。像他们不算乡长潘刚的铁杆,也就知道审时度势。他俩恭谨地向谭德天点点头,几乎异口同声地道:“我们听谭书记的。” 潘刚见到眼前一幕,心里有喷血般的感觉。他作为一乡的政府首长,虽然被排除在乡“路教”工作领导小组之外,和他自身不重视这块工作,也有抱着看谭德天笑话的消极心态有关。可是有了好事,也不能落下他这乡长,总该列席一下乡“路教”工作领导小组的会议吧? 不过他也没脸提这一嘴。此时他若向“路教”工作领导小组伸手摘桃子,谭德天肯定会借势敲掉他的爪子。 但是有可口的桃子,还是要想办法摘的。他在心里盘算计,该怎么才把“路教”工作这个红透了的桃子,放进自家的篮子里。 第六十九章 重用 有了大好事,自然不能忘了自己人。何鸿远回到办公室,马上往青原派出所拨了电话。姚大展接到电话,听说了这事后非常兴奋,表示立马回到乡“路教”工作组里来。 何鸿远暗想,原来的“路教”一组,可以说是乡“路教”工作组的统称,以后只怕是要有二组、三组……好多组喽。不过他们一组是元老级的“路教”工作人员,不是吗? 姚大展上午赶到龙泽乡乡政府的时候,乡“路教”工作领导小组的会议,已接近尾声。领导小组组长、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副组长叶向南、洪昭通,成员任静静、庞松年、王前进、张春月参加会议,“路教”一组全体成员列席会议。谭德天书记在会议上,充分肯定了“路教”小组的前期工作,并提议成立若干“路教”工作组,进村开展“路教”工作。领导小组全部赞成,通过了谭书记的提议。 在会议期间,谭德天书记的传呼机时不时地嘶鸣着,他便让王前进主任去他的办公室接听领导来电。王前进便时不时地跑来,打断会议进程道:“书记,县政府周县长请你接听电话。” “书记,县委曹书记让你接听电话。” “书记,县委组织部欧阳部长让你接听电话。” 谭德天一次次跑回办公室,接听县委主要领导电话,向领导汇报工作,听从领导指示。回到会议现场后,又一次次地传达领导指示精神。 他的身子如陀螺一般,在办公室和小会议室之间转动着。好久没有这么忙碌的感觉了,这种感觉仿佛让他找到了革命激情一般,让他充满了斗志。 会议开得断断续续,却让参加会议的干部们心头一片炽热。县委、县政府领导对龙泽乡“路教”工作非常关注,对谭书记领导下的乡党委的工作非常支持啊。在座的叶向南、洪昭通、任静静等乡党委委员觉得,在这样的形势下,团结在以谭书记为核心的乡党委周围,是取得下阶段工作成绩的关键。 在讨论即将成立的若干组“路教”工作组成员组成的时候,谭德天书记充分听取大家的意见。 乡纪委书记叶向南是位即将退休的老同志,满头银发却声如洪钟,他推荐道:“谭书记,乡纪委副书记支一伦同志工作踏实,此前又参加过寨头村的‘路教’工作,他在接下来要开展的‘路教’工作中,应该能起到良好的带头作用。” 组委委员洪昭通推了推金丝眼镜,迫不及待地道:“谭书记,组织干事陈小余讲政治、懂政策、工作能力强,可以充实到‘路教’工作组中去。” 宣传委员任静静最为淡定。她原本就和谭书记走得近,如今还真有从龙之臣的感觉。她长着一张瓜子脸,肌肤白皙,虽已三十四岁,看上去显得很年轻,坐在那里双手支着下巴,带着一脸狐媚的微笑,道:“书记,我们宣传办主任邹晓鸥同志不错。” 谭德天认真地记录着三位党委委员推荐的人员,虽脸无表情,心里却乐翻了天。卡Kа酷Ku尐裞網好嘛,不怕你们提要求,你们提了要求,共同的利益关系就有了,以后就好招呼啊!官场的很多关系,不就是利益共同体的关系吗? 他在本子上继续写了几分钟。小会议室里静悄悄的,他笔尖流淌出的沙沙声清晰可闻。大家都在等着他表态。 这种受人推崇,一言九鼎的感觉真好啊! 他环视了众人一眼,仿佛对会议室里的每一人都显得很重视一般,然后道:“同志们对参与到我们‘路教’工作中去的积极性很高啊。我们龙泽乡二十八个村,我建议组成四组‘路教’工作组。一组由支一伦同志负责、二组由陈小余同志负责、三组由邹晓鸥同志负责、四组由金林圣同志负责。同时在领导小组办公室下设立协调小组,姚大展任协调小组组长、王洁为协调干事。” 这就是说,原“路教”一组的人员虽然被打散了,却大多得到了重用。 众人都在等待原“路教”一组组长,在此前“路教”工作中表现最为亮眼的何鸿远,被赋予怎样的重任。 谭德天看了何鸿远一眼。他的眼神虽然淡然,心里却感慨万千,小何不仅是一员福将,还能力不凡啊。乡里的“路教”工作能上省级党报,这样的工作成绩,说穿了就是小何一手鼓捣出来。这小子好啊,才来到乡政府工作几天,就让他这位乡党委书记的难堪处境,有了惊天大逆转。这样的人才,如今在省报报道中被反复提及,又有周县长对他这样爱护,怕是要一飞冲天喽。如今不仅要用好小何,也是交好小何的好时候啊。 他看到何鸿远沉稳的眼神,心里暗暗赞叹,道:“鸿远同志在前段时间的‘路教’工作中,表现犹为突出。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将由他负责评估各‘路教’工作组取得的实绩,同时继续由他跟进夹山村和寨头村的村庄规划和旅游开发等工作。我提议他为乡‘路教’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增补为乡‘路教’领导小组成员,同时提请乡党委任命他为乡党政办副主任。” 会议室里的众人对何鸿远的任命,觉得很突兀,又觉得理所当然。觉得理所当然,自然是认可何鸿远在“路教”工作中表现出来的超强工作能力和领导才能,任他为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也说得过去;觉得很突兀,是提请任命他为党政办副主任一职,这是要走组织程序的,需要乡党委会议通过。龙泽乡九名党委委员,就算在座的四名全投了赞成票,不是仍然不能过半吗?谭书记是否显得有些急躁啊? 大家都是偷惯了鸡的狐狸,有疑惑也不会表露出来,反而要更加坚决地拿出自己的态度,否则怎么彰显自己的重要性。 乡纪委书记叶向南听支一伦汇报过何鸿远的情况,率先表态道:“鸿远同志年轻有为,干劲十足,非常不错。” 洪昭通道:“我支持提拔年轻而有才能的干部,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 任静静狐媚地看了何鸿远一眼,言简意赅地道:“我支持谭书记的意见。” 何鸿远一脸矜持的微笑,心里却高兴得发颤。他这就要升职了,虽然只是副股级,可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有进步才有更大的发展啊。 坐在他左侧的张春月趁人不注意,偷偷伸出右腿撞了一下他的左腿,以表示欢喜和祝贺。 大家围坐在椭圆型会议桌前,反正也没人会注意桌下的情形。他把小腿靠在她的小腿上,虽然没有肌肤之亲,却觉得满满的温馨。 会议结束不到三分钟,会议内容就传遍了乡政府每一个角落。何鸿远就算是去上一趟厕所,碰到的同事也称他一声“何主任”,让他有恍然如梦的感觉。 几天前,他还是乡卫生院一名不起眼的小医生,受尽院长汪仁寿的白眼。可他却能在短短几天里创造奇迹,从乡卫生院医生到乡政府借调人员、到正式干部、再一跃成为一名准副股级干部,身份变化速度之快,如乘电梯上楼一般。 他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心怀感激。他坐在办公室里,脑海里走马灯般地闪过周荧、张春月、谭德天等人的身影。 会议结束后,去谭德天办公室汇报工作的干部,如走马灯般地换,就说是门庭若市,也差不了多少。 乡长潘刚坐在办公室里,一脸郁闷地抽着烟。刚才县委副书记刘建设来电话,对龙泽乡开展“路教”工作这么重要的事,他这分管党群工作的县委副书记竟一无所知,表现得很失望。这就是对他潘刚的失望啊。 可是谁能想到龙泽乡弄了一个“路教”工作组,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啊?之前乡里的党委委员和乡政府领导们,大多不是认为谭德天在没事找事吗? 这事弄得让他在县委刘书记那里失分不说,还让谭德天有翻身的机会。可是这能怪谁呢?要怪只能怪那叫何鸿远的小子,没事瞎折腾什么啊,还变着花样地折腾,什么为民服务摊点、民情簿、村庄规划、发展旅游产业……这是你小子能折腾的吗?这是我这一乡之长才有能力折腾的好吧?可是偏偏人家还就折腾出来了。 这小子就是个怪胎,千万不能让他上位。同时也要借这事,在党委会上按住谭德天。这小子的任命一旦被乡党委会通过,谭德天的势,就真正出来了。 同时他方才也明确地向县委刘书记表态,一旦刘书记负责起全县的“路教”工作开展,他潘刚一定克服困难,接手并主导乡里的“路教”工作。这样他俩同气连枝,把龙泽乡“路教”工作的果子,摘得妥妥的。 他掐断手上的香烟,拿起电话拨了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柳青明的办公室,让后者到他办公室一趟。 刚挂上电话,正要给柳青明准备茶水呢,他的中文汉显传呼机嘶叫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柳青明的老婆黄小媚留的信息:“中午去卫生院。” 他一想到黄小媚那年轻而骚劲十足的模样,心里便一阵阵火热,老婆还是别人的好啊。 第七十章 蜕变 何鸿远不想显得太高调,便呆在办公室里,仔细阅读了一次《东平日报》上的这篇报道。卡Kа酷Ku尐裞網他回想着温馨在采风期间的所有所为,暗叹这路障美女不仅有才气,心机也不小,把他瞒得死死的。不过她这样一隐瞒,通过暗访展现在她面前的“路教”工作实绩,却更加真实而自然。 他想着,是否该给温馨打个电话表示一下感谢?又觉得没这个必要,这样好像这宣传报道是走关系弄出来的一样。而且以这丫头的脾气,说不定还要受她一顿数落。 这时肖雪雁的电话却打了进来,向他表示了祝贺,又表示龙泽乡的夹山村、寨头村、回龙潭风景区、红星小屋都因为上了《东平日报》而出名,她对周六的龙泽乡之行非常期待。 经她这电话一打,何鸿远觉得就冲温馨为这些地方打了一回广告,他也得谢谢她。 于是他拨通了她的手机,里边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啊?扰人清梦。” “温大记者,现在都几点啦?都快要赶上吃午饭的时间啦。”何鸿远笑道,“你都不用上班吗?就算是不用上班,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不好?” “明目张胆?张你个大头鬼。”她听出他的声音,不竟来了精神,“昨天我上报的报道题材,非常受总编重视,排版好了等着我交稿。份量这么重的稿件,可算是让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把我给累坏了。因此,总编大人特批我休息一天。” “知道你辛苦,所以打电话慰问你一下。并代表龙泽乡及我个人感谢你。” “去,去,去。你就一普通办事员,还能代表你们龙泽乡呀?还没当官呢,就知道整虚的,官场果然是个大染缸。” 她不满地嘟囔着,突然一惊一乍地道:“呀,都快要吃午饭了吗?我突然觉得肚子好饿扁呀。” 何鸿远在电话这头,本来被她数落得无地自容,此时脑海里却切换了镜头,想象着她穿着一身睡衣,跳下床的样子。 电话那头的温馨,已经拿着手机冲下了楼。她站在厨房门口,透过半开着的玻璃推门,看着厨房里阿姨曾雅玲忙碌着的身影,正想悄悄退回来。 曾雅玲似有所觉,转头见到温馨在接听手机,便盛了一碗皮蛋瘦肉粥,放到餐桌上,道:“小馨,肚子饿了吧?温热的皮蛋瘦肉粥,正好让你过口呢。快点来吃吧。” 何鸿远在这边听到温馨身边的说话声,反正也没什么话题可聊,总不能又说那些感谢的话吧,可能又会被她骂一声市侩。于是他便好事地问道:“谁在和你说话啊?” 温馨瞄了身边的曾雅琳一眼,迟疑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道:“嗯,是,是我的阿——阿姨。” 曾雅琳呆呆地注视着温馨,仿佛觉得自己做梦一般。她嫁给温兆国快要十年了吧,自她进入这个家以来,温馨从来没主动找她说过话,更不用说称她一声阿姨。她在尽一个后母的本份的同时,一直努力着让温馨接受她,可总是于事无补。 一晃近十年,这种和温馨形同陌路的感觉,让她内心很崩溃,感情是满满的缺憾。卡Kа酷Ku尐裞網 她站在那里听温馨通电话,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可就是不让它滴落下来。同时她心里莫名地感激和温馨通着电话的那个人,是他让温馨叫出了这一声阿姨。 有了这第一声叫唤,以后就习惯了吧。她是大学里的心理学教授,熟谙人的心理发展趋势。 温馨一边坐下来喝着粥,一边向手机那边的何鸿远笑道:“小官僚,今天被惊喜到了吧?” “惊喜得发懵啊。”何鸿远毫不夸张地道,“我怎么能想到,号称小路障的温大摄影家,原来是温大记者啊?” “小官僚,就你这么笨,以后怎么在官场上混啊?”温馨喝了一口粥,道:“在官场上混,要认真揣摩你面对的每一个人。譬如说,我包包里有各类名头显赫的证件一大堆,随便拿出一个,都足够耀武扬威,可我扮演得最顺手顺心、最为妥帖的,只能是记者这一身份。我举着照相机乱拍一通的样子,并不符合一名摄影家的作为,你难道就丝毫不怀疑?” 何鸿远自嘲般地道:“有啥好怀疑的呢?龙泽乡这样的全国著名贫困乡,除了好山好水,还有什么能吸引人的呢?前天突然冒出你这样的大美女,难道我还能怀疑你是骗吃骗喝的主?” 温馨受他的奉承,心里大乐,咯咯笑道:“原来你是以貌取人,我看总有一天,你有被美女欺骗的时候。” 何鸿远笑道:“美女来骗财,我口袋瘪瘪;美女来骗色,我求之不得。” 温馨心里啐了一口,差点被喝入口中的一口皮蛋瘦肉粥呛着。她不愿当着曾雅玲的面,和他的话语里显示得太过密切,便切换话题道: “小官僚,如今你们龙泽乡的‘红星小屋’出了名,你可得早点把这店名和商标给注册了啊,免得遭人抢注。” 何鸿远没想到这一层,连声向她道谢。他觉得这小路障美女懂得还挺多,就是不太好说话。不过今天她倒是心情好,和她聊天也开心。和他同一办公室的张春月和王洁,都不知跑哪儿去了,当着姚大展的面,他觉得和她多聊几句也无妨。 而曾雅玲站在温馨边上,见她接着电话,时不时嘴角漾起一丝微笑,那神情美得让人沉醉。 这丫头,分明是恋爱了呀。曾雅玲是过来人,能感受到这种少女情怀。 她等温馨通话结束后,才小心翼翼地道:“小馨,今晚在家里吃的吧?” 温馨看了她一眼,垂眉点点头,然后问道:“阿——阿姨,我爸帮我写的字,放在书房里吧?” 曾雅玲一边陪她去书房,一边说道:“阿姨和你一起去书房拿。就‘红星小屋’这四个字,你爸写得可用心啦,废了好几张宣纸,才算是写好。” 温馨以前很少进父亲的书房。她见靠墙的几大书柜里,大多是《资治通鉴》、《史记》等巨著和一些名人传记,便在心里暗暗记下来,以后让那位小官僚也多看看这样的书,说不定他也能成为像她父亲一样的高官。 写有“红星小屋”四个大字的宣纸,就铺开在书桌上。字如金钩银划,圆润而大气,隐隐透着大家手笔。 温馨看着纸篓里的一团团废纸,想着父亲日理万机,却要花不少心思为她写这几个字,最终她昨晚也没进他的书房看上一眼。她的心情突然变得沉甸甸的,心里有发堵的感觉。 她缓缓地卷起字幅,主动向曾雅玲道:“阿姨,我去找人把字刻成店招。这幅字要保存下来,裱好后留作纪念。我爸今晚回家吃饭的吧?我要谢谢他。” 曾雅玲激动地道:“我打电话给你爸,他今晚若没有重要的安排,一定要回家吃饭。我们一家人,感觉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吧。” 她等温馨拿着字幅走后,马上给温兆国打了电话:“老温,晚上没有重要活动吧?” 温兆国正被秘书反映的何鸿远的事,弄得心情有些阴郁,听她电话里的声音透着兴奋,道:“我听你的安排吧。怎么,你晚上要带我去哪?那些不符合规定的吃请就免谈。” “你这个老温,还跟我摆领导架子啦。”曾雅玲嗔怒道,“我们晚上就在家吃饭,你可得一定要回来。我们家小馨说,她要当面谢谢你帮她写字。” 温兆国愣了一会儿,兀自不信地问道:“这是小馨说的?” 曾雅玲便兴奋地将温馨方才的言行复述了一遍,然后问道:“老温,你说咱们家小馨是否恋爱了?她突然蜕变得懂事起来,是否和恋爱有关?” 温兆国和曾雅玲虽是老夫少妻,却是自由恋爱而结合在一起,感情基础非常好。他便在电话里向妻子把那名叫何鸿远的年轻人的情况介绍了一下,又无比苦恼地发了一通感慨。 曾雅玲明白温兆国这是关心则乱,出言提醒道:“老温,你可不能对那小何仓促下断言啊。小馨老是呆在单位宿舍里,好不容易想回家吃饭,也好不容易叫我一声阿姨,你——你可千万别把女儿又给弄跑喽。” 温兆国叹息道:“我是怕有些官员为了往上爬,往往不择手段。小馨这么单纯,我怕……” “我的温部长,你想多啦,人家可能还不知道那是你的女儿呢。”曾雅玲道,“至于你担心那小何的德行问题。我倒是和竺泰和教授有过一面之缘,虽然我不相信他的弟子会这么德行低下,但为了替我们家小馨慎重把关,我可以为此向竺泰和教授侧面了解一下。” 温兆国心里一暖,家有贤妻啊。他感慨地道:“雅玲,我替小馨感谢你啊。” “小馨也是我的孩子嘛。”曾雅玲道,“不过我可得再次提醒你啊,晚上不许提那位小何的事。” 温兆国道:“不提,坚决不提。咱们家里的事,还得家里的领导说了算。” 第七十一章 情事 何鸿远可不知道,他让省委组织部长苦恼了将近一上午。他中午用过餐后,匆匆地赶到乡卫生院,王二存已由刘惠英医生实施了节育手术,周赛芸及王瑶瑶俩姐妹都在。 他见王二存气色不错,便道:“看来二叔休养两天,便可以搬到‘红星小屋’那边去。” 周赛芸道:“我下午过去,把那边整理好。家里那两个更小的,老是让她们的婶婶们照顾,也不是个事,早点把她们带过来,孩子他爸也早点出院,大家在一起有个照应。” 何鸿远道:“二叔已执行了计生政策,庞乡长已答应免了你们的计生罚款,乡里的有关流程走一下,我让姚警官尽快把王家瑶、王小瑶的户口给上册。” 王二存夫妇千恩万谢,弄得何鸿远都不好意思起来。连王瑶瑶也皱着琼鼻道:“爸,妈,鸿远哥哥就是自己人,你们这样也太见外了。” 周赛芸嗔怪地看了长女一眼,道:“你这丫头——” 何鸿远突然想起温馨提醒的事,向周赛芸道:“二婶,你可能不知道,你的‘红星小屋’,未开业却已出了大名,都上了省级党报《东平日报》。所以我建议你尽快让‘红星小屋’开张,先试营业也行。重要的是要先亮出招牌,这出了名的招牌,可不能让他人给占喽。” 周赛芸一听这事有点懵,便问怎么回事。何鸿远把前因结果说完,又把温馨要为她店里制作招牌的事说了一下,让周赛芸既感慨,又有些激动。餐馆尚未开张,店招却已经亮到省级党报上去了。这生意以后还真是有得做啊!关键要看自己怎么努力。卡Kа酷Ku尐裞網 她果断地道:“我准备一下,然后挑个离得近些的好日子,先试营业几天。等温记者把店招送过来,再挑个日子正式开业。” 何鸿远点头叫好,对她的“红星小屋”充满了信心。 王瑶瑶的眼神总是在关注着他,见他已说完正事,便道:“鸿远哥哥,我想看看写有‘红星小屋’的那张报纸。” 何鸿远上午看完今日的《东平日报》后,便把刊有报道的这张报纸折好,放在口袋里。此时便取出来,递给王瑶瑶。 王瑶瑶拿着报纸,声如天籁一般,在病房里给父母和妹妹读报。 这小丫头,黑亮的头女扎着简单的马尾巴,眉目如画而蕴有灵气,琼鼻红唇无一不美,秀颈下的身子虽未长开,却已蓓蕾初绽,身材更是苗条中隐现着性感。虽然一身简单的校服,却难掩其天生丽质。这是成长中的青春女神啊。 他有一瞬间失神,便转身看着窗外。 突然,他见到乡长潘刚步履匆匆地进了乡卫生院,快速上了二楼。他看潘乡长的样子,总觉得透着一股兴奋感和神秘感。 他正在疑惑间,却见乡财务室主任黄小媚手上拿着一个档案袋,高挺着酥胸,迈着轻快的长腿,也上了二楼。 他走到走廊上的一根柱子边上,仰头朝二楼看去,只见他原先住过的宿舍的门打开了一下,又马上被关上。卡Kа酷Ku尐裞網 这黄小媚不仅是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柳青明的老婆,还和张春月一起,被好事者并称为“绝色妖娆”。绝色是说俩人的容貌超凡脱俗,都是难得一见的美女;妖娆却分指俩人一妖一娆。黄小媚因体态摇曳生姿、眉目风流自溢,被谓之为“一妖”。张春月因长相娇媚、童颜**,却秀外慧中,被谓之为“一娆”。 何鸿远和张春月这“一娆”虽未发生实质性关系,却能感觉到她骨子里的娇娆,她就属于他师父说的那种内媚的女人。师父道一道长说过,内媚的女人虽不轻浮于形体,若遇到真爱,感情却恣意如**,值得男人视若珍宝。 而对于黄小媚这种眼带桃花,风流四顾的女人,他能过过眼瘾,然后敬而远之,便是最好的选择。师父道一道长认为,这样的女人不但不旺气运,和她沾染过多的男人,还容易泄了底气。 他见识过师父的摸骨相人术后,越来越相信师父对命理的推理。其实算命和科学并不相悖,所谓性格决定命运,这种有根据地推理一个人的命运,就形成人的命理。 他心里暗笑,潘刚勾搭上了黄小媚这样的女人,迟早要倒霉。 ******* 在县公安局里,陈如海仰靠在办公桌后边的椅子上,看似在闭目养神的样子。椅子前办公室主任景小甜单腿跪地,俯首在他双腿间,卖力地为他服务着。 陈如海兴致缺缺。卡Kа酷Ku尐裞網此时他仍在悔恨着,上周六的静海市之行。当时他为给《静海晚报》上捅出的新闻灭火,特意在下午去静海市之前,上银行办了一张密码六个八的银行卡,往里边转存了二十万元。 晚上他约了徐庆祥在一家茶座碰面,徐庆祥云淡风轻地收了他进贡的银行卡,还道:“陈局啊,一个小商人折腾出了一点动静,你就不必提心吊胆了吧。他肖国力撑死了,背后也就县处级官员,而且这种官商关系,也不好在明面上给他撑腰,他能拿我们怎么样。他既然已经叫了小记者,曝光了此事,且让他得意一会儿。以后有他难受的时候。” “徐总,我不是怕这事,影响到我的公示结果吗?”陈如海谄媚地笑道,“就请你为我,在徐书记面前美言几句。这次我若是能顺利过关,事后另有重谢。” 他说到“另有重谢”四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并伸出了两根手指。那就是到时他会再给二十万元的意思。 徐庆祥笑着起身,一边穿上风衣,一边道:“陈局,咱们自家兄弟,我不帮你帮谁呢?这事兄弟接下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好啦。走,兄弟请你去水晶宫潇洒一把,放松一下心情。” 水晶宫是静海市最有名的娱乐场,也是市里最知名的销金窟。这里的包厢有两万元到两千元不同的包厢费用,享受到的服务也不同。这里的陪酒小姐不叫小姐,叫龙女。两万元的至尊包厢里,便由样貌气质俱佳的钻石龙女相陪,出得起小费的客人,还可享受特殊服务。 据说水晶宫里有一处隐秘的地下**,出入者非富即贵,实行会员制,不对一般客户开放。陈如海只是听市公安局的人提过一嘴,也不知真假。 不过就是去水晶宫包厢潇洒,一晚上没有几万元的花费,也玩得不尽兴啊。只是如今不是肉疼钱的时候,官位上去了,就有能来钱的地方。 当晚他陪着徐庆祥在水晶宫尽情玩了一把,享受到天仙般的服务的同时,也花出了近五万块钱。 钱流水般地花出去,倒是让他心里踏实了几天。昨晚他接到徐庆祥的电话,心里却凉了半截。徐庆祥在电话里直截了当地问:“陈局,你是想上副县长,还是保现在的公安局局长位子?” 他当即就懵了,在电话里结结巴巴地问:“这,这,这有冲突吗?” “市政法委、公安局的那位不松口。”徐庆祥道,“你若是放弃昌隆县公安局局长的位子,上副县长绝对没问题。” 陈如海有欲哭无泪的感觉。放弃了县公安局局长这样的实权位子,他跑到县政府任一名副县长,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使了招釜底抽薪吗? “徐总,就没有别的法子吗?”他近乎哀求般地道,“离开公安局局长这个位子,我不是自断其臂吗?” “陈局,你还算明白人。”徐庆祥道,“市政法委、公安局的那位,就是冲着你这公安局局长的位子来的。我家老爷子认为,你这事能在《静海晚报》上捅出来,那边也是出了力的。我家老爷子为了保住你这局长之位,已经是尽了全力啦。” 陈如海知道,他花费的二十五万元,算是打了水漂。而且他还得感谢人家徐副书记,为他擦屁股使了力。 今早他又接到县委刘副书记的电话。刘建设在电话里语重心长地道:“如海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这公安局局长,迟早是要高配的嘛。” 这些没营养的话,他听着腻烦,却要笑哈哈地感谢领导关心。可是这事该怪谁呢?要怪就怪肖国力那王八蛋、周荧那臭娘们和那位逼徐庆祥写下供认书的年轻人。 他让景小甜为他泄了火,问道:“小甜,有没有打听到周荧那臭娘们的什么消息?” 景小甜往纸篓里吐掉嘴里的东西,坐到他的怀里,道:“县府办刘志超主任之前打过电话,说姓周的这几天都低调地呆在办公室里。不过听说她关注的龙泽乡‘路教’工作,今早上了《东平日报》,她还被县委曹书记叫过去,被大大表扬了一通。” 她拿起陈如海办公桌上的《东平日报》,递到他面前,道:“就是今日的这份报纸。” 陈如海一边抱着她,一边凑上前看《东平日报》上的这篇报道。突然,他推开景小甜,往电脑里的公安查询系统内,输入“何鸿远”三字。电脑里跳出何鸿远的照片和家庭住址等情况。 他冷笑一声,拿起话筒拨通了青原派出所所长朱启顺的电话,下命令般地道:“启顺,青原乡下岩头村,有一位叫何鸿远的年轻人,你想办法把他弄进去,给老子往死里折腾。要尽快啊。” 挂上电话后,他突然来了兴致,狂野地撸起景小甜的短裙,把她压在办公桌上。 第七十二章 联片领导 静海市委书记韩长功在办公室里看到今日的《东平日报》,对昌隆县不声不响开展起来的“路教”工作,竟然占了省级党报最重要的头版一整版版面,感到不可思议。他拿笔在龙泽乡这个他未曾耳闻过的乡镇上,画了一个圈,让秘书文强了解一下龙泽乡的情况。 这时,他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起铃声。这门电话不需秘书转接,使用专门的保密管控技术,以他的级别,也只有接听电话的份。站在电话那一头的,至少是省部级领导,甚至有可能是中央领导。 他接起电话,里边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长功同志,我是省委夏德民。省委对静海市的党建工作非常满意,白崇高书记在今日的《东平日报》上,对静海市的群众路线教育工作取得的成绩,做了重要批示。我个人也向静海市昌隆县有关领导做了了解,昌隆县龙泽乡的群众路线教育工作,走在了全省乃至全国的前列。” 这已是第二次接到省委副书记夏德民的电话。似乎这次的事情,还是和昌隆县那位叫周荧的副县长有关。要不夏书记怎么特意点出,他个人曾向昌隆县有关领导了解过情况呢?一位省委副书记,不可能急吼吼地跳过地市一级,向县一级的领导打电话,了解有关工作情况。和他有着良好私人关系的县一级领导,则另当别论。 夏书记和周荧的关系不一般,他对她非常重视啊。 韩长功向夏德民恭谨地道:“夏书记,昌隆县的群众路线教育工作,走在静海市的前列。我将下去走走看看,要把昌隆县的先进工作经验,向全市进行介绍,并借机把‘路教’工作全面铺开。卡Kа酷Ku尐裞網” 夏德民当即表态道:“长功同志,我给你下达一个任务。你要把下去考察到的情况,向省委及我个人做个汇报。在条件成熟的时候,我也将去龙泽乡走走看看。” 韩长功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工作任务。下到县里、乡里考察,向省委及夏书记汇报工作,到迎接夏书记前来考察,这些既是政治任务,也是他进一步向省委夏书记展示自身的好机会啊。 他刚刚结束了和省委夏书记的通话,秘书文强敲门进来请示:“秘书长要来见您。” “秘书长要来,直接让他过来便好。不必时时请示。”韩长功表现对秘书长梅保国的充分信任。 他接着问道:“龙泽乡的情况怎么样?” 文强道:“向昌隆县委曹书记做了了解。曹书记说,龙泽乡是副县长周荧负责联系的贫困乡,不过该乡的‘路教’工作,由曹书记和周县长一起指导实施。” 韩长功心知肚明般地呵呵笑道:“向市委组织部那边了解一下,昌隆县的周荧县长,何时进行任职谈话。谈话过后,让她过来一下。” 文强下去后,市委秘书长梅保国敲门进来,拿着一份传真文件汇报道:“书记,省委下发了省委白崇高书记、夏德民副书记等领导对今天《东平日报》上刊登的《民心民情重于一切——龙泽乡群众路线教育走访记》一文的批示精神学习文件。卡Kа酷Ku尐裞網” 韩长功拿笔在传真文件上签了字,向梅保国道:“保国秘书长,尽快安排时间,召开市委扩大会议,对文件有关精神进行学习,同时市委下发有关学习文件,借此在全市范围内开展群众路线教育工作宣传。” 梅保国点头道:“书记,没想到昌隆县里的一个贫困乡,弄出了大动静啊。” 韩长功笑道:“这是好事啊。昌隆县在经济发展上拖了我们静海市的后腿,却在党建工作上为我们增添了亮色,也算是有成绩的。你让市委办和昌隆县委对接一下,安排个时间,我们下去走走看看。” 市委书记下乡考察,可不是小事。梅保国知道书记是冲着昌隆县龙泽乡的“路教”工作去的,但还是向韩书记了解了一下,其对行程和时间的要求。 而在昌隆县政府大楼里,周荧去县委曹正满书记汇报了一下龙泽乡的“路教”工作。她明白党建这一块的工作,撇不开县委的主要领导。而且便宜县委副书记刘建设,莫如成全曹正满书记。当然,投桃报李,也是官场好品格。龙泽乡的“路教”是在县委曹书记的指示和关注下的开展起来的,而周荧周副县长,也在县委书记办公会议上,被确定为龙泽乡联片县领导。 虽然这次的县委书记办公会议,召开的气氛比较和谐。一向名声不扬的昌隆县,竟然借龙泽乡“路教”工作取得的成绩,上了省级党报《东平日报》的头版,也算是大好事。让昌隆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们脸上大增光彩。可是把桃子摘到自己的筐里,那才是属于自己的政绩。卡Kа酷Ku尐裞網因此对龙泽乡这个全国著名贫困乡的联片领导的争夺,谁也不让步,连县委副书记、县长金方波和县委副书记刘建设这对盟友,也各有自己的小算盘。 书记办公会上,县政法委书记陈治平是一向支持曹正满这位县委书记的。县纪委书记唐丙初是市纪委里下来的干部,一般持中立态度。县委副书记、县长金方波和刘建设虽然是盟友,可是曹正满作为县委书记,还是占据了优势。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金方波和刘建设为了担任龙泽乡联片领导的事,没有放开心怀进行沟通,却给了曹正满一个机会。 他沉声道:“龙泽乡的‘路教’工作所取得的成绩,经《东平日报》报道后,引起了省委、市委领导的关注。可是这项工作开展的具体情况,我们在座的谁能全面汇报一下?要想成为一个乡镇的联片领导,不能不关注这个乡镇最重要的工作开展情况吧?” 县长金方波长得白白净净,虽年仅五十,看上去却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不少。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尖细,少了些沉稳气度,眼神却阴寒得仿佛带着冰棱。他冷冷地道:“龙泽乡的联片领导,不能光关注乡里的党建工作,更要关注脱贫工作。我仍然支持认为,由县政府方面的领导担任联片领导,有助于龙泽乡旅游产业的发展和脱贫工作。” 县委副书记刘建设五十多岁,是个小个子,长得清瘦而面色腊黄,看上去就像农村里小老头。他分管党群工作,一心想把龙泽乡的“路教”工作,抓到自己的手上。 他以平和的语气向金方波道:“金县长,县委领导全局。县委抓党建工作和地方经济发展,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由县委领导担任龙泽乡联片领导,能很好地起到统筹领导作用。” 曹正满对刘建设的心思一目了然,沉声道:“就事论事吧。县委、县政府班子成员中,谁更了解龙泽乡的各项工作?大家畅所欲言。” 县政法委书记陈治平身材魁梧,却长得白面无须。他比县长金方波年轻好几岁,俩人的气质却有些相似。 他眼神闪烁不定地看了金方波一眼,道:“我比较倾向于金县长的意见。龙泽乡的各项工作,必须务实地开展下去,由县政府班子成员作为该乡的联片领导,更易于开展工作。曹书记的意见非常重要,我看县政府班子里,没有谁比副县长周荧同志更了解龙泽乡的工作。龙泽乡的‘路教’工作、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和旅游产业发展的思路,都有周县长努力的身影。” 曹正满点头道:“不错,周荧同志曾向我汇报过龙泽乡脱贫的工作思路。该乡的‘路教’工作,更是在她向我汇报过后,我才指示让龙泽乡党委认直贯彻上级文件精神,把‘路教’工作落到实处。这项工作,龙泽乡谭德天同志落实的不错啊!” 金方波鼻子都要气歪了。陈治平捧了他半句,还没让他爽半秒钟呢,下一秒就曹正满抬出来压他了。可是陈治平的话,没有半句漏洞,他也无从反驳。 他有些后悔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损伤了和刘建设的关系不说,还要便宜了曹正满。副县长周荧不向他这位县政府主要领导汇报工作,却经常往曹正满的办公室跑,这不是明摆着和姓曹的眉来眼去吗? “周荧同志年纪轻轻,我怕她压不住阵啊。”他示好地看了刘建设一眼,“就工作经验来说,我支持刘建设书记联系龙泽乡的工作。” 曹正满不让刘建设有表态的机会,转头向县纪委书记唐丙初和蔼地问道:“丙初书记是什么意见?” 唐丙初在五人中最为年轻,才三十七八岁的年纪,身材中等偏瘦,瘦长的脸颊和清冷的双眸,让他看上去非常冷峻。他从市监察局副局长履新昌隆县纪委书记一职的时间,比曹正满到任的时间,才早了两三个月,就他目前表现出的工作能力来看,可算乏善可陈。而他在县委常委会上的立场,一般以弃权票的方式表示。 这回他倒是难得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道:“曹书记、金县长,无论是务虚抓干部思想,还是务实搞发展,只要是真正关心龙泽乡发展的同志担任联系领导便好。明确龙泽乡的联片领导,仅说明县委、县政府对该乡全面发展的重视。龙泽乡以后的工作,还是照样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进行。龙泽乡纪委的同志,曾向我汇报过周荧同志对该乡‘路教’等各项工作的关注和指导任用。我同意由同荧同志任龙泽乡联片领导。” 他的表态虽是就事论事,却也让曹正满意外惊喜。能不必以县委书记的权威,在书记办公会强行通过这一议题,自然是最好的结果。在会议上搞一言堂,那是政治不成熟的表现。 而且他通过这事,更加觉得拉拢唐丙初非是不可能。 第七十三章 恋奸情热 周五,何鸿远在去寨头村村委会的路上,遇到正要去办公室找他的寨头村支书黄魁山。卡Kа酷Ku尐裞網 黄魁山见到何鸿远,表现得异常兴奋,快步上前握着他的手,道:“何主任,没想到那位搞摄影的温老师,是省党报的一名大记者啊。这下子我们寨头村的名声出去了,村里对发展旅游产业更有信心。这不,昨天我们把当日的《东平日报》在村民代表大会上一读,村里的民俗商业街规划,便得到一次性通过。” 何鸿远没想到寨头村的动作这么快,高兴地道:“黄书记,这是好事啊!你看,机会总是给予有准备的人,明天县里鸿雁投资公司的肖总要来考察,你们寨头村通过民俗商业街的规划,可是抓住了吸引投资的好时机啊!” 黄魁山热切地道:“我听过鸿雁投资肖国力董事长的大名,他可是一位大金主,光县城一家鸿雁楼大酒店,就是日进斗金啊。何主任,要来考察的那位肖总,是肖国力董事长的什么人吧?” “来的这位肖总,正是肖国力董事长的千金。”何鸿远介绍道,“但是别看这位肖总年纪轻轻,却是位精明的人物,你们拿出的项目,若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可得要有充足的准备才行啊。” 黄魁山拍着胸脯道:“何主任,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召集村双委班子成员商议一下,我们寨头村要拿出行动来,想方设法留住肖总的投资。” “好。那明天肖总考察的第一站,就确定在寨头村。”何鸿远道,“寨头村若能引来金凤凰,就是龙泽乡吸引外来投资的第一村。” 他又和黄魁山初步商讨了一下明天上午在寨头村的考察线路及招待安排,后者才眉开眼笑地离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回到办公室后,他拨通夹山村支书王有福家的电话,向王有福通报明天下午肖雪雁来夹山村考察的消息。王有福在电话里向他道喜:“何主任,听我们的驻村干部老金说,你的职务升了一级,我们都为你感到高兴啊。” 何鸿远对着话筒苦笑了一下。乡‘路教’小组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那只是虚职,可当不得职务升了一级。若能在乡党委会上通过,被确定任命为乡党政办副主任,那才是实打实的副股级干部。 可是人家一番好意,他不能向人家解释这些,只能向王有福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又问道:“王书记,夹山村上了昨天的《东平日报》,老金同志一定向你通报信息了吧?“ “通报了,通报了——”王有福连声道,“我们夹山村这个千年古村落的名声出去了,还得感谢何主任啊。上次是何主任带了大记者来采风啊。” “我早就说过,你们这千年古村落,是个聚宝盆啊。”何鸿远道,“夹山村的名声是出去了,村里要借机理一下发展思路,怎么借聚宝盆为村民们脱贫致富。” “何主任,驻村干部老金同志向我建议,村里借千年古村落这一招牌,发展旅游业。我也觉得这是条好路子。可是村干部们都说,我们夹山村就那么些残砖破瓦,而且没有通村公路,能吸引游客前来吗?”王有福显得信心不足。 “王书记,酒香不怕巷子深。你说人们走几小时的山路攀登泰山,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追寻风景的感觉。夹山村至乡政府那边的山路,徒步才半小时路程,沿途山清水秀,景色怡人,是一条非常完美的旅游步道。重要的是夹山村要把千年古村落打造好,让游客身临其境,仿佛徜徉在古老的时光里。夹山村若能做到这样,绝对能吸引八方游客慕名而来。当然,必要的投资是少不了的。”何鸿远分析道。 “只要政府坚持我们的村庄建设,我们就有信心把夹山村发展起来。”王有福道。 “你们自己要先动起来,不能靠、等、要啊!”何鸿远语重心长地道,“争取吸引外来投资,也是一条途径嘛。” 王有福这才道:“明天下午客人来村里考察的事,我们夹山村一定准备好,一定给客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何鸿远听了他的这番表态,感觉王有福和黄魁山之间的差距就出来了。黄魁山的着眼点是留住考察客人的心,拉来一笔投资;王有福的着眼点却还是考察本身,仅仅把这当成一次招待任务。 这就是眼界的问题啊。怪不得夹山村村委一帮子人,会把夹山水库周边如此优质的旅游资源,廉价打包承包给鲁旺。日后他们恐怕要后悔不迭啊。 他挂上电话,想着鲁旺可能去了回龙观,明天下午回来时,顺道带肖雪雁考察一下回龙潭景区。景色如此优美的回龙潭景区,在他和鲁旺这两位手头没有资金的承包者手上,是难以发展起来的。若是能吸引一笔投资,景区的基础设施起来了,景区便有大发展。卡Kа酷Ku尐裞網 倘若能为回龙潭景区拉到投资,第一件事便是在回龙观里装上一门电话,然后给鲁旺买个寻呼机什么的,方便联系沟通啊。 办公室里的张春月、姚大展等人,都在忙“路教”工作的那摊子事。他们弄出夹山村和寨头村“路教”工作总结报告,供领导向上级汇报工作用。姚大展作为协调小组组长,还要关注各“路教”小组的人员情况。 午饭过后,姚大展接到派出所屠所长的电话,让他回所里协助工作。何鸿远见他苦恼的样子,道:“两个村的‘路教’工作总结已经出来了,接下来你这协调小组组长,就要等各‘路教’小组组建,否则你协调哪个去?这事可能还有一个过程,你没见到谭书记办公室门庭若市的样子吗?” 张春月也道:“姚组长,你先回派出所去吧,你的本职工作也很重要啊。这边不是还有王洁盯着吗?有情况我们及时联系你。” 姚大展郁闷地道:“我这一回单位啊,周末又是加班的节奏。我还想明天和张主任、何主任一起陪客人考察呢。” 何鸿远明白姚大展很重视“路教”工作组这边的工作。他向姚大展提醒道:“姚警官,我们这边出了工作成绩,少不了你的份。你的根在派出所那边啊。” 姚大展理解地点点头。他在临出门前,在何鸿远耳边道:“兄弟,本来想晚上和你好好喝一顿,庆贺你升职。” 何鸿远道:“等过了那道槛,咱们一醉方休。” 张春月见姚大展离开后,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何鸿远,便亲昵地瞪了他一眼,道:“别老想着喝酒,小心成了一名赖酒鬼。” 她的办公桌对着紧闭的办公室的门。何鸿远坐到她边上,装模作样地翻看了一下她写的夹山村、寨头村“路教”工作总结报告,赞叹道:“原来我家月姐还是一位才女呢。” 张春月妙目瞟了他一眼,道:“谁是你家月姐。离我远些啊,这可是在办公室呢。” 他用右手缓缓地翻动着总结报告,一只左手却已搂到她的腰上。他一边抚摸着她细腻光滑的腰肌,一边说道:“月姐,你和黄小媚被人并称为‘绝色妖娆’,我倒觉得黄小媚虽然算是一名好看的女妖精,气质却比月姐差上几条大街。” 张春月急忙用一只手捉住他滑入衣摆下的手,紧张地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道:“你别学那些无聊的乡干部,吃饱了没事干,品评起女人来一套一套的。把我和黄小媚放在一起,弄出一个‘绝色妖娆’组合。还不知我和她不是一类人吗?真真是气人。” 何鸿远笑道:“不过这黄小媚的确是迷死人的妖精。” 张春月横了他一眼,手指在他的手背上拧了一下,道:“你还真动了花花心思?” 何鸿远连忙神秘地道:“她把潘乡长迷死在她的肚皮上。” 张春月紧张地道:“这话你可不要乱说。” 何鸿远便把昨天中午的所见,向张春月说一遍,然后笑道:“不知他们今天中午还去不去乡卫生院宿舍。月姐,要不我们去偷偷观察一下?” 张春月露出娇羞的表情,道:“他俩——他俩又不会天天想那样。” 何鸿远嘿嘿地笑道:“他俩恋奸情热,闹不准还真会天天想那样。要不然去乡卫生院弄一间宿舍干嘛?下午下班后找个地方,岂不是更方便?” 张春月突然捂着嘴轻呼一声,道:“黄小媚和潘搞到了一起,那柳乡长不是戴了绿帽子吗?这位‘黑猴子’,没少帮潘冲锋陷阵,没想到他视若珍宝的老婆,却躺在他最敬服的上司怀里。” “不是躺在他上司的怀里。”何鸿远笑道,“是躺在他上司的身下。” “就你话多。” 张春月脸带风情地瞄了他一眼,打着呵欠起身道:“我得回去午休,你好好地看总结报告。” 何鸿远道:“你先走。待会儿我过来为你美容按摩。” 他注视着张春月摇动人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哪里还看得进去什么总结报告。于是他站到窗前,突然看到黄小媚摇弋生姿地走出乡政府大楼,她那黄色大衣下裸露出的两截光溜溜的大腿,在阳光下显得很晃眼。他不禁笑骂道:“果然是恋奸情热啊。” 第七十四章 人情 次日上午,一辆黑色路虎的引擎发出嘶叫般的轰鸣着,卷着车屁股后翻滚的尘烟,以无比彪悍的速度,冲进龙泽乡政府大院。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和张春月站在二楼办公室窗前,看到一位戴着墨镜的长发美女下了车,拿掉架在鼻梁上的黑镜,露出宜嗔宜喜的绝美容颜,仿佛给阴沉的天气带来了明媚气息。 何鸿远叫道:“果然是肖总驾到。” 他拉着张春月就走,被后者不情愿地推开,他只好抢先快步下了楼。 肖雪雁见到他,眼中神采一亮,招呼他一声,问道:“我是否来早了?” 何鸿远笑道:“现在八点二十分,从县城到龙泽乡,以你的路虎车的车况,也至少得一个小时。你不仅有闻鸡起舞般的敬业精神,还有高超的车技,这两点都让我很敬佩。” 肖雪雁见他穿着简单的米黄色休闲裤和白色夹克衫,脚上是灰色国产运动鞋。一身行头如此简单,却掩不住他俊朗相貌下的飘逸气息,仿佛他整个人充满了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他在她的眼里,有远离喧嚣尘世的美感。 她暗想,幸好自己当这次的考察是一次休闲游,随意穿着一身运动服而来。她这样子和他走在一起,倒也没显得不太协调。 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么怪。她今日穿了一身和他般配的衣服,也能让她心里高兴不已。 其实她这一身黄灰相间的运动服和白色耐克运动鞋,不仅品质不凡,穿在她身上更是让她浑身充满青春靓丽的气息,娇颜、玉颈、酥胸、美臀、秀腿,无一不美,无一不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卡Kа酷Ku尐裞網如此国色天香的青春美少女,不能不让一个正常的男人沉醉。 何鸿远见识过肖雪雁穿旗袍和工作制服的绝美模样,没想到她穿上简单的运动服,更是美得让空气都冒泡。 他心里暗叹,怪不得徐庆祥那家伙死磨硬泡,天天给她送花、打电话。这样的女人,就是为她上刀山、下火海也值。 肖雪雁弯腰在车子后座提了两袋衣物出来,那翘臀、蜂腰、长腿,如慢镜头般在他眼前晃过,仿佛在刻意向他展示了一把她柔美的身体曲线。 她回首觑到他赞叹的眼神,她心里暗暗得意一把,把两袋衣物塞到他手上,道:“你上次留在酒店里的衣物,已经帮你洗好带过来。我照着尺码,给你新买了一套衣服。衣服下边还有送你的一份礼物。” 她这既买衣服又送礼物的,让何鸿远有受宠若惊般的感觉。他推辞道:“衣服我也就收受了,礼物就不必吧。特别是太贵重的礼物,我是不能收,也不敢收啊。” 肖雪雁没少跟着父亲和官场中人打交道,知道他们的忌讳,笑道:“那晚你为了帮我,得罪了县公安局局长。我就给你买了一部手机表示感谢,不算为过吧。” “手机——”何鸿远吓了一跳,“这可使不得。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能收。” 肖雪雁嘟着粉嫩而性感的嘴唇,道:“一件通讯工具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嘛。我们不是朋友吗?就当我借你使用的好了。手机号码卡我也为你配好了,放在你新衣服的口袋里,你立马就可以使用。” 不怕美女发飚,就怕美女发嗲。 何鸿远柔软地苦笑道:“在我们龙泽乡这样的贫困乡,我们书记、乡长都尚在使用寻呼机,我一名普通干部哪敢使手机啊。我看你还是收回去吧。” 肖雪雁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以下命令般的口气道:“你先拎回去。” 何鸿远提着两袋东西,看着慢吞吞走过来的张春月,连忙为她介绍道:“张主任,这位是鸿雁投资公司的肖雪雁肖总。” 张春月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伸手与肖雪雁握一握手,不冷不热地道:“欢迎肖总到龙泽乡来考察啊。” 肖雪雁打量着张春月高挑而动人的身形,感觉有些熟眼,蓦然想到什么,道:“你是远哥的领导吗?上次见到你开摩托赛车的样子,真是完美极了。” 张春月见眼前这位美女不仅容貌胜她一筹,更是年少多金,比她不知强了多少。她听对方称何鸿远为“远哥”,心里微微有些发酸,勉强笑道:“我听鸿远说起过肖总。原来鸿远同志当初在鸿雁楼得罪了那位陈局长,是因为英雄救美啊。” 何鸿远不敢再听下去,知机地拎着两袋衣物撤回到宿舍里。 等他空着两手回到乡政府大院的时候,寨头村支书黄魁山等人也已经站在路虎车边上,很有风度地恭候在肖雪雁身边。卡Kа酷Ku尐裞網而张春月和肖雪雁仿佛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机锋,眼神却都往何鸿远身上瞟。 何鸿远感觉头皮有些发麻,连忙上前向黄魁山道:“黄书记,和肖总认识过了吧?” 黄魁山道:“张主任为我们介绍过了。肖总年轻有为啊。” 何鸿远道:“那便由黄书记为肖总带路,咱们一边走,一边向肖总介绍寨头村的情况。” 他主动退到张春月和肖雪雁身后,由黄魁山走在她们身边,向肖雪雁介绍情况。 众人才走出乡政府大门,肖雪雁毫不避讳对何鸿远的亲昵,转首道:“远哥,听说你都当上了主任。是否该称你一声何主任?” 何鸿远不好意思地笑道:“张主任才是正儿八经的主任。我这个主任啊,未经过乡党委认命,只是一顶空帽子。” “我还是习惯叫你远哥。”肖雪雁笑道:“不过你能晋升职务,却是大好事,说明领导重视你。而且职务叫着叫着,便叫顺口了,也就真的有了。不知我在你们龙泽乡投资一笔钱,你们乡党委能否把你的职务给真正落实掉?” 何鸿远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可千万别这样啊!这会弄出大笑话不说,更何况在商言商,我希望你的投资,能得到一个双赢的结果,也就是说你和村里都能有钱赚,那才是成功的投资。我可没想过靠你的投资这自己搏上位啊。” 肖雪雁一副巧笑倩兮的样子,向张春月道:“春月姐,你看远哥就是比那些死要政绩的官员强。” 张春月剜了何鸿远一眼,道:“我一直认为,何主任是能成大事的人。” 黄魁山见机得很,赶紧把何鸿远拉到身边,道:“何主任,你年轻口才又好,还是辛苦你为肖总介绍寨头村的情况,我做些补充说明。便算我偷个懒。” 何鸿远便带着肖雪雁从寨头村周边的水塘、草甸开始,沿着水渠和石头老巷,在村子里转一大圈。 在经过“红星小屋”的时候,他见周赛芸正带着王瑶瑶等四个孩子,在宅院里整理东西。他便一边带肖雪雁进去,一边向她介绍道:“这便是《东平日报》上曾报道过的‘红星小屋’。” 王瑶瑶见何鸿远带着一大群人进来,高兴地上前打招呼:“鸿远哥哥,我们快要把这里整理好了。” 周赛芸也过来向何鸿远和黄魁山招呼了一声,道:“还没有置办桌椅,只能让你站着说话。” 何鸿远向她道:“二婶,在院子四周扎上篱笆,更有农家餐馆的味儿。” 《东平日报》上曾介绍过周赛芸家的情况,和她家开的“红星小屋”。肖雪雁见何鸿远与这家人关系不俗,遂向周赛芸道:“二婶,我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明天我让人在县城帮你置办几套作旧的桌椅,和你这里的用餐环境绝对般配。” 周赛芸连忙拒绝道:“这怎么行?明天我自己去一趟县城。” 肖雪雁笑道:“我家就是办餐馆出身的,我知道你这里需要什么,明天我让人帮你办齐了,叫人送过来。” 周赛芸还要拒绝,被何鸿远制止道:“二婶,这位肖总是县城最有名的鸿雁楼大酒店的总经理。她物色的东西,肯定错不了。这样你也能早点试营业。你记着肖总的这份人情,以后经常请她来吃饭便是。” 周赛芸有些不知所措,倒是王瑶瑶机灵地道:“妈,这位肖总是鸿远哥哥的朋友,让鸿远哥哥还她的人情便好。反正咱家欠了鸿远哥哥够多的人情,也不差再多一份。” 众人忍俊不禁大笑。张春月更是向王瑶瑶道:“瑶瑶,你这脑瓜儿好使。肖总这么帮你们,你鸿远哥哥的面子占了一大半,这份人情该他来还。” 她在心暗道,还人情还好,就怕人家要的是感情啊。 何鸿远又向肖雪雁提了“红星小屋”店招和商标的事。肖雪雁是北京经贸大学的高材生,对这些更是在行,向周赛芸道:“我让商标代理公司帮你把商标给注下来,你这店名也给一并登记下来。不过需要提供你的身份证件。” 何鸿远向周赛芸要来身份证,交给肖雪雁道:“肖总,我感觉人情是越欠越多啊。” 肖雪雁笑道:“我是生意人,迟早有一天,会让你连本带利还过来。” 张春月有些怔忡地看着他们俩,心里更觉得酸涩。 第七十五章 天才俏商人 寨头村村委会设在一座老祠堂里。祠堂前有两棵三百年树龄的巨大的香樟树,长得枝叶茂盛,郁郁葱葱。祠堂里有一个大戏台,虽已漆色斑驳,却充满古老而悠远的文化气息。 肖雪雁拉上何鸿远和张春月,坐在村委会会议室的上首,向黄魁山等村干部道:“逛了差不多两小时,寨头村的风土人情,我已基本心里有数。下面请你们介绍一下民俗商业街的规划情况。” 黄魁山连忙介绍寨头村民俗商业街的规划思路、发展前景和村里的准备工作落实情况。他能当选县人大代表,讲话也是一套一套的,很有些水平。 听完黄魁山的介绍,肖雪雁展颜一笑,道:“寨头村的这个规划和发展思路都不错,前期的工作也做得很到位。” 正当寨头村村委班子成员们脸有喜色的时候,她却泼了一桶冷水,说道:“但是我看好这个发展思路,却并不看好民俗商业街的商业投资价值。从投资的回报率计算,我如果在民俗商业街的项目上投入了几百万元,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收回这笔投资,而寨头村目前的地理位置,也不具备固定资产大幅增值的可能,所以我并不看好这笔投资。” 黄魁山等村干部面面相觑,仿佛受到了当头棒喝。 何鸿远见要冷场,便打圆场道:“肖总这是在商言商。既然寨头村的发展思路是对的,那么就具有一定的投资价值。在这方面,肖总一定有以教我。” 肖雪雁道:“寨头村的民俗商业街要建设,却不能在拆迁后大兴土木,而是拆出一条大街后,参照‘红星小屋’的模式,因地制宜打造一条民俗特色街,尽量保留民宅和街道原有特色。卡Kа酷Ku尐裞網村里既然能独立解决拆迁安置问题,这方面的投资预算便不高,七八十万元就能做好。” 寨头村村长马真晓苦笑道:“我们村里连七八万元集体自有资金都没有,七八十万元对我们来说,更是天文数字。” 肖雪雁的眼神从寨头村每位村干部的脸上划过,让他们都有受宠若惊和惊艳的感觉。她很好地掌控了会议室里的商谈节奏,说道:“何主任一直在向我介绍寨头村的旅游资源,你们有可以卖钱的资源啊。” “卖钱的资源?”黄魁山拧着眉毛道,“寨头村的草甸、水塘也能值钱吗?” 肖雪雁道:“寨头村最大的看点,便是草甸、水塘和通达每位村民家里的水渠。这些可千万不能卖,更不能破坏。若是缺少了这些东西,寨头村的投资价值便荡然无存。” 黄魁山疑惑地道:“那肖总的意思是——” 肖雪雁俏目一转,道:“我开车过来的时候,看到从东山口到乡政府大院东边那边,有一片山园和杂地,不知是否为塞头村的土地?” 黄魁山道:“那是一片碎石溪滩和村集体的山园,土地贫瘠,只能种些山茶树,产量并不高。” 肖雪雁问道:“这块地大概有多少面积?” “那块地有将近二十亩。卡Kа酷Ku尐裞網”黄魁山笑道,“肖总若是对这块地感兴趣,咱们倒是真的可以谈谈,毕竟这不属于国家农保地。” 肖雪雁矜持地一笑,问道:“如果我卖下这块地,并要求得到这地块前边草甸和水塘的专属享有权。我说的专属享有权,就是我不能破坏这块草甸和水塘,但它们必须归我享有。就这两项,你们村里准备报多少价钱?” 到龙泽乡这样的贫困乡来买地,这在以前还真没出现过。寨头村的村干部们热烈地讨论起来。 何鸿远暗赞肖雪雁眼光毒辣。她看中的这块地几乎毫无农业价值,所处的地理位置却非常优越,它像一个等腰三角形一般,两条腰的一边是马路,另一边朝向东山口,那条长边却和草甸、水塘连在一起,可以说是寨头村一块无人识得的风水宝地。 张春月见肖雪雁一副商场老手的模样,其展现的能力和谈判技巧,让她自叹弗如。她知道肖雪雁已经把握住寨头村村干部们的心理,他们对这里的地价,心里也没底,他们做村庄初步规划和民俗特色街建设,需要七八十万元,这可能便是他们的底价。肖雪雁是早早对他们做了心理暗示啊。 她见何鸿远坐在她和肖雪雁之间,看上去和肖雪雁更般配。他俩男的俊逸不凡,女的美若天仙,坐在一起犹如一对金童玉女,让她不禁有些自惭形愧,低头暗自叹息。 寨头村的村干部们很快就结束了讨论。肖雪雁向黄魁山道:“黄书记,我应该回避你们的讨论,或者等你们有了决定之后,我派助理来和你们谈。” 黄魁山决断地道:“肖总,你能看上我们寨头村的地皮,也是对我们村发展思路的认同和旅游资源的看好。你是我们寨头村的第一位投资商,我们愿意以一百五十万元的价格,出让这一地块和相邻草甸、水塘的专属享有权。” 肖雪雁问道:“土地产权等有关证件,是否都归你们包办?我可不想弄个非法买卖土地的罪名。” 黄魁山道:“如果肖总认为这个价格合适,我们村可以通过乡政府,向县政府申报土地出让。” 肖雪雁俏目如一轮弯月,笑得如狐狸一般,道:“本来我认为这块地只有七八十万元的价值,不过我非常乐意为寨头村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我愿意以一百万元的价格拿下这块地,土地出让金由我方来出。” 黄魁山和马真晓对视一眼,然后向后者点点头。马真晓试探道:“我相信肖总投入一百万元拿下这块地,后续还有一笔大投资。肖总能否透露用地项目,我们也好向上级报告并申报土地出让。” 肖雪雁道:“如果可行的话,我想在这里建一座疗养宾馆。当然,有关项目还得经我们公司论证,报公司董事会同意。不过这块地我已经决定拿下,若是公司董事会不能通过这笔投资,就算是给我爸建一幢疗养别墅也行。” 黄魁山道:“肖总的投资,无论怎样都有利于提升我们寨头村的形象,带动村里的发展。我看我们先可以签订合作意向协议。” 肖雪雁毫不迟疑地道:“好,我喜欢你们寨头村爽朗的作风。签订合作意向协议后,将由我的助理和你们对接。” 合作意向协议书,是正式签订合同之前,而签订的表达初步合作设想的意向性文书。它虽然对协议各方没有强制约束力,但是以鸿雁投资公司在昌隆县的口碑,和寨头村表现出来的发展**及合作诚意,这事基本能成。 肖雪雁熟练地和黄魁山等人探讨了一下合作意向协议书条款,转头向何鸿远道:“很快便能好。” 何鸿远赞叹道:“你处理商务如此老练,谁会认为你还是一名在校生?” 他转头向张春月道:“何主任,肖总天生是做生意的料。像你我这样的,只能拿着工资俸禄,做好为人民服务的工作。” 被何鸿远归类为同一类人,张春月难得地展颜道:“你可是天生当官的料。你看你促成了外来客商在咱们龙泽乡的第一笔投资,不仅塞头村的人们会记在心里,乡领导也会记在心里。它会给你的仕途,增添亮丽一笔。” 何鸿远道:“张主任,这事该由你向谭书记汇报一下。” 张春月觉得理当如此。俩人出了会议室,在寨头村委办公室里往谭德天家里拨了电话。张春月在电话里向谭德天汇报了上午的考察情况,谭德天听说签下一百万元的合作意向书,感到非常惊喜,连连夸奖张春月和何鸿远办事得力,称取得这样的成绩,他对何鸿远通过乡党委的任命,变得更有信心。 挂上电话后,俩人便坐在这个办公室里。张春月叹息道:“看来你离到党政办当副主任的日子不远了。” 何鸿远见办公室里没有他人,轻声道:“你若舍不得我,可以让谭书记改任我为计生办副主任。” “你傻了啊。”张春月娇嗔道,“党政办副主任这个位置的份量,可比计生办副主任强了不止一点两点啊。”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再说我已经感觉到,你就是一条矫龙,不可能困在龙泽乡这个小池子里,更不可能永远窝在计生办里。我只是感到害怕——。” 他关切地问道:“月姐,你怕什么?” 张春月一改她的朗爽性格,叹息一声,隐晦地道:“你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这里的人。” 何鸿远哪会不懂她的意思。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问道:“你属于我吗?” 张春月俏脸一红,正要说话,却见敞开的办公室门口,露出肖雪雁巧笑倩兮的脸。这位天才俏商人向房间里一脸情思的俩人道:“总算完工了。可以吃午饭了吧?” 黄魁山率着一众村干部,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向何鸿远道:“何主任,你为寨头村所做的一切,我们大家记在心里。中午我们多敬你几杯。我家里已准备好了饭菜,你去检验一下我家婆娘的厨艺,我要检验一下你的酒量。” 何鸿远也乐意和黄魁山这样有魅力、能干事的村干部交好,遂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看来今日中午我要醉卧寨头村。 一伙人乐呵呵地向黄魁山家杀去。 第七十六章 暧昧关系 中午在餐桌上,何鸿远算是真正见识到村干部们的酒量和战斗力。这些人在寨头村支书黄魁山的带领下,在酒桌上能占到便宜便占便宜,就就是来车轮战,也不觉得为耻;他们若不能占到便宜,便是单挑也毫不怯场。他们在酒桌上手段老辣,作风彪悍,一般到了轻伤不退出拼酒,重伤不停止劝酒的地步。 张春月暗示何鸿远,和大部份村干部的交情,都是酒喝出来的,让他表现出豪爽的喝酒气势来。何鸿远想着下午还要去夹山村和回龙潭风景区,虽尽量克制自己,但光应付村干部们敬酒和帮两位美女挡酒,也至少有两斤半白酒下肚。 即使他暗运内劲,将不少酒精逼出体外,也感到天晕地转。幸好肖雪雁平时在酒店练出了酒量,总是能适时为何鸿远发起反攻,再加上她作为美女投资商的优势,即使是明显地向村干部们灌酒,也让对方受之如甘饴。 张春月更是展示了一把乡镇干部的酒场战斗力。她利用女干部的优势,以一小杯白酒敬人家的大杯白酒,向寨头村的干部们敬了三四轮酒,撩倒了至少三位村干部。 酒喝到这个份上,黄魁山感到倍儿有面子。他舌头打结般地向何鸿远道:“何、何主任,你、你为人处事,没、没得说的,心里有群众,人又仗义。就、就拿夹山村王二存的事来说,老哥哥我对你服、服、服气。但、但是,论喝、喝酒,你得服、服老哥我----” 何鸿远醉眼朦胧地举起酒杯,道:“黄书记,咱哥俩再走一个,干杯——” 他仰首把大半杯白酒倒进口里,高举着空杯向黄魁山展示着,身子却如迎风杨柳般摇晃。卡Kа酷Ku尐裞網后者兀自不服气地举着杯子,杯中酒早已空空如也,却仍然昂首倒着空杯,满脸不服输地微笑着,然后趴在酒桌上,打着呼噜入睡。 何鸿远晃晃悠悠地被张春月和肖雪雁架着,走出黄魁山的家门。他被门口寒风一吹,左右两位美女又是如此娇艳如花、芳香袭人,让他心神昏昏沉沉,双脚如踩棉花,只愿到乡政府宿舍的这段路,永远也走不完。 回到乡政府宿舍,他感觉有一只柔软的手往他裤兜里掏钥匙,他的一条手臂不知蹭着谁的丰胸,竟感到自己无耻地硬了。那只手在他的裤兜里摸索了一下,竟握住他的坚挺处,好奇地握了几下,让他有血脉贲张的感觉。 最终那只手似是感觉到不对,慌乱地放开它,在裤兜底部摸到钥匙,打开门把他扶进去。 他重重地倒在床上,只听到身边两声惊呼,感到两具柔软的身子压在他的身上。他下意识的双手紧了紧,把她们紧紧地抱在怀里,再也没有运转内劲逼酒的意志,带着一脸沉醉的微笑,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他觉得头疼欲裂,双手手臂有些发麻。他正要摇头起身练吐纳术,突然觉得双手的触感不对,低头看着怀里,只见张春月和肖雪雁一左一右枕在他的手臂上,两张国色天香的脸蛋,一张成熟艳丽若盛开的牡丹,一张娇艳如粉嫩的红莲,让他有目不暇接的感觉。 他左手搂着张春月的纤腰,右手环在肖雪雁的胸侧,感受着不同的柔玉温香的滋味,心里充满了左拥右抱的成就感。卡Kа酷Ku尐裞網他不由得食指大动,左手移到张春月后腰上,从她的毛衣下伸进少许,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 张春月呢喃了一声,娇躯微微一侧,侧贴在他的身侧。她的眼皮微微颤动,靠在他腰侧的手指拧了一下他的腰肌,似在对他发出警告。 何鸿远见她已经醒来,却仍然赖在他的怀里假寐,心里暗乐。他的左手缓缓下移,从她的休闲裤弹力腰带里头挤进去,在她弹性十足的翘臀上轻揉轻捏着,玩得不亦乐乎。若不是她的例假未尽,他的五指山早就滑入她股沟。 突然,仰卧的肖雪雁转动了一下身子,竟是把螓首靠在他的右胸上,她的半边身子趴到他的身侧,占据了他右侧身体。 更要命的是,她原本挂在床沿上的右腿,环在他的双腿上。她的右手竟按放在他下体的关键部位上,而且还在此轻揉了两下。 张春月偷窥到肖雪雁的样子,不甘示弱地以娇躺霸占了他左侧身子,左手更是保护小鸟般的挤开肖雪雁的右手,按放在他的下体关键处。她感觉到他这部位的充血状况,使小性子般地拧了它一下,却使它变得更加充满力量。 何鸿远心里暗爽,在张春月的一瓣翘臀上揉了一把,感觉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几欲紧紧地挤入他的身体一般。而她喷到他胸前的鼻息,温湿而急促,仿佛点燃了一条引线一般,让他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潮热起来。 他低头偷瞄了一下张春月娇艳欲滴的脸蛋,忍不住想要狠狠啃上一口。这个如熟透的草莓般的女人,柔媚而不妖艳,水灵灵而不轻浮,小家碧玉而不失大气,让他心动至极。 然后他把目光移到肖雪雁的脸上,见她美得如卡通片里的美少女,长发如瀑,螓首蛾眉,琼鼻高挺,樱桃小嘴。这一张完美的玉脸,让他有梦幻般的不真实感觉。 此时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如轻扇的蝉翼一般,有着无尽柔美之感。 他感觉到她的身子微微紧张而战栗,便知她已苏醒过来,只是犹自带着紧张的心情,享受他的怀抱而已。此时她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身上全然找不到商场俏佳人那精明能干的气质。 她青春而美好的身子紧贴在他身上,隔着她身上柔软的运动服,能感受到她身材的曼妙之处。特别是她的酥胸贴在他的腰侧,随着她紧张的呼吸颤动着,充满份量和弹性。 默默享受着左拥右抱的滋味,让何鸿远的心在沉沦的同时,又有不真实的虚幻感。他不知这是不是梦,总该有梦醒的时刻。或者也有可能只是他人生的某一段得意场景,以后将不再拥有。一切有可能犹如他和严若颖美好而苦涩的初恋一般,只能存在于记忆里。 他缓缓将双左手从张春月翘臀上抽离出来,双手轻拍了两下她们娇柔的后背,道:“月姐,雁儿,该起床啦。” 两女仍是假寐,像是赖上他当枕头一般。 他故意叹息道:“我该先为谁做美容按摩呢?” 张春月尝试过他美容按摩的功效,马上坐起身子,道:“先来为我按摩。” 肖雪雁故作被惊醒的样子,睡目惺忪地起身。她伸展出一个无限美好的懒腰,问道:“什么美容按摩?” 何鸿远便起身,让张春月仰躺在床上,运起少许内劲,为她的脸部按摩了五分钟。 肖雪雁见张春月的脸蛋受他按摩之后,肌肤似乎光泽了许多,仿佛隐隐有莹光在流动。 哪个女人不爱美?她连忙躺到张春月身旁,向何鸿远道:“远哥,该轮到我啦。” 何鸿远欣赏了一下她俩并排仰躺的美景,认定张春月的身材胜在惹火,肖雪雁的身材胜在秀美,容貌却是后者更胜一筹。 他稍运内劲,双手抚上肖雪雁吹弹可破的肌肤,从她的额际开始,仔细按摩过她的如画的眉目和高挺的琼鼻,抚过她的樱唇,最后到她圆润的下巴上。 肖雪雁感觉到脸上的肌肤受他按摩之后,一股温热的气机在肌肤里流动,让她仿佛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何鸿远帮她们按摩完脸蛋后,自行运起吐纳术调息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催促她们一起去夹山村。 在路上,肖雪雁对他的按摩术好奇不已,缠着他问个不停,末了还道:“远哥,以后你和我每次见面,都要为我按摩一次。” 张春月仿佛觉得被分享了殊荣一般,有些不甘地道:“肖总,小远几乎每天和我见面,也没见他天天为我按摩。” 肖雪雁挽着张春月的手,道:“月姐,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还是叫我雁儿吧。” 张春月道:“你是一位值得我学习的商场女强人。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我称你为肖总;没有外人在的时候,我称你肖总妹妹。好吧,肖总妹妹?” 肖雪雁道:“好吧,主任姐姐。” 何鸿远觉得,和美女在一起,走路似乎也轻快了许多,不知不觉就快了夹山村村口。 他在进村之前,向她们问道:“中午我那宿舍的门,是谁帮我打开的?” 张春月摇摇头,道:“我也喝了不少酒,记不清啦。” 肖雪雁俏脸红扑扑的,道:“虽然我中午喝的酒最少,可是我的酒量本来就不高。当时我也有几分醉意,都记不清是怎么进门的。” 肖雪雁的酒量,何鸿远上次也算见识过。虽没真正地和她拼过酒,可她一个大酒店的总经理,能端起酒杯敬酒的,酒量还真浅不了。 想到是肖雪雁摸了他身体关键部位几把,他觉得他和这位还是学生妹的美女老总,竟也有了些暧昧关系。 第七十七章 温泉 夹山村的村干部们见何鸿远和张春月带了一名学生妹般的美女过来,虽然她长得美得眩目,却让他们对她的身份有些疑惑。卡Kа酷Ku尐裞網这么年轻的老总,想必也不是财大气粗的那种大老板。 肖雪雁也感觉到夹山村村干部们的疏离感,一边参观着古村落,一边向何鸿远道:“何主任,夹山村是一个文化产业,若是和知名学府的建筑系或美术系挂上钩,成为他们的协作基地,可能会带动村里的发展。” 何鸿远的眼睛一亮,向肖雪雁道:“肖总,你这个思路好啊。一句话能点醒梦中人,也是价值千金啊。” 张春月对村干部们的态度有所不满,也向肖雪雁道:“肖总,你能在寨头村首期投资上百万元。这夹山村可值得你投资?” 夹山村村干部们看向肖雪雁的眼睛,便明显变得恭敬起来。村长叶添茂马上道:“我们夹山村的环境,比寨头村可是强上许多。” 肖雪雁看了何鸿远一眼,道:“文化产业的投资,由上级政府部门出面牵头,更易于操作。” 何鸿远明白商人逐利,文化产业的投资资金大,投资见效慢,由与文化产业相关的单位牵头,邀请有关投资方进行产业协作,的确更易于操作。 他向肖雪雁点点头,道:“周县长将会来考察夹山村的文化资源。” 夹山村村支书王有福兴奋地问:“张主任、何主任,周县长何时能来我们夹山村?” 张春月道:“到时乡里会通知你们。不过你们村要马上动手做好环境卫生等工作,迎接周县长日后前来考察。” 离开夹山村后,张春月感叹道:“夹山村的村干部们目光短浅,思想尚停留在等、靠、要上,对政府的依赖,如未断奶的孩子一般。” 何鸿远深有同感,道:“这就是村干部的眼界问题。这也决定了夹山村和寨头村以后的发展差距。” 肖雪雁笑道:“考察了夹山村这样的千年古村落,我深信就算我不投资这一块,政府也将对这一文化遗产非常重视。这样更增强了我投资寨头村的信心。” 何鸿远和张春月都赞叹她分析问题的视角独到,有值得各自学习的地方。 三人上了回龙观。道一道长听到张春月的声音,便亲切地问:“小远,是小月来了吧?” 张春月上前挽住道一道长的一条胳膊,搀扶着他,道:“师父,是我呢。我们来看你来啦。” 道一道长笑呵呵地道了几声好,又问:“还有一位是谁啊?” 肖雪雁见识过何鸿远的拆骨功夫和按摩手法,知道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的瞎眼老道长,肯定不是一般的人物。她连忙上前恭谨地道:“师父,我叫肖雪雁,您叫雁儿好了。” 何鸿远加了一句:“师父,雁儿是我的朋友,来考察一下回龙潭风景区。” 肖雪雁乖巧地挤开何鸿远,搀扶在道一道长的另一边,道:“师父,我考察风景区是其次,主要是陪远哥和月姐来看望您老人家。” 道一道长坐到椅子上,笑道:“看来我这回龙观,日后会越来越热闹。” 鲁旺从屋里出来,向何鸿远招呼了一声,向道一道长道:“叔,以后回龙潭景区热闹了,我们这回龙观当然也会热闹起来。” 何鸿远指着肖雪雁,向鲁旺道:“鲁大哥,如果咱们这回龙潭景区,能拉来这位肖总的投资,那就肯定能热闹起来。” 肖雪雁向鲁旺微笑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问道:“远哥,这回龙潭景区,我曾在《东平日报》上看到过有关它的报道。这是你们自己经营的景区?” 何鸿远向肖雪雁介绍了回龙潭景区的来龙去脉,随后笑道:“说起来,我师父和月姐都是回龙潭景区的股东。” 张春月愕然道:“我何时成了这里的股东?” 何鸿远道:“月姐,我投资的钱里,你不是正好占了一半吗?所以你应该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我师父替我掌管另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道一道长笑道:“小远,你和小月是国家干部,你们的股份都由师父掌管。” 肖雪雁见张春月眉开眼笑的样子,嘟着嘴道:“师父,要不我也在这回龙潭景区投上一百万元,由你帮我掌管股份。” “一百万?”鲁旺惊叫道,“天呐,那得给你多少股份?” 肖雪雁笑道:“那我得让公司里的专业团队,对回龙潭景区进行评估,按它的评估价计算股份。” “这样啊——”鲁旺突然变得信心满满起来,“那我觉得我们这回龙潭景区,至少得值个几百万吧。” 他那摇头晃脑的样子,神态夸张而滑稽,像极了马戏团里专门表演的黑熊,惹得众人忍俊不禁大笑。 “我可不是乱吹大气。”鲁旺挥舞着手臂道,“我们的景区里不仅风景好,还隐藏着好宝贝呢。上午我在库区上游的一座山崖下,发现一个大水潭里雾气腾腾的样子,我过去一碰那水,居然是温热的。我还下水美美地泡了一次澡呢。” 何鸿远一把抱住他,惊喜地叫道:“温泉——你是说,咱们景区里有天然温泉。” 鲁旺见何鸿远惊喜的样子,问道:“兄弟,你说这温泉,算不算宝贝?你看现在都已是即将入冬的季节,居然有水温差不多四五十度的大水潭,应该算是宝贝吧。至少以后我们可以弄个游泳池什么的,专门收人家的门票。这温泉从溪里冒出来,可是没有成本的呢。” “宝贝,它当然是大大的宝贝。”何鸿远难抑脸上的兴奋神色,“回龙潭景区天然温泉的名声一出去,便能产生巨大的广告效应,到时游客盈门,财源滚滚啊!” 肖雪雁叫嚷道:“天呵!鲁大哥,你居然想要把天然温泉建成游泳池,真是暴殄天物啊。一名游客进游泳池的门票,你能收人家多少钱呢?” 鲁旺搔搔脑袋,道:“一名游客收上三五十块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肖雪雁娇笑着摇摇头,向他道:“你先带我们去实地看看。这里若是发现了天然温泉,那我投资一百万也是少了,至少得投资上几百万,弄几个高档温泉浴池,让你在每名游客身上,至少能赚超过你原先预计十倍的钱。” 鲁旺似是被吓着了,叫道:“能赚这么多,那我们可真是发财喽。” 何鸿远见鲁旺双眼发亮的样子,不竟感叹一个人穷怕了,对钱财的**真是非常强大。不过鲁旺把这种**浸注在正经生意上,倒也算好事。 道一道长被俩女搀扶着,坐到台阶下的竹椅上,道:“小远,我们以内劲按摩脸部肌肤,有驻颜之效。而温泉受地热而出,含有地热之气,对人体也有同等妙用。这种天地间自然蕴藏的能量,若无有害物质,皆可加以吸收利用。” 这回连张春月都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和肖雪雁一道催促着鲁旺带路。美容对女人的吸引力,果然非同凡响。 鲁旺带着何鸿远三人,来到库区上游的卵石滩尽头,并没有向大瀑布那边的大溪流溯流而上,而是拐进一条小支流,沿溪而上两百米,便见到一座山崖下有一处水雾缭乱的所在。它在一块巨石后边,又升腾着神秘的雾气,一般人的确不敢靠近。 鲁旺率先爬过巨石。何鸿远随后而上,把后边的张春月和肖雪雁一一拉上巨石,又带着她们从巨石靠近水潭的这边慢慢滑下来。 初冬的大水潭没有那清澄透明的感觉,反而浑浊如汤汁,水面盘绕着有形般的雾气,仿佛一处仙家宝地。 他们刚下到水潭边,便觉得一股温热的湿气扑面而来,让他们有温润的感觉。张春月和肖雪雁跑到水潭边,急切地蹲下身子,把青葱玉指伸入水中,皆惊喜地娇呼起来。 何鸿远探手感觉了一下水温,足有五十多度,笑道:“这下子我们发财喽。” 他看到两女在水中不停地搓着手,笑道:“月姐、雁儿,是否要我和旺哥回避一下,让你们泡个澡?” 张春月一副心动的样子,轻咬贝齿,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次我们没准备好。下次我一定来这里好好地泡一泡。” 肖雪雁讨好地道:“月姐,我要在这边建一个温泉度假村,以后你想泡多久的温泉都成。” 温泉度假村啊,这投资可不少。何鸿远和鲁旺相视窃喜,都有挖掘到宝藏般的感觉。 俩人爬上巨石,看着不远处平坦的杂草地和下边的卵石滩,仿佛看到了一座温泉度假村就在这里拔地而起。他们坐在巨石上,谈论着他们憧憬的规划,都对回龙潭景区的发展信心满满。 温泉边上的两位大美女已抵不住诱惑,找了两块干净的石头坐下,脱掉鞋袜顾自泡起脚来,还不时地以玉足拍水嬉戏。 何鸿远转首见到四条光滑雪白的秀腿,在水雾缭乱间更显得美白,心里不由得萌生出将她们推下水潭,和她们一起泡一番温泉的冲动。 第七十八章 意气风发的美女 四人回到回龙观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卡Kа酷Ku尐裞網鲁旺下厨准备晚餐,道一道长坐在椅子上,指导着何鸿远准备铺地上的床铺,最后还是两女嫌何鸿远笨手笨脚,把他推出房间外。 晚餐的时候,肖雪雁正式提出入股回龙潭景区的事。鲁旺兴奋地看向何鸿远,道:“这事我兄弟做主。” 肖雪雁笑盈盈地注视着何鸿远,道:“远哥,我向回龙潭景区注资四百万元,作为景区开发和温泉度假村建设的前期费用,但是我要景区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认为怎么样?” 何鸿远向鲁旺笑道:“肖总的投资,看似摊薄了我们的股份,以后你占景区三成股份,我和月姐托管在师父名下的是另三成股份,肖总是大股东。但是我们各自的三成股份,却凭空价值三百万元。我们这样是否算空手套白狼啊?” 鲁旺和张春月回味过来,都是一副被吓了一大跳的神情。张春月道:“我才投了五千元,就算投二十年,也才十万元。这笔投资现在就价值一百五十万元,那二十年以后,不知价值几何?” 肖雪雁扫了她一眼,微微泛酸地道:“这是远哥眼光好,帮月姐押对了宝。” 何鸿远道:“那是月姐财运亨通。” 张春月明白,这是何鸿远关爱她。明明五千元的临时借款,成了投资款,让她有了价值一百五十万元的股份。也就是说,以往在她心目中遥不可及的百万富婆,她一夜之间就跨入这一行列,让她有做梦般的感觉。 她毫不顾忌地带着满眼柔情,注视着坐在对面的何鸿远,仿佛要用目光把他溶化在心里。 鲁旺更是双手抚额,憨厚地摇晃着脑袋道:“我更是财运亨通。一分钱没投,光跑跑腿,就有价值三百万元的股份。” 道一道长端起酒杯,惬意地呷了一口,笑眯眯地道:“我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这徒弟啊,我替他摸骨算命过,是大富大贵之命相。你们只要跟紧他,想发财的能发财,想当官的能当官。他啊,小人是近不了他的身的,你们就踏踏实实地跟着他吧。” 鲁旺和张春月、肖雪雁都起哄着向何鸿远敬酒。何鸿远觉得师父这话有歧义,让鲁旺踏踏实实地跟着他还说得过去,让两位美女踏踏实实跟着他,他还真的有些消受不起。特别是肖雪雁,虽然和他有些小暧昧,可是这样的富家千金,他目前还不敢奢望和她有更深层次的关系。 在何鸿远的提议下,众人一起干了一杯酒。肖雪雁向他道:“远哥,你来给我们景区的投资公司起个字号吧。” 何鸿远向她道:“就叫鸿雁旅游投资有限公司吧。你是大股东,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 肖雪雁心里暗道,我摊薄了你们的股份,就是帮你取得公司的控股权。公司大权还是掌握在自家人手里靠谱。 她把自己当成何鸿远的自家人,看向他的眼光便多出缕缕异样神采,仿佛要把他罗网入目光中的样子。让坐在她身边的张春月暗自警惕。 何鸿远仍是懵然不觉,向鲁旺道:“雁儿送了我一台手机,我使用起来太过张扬,还是转送给你吧,以后也方便和你联系。而且我寻思着在回龙观里安装一门电话,以后师父找我能更加方便。” 鲁旺摇头道:“这是肖总送给你的东西,我可不能要。兄弟,人家赠送的东西是情份,可不能随手转让。” 肖雪雁一听这话,看鲁旺觉得顺眼了许多,向何鸿远道:“鲁旺大哥以后就是我们鸿雁旅游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公司回龙潭景区项目经理,不仅要发月薪,还要配备个人手机和办公室电话等通讯工具。” 道一道长对鲁旺这位族侄甚是看重,开心地道:“鲁旺一转身就成了经理,还能发工资啊。” 肖雪雁向他道:“师父,按照我原来经营的鸿雁投资公司和鸿雁楼大酒店的员工职级工资标准,鲁旺大哥作为旅游投资公司的副总和项目经理,至少是月薪三千元,年终还有奖金。以后公司产生了利润,还要按股份比例分红。” 张春月瞧着鲁旺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羡慕地道:“连我听得都心动,忍不住要辞职跳槽到咱们鸿雁旅游公司来啊。” 何鸿远笑道:“我们先敬肖总,再敬鲁经理。以后我们在政府里混不下去了,还要靠你们收留呢。” 肖雪雁见他和张春月统一战线,不满地道:“师父还让我们跟着你大富大贵呢。你不要我们啊?” 鲁旺起哄道:“兄弟,你这是要罚酒一杯啊。” 道一道长点头道:“该罚。以后不可妄自菲薄。” 何鸿远认罚了一盅白酒,继续发动大家敬肖雪雁这位大老总。鲁旺和张春月各自向肖雪雁敬了一杯酒,何鸿远最后敬了她一杯。肖雪雁又不依地发动大家敬大富大贵之人,让何鸿远也遭受了一把车轮战。 道一道长虽然双目失明,仍然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斗酒,偶尔也参与一会儿。回龙观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而以后只会越来越热闹。 两位参与斗酒的女人中,张春月以中午醉酒为借口,敬酒时大多是浅尝即止,真正喝下的酒倒不多,却也故意装出醉眼矇眬的神态;肖雪雁的酒量算是四人中最差,才斗了三轮酒,就有压不住阵脚的感觉。 肖雪雁便借口先谈公事,吩咐鲁旺下周一去县城鸿雁投资有限公司,接受公司任职培训,并办理旅游投资公司的有关工商执照,还有回龙观这边的临时办公场地修建等,林林总总的一大堆事务。 道一道长见他们中场休息的样子,便向何鸿远道:“小远,你方才提到使用手机的事。师父倒是认为,为人处事慎重些没错,但不能瞻前顾后、缩手缩脚,这样便失了大气。雁儿送你的手机,你就使用着又怎么啦?有人问起,你就说女朋友送的,要是查到雁儿头上,她又不会卖了你。你和月儿是国家干部,有了钱以后,该花的就要花,不必顾忌什么,有什么事尽管往师父身上推。” 何鸿远和张春月都点头称是。 肖雪雁一副眉开颜笑的样子,向道一道长敬酒道:“师父,我敬你一杯。你说的话,最有道理啦。我出卖远哥,就是出卖我自己嘛。师父,要不你帮忙算一下我的命相吧,让远哥听听,我是有着怎样命相的人。” 道一道长喝了一盅她的敬酒,笑呵呵地抓住她伸过来的纤手,道:“一个要算命的人,要把自己的命相算给他人听,倒是少见啊。小远,你得洗耳恭听啊。” 何鸿远没想到肖雪雁对他这么在意,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觉。他蓦然想起自己的初恋,当初严若颖对他,如同今日的肖雪雁一般,最终康小德略施不计,他和严若颖的感情便不堪一击。他想到那位对肖雪雁纠缠不休的徐庆祥,他有对阵对方的能力吗?徐庆祥能成为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的贵客,其身份绝不简单啊。 他突然觉得有些颓丧。同时他又马上想到,若是有人和他争夺周荧,以周荧的副县长身份,只怕他的竞争对手更强悍,难道也要打退堂鼓? 他想起动物世界里,最强大的雄性,才能拥有最美丽的伴侣,灵长类动物还喜欢搞三妻四妾呢。他又有了些信心,至少自己每天都在进步,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名无比强大的男人。 道一道长认真地摸完肖雪雁的双手手掌,道:“雁儿手指指骨纤细笔直,指稍短却并掌无缝,手掌柔软而有厚实感,命里所掌钱财无数,是大富贵之命相。” 肖雪雁娇笑道:“师父,我以前一直嫌弃我的手指长得不漂亮呢。” 道一道长向她道:“若你的手指纤长,只能算花瓶般的女人,便是做明星的命相。所以摸骨相人,算的是你的命相。” 肖雪雁酒后粉嫩的脸上神采飞扬,脆声道:“我才不想当女明星呢。我的理想便是能创建并掌控一个经济帝国,像罗斯柴尔德家族那样的经济帝国。我心目中要创建的经济帝国,叫鸿雁集团,我要把它打造成世界级的企业集团,让它的经济触角,伸到世界上能赚大钱的每一个角落。我们的鸿雁旅游投资公司,只是我迈出的第一步。” 张春月受其神情感染,由衷地道:“雁儿是能做大事,更能成就大事的人。” 何鸿远点点头,道:“没想到雁儿心怀大志,让我这大男人颇为汗颜。” 道一道长受肖雪雁的心境感染,不由自主地为她击掌两下,而后继续对她品评道:“你骨质密实而坚韧,性情外柔而内刚,用情执着专一,要和大富大贵者相契合,才能成就大事业。切记不可遇事钻牛角尖,否则只能局于一隅。” 肖雪雁一双妙目落在何鸿远身上,一改方才意气风发的神态,小女人般娇憨地道:“师父,我记住啦。” 第七十九章 情调 鲁旺没有喝醉酒,心却是沉醉了。他想不到,自己一夜之间成为一名百万富翁不说,还摇身一变,从一名不务正业的农民,成为一家企业的副总兼项目经理。而肖总的理想这么远大,只要他够争气,以后将是鸿雁旅游公司的实际操作者,管理的可是上千万元资产运营啊。 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一切可都是鸿远兄弟赐予的啊!鲁旺觉得自己这次是真正的空手套白狼,却对似乎凭空而来的财富价值并不排斥,只是暗下决心以后要好好表现,决不辜负鸿远兄弟。 他看得很清楚,肖总那是看在他鸿远兄弟的面子上,对他进行培养。不过看肖总面对鸿远兄弟时的眼神,只要鸿远兄弟乐意,她迟早是他的女人。以后听鸿远兄弟的话,就是听肖总的话嘛。 他收拾完晚餐残局,打着手电筒回到家里,见儿女已睡下,心急火燎般地抱着妻子黄秀兰就是一阵猛啃。 黄秀兰皱着秀眉推开他,道:“这是吃了什么药了?赶快去洗洗。” 他不管不顾地抱起她走到床前,一边双手不闲着,一边兴奋地道:“老婆,我们有了三百万元财富,以后还会更多,我们翻身啦。” 黄秀兰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摇头道:“你不是发烧说胡话,就是酒后说醉话。你拿三百万元这样的天文数字逗我开心,还不如编个有谱些的数字,譬如三万元的收入,显得更加可信。” 鲁旺道:“龙潭景区初步评估价为一千万,咱们占三成的股份,便价值三百万。这可是真得不能再真的财富呀!” 黄秀兰一听,身子发软般地躺倒在床上,道:“看你的样子,不像是说醉话。卡Kа酷Ku尐裞網难道真的像鸿远兄弟说的那样,有人来投资我们承包下来的景区?” 鲁旺兴奋地压到她身上,道:“有人投资了四百万元,成立了一家旅游公司,我被任命为副总经理兼项目经理,明天下午要去县城总公司,不,以后可能要称集团公司,去那边报到,下周一接受培训。” 黄秀兰一改她在床上的羞涩作风,突然起身抱住他,把他压在身下,一边在他身上起伏着,一边道:“鲁旺,你终于出息了。” 鲁旺一边享受着妻子的激情,一边喃喃自语般地道:“要感谢鸿远兄弟啊。” 而在回龙观里,何鸿远被道一道长驱赶出房间,道:“你小子有铺好的地铺不去睡,却跑来和我一个老人睡干嘛?我是一只脚即将踩入棺材的人,和我睡在一起,有损你身上的阳气。” 何鸿远只好讪讪地回到他自己的房间。他以前睡过的木板床,前几天偶尔由鲁旺在此过夜时睡过,如今床铺被重新整理掉,让张春月和肖雪雁一起睡在上边。而他所躺的地铺,是在她们床前的地面上铺上厚厚的干柴禾,上面铺上床单和盖的棉被,虽然也算暖和,可是身上被干柴禾戳得痒痒的,躺着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听着肖雪雁有节奏的呼吸声,轻声问道:“月姐,雁儿喝了不少酒,是否喝醉了?” 张春月轻声回答:“雁儿的酒量不低,不过她今天高兴,应该喝得有七八分。” 她静思了一会儿,又道:“小远,雁儿她真厉害,真是一位经商天才。卡Kа酷Ku尐裞網她真的有可能创建一个经济帝国。” “我也很看好雁儿。”何鸿远道,“月姐,每个人都有自身的优势,只要把优势发挥到极致,加上持之以恒的努力,便一定能收获成功。” 张春月不自信地道:“我在自己的身上,看不到什么优势。” 何鸿远道:“月姐,你是当局者迷啊。你最大的优势,便是你为人处事和行政管理经验。譬如说上次在谭书记办公室,你暗中提示我不要抢领导的风头,便让我受益不浅。所以我若是一名市委书记,便会非常青睐你这样的人才,你能当市委秘书长。” 张春月高兴地道:“那你干脆当省委书记,我也能弄个省委秘书长当当。呵,副部级女高官啊,我想都不敢想。” “月姐,只要有希望在,通过我们的努力,就一定能成功。”何鸿远道,“我把能风风光光地到省城丽都任职,当成我的人生一大目标。我要通过我的努力,告诉一些人,我堂堂正正地回来了。” 张春月听出他话语背后的悲怆之意,悄声问道:“小远,这背后是否有什么故事?” 何鸿远深吸了一口气,道:“以后再告诉你。月姐,快睡吧,我们再这样说话,就要吵到了雁儿。” 房间里沉静得只听见肖雪雁的呼吸声。可是对于有心事的人来说,越是沉静的夜晚,越难以入眠。 过了一会儿,张春月轻吟般的声音响起:“小远,睡着了吗?” 何鸿远道:“没呢。” “我,我想去方便。”张春月道,“外边黑乎乎的,我有些害怕,你、你能否陪我过去?” 道观里惟一的一把手电筒,已被鲁旺拿走。何鸿远快速穿上衣服,摸黑拉着张春月的手,开门去了在道观后院的厕所。 厕所是那种简单的一间蹲坑,里边没有安装电灯。张春月拉着他的手不放,他便只能跟着她进去,听着她身下发出的泉水叮咚般的声音,不禁心生异样的情怀。可惜今晚月黑风高,看不到她白皙的翘臀,便是就算在心里怀想,也能勾勒出一副美妙的景象。 她起身后,双手紧抱着的他的一条胳膊,依偎在他的身上,走出厕所后,呢喃般地道:“小远,我口渴——” 何鸿远低头正要说话,却突然被她伸手搂住脖子,一对温热的软唇堵住他的嘴。她热烈地和他进行了一个长长的法式湿吻,直到喘不过气为止。 他把她搂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动人身材。只听她在耳边喘息着道:“小远,谢谢你心里有姐。姐对能得到多少的财富无所谓,但是姐在乎你的心意。” 一百五十万元的股份,说送就送她了。她能掂量出这份财富蕴含的情意。 他动情地把她紧紧搂住,仿佛两道身子重合在了一起,然后在她耳边道:“月姐,在我心里,你和我自己一样重要。” 一句话又点燃了张春月的激情。她再次仰头,寻觅到他的嘴唇,和他口舌相交在一起。 他伸手探入她衣内,抚摸着她毛衣内脱离了胸衣束缚的丰满之处,感受着软玉温香,不禁流连忘返。 一阵寒风吹过,他感到她的娇躯颤抖了一下,突然清醒过来,怜惜地道:“外边冷着呢,快回被窝去。” 张春月似是不情不愿地被他拉回房间。她刚一躺下,何鸿远正要脱衣钻进被窝,肖雪雁以无比慵懒的声音道:“远哥,我也要方便。你陪我过去。” 张春月便知这位商界小妖狐肯定在装睡。她心里暗恼,却也不敢陪对方去黑乎乎的道观后院。 何鸿远在黑暗中等肖雪雁起身,在床前便被她拉住手。她温热而柔软的手掌,果然如师父说的般,软绵绵的非常有肉感,被它握着的感觉非常好,仿佛他的手掌落在棉花套子里一般。 肖雪雁黑暗中的笑脸如花,带着小小的得意表情,为自己和他的第一次牵手喝彩了一下。她怀揣着小兔子一般,心里激动地嘣嘣跳着,颤声向他道:“远哥,你可不能扔下我不管,我怕黑——” 何鸿远一听她颤抖的声音,想想她乃富豪千金,的确没在这等荒郊野外的黑店般的地方住宿过。他不禁爱怜之心大发,情不自禁地反手拉住她的手,摸黑出了后门,道:“没事,有我在呢。” 他带着她进了厕所,又问:“能找准位置吗?” 她娇声道:“下午和晚上各来过一趟,但是记不准具体位置。” 她的生活经验,果然比张春月欠缺得多。何鸿远用脚板在地上探寻了一下,然后弯腰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的一条长腿,把它引到他这只脚的边上。他的另一只脚跨出近一尺,一只手搂住她,以免她摔倒,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另一条腿,和他的这只脚脚尖对着脚尖放好。 他的右手把在她柔韧的纤腰上,左手感觉着她右腿大腿内侧的肌肉弹性。虽然隔着衣物,仍然觉得手感动人。 俩人相对而立,气息相通,若不是在厕所里,还真是很有情调的样子。不过现在这样的情调,也够让人终生难忘。 何鸿远突然想起她的手机,道:“雁儿,若是你把手机带出来就好了。” 肖雪雁偷偷伸出一只手,按住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道:“手机电量不多,被我关机放进了背包里。” 她怀着无比羞涩的心情,在他面前缓缓褪下裤子,一边蹲下身子,一边颤声道:“远哥,你可不能笑话我。” 何鸿远听着她身下比张春月更急促的叮咚声,强自克制着异样的情怀,故作轻松地道:“人有三急,这有什么可笑话的。” 俩人出厕所时,感觉关系突然进阶了一级。何鸿远被肖雪雁抱着胳膊,感受着她胸峰的尖挺和弹性,磨磨蹭蹭地回到房间。 第八十章 柔情夜话 肖雪雁钻进被窝,仍然是躺回到最里边的靠墙位置。她见张春月闷不吭声的样子,凑近其耳边轻声道:“月姐,我之前可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而的确是被你们的说话声给惊醒过来。” 张春月转过头朝着她,道:“你的酒量可不一般啊,今晚你喝了至少一斤吧。” 肖雪雁娇憨地道:“没呢。后来你们轮流敬我的时候,我每喝一盅酒,都掏出包里的纸巾擦一下嘴。口中的酒都跑到纸巾上去了呢。” 张春月轻呼一声,道:“呀,你原来在作弊啊。” “月姐,你可不能出卖我啊。”肖雪雁捉住她的手道,“师父爱酒如命,若是知道我糟蹋他的美酒,可是会不高兴的啊。” 张春月道:“那你可得贿赂我啊,把我的嘴巴给堵住喽。” 肖雪雁一本正经地道:“月姐,要不我给你按摩一下。” 她说着,伸手在张春月丰胸上摸了两把,惊叫道:“哇,月姐,你的胸真性感,又丰满又弹性十足,真是迷死人啦。” 张春月咯咯轻笑着,也摸了肖雪雁的胸峰一把,感觉自己一直引为自豪的胸峰,的确比对方有料。肖雪雁受不住胸峰尖顶处的酥痒,轻笑着和张春月闹在一起。 这么一嬉闹,俩人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那种因何鸿远引起的隐约的敌意,也消退了不少。 如今张春月觉得何鸿远就是她生命的另一半,可是她清醒地认识到,虽然何鸿远对她,亦如她珍爱他一般,但是如论对何鸿远事业的助力,肖雪雁将更适合他。卡Kа酷Ku尐裞網别的不说,就凭肖雪雁这次对龙泽乡旅游资源的考察中,进行的这两笔投资,就能厚增何鸿远的工作成绩。以后他若是到了更高的位置,可能更需要这种政绩助力。 张春月想起道一道长对她和何鸿远、肖雪雁的摸骨算命之言,难道她俩都要跟着他,才能成就人生辉煌?当然,她更愿意付出自己的努力,助他成就一番事业。 反正她铁了心跟着他的。只要对他有利的人和事,她都是支持的。这么想着,她对肖雪雁的敌意便消退了不少。 肖雪雁不知张春月在瞬间有如此复杂的心路历程,她趴在张春月的耳边,道:“月姐,咱们反正也睡不着,让远哥说说他在省城丽都的故事。” 张春月推了她一把,道:“你自己不会跟他说啊。” 肖雪雁“吧唧”一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道:“远哥他最听你的话。” 张春月在对方的胸峰尖撩了一把,笑道:“你这个多心眼的鬼丫头。” 她听着何鸿远在地铺上辗转反侧发出的沙沙声,心里一阵子痛惜,道:“小远,地铺上不好睡吧?” 何鸿远正一边竖着耳朵听她们说悄悄话,一边觉得浑身瘙痒的样子,听张春月向他问话,便道:“这干柴禾上铺这么薄的一条被单,睡在上头简直如受刑。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师父这就是故意要虐我。” 张春月道:“你抱着被子到床上来,我们三人挤一挤。不过你可不能越界到我们的被窝里来。” 何鸿远鱼跃般地起身,抱起被子扔到床上,然后裹着被子挤到床上。 张春月向肖雪雁道:“雁儿,让你睡外边好吧?我怕有人睡觉不老实呢。” 肖雪雁心里十万个乐意,却终归羞涩难耐。她把身子往墙边挪了挪,道:“我也怕有人睡觉不老实呢。有月姐在外边挡着,我便不怕了,更能睡得酣畅无比。” 何鸿远偷偷伸手探入她们的被窝,摸到一条光滑温热的大腿。他心里暗乐,原来月姐喜欢不穿睡裤睡觉,该当让他享受。他感受着她大腿处惊人的弹性,忍不住轻捏了两下。 张春月不动声色地伸手抓住他的色手,在他手背上轻拧一下,而后把他的手掌按在她的大腿上,道:“小远,我们想听你说说你在丽都的故事。” “丽都?”他的内心挣扎了一下,将手从她掌下抽离出来,叹息了一声,“丽都——让我无颜面对、无法面对,却终归要面对。” 他伸手向张春月腰腹处探去,却摸到一条温腻的手臂,柔若无骨又滑若绸缎,肌肤仿佛牛奶浸润出来的一般。他轻柔地抚摸着,正暗赞月姐身上肌肤保养得当,那条手臂却已缩了回去,只听肖雪雁娇嗔道:“春月姐,你摸得我手上痒痒的。” “我摸你了吗?”张春月疑惑地道。卡Kа酷Ku尐裞網 “摸了。摸得色色的。”肖雪雁肯定地道。 张春月回味过来,伸手在何鸿远的腰肉上狠狠虐了一把,然后向他警告般地道:“小远,认真说说你在丽都的故事,别再三心二意。” 何鸿远摸错了人,暗道一声惭愧,便老老实实把他和严若颖大学三年的恋情,以及康小德耍的小手段说了一遍,末了叹息道:“我没有觉得对不起严若颖,反而对那位叫蓝睿婕的学妹,是满满的歉意。她是最无辜的受伤害者。” 肖雪雁跟着叹息了一声,问道:“后来严若颖没再找过你吗?她对你的人品,就这般没信心?” 何鸿远苦笑道:“没有。倒是她的老妈到过我实习的医院,对我警告了一番。后来我在丽都找工作四处碰壁,便借昌隆县卫生局到学校引进优秀医务人才的机会,回到家乡工作,最后被分配到哪里,你们也都知道。听说省里有人,还专门为了我的事,向县卫生局下达指示,让我到条件最艰苦的地方去工作,美其名曰‘锻炼优秀人才’。” 张春月愤愤不平地道:“这背后使坏的人,不是那位康小德,就是严若颖的家里人。” 肖雪雁道:“我看是那位康小德居多。这人还真卑鄙。” 她又向何鸿远打气道:“远哥,你一定要努力,以后风风光光回到校园,洗脱你的耻辱,回复你学校学生会副主席的荣耀。” 何鸿远沉声道:“我一直想抬头挺胸地回到我热爱的大学校园。如今我也想开了,既然这一耻辱,我一生都逃避不了,我即使不想去证明什么,也要有面对它的勇气。如果我有机会去丽都,我一定去一趟我的大学校园,找到那叫蓝睿婕的女孩,向她道一声对不起。她如今应该是大四学生了吧。” 他又对着黑暗中喃喃自语般地道:“我还想去看一看我的恩师竺泰和教授。是他在几乎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一名强奸未遂犯看待的时候,仍然无比信任我。为了我能顺利毕业,为了我能留在丽都工作,他跑前跑后,受尽了非议和白眼,而我却选择了逃避。我现在想来,真是愧对恩师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温热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无声地落在被子上。 张春月身同感受,伸手摸到他的脸庞,感觉到他脸上湿润润的泪痕。她心里蓦然一痛,不由自主地抽泣道:“小远,我们都相信你。我们也相信你能洗脱身上的耻辱。” 肖雪雁轻推了张春月一把,道:“月姐,你睡外边去,让远哥躺到中间来。” 张春月暗道,这鬼丫头厉害,这是用行动向他表示支持呢。中午三人都喝醉了,让何鸿远对她俩左拥右抱还好说,此时她们可都是清醒得很,选择和他亲近,便是在心里对他认可。她们可都不是随便的人啊。 她起身从何鸿远身上爬过去,在床外侧躺下。他只好挪到她的被窝里,嗅着满被芳香,只觉得身子飘飘然的有点发晕。 张春月把两条被子交叠在一起,拉着他的右手,静静地贴在他的身侧。那曼妙的娇躯,随着她一呼一吸间,使他被动地享受着温柔触摸,让他不由得食指大动。 肖雪雁的娇躯和他刚一接触,显得有些僵硬,仿佛绷紧的弦一般。她拉着他温热的左手,偷偷做了两个深呼吸,身心逐渐放松下来,然后如小猫一般钻到他的怀里,以圆润的下巴顶着他的左胸,道:“远哥,下次带我们一起回你的大学校园,让那些人见识一下你的风采。” 何鸿远感觉着她青春动人的身子,占据了他半边身子。她仅穿一身纯棉打底衣裤,纤长而富有弹性的双腿,还着温热的气息,如藤蔓般缠着他的左腿。她的胸前一对秀峰压在他的侧胸,能感觉到它们的形状和顶尖两粒微硬的相思红豆。 他的左手不由自主地环住她的纤腰,感觉她柔软的腹部也贴了上来。她曼妙的身躯微微颤栗着,似乎紧张又激动的样子。 突然,她鼓起勇气抬头在他左脸颊上亲了一下,虽如蜻蜓点水一般,却带着温湿的唇香。 张春月躺在另一侧,任由他的右手伸入她的衣内,占领了她胸前的高地,并温柔地抚摸着。 她靠在他胸侧,柔声向他道:“师父在晚饭后指导我们铺床时,就偷偷地向我俩提过,说你这样优秀的小男人,被弄到龙泽乡卫生院里来,心里定是有说不出的苦楚。让我们开解一下你的心结。师父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龙泽乡便是你的龙腾之地。” 何鸿远心里顿时涌起万千豪情,他有这么关爱自己的师父和红颜知己,人生还有什么可悲观的。便是为了他们对他的爱,他也要将人生搏个万紫千红。 第八十一章 其乐融融 次日,三人又去回龙潭景区考察了一番,才告别道一道长,回到乡政府大院。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要搭肖雪雁的便车,回家一趟看望父母。张春月有心要跟他一起过去,最后一想她如今离婚未成,算是有夫之妇,可不能坏了何鸿远的名声,便打了退堂鼓。 肖雪雁开车载着何鸿远走了一程,把车子停靠在路边,说道:“远哥,让你试一下我这车子。” 何鸿远虽然没有驾照,却没少和高中同学、死党吴传海一起去飚车,车技被吴传海训练得娴熟无比。 他一时技痒,正待从副驾驶室上推车门下来,却见肖雪雁娴熟地将车子档位挂在驻车档,拉上手刹,解开安全带,然后她从驾驶位上直接向副驾驶室这边挪过来。 她一条右腿跨到副驾驶室这边,向何鸿远娇嗔道:“还不快过来?” 何鸿远连忙从她身后挤过去,俩人身子在车子中控台前交叠在一起,样子有些暧昧。 他闻着她发梢间传来的芳香,鼻尖处几近触及她雪白的背颈,腹下和她的翘臀亲密接触,那种摩擦着的温热又有弹性的感觉,让人十足**。 她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双脚竟是绵软无力,心里突生永远躺倒在他温暖的胸怀的感觉。 不过他很快就从她身后挤过去,一边系好安全带,一边笑道:“我们现在回去,正好赶上家里吃中饭。” 他向一脸俏红的肖雪雁要来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向接电话的父亲何建明道:“爸,中午让妈加两个菜,我有朋友要一起过来。” 肖雪雁脸上是既紧张又羞涩的样子,仿佛即将见公婆的丑媳妇一般,一边凑到后视镜前检视自己的妆容,一边问道:“远哥,我这身打扮太随意了吧?” 何鸿远侧脸注视着她精雕玉琢般容颜和优美的侧面轮廓,道:“雁儿,你就是不打扮,都已经能迷死人。若是打扮起来,可让人怎么活?” 肖雪雁娇笑道:“我打扮得漂亮,别人怎么就不能活啦?” 何鸿远道:“譬如说我吧,看你打扮得美若天仙,世间绝色,秀色可餐,整天眼巴巴地瞅着你,对着你不吃不喝,那肯定得活活饿死。” 哪个女人受到心上人的夸奖,不美得找不到北?肖雪雁笑得花枝乱颤,腻声道:“你就贫吧。” 俩人一路说笑着,开车回到青原乡下岩头村。何鸿远径直接把车开到家门前那不带围墙的大空地上。肖雪雁从车子后备箱拎出两条中华烟来,跟着他进了家门。 何鸿远家是两间水泥平房,房子一楼平台上如天线般伸展着的长满铁锈的钢筋,见证着这个家庭并不富裕。而门前阳台下张挂着的猪腿、腊肉,也说明这个家庭并不贫穷。这就是华夏国最平常的普通老百姓的家庭。 率先听到汽车马达轰鸣声从后边厨房里跑出来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长的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眉目间和何鸿远几分相视。卡Kа酷Ku尐裞網她见到何鸿远,便冲上前抱着他的胳膊,道:“哥,我可算是见到你啦。” 何鸿远溺爱地揉了揉她的学生头,向肖雪雁介绍道:“这是我的宝贝亲妹妹何海燕,她现在是县一中高三学生。” 他又向何海燕道:“这是雪雁姐姐。” 何海燕一对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肖雪雁,道:“雪雁姐姐好,雪雁姐姐长得真美。” 肖雪雁瞟了何鸿远一眼,娇嗔道:“你也不早说家里有一位妹妹,好让我准备一份见面礼。” 何鸿远笑道:“这丫头学习忙得很,我也不知她在不在家。” 何建明夫妇从厨房里出来,见儿子带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回家,都乐得合不拢嘴。何鸿远的母亲汤素梅更是把肖雪雁浑身打量了好几个来回,仿佛永远看不够的样子。 饶是肖雪雁受过商场历练,见识过大场面,此时也不由得紧张得手心冒汗。她如小媳妇般恭敬地把两条烟送到何建明手上,又向他们夫妇细声细气地各自问了一声好。 汤素梅拉着肖雪雁的手,道:“好俊俏的闺女,长得如天仙一般。” 何海燕见肖雪雁发窘的样子,向其母打趣道:“妈,你见过天仙是什么样子吗?” 汤素梅轻拍一下何海燕的脑袋,道:“天仙当然是长得像你雪雁姐姐一样。” 何海燕“扑哧”一笑,道:“妈,你不带这样称赞人的。弄得我都要吃雪雁姐姐的醋啦。还是快些上菜,我们都饿啦。” 汤素梅笑骂了女儿一句,和丈夫何建明咬着耳朵,一起进了厨房。何建明方才见到门口肖雪雁那威风凛凛的车子,又看看她手上拿的两条软中华烟,便知她不简单。他向汤素梅小声地道:“这是富贵人家的千金,能看上我们家吗?她可能只是小远的普通朋友罢了。” “你懂什么?”汤素梅瞪了丈夫一眼,“这女孩子对咱家小远有没有意思,我一看她对我们的神态,就能看出来。” 何建明一边端菜,一边向她道:“好,好,好,你行,行了吧!” 餐厅就在进门的正堂,一张四方桌上摆满了荤素搭配得当的菜肴。何建明坐到首位,何鸿远和汤素梅各自坐在左右下首的位子上,何海燕坐在何建明对面的末座。 肖雪雁一看这一家子坐位的默契感,便知这是一个既讲规矩,又其乐融融的家庭。她选择了和何鸿远坐同一条凳子,她坐于下首。 何建明也不请她坐左边首位客人的位子,心里却是对她的好感倍增。这位姑娘人长的俊、家境好不说,重要的是懂礼数,从其言行就能知其家教。 其实肖雪雁的父亲肖国力是混社会出身的人,哪懂得家教什么的。只是肖国力稍有出息以后,娶了年轻的教师贾美凤当媳妇。贾美凤的父亲贾珏是位研究昌隆传统文化的知识分子,肖雪雁小时候便由外公管教,受他影响颇深。 所以肖雪雁的个性,既受外公贾珏的传统教育影响,有着办事严谨、为人谦恭有礼的一面,又有父亲肖国力的狂野基因,充满了开拓事业的**。这也为她日后成就大事业,创造了个人主体的必备条件。 何建明虽是一介农民,却讲究传统家教,又好习武健身。他对肖雪雁一见便看着喜欢,和人与人之间的这种个性相契有关。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呢? 而受何建明影响最深的何鸿远,和肖雪雁几乎是同一个性的人。虽然说男女间的感情很奇妙,有时候找不到爱慕的因由,但肖雪雁能对何鸿远一见钟情,他彰显的个性让她非常喜欢,是一个重要原因。 肖雪雁吃着何鸿远家的家常菜,很快就融入他的家庭氛围里,仿佛她就是这个家的一分子般。连她自己也暗暗纳闷,这种相处契合的感觉,真是太奇妙不过。 午餐快结束时,村里的一位治保主任到他们家串门,没说几句话,这人便走了。 饭后何鸿远撕开一条中华烟,开了一包抽出一根,点上烟后递给父亲,道:“爸,以后烟少抽一点,但是烟草的质量要好。” 何建明吸了一口饭后烟,惬意地道:“爸就好这一口,戒不掉喽。小远,你的工作怎么样?若是实在觉得干得不痛快,大不了不捧这个金饭碗,你可以回村里开家个体诊所,凭你的高明医术,不愁没有饭吃。” “爸,你这眼光贼亮啊。这么好的出路都帮我想好喽。”何鸿远感动地道,“我忘了告诉你们二老一声,我已经调到龙泽乡乡政府工作。” 突然,和肖雪雁一起帮忙收拾饭后餐具的何海燕跑了出来,脆声问道:“哥,雪雁姐姐说你调到了乡政府工作,还当了主任呢。你这算不算当了官啊?” 何鸿远摸摸她的脑袋,道:“古时县太爷才称得上七品芝麻官。哥还没上品级呢,官都称不上,只能算是吏员。不过哥会一步一步向上攀升,争取早日坐上县太爷的位子。” 何建明高兴地道:“好啊。树挪死、人挪活,你到了乡政府工作,就当了主任,以后肯定会有前途。” 何鸿远连忙纠正道:“爸,是副主任,还没经乡党委任命呢,不要在外边乱说。” 肖雪雁从厨房里出来,向何建明笑道:“叔叔,远哥这是谦虚。龙泽乡的村干部们,见到他都是满脸恭敬地叫一声何主任。他还说自己没经党委任命呢。” 何鸿远无法向他们解释他当的“路教”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是什么样的职务。他那需要乡党委任命的党政办副主任,才是需报县组织部备案的干部职务啊。 汤素梅从厨房里出来,抱怨儿子不把调动工作和升职的好消息告诉家里人。何鸿远见家人都为他高兴不已的样子,便乐呵呵地接受他们虚张声势的批评。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门外却突然响起警车的呼啸声。两辆警车“嘎吱”停在路虎车后边,从车上下来两名警察和一群联防队员,冲进他们家里。 第八十二章 共进退 一群如狼似虎的警察冲进家门,让何鸿远和他的家人们有点懵。卡Kа酷Ku尐裞網 为首的一名警察高个子,长着瘦长的马脸,阴狠的眼神一扫何鸿远,道:“你就是何鸿远吧?我是青原派出所所长朱启顺,有件案子要请你协助调查一下。” 何鸿远一听是冲着他来的,便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陈如海的狗腿子找上门来了。他向朱启顺镇定地道:“没问道。我是一名国家干部,协助公安部门办案,是我的职责和义务。不过我有事情要向女朋友交待一下,不知行不行?” 朱启顺见何鸿远自承国家干部,态度也满配合的样子,便道:“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只能给你两分钟时间。” 说完,他顾自按着手上的手机打电话。 何鸿远连忙把肖雪雁和妹妹何海燕拉到一旁,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交到肖雪雁手上,道:“那位姓陈的派人找上门来了。这里边有周县长的手机号码,若我明天中午之前还没出来,你们才能给她打电话。待会儿燕子也抄一下手机号码,我怕雁儿回去后,也有人对她不利。” 肖雪雁拿着他的钱包,正要藏到背包里,却见朱启顺拿着手机过来,问道:“你就是肖雪雁吧?” “呵,不会是让我也过去协助调查吧?”肖雪雁反问道。 “对,这件案子也和你有些关联。” 朱启顺说着,贪婪地在肖雪雁身上扫了两眼,然后对着手机笑道:“领导,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肖雪雁心知和朱启顺通话的那位,肯定就是陈如海那老色鬼。她不动声色地取下身上的背包,把它和何鸿远的钱包一并交到何海燕手上,道:“派出所倒真给机会,我正想陪远哥一起去呢。” 何鸿远转头安慰吓得脸色女白的父母,道:“爸,妈,没事的。就是协助调查,儿子没犯什么事。” 他又转头向何海燕意味深长地道:“燕子,听哥的话。照顾好爸妈。” 跟在朱启顺身边的一位麻脸警察推了何鸿远一下,阴冷地道:“啰嗦个没完没了的吧?还不快走?” 何鸿远怒视着他,道:“你这是请我协助调查,还是要逮捕我。若是后者,请出示逮捕证。” 麻脸警察指着他骂道:“小子,你还挺嚣张啊。等进了派出所,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何鸿远伸手拨开对方的手指,拉起肖雪雁的手,和几名联防队员一起上了一辆七座面包车。坐在车上,肖雪雁凑在他耳边道:“远哥,你是故意激怒那名麻脸警察。” “这都瞒还过你的眼睛。”何鸿远轻声道,“不知以后还能有什么事,能瞒过我家雁儿。” 肖雪雁螓首靠在他胸前,道:“远哥,我们这算是同甘共苦了吧?” 何鸿远握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仿佛一种认证一般。然后他抬头见同车的联防队员们一副好花都给猪拱了的表情,向座位前边的一位联防队员问道:“兄弟,是否会给我们上手铐?” 那名联防队员转头看傻瓜一样地看着他,道:“你这么想戴手铐啊?” 何鸿远笑道:“如果要戴手铐,我想和女朋友铐在一起。卡Kа酷Ku尐裞網” 肖雪雁明白他是怕她和他分开,受到什么欺负。像她这么美丽的女人,就怕那些脏手。她看向他的眼神,更是柔情万千。 坐在后边座位上的一名联防队员插嘴道:“何组长,如果你真想上手铐,我来给你们戴上。” 何鸿远转头看了那人一眼,不由得心里暗喜。能叫他何组长的,必定是上次和屠正伟、姚大展一起来龙泽乡参加“清风行动”的三名联防队员之一。屠正伟能带出的联防队员,也应该是他的人吧。而且这名联防队员这么暗示性地称呼他,却不和他套近乎,也算是有心人。 这么快和派出所里的自己人接上头,他心里笃定了很多。至少得先保证自己和肖雪雁的人身安全,才能谋划其他,不是吗? “来,来,来——兄弟,快来给我们上手铐!” 何鸿远左手握着肖雪雁的右手,转身举到这名联防队员的面前。对方会意,快速地把它们铐在一起,并暗暗握了一下何鸿远的手。 何鸿远把肖雪雁搂在怀里,故意酸溜溜地道:“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戴连理铐。” 同车的几位联防队员都乐得哈哈大笑。 何鸿远又向肖雪雁道:“雁儿,今日我们能戴上同一副手铐,从此将共进退。” 肖雪雁俏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一脸的柔情蜜意,仿佛这不是去派出所的路上,而是去渡蜜月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 青原乡政府所在地和派出所驻地,在下岩头村相邻的垟下村,不到十来分钟的车程,便到了青原派出所。 何鸿远照样和肖雪雁戴着手铐,十指相扣着下车,被带进派出所的一个审讯室。 审讯室上锁之前,那名认识何鸿远的年轻联防队员深深地看了他俩一眼,转身进了值班民警办公室,向麻脸警察道:“牛哥,要不要先收拾那小子一顿,给你出出气?” 牛警官大名叫牛进,是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景小甜的表弟。凭着这层关系,他从一名临时工变身为正式民警。这人好色如命,在辖区内没少干胁迫妇女相好的事,经常有群众控告他的不良行为,皆因他在县公安局里的关系,而不了了之。 他见肖雪雁娇嫩如花,貌比西子的模样,心里早如进了耗子般痒痒的。这样要貌有貌、要身材有身材的娇嫩女子,他若是能相好一回,就是少活一年也愿意。 他满意地看了这名识趣的联防队员一眼,笑道:“不急,今日我值班,可以陪她玩二十四小时。进浩,你小子机灵,今日跟着我办这件案子,案子办得让领导满意,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位名叫进浩的联防队员姓崔,是一名退伍士兵。上次被副所长屠正伟带去参加龙泽乡“清风行动”,他被何鸿远给黄毛拆骨、接骨的手段深深震撼。士兵总是崇拜强者,他曾向姚大展打听何鸿远的手段,听了姚大展半真半吹的介绍,内心对何鸿远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崔进浩不缺心眼,他知道派出所里的情况。屠副所长虽然对他不错,但总比不过自己的饭碗重要。他要摸清情况,量力而为。 当然,他内心的正直因子,决定了他心里的天平,是偏向屠正伟这边的。 他从牛进的办公室里出来,便慢悠悠地去派出所对面的小店里买了一包烟,又到稍远处的一家面馆里吃了一碗面,才在比面碗更远处的一家付费电话处,拨了副所长屠正伟的手机,却一直无法接通。 此时屠正伟正带着姚大展,在县城的阳光洗浴城暗察案情。上次在龙泽乡的“清风行动”中,他们抓住了黄毛一伙人,并从黄毛的口中,了解到县城阳光洗浴城一名叫孙建飞的看场子的人员,经常开着摩托车在龙泽乡寄宿中学门口转悠。这个孙建飞人称“飞哥”,是龙泽乡、青原乡一带小有名气的混混。他们怀疑马晓琴失踪案,是孙建飞有关。 在洗浴城暗访的方式,只能是洗浴。他们吃过午饭,休息了半小时才进的阳光洗浴城,屠正伟的手机放在储物柜里,当然不可能接到崔进浩通风报信的电话。 崔进浩回到派出所,牛进正从所长办公室里回来,把他叫到办公室里,道:“进浩,你去审讯室一趟,看那名女子的车钥匙,是否在她身上。” “我们不是见到她把背包交到另一名女子手上了吗?”崔进浩疑惑地道,“现在找她的车钥匙干嘛?” “有车钥匙最好。若没有车钥匙,只能把东西放在车底座一个隐密的地方。”牛进把桌上的钥匙递给他,“你先去审讯室看看,若实在没有车钥匙,晚上也要辛苦你跑一趟何家,办好我交待的事。” 崔进浩听话地点点头,接过钥匙来到审讯室。他开门进去后,故意重重地摔上门,上前恶狠狠地推了何鸿远一下,大声道:“小子,让你女朋友把车钥匙交出来。” 他凑到何鸿远耳边,道:“联系不上屠所。他们要车钥匙,要放东在车上,要栽赃呀。” 何鸿远看了肖雪雁一眼,见后者快惶急的神情,便知车钥匙在她身上。 他向她要来车钥匙,想也不想地把它塞到崔进浩的口袋里,并道:“实在不行,帮我找周县长,报我的名字。她的手机号码是——” 他来得及报周荧的手机号码,审讯室的门被踢了一脚。崔进浩马上去打开门,见牛进一脸淫笑的进来,便道:“牛哥,亲自来审讯啊?是否需要我回避?” 牛进嘿嘿笑道:“大白天的,回避什么啊?车钥匙在她身上吗?” 何鸿远方才在赌崔进浩的立场,反正车钥匙在肖雪雁身上,不赌也没法子。 他见崔进浩坚决地摇摇头,心里暗舒一口气。至少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他的讯息能向外界传递。 牛进走到肖雪雁身前,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道:“我得搜查一下,车钥匙到底在不在她身上。” 何鸿远把肖雪雁拉到身后,向牛进怒目而视,道:“这位是我们龙泽乡乡政府邀请来的投资商,你胆敢对她无礼。” 牛进嘿嘿笑道:“进了我们派出所审讯室,你们就是犯罪嫌疑人。进浩,给这小子点颜色瞧瞧。” 崔进浩取了一条警用橡胶棍走到何鸿远俩人身前,拿它在何鸿远身上捅一下,骂骂咧咧地道:“老实一点。妈的,到了我们派出所里,还***敢嚣张。” 何鸿远对崔进浩越来越有信心。这位比他小上一两岁的年轻联防队员,心理素质不错啊。 第八十三章 谋算 他着着实实受了崔进浩一警棍,故作吃痛地闷哼一声。卡Kа酷Ku尐裞網 崔进浩又以警棍点着他的脑袋,警告道:“好好配合牛警官问话,否则还有你好受的。” 牛进满意地看了崔进浩一眼,问道:“怎么把他俩铐在了一起?” 崔进浩指着何鸿远,骂骂咧咧地道:“牛哥,你和朱所坐在小车上,不知这小子有多嚣张。这小子坐在七座警车上,还吟诗般地念叨着‘在天愿作比翼鸟’什么的,当着我们的面,搂抱着美女享艳福,我看不过去,便把他俩给铐在了一起,让他们尝尝‘连理铐’的滋味。” “这小子,还真是找虐。不过把他和美女铐在一起,却是便宜了他。” 牛进说着,向崔进浩扬扬手,道:“去把门给关上。” 而后他转到肖雪雁面前,见她明眸皓齿、俏丽无边的模样,眼里不由得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心痒痒的不行,伸手就向她的脸蛋摸去。 何鸿远拽动左手,把肖雪雁拉到他身后,怒视着牛进,道:“少动手动脚。你到底是警察,还是流氓啊?” 牛进举手一巴掌就向何鸿远脸上扇过来,说道:“老子在办案时是警察,关上门还是警察。不过就是对你们耍流氓,又怎么啦?” 何鸿远身子微微后仰,躲开了这一巴掌,向对方嘲弄道:“对,有种朝我来。别对我的女人动手动脚。” 肖雪雁俏脸靠在他背上,心里既幸福,又充满了安全感。她觉得这趟龙泽乡考察之行,真是来得值呀,不仅投资业务有收获,感情也有收获。虽然现在身处派出所审讯室里,不知还要面对怎样困难,可是有何鸿远在,她就不必害怕什么。 她在何鸿远身后那小鸟依人的样子,就是对牛进最大的挑衅。他怒哼一声,举着钵子般的拳头,向何鸿远当面砸来。 何鸿远使出太极缠手,迎着对方来拳的手腕一缠、一抓、一拉,动作如行云流水。牛进高大的身子,竟如踩不住刹车的车子一般,轰然撞到身侧的审讯桌上,桌子上的东西被撞落遍地。 这瞬间发生的一幕,只看得崔进浩两眼发直。他尚未过盲目崇拜的追星年龄,眼里对何鸿远直冒星星,什么叫男人,这才叫真正的男人,侠骨柔肠啊。 他心里更是下定决心,要帮何鸿远他们一把。更何况何鸿远还说,要找一位姓周的县长来救驾呢。他们有县长在背后靠着,他一名联防队员赌不起吗? 他一边心里有了决定,一边知机地跑过去扶起牛进。见对方狼狈不堪的样子,劝道:“牛哥,还是不要太过鲁莽行事才好。朱所准备如何对付他们,还是按朱所的吩咐办才好。” 牛进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哪咽得下这口气。他取下挂在墙壁上的两根警用橡胶棒,双手持棒,左右开弓地向何鸿远身上砸来。 何鸿远怕肖雪雁被砸到,一边用身子遮挡住她,一边以能够行动自如的右手护住他自己的后脑,运起内劲,以手臂抵挡住抽来的橡胶棒。 “啪啪”的两声钝击声中,他的右手臂和背部,各受到一次抽击。卡Kа酷Ku尐裞網手臂上只是胀痛了一阵,从背部传来的火辣辣的痛,能让他感觉到一长条有形一般的刺痛感,向整个背部蔓延。 这种警用橡胶棒,果然是打人不留内伤,却能让人痛得要命啊。 他咬牙不闷哼出声。肖雪雁听到声息,感觉到他紧绷的身子,泣声道:“远哥,你怎么样啊?这些混蛋滥用私刑,我一定要去告他们。” 牛进提着两根黑乎乎的橡胶棒,走到俩人前面,得意洋洋地道:“到了这里,你们还想着出去吗?就算你们出去了,到我们县局去上访,老子照样能把你们弄进来。”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重重的咳嗽。崔进浩急忙跑去打开审讯室的门,见所长朱启顺站在门口,便道:“朱所,牛哥正在审讯呢。” 朱启顺向牛进招招手,道:“你来一下。” 牛进把手上的橡胶棒挂回墙上,让崔进浩把何鸿远俩人铐到铁窗上。他跟着朱启顺来到所长办公室。朱启顺向他吩咐道:“我们抓的这两个人,身后都有一些能量。领导要求我们把这一案件办成铁案。你在龙泽乡那边,有能够联系得上的可靠的朋友吗?” “需要本人在龙泽乡当地的吗?” “对。让他向所里打匿名举报电话。要马上办好,咱们再在询问笔录中,把抓捕何鸿远的时间给延后。” “我认识的那帮混子,大多让屠正伟和姚大展弄进来了。对了,寨头村的老混混‘黄鱼头’在家里,昨天还来电话,邀请我去他家喝酒呢。卡Kа酷Ku尐裞網我有他的寻呼号码,让他找一个公共电话,来办好这事。” “马上办好这事。”朱启顺道,“不行你就亲自跑一趟寨头村。” 他还向牛进问道:“晚上的事,你准备怎么安排?” 牛进道:“那东西,我想让崔进浩去放。就放车子底盘夹缝里好了。” 朱启顺思虑了一会儿,慎重地道:“他一个人去办这事儿,我不甚放心。你换上便装,跟他一起去。最好你能亲自放好东西。我们要整大事情,哪个环节也不能出差错。” 牛进觉得崔进浩可劲儿地巴结他,还是值得依赖的。再说,崔进浩跟何鸿远他们又非亲非故,凭什么生外心? 他虽然对朱启顺的话有些不以为然,但仍然装着慎重的表情点点头。 而在审讯室里,崔进浩取来审讯桌上的一副手铐,何鸿远主动把右手伸向他,道:“铐我吧。反正我也不可能再动手。” 崔进浩把何鸿远的另一只手铐在铁窗上,轻声道:“你家里的电话多少?我让他们晚上盯着你们的车子。” 何鸿远报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又说了周荧的手机号码。崔进浩拿笔写在掌心,也没问太多。 何鸿远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崔进浩。” “进浩兄弟,我们不急。”何鸿远道,“弄清楚了他们准备怎么栽赃后,你再打电话向周县长汇报。把派出所的蛇鼠之辈给一举拿下,你们这些真正干事的同志,才有上位的机会。” 崔进浩对何鸿远的胆略暗自叹服,并有了渴望进步的力量。他才二十二岁,正是意气风发、有梦想的年龄,绝不甘心一辈子当一名编制外的联防队员混日子。今日就是他的一次机会。 他不敢在此耽搁太久,向何鸿远点点头,立刻出了审讯室。 他走之后,肖雪雁以仅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掀起何鸿远背上的衣物,见到一条又长又肿的棒痕,红得发紫,望之触目惊心。 她不敢用手去碰它,怕弄痛了他。只是盯着它,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簌簌地往下掉。 这个大男人,用身体护住她,却不顾他自己受到的伤害。这怎么不让她感动?她觉得这样的男人,以后就是用她一生的时光来爱他,这时光也是幸福美好的。 何鸿远举着和她铐在一起的左手,轻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柔声道:“雁儿,不哭了。不要在那些人面前流泪,不能让他们小看喽。要记住,现在让他们疯狂一下子,以后他们会流泪一辈子。所以我们的伤痛,只是暂时的。” 肖雪雁把他的手捂到她的脸颊上,仿佛感受到从他身上传输来的一股力量。她心神镇静下来,问道:“远哥,你说他们会给我们按一个什么罪名?” 何鸿远笑道:“反正绝不会是‘通奸’的罪名。” 肖雪雁脸若如雨后梨花,娇嗔道:“讨厌。这时候还有心开玩笑。” 何鸿远道:“师父说过,越是危险的时候,心里越要镇静,心态越要放松。” “师父真厉害。”肖雪雁由衷地道,“就如我爸说的,遇大事、要镇静,是一个理儿。但我老是做不到。” “这都是老人家们的生活经验啊。”何鸿远道,“不知道我那妹子,会否用你背包里的手机,给你爸打电话。她明天还要上课呢。” 肖雪雁没想这么多。她摇摇头,问道:“远哥,你想用这事做文章?” 何鸿远笑道:“咱们吃了偌大的苦头,哪能便宜了那些人。若是这次能把陈如海一次性给解决掉,那就好喽。” 肖雪雁贝齿轻咬,道:“陈如海这样的官员,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不过如今我们在他的掌控之中,想要谋算他,哪能轻易办到?” 何鸿远道:“这次我们能成功的关键,在方才这位崔进浩身上。不过我觉得,我们的赢面很大。可是以陈如海的狡猾,这事应该搞不到他的身上去。只是能借此拿下青原派出所所长的位子,周县长和谭书记应该很高兴。” 肖雪雁依偎在他身上,道:“远哥,你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何鸿远感受到她的柔情,想着她被他请来考察,竟然和他一起成了犯罪嫌疑人。虽然陈如海报复他的事,也和她有关,但这种共患难的感觉,让他觉得,从此和她难以分隔。 第八十四章 风险 屠正伟和姚大展从阳光洗浴城里出来,为转悠了半天毫无所获而垂头丧气。屠正伟翻看着手机上的好几个未接电话,显示的都是同一电话号码,便回拨过去,对方表示这是青原乡垟下村的付费公共电话,不知是谁拨打的电话。 “奇怪,垟下村那边,是谁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屠正伟疑惑道,“如果是所里出了什么事,应该在办公室给我打电话呀。” 姚大展看着数字寻呼机上的显示的好几个相同的电话号码,将它拿到屠正伟眼前,问:“屠所,是不是这组电话号码?” 屠正伟瞄了一眼,道:“不错。奇怪了,是谁这么急着找我们?” 他注视着姚大展,问道:“我们有共同的线人吗?” “没有?” “有共同的要好朋友?” “目前没有?” “那我们有共同的同事。” “难道是所里出了事?”姚大展道,“那人不好在办公室里打电话汇报情况,便跑到外边拨打供费公共电话。” 屠正伟思索了一下,道:“今天是朱所值班啊。咱们要贸然回去吗?” 姚大展知道屠所还没有和所长朱启顺叫板的力量,便道:“屠所若是觉得不方便,也可以不回所里。卡Kа酷Ku尐裞網反正今天是周日,我们明天上班摸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也是一个样。” 屠正伟扫了他一眼,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姚大展笑道:“我也想回家,不过却总有心神不宁的感觉,所以我建议咱们还是回所里一趟。” 屠正伟想着今天周县长公示期到期,明天她就得接受领导谈话、下任命。谭德天可是向他提示过,周县长对公安部门很关注,现在她风头正盛,又值她用人之际,让他好好表现表现。 他向姚大展挥挥手,道:“我相信既然有所里的同事这么着急着找咱们,那就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更相信你的第六感觉,有时候第六感胜似科学推断。走,咱们现在就回单位。今天本来就是为马晓琴失踪案加班,咱们回单位汇总暗中侦查情况,分析案情嘛。” 华灯初上之时,他们回到青原派出所。崔进浩见他俩回来,心里便有了主心骨,他下午以来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虽然机灵,毕竟还年轻,可没老练到怎么在一场阴谋中扮演双面间谍。 屠正伟去所长办公室向朱启顺汇报工作。他窥视朱启顺的神色,见其看到他回到所里,很是惊愕的样子,心里便有所怀疑。这朱启顺心里有事啊,他老屠回所里,让其措手不及呀。 他把下午在阳光洗浴城的暗访工作汇报了一下,道:“朱所,这阳光洗浴城里藏污纳垢,有组织卖淫**、公然聚赌等的违法行为呀。而且这些违法行为,都是在几近光明正大的情况下进行,不知县局治安大队和城关派出所都是干什么吃的,任其为所欲为。” 朱启顺和屠正伟差不多年纪,表面上对他还算客气,道:“老屠,兄弟部门的工作,咱们不去评价,更不能把手伸到他们的碗里。咱们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已经是烧高香喽。” 屠正伟点头道:“也对。就一个马晓琴失踪案,已经够我忙得焦头烂额的,管别人地头的那摊子事干嘛。” 朱启顺给他扔了一支烟,道:“你和大展的家,不是都在县城吗?你们怎么忙完了工作,还舍近求远回来转一圈呀?” 屠正伟道:“这不是被马晓琴失踪案逼的吗?一名在校学生无缘无故失踪,影响不小啊,龙泽乡那边催促得急,我那老同学谭德天,一天好几个电话过来,了解案件侦办进展。我让姚大展整理一下黄毛他们的笔录,看能否再找一找马晓琴失踪案的线索。这不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 朱启顺勉强一笑,打发屠正伟去食堂吃饭,然后拿起话筒,给牛进办公室里打了电话,道:“天黑了,马上去把那事给办好喽。” 牛进答应了一声,挂掉电话后,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边拿出一包味精般的东西,把它藏入怀里,嘴角幻起一缕狞笑。 然后他出门寻找崔进浩。钻车底这种脏活,得崔进浩这样的临时工干。 此时在派出所对面的小巷子阴影里,崔进浩向姚大展汇报了何鸿远和肖雪雁面临的情况。姚大展听得心惊肉跳,他知道何鸿远曾得罪过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这次所长朱启顺一定是奉了局长的指示,要对何鸿远下死手。 他思忖着,朱启顺和牛进要合伙给何鸿远安什么罪名呢? 崔进浩道:“姚哥,何组长想借这事把朱所长他们搞倒。关键是他不能让朱所和牛进成功安上罪名,并能绝地反击。” 姚大展拍着崔进浩的肩膀,给他打气道:“小浩,我这位鸿远兄弟,不仅自身是一位神人,背后更有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周县长这样的人物靠着,还有鸿雁楼大酒店董事长肖国力这样的支持力量,那位肖雪雁,便是肖常委的千金。你这次若帮了他俩的大忙,以后的前途不用发愁。” 崔进浩挺胸道:“姚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姚大展等崔进浩走了以后,有些惊魂未定般地抽了一根烟,他自己心悸的同时,又为何鸿远火中取栗的胆气折服。换了是谁,一般都会选择自身先脱险再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嘛。 他出了巷子,在小店里买了一包烟,手上拿着它跑回派出所食堂。他和屠正伟坐在食堂角落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吃着食堂大妈给下的面条。 屠正伟听完姚大展的汇报,饶是他自诩见过大风大浪,也觉得何鸿远这样的做法太过冒险。虽然扳倒朱启顺,对他屠正伟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是他听谭德天提过一嘴,这何鸿远是周县长面前的红人,他以后还得靠他牵线呢。这人可不能在他的地盘上,出了点意外啊。 他回到办公室后,马上往谭德天家里拨了电话。谭德天听说这事,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吩咐道:“正伟,一定要保证鸿远同志的安全。我这就联系周县长的秘书。” 此时在何鸿远家里,何建明坐在矮凳上,背靠着路虎车车门,面朝着马路,焦虑地喷着烟。下午他接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有人让他看好肖雪雁的车,以他的人生阅历,知道其中有大名堂,便端着凳子坐在路虎车边上,连晚餐也是汤素梅端来让他吃。 何海燕也在忧心哥哥的事,打电话向老师请了周一一天的假。哥哥何鸿远一向是她崇拜的偶像,她对哥哥的话奉为圭臬。哥哥让她明天中午拨打那位周县长的电话,一定有他的安排。她也借此安慰心急如焚的父母和自己,哥哥既然认识一侠姓周的县长,一定不会有事。县长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可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这时,她一直守护在身旁的肖雪雁的背包里,响起了手机铃声。她没玩过手机,可是在电视广告中看到过它,揣摩着也能明白,绿色话筒键代表着什么。她犹豫了一会儿,见肖雪雁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便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来一个朗爽的声音,一个男人道:“雁儿,你在龙泽乡都考察了两天,还舍不得回来呀。是否像你妈说的那样,乐不思什么薯——当然,薯也没什么好思的。你妈都念叨了两天,几次想拨你电话,都让我给拦下了,不能打扰你不是。不过爸都有些吃醋喽,难道那何鸿远就有这么大的魅力?” 何海燕一听,这是雪雁姐姐的爸爸的电话呀。她恭敬地道:“叔叔,我是何鸿远的妹妹。我哥哥和雪雁姐姐出了点事,雪雁姐姐的背包由我保管着。” 电话对面的肖国力一惊,道:“出事?他俩出了什么事?” 何海燕道:“我哥和雪雁姐姐让警察给抓走了。” 肖国力一听就懵了,女儿去龙泽乡考察,还能让警察抓走?他回过神来,立马就想到陈如海,这位号称“陈霸王”的县公安局长,终于向他们出手了。女儿落到陈如海手里,那可是非常糟糕的情况。到了派出所里,何鸿远哪能护得住她? 他焦急地向何海燕道:“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何海燕马上把中午发生的事,一清二楚地说了一遍。她在学校里是学霸级的人物,说话条理清晰,让人一听就明白。 肖国力听说何鸿远连周县长的手机号码都给留了下来,心里稍为安定了一点,道:“你把周县长的手机号码报给我,我向周县长汇报一下情况。这事等到明天中午,还不知有什么变数呢。我们冒不起这个风险。” 何海燕想想也是这理,至少雪雁姐姐大学还没毕业呢,就能开着豪车,她父亲定是了不起的人物,听他的没错。她掏出何鸿远钱包里的小纸条,报上周县长的手机号码。 肖国力心急火燎地挂了电话。他手上拿着写有周县长手机号的便条,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才向周荧周县长拨出电话。 第八十五章 罪名 周荧呆在月亮湾小区的公寓里,感到这个周末过得有点无聊。为了熬过公示期,她刻意低调了好几天,日子过得寡淡如水。更气人的是,这两天何鸿远这小家伙电话也不给她来一个,她可是经常对着手机发呆呢。 下午温馨那小魔女来电话,在电话里一声声地称何鸿远小官僚,还说他官迷心窍,就是瞎折腾的料。她还为他和小魔女争吵了好久呢。 晚饭后,她正思春少女般地盯着手机,等着何鸿远的电话,手机显示屏上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拨号进来。能知道她这个私人手机号的人不多,她毫不犹豫地按下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一个自报家门的声音:“周县长,打扰您了。我是鸿雁投资的肖国力。” 周荧愣神了一会儿,目前昌隆县知道她的私人手机号的,也就何鸿远和秘书赵小萍两人,却怎么传到了肖国力的手上?她马上想到何鸿远,可是他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啊。 她招牌式地在手机里向肖国力打了一声招呼。肖国力马上向她汇报何鸿远和肖雪雁的情况。 “周县长,您说这事该怎么办?”肖国力道,“何鸿远叮嘱他妹妹明天中午才能找您。我怕夜长梦多啊。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陈霸王’的名声,可不是凭空得来的,他手段阴狠着呢。” 周荧接听着手机,先是一惊,后是心里一暖。惊的是何鸿远被抓,肯定是落到陈如海一伙人的手里,怕是要吃些苦头;让她感到内心倍感温暖的是,小家伙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把她当成救场人物,似乎又怕惊扰了公示期刚过的她。卡Kа酷Ku尐裞網她若是知道何鸿远想借此算计一下陈如海,她抽他屁股的心都有。以身涉险,是为政治成熟的人物所不取啊。 她沉吟了一下,向肖国力道:“肖董,我先向龙泽乡那边了解一下情况。龙泽乡党委、政府应该要有个说法嘛。他们所邀请的投资商,无缘无故被抓进了派出所,这是政治事件啊。但是这事必须马上着手办,否则变数太多。这样吧,你可以开车在青原派出所附近的路口等着,我马上过去。” 她结束了和肖国力的通话,秘书赵小萍的电话便打了进来。赵小萍在电话里急切地道:“老板,龙泽乡谭德天书记来电话,说青原派出所副所长屠正伟向他报告,青原派出所所长朱启顺正指使人,向龙泽乡干部何鸿远和投资商肖雪雁安罪名,情况非常紧急。” 赵小萍作为秘书,几句话就把事情的脉络理出,并点出关键人物,让领导一听就明了。 周荧坐在书房书桌后边,一手接听手机,一手轻敲着桌面,向赵小萍道:“联系谭德天书记,我要青原派出所副所长屠正伟的手机号或能马上联系到的电话号码;通知谭德天书记,让他去青原派出所边上候着;你和司机老郑马上过来接我。” 她下达完指示,换好衣服并准备好手机备换电池,赵小萍的电话再次打来,给了她青原派出所副所长屠正伟的手机号。 她以家里的座机,拨通对方的手机号,听屠正伟压抑着声音接听手机,便知他周边环境比较敏感。她向屠正伟直截了当地道:“正伟同志,我是副县长周荧,我在请你保护好何鸿远同志和投资商肖雪雁的同时,需要了解你那边的情况。卡Kа酷Ku尐裞網你接听电话不方便,不必对我称呼,直接说事情。” 屠正伟心里好一阵子激荡,这可是候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的电话啊。哪有县委领导向一个派出所小所长直接来电话,还这么客气地说话的?这是因为何鸿远落难,让他刷了一下存在感啊。 但是他作为派出所副所长,起码的心理素质还是有的。他马上调整好心态,向周荧汇报了青原派出所这边的情况。 末了,他说道:“领导,我刚才让姚大展偷偷查阅了一下今天的派出所接警记录,发现下午两点二十分,一位自称龙泽乡寨头村村民的匿名人士,来电话举报龙泽乡乡政府一名干部,和一名开着路虎车的年轻女子,从事毒品贩卖活动。结合我们的人反映的情况,我们推断出有人强安给何鸿远他们的罪名,很可能是贩毒罪。” “贩毒罪——”周荧心里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可是准备要让何鸿远杀头的罪名啊。贩卖五十克以上的海洛因,就可判死刑。对方准备的量,肯定低不了。 她向屠正伟道:“正伟同志,县局里是否有你信服的领导?” 屠正伟一听这话,就知道周县长要出手,兴奋地压抑着声音道:“领导,县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缪建勇,是我的老领导,为人非常正直。” “正伟同志不错。”周荧道,“请你一定要保护好需要保护的同志。” 她挂上电话,马上拨通县委书记曹正满家的电话,道:“书记,打扰您了。今晚在昌隆这边吧?” 曹正满在县委常委楼一号楼里,接到这位即将搬进来的新邻居的电话,亲切地道:“周县长,听说明天上午市委组织董有为部长要亲自对你进行任职谈话。你应该早点休息,养足精神,在领导面前展示饱满的精神状态。” “书记,有人不安分,让我睡不安生啊。”周荧直截了当地道,“我想邀请书记看一场大戏,不知书记有没有兴趣?” 曹正满心里一动,沉声道:“哪个口子让周县长不安生啊?” 周荧道:“公安口,要请书记压阵啊。” 曹正满沉吟一会儿,公安部门这样拳头般的力量,却是水泼不进的样子。这股力量不抓在他这一把手手中,他也睡不安生啊。 于是他笑呵呵地道:“行,政法委治平书记也在常委楼大院内,我和他坐一辆车子,听从你的调遣。” 周荧客气地道:“书记,我哪敢调遣你哦?我是人微言轻,请书记站在我身后,为我壮胆啊。我这就安排车子过去,我们的车子在常委楼大院门口会合,我来给书记带路。” 她挂上电话,向赵小萍要来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的手机号,拨通后自报家门道:“缪局长,我是副县长周荧。” 缪建勇才四十六岁,在公安战线上打拼了近半辈子,是一位老刑侦。他性格耿直,是那种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和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并不对付。因此他虽然是县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却在局里连刑侦大队也掌控不住,被陈如海排挤得靠边站。 他今晚不值班,正在没事找事地在阳台上给花浇水,却接到当红副县长周荧的电话,心里觉得很意外。 “周县长,恭喜您啊,祝您步步高升啊。” 他放下喷水壶,说了一句讨喜的话,马上问:“县长亲自来电话,不知有何指示?” 周荧也不客气,道:“缪局长,请你带两名信得过的干警,开车到县委常委楼大院门口集合。县委领导安排你们执行任务。” 周县长口中的县委领导,那一定是常委一级并排名靠前的大人物。缪建勇心跳过速,这是县委领导对他的信任啊。他突然间有春风拂面的感觉,那种久违的工作激情又澎湃而生。他的心里如皮球般蹦跳着一句话,他的春天要来了吧? 他一边穿鞋子准备出门,一边在电话里请示道:“县长,是否有着装要求?” 果然是分管刑侦的公安局领导,注重任何一个细节。周荧对他充满了信心,道:“穿便装就好。这次任务由你直接负责,注意做好保密工作,不必向县公安局其他领导汇报。” 缪建勇会意,道:“是。我会让随身干警关闭通讯工具。” “缪局想得很周到。”周荧赞叹道,“不是我们不相信身边的人,而是事态重大,不得不提防有人狗急跳墙。” 缪建勇更觉得这次的任务不简单。不过他也是闯劲十足的干部,有困难的任务,才能显出他的工作能力,更能让领导对他有深刻印象。 他挂了电话,自觉地当作去执行紧急任务,做出必要的迅疾的安排。 周荧直到坐到她的小车上,犹觉得手脚有些发冷。陈如海出手果然狠辣,想给何鸿远和肖雪雁套上运输、贩卖毒品罪,那就是让他俩万劫不复啊! 她觉得这种情况下,请出县委曹书记和政法委陈书记压阵是对的。因为她输不起,她不能让何鸿远和肖雪雁出任何差错。如今她的主要目的在救人,却必须以龙泽乡谭德天书记的汇报为借口,把这事往大了搞。龙泽乡乡干部和投资商被派出所栽赃,往大了搞就是重大政治事件。县委、县府三大人物联手,即使搞不倒陈如海,也要让他元气大伤。 凭空给人安罪名,可见陈如海领导下的昌隆县公安部门黑幕重重啊!她眉宇间现出煞气,至少得把陈如海操控青原派出所的黑手,坚决给剁喽。 对她来说,谁伤害了何鸿远,就是触碰了她的逆鳞。 第八十六章 审讯 在青原派出所里,所长朱启顺见按他吩咐去办事的牛进和崔进浩久久不曾回来,心里隐隐有不安的感觉。 这时,他的办公室电话铃声响起,他接听起来,恭敬地道:“局座,我现在亲自过去审讯。” 在县城滨海小区一幢别墅里的床上,陈如海赤身**地仰面而躺,接受一名妖艳女子特殊服务。房间里的暖气开得过高,让他有闷热的感觉。 他把手机靠在耳边,向朱启顺叮嘱道:“启顺啊,你办事,我一向很放心。你要尽快完成审讯程序,立刻把那名女犯罪嫌疑人,给我带过来。这事办得圆满,你该动一动啦,县局治安大队大队长的位子,我这里给你留着呢。” 县局治安大队可是油水十足的科室,比青原派出所所长的位子,不知强上多少倍。治安大队大队长邱明年纪即将到点,公安局瞄着他这位子的中层干部不少啊。如今听到老大许诺,朱启顺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四两,嘴上却道:“局座,只要你心里有我,你就是不许我什么位子,我也得把你交待的事,给办得漂漂亮亮。” 陈如海呵呵笑道:“好,好,好——” 朱启顺请示道:“局座,按你这样说,是否该放那女的一马?” 陈如海淫笑道:“那要看她是否识相。不过只要把她送到我面前,我有的是办法让她变得乖乖听话。你就把她带过来,她的询问笔录啊,留给我来做好了。” 他想到肖雪雁的绝代风姿,心里一片火热,久不见动静的身上关键处,突然间有了反应。卡Kа酷Ku尐裞網他把手机扔到一边,也不按挂机键,便一把推开俯首在他两腿根部的女子,粗野地压到她身上,怪笑道:“让我先挑战桃红小妖精,过一把瘾再说。待会儿肖雪雁送过来,我照样能把她搞得服服帖帖。” 朱启顺作为陈如海的死忠老部下,知道这位领导的嗜好。他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污言秽语,突然有心烦意乱的感觉,匆忙挂上电话。 他拨打了一次牛进的寻呼号,未见其回电,便叫上他的司机钱玉彪,跟随他去审讯室。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审讯桌后边,拉着椅子坐下,向何鸿远道:“犯罪嫌疑人,告知你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工作单位。” 何鸿远不知这群人要对他和肖雪雁怎么栽赃。他向朱启顺道:“警察同志,站在你面前的,一位是国家干部,一位是投资商,我们怎么就成了犯罪嫌疑人呢?请你跟我们说说,我们涉嫌犯什么罪。” 司机钱玉彪追随朱启顺多年,长得又孔武有力,拿着警用橡胶棒狠狠地对着何鸿远的肚子捅一下,道:“所长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别***扯东扯西。” 何鸿远一只手被铐在铁窗上,另一只手和肖雪雁铐在一起,一时难以躲避,肚子受到一股大力撞击,感觉五脏六腑都翻滚起来。 他运起吐纳术,做着深呼吸的样子,却疼得两眼直冒金星。 朱启顺看也不看何鸿远一眼,拿起笔继续询问他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卡Kа酷Ku尐裞網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鸿远一一做了回答。 朱启顺问了肖雪雁同样的问题,肖雪雁靠在何鸿远身上,照样做了回答。 朱启顺一一做了记录后,问道:“何鸿远,今天上午你和肖雪雁从哪里过来?” 何鸿远道:“肖雪雁是昌隆县鸿雁楼大酒店、鸿雁投资公司总经理,她来龙泽乡考察我乡旅游资源。我受乡党委安排,带她进行考察。今天中午之前,刚从考察地回来。” 朱启顺见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心里暗恼,道:“这么啰嗦干什么?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何鸿远道:“所长,你总得让我把来龙去脉讲清楚吧。我不就是怕被断章取义吗?” 钱玉彪举着橡胶棒狠狠地向何鸿远当胸抽来,嘴里道:“妈的,嘴巴还这么硬,老子把你整软为止。” 这次何鸿远早有提防。他单腿点地,运起内劲飞腿向钱玉彪持棒的右手手腕扫去。钱玉彪痛哼一声,手上的橡胶棒甩了出去,捂着右手手腕惨叫不已。 何鸿远嘲弄地注视着朱启顺,道:“你滥用私刑,还做什么询问笔录呀,直接按你自己的意思写上,不就好了吗?” 朱启顺怒哼一声,问道:“何鸿远,你不要心存侥幸。你老实交待你的罪行,我们还可以视你为自首,为你争取从轻处理。” 何鸿远道:“所长,你想给我们安个什么罪名,我们才好配合吧?” 朱启顺举着手上的一页材料,道:“我们接到匿名电话举报,说你们的车上有大量海洛因毒品,据我们派出所民警对你的车子进行搜查,已发现罪证,办案民警正在回途中。你们运输、贩卖海洛因毒品两百克,证据确凿,招供能落个从轻处理。若不招,照样也能让你们定罪。” 运输、贩卖海洛因毒品两百克?何鸿远倒吸一口寒气,这是要置他俩于死地啊。陈如海果然够狠,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下死手。 他感受到肖雪雁靠在他身上颤抖的身子,安慰道:“雁儿,别怕啊,无中生有的事,经不起实践检验。我们的车子上若凭白无故多了两百克海洛因,他们怎么证明是我们的,而不是他们放到我们车上,故意陷害我们?” 朱启顺向兀自捂着手腕的钱玉彪看了一眼,后者忍痛放开右手,从墙壁上取下一条***,一边阴狠地扫视着何鸿远,一边道:“敬酒不吃罚酒。老子今天非把你整服不哥。” 这人三十来岁,长着一对斗鸡眼,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竟按着***,向何鸿远和肖雪雁所戴的手铐处扫来。他手上的***发出“劈啪”的声响,吓得肖雪雁尖叫出声。 何鸿远把她护在身后。他运起内劲,充斥在和肖雪雁相联接的手铐间,也不管内劲能否抵挡强大的电流,只寄希望于能护得肖雪雁周全。然后他以命搏命,狂吼一声,飞起一腿,向钱玉彪手上的***踢去。 这次钱玉彪学乖了不少,人离得远远的,手上挥舞着***一扫一转一抽,让何鸿远的腿脚鞭长莫及。他倒是趁何鸿远腿势去尽之际,反手以***抽到何鸿远的小腿上。 ***发出刺耳的声响,竟让何鸿远所穿的厚实的绒裤有被烧焦的气味散发出来。何鸿远只感到身子一麻,却没有失去行动能力的那种感觉。他暗叫侥幸,可能是厚实的裤子和自身的内劲,抵消了大部份电流。 他怪叫一声,故作手脚发软的样子,喘着大气靠在肖雪雁身上,问道:“雁儿,你没事吧?” 肖雪雁只觉得和他同戴手铐的右手手腕上一麻,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尖叫一声,却没有特别痛苦的感觉。 她见何鸿远难受的样子,道:“远哥,我没事。你怎么样?” 此时何鸿远不竟后悔自己的安排。就目前这个形势,对方不仅不择手段,而且来势汹汹、势在必得,他们怎么可能熬到周荧带人来救援?他自己吃些苦头没关系,可害苦了肖雪雁这富家千金啊。 他向肖雪雁摇摇头,抬头对钱玉彪道:“有种冲我来,别向女人下手。” 钱玉彪继续挥舞着***,左一下右一下,着实在何鸿远身上抽了好几下。***发出的噼啪声,和他变态似的怪笑声混杂在一起,让场面看上去很疯狂。 何鸿远尽量避免身体裸露的部位触及***。尽管如此,腿脚上和背上受***抽打后,传来的灼痛感和刺骨的麻木感,让他的行动能力越来越迟缓。 朱启顺看得却非常心惊。这是什么怪胎啊?被瞬间能产生上万伏强电的电棍击中十余次,竟然还有行动能力。 他咳嗽了一声,钱玉彪便停下用刑。他向何鸿远询问道:“何鸿远,现在你应该会说实话了吧?你们车上藏匿的两百克海洛因毒品,到底从何处而来?” 何鸿远满头冷汗淋漓,喘着粗气道:“这些海洛因毒品,是你们放进车里的啊。所长,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就可以为所欲为。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受到法律的惩罚。我劝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朱启顺狂躁不安地扔下手上的笔,起身拿了一条橡胶棒在手,道:“你的嘴巴很硬嘛。但我终归要撬开它。” 此时朱启顺和何鸿远的想法很有意思。朱启顺顾忌使用电棍伤及肖雪雁,无法向陈如海交差;何鸿远同样顾忌朱启顺使用电棍,伤及肖雪雁。 因此朱启顺挥舞着橡胶棒,向何鸿远身上抽来的时候,他竟是放弃了抵抗,运起体内虚弱的内劲,迎候着朱启顺的棒击。橡胶棒击在他的背上、腰上、臀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肖雪雁被他护在怀里,不停地哭泣着、尖叫着。 审讯室外,屠正伟侧耳倾听片刻,慌忙跑回办公室,用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第八十七章 政治事件 何鸿远感到自己浑身麻木,人也变得昏昏沉沉。卡Kа酷Ku尐裞網他以仅有的意志支撑着自己,去守护肖雪雁周全。因此他除了感到怀中肖雪雁的存在,仿佛周边的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漩涡,都在围着他俩旋转。 朱启顺手持警用橡胶棒,连续对着何鸿远抽打几十下,直打得持棒的手臂酸软无力,这才向何鸿远道:“现在你该能想起,你们车上的两百克海洛因毒品,是从何处弄来的吧?” 何鸿远的身子就像悬挂在铁窗上一般,晃晃悠悠的样子。他嘴里只有喘息声,哪里还能回答问题。 钱玉彪向朱启顺谄媚地道:“领导,你没看到他点头默认的样子吗?你写好询问笔录,让他按指印。” 朱启顺展颜而笑,恬不知耻地点头道:“不错,不错,若他早这么配合,也不必受一番苦头。” 他顾自去写好询问笔录,然后由钱玉彪拿着它,到何鸿远跟前,道:“小子,按指印吧。” 何鸿远的左手和肖雪雁的右手铐在一处,他将她搂在怀里,护卫着她,正好把左手藏在她怀里。 肖雪雁死死地把何鸿远的左手按在怀里,向朱启顺和钱玉彪叫道:“你们刑讯逼供,还炮制询问笔录,眼里还有国法吗?我们死也不按指印,除非你把我们的手指剁掉。” 钱玉彪扫视了一眼何鸿远高高悬铐在铁窗上的右手,一边端来一张椅子站上去,一边斜着斗鸡眼道:“美女,等按完了他的指印,哥哥再找你玩儿。” 肖雪雁转头一看情形不对,伸出一条长腿,狠狠地向身旁钱玉彪站立的椅子踢去。 钱玉彪正自洋洋得意,不防她这么彪悍。椅子被踢倒后,他直接摔了个嘴啃泥。 朱启顺骂了一声“废物”,正要上前帮忙,却听副所长屠正伟在门外叫道:“朱所,局领导来电话,需要你去接听。” 朱启顺示意钱玉彪起身,而后一边打开门锁,一边不耐烦地道:“哪位领导的电话?我正忙着办案呢。” 审讯室的门被狠狠地推开,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双目喷火般地注视着他,道:“朱启顺同志,你就是这么办案的吗?” 从缪建勇身后闪出屠正伟和县局刑侦大队的一名干警,迅速把朱启顺夹在他们的身子中间,让他动弹不得,并收缴了他的手机。朱启顺眼里闪过慌张之色,嚷道:“缪局,你这是干嘛?咱们可是同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啊。” 缪建勇带来的另一位干警,是刑侦大队技侦中队长林逢春。他举着办案摄像相,对审讯里的何鸿远和肖雪雁俩人来了个特写,又把镜头对准朱启顺,向老熟人朱启顺道:“朱所,我这摄像机里,有牛进涉嫌栽赃的证据。” 朱启顺双腿一软,有万念俱灰的感觉。动用两百克海洛因栽赃,他知道自已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 姚大展带着垂头丧气的牛进进了审讯室,把牛进铐在铁窗上。然后他探了一下何鸿远的鼻息,语无伦次地对着何鸿远叫道:“何主任,兄弟,你感觉怎么样?” 肖雪雁哭泣着道:“远哥,远哥被打晕过去了。卡Kа酷Ku尐裞網他浑身都是伤。” 何鸿远仍是保持着护卫着肖雪雁的姿势,背朝着审讯室的桌子方向。姚大展撸起他的上衣,他背上横七竖八地遍布暗红色棍痕,几乎没有一寸肌肤是正常的肤色,望之触目惊心。 缪建勇看了何鸿远的伤势一眼,向林逢春吩咐道:“给鸿远同志的伤势来个特写,我要用它在全局干警大会上做宣讲,让他们看看某些公安干警,是怎样办案的,让大家引以为戒。” 说完,他退到一旁,让出门口的位置。 周荧站在审讯室门口。她看到何鸿远的伤势,眼神一阵子紧缩,双唇颤抖着,十指握成拳头,指甲掐得掌心生痛,仍是木然不觉。 她咬着嘴唇退到一旁。县委曹正满书记和县政法委书记陈治平各自看了一下审讯室里的场景,都表现出非常愤慨的样子。 陈治平作为县政法委书记,直接表态道:“朗朗乾坤,身为维护一方法纪的派出所所长,竟颠倒黑白,栽赃陷害国家干部和投资商,还滥用私刑、刑讯逼供。这样的的派出所所长,应就地免职,并追究其法律责任。县公安局的有关领导,要受到问责。” 缪建勇一脸沉重地道:“陈书记的意见非常重要。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公安局党委责无旁贷,有必要进行自查自纠。” 审讯室里太小,领导们不可能全挤进去。缪建勇让跟随他的两位干警把朱启顺带到一个办公室,将其单独隔离开来。屠正伟急忙把领导们带向会议室,并指示姚大展和几名联防队员,稳定派出所今日值班人员的人心。 肖国力和赵小萍、谭德天进了审讯室,见到何鸿远的样子,都非常愤慨。何鸿远一直保持着的护卫着肖雪雁的样子,让肖国力心里满是感动。 此时钱玉彪已被姚大展控制住,被戴上手铐。肖国力上前朝着钱玉彪的小腹狠狠地踢了一脚,直接将对方踢得蹲在地上,并骂道:“王八蛋,如果是当初,老子敢送你全家上西天。” 姚大展解开何鸿远双手手铐。肖雪雁双手得到自由,便泪眼婆娑地叫唤了肖国力一声,却抱着何鸿远不放。 赵小萍给何鸿远端来温开水,给他喂了两口,向谭德天道:“谭书记,得马上送鸿远同志去县人民医院。” 谭德天向她道:“请赵秘书去向周县长汇报一下。” 赵小萍点点头,向谭德天道:“谭书记,你能及时向周县长汇报乡里的干部和投资商受陷害的情况,周县长对此很赞赏。周县长认为,这是一起重大政治事件,龙泽乡党委有必要要求县委、县政府主持公道,让县公安局给足说法,并依法严惩涉事人员。同时青原派出所管辖青原、龙泽两乡,龙泽乡的各项工作,还需要当地派出所保驾护航。对于青原派出所的所长人选,龙泽乡党委的建议非常重要,周县长将大力支持龙泽乡党委的意见,并不惜力争。” 谭德天一下子明了周县长的意图。这事定性为一起政治事件,他站在公事的立场,要求严惩涉事人员是必须的,并要收获这一事件的果子,让青原派出所所长换上自己人。 他在心里暗自为屠正伟欣喜的同时,向赵小萍郑重地点点头,道:“我这就去向县领导汇报工作。” 他又转头向肖国力父女抱歉地道:“肖董、肖总,让你们受惊啦。今天这事,我们代表龙泽乡党委政府向你们致歉的同时,我们保证一定向县委、县政府做出汇报,给你们一个交待。” 肖雪雁深情地凝视着昏迷模样的何鸿远,道:“更要给远哥一个交待。” 赵小萍连忙向肖国力介绍了谭德天。 肖国力向谭德天道:“谭书记,龙泽乡是著名的贫困乡,可你们龙泽乡有小何这样的干部,充分说明你们的干部素质非常优秀,这可能就是我女儿跟我说的投资软实力。以后我们公司肯定会对龙泽乡给予更多的关注。现在我先送小何去县人民医院,咱们下次再叙谈。” 谭德天道:“我期待着和肖董再次会面。希望下次我们能把酒畅谈。” 肖国力知道官面的事,总要扯皮一番,他一介商人不必介入太深。他打电话让司机进来,背着何鸿远上车。 肖雪雁坐在后座,将何鸿远搂在她怀里,向坐在驾驶室里的肖国力汇报了一番今日之事。 肖国力暗自庆幸,幸好他及时和周县长取得了联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同时惊叹何鸿远胆大包天,竟想着火中取栗。这小子有勇有谋,虽手段稍甚稚嫩,但假以时日,必是个人物。 肖雪雁抚摸着何鸿远的脸庞,见他疲倦昏睡的样子,心里是满满的柔情。她轻唤了何鸿远两声,突然想起他的家里人,连忙向父亲肖国力要来手机,向她自己的手机拨打过去。 接听手机的依然是何海燕。她听到是肖雪雁打进来的电话,欣喜地问道:“雪雁姐姐,你和我哥都没事了吧。之前肖伯伯打电话过来,让我爸退回到屋里去,别再守着你的车子。我们躲在屋里,看到有人钻进车底,被一群人给围住带走了。我爸说你们应该安全了。” 肖雪雁道:“燕子,你替我们向叔叔、婶婶报声平安,让他们早点休息。我和你哥在回县城的车上,他非常疲倦,在车上睡着了。我的车子先停你家那边,背包你明天回县城上学的时候,一并带过来。明天中午姐姐联系你。” 何海燕高兴地挂上电话,自去替哥哥向父母报平安。 肖国力感慨着,自己的掌上明珠,只怕是心有所属,不再围着他转喽。都说女儿是父亲的上辈子情人,肖国力心里竟有些伤感。 肖雪雁向父亲问起何鸿远家门外抓捕栽赃者的事。肖国力厌倦地道:“一位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实施这种抓捕,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更何况还有一名内应呢。小何不错,竟能在身处险境的情况下,搞定一个人,让人心甘情愿为他做内应。在危急关头收小弟,这老大得多大魅力。” “那是当然。”肖雪雁傲娇地道,“远哥在龙泽乡的那个寨头村和夹山村的威望可高啦,那些村干部看上去牛里牛气的,对他可是尊敬得很呢。” 肖国力半打趣半泛酸地道:“你的远哥牛啊。比你爸年轻的时候还牛啊。” 肖雪雁抚摸着何鸿远柔顺的眉毛和高挺的鼻梁,她虽觉身体很疲惫,但仍然洋洋得意地道:“远哥的确很牛。” 肖国力坐在前边直翻白眼。他心里充满恶趣地想,早知如此,晚几分钟给周县长打电话,让何鸿远这小子多吃点苦头。 第八十八章 要好处 周荧听赵小萍汇报,何鸿远已经给肖国力父女先送去县人民医院。她恨不得马上飞到医院里去,但是作为龙泽乡的联片县领导,她又不得不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和县委书记曹正满、政法委书记陈治平一起,听取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汇报有关情况。 谭德天汇报完毕后,她道:“德天书记,何鸿远同志不错,在‘路教’工作中大放异彩,引起了省级党报的关注不说,还积极为发展龙泽乡经济殚心竭虑。你方才在汇报中说,周六他带着投资商和寨头村成功签订了投资意向协议书,就是了不起的工作成绩嘛。这样年轻而有干劲的同志,组织上要重点培养。” 县政法委书记陈治平借今晚之事,觉得能把陈如海经营得铁桶一般的县公安局,给撕开一个口子。他心里对何鸿远这位小干部,还是小有感激,向谭德天道:“德天同志,何鸿远这位小伙子不错,龙泽乡若是愿意放人,我把他要到县政法委里来。” 如今何鸿远不仅是谭德天和周县长之间的桥梁,更是谭德天越来越倚重的得力手下。龙泽乡的很多工作,谭德天都要通过何鸿远,现实其领导意图。 他慌忙向陈治平摇摇手,道:“陈书记,现在正是龙泽乡大展拳脚的关键时刻,您可要支持我们的工作啊。何鸿远同志是龙泽乡‘路教’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的主要负责人,是乡里推进‘路教’工作的关键人物,乡党委还准备加他加担子,让他负责乡里的招商引资工作呢。” 陈治平笑着指着谭德天,向曹正满道:“曹书记,德天同志惜才如命啊。卡Kа酷Ku尐裞網就凭这一点,我看好龙泽乡的发展。” 曹正满道:“我们搞改革开放,首先干部的思想要改革开放,干部的培养和使用,很重要啊。党管干部,就是要把控好干部的培养和使用问题。今晚的事情就是个明证,龙泽乡的何鸿远同志和青原派出所的某些干警,形成正反两方面的鲜明对比啊。” 这是县委书记对龙泽乡和县公安局干部管理工作的一褒一贬啊。谭德天觉得龙泽乡“路教”工作和干部管理工作,能在县委领导面前出彩,何鸿远功不可没。他更觉得培养和使用好何鸿远很重要,这位小同志总是能给他带来意外惊喜。 周荧抓住谭德天之前话里透露出来的机会,向谭德天道:“德天书记,今晚之事,等县公安局缪局长对有关违法违纪干警有了审讯结果后,县委曹书记会为龙泽乡和何鸿远同志作主。作为龙泽乡的联片领导,我更关注的是你们乡的经济发展指标。再过两个月便是年终考核的时候,龙泽乡的gdp考核结果若还是全县倒数第一,我这联片的副县长脸上无光啊。” 谭德天涨红着脸,摊着双手羞愧地道:“周县长,龙泽乡是国家级贫困乡,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这顶灰溜溜的帽子,乡党委也想早点摘掉啊。可是像我们这样的穷山沟,靠什么拉动经济发展呢?最近乡里决定发展旅游产业,可这需要在基础设施上进行大投入,又不可能马上拉到投资。我很惭愧啊,我对今年的考核结果不抱希望。” 周荧借机问道:“那你刚才说的,打算让何鸿远同志负责乡里的招商引资工作,是出于怎样考虑?” 谭德天道:“这个周末,何鸿远同志邀请鸿雁投资公司的肖总来龙泽乡考察,为龙泽乡寨头村拉来了一笔一百万元的前期投资,双方已签订了合作意向协议。我正在考虑着,何鸿远同志工作能力强,年轻有魅力,又有独到的经济发展视角。他目前是乡‘路教’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拟任乡党政办副主任。我准备成立乡招商办,由他主持工作。” 周荧心里暗喜,点头道:“德天书记的这个思路不错。才两天工夫,何鸿远同志就为龙泽乡签订下一百万元的投资意向,我看好他负责的招商引资工作。” 她又向县委书记曹正满道:“曹书记,根据党管干部原则,您是县委书记,是昌隆县党委一把手。我为龙泽乡的招商工作,向您和县委要一顶官帽子。我建议为了促进龙泽乡的招商引资工作,加快该乡群众脱贫致富步伐,可以给该乡负责该项工作的何鸿远同志下达考核指标,譬如他带领的乡招商办,能在年底之前,为龙泽乡招商引资两千万,县委可以给他加担子,破格提拔他担任分管招商引资的副乡长。马儿想吃草,就会跑得快嘛。这也体现县委对龙泽乡发展的支持。” 两个月为龙泽乡这样的著名贫困乡,招商引资两千万,即使签订了合作意向的那一百万投资能落实,还差一千九百万。这若是能完成招商任务,绝对是天方夜谭。 曹正满觉得周荧这是为了促进龙泽乡的经济发展,弄出了一个大噱头。她的目的,可能旨在说明,她这个联片县领导,关注龙泽乡的发展和招商引资工作。卡Kа酷Ku尐裞網这样即使龙泽乡今年的gdp排名继续垫底,她也不至于太过狼狈,毕竟是努力过了嘛。 他和陈治平相视一笑,然后向周荧点点头,道:“行,如果何鸿远同志能在这两个月内,为龙泽乡拉来两千万元的实际投资,我代表县委保他一个实职副科的位子。” 周荧心里乐翻了天,凭着她在外边的一些关系和肖国力的经济实力,怎么也得给何鸿远弄来两千万元的投资。上了副科级,才算是有了真正的行政级别,小家伙上升的通道才算是打开。 她不动声色地眯缝着眼睛,注视着谭德天,认真地道:“德天书记,好处我为你替何鸿远同志要来了,至于他能否完成工作任务,为今年的龙泽乡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就靠他和你们龙泽乡干部们一起努力啦。” 谭德天觉得,周县长为何鸿远向曹书记讨来的,就是一张空头支票。曹书记说话会算数,一个副科级位子,在县委书记眼里不算什么。可是问题是何鸿远不可能在两个月内,拉到两千万元实际投资啊。他若是能做到,那就是逆天了。 但他还是感谢了一番领导们,龙泽乡招商引资工作和各项工作,离不开领导们的支持。 这时,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进来汇报道:“曹书记、陈书记、周县长,已撬开青原派出所民警牛进的嘴巴,他承认是受派出所所长朱启顺指使,对龙泽乡干部何鸿远同志和投资商肖雪雁进行栽赃嫁祸。那两百克海洛因毒品,也是朱启顺亲手给他的。但是朱启顺拒不配合调查。如今的关键点,是这两百克海洛因的来源问题。这可能是个重大问题啊。” 能够初步告捷,已经算是不错的成果了。曹正满指示道:“我建议立即将朱启顺及有关涉案人员转移。我马上联系县纪委唐丙初书记,由县纪委的同志和缪建勇同志带队的干警组成联合调查组,对事件进行深入挖掘。” 陈治平马上附和道:“我同意曹书记的意见。这事必须尽快有个结果,到时县委、县政府将对县公安局党委启动问责。” 缪建勇却是觉得,由县纪委和他自己几个人组成联合调查组,无助于真正挖掘到事件的核心,因为涉及到两百克海洛无端出现在一名派出所所长的手上,他预感到这将是一个惊天大案。如果能由静海市公安局或省厅派人组成联合调查组,才有利于案件的真正水落石出。 可是他不能无视、更不能反驳两位县委主要领导的意见。当了这多年的公安局副局长,他的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有时候公安机关办案,也是要服务于政治的啊。 此时周荧的秘书赵小萍拿着她的工作手机进来,轻声道:“周县长,市委办文强副主任的电话。” 曹正满和陈治平惊奇地对视一眼。市委办副主任文强,是市委书记韩长功的秘书,他的后一个身份,比前边的行政职务更重要。市委书记的秘书,坊间戏称“二号首长”,他有时候就是市委书记的耳朵和眼睛,在一市的政坛,是非比寻常的存在。大晚上的,文大秘书找周荧一位副县长,显得非比寻常。 周荧的俏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接听起手机,道:“文主任,你好!我是昌隆县副县长周荧。” 文强清亮的声音在手机上传来:“周县长,明天上午八点四十分,书记要见你。” 周荧答应了一声,想要探探文大秘的口风,问道:“文主任,我需要做些怎样准备?” 文强在手机里打了个呵呵,道:“书记想要和周县长谈些什么,我还真的不知道。” 说毕,他已经挂了电话。 市委一号大秘,果然口风很紧。这也是当秘书的必备政治素养。 挂上手机,她细思一下,市委书记突然要见她,不可能是私事。那么当前昌隆县的工作中,能引起市委韩书记关注的,只能是昌隆县的“路教”工作。 她心里有了底,抬头看了一眼曹正满和陈治平,宠辱不惊地道:“文强主任来的电话,市委韩长功书记明天上午要见我。” 曹正满和陈治平即使再有城府,也显出羡慕的神情。市委书记临时召见,他们可是想也想不来呀。周县长这是在韩书记心里挂了号啊。 第八十九章 教训 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看着周荧,更是眼睛一亮。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方才在办案的时候,老部下屠正伟特地向他介绍了一下周县长的情况,龙泽乡最近大出风头,很多工作都是在周县长的指导下,才取得工作成绩。他一看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这种主政一方的土皇帝,对这位年轻的副县长的恭敬态度,便知屠正伟所言不虚。 一位年轻有为,又受到市委一把手关注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她主政一方的日子还会远吗? 他心里盘算着,县委曹书记即使对公安局局长陈如海不待见,落子点也可能在县局政委等重要人物身上,不会真正关注他这位靠边站的副局长。而县政法委书记虽然负责包括公安口在内的政法工作,论级别和能力,相较周县长都没有优势。最关键的是,他能参与今日之事,就是周县长点的将,说明在周县长心里,他是可用之人。 他暗暗下定决定,要想办法靠上周县长才行。 至于青原派出所之事,领导已经画了圈圈,定下了办事框框,缪建勇只能按领导吩咐办事。他开始准备着手转移朱启顺等人。 值此非常时刻,屠正伟要留在所里值班,只能让姚大展和联防队员崔进浩帮忙分车押送朱启顺和牛进、钱玉彪三人。 周荧见诸事已毕,突然向屠正伟问道:“正伟同志,青原派出所的领导班子如何构成?” 屠正伟连忙汇报道:“周县长,我们青原派出所是个小所,原本配一正一副两名所长和一名指导员,一年前金指导员退休,所领导班子尚未配齐啊,指导员一职,便一直由所长朱启顺兼着。” 陈治平气愤地一拍桌子,道:“乱弹琴,一级强力执法单位,领导班子配备不齐,监督不得力,怪不得会出乱子。他陈如海是怎么当这个公安局局长的?” 周荧向谭德天道:“德天书记,龙泽乡的各项工作方兴未艾,需要辖区派出所的保驾护航。青原派出所的所长位子,你有非常大的推荐权和发言权。” 谭德天会意,马上道:“曹书记、陈书记、周县长,青原派出所需要一位熟悉辖区情况和工作能力出众的所长,我认为屠正伟同志可挑起这副担子。” 一位派出所所长,还不必曹正满这县委书记做决定。曹正满看了陈治平一眼,道:“治平书记,政法口的事,你有发言权。” 陈治平苦于心里没有可用之人。不过他看屠正伟似乎和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的关系不错,肯定不属于陈如海一系的人。只要青原派出所所长的位子,不落在陈如海的手里,陈治平觉得他心里都可以接受。 他顺水推舟道:“我同意德天同志的推荐意见,由屠正伟同志住持青原派出所的工作,至于正式的任命,需要在县公安局党委会上过一下。政法委将会向县公安局党委会,通报我们今天的决定。” 缪建勇暗暗为屠正伟高兴,这位老部下从侧妻熬成正妻,总算是熬出头喽。屠正伟能通不过县局党委的任命吗?陈如海在县公安局再强势,量他也不敢推翻在场三位县委常委默契下做出的决定。管着一县官帽子的县委书记就在当场呢,这样的笑话能闹出来吗? 他眼光毒辣,算是看出来了,周县长和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及屠正伟很有默契感嘛。想到他和屠正伟的关系,他心里一阵子发热。 屠正伟苦媳妇熬成了婆,自然是在领导面前好一番表态。他的心里,却是对周县长感激的要命,周县长在关键时刻提这一嘴,谭德天才好顺杆子往上爬啊。 他想到从崔进浩处透露来的何鸿远原本的打算。何鸿远原本想上演苦肉计,就是要砍掉朱启顺这个陈如海的爪子,只是没想到朱启顺竟丧心病狂地弄出海洛因毒品栽赃案,差点一下子搞死何鸿远。今晚是何鸿远受苦受难,他屠正伟受益匪浅啊。 此刻他的心里,更是对何鸿远充满了感激。 恭送走各位领导后,屠正伟刚回到值班室,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直接把电话打到值班室。陈如海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问道:“朱启顺呢?朱启顺在哪?” 屠正伟心里暗笑,马上恭声道:“局长,朱启顺带着人出去了呢。他让我来接替他值班。” 陈如海骂道:“朱启顺这是脑子被驴踢了吗?手机备用电池也不带一块,老是没电关机。他怎么当这个派出所所长?” 屠正伟连声称是,心想朱启顺还真是脑子被驴踢了,可能还要把他自己踢进监狱。用两百克海洛因毒品栽赃国家干部和投资商,这是丧心病狂啊。最近青原派出所没有办理过贩毒案,这两百克海洛因毒品从何处而来,是个大问题啊。 总之朱启顺是死完了,若他咬出陈局长来,陈局长的脑子,也是被驴踢坏了的节奏。 他敷衍陈如海道:“陈局,我们朱所可能要办急事,把手机拉在办公桌抽屉里了。” 陈如海想想也是,还有什么比他让朱启顺办的事,更让朱启顺急切的呢。 他问道:“朱启顺离开多久了?” 屠正伟测算了一下时间,从朱启顺手机被收缴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应该有近一个小时了吧。他便向陈如海汇报了这个时间。 在电话那头,挂了手机的陈如海却满脸兴奋,想着肖雪雁的绝世容颜。想到只要搞定她,老子就算公安局局长不当也罢,有钱有美人相伴,也不必跪舔徐庆祥这王八蛋的臭脚。 他让桃红准备了一粒烈性春药,待会儿让肖雪雁服用。算算时间和路程,朱启顺应该是快到了。他迫不及待地服了一粒伟哥,满心期待着接下来亲自上演一场活春宫。 而在回县城的小车上,赵小萍把从屠正伟、姚大展处得到的情况,向周荧做了汇报。末了她抱怨道:“老板,小何有必要这样吗?他以身涉险,差点把他自己折腾死。若是县长来迟了一步,他的询问笔录都要被炮制出来了。他还能翻身吗?” 周荧揉着太阳穴,道:“小萍,其实小远怎么也逃不过这一劫。不过他小瞧了敌人的凶恶,想借此为谭德天书记拿下青原派出所。这种以身涉险的走钢丝行径,得坚决杜绝。这次要给他一个教训。” 赵小萍气呼呼地道:“对,就要给他一个大教训。他有必要这么巴结谭德天吗?他只要把老板您给巴结好了就好。” 周荧笑道:“小萍,你很生小远的气啊。” 赵小萍脑子里不堪地闪过她看到何鸿远下体的样子,慌乱地道:“没,没有呢。老板拿小何当弟弟看待,我怎么能生他的气。我只是怪他不爱惜自己罢了,辜负了老板对他的关心。” 周荧仰头靠在车子后座靠背上,脑海里闪过何鸿远俊朗优雅的身影,想着若是他坐在身边,给她按摩一下,那所有的疲劳都会烟消云散。 她想着这次的青原派出所事件,看似何鸿远为屠正伟做了嫁妆,不过经过她的借势利导,至少为这个小家伙争取了晋级副科的机会。而且谭德天和屠正伟对这个小家伙,此时定是一百个满意。 从确立晋升机会到建立人际关系,其实小家伙这次的收获颇丰啊。 当然那得她这位人大高材生、官场智多星操作不是?她脸上浮现出小儿女般的得意笑容。 她考较赵小萍道:“小萍,你认为如何惩罚小远,才让他铭记这次的教训,以后不再玩火中取栗的招数?” 赵小萍沉思了一会儿,娇笑道:“老板,这家伙如今住在医院里,只要我们一个星期对他不闻不问,他一定能回味过来。到时我用言语教训他一通,把他带到老板面前,让他乖乖地检讨自己。” 周荧满意地点点头,却迟疑了一下,道:“一个星期的时间,太长了吧?” “老板——”赵小萍娇嗔道,“要不怎么能让他受到教训,引以为戒?” 周荧想着小家伙还有两个月拉两千万投资额的艰巨任务呢,时不待我啊。而且一个星期不见他,她觉得她会先受不了。这不两天没见他,都觉得浑身的骨骼都不舒服呢。 她不知是他的摸骨术让她上瘾,还是她的心里对他已上瘾。她向赵小萍吩咐道:“小萍,你联系一下县人民医院那边,暗中了解一下小远的伤势,让医院领导关照好小远。” 赵小萍答应了一声。 她突然觉得,周县长对何鸿远那家伙,是好到贴心了,请县委领导连夜救他于危难不说,借此事教育他为官处事之道,心里又放不下他。难道周县长爱上了那家秋。 她心里了吓了一跳,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周县长要样貌是倾国倾城,要地位高高在上,哪会爱上一个乡镇小干部?最多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罢了。 何鸿远俊逸的脸庞和那丑陋的地方,几乎在她的脑海里同时出现。她心里暗骂,这个臭家伙,怎么配得上周县长? 第九十章 使坏 何鸿远的内劲,在对抗钱玉彪手上的电棍时,几乎被消耗殆尽。卡Kа酷Ku尐裞網致使他身体虚脱之后,进入了昏迷状态。 他在医院里醒来,已是次日早上五时。这是他以往赶早练功的时间,看来人体生物钟比啥都准时,没受伤势破坏。他睁眼适应了一下黑暗,借着窗帘处透入的暗淡的亮光,打量着病房。 这是一间高干病房,只有一张病床,床头对面靠墙的柜子上,还放着一台电视机,看上去黑乎乎的。房间里的空调开着,有温暖如春的感觉。 房间还飘散着芳香味,清淡而雅致的味道。他转头打量了一下,一眼撩到床头柜上的一束鲜花,还看到身边一张模糊而熟悉的俏脸,正朝着他甜睡。 他强忍着背上刺痛,慢慢转动身子,终于和她面对面躺在枕头上。眼前的这个女孩,柔顺的秀发半遮耳际,眉如山黛悠远,琼鼻秀如玉脂,樱唇鲜活如菱角,更兼其玉颈莹白如雪,肌肤吹弹可破,活脱脱画中的睡美人。 她长得俏丽绝伦,又是富家千金,却和他共过患难,昨晚俩人生死相依,今日同床共枕,也算是一番际遇后的恩赐。 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觉得她甜睡的模样,似真似幻,如春夜海棠,充满无尽美感,令人百看不厌。 若能将她的睡姿和神态描绘下来,定能成就一幅绝世佳作。不过如论秀色可餐,还不如抱着她睡觉。 他心里暗自得意,和她同床共枕,舍我其谁? 肖雪雁似有所觉,蛾眉轻蹙了一下,又舒展开来。她脸上的笑意,竟越来越甜,连嘴角都翘了起来,让他忍不住伸手轻摸了一下她鲜嫩的红唇。 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呢喃道:“远哥,你真坏。” “雁儿,我怎么啦?”何鸿远疑惑地道,“我就摸了一下你的嘴唇而已啊。” 这会儿肖雪雁是真正苏醒了过来,惊喜地道:“呀,远哥你醒啦。” 何鸿远疑惑地注视着她,问道:“雁儿,你方才为什么说我坏?” “没有啊,我怎么会说远哥坏呢?”肖雪雁揉着眼睛道,“在我心里,远哥是最好最好的人。” 何鸿远见她那嘴甜而柔顺的样子,恨不住把她抱在怀里恣意疼爱一番。他笑道:“看来你方才是作梦啦。” 肖雪雁美眸闪转,思索了一会儿,突然俏脸一片通红,腻声道:“远哥,你真的很坏。” 何鸿远伸出仍有些酸楚的手,缓缓把她搂进怀里,问道:“远哥怎么对你使坏啦?” 肖雪雁和他躺在同一个枕头上,俩人气息相通。她感受到他灼热的眼神,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酥胸起伏如波浪,玉靥生霞,竟是缓缓地闭上了俏目。 何鸿远脖子微微前探,便吻到她鲜嫩的红唇,先是轻噙浅酌,再是巧舌相探,最后浓情交缠。这一吻虽不疯狂,却足够绵长,仿佛俩人都不愿罢休的样子。 结果还是肖雪雁气息不够悠长,喘着气捉住他探入她毛衣内的手,腻声道:“远哥,你身子尚未恢复,别使坏——” 他一听这话,感觉她是说他身子若是无恙,想怎么使坏都行的样子。这位感情纯真,却对商机敏锐的天才女商人,还真是奇葩啊。 他对她又爱又怜惜,抚摸着她的纤腰,感受着她瓷质的肌肤,仿佛搂着一个瓷娃娃。 她有些情动,逐渐把身子贴向他,呼吸又急促起来,双眸神光晶莹欲滴,张翕的双唇鲜嫩如花苞,仿佛整个娇嫩的身子都在呼唤着他采撷。 他如摩挲珍贵雕像一般,品咂着她嫩滑的肌肤,右手徐徐上探,终于把握住那一团柔软,轻揉细捻之下,感受着这份软玉温香。 她珍爱如玉的身子,哪堪如此挑逗,嘴里发出娇呤,手脚竟如章鱼般缠绕到他身上。 他的身子吃痛,心神清醒了不少,便轻吻了她一下,咬牙切齿般地道:“雁儿,别对哥使坏,哥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肖雪雁从意乱情迷中清醒过来,突然听到何鸿远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娇笑道:“远哥,是你的肚子对你使坏,它说它饿了。” 她按亮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床头柜里取出一个保暖食盒,道:“你先扶你去刷牙,再吃些我们酒店里昨晚送来的燕窝粥。” 何鸿远笑道:“我方才已经刷过牙了呀。快把床摇上去,我现在就要吃燕窝粥。” 肖雪雁一边依言帮他把病床摇上去,一边打开床上的用餐桌,把食盒打开,娇嗔道:“你真不刷牙呀?” “刚才你不是帮我刷过了吗?还刷得很好呢。” “远哥,你又使坏。” “雁儿,下次让你对我使坏。” “你想得美。” “和你在一起,想什么都美!” 何鸿远在柔情蜜意中享用完早餐,突然苦笑道:“雁儿,麻烦你扶我上一趟厕所。” 肖雪雁落落大方地扶他进厕所,很雷人地问:“要我帮忙吗?” 他心里有些意动,嘴里嘟囔道:“我自己能行,只是站着浑身酸痛。男人要是连这个东西都无法掏出来,那日子可怎么过。” 肖雪雁在他腰间掐了一下,然后加大力气搀扶着他,道:“我这是看在你曾陪我上厕所的份上,我也勉强陪你一回。” 何鸿远想起在回龙观那个温情的夜晚,自已来来回回陪肖雪雁和张春月上厕所,让他一直认为发生在厕所这等地方的美事,才感觉有冲击力,让人回味无穷。 “雁儿,回龙观那晚的事,如今咱算是扯平了。”他褪下病服裤子道,“只是那天中午我酒醉后,你们送我回宿舍之时,到底是谁从我裤兜里掏出钥匙开门呢?” 肖雪雁俏脸一红,问道:“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嘿嘿,谁捏了我那里两三下,现在若是试一下,我就能分辨出来。” “捏什么捏。”她娇嗔道,“快点完事,回病床上躺着去。” 他嘿嘿一笑,哆哆嗦嗦地方便完,又去刷了牙,勉强盘膝坐到床上,练了一会儿吐纳术,感觉体内的内劲竟增强了不少。 难道身体受了一次磨难,内劲受到了洗礼,会有助于修炼? 他突然想起看过的介绍李小龙的资料,这位截拳道的创始人、一代武学天才,曾通过对抗电流练功,似乎卓有成效的样子。难道他昨晚运起内劲对抗电棍电击,也有同样功效? 他可不是李小龙这样的武痴,愿意以这样的方式探索武术功法。他缓缓侧躺到床上,见肖雪雁也刷过牙,又钻进被窝里来。 她那娇美不可方物的样子,令他不竟食指大动。而这小丫头似乎也一副恭候采撷的样子,弓着身子贴到他怀里来。 “雁儿,我似乎把你的早餐都吃了。”他抚着她腰间嫩肉道,“你这不是要饿肚子了吗?” 她竟把翘臀向他腹下靠了靠,道:“这是我们酒店昨晚送来的霄夜,我吃了一小碗。今早的早餐还没送过来呢。” 何鸿远只觉得这哪是住院,简直就是在度假嘛。有美女相陪,有美食免费送来,还能躺着享艳福。惟一遗憾得是,这身子还不能使他尽情享受艳福。 由于在开着空调的房内,肖雪雁只穿着单薄的毛衣和棉裤,他一边攀上她的圣女峰,轻柔地抚摸着,一边问道:“雁儿,给我说说昨晚我昏迷后发生的事。” 肖雪雁断断续续地把昨晚的事说完,见何鸿远身体僵直的样子,问道:“远哥,你是否心有余悸?” 何鸿远回过神来,道:“幸好荧姐带着县委领导及时前来相救,否则这次我们真的要玩完。我救过荧姐一命,荧姐也救了我一命,这世间的事,冥冥中自有定数啊。” “我爸说周县长对你很紧张呢。”肖雪雁道,“她请曹书记和陈书记出面,也是桩大人情啊,以后要还的呢。” “后边这话是你爸说的?” “我自己想的。官场和商场都差不多嘛,欠了人情要还,关系才能处长久啊。” “雁儿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何鸿远恭维道,“不愧为我心目中的天才美女商人,这样的情商,那是万中无一。” “那是当然——” 她那傲娇的模样,令他不由得食指大动。他身体某处的热度贴近她,在她的娇呼声中,隔着棉裤嵌入她的股缝之内,仿佛在填补某处空隙一般。 她的身子稍一僵硬,又渐渐放松下来,颤抖着声音问道:“远哥,你是否想对我使坏?” “现如今远哥虽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就算我没有伤病在身,也不能随便对你使坏。俗话说,占人便宜也要挑个好日子。我要对你使坏,那可一定要挑一个最美好的日子。让你感觉到远哥使坏最美好的一面,以后天天想让远哥对你使坏。” “说的像饶口令一般,还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样子吗?” “我得了便宜吗?不可能,我得了宝贝!” “你嚷嚷什么?想把值班护士给吸引过来吗?” “对,对,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说着,放在她胸前的一只手缓缓下探,抚过她光滑而平坦的小腹,探入一片未曾开发却春水潺潺的处女地。 一时间病房内温度仿佛在升高。 第九十一章 筹码 上午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带着一位干警和县纪委的一位同志,到医院给何鸿远和肖雪雁做了询问笔录。那位纪委的同志还验看了何鸿远身上的伤势,眼里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向何鸿远竖着大拇指道:“刑讯逼供到这个份上,都能咬得住,我算是服了。” 何鸿远笑道:“这样被逼供而死,倒也光彩些。我若是挺不住认领了那两百克海洛因,死得却会很糟糕。” 缪建勇随手带着一个水果篮过来,也算是探望他,安慰道:“放心吧,这两百克海洛因的由来,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待。” 何鸿远谢过他,见他神情不豫的样子,便知道县里边可能有个妥协,这事可能要大事化小。 他心里暗怒,老子的命都差点给玩没了,陈如海竟然仍能坐在他的局长宝座上逍遥快活,老子和他没完。 其实陈如海哪里逍遥快活了。昨晚陈如海等不到朱启顺送肖雪雁上门,在伟哥药效起时,对着桃红狠狠操弄一番,直让后者哭天喊地。 他在药性过去后,感觉到朱启顺的事不太妙,回想到屠正伟一向与朱启顺不对付,朱启顺怎么会请他回来值班,所里的贴心民警有的是啊。 他是个绝断的人,马上让有关人等做了和朱启顺栽赃事件的切割,然后连夜从家里取了十万元,跑到县委副书记刘建设家里。 一番哭诉之后,刘建设问道:“如海,那位朱启顺,知道你多少事?” “书记,缉毒大队那边,有遗失两百克海洛因的记录。”陈如海道,“周六朱启顺曾去过缉毒大队,监控录像里有他的身影。” 刘建设道:“两百克海洛因,是掉脑袋的大事。这事若想糊弄过去,得拿出利益交换啊。倘若再像上次那样,被捅到新闻媒体上,引起上级公安机关的关注,你说这事是否经得住查啊?” 陈如海咬咬牙,道:“利益交换?县委里的那位对公安局虎视眈眈,要是让出一个局党委委员的位子,那边应该感兴趣。” 刘建设枯瘦的十指在书桌上轻叩着,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着,让陈如海的心愈加烦燥。 “如海,刀已架颈,不能不忍割舍。”他停下叩指道,“以一个党委委员的位子作为交换筹码,打发陈治平那厮还可以,打发一位县委书记,难以让其动心啊。” 陈如海烦燥不安地搓着手,感到书房里的空调温度调得有点高,让他浑身燥热。他抻手抹抹额头的虚汗,道:“书记,公安局政委包振刚要退二线,由这个位子作为筹码,那位肯定感兴趣。” 他扔出的县公安局政委的位子,是局里的二把手、内当家啊,在党委会上和局里有很大的话语权。他以后有了掣肘,这局长当得不复以前潇洒啊。 不过只要自己还呆在县公安局局长这个位子上,凭着多年来县公安局积蓄的势力,照样能把对方架空。对方就是有县委书记和政法委书记靠着,又能怎么样? 刘建设拍拍书桌上那装有十万块钱的档案袋,笑眯眯地道:“这事由我来和那位谈。” 陈如海奉承道:“有刘书记靠着,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刘建设瞟了他一眼,道:“如海,该收敛还是要收敛些。今时不同往日,县政府那边的那个女人,打乱了我们的阵脚啊。县委常委会上,我怕会起风云啊。” 陈如海阿谀如潮,道:“书记什么样的仗阵没见识过?一个女人,尽早让她躺到书记床上。书记,这女人够味啊,高贵里透着风骚,是那种极品女人,只有书记这样的领导,才有资格上她。书记上了这样的女人,以后官运亨通不说,还多了一大臂助啊。” 刘建设响起刺耳的笑声,仿佛他已真的把周荧压在床上。不过他眼角幻起的深深的皱纹,让他的笑犹如回光返照。 ******* 下午下班后,龙泽乡的领导和同事们由谭德天带头,来到县人民医院探望何鸿远。乡“路教”工作领导小组的领导、成员全来了,还有金林圣、王洁等原“路教”一组成员。 何鸿远见乡纪委书记叶向南、组织委员洪昭通、宣传委员任静静等党委委员对谭德天恭敬的样子,便知谭书记借着“路教”工作受上级领导器重,在乡里的话语权大增。 谭德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乡里的“路教”工作上了省级党报,受到各级领导的关注,县委办领导已经向他透出消息,县委曹书记等主要领导,将会在近期对龙泽乡的各项工作进行考察,下一步昌隆县还要迎接市委领导对龙泽乡“路教”工作进行专项考察。更何况县委、县政府为了促进龙泽乡全面发展,为乡党委、政府确定联片县领导,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周荧成为龙泽乡首任联片县领导。 今天下午乡里召开了党委会,谭德天率先在会议上抛出这两大消息,充分掌握了党委会主动权。随后他向乡党委通报了昨日乡干部何鸿远和投资商肖雪雁受栽赃陷害事件,并传达了县委曹书记、陈书记和周副县长在青原派出所的讲话精神。 他在党委会上提出:“同志们,县委、县政府对我们龙泽乡的工作,重视程度前所未有。周县长为了促进龙泽乡的经济发展,更是向县委曹书记寻求组织支持,把年底前这两个月落实两千万元实际投资额,和分管招商引资的副乡长位子挂钩。周县长指示,要把能干事、敢干事,具有开拓精神的干部,培养和使用好,不惜破格提拔。我提议由何鸿远同志,任乡党政办副主任,全面主持新组建的乡招商办工作,交由乡党委表决。” 组织委员洪昭通一听,这事是县委曹书记、陈书记和周县长点头支持的,乡党委只是走个过场而已。周县长还是龙泽乡的联片领导呢,如今她是谭书记的靠山。有了她的支持,谭书记作为乡党委一把手的权威,很快就能树立起来了吧。 现在支持谭书记,正是表明态度的时候啊。否则等谭书记真正站稳脚跟,他这个不听一把手指挥的组织委员,立马得靠边站。更何况谭书记仁义,乡“路教”工作取得的成绩,可是实打实的让“路教”领导小组的领导们分享政绩。 他心里有决断,抢先站出来支持,立场分明地道:“我支持谭书记的意见。” 乡纪委书记叶向南慢了半拍,道:“何鸿远在乡‘路教’工作中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我相信他的工作能力。” 宣传委员任静静一向附谭书记骥尾,此时倒被洪昭通和叶向南抢了个先,连忙道:“何鸿远同志不错。我支持谭书记的意见。” 一切在谭德天的意料之中。他盘算着九名乡党委委员,先有三票赞成,加他自己就是四票。乡人武部部长龚定尧以往一向投弃权票,此时他这位乡党委一把手挟县委领导声势而来,龚定尧一定知道如何自处。更何况在上午准备召开党委会之前,和龚定尧私交不错的副乡长庞松年特意找对方聊了半小时,该表达的意思算是表达到了。 这时,乡长潘刚吸了一下肉实的鼻子,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叶向南和洪昭通的离心,已在他的意料之中,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周县长成为龙泽乡的联片领导,可能是促进他们迅速转变阵营的重要因素。联片县领导,可是对所联系乡镇领导的提拔任用,有一定的组织建议权。否则联片领导的权威怎么树立? 他看了一眼忠心耿耿,他却给对方戴了绿帽子的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柳青明。 柳青明早就跃跃欲试。他是分管工业的副乡长,龙泽乡工业基础一穷二白,他这个副乡长无事可干,至少还是乡党委委员。如今乡里成立招商引资办,竟是不归口在他的分管工作之下,却要另设分管招商引资的副乡长位子。这不是**裸地不信任他柳某人的工作能力吗? 他直接向谭德天道:“谭书记,为了全乡发展经济,让群众脱贫致富,乡里设立招商引资办的正确的。可是有必要另设分管招商引资的副乡长吗?我对这事有不同意见。’ 洪昭通如看白痴一般,注视着这位昔日队友,笑道:“柳乡长,谭书记方才已乡党委通报过,乡里另设分管招商引资副乡长之事,是经县委曹书记同意,并报县委组织部的,符合组织程序。这不是你能质疑的。” 潘刚见柳青明张口结舌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气闷,这柳青明连说话挑重点都不会,活该他潘某人睡其老婆。他向谭德天笑道:“谭书记,到年底只有两个月,何鸿远能完成两千万元的实际投资额吗?” 谭德天笑道:“就是因为有困难,县委才走特殊组织程序,许以破格提拔。而且县领导对何鸿远同志在‘路教’工作的表现非常关注,周县长多次点名称赞何鸿远同志的工作能力和开拓精神。所以我认为何鸿远任乡党政办副主任,全面主持乡招商引资办工作是合适的。” 他不等潘刚说出反对意见,环视了一下未表态的其他乡党委委员们,道:“同志们都可以谈谈自己的意见,我们要贯彻民主集中制原则,发扬民主作风嘛。” 乡党委委员、人武部长龚定尧缓缓抬头,注视着谭德天,道:“我支持县委、县政府领导的意见,赞同对何鸿远同志的任命。” 负责乡党委会记录的党政办主任王前进笔尖一抖,心里暗笑道,龚部长这话说得好啊,他这是支持县领导的意见,其实也就是支持谭书记嘛。 他为自己站队正确庆幸,为谭书记掌控乡党委会高兴,为何鸿远上位高兴。因为何鸿远任乡党政办副主任、主持招商引资办工作,以后招商办的工作,归口乡党政办,若是能取得令人瞩目的工作成绩,也是他这位乡党政办主任上位的筹码啊。 第九十二章 触手可及 何鸿远躺在病床上,听着王前进介绍今天乡党委会上的情况,心里兴奋得发懵。卡Kа酷Ku尐裞網这么快就成为乡党政办副主任,成为上报组织部备案的副股级干部,让他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了一些。 可是对于住持乡招商办工作,和两月之内落实两千万实际投资额及与之挂钩副乡长的位子,让他觉得很发懵。这里边一定有他所未能了解到的信息。 他兴奋而庄重地向在场的乡领导一一表示感谢,表现得谦恭有礼。然后他看了一眼站在众领导最后边的张春月,道:“张主任,我还要住院休养几天。待会儿鸿雁投资的肖总要过来,麻烦你和她具体谈谈落实寨头村一百万元意向投资的事宜,希望能尽快签订合同。让我先迈出两个月落实两千万元投资额的第一步。” 谭德天指着他,向众人道:“大伙儿看看鸿远主任急切的样子,若是每天都能落实一百万投资额,我看他能超额完成任务。到时候,他就是何乡长喽。” 众人哈哈大笑,都似为何鸿远高兴的样子。 金林圣指着何鸿远,向大伙儿道:“我看何主任成为何乡长指日可待。我可是见识过何主任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他的本事大着呢。” 乡纪委副书记支一伦向何鸿远笑道:“何主任,你能让老金这么敬服,我看好你啊。” 龙泽乡众人知道支一伦话里的意思。金林圣在龙泽乡资历老,曾干过乡农机站、兽医站、农办等办事员。虽然看似不思进取,工作却能完成得相当完美。他在未参加乡“路教”工作组之前,在乡民政办混日子,兼着夹山村驻村干部,偶尔到村里喝喝小酒,回乡政府里发发小牢骚,工作马马虎虎,日子得过且过,算是乡政府里有名的老油条。卡Kа酷Ku尐裞網这样的干部,才和何鸿远在“路教”工作组一起呆了几天,都能对他就这样叹服。这何主任的本事不小啊。 谭德天看着一心和何鸿远交好的张春月、支一伦、金林圣等人,感到何鸿远的身边,很快是聚积了一股力量啊。 不过何鸿远是他的人,其身边聚积的力量越强大,对他这乡党委书记越有好处。自己人听号召、如使臂指,哪个领导人不喜欢用自己人? 他指着张春月,道:“春月主任,上周末肖总来考察,是你和鸿远主任一起接待的。鸿远主任请你帮忙的事,你怎么看?” 他知道张春月和何鸿远的关系原本不错。不过如今何鸿远表现出强大的上升势头,反过来也挤占了张春月的发展空间,毕竟副乡长的位子只有一个,对张春月这样的中层正职,有着天然的诱惑力。官场上许多政敌的产生,总是起始为对上位资源的争夺。他顾忌张春月有什么心思。 俩人都是他的心腹。他如此询问张春月,算是谨慎有余。 张春月心里暗喜。她从今日上午得知何鸿远被青原派出所栽赃、刑讯逼供,受伤住院的消息,便恨不得飞到县人民医院里来。可是她不敢表现得和何鸿远太过亲密,何鸿远又没有能联系的通讯方式,只好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和谭书记一伙人一起来县人民医院。 她向谭德天笑道:“谭书记,鸿雁投资的肖总,我已经处得很熟悉。这事交给我来办。不过我要和肖总谈事情,就不能陪各位领导一起吃饭啦。领导们可不要见怪啊。” 副乡长庞松年向她道:“春月主任,原本向南书记和洪部长还想见识一下你的酒量。既然谭书记给你指派了任务,他们只能期待下次喽。” 张春月连忙向叶向南、洪昭通道抱歉,大家一团和气。 何鸿远明白,今晚以谭德天为首的这场聚会,昭示着龙泽乡谭系的确立和谭德天时代的到来。可能谭德天书记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得很久很久。 他向张春月笑道:“张主任,等我出院以后,我一定请各位领导和你们大家吃饭。一来感谢各位领导和大家对我的关爱和支持,二来也让张主任在领导们面前展示巾帼英雄酒量。” 这话听上去,让在场的众人都觉得很舒服。做官先做人,何主任很会做人啊。 谭德天在带领众人离开之前,向何鸿远道:“县里明日上午九时召开全县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会议,市委组织部领导讲话,周县长做表态发言。” 何鸿远会意地点点头,心里为周荧高兴。 张春月送众人出门。她回来后关上病房的门,掀起何鸿远的上衣,查看着他的伤势。见到他背部红肿得体无完肤的样子,眼泪不由得簌簌地往下掉。 何鸿远侧躺着,伸手转到背后,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哭了。皮外伤而已,很快就能好。我有神功护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张春月以另一只手擦掉眼泪,道:“还神功护体呢,照这么个打法,看上去就要给打残了。卡Kа酷Ku尐裞網这群王八蛋可真狠啊!” 她从他的掌心抽出手来,起身绕过床,走到他前边,给他剥了一根香蕉,一边喂着他吃,一边问道:“昨晚谁在这里照顾你?” “哦,昨晚是肖总在这里照顾我。” “今晚我在这里照顾你。” “好——” “你和雁儿患难与共,感觉不错吧?” “没有,没有——” “你慌张什么?”张春月拿眼撩着他,“难道你对雁儿没感觉?” 何鸿远心里暗道,他对雁儿都到了差点使坏的地步,不知这算不算有感觉。 可是这等话,他傻了才会去问张春月。他转换话题,向张春月了解招商办和分管招商引资副乡长的事。 对于和他利益攸关的事,张春月果然关心。她是谭德天的心腹,把从谭德天得知的内幕加揣测,向他一一做了说解。 何鸿远敏锐地意识到,既然这事是周荧昨晚特意提出来的,那么她必然有意图。难道荧姐的意图,是让他争取在两个月之内,上位龙泽乡副乡长? 他心里怦怦直跳。副乡长可是副科级,跟县卫生局副局长同一个级别啊。这在半个月前,他还是一名乡卫生院医生的时候,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啊。如今照周县长的意图,他似乎触手可及的样子。 想到周荧,他想到她这两日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怕是没工夫来看望他。想到她和秘书赵小萍连夜请县委领导救援他,又无时无刻不为他争取切身利益,这份情可深着呢。 他知道,他从一名乡卫生院医生,短时间内在龙泽乡成为一名不大不小的人物,周荧或明或暗的关照,是最主要的因素。人家谭德天书记是龙泽乡党委一把手,对他关照有加不假。可是谭德天起先也是冲着周县长的面子来着,后来才对何某人的能力越来越欣赏,借势大胆起用。 他想对周荧问候一声,可是他在病床,自己手上又没有手机。也不好借肖雪雁的手机,拨打周荧的私人手机号。他想着若是肖雪雁有带手机过来,可以借她的手机,向荧姐的秘书赵小萍问候一声,请其代为转达。 正想到肖雪雁,她正好提着两个大大的保温食盒进门,向他和张春月亲热地打招呼。 肖雪雁把食盒放到床边,抖动身上的米白色披风,道:“外边突然下起了雨,差点淋湿了。” 张春月笑道:“雁儿,准备了这么多饭菜呀?” 肖雪雁娇憨地道:“我知道月姐要来的嘛。” 张春月把手上的香蕉皮扔进垃圾桶,一边去拧毛巾给肖雪雁擦头发,一边道:“我看咱们三个人一起吃,也不一定吃得了。” 三人挤着享用晚餐。鸿雁楼大酒店做来的菜大补又可口,何鸿远这边刚喝完张春月喂到他嘴边的虫草煨甲鱼汤,那边肖雪雁的燕窝银耳羹就到了他嘴边,直被喂得肚子鼓鼓的。 但是谁喂的东西都不好拒绝。齐人之福不好享呀。 再这样下去,他的肚子要撑爆。他急忙提起和他切身相关的两个月两千万元实际投资额的话题。 只要和他切身相关的问题,两女都表现得非常关切。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怎么在两个月内,弄齐两千万元投资额,貌似没有他何某人什么事。 他倾听着两女对话,末了才问:“雁儿,你说在我们龙泽乡当地注册鸿雁旅游投资有限公司,并签订回龙潭景区旅游开发协议,要动用一千万元注册资金?” 肖雪雁道:“远哥,我们公司的股本构成,原本就是一千万啊。只是把你们的股权估值,货币化了而已。这钱在公司帐户上,又不用承担风险。这事我和我爸说去。” 张春月听得暗暗咂舌。鸿雁投资动辄能起用上千万元的流动资金,这实力可是强大得很啊。何鸿远有这样的助力,以这样的条件与副乡长之位挂钩,对别人来说难与上青天,对他来说可能唾手可得。 而且以后他还少不了肖雪雁送上门的政绩。没见人家对他含情脉脉的,一副人都要向他送上门的样子吗?这就是他俩患难与共的结果吧。 张春月心里虽无和肖雪雁争长短之心,在感情上却满是危机感。 第九十三章 没脑子 用过晚餐,何鸿远向肖雪雁了解鲁旺受培训的情况。卡Kа酷Ku尐裞網肖雪雁道:“鲁旺看似没什么文化,却有丰富的社会经验,兼之很好学。我爸很看好他。” 何鸿远问道:“他还不知道我的事情吧?” 肖雪雁道:“中午燕子来还我的背包,我请她吃饭,鲁旺也在一起。你不是让我不提你的事吗?所以就没说。” 何鸿远点点头道:“不要让燕子和鲁旺分心。” 他向肖雪雁要来她的手机,先是给家里打了电话,向父母报了平安,然后又拨打了赵小萍的手机号。 此时赵小萍正坐在车上,向坐在驾驶室后边位子上的周荧汇报青原派出所栽赃、陷害事件调查最新情况。她向周荧道:“老板,据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报告,今天下午县纪委换了调查组派驻人员,由副书记谢永庆最新接手,并主导联合调查组工作。谢永庆把调查的着眼点,定位在青原派出所原所长朱启顺刑讯逼供事件上。” 周荧心知这事起了变化,看来有人越过她,直接和对方做交易去了。看来这事难以搞到陈如海身上去,但是他经此一事,总该消停一段时间吧。 她向秘书赵小萍道:“和缪建勇局长保持联系,关注县公安局的有关人事动态。” 赵小萍记在心里,又道:“听县委办的小王说,今天上午县委副书记刘建设找曹书记汇报过工作。” 周荧闷哼道:“也该是如此。” 今天上午她去静海市委组织部接受任前谈话前,按安排受到市委书记韩长功的接见。韩长功书记公务繁忙,仅有五分钟的会面时间,这也算是对一名副县长足够重视了。 她明白向韩书记汇报工作的重点,开口没几句,就落点在龙泽乡“路教”工作上,把她了解到的这项工作开展情况,做了具体汇报。 韩长功从她的汇报中听出非比寻常的意味,原来龙泽乡的“路教”工作,起先并非在昌隆县委、县政府主导下推出,而是一次为了完成计生工作任务的创新之举,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取得了了不起的工作成绩。 他对周荧的坦荡深怀好感。眼前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年轻副县长,没有那种虚伪的官僚习性。都说官字两个口,欺上瞒下很正常,往自己身上揽政绩,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周副县长能够向领导实事求是汇报工作,光这份为官品性,她便是一位可用官员。 昌隆县在静海市的政治版图内,属于最不受重视的角色。因此在该县县委书记的人选上,他乐意接受省委的建议,由省里空降一名县委书记下来,也算是借力打力,给为这个位子上下活动的市委副书记徐望喜一记闷拳。不过空降下来的县委书记曹正满表现泛善可陈,倒是这位周副县长,给了他不少惊喜。龙泽乡的“路教”工作所取得的成绩,和周副县长息息相关啊。 他向周荧满意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道:“昌隆县的‘路教’工作,省委夏书记非常重视啊!” 周荧谦恭地道:“夏书记对立足于为人民服务的党建工作,非常关注。” 对于韩长功书记的试探,她已是很清晰地表示出她对省委夏书记的熟悉和了解。卡Kа酷Ku尐裞網这让韩长功非常满意,很和蔼而随意地向她了解昌隆县的各项工作开展情况。 这次会面超出了预定时间足足三倍,秘书文强进办公室续水两次,才使韩书记意犹未尽地道:“小周的眼界和格局不错。我希望昌隆县因为有小周这样的副县长,能取得良好的工作成绩。” 通过这次会面,周荧能感受到韩书记对她的关注和重视之意。这可能也说明,韩书记对昌隆县委整体工作并不满意啊。 如今她在思考着,如果她成为市委韩书记在昌隆县的落子点,她将如何处理好和县委曹正满书记的关系? 说实话,光就青原派出所之事来说,她对昌隆县委主要领导拿党纪国法做利益交换,心里有说不出的反感。 这时,赵小萍感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不止,便拿出来打开一看,见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接通后却听到何鸿远自报家门的声音。她心里暗骂一声:“臭家伙。”连忙捂紧手机,转头向闭目深思的周荧道:“老板,是何鸿远的电话。” 周荧下意识地举手想接电话,又马上放下手来,笑道:“不接,给他一个教训。” 赵小萍会意,对着手机话筒劈头盖脸地问道:“何鸿远同志,你耍完了威风,现在躺在病床上很享受吧?你说你就一个小干部,还想算计人家派出所所长,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玩丢了,你说你是自我感觉太良好,还是脑子有问题?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何鸿远没想到他刚自报家门,就被赵小萍给训了一通。赵秘书的态度,可就代表她领导的态度。他算是被吓着了,以往的口才早被吓没了,结结巴巴地道:“小萍姐,我,我——” 赵小萍恶狠狠地道:“你什么啊——你。昨晚如果不是周县长把县委主要领导请了出来,急巴巴地赶过去,你早就没了。你就是不被那电棍玩死,也要被那两百克海洛因玩死。那时候还有你吗?你有没有脑子啊?” 何鸿远被吓得脸色都白了,道:“对不起啊,小萍姐——” 赵小萍打断他的话,继续恶声恶气地道:“你对不起我什么啊?你是对不起周县长。她为你担惊受怕不说,还要为你请曹书记和陈书记出面压阵。你以为这些领导是这么好请的啊?这可是一笔大大的人情债。你说这和你算计人家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相比,划得来吗?你有没有脑子啊?” 她连说何鸿远三次没脑子,把心里所有的恶气都出完了。这几天梦里老是出现他那丑东西的样子,让她寝食难安,这回报仇雪恨,心里恍若三伏天吃雪糕,那叫一个舒爽啊。 挂上手机后,她转头向周荧娇憨地吐吐舌头,道:“老板,我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周荧脑子里闪过何鸿远身上那一道道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痕,他如今还在养伤中,又受赵小萍如此数落,怕是心境很灰暗吧。她心里满是不忍,嘴里道:“若不是我们原先商量好的。就你方才这说话的态度,我还以为他招惹你了呢。” 赵小萍吓了一跳,道:“老板,我就是替你吓吓他,让他以后遇到什么事,先多想想自己和关切自己的人,不要老想着为他人做嫁妆。” 周荧反倒替何鸿远解释道:“其实小远在派出所干警上门的时候,马上能把我的联系方式转交到妹妹手上,心里还另有谋划,光这份冷静和胆略,就非常值得称道。只是他没有把自身风险预估足,才差点出了大事。” 赵小萍道:“玉不琢、不成器,他经老板一雕琢,以后碰到这种事,就会手法成熟很多。” 周荧又分析道:“而且他昨晚在自身如此受摧残的情况下,还能拼命护着那位肖总。你看他昏迷前那死死护卫着她的动作,可是让人感动万分啊。这样的男人——哦,这样的人,做人都能让人念想,做官肯定不会差。” 赵小萍思虑了一下,低头道:“老板,我把他说得一无是处,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周荧缓缓地道:“良药苦口。让他好好品味此一事件的得失,对他大有裨益。你向医院了解一下他的出院时间,提前告知他一声,出院时你和老郑去接他,带他来见我。” 赵小萍呆呆地注视着车子前方。她突然觉得,作为一名秘书,她今天的表现有些失常。老板对何鸿远都称呼得这么亲昵,而她却连骂了他三次没脑子,把老板的态度体现得极其不到位。这是在老板面前失分啊。 她心里暗骂,都是那臭家伙害的。若不是他的那丑东西总是跑到她的梦里来,她怎么会在老板面前表现这么有失水准? 女人的不可理喻,就是能为自己的过错,寻找千百个理由。当然,这种理由大多是推到男人身上。 而何鸿远被赵小萍按掉通话后,神情非常委靡,脸色比他受伤前还要难看,仿佛被寒霜打焉的茄子。他回想着和周荧相识以来的这些日子,他因为有她的关照,得到乡党委书记谭德天的重视,似乎真的有恃宠而骄的样子。比如那天谭德天一句想向周县长汇报工作,他就屁颠屁颠地拨通她的电话。这像是在和周县长玩心眼,表现得极不慎重。他完全可以很婉转地请示她,把谭德天电话汇报工作的时间,拖后一两天。 而昨晚所做之事,虽然是把周县长当成救急用的尚方宝剑一般,可是他就没考虑过,周县长目前在昌隆县根基不深,真正对上陈如海那伙人,她万一闹了个灰头土脸,那可怎么办? 他觉得赵小萍骂得对,他是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日后好好向周荧检讨一番。 张春月和肖雪雁见他脸色失常,纷纷问个究竟。他闷声摇头,缓缓运起内劲,强忍着痛楚坐起身子,借修炼吐纳术平复心境并疗伤。 吐纳术作为国学异术,近似于修炼气功的心法,修炼者做到心无旁骛最是重要。其实许多国学异术,都讲究先修心养性,再修身练功。 不知闭目打坐多久,他收功睁开眼,却只见张春月已脱掉灰色大衣,仅穿着一件草绿色羊毛衫和一条紧身棉裤,单膝跪在他身前,深情地凝视着他。她双峰丰隆,纤腰如束,翘臀圆润,展现着无比**的跪姿。 何鸿远疑惑地问:“月姐,雁儿呢?” 张春月翘着鲜红的嘴唇道:“雁儿回去休息了。怎么,一会儿不见她,就想她呀?” 何鸿远经一番打坐,早已平复心境,伸手搂着她的腰,道:“有月姐陪我,还能想谁呢。” “甜言蜜语。” 张春月受用地任他搂着纤腰,双手伸到他双腋下,扶他慢慢躺下。 第九十四章 爱屋及乌 他搂在她纤腰上手越来越用力。他躺平身子的时候,她的身子也几乎贴在他身子上方。 她双手撑在双腋下的床上,双眸如醺,吐气如兰,道:“小远,你背上有伤,要侧躺才好。” “经过方才一番练功,背上似乎不怎么刺痛了。”何鸿远笑道,“可能月姐来了,我身上的伤就好得快。” “就你嘴甜,也不怕雁儿听了伤心。”张春月凝视着他道,“明天雁儿来了,你再当着她面这样说,才算你说的是真心话。” 何鸿远傻笑两声,连忙转换话题问:“月姐,房间的门关好了吧?” 张春月点点头,却推开他正要作怪的手,娇笑着跳下床,道:“啊,我都忘了尚未睡前盥洗呢。” 何鸿远笑呤呤地注视着她美好的身子跳入卫生间,仿佛调皮而快乐的小鹿一般。他感觉和月姐在一起,心里莫名地轻松。 等她侧身躺回到病床上,他拉着被子为她盖上,然后把她惹火的身子搂到怀里。 “月姐,今晚怎么不要我美容按摩啦?”他抚摸着她的俏脸道。 “你都受伤了,不能让你太辛苦。”张春月道,“你身体复原后,要把这几天拉下的按摩,为我补回来。” 何鸿远嗅着她柔发上的芳香,抚摸着她胸前的丰腻,叹息道:“真是可怜啊——” 张春月愕然问道:“可怜什么?” “抱着月姐这么动人的身子,却要做到坐怀不乱。我是可怜我自己啊。”何鸿远故作哀怨地道,“不知月姐何时能让我真正一亲芳泽?” 张春月翘臀往后边靠了靠,感受到那火热之物,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偷偷一笑,道:“我争取尽快离婚。你答应过我的,在我离婚之前,不对我真正使坏。” 何鸿远苦恼地道:“张全那王八蛋,他自己胡作非为,还想栓着月姐。而痛苦却让何某人承受。” 他正叹息间,却觉得一只柔软的手伸入他的病号裤,挑开他的内裤,握住他杀气腾腾的男根。他心里舒爽地呻吟一声,不由自主地挺动一下身子,感觉浑身的神经都要欢愉得冒泡。 张春月感受到他的激情,表现得更加卖力。对于这个小她五岁的小男人,她从最初的充满好感,到感情暧昧,到发展成对他满怀爱意和依恋。她觉得和他的感情的发展,犹如无法停止的过山车一般,疯狂而不可自拔。 但是她缺乏足够的信心,面对她和何鸿远的未来。随着他在工作中表现得越来越亮眼,她的这种不自信感越来越强烈。因为她不仅是一个结过一次婚的女人,又在年龄上大他好几岁,她平凡的家庭出身也不可能为他提供什么臂助,她有什么条件和肖雪雁这样要财有财、要貌有貌的娇滴滴小美女相比? 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对于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有可能是惟一的一次恋爱,她犹如飞蛾扑火一般,投入生命中最璀璨的激情。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一晚何鸿远感受到她异样的温柔。虽未和她真正**,却让他浑身舒畅,一颗心仿佛在春天的百花绿草中飘飘荡荡。 他住院五天,白天都由肖雪雁照顾他,而到了夜晚,则由她和张春月各自一晚轮流着照顾他,似乎两女商量好了一般,让他有如坠温柔乡之感。 出院前的晚上,姚大展陪同屠正伟来探望他。何鸿远明白这几天这俩人肯定忙得陀螺般转。屠正伟刚主持派出所工作,信得过的手下也就姚大展、崔进浩等人,还未到工作理顺的时候,肯定是忙乱得很。 他对俩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抽出时间来探望他,心里很感动。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这种感动,很易于建立友谊。 而屠正伟能代理所长之职,主持青原派出所工作,对何鸿远是满怀感激。若不是何鸿远这一次折腾,哪有他屠某人的出头之日?而且他算是看明白了,谭德天是因为何鸿远的存在,才搭上周县长的线。何鸿远年纪轻轻能坐上乡党政办副主任、主持招商办工作,除了他的工作能力超强外,与谭德天的悉心培养分不开。谭德天凭什么这么关照他,就是因为周县长这层关系。 屠正伟认定,和何鸿远处好关系非常重要。他心里有些羡慕姚大展,在龙泽乡“路教”工作组呆了几天,不仅和何鸿远的关系称兄道弟,还因为龙泽乡“路教”工作的受关注度,为其履历添了亮丽一笔。姚大展以后的发展潜力,只怕差不到哪里去。 当晚张春月和肖雪雁都在病房。姚大展把肖雪雁的车钥匙还给她,道:“那天肖总的钥匙被联防队员小崔给藏了起来,小崔后来把它交给我。卡Kа酷Ku尐裞網今晚我把肖总的车子开回来,就停在医院停车场。” 肖雪雁谢过姚大展,看着何鸿远道:“你还记得那位小崔吧?” 何鸿远笑道:“崔进浩嘛。那晚他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这份情得记在心里。” 他向屠正伟道:“屠所,改天我和肖总请你们吃顿饭。具体时间我和姚哥联系,到时请你大驾光临,还要记得叫上小崔一起。” 屠正伟正巴不得和他套近乎,道:“何主任,只要你有空,我可以来安排。在青原乡,你我都是主人。” 何鸿远也有意和这位派出所领导交好。他家和工作单位都在青原派出所辖区,和屠正伟交好非常有必要。 他向屠正伟道:“虽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但第一次必须是我和肖总请你们。这救命之恩我们记在心里,但一杯酒水总是要的。” 屠正伟也是豪爽之人,道:“何主任是重情之人。” 何鸿远问起马晓琴失踪案的进展,姚大展道:“我们屠所也很关注这个案子。周一我带人去了一趟寨头村,抓捕那位受牛进指使,打电话假报警的‘黄鱼头”黄三多,却发现对方早就逃走了。我走访了一圈黄三多的邻居,他们中有人反映,曾见到黄三多多次搭讪马晓琴。目前我们正发出协查通报,希望尽快能抓捕到黄三多。” 屠正伟道:“绰号‘黄鱼头’的黄三多,是寨头村有名的混子,曾犯强奸罪坐过牢。其实我们希望马晓琴失踪案和他无关。” 何鸿远思索道:“如果说马晓琴失踪和黄三多有关,是否预示着这是一起强奸杀人案?” 肖雪雁掩着嘴巴,花容失色般地道:“这也太残忍了吧。” 屠正伟道:“从目前得到的情况来看,黄三多是个老光棍,又有强奸前科,具有一定的犯罪动机。不过这只是推断,一切只能等黄三多落网后,结果才能揭晓。” 张春月拉着肖雪雁的手,道:“看我们的肖总那心怵的样子,我见犹怜啊。我看我们还是继续谈吃饭的事吧。何主任一直关注的‘红星小屋’,今天已开始试营业,明后天是周末,大家若是能安排出时间,倒是可以去那里聚聚。” 她刚来不久,还没来得及和何鸿远提及“红星小屋”的事。她原本是替何鸿远盘算着,周末请副乡长庞松年夫妇去“红星小屋”吃饭。何鸿远和周赛芸家,都受过庞松年这位分管计生副乡长的关照不说,但凭庞松年为何鸿远上位的事,找乡人武部长龚部长讨人情,何鸿远欠下的这份人情,就不是一顿饭能还的。庞乡长夫妇一直住在乡政府宿舍里,先请他们吃顿饭,小小地表示一下心意再说。 “红星小屋”虽是周赛芸经营的餐馆,何鸿远却把它当成他孕育出的孩子一般。如今他仿佛听到孩子呱呱坠地的声音,兴奋地向张春月道:“‘红星小屋’这么快就能开始试营业啊,王二存夫妇办事挺速度的嘛。“ 张春月靠在肖雪雁身上,娇笑道:“我们这位昌隆县餐饮龙头企业的老总出手帮忙,包办了“红星小屋”的硬件设施不说,还派了一名有经验的厨师,手把手教导周赛芸掌厨经验。你说餐馆开张的速度怎么慢得了。如今‘红星小屋’的档次和菜品,可不比县城的大餐馆差。” 何鸿远没想到肖雪雁这几天都陪着自己,却对“红星小屋”的事这么上心,竟一声不吭地安排人把事件做得这么圆满。这也是冲着他的面子啊。 他温柔地看了肖雪雁一眼,向她道:“我们的肖总悄悄办了件大好事,这是爱心之举啊。” 肖雪雁俏脸生辉,心里乐滋滋地暗道:“我这不是爱屋及乌,冲着讨你欢心去的吗?你认为我做得好,才算真正做得好。” 她笑着道:“听月姐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去‘红星小屋’吃饭。” 张春月道:“今天‘红星小屋’开始试营业,二婶还专门到过乡政府,希望能邀请到何主任去参加她的试营业开张日,我告知她何主任刚升了职,现在正外出学习,可能要晚几天才回来。结果二婶把我拉了过去。并称乡里的其他领导,等正式开业的那天,由何主任一并隆重邀请。” 姚大展知道何鸿远对“红星小屋”的关注,向屠正伟解释了一下二婶周赛芸的来历,然后向何鸿远道:“鸿远兄弟,你既然已安排了明天上午出院,不如我们明晚就到‘红星小屋’聚一聚。反正屠所和我,周末也得呆在派出所加班,到时我把崔进浩也叫上。” 屠正伟首先响应叫好。何鸿远也称这样安排最好,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样聚会更显得亲近。而且他也想早日见崔进浩这救命恩人一面。 【作者***】:学习之后,努力码字。 第九十五章 皆大欢喜 此时肖雪雁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通之后,听对方吩咐般的对她说了几句,就挂断了通话。卡Kа酷Ku尐裞網然后她向何鸿远道:“远哥,方才周县长的秘书来电话。她说明天上午由她和周县长的司机接你出院。” 众人既为何鸿远受周县长重视高兴,又为聚会可能要延期暗暗惋惜。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种看似随意的私人聚会,就是画圈子的时候,一个围绕着何鸿远的小圈子。 第二天上午,赵小萍和周县长的司机郑光辉来接何鸿远出院。赵小萍见何鸿远面对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心里暗乐,貌似这个臭家伙让她吓得不轻。 她想到周县长对何鸿远的态度。这几天周县长虽然刚刚就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忙得不可开交,却每天都要向她这位秘书询问好几次何鸿远的最新状况,弄得她都不好意思向县人民医院的领导屡屡打探消息。 领导重视他,再加上他也不惹人厌,也就上次的事让她耿耿于怀好长一段时间,不过也算是出了气。想到他这五天肯定是坐立不安的样子,她对他的恼怒早就消散到九霄云外,反而心里莫名地觉得一丝不舍。 她哪里知道,何鸿远这几天住院期间,白天由肖雪雁这位娇美俏丽的美女照顾,晚上又有两位美女你一晚我一晚轮流相陪,早就把那份不安遗忘在温柔乡里。如今见到这位小辣椒般的美女秘书,他才心怀忐忑的样子。 县人民医院的办公室主任受院领导指派,陪同赵小萍办理了何鸿远的出院手续,效率自然快得出奇。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坐上周县长的专车,连声向赵小萍和司机郑光辉道谢。他发现自从周荧的身份有了新变化,她的座驾也由桑塔纳两千型小轿车,转变为奥迪小轿车,坐在车里的那种感觉舒适了不少。 何鸿远和司机郑光辉攀谈道:“郑师父,这车子大气啊。” 郑光辉一向少言寡语,闻言难得地得瑟一把,道:“那是,县委、县府四号车啊。” 随着周荧的地位提升,他在县府小车班的地位也是高涨。他和赵小萍能一直为周县长服务,以后周县长若是主政县政府或成为县委一把手,少不了他的出息。 赵小萍照例坐在副驾驶室的位子上,向何鸿远问道:“何主任,住院的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何鸿远可不敢表现出享受的样子,故作苦闷的样子,道:“还能怎么样?有充足的时间检讨、反思、自省呗。我越想越觉得,萍姐那天的话,真是字字珠玑,让我获益匪浅啊。” 赵小萍心里暗自羞愧,那天她的表现过了,可没有很好地代表周县长的态度,倒真的把眼前这个家伙吓得茶饭不香。现在可得好好安抚他,若是他在周县长面前也表现得这样,不知周县长会不会反倒责怪她这位过份了的秘书。 她出声安抚道:“何主任,谭书记向周县长汇报工作的时候,可是说你年轻有为,有大将之风,能独当一面。你可不要被一次稍显鲁莽的举动,吓得唯唯诺诺的样子。” 这话里透出两个信息。一是谭书记这几天向周县长汇报过工作,并在她面前汇报了对何鸿远的工作安排,所以赵小萍才知道他现在当了主任;二是提醒何鸿远不要在领导面前表现得唯唯诺诺,这样就少了气度。 何鸿远谢过她的提醒,见她心情不错,便问起交通局对王二存家结对扶贫的事。 赵小萍笑道:“交通局的陶俊杰局长很会做人。他见周县长发了话,便为王二存家批了五千元扶贫款。周县长说这事是你起的头,要问你怎么办这个款项发放仪式。” 何鸿远高兴地道:“王二存家一穷二白,有了这五千块钱作为经营餐馆的启动资金,这压力就减轻了许多。如果他家经营的餐馆生意红火,我看交通局结对扶贫的成果就出来了。这事还真的得弄个仪式。” 赵小萍有心为他出谋划策,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便道:“陶局长出了钱,当然得让他出出彩。这事可以弄个仪式,到时联系县电视台和昌隆日报社的记者,让陶局长露露脸,同时也算是免费为‘红星小屋’打打广告。” 何鸿远拍着大腿道:“好一个皆大欢喜。萍姐果然厉害。” 赵小萍便耐心地向他传授官场经验,称官场如商场,为官者也是无利不起早。当然官场上的利,可能是金钱利益,可能是群众的利益,也可能是政绩利益。不同的官员,心中有不同的利益认同,这便形成他们不同的为官之道。总之官员重视利益,关注他们的利益,才能形成各种利益关系。 最后她总结成一句话:有利益关系,才能皆大欢喜。 何鸿远没想到,身前这位小美女出道仅比他早两年,竟能如此清晰洞察官场关系。看来秘书长期在领导身边工作,受领导的熏陶颇多,果然能更快摸到官场门道。官场上都有秘书近水楼台先得月,受领导关注进步快的说法。其实这与秘书表现出来的领先同层次官员的眼界和能力有关。 车子进了月亮湾小区,小萍送何鸿远上楼,见周县长没有提示她留下来什么的,便知周县长可能要何鸿远摸骨治疗什么的,便知机地告辞离开。 周荧坐在书房里,翻看着前天谭德天来汇报工作时,送来的龙泽乡“路教”工作总结报告和龙泽乡乡级公路实施扩建工程的报告。她拿眼角余光,偷瞄了小家伙几眼,感觉他似乎消瘦了不少,心里蓦然觉得不舍,手头的报告便再也看不下去。 其实这纯粹是她的心理作用。何鸿远在住院期间,住有美女相伴,吃有鸿雁楼大酒店送来的美食,不知过得多么逍遥快活。只是他受此一劫,内劲更有长进,心境更为成熟,脸上更少了些婴儿肥般的稚嫩气息,显得更加英挺不凡。而且肖雪雁昨天就为他出院准备的穿着,是黑色休闲裤配v领毛衣,搭配红黑相间的围巾,外穿黄色大衣。他进屋时解下了围在脖子上的围巾,看上去便颈脖瘦长的样子,无形中显得他削瘦了不少。 何鸿远这几天都想好了,见到周荧便马上认错,态度要诚恳,要表现出他大彻大悟的样子,没有男子气概也在所不惜。她生他的气,也是为了他好嘛。 他低头向周荧道:“荧姐,对不起。我年轻而没有处事经验,一味想着讨好领导,只计眼前的蝇头小利,对可能的风险估计不足,让荧姐为我费尽心思,实在是错得离谱。” 周荧近一周时间未见到他,想到他在青原派出所里受刑讯逼供后那惨不忍睹的样子,又觉得他削瘦了不少,心里本来就一颤一颤地心疼。此时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这脸色又怎么摆弄下去。 她不由得噗哧一声,笑得如牡丹盛开,道:“有感悟就好。身子应该好利索了吧?” 何鸿远见她没给他脸色看,受宠若惊地道:“好利索啦。感觉内功还增强了不少,正想回去向师父请教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周荧脉脉地看了他一眼,仰靠在靠椅上,道:“过来为我按摩一下。” 何鸿远心里大喜,这是荧姐原谅他了呀。他快步走到靠椅后边,见她美眸轻翕,眉如山黛,琼鼻秀挺,唇如点绛,美艳不可方物的样子,便双手运起内劲按在她左右太阳穴上,在她舒爽的呢喃声中,为她驱除疲倦的同时,细致地抚摸着她的脸部肌肤,为她做着美容按摩。 周荧原本仅是想他为她驱除一下精神疲劳,没想到受他一番按摩,她神智一清的同时,感到脸上的肌肤好像在更新换代一般,仿佛释放着新剥鸡蛋般的青春的气息。她伸出双手抓住他的双手,道:“小远,就凭你能驱除疲劳的这一招,如果你去开美容店,肯定赚得盆满钵满。” 何鸿远自信地介绍道:“荧姐,经常以内劲为你脸部肌肤按摩,能让你天天容光焕发,有驻颜之效。” 周荧首先是一位美女,然后才是一位女领导,美容养颜对她有天然的吸引力。同时她像张春月一样,一直对年长何鸿远几岁耿耿于怀,听说他的内劲按摩术,有驻颜之效,便不容分说地道:“小远,以后你可得每天为我做脸部按摩。” 何鸿远笑道:“荧姐,我巴不得能天天为你按摩呢。” 他被周荧拉着双手,放在她莹白如玉的肩胛处。书房内的空调开着,她仅穿了一件米色v领毛衣,和一条淡灰色居家绒裤,浑身透着闲适而优雅的美。 随着她的呼吸,她挺拔的胸峰深有韵致地起伏着,仿佛在向他炫耀它的无限动感。他目光俯视,见到她胸前一片丰腻和深深的乳沟,眼神一片迷离。 上午的阳光从窗棂照射进来,笼罩在他们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金光。他情不自禁地缓缓低头,轻吻了一下她晶莹如玉的左耳,在她耳边道:“荧姐,你真美!” 第九十六章 浅尝即止 “从十楼看出去,昌隆城很美是吧?” 周荧仍然闭着俏目,只是她脸若朝霞,胸前丰盈起伏加大,抓住何鸿远的双手也微微颤动。玉耳是她身上的敏感区,从上边传来的似痒似酥的感觉,此时向她全身蔓延,让她情动不已。 何鸿远情难自禁,哪顾得上这算不算侵犯领导天颜,低头便吻上她鲜红饱满的柔唇。那充斥于他鼻息间的温香,让他的心不禁颤抖了几下。 她娇躯紧绷,贝齿咬得紧紧的,双手将他的手掌攥得生痛,仿佛要借此抵御他的侵犯。 他不急不躁,吸吮着她的红唇,感受着它的柔美的同时,持续试探着进攻。 她似乎呼吸不畅,轻启贝齿间,他终于趁虚而入,搅起她满口香津,并挑弄着她的香舌,逐渐得到她生硬的反应。 俩人终于演化成热吻,而且犹如席卷一切的龙卷风一般,吻得天旋地转,似乎谁也不肯罢休。 周荧情不自禁地放开何鸿远的双手,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逐渐起身贴进他的怀里,俩人变成相互搂抱着的激吻。 一吻终了,何鸿远有着作梦般的感觉,仿佛他怀抱里的娇躯是如此的不真实,紧紧地搂着她的纤腰不松手,似乎生怕她逃走一般。 周荧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她终于失去了宝贵的初吻,这段情是逃避不过去的。既然命都是他的,便轰轰烈烈爱一场,和他携手共风雨。卡Kа酷Ku尐裞網 她感受到他胸腔内有力的心跳,俏脸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小远,你说过的,当上县长才来追我。” 何鸿远搂抱着她曼妙的身子,动情地道:“荧姐,我如今一门心思要追你,一直追到我哪天当上副县长,你便哪天嫁给我,这样可好?” 周荧笑道:“哪有这么霸道的?如果你五十岁才能当上副县长,我都要成老太婆了,到时我可怎么办?” 何鸿远自信满满地道:“我迫不及待地要当上副县长,娶荧姐过门呢,怎么可能让荧姐等这么久?” “好像人家答应嫁给你一般。” 周荧拉着他的手,把他按在老板椅上,娇笑道:“何县长,你看看龙泽乡党委的这两份报告,说说你的看法?” 何鸿远便不客气地坐在靠椅上,认真地翻阅着书桌上的这两份报告。他那凝目审阅的样子,既有领导气度,又非常帅气,只瞧得边上的周荧眼里一阵痴迷。认真做事的男人对女人最有吸引力,这话也不无道理。 良久,何鸿远才审阅完。他正要起身,周荧却把一只玉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坐着说话。 他抬头见她对他巧笑倩兮的模样,心想反正吻也吻了、抱也抱了,从今往后,她就算再大的领导,下班后也是他的女朋友。他壮着胆,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侧坐到他的大腿上。 周荧惊呼一声,半推半就地坐在他的大腿上,娇嗔道:“这哪里有半点县长的样子?就算是当了县长,也是一名花心县长。” 何鸿远道:“荧姐,且听本县长对龙泽乡有关报告的点评。” 周荧挪了挪翘臀,放松下紧绷的娇躯,道:“好,姐姐洗耳恭听。” 何鸿远翻着放在上边的一份报告,点评道:“这份‘路教’工作总结报告,内容还算翔实,但没有吃透‘路教’工作精髓。省里下发开展‘路教’工作的有关文件,着眼点虽在于通过群众路线教育,树立广大党员干部为群众服务的思想,提高党员干部的思想境界,然而其真正内涵,却是希望广大干部牢固树立为民服务思想的同时,要在改革开放中和群众同心同德,有所作为。龙泽乡的这份总结报告,仅把‘路教’工作定格在党建范畴,眼界还是狭隘了些。” 周荧仰着俏脸,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眼里满是震惊之色。小家伙是学医出身,怎么有这份政治悟性?难道真是政治天才? 她不知龙泽乡的‘路教’工作,实际上是在何鸿远的主导下进行且实际摸索开展的,他当初的最大目的,是为民解忧,而龙泽乡作为著名的贫困乡,群众最大的忧患就是贫困。所以才有《东平日报》那篇报道中,有关谋发展的大幅篇章。 谭德天上交的这份“路教”工作总结报告,若是由何鸿远来写,肯定不会仅仅把它定位在党建工作上,而是党建工作和为群众谋发展并重。 她由衷地道:“何县长的眼界开阔,值得称道。” 何鸿远见她巧笑倩兮的样子,忍不住低头噙住她的柔唇,又是一阵柔情蜜意地肆虐。卡Kа酷Ku尐裞網 过了好一会儿,周荧气喘吁吁地推开他,娇嗔道:“何县长,继续你的点评工作,别老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何鸿远心满意足地抿抿嘴,继续点评道:“这份《龙泽乡乡级公路实施扩建工程的报告》,定位仍然有问题。至少应该把龙泽乡出山公路,定位在和丽海高速出口对接上。要想促进龙泽乡旅游产业大发展,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必须要上一个台阶啊。” 周荧笑道:“你对这两份报告点评得比较到位,眼界比谭德天书记要高不少。你已初步具备了副县长的水平。” 何鸿远谦虚地道:“荧姐,这只是我比较关心龙泽乡的这两块工作,所以才比谭书记看得更远一些。其实像谭书记这样的乡镇一把手,在处理政务和人事关系的水平上,可不是我能比拟的,我有自知之明啊。” 周荧本来想捧他一下,再借机敲打他一番,免得他眼高手低。她听了他这番话,欣慰地点点头,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的确比较难得。能成为乡镇一级领导干部的,至少眼光和手段两者占其一,若是两者俱备者,更是有向上发展的空间。这就是我空降昌隆县副县长后,用近一年时间下乡调研的原因。其实我在补自己缺乏乡镇工作经验的短板。” 她起身从书柜里拿出几本书,放到他怀里,向他道:“你是农村家庭出身,了解农村情况,这是你的从政优势。而且你的视野开阔,又有开拓精神,具备成为领导干部的潜质。这是几本关于领导干部素养培育的书籍和名人传记,你带回去好好研读。我可是会不时抽查你的研读效果哦。” 何鸿远抱着一叠书起身,笑道:“我在乡卫生院工作一年,仿佛就是从书堆里爬出来的。看书真的能让人长见识、开眼界啊。谢谢荧姐的关爱,我一定认真学习,争取早日当上副县长。” 周荧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笑着带他去客厅。她伏身扑倒在沙发上,道:“你想成为副县长,先要想办法怎么在两个月内落实两千万元的实际投递额,把副乡长之位落实了再说。到了副科级,离副县级还隔着正科级呢。看似只差了两个级别,有些人一辈子也够不着啊。” 她说得没错。官场晋级如大浪淘沙,淘出的是金字塔官场结构,绝大部分普通干部处在最底层,这些干部干了一辈子工作,到退休也仅能享受一下正科、副科级待遇。而有机会晋升职务的干部,他们越往上爬,竞争越激烈,止步不前的将越来越多,脱颖而出的将越来越少。这其间的残酷,不置身官场难识其味。 何鸿远识趣地坐到她身侧,打量着她曼妙的身体曲线,稍运内劲轻柔地按摩着她的玉颈和胸椎,听她解说着干部考核和晋升中,一些必须关注的问题。 他一边受教,一边伸手探入她的衣内,抚摸着她光滑如玉的背脊,心里竟发出一声惊艳的呻吟。这位荧姐的毛衣内竟是光溜溜的,使他好几次按摩胸二骨的时候,都能碰到她弹性十足的圣女峰。只是可惜了,它们被她压在身下,感受不到那巍然颤动的视觉享受。 这样一次按摩,还真是考验他的定力。他按摩完后,脸上竟冒着热汗。他也不知到底这是从心里还是身体冒出的汗水,而手掌依然依依不舍地在她俏背在抚摸着,轻声问:“荧姐,你对我方才的点评,怎么看?” 周荧口中呢喃一声,道:“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啊。所以接下来这一周,我要好好准备一下,龙泽、青原两乡的公路扩建工程若是能作为丽海高速公路的配套工程,可是要省交通厅批准、省发改委立项的啊。” 何鸿远道:“县委曹书记是省里下来的干部,这事他应该能帮忙。” “曹书记是省发改委出来的干部,跑项目的事,他能说得上话。”周荧道,“可是省交通厅那边,才是出钱的大金主啊,我只能另外托关系打招呼。” “当官为民办事,竟然还得通过各种私人关系将事办成。” 何鸿远感叹一声,感觉当官想要有所作为,也极其不容易啊。 周荧提点道:“所以身处官场,要建立各种关系网,也是身不由己啊。” 何鸿远感觉这种指点,犹如他俩方才的轻吻一般,感情深入却浅尝即止,让人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周荧又道:“我准备下周末去省城丽都跑项目、要钱,你也跟我一起去。” 何鸿远惊奇地道:“我也要去?” 周荧趴在沙发上,道:“你两个月要拉两千万元的实际投资额,没有省城那些大老板的支持怎么行?我顺便带你拉投资去。” 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帮助他是应尽义务一般,让他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第九十七章 萌发 “荧姐,我可以陪你去省城丽都。卡Kа酷Ku尐裞網不过我那两千万元的考核指标,却是不必去省城拉投资。” 他向周荧详细汇报了上周肖雪雁在龙泽乡的考察过程,把他自己参股回龙潭景区的事,也没有落下。他如今把她当恋人看待,当然不必避讳什么。 周荧听完以后,不以为然地道:“没想到你不仅投资眼光不错,还蛮有运气,竟在回龙潭景区发现温泉。人家肖总的眼光更不错,以三百万元入股,控股回龙潭景区并得到温泉度假村开发的商机。既然她答应三百万元入股回龙潭景区,又签下寨头村一百万元的合作意向协议,让她动作快点,在龙泽乡注册旅游公司后,立马让四百万投资资金到位,剩下一千六百万投资额,我们去省城搞定它。我们没必要欠鸿雁投资的大人情。” 何鸿远可不敢向她坦露他和肖雪雁的私情。刚刚让周荧为青原派出所的事消火,他还对赵小萍骂他三声“没脑子”心有余悸呢,可不能再在周荧眼里落下没脑子的形象。 周荧继续道:“在商言商。肖总三百万元的资金投资回龙潭景区,她是看上景区的投资价值。如果景区能体现更大的价值,她可能会追加投资。我们不能要求人家首期就弄个一千九百万元的实际投资额,这不符合投资商的风险把控,也不符合他们利益。考虑他们的利益,和考虑群众的利益一样重要,否则社会经济怎么发展?” 何鸿远想起来路上赵小萍的教导,便道:“荧姐,这是否就是利益均沾、皆大欢喜?” 周荧道:“也可以这么说,否则哪来的利益集团之说?不过到了更高的层次,当你心怀民族、心怀天下的时候,在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利益面前,你就知道其他的什么利益,都是蝇头小利。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呆呆地停下手,回味着她的话,感叹这就是周荧和赵小萍之间的区别,这格局可不在一个层次啊。 他的心里蓦然萌发一股浩然之气,当官能当到为国家和民族利益而奋斗,那是哪个层次的官员啊?既然进了官场,就得朝这个目标而努力。 周荧不知她无意间的一句话,会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他会用心灵和行动去浇灌它,让它陪伴他的一生。 她起身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后问道:“小远,午餐我们怎么解决?” 何鸿远靠在沙发上,大剌剌地道:“客随主便。荧姐请我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周荧羞愧地道:“我可不会下厨,平时要么是小萍送餐过来,要么煮点方便面凑合着吃。” 何鸿远问道:“家里除了方便面,还有什么能烧的?” 她轻声地道:“还有火腿肠、即食牛肉羹、水果罐头……” 何鸿远学医出身,对吃的健康很关注,向她道:“我们一起买菜去。中午我来下厨,你在边上学着点,以后可不能天天吃那些即食食品。那些东西为了保质和上味,不加添加剂是不可能的,长期食用影响身体健康。” 周荧小女孩般欢快地跑进卧室。过了一会儿,她上身加了件白色羽绒服,下身换上一条蓝色牛仔裤,身上背一个咖啡色小挎包,手上拿着一副墨镜,甩着齐耳短发,如青春飞扬的女大学生一般,从卧室里出来。 她见何鸿远双眼发直的样子,惴惴不安地问道:“这样的穿着,是否看上去怪怪的?” 何鸿远不容分说地拉着她的手,道:“学妹,学长带你买菜去。” 她娇笑着穿上运动鞋,道:“学长,你用什么豪车带我去买菜呀?” 何鸿远道:“带学妹去买菜,当然得时下最流行的豪车——自行车呀。学妹搂着腰哟,学长用力蹬哟——” 周荧戴上墨镜,推着他出门,边走边道:“学长,别贫了,快点去买菜。我的肚子都快要饿瘪喽。” 俩人去买菜间隙,周荧接到了赵小萍的电话。这位美女秘书自然是关心领导的吃饭问题,周荧敷衍了她两句,便挂了手机。她自然不想有人破坏她闲适又美好的周末时光。 中午何鸿远一展厨艺,让周荧在边上学着点。他烧了四道菜,糖醋排骨、清蒸鳜鱼、三鲜豆腐汤和炒大白菜。 菜还没烧完,便有一大半糖醋排骨进了周荧的肚子里。她一边看着他掌勺,一边吃得满嘴糖醋,还时不时咂着嘴巴,伸出鲜嫩的舌头舔着嘴唇。她那意犹未尽的样子很是诱人,让何鸿远差点忍不住就要侵犯她一番。 吃午饭的时候,周荧一边扫荡着菜肴,一边抱怨道:“学长,你的菜以后不要烧得这么好吃,好不好?我怕我会吃成大胖子啊。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笑道:“那你多给我留点啊。” “啊,不行。”她伸手护住桌上的盘子,“我早餐还没吃呢。我得多吃点。” “你啊,以后得学会自己做菜。暴饮暴食不利于身体健康啊。” “学长,你会做菜就行,我就不必学做菜啦。”她理直气壮地道,“反正我再怎么学,菜烧得也不会比你好。我决定了,以后经常请你上我家来吃饭。你看,我对你好吧。” 她本就天生丽质,又放下了平时的那副领导面孔,让何鸿远有时光倒流般的感觉。 此时周荧表现出来的轻松惬意,可不是装出来的。她的家庭出身和个人资质,使她在京城里一直受人瞩目。来自家族、同龄男女的关注目光,让她丝毫不敢懈怠。从高中开始,她身边就不缺乏追求者,可是她不敢奢望好好谈一场恋爱,她并不奢求在如花的年龄,能有诗一般的人生爱情。她的出身和时常发作的心绞痛,似乎决定了一切。 她研究生毕业后,家族便以联姻的方式,为她安排了一桩婚姻,男方是京城方家的嫡长孙方春生。他长得倒也英俊,只是说话有点娘娘腔,让她心里大为失望。她只在订婚宴会上见了他一面,便装着先天心绞痛发作的样子,离开了订婚宴现场。 后来,在京城太子党圈子内混得比较开的小学妹温馨向她告密:“荧姐,我表哥方春生是圈内有名的玻璃,他们方家为他找一名病态的媳妇,一来是和你们周家联姻,二来就是为方春生充门面。” 她疑惑地问:“玻璃是什么?” 小学妹温馨便笑得天花乱坠,告诉她玻璃是bl的缩写,英文为bove,是对男同性恋的称呼。 她羞愤万分,当即就向任职的央企中油公司申请外调。这才有她到中油丽都市分公司的任职经历。 夏德民任东平省委副书记后,除了选秘书,指示办理的人员调动的第一件事,便是周荧工作调动的事。对于老领导视若珍宝的这位孙女,他是上心得很。 她任职昌隆县副县长后,一年内不停地下乡调研,颇有些和时间赛跑的意味。她不知哪一天,自己的心脏会因心绞痛而停止搏动。 如今她不再受先天性心绞痛困扰。有了好身体,生命便充满了激情。而且何鸿远撬开了她的心扉,从他对她的救命之恩,到俩人间淡淡的暧昧,再到她不知不觉品味到甜密美好的初恋的感觉,这种心路历程,局外人难以体会。 谁说大龄女青年就不能有初恋,只许谈婚论嫁呢?她现在对何鸿远的感觉,就是初恋的感觉。俩人学长、学妹地使唤着,让她感觉受到宠溺,一颗心仿佛躺在棉花糖上一般,飘呀飘呀,既甜美又浪漫。 何鸿远面对着女生般的周荧,眼前闪过严若颖的倩影,仿佛在重温和严若颖的甜美时光。他心里有淡淡的伤痛,眼中便有淡淡的哀伤。 周荧敏锐地感觉到他情绪上的变化。他眼中的哀伤如一把充满阴霾的小刀,在她的心头剜了一下。她充满心痛地问:“小远,怎么啦?” “方才面对荧姐,突然让我想起丽都的一些人和事。”何鸿远道,“看来伤痛的记忆永远是一把伤痛的刀,不可能产生阳光鲜花的光芒和芬芳。” 周荧起身拿了一瓶葡萄酒,开启后为俩人各自倒了一杯,道:“填饱了肚子,现在咱们一边品酒,一边品尝你的往事。有时候,把伤痛隐藏在心里,是属于一个人的伤痛,向另一人述说之后,便变成两个人的伤痛,痛感肯定少得多。” 何鸿远品着酒,微觉酸涩,不是是否就是他此刻的心情。他向周荧抱歉地一笑,道:“荧姐,是我不好。和你呆一起开开心心的,突然弄坏了气氛。但这也给我提了一个醒,有些事我越是刻意去回避,越是逃避不了。” 周荧已被他钓起了好奇心,道:“小远,其实荧姐了解过你的情况,作为一名东平医科大学的高材生、校学生会副主席,你被发配到龙泽乡卫生院不说,竟是受到省卫生厅领导的关注和打压,这其间若没有故事,打死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打压啊。” 何鸿远明白,有些事终究要去面对。在丽都发生的那件事,虽是有人刻意污抹,但在真相大白之前,会是他人生的一大污点。强奸未遂嫌疑犯啊,他这一历史名声若是在昌隆县政坛传出,足以让他万劫不复。周荧可以说是他步入官场的导师,他必须向她说明白这事,无论她是否相信他的清白。 他品着酒,仿佛在叙说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一般,一边带着伤感的回忆,一边向周荧娓娓道来。 第九十八章 官二代 周荧分享着何鸿远的伤痛经历,何鸿远心里的哀伤、愤懑、无奈,让她如有同感。卡Kа酷Ku尐裞網 俩人在不知不觉间,已把一瓶红酒喝完。周荧握着何鸿远的手,道:“小远,去一趟丽都吧。我和你一起面对。” 何鸿远点点头,呼出胸间郁结之气,道:“对,我不能再去逃避。至少我要勇敢地去面对三个人,我恩师竺泰和教授、那位无辜的女学生蓝睿婕和此后一直未曾谋面的严若颖。而那件事的真相,只有在那位康小德身上,才能找到答案。” 周荧宽慰他道:“只要有源可溯便好。康小德能使小手段,我们也可在他身上反施些手段。他顶多是个官二代,在省城丽都的地面上,比他康小德厉害的官二代多了去了。” 她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接通后那边传来一个叽叽喳喳般快速说话的声音:“大波妹,我正要找你呢。你能否帮我找到龙泽乡那位小官僚?这位死臭小官僚,约好今天让我送‘红星小屋’招牌过去,连个音讯也没有。大波妹,若是找到他,你先骂他个狗血喷头。” 周荧横了眼前的何鸿远一样,心里暗道,我才舍不得骂他呢。 她对着手机做了个鬼脸,笑道:“小魔女,你找的那位小官僚,下周末会随我去省城公干。你做的那招牌,还是下周让他带回来吧。” “不行。”电话那头的温馨坐在马桶上叫道,“我答应过小官僚本周送过去。要不我明天直接开车到龙泽乡去,你让人找到小官僚,让他在乡政府里等我。他若是敢放我鸽子,我让他小官僚都当不成,直接当乡政府的门卫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光溜溜的屁股,双脚还不安份地踢着棉绒脱鞋,样子诱人又滑稽。 突然,她踢脚用力过度,娇呼着身子向后一仰,水蜜桃般的翘臀差点全部落进马桶里。 她气哼哼地道:“都是那小官僚害的。大波妹,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让那小官僚立马联系我,让我骂几声出出气。” 此时,周荧正捂着手机,向何鸿远悄声道:“有人找上门来啦。” 何鸿远走到她身边,她把手机拿到他耳朵边,她则凑在他另一只耳边,吐气如兰地道:“别让她知道你在我这里。” 他会意地点点头,只听手机里一个熟耳的声音道:“死小官僚,臭小官僚,死臭小官僚,对我说过的话,竟然不放在心上,还害得我差点掉进了马桶里,看我不找到你让你好看。大波妹,求求你好啦,快快帮我找到他。最多人家以后少摸你的大波几回。” 何鸿远一听这熟悉的骂人的声音,脑海里闪过温馨那光溜溜的动人的娇躯。他突然想起,这几天呆在医院里,住院如坠温柔乡,倒是把和温馨这小路障约好的让她送“红星小屋”招牌过来的事,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听了后边两句,他忍俊不禁想捧腹大笑的同时,也恍然大悟,这小路障和周荧的关系肯定不错,否则怎么连闺房秘事都能在手机里说。当初他冒充摄影师,跑到龙泽乡来暗访,肯定是受周荧的邀请而来。卡Kа酷Ku尐裞網龙泽乡的“路教”工作,还没达到让省级党报的大记者慕名而来的知名度啊。 周荧把手机拿回到她耳边,听温馨在手机里道:“大波妹,其实你应该感激我。你就是经常被我摸,才能有这么性感的大波。真是让我羡慕死啦。我自己的就是再怎么摸,也不见丰满啊。” “小魔女,你要死啦。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周荧满脸通红地对着手机娇嗔道,“明天你滚过来便是,本县长在龙泽乡等着你,到时看我怎么修理你。” 温馨嚣张地道:“谁修理谁,还说不定呢。” 周荧知道这位小魔女的脾气,你越说她越来劲,便谈正事道:“找你有正事,帮我调查一下一个人。他叫康小德,是东平医科大的原学生会主席,家里在省卫生厅那边,可能有些关系。” “这人谁啊?没听说过。”温馨在手机里道,“大名鼎鼎的周大公主、周大美人,怎么关注起不知名的阿猫阿狗来了?” 周荧沉声道:“这人可能是个官二代,他弄得我一个朋友差点身败名裂。” 温馨似是品出这句话的份量,爽快地道:“行,我让我的跟班们打探一下,也可以帮你朋友出出气。姑奶奶在京城专治太子党,在丽都市若是连一官二代都治不了,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不过我帮你办成了事,你可得帮我丰胸。谁让你的大波这么惹我眼红?” 周荧见她三句话就没个正形,气得笑骂了一句。 温馨在那边笑嘻嘻地挂掉手机之前,重复了一句:“记得把那小官僚找来。明天姑奶奶一大早就杀过去。” 周荧气呼呼地按掉手机,向着一脸似笑非笑表情的何鸿远娇嗔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没听到什么。”何鸿远赶紧否认,“我只是恍然大悟,原来那位小路障女记者,是荧姐给请过来的。” 周荧好奇地问:“你怎么称她小路障?” 何鸿远便把他和温馨相遇的过程说一遍,然后道:“这个臭小路障,居然敢骂我臭小官僚。真不敢把她和才华横溢的女记者联系在一起。” 周荧笑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从你们的相遇来看,就是注定了你们是一对冤家。明天小魔女冤家要来,我的世界又要不安宁啦。” 何鸿远提议道:“莹姐,既然小路障明天要来,不如下午我们便去龙泽乡,我带你去见我师父,顺便去回龙潭景区看看,还可以在温泉里泡泡脚呢。” 周荧对他的师父,一直很好奇。她出身的家族,居于华夏国豪门世家之列,对为数不多的几位被视为国宝级的国学异术大师,也有所了解。她就凭着何鸿远对她按摩时施展的内劲,便断定一个能施放出传言中的“气功”的人,一个能以“气功”治病的人,他的师父必是隐世的国学异术大师之流。这等前辈奇人,怎能不去拜望一番? 更何况他还是何鸿远的师父。作为他弟子的地下恋人,她也得去拜望他一番。 她感觉自己这身打扮太过随意,道:“我去换身衣服。” 何鸿远拉住她,道:“荧姐,现在是周末休息时间,你穿得随意一点,更显得轻松。就算有人认出你这位县长又怎么样?就不兴县长有闲适的时光?” 出门前周荧给司机老郑打了电话,让他开车过来。她曾想带上赵小萍一并过去,转念一想,难得让赵小萍有个空闲的时间,而且她和何鸿远在一起,带个电灯泡也不方便。 她从酒橱里找出一对飞天茅台,和一些她平时喜欢吃的牛肉干等零食一起,塞进一个黑色大背包里,让何鸿远背着。 考虑到要在龙泽乡过夜,她收拾了一些衣物,装在另一个大背包里,由她自己背着。 俩人如出门旅游的小夫妻一般,背着包下楼,上了郑光辉早已等候着的奥迪车上。 郑光辉见周县长连秘书赵小萍也没带,便知这是一次很私密的出行。看来周县长对何主任的重视程度,比赵秘书要高上不少啊。 他稳稳地驾驶着车子,出了月亮湾小区,知机地向何鸿远问道:“何主任,你刚出院,就要陪县长去考察啊。” 何鸿远对周荧身边这位沉默寡言的司机很有好感,见对方难得与自己搭讪,便客气地道:“是啊,郑师父。周县长要我陪同去考察一下龙泽乡的旅游资源。” 郑光辉连忙道:“何主任,你以后随周县长叫我老郑便好。我是周县长身边的人,你可不能见外啊。” 周荧向坐在边上的何鸿远道:“老郑是自己人。” 她又向郑光辉吩咐道:“老郑,你送我们去龙泽乡后,你开车先回。明天我还要在龙泽乡接待省城来的朋友,明天下午我再联系你。” 郑光辉高兴地点点头。他的这股兴奋劲,就是冲着周县长对何主任说的这句话去的。周县长可是明示着说,他老郑是她的自己人啊。以后他要表现得更到位,让周县长一直这么信任自己。 何鸿远也知周荧说的自己人的意思,毫不避讳地称呼道:“荧姐,谭书记那边,是否要知会一声?” 周荧知道何鸿远的顾虑,他若是不向谭德天汇报,确实不怎么恰当。毕竟周副县长到了龙泽乡,难说没有村干部认识她。寨头村就有一位县人大代表身份的村支书。 可她真心不希望她此次龙泽乡之旅,受太多的打扰。她轻声道:“明天视情况再定吧。能不打扰德天书记,自然最好不过。” 何鸿远应承一声,想着今晚周荧不可能睡乡政府宿舍里。他若是带着堂堂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回乡政府宿舍回睡觉,即便是让她一人睡他的宿舍,也会是一桩大新闻。 看来只能让她睡回龙观里。他想起上回和张春月、肖雪雁夜宿回龙观的光景,心里一阵子发热。难道今晚他能和美女县长双栖双宿,抱着她魔幻般美好的身子入睡? 第九十九章 严格审查 温馨洗漱完毕后下楼,见曾雅玲已将饭菜都准备好,坐在客厅里等候她下楼用餐。她心里微微感动,向曾雅玲道:“阿姨,我有时候通霄赶稿,昼夜颠倒,白昼补觉到下午都有可能,以后你不要干等我一起吃饭。” 曾雅玲早就听到楼上的动静,准备好饭菜,就等着温馨下楼。自上周以后,难得温馨周末想着回家,为这个家增添了无限生机,她这个内当家的,也是忙碌得欢愉啊。 她亲昵地唠叨道:“小馨啊,女孩子尽量少熬夜,三餐要正常用餐,同时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这样才能保证容颜不早衰啊。” 温馨见这位后母三十多岁,容貌娇美,珠圆玉浑,眉目间毫无青春逝去的痕迹。俩人一起站在客厅里,犹如一对姊妹花。 她难得听话地点点头,道:“看阿姨保养得这么好,我也得听阿姨的经验之谈,纠正一下生活坏习惯。” 曾雅玲见这孩子突然变得如此懂事,不竟满怀欣慰,她感觉自己在这个家里,算是熬出头啦。自从嫁给温兆国续弦以来,虽然丈夫对她也算百依百顺,可是因为温馨的叛逆行为,这个家总是缺乏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氛围。她作为内当家的,一直把这当成最大的缺憾。如今温馨有渐渐接受她这个后妈的感觉,良好的家庭氛围就出来了。 温兆国从书房里出来,问道:“你们讨论什么话题这么热烈啊?” 曾雅玲横了他一眼,幽默地道:“我和小馨在探讨女人的保养问题,温部长要不要发表一下组织意见啊?” 温兆国洗手后坐到餐桌上,道:“在家里你们是领导,我只是听从领导安排的小兵,你们形成的统一意见,在这个家里便是组织意见,我能服从的要服从,能执行的要执行,决不能拖后腿。” 曾雅玲为他盛了一碗汤,满意而笑,道:“温部长觉悟不错,值得领导爱护。” 温馨见父亲和阿姨那琴瑟和谐的样子,心里蓦然有所感触。难道这就是家的感觉?一对恩爱的男女组成一个家,真的感觉这么好? 她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何鸿远的身影。这位可气可恨的小官僚,把她的身子都看光了,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还近一个星期不给她来电话,她打电话到他办公室,还说他外出学习去了。外出学习就不能给她打个电话吗?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小官僚,明天见到他,得好好修理他一顿,让她知道姑奶奶尊贵的身子,都守身如玉了二十三年,可不是这么一看就完的,他得负起全责。 至于怎么让他负责,她还没想好。总之至少要他天天哄她开心,这很容易做到吧?每天打电话过来,给她讲讲笑话,或让她笑骂一顿就好了嘛。 她低头痴痴地盯着饭碗,碗里的米饭,仿佛是那小官僚俊逸的笑脸。她使着小性子,对着它戳啊戳啊。 曾雅玲小心翼翼地问:“小馨,这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温馨恍然醒悟般地回过神来,慌忙道:“没有。卡Kа酷Ku尐裞網阿姨烧的饭菜很可口。” 曾雅玲看着温馨低头使劲往嘴里扒饭的样子,那小女孩的心事,展露无遗。 她是过来人,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她抬头忧心忡忡地看了温兆国一眼,又警告般地向他摇摇头,让他不要破坏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家庭氛围。 温兆国在爱妻爱女面前,也不敢逞省委组织部长的威风。他心里的怒火,却是冲着龙泽乡那位叫何鸿远的小干部去的。 前几天,他的秘书冯军阳为了了解何鸿远的事,专门跑了一趟东平医科大。省委组织部一号大秘驾到,校长亲自接见了他不说,还指派校办主任陪同他了解有关情况,反馈的情况大同小异。何鸿远对一名叫蓝睿婕的女学生强奸未遂的事实是清楚的,就是起因各有说法而已。 虽然当天因何鸿远的恩师竺泰和教授外出开会,冯军阳没能见到他,可是众口言之凿凿的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而且东平医科大的一些领导,对竺泰和教授在设法让何鸿远顺利毕业离校的事上,是持有异议的。这事对竺泰和教授的风评影响不小。 温兆国作为团系的重点培养干部,其儒雅的外表下,有一颗刚毅正直的心。他容不得一位德行有污的干部,成长为一名主政一方的官员。试想一位连强奸都敢干的干部,其成长的能力越强大,对组织的破坏力就越大。他更容不得这样的一位干部,接近他的掌上明珠,令他和他的整个家庭蒙羞。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和曾雅玲探讨过几次对何鸿远启动组织调查的事,都被曾雅玲谨慎地阻止。 曾雅玲对何鸿远有潜意识的感激。是他的出现,给温馨带来改变,叫出第一声阿姨。同时温馨那偏激的性子,近期可是向好许多,家里难得出现其乐融融的气氛。 而以她对温馨的了解,这孩子骨子里是个极其高傲的人,在京城里有她去世母亲家族对她的宠爱,都能在太子党里呼风唤雨,围着她转的京城年青俊杰不知多少。能让其看上眼的年轻人,绝对不会是那种歪瓜裂枣。试问越是优秀的年轻人,青睐他的女孩子肯定越多,谁傻了去背一生有污名的强奸罪?人家好歹还是学校学生会副主席啊。 她就是凭这一论断,阻止温兆国干出什么傻事来,以免弄得父女之间水火不容。 此时她见到温兆国脸上的阴郁之色,便笑着向温馨问道:“小馨,明后天你有什么安排?” 温馨抬头道:“下午我去找朋友探听点事,然后去拿‘红星小屋’的招牌,明天开车去龙泽乡。” 温兆国心里一紧,正要开口说话,却被曾雅玲以眼神制止住。曾雅玲笑着道:“小馨对基层群众的事这么关心,日后一定是有大出息的。你能否和阿姨说说龙泽乡的事?阿姨一直在大学工作,就像生活在象牙塔里一般,对乡镇工作不怎么了解。” 温馨来了兴致,便向曾雅玲叙说在龙泽乡的所见所闻。 她说的人和事,大多在报纸上有所体现,让温兆国听上去感觉没有新意。他心里对何鸿远已有定见,更是觉得这是何鸿远带着温馨作秀的结果。 他有点食不知味的感觉,勉强吃了一小碗饭,便回到书房,向秘书冯军阳拨了一个电话,指示道:“打电话给静海市委组织部长董有为同志,建议对龙泽乡干部何鸿远进行严格组织审查。” 他口中的“严格”两个字,语气加得很重,仿佛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这就是领导的说话艺术,听者若无悟性,便非可造就之才。 省委组织部长发威,那声势可不一般,连接电话的冯军阳都觉得手脚颤抖。可是人家这股气势,却冲着一位普通乡镇干部去,那是杀鸡用牛刀啊,让冯军阳都为何鸿远的前途哀悼。 领导的意图,冯军阳这做秘书的,自然能领会并深刻传达。他轻松地向静海市委组织部董有为部长传达了领导指示精神,重点突出“严格审查”四个字。 静海市委组织部长董有为接到冯军阳传达的领导指示精神,心里狠狠地一突,省委组织系统的大老板关注一名乡里的干部,要对其进行严格审查,也就是组织部门审查过后,交纪委严肃处理的节奏。这事交给市委组织部来办,也不符合干部分级管理的规定啊,只能是昌隆县组织部门联合县纪委来落实这事。 他知道龙泽乡的大名,这几天市委书记韩长功对昌隆县龙泽乡的“路教”工作,可是点评了好几次。市委大老板对龙泽乡的党建工作非常肯定啊。 他感觉对何鸿远这个名字有些熟耳,又一时想不起在何时听说过,便打电话询问秘书詹晓锋:“龙泽乡有一位叫何鸿远的干部,我觉得有些熟耳,你可听说过?” 詹晓锋认真回答道:“老板,这位何鸿远,不就是和龙泽乡的‘路教’工作一起上了报纸的干部吗?” 听说和“路教”工作的干部有关,董有为心里就有了慎重之意。这名干部刚因在“路教”工作中表现出色,上了《东平日报》,这边组织部门便联合纪委将其拿下,这很可能酿成一件政治事件。 他揣测这是否是省里的大佬们在围绕着“路教”工作在博弈。听说东平省的“路教”工作,是省委副书记夏德民力主推动的。如今好不容易在静海这边弄出了声势,上了省级党报,静海这边若搞了小动作,自毁长城不说,冒然介入到省委大佬的博弈中,那就找死的节奏。 一名小干部,却涉及省委层面的博弈,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他决定这事得在下周上班时间,找市委韩长功书记汇报一下,视韩书记的态度而定。 事涉静海的干部,虽然是一名小小的乡镇干部,既然事关省委领导,就得让韩长功书记这位静海市委一把手来决定。 他心里有了决断,却也记住了龙泽乡一位叫何鸿远的小干部的名字,并打定主意,下周一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位小干部的情况。 第一百章 来头 温馨难得和曾雅玲说了这么久的话。卡Kа酷Ku尐裞網曾雅玲见她提到何鸿远那美眸熠熠生辉的样子,心里更觉得沉重。 饭后温馨接了一个电话出去。曾雅玲来到书房,向温兆国忧心忡忡地道:“兆国,我继续找人联系一下东平医科大的竺泰和教授,不跟他聊一聊,我心里不踏实。” 温兆国道:“小冯在东平医科大调查了大半天,都是同一个结果,你难道要去相信竺教授的一面之词?竺教授因为他那位学生的事,在学校里也是饱受诟病啊。” 曾雅玲张张嘴,知道她自己重复的,又是前几天的论调,便叹息一声,转身出了书房。她心里却暗暗决定,一定要和竺教授面谈一番,这事才能下定论。 而温馨开车出了省委常委楼大院,车子轰鸣着开到省军区大院附近的一座会所里。车子停在会所停车场,早有一名高个子青年过来为她开门,恭谨地叫道:“馨姐——” 这位青年长相比较彪悍,浓眉大眼,鼻挺嘴宽,说话间身板子挺得笔直,有一股军人气质。 他是省军区政委毕达标的儿子毕飞宇,虽比温馨年长一岁,却心甘情愿地称她一声“馨姐”。其实论他父亲毕达标曾是温馨外公邹老的通讯员这层关系,他得称温馨一声“孙小姐”。不过如今是新社会,不时兴这种称呼,但是因受其父毕达标的教导,在他的心里,把这种尊卑关系分得很清楚。 温馨向他点点头,长统皮靴着地后,向他问道:“人带来了吗?” 毕飞宇指着恭谨地站在会所门口的一位小青年,道:“人带来了。卡Kа酷Ku尐裞網这位是丽都市委组织部长庄勤家的小子庄明明,是丽都市官二代圈子里有名的‘包打听’。” 温馨笑道:“原来还是我们组织系统内的弟子。我对省城这些人家的子弟不感兴趣,你别露我的家底。” 毕飞宇知道眼前这位主子,可是在京城太子党圈子里都能搅动风浪的主,她自然不想在丽都这样的小圈子里闹腾,更不想露了她省委组织部长千金的底。好像她对她那位部长老爸,也不怎么感冒。 此时温馨一身皮衣、皮裙、皮靴,身材凸显惹火,仿佛一枚让人垂涎欲滴的果子。 毕飞宇却不敢多看一眼,向庄明明招手道:“明明,快来见过馨姐。” 庄明明知道毕飞宇出身不凡,其自身也是作战部队的中尉指挥官,不是普通的官二代可以比拟。能让宇飞宇恭谨称一声“馨姐”的人,来历定然不凡。 他个子不高,脸上肌肤白净,五官倒也端正,就是一对眼睛长得稍小,眼珠子似豆子般滴溜溜转着,看上去有老鼠般的机灵和滑稽感。 “馨姐——” 庄明明躬身行了一礼,躬请温馨进了会所。 午后的会所非常幽静,通往几间独立小院的通道上甚少客人来往。卡Kа酷Ku尐裞網作为省城丽都新兴起的休闲产物,省军区边上的这座会所,让丽都的权贵们趋之若鹜。这里有钱不一定能进,有权没有会员卡,也不一定能进,除非是有人邀请你而来。 毕飞宇可以说是温馨在省城的头号马仔,他经常请她到这里来玩。不过他也知道温馨的脾气,也就小圈子里的几个人聚聚。 这会所能开在省军区边上,使用的又是省军区三产的场地,毕飞宇在会所经营中所起到的作用,温馨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毕飞宇请她到会所里消费,她并不觉得奢侈。 侍应生带着三人进了一座幽雅的独立小院,问道:“先生、女士,请问晚上是否在这座芳菲院里用餐?” 毕飞宇拿请示的眼神望着温馨。后者淡淡一笑,道:“明天还要去龙泽乡见朋友,我晚饭还是回家吃算了。” “龙泽乡?这是哪个地方?”毕飞宇道,“除了京城,丽都能让馨姐称为朋友的,也不够一只手掌的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竟然有让馨姐称之为朋友的人,的确是稀罕。” 温馨脸上显出难得的温柔之色,道:“龙泽乡是一个不错的地方,比一些所谓的几a级风景区不逞多让,有机会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至于我那位朋友,我倒真有必要认识一下。似乎他的身手不错,可以和你打上一架。” 毕飞宇不竟跃跃欲试。他是作战部队的特战连副连长,一身功夫在所属建制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这几年每年军中大比武,他都是夺冠大热门。 而温馨在京城的时候,身边不乏军中暗卫这样的高手。能让她称之为身手不错的,定然也是好手。 高手自然得找高手切磋,才能有所长进。他热切地擦着手,道:“馨姐,你那位朋友何时能到丽都来?我这段时间在省军区集训,我想和他约斗一场。” 温馨看他那手痒痒的样子,笑骂了他一句,道:“听说他下个周末要到丽都来。” 毕飞宇喜出望外地道:“太好了,下周末我还在丽都。那时和他好好打一场。身手能让馨姐称赞的人,我很看好他的表现。” 温馨有些为何鸿远担心,道:“你真的要和他打啊?但是说好了,你不能赢他。” 她转头见毕飞宇目瞪口呆望着她的样子,娇嗔道:“看什么看?就按我说的办。否则我让标叔狠狠抽你。” 毕飞宇想到父亲毕达标的凶狠样,打了个冷战,无精打采地道:“我听馨姐的。” 温馨毫不理睬他那副焉了的样子,转头向庄明明道:“说正事。” 庄明明看了一眼在温馨面前耷拉着脑袋的毕飞宇,更加恭谨地道:“馨、馨姐,你要找的康小德,是仓宁市市长康敬平的儿子。” 康小德竟只有这点来历,只是一位市长的儿子。虽然是副省级的市长,但能让周家大公主的朋友差点身败名裂,这位官二代的身份似乎还不够看啊。 在她眼里,能让周荧称得上朋友的,至少得是像她温某人这样的档次。这一层次的人,怎么可能栽在一名副省级市长的儿子手里? 她向庄明明问道:“你知道康小德做过什么坏事吗?” 庄明明眼睛一亮,这可是向眼前这位馨姐卖弄他的存在价值的时候。他连忙道:“馨姐,我听丁克说,康小德和人合伙弄了一家公司,专门搞基建转包,生意大部份在仓宁市那边。这家伙发了财,听说很快就要订婚了,据说她那未婚妻很漂亮,是省卫生厅一位厅长家的千金。而且据丁克说,他有一次喝醉了酒,透露说他那未婚妻是从人家手里抢来的,他给未婚妻的前男友上药,弄得对方差点身败名裂,最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离开了丽都。对了,丁克是丽都市副市长丁保真家的公子。” 温馨想起周荧吩咐的事,省卫生厅、身败名裂……总算有线索了。她好奇地问道:“你能了解到唐小德陷害人的名字,和他未婚妻的名字吗?” 庄明明连忙道:“我通过丁克和其他渠道,再详细了解一下。馨姐,到时我怎么联系你?” 温馨看了毕飞宇一眼,起身道:“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小庄。我有要事先走一步。” 毕飞宇注视着她,认真地道:“这位康小德,连自己的嘴巴都管不住,也不算什么厉害人物。仓宁市市长的位子,是进阶省委领导的一大跳板,很让人眼红。你若想出手对付他,包管有很多人动心思,为你准备带杀机的材料。庄明明的父亲,可能就是一位。” 庄明明的父亲庄勤是丽都市委组织部长,实职正厅级干部,再晋升一级,便要跨入副部级的行列。虽然其资历还是不够看,可是官场的事就是这样,只要有位子挪动,才能看到晋升的希望,至于能否成功,到时只能以实力见真彰。官员和官位之比,僧多粥少,当然希望晋升道路上的空位子越多越好。 温馨见庄明明那关切的样子,感觉这小子也不简单。不过官宦之家出身的子弟,对官场之事天生敏感,也是很常见,真正有能耐为家里长者进步出力的,却不会太多。这关乎眼界、能力、人脉等综合因素,一般官二代很难做到。 她笑道:“康小德若是得罪了周家哪位切身相关的朋友,我看他起的因,会为康敬平结下苦果。” 毕飞宇惊愕地问道:“京城那个周家?” 温馨向他摇手道别,边走边道:“就是周家我那位姐们。她可是周老眼里的周家明珠啊。” 周老啊,他可是我党和华夏国的缔造者之一,国家第一代、第二代领导集体的核心人物之一,是改革开放总设计师倚之为左右臂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虽然他已经完全退下养老,却在华夏大地仍然有巨大影响力。 庄明明见毕飞宇惊得目瞪口呆的样子,便询问了一声,听到对方报出一个名字。他也不是政治白痴,知道周老为何许人,表现得比毕飞宇更加惊骇。 而这位带着一缕芳香转身离去的馨姐,能让毕飞宇这样的人物毕恭毕敬地对待不说,能和周家公主级的人物称姐们,这来头能小得了吗? 第一百零一章 我命不由天 周荧戴着墨镜,如一名闲适的旅游观光者,跟着何鸿远在寨头村转了一圈,感受到村里的群众对何鸿远的尊敬。评价一名干部的工作成绩,老百姓对他表现出的感情,最做不了假。周荧深知,何鸿远所主导的“路教”工作给寨头村群众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群众才对他生发出发自内心的尊敬。 然后他俩在“红星小屋”稍作停留。“红星小屋”经肖雪雁派人指导,院门是简单的竹子扎成的一对竹排,上边悬挂着一对灯笼。院内加盖了一处稻草棚,和东堂屋连在一处。草棚下和堂屋里,摆设着古色古香的桌椅。餐馆里随处可见山里挖来的树桩,看似随意地摆放着,却处处彰显着朴质的农家气息。 对于何鸿远的到来,周赛芸一家表现得非常热情。没有何鸿远,哪有今天这古色古香、别局风格的“红星小屋”? 周荧对上过报纸的“红星小屋”深感兴趣,拉着周赛芸了解从农民到餐馆老板娘的心路历程,询问试营业以来的情况。 周赛芸见何医生人长得帅不说,带来的女孩子也一个赛一个漂亮。像他这么优秀的年轻人,身边有美丽可爱的女孩子围着转很自然,可千万别让人看成花心男人。 她为何鸿远担忧着,请周荧在位子上坐下,一边给她上茶,一边述说着置办“红星小屋”的过程。 何鸿远被王瑶瑶带进一楼西后堂间,为王二存摸骨治疗,并了解他的恢复情况。 他见王二存双腿能轻微自由伸曲的样子,不由得大感兴奋,以内劲探测一下王二存受损腰椎的骨质,似乎原来空洞处布满了丝网,疏漏处细小了许多。 “二叔,身体恢复得不错啊。”他高兴地道,“只要腿脚有了感觉,受压迫的神经逐渐复元,下地走路指日可待。” 王二存满脸喜色,自信满满地道:“何医生,我对自己康复越来越有信心,我肯定能下地走路。” 何鸿远想起他最初见到王二存的那个夜晚,这位蜷缩在阴暗而臭气熏天的房间里的病患,似乎已放弃了对生活的全部希望。当时王二存那空洞的眼神,如今依然历历在目,和今时的状况有天壤之别。 他继续为王二存打气道:“二叔,只要你对自己信心,身体就一定能康复。” 王二存信服地点点头,向站在何鸿远边上的王瑶瑶道:“瑶瑶,你先出去下。” 王瑶瑶好几天未见到何鸿远,感觉有好多话要向他述说。她正双目亮晶晶地注视着何鸿远,闻言不情愿地扭着小腰出去。 王二存在女儿出门后,才难抑兴奋表情地向何鸿远道:“何医生,我昨晚有了感觉。” 何鸿远不知啥意思,问道:“什么感觉?” 王二存道:“我们男人的感觉。” 何鸿远恍然大悟,笑道:“你的下肢神经已恢复,性器官有感觉也很正常。不过你动过节育手术刚满一周,不宜大幅度的行房动作。” 王二存一脸男人的荣光,容光满面地道:“五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 何鸿远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能理解王二存的心理,作为一个男人,最本能的能力,也能体现最大的尊严。 帮王二存摸骨按摩后,他出去和王二婶聊结对扶贫的事。周赛芸听说有五千元的结对扶贫资金,感激地道:“何医生,谢谢你的帮忙啊。我家熬过了这一难关,都靠你的帮忙啊。今年的结对扶贫款,我们家先收了。明年若是餐馆赚了钱,我们便不需要扶贫了,把这笔钱给最需要的家庭。以后我们家脱贫致富,也要像鸿雁楼的肖总那样,帮助许多需要帮助的人。” 周赛芸一介农民,能有这样的觉悟和认识,让周荧和何鸿远感觉很欣慰。 周荧向何鸿远道:“二婶方才说了,‘红星小屋’昨天一天的收入,净赚两百块钱。今天中午也有三四百块钱的营业额。” 何鸿远向周荧道:“荧姐,县交通局结对扶贫的事,得弄个仪式,到时请你也参加。” 周荧赞同道:“好,借机帮你们龙泽乡宣传一下。” 何鸿远便向周赛芸道:“二婶,你把餐馆正式开业的日子定下来后,早点通知我。不过本周末不行,我要跟随领导去省城。” 周赛芸道:“我看过日子,下周三是大吉之日。到时我安排几桌,由何医生请领导们光临。我不会场面上的那些事,一切交由何医生帮忙处理。” 何鸿远见周荧点头同意,便和周赛芸商谈一下开业那天的菜品,同时确定下所请领导的桌数。 周荧在边上指点道:“开门做生意,龙泽乡班子成员,都要请到位。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不禁汗颜。他把乡长潘刚一系的乡领导,都给排除在邀请的名单之外,实为幼稚得可笑。官场上的事,在体制内斗得再凶再狠是一回事,在外也要表现得一团和气。而且周赛芸和她的“红星小屋”,以后也要受潘刚他们的关照不是? 离开“红星小屋”后,他向周荧检讨了一下他的认知局限性。周荧笑道:“小远,你踏入官场才几天啊,有这样的表现,已是让人惊叹不已。若是现在就能做到和光同尘,那就成了妖孽。” 在去回龙观的路上,何鸿远向她请教官场上和人的相处之道,受益匪浅。 回龙观边上的梨园里,鲁旺正指挥着几名建筑工人搭建房子。他远远地见到何鸿远带着一名女子上山,便惊喜地迎向前,道:“兄弟,终于见到你啦。肖总说你去学习几天,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七上八下?”何鸿远笑着在鲁旺胸膛上擂了一拳,“你这是用语不当啊。” 鲁旺道:“我从公司培训回来后,我叔说你不是去学习,而是有一小劫难,让我听了心里碜得慌。” 何鸿远对师父的推理算命之术,见怪不怪。他毫无征兆地外出学习一周,师父有所怀疑也是正常的。 在周荧的心里,却是一直把道一道长当国学大师看待。此时她心里莫名惊奇,难道这世上真有算命这等不科学之事? 回龙观里,道一道长正坐在床上闭目打坐,削瘦而不失光泽的脸上毫无表情,一副进入梦乡的样子。 良久,他才开口向站在床前的三人道:“鲁旺,去整几个乡间好菜招待贵人,莫要怠慢了贵人。小远,师父给你摸摸骨。” 鲁旺应声出去。 周荧饶有兴趣地看着何鸿远上前,半跪在床边,让道一道长为其摸骨。 道一道长的摸骨手法,在何鸿远身上落指如飞,让人眼花缭乱。 十几分钟后,他收掌后,对何鸿远教诲道:“受此一劫,内劲强了许多,筋骨受损不少。以后莫要以血肉之躯直面危险,不要指望着经常有贵人相助。” 何鸿远心悦诚服地道:“师父,我已受到了教训。” 周荧不等何鸿远为她介绍,取下墨镜走到床前,向道一道长恭敬地道:“师父,我是小远的朋友周荧,前来拜见师父。” 道一道长笑道:“闻其声,知其人。美若天仙,智慧如海,说的就是你这样的贵人。我不为你摸骨,便知你贵不可言。” 周荧期待地道:“小远曾为我摸骨疗伤,我还想师父为我诊断一下呢。” 道一道长摇摇头,讳莫如深地道:“不是我不愿意为你摸骨,而是小远救你一命,你救小远一命,你们命理命命相依。我已知小远命理,又何必为你多此一举。” 周荧芳心怦怦直跳,信服地道:“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目前还无直面家族压力的勇气。” 道一道长笑道:“你命由小远、由你,却不由天。” 周荧一听此话,突然变得信心满满,绝世容颜变得更加生动,如明珠生辉。她和何鸿远不敢打扰道一道长打坐,退出房间后,拉着他去回龙潭景区,一路上她表现得如小儿女般兴奋,仿佛脱离了心灵的枷锁一般。 俩人参观完瀑布,坐到温泉石潭边上泡脚。周荧听说道一道长认为这温泉能美容美肤,心里有点蠢蠢欲动的样子。她以往受先天性心绞痛困扰,很少能恣意放松一回,倒有点想体验一下温泉冬泳的滋味。 何鸿远用脚丫轻薄着她光滑的小腿,怂恿道:“荧姐若是想冬泳,我为你望风。这温泉水潭在悬崖之下,又在巨石后边,倒真不怕走光。” 周荧悻悻地道:“可惜我没把背包背进来。等下一次吧。” 何鸿远见她放下了副县长的架子,受师父道一道长提点后,似乎心态放得更开,便笑道:“下次我弄个大帐篷,把这水潭四周围起来,让荧姐在里边畅游个痛快。” 周荧依在他胸前,道:“小远,我这么大,今天才感觉到,我的生命是如此美好。以前我总是感觉我的生命脆弱得很,说不定哪天,我就离开了这一世界。师父说得对,我命由你由我不由天,我一定要活得精彩。” 何鸿远是学医出身,知道病患的那种心理。他抱着她柔美无边的娇躯,对她怜惜无比,做到心手如一。 第一百零二章 别样温柔 晚餐时,周荧表现得如小媳妇一般,对鲁旺口口声声称呼鲁大哥,让鲁旺受宠若惊。 何鸿远当鲁旺是亲兄弟一般,也没隐瞒周荧的身份。 鲁旺没想到,眼前这位美若天仙,丝毫不比肖总逊色的年轻女子,竟然就是周县长。他竟然受她敬酒,还被她称为大哥,美得他心里飘飘然都找不到北。 他在心里更是认定他叔道一道长算命奇准无比,鸿远兄弟真的是贵不可言,肖总这样财色双全的女子不说,没看到连天仙般的县长,都如小媳妇般跟在鸿远兄弟身边吗? 有一种深层次迷信,叫盲目崇拜。如今鲁旺对道一道长和何鸿远的迷信,就达到了这种地步。 道一道长叮嘱鲁旺少喝酒、多吃菜,回去后管好嘴。鲁旺做到令行禁止,晚餐后收拾好一切,把公司配给他的手机号码告知何鸿远,便回家找媳妇黄秀兰释放激动的心情去了。 周荧博览群书,和道一道长探讨命理玄学,竟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她陪着道一道长喝了不少酒,一番简单盥洗过后,竟发现她和何鸿远面对着同一张床。 “你,你不去和师父一起睡吗?”她扭扭捏捏地道,“这里只有一张床呢。” 何鸿远想着上周和肖雪雁、张春月夜宿回龙观的美好回忆。这次虽然后院厕所处的路灯,已由鲁旺找人安装好,再也不可能有那晚的暧昧经历。不过搂着美女县长姐姐睡大觉的机会,他可不愿放过。 他振振有词地道:“师父说,和他老人家同床损阳气。” 周荧对道一道长的话,也是深信不疑。她犹豫了一下,心如揣兔般飞快地钻进棉被里,用它将身子紧紧裹住,仅露出脑袋在被子外,俏目紧张地注视着他,向他警告道:“小远,不许你越雷池一步。” 何鸿远自去抱了一床棉被过来,和她挤在一张床上,却各自为政的样子。他不由得想起禽兽和禽兽不如的故事,便问道:“荧姐,你是想让我当禽兽,还是要让我禽兽不如?” 周荧问起缘由,他便向这位从未恋爱过的乖乖女讲解这个故事。她听后吃吃地笑道:“小远,你是群众眼里的好干部,不是禽兽,更非禽兽不如。” 何鸿远心里暗道,干部本来就是干出来的,不越雷池怎么当干部? 他决然把手伸入她的被窝,拉住她的手,道:“荧姐,我隆重地邀请你,到我的怀抱里来。我的怀抱充满爱和温暖,你享受过一次,绝对会念念不忘。” 周荧娇嗔道:“我才不上你的当。” “荧姐,我为你捶捶背。” “不要。我不累。” “荧姐,我为你做美容按摩。” “不要。明天让你多按摩一会儿。” “荧姐,我的被子没了。” “你的被子,怎么没有了?” “一起盖到你身上去了嘛。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把被子盖到她的被子上,不由分说地钻进她的被窝。 周荧惊呼一声,被他的霸道表现弄得又惊又羞,紧绷着身子,惶急地道:“你还真不让人省心。” 何鸿远把她的身子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精致柔软的耳朵,信誓旦旦地道:“我敢肯定,以后你会时时想念我的怀抱。” 玉朵是周荧身上的敏感区,受抚摸后不禁身子逐渐绵软下来,如柔顺的小猫般蜷缩在他的怀里,声如呢喃般地道:“小远,不许欺负姐姐。” 何鸿远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身子,心想,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真正欺负荧姐,小小欺负一下,却是可以的。 一夜别样的温柔。 次日俩人早早起床,周荧腻在道一道长和何鸿远身边,学习吐纳术。 鲁旺一大早就过来做好早餐。在用餐时,他拿来梨园在建小洋楼的图纸,向何鸿远道:“兄弟,我们的管理用房漂亮吧?” 何鸿远拿起图纸一看,是四间三层的小洋楼,一楼标注着办公用房,二楼、三楼各有两个套间。小洋楼外观的设计风格偏向古典庭院式,似乎要与梨园及周遭的山水融合在一起。 他知道这一定是肖雪雁找人设计的图样。这小丫头的脑子不知怎么长的,不声不响就能做成很多事。 鲁旺指着施工图纸,兴奋地道:“兄弟,肖总说请你让人给小洋楼起个名字,像‘红星小屋’一般好听的名字。” 何鸿远看向周荧,后者笑道:“待会儿不是有自诩是小才女的小魔女要来吗?” 他想到温馨,还真的觉得这是她的强项,便向鲁旺笑道:“今日那位冒充摄影家的大记者要来,你自个儿向她为小洋楼求个名字。我若是求她,说不定她会给起个阿猫阿狗的名字。” 鲁旺诧异地道:“兄弟,还有你摆不平的女人?” 周荧感觉她在鲁旺眼中,似乎成了被何鸿远摆平的女人一般。她又羞又恼地拿脚踩在边上何鸿远的脚面上,一边狠狠地碾压着,一边脸若朝霞般低头喝着白米粥。 何鸿远苦着脸埋头喝粥,只听师父道一道长哈哈大笑,道:“鲁旺,你这就不懂了。有一种冤家,叫欢喜冤家。” ****** 温馨的皮靴一踩到地上,何鸿远尚未来得及欣赏她皮裙下裸露的美腿,就被她狠狠地猛嗑一顿。 “小官僚,你有没有长心眼啊?”她气势汹汹地指着何鸿远道,“你定好的制作店招,也不打电话来过问一下,眼巴巴地等着我给你送上门啊?我就纳闷了,你这样的情商,在官场上怎么混啊?就你这样子,还能在龙泽乡的‘路教’工作中,起到主力作用?我看你们领导的脑子,统统的都短路啦。” 她这么傲娇的一个人,这几天为了等何鸿远的电话,弄得茶饭不思,连吃饭睡觉时,都觉得他明亮的眼睛在眼前晃动,仿佛还在盯着她光光的身子看,弄得她浑身发热,经常有颤栗般的感觉。 在从丽都开车过来的一路上,她还在想着怎么和他说话,让他以后能经常给她打电话聊聊天,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心灵。都已经看光了她的身子,这点自觉性总该有的吧。 可是她一见到何鸿远那招牌式的欢迎领导般的笑容,心里的火就没来由地“噌噌噌”冒出来,仿佛要火烧连营的样子。 此时在乡政府大院里,张春月站在周荧和何鸿远身后。何鸿远去宿舍拿肖雪雁送他的手机,便拉上张春月一起迎接省城来的的大记者。 上次温馨前来暗访的时候,张春月曾和她同床住宿,也算有点交情。 可是如今何鸿远在张春月的心里,是命根子般的小情人。他又是刚出院回到乡里,就被温馨这样一通数落。张春月不由得大为恼火,也不管有周荧这位县领导在场,向温馨冷冷地道:“温记者,何主任以前是我的手下,你这么说来,我也属于那种很没脑子的人。” 其实,这只是温馨无心之言。因为在她的眼里,一个乡政府里的领导,还真的不算领导。她爸温兆国堂堂省委组织部长,在她眼里也没什么了不起,更别说最基层的乡镇科级干部。 周荧知道小魔女的脾气,若让她和张春月掐上,她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她上前轻拍一下温馨的背,道:“小馨,你错怪了鸿远同志。他在医院里住院好几天,本来要好好休养的,听说你要来,才过来迎接你。” 温馨猛然一惊,打量着何鸿远,问道:“你有这么厉害的师父,也会生病住院?” 何鸿远无语地望着她,不知她脑袋里装着什么。难道他师父真的是神仙?就算他师父是神仙,神仙的徒弟也有落难受伤的时候吧。 其实在在场三女的心目中,道一道长这样的人物,就是神仙般的存在。他不仅身怀实实在在的国学异术,又深谙命理推算,她们早被他玄之又玄的命理学说,弄得服服帖帖。 何鸿远从温馨的车子里取出店招。长长的实木招牌,从推倒的副驾驶座,竖放到后档风玻璃处。它宽度近一尺,厚度有十余厘米,抱在手上沉沉的。 它被何鸿远斜抱在胸前。周荧上前抚摸着赤褚色的红木,看着上边雕刻着的四个暗红色大字,字体圆润饱满,隐隐透着大家气度,似乎出自名家之手。 她从小跟随在周老身边,书法、茶道无不受周老浸染,颇有些心得。她玉指弹了一下店招,向温馨道:“小馨真是用心啊,光这大红檀原木,就要花好几千元。更珍贵的是这店招字体,恐怕是出自名家之手,才算是般配。这店招价值不菲啊。” 何鸿远没想到温馨对他交待的事,这么认真对待,便向张春月道:“张主任,温记者为这店招呕心沥血,我却躺在医院里偷懒,也难怪她生气。” 温馨属于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挽着张春月的手臂,愧然向她道:“春月姐,我可不敢说你没脑子。就是小官僚他太气人,我就想骂他几句出出气。” 何鸿远见温馨大老远地送店招过来,它又这么珍贵,也感念她的认真态度,难得地没和她抬杠,道:“对,对,对,都是我的错,谁让我住院了呢。” 他这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第一百零三章 聚会 温馨也不去理他,向张春月问道:“春月姐,你是小官僚的直接领导,这事问你最清楚。我心里还是觉得很疑惑,你说小官僚他自己就是医生,又有那么厉害的师父,他怎么可能生病住院?他得的是什么病?” 周荧怕小魔女又惹出什么风波,便向张春月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道:“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个病痛什么的。何主任虽然是医生出身,也免不了有点小病小灾的。” 张春月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暗骂自己乌鸦嘴。总之有什么灾难,她宁愿自己生受了,也不能让何鸿远承受。 周荧见温馨仍是疑惑的样子,便道:“小馨,男人的有些病,我们还是不宜多问。” 温馨细眉一拧,围着何鸿远转了一圈,叫道:“小官僚,你不会得了难以启齿的男性病吧?” 周荧见何鸿远拍着额头无语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她连忙岔开话题,向温馨问道:“小馨,你还没告诉我,这招牌上的字,是哪位大家写的。” 温馨轻描淡写地道:“我爸替我写的。” 周荧知道她家的底细。省委组织部长为龙泽乡的一家餐馆题字,这店招的份量和价值可就重大喽。 何鸿远抱着店招打头,三女跟在他身后,把这价值不菲的店招,送到“红星小屋”。 周赛芸见到店招,听说它是温馨这位大记者特意在省城定作并送了过来,感动得拉着温馨的双手,连声向她道谢,弄得温馨都有些不好意思。 众人也不知这店招是否要等开业那天张挂,便由周赛芸作主,向邻居借来梯子,在正门屋檐下将它张挂好。 有了这厚重大气的店招,“红星小屋”的古朴气势就出来了,仿佛这店招招徕着周遭的气息,并让它们沉甸在它周围。 其实这就是“势”。俗话说的字如其人,实际上是字借人势。堂堂省委组织部长所写之字的“势”,虽不能说气吞山河之势,却也是圆润中透着磅礴,让人隐隐受之夺势、为之震憾。 这也是许多知名的场所,请名家题字的因由。 周荧注视着张挂好的店招,向周赛芸提示道:“二婶,这店招你可得将它当成传家宝一样保护好。” 周赛芸见其说得慎重,问道:“制作这店招,得花上多少钱?” 周荧道:“制作店招的是大红檀原木,少说也值四五千块钱。主要还是字值钱。小馨爸爸的一个字,至少是这大红檀原木的两三倍,而且对于有些人来说,还是一字难求。” 张春月、周赛芸等人闻之咋舌。 何鸿远正要搬走梯子,王瑶瑶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细长的铁丝,爬上梯子把它系在店招后边的扣子上,然后把它塞入上边的窗户里。 她又跑到阁楼上,推窗把铁丝拉进来,许久才气喘吁吁地下楼,向何鸿远道:“鸿远哥哥,我把它系在我的床头,这样就能更好地保护它。” 何鸿远不由得大乐,捏着王瑶瑶的俏鼻道:“瑶瑶,你还真长心眼啊。我看你好好拍拍温馨姐姐的马屁,向她要十幅八幅她爸爸的字,你再好好保管,岂不更有价值?” 王瑶瑶嘟着鲜嫩的小嘴,道:“人家才没有这么贪心呢。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时,何鸿远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在众人新奇的目光笼罩下,接听起手机,只听肖雪雁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远哥,我猜你也该回龙泽乡了,一拨打你的手机,果然已开机使用。” 何鸿远笑道:“我正在‘红星小屋’呢。二婶可是时不时唠叨着你的好,说你帮了她大忙。” 肖雪雁娇笑道:“那让二婶请我吃饭吧。我便在去龙泽乡的路上,中午便在二婶这边用餐。” 何鸿远替周赛芸应承了下来,又叮嘱她路上好好开车,便挂掉手机。 温馨上前一把抢过他的手机,往她自己的手机里拨打了一次,把它交还到他手上,问道:“小官僚,这款省城新近流行的手机,至少得八千多块钱,凭你的工资收入,消费它有点力不从心啊。你可不能**啊。” 张春月知道他这手机的来历,为他解围道:“何主任,这就是道一师父送你的手机,很亮眼嘛,让我看着都眼馋。” 温馨叫道:“嚯,看不出师父他这么有钱。” 周荧笑道:“师父这样的高人,若是想赚钱,有人会大把大把的钞票送上门去。” 温馨想想也是这个理。道一师父潜心于山水间,不追求世俗的东西,他若是在省城开医馆或给人摸骨测命,包管一号千金难求。 众女谈笑间,何鸿远进屋为王二存按摩。后者见到何鸿远,非常兴奋地道:“何医生,昨晚我听从你的吩咐,真的和孩子她妈小心地试了一次,我还真行啊。” 何鸿远有点哭笑不得,这种事怎么能是他吩咐的,他只是提个建议罢了。怪不得他方才看到周赛芸,感觉她脸上透着一层薄薄的光泽,看上去年轻漂亮了许多,看来和谐的夫妻生活,不仅有利于身心健康,更能美容啊。 他帮王二存按摩治疗完,出房门前王二存又问:“何医生,你说我对那事,是否该节制一些?” 这王二存憋了五年,**很充足啊。何鸿远轻笑道:“每晚小心地试一次,应该没问题。” 他拉门出去,见张春月俏脸通红地站在门边,便轻轻拉上门,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张春月一改往昔的朗爽性情,一脸慌张的表情,道:“没,没听到什么。” 他不依不饶地笑问道:“没听到什么,你这么心慌意乱的干嘛?” 她挺挺胸,道:“我,我才没心慌意乱呢。” “那是心如揣兔。” 何鸿远以言语逗弄她几句,见她脸若桃花,目含秋水,浑身散发着迷人气息,让他的目光不由得深深沉迷。 他俩立身于堂屋后间,有楼梯通向二楼。何鸿远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蹑手蹑脚上了二楼,站在一个背光处,抱着她来一个绵长的激吻。 张春月对他的爱,有着宠溺的意味。可是她想不到他如此大胆,周县长就在楼下,他敢拉着她上楼亲热。 她紧张得心里怦怦直跳,有心有推开他,可内心又难以割舍这种紧张刺激的亲热感觉。还未等她从踌躇中决定下一步的动作,她敏感的身体已先于内心,沉沦在他的怀中。 过了茶盏工夫,她才气喘吁吁地按住他作怪的手,紧张地向他摇摇头。 他喘着粗气,在她耳边道:“王二叔真会挑逗人,他把我心头的那股火,都给挑逗出来了。” 张春月胸脯波浪般地起伏着,似乎鼓起力量推开他,道:“你的肖总来了。” 他伸手轻抚着她的俏脸,轻声道:“今晚我为你做按摩。” 张春月娇娆地扫了他一眼,转身蹑手蹑脚地下楼,由堂屋折往厨房,借机在此当了一会儿周赛芸的帮手。 何鸿远站在二楼窗前,见阳光下的院子里莺声燕语,周荧、温馨、肖雪雁三女拉上王瑶瑶,一边谈笑着,一边打纸牌,王凤瑶和王家瑶追着爱捣乱的小妹妹王小瑶,围着一张张餐桌跑。 他靠在窗棂边上,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周荧等人。阳光下高贵美丽如周荧,性感娇媚如温馨,甜美俏丽如肖雪雁,出尘脱俗如王瑶瑶,让他有眼花缭乱的感觉。 以前他只把王瑶瑶当小女孩看待,没想到她和肖雪雁等女坐在一起,样貌和气质毫不逊色,只是身段未完全长开而已。不过她那种含苞欲放的感觉,更有吸引人的青春气息。 张春月从厨房里出来,站到王瑶瑶身后,弯腰为王瑶瑶指点牌技。两张脸凑在一起,娇娆和清丽并存,却是各有各的风情。 几位熟识周荧的女人,谁也没叫破周荧的身份。温馨称其为周大美人,张春月和肖雪雁一会儿称其周姐,一会儿称荧姐,和她乐呵成一团。 何鸿远呆呆注视她们片刻,开始揣摩着他前期的工作和为人处事的得失,感觉能够结识几位红颜知己,算是他最大的收获。 他认为今日算是一次颇具意义的聚会。在他用心扶植出来的“红星小屋”里,几位和他及“红星小屋”都大有关系的美女聚于一堂,本身就颇具记念意义。 而今日周荧抛开县领导的身份,和众人打成一片,享受着难得的闲适时光,心里蓦然升起无尽感慨。 她无数次回想她对龙泽乡首次考察之行,她患病被紧急送到乡卫生院,在失去意识前听到谭德天叫骂乡卫生院院长的声音。如果不是何鸿远对她施展摸骨术,这可能就是她在人世间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如果没有何鸿远,哪有她今日的闲适时光? 她想到何鸿远,转头四处张望,蓦然心有所感,抬头寻觅到他从二楼窗棂处望来的明亮的眼神。 两对眼睛就这样隔空交缠着,似乎要溶为一体。 周荧心里又跳跃着那初恋的悸动感觉,如欢快小女孩般地向他招招手,嘴里却交正式地称呼道:“小何主任,快下来一起玩!” “远哥——” “鸿远哥哥——” “小官僚——” 众女抬头向他望来,各种称呼一齐出炉。 【作者***】:一次小聚会,结束了写作规划中的第一卷。感谢书友们的支持和关注。后期将加快更新,敬请继续支持关注! 第一百零四章 有所表现 周一上午,何鸿远早早来到计生办,查阅上周“路教”工作的记录本。 张春月走进办公室,笑盈盈地打量着他,道:“何主任,一大早就来检查指导工作呀。” 何鸿远如梦初方醒,如今他可是乡党政办副主任兼招商办副主任,还主持招商办的呢,招商办可是独立挂牌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在计生办的隔壁呢。 他故意唉声叹气道:“计生办就像我的娘家,我留恋得很啊。” 张春月笑道:“你的娘家,就在你负责的招商办的隔壁,你矫情什么呀。” 何鸿远见左右无人,轻声道:“我留恋计生办里的人啊。” 张春月眉目泛春,娉婷地走到他身边,道:“别腻在这里,快点去向谭书记汇报工作。” “对哦,今日招商办第一天开张,该要接受领导训示。” 何鸿远恍然大悟,只见张春月默契地递给他笔和本子。后者殷殷叮嘱道:“昨日周县长到访的事,还是不必向谭书记汇报为好。” 他会意地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作秀道具,心里倍感温暖。 三楼乡党委书记办公室,谭德天刚刚坐到办公桌后边的椅子上,见何鸿远敲门进来,笑着问道:“鸿远主任,到了新的工作岗位,整出工作思路了没?” 何鸿远见谭书记面前的茶杯里空空如也,识时务地一边为领导沏茶,一边笑道:“书记,我对招商工作两眼一抹黑呀,这不是向书记请益来了吗?” 谭德天注视着眼前这位小青年,懂礼数、知进退不说,重要的是能出工作成绩,又能为领导争取利益,从“路教”工作到青原派出所事件,获益最大的,当然是他这位乡党委书记。乡“路教”工作组,如今是他培养干部的黄埔军校;老同学屠正伟代理青原派出所所长,让他这乡党委书记增加了一股使之如臂的力量。这些都是眼前这位年轻干部的功劳啊。 他向沏茶完毕的何鸿远扔了一根烟,自己也抽取一根在手,夹在指缝间,说道:“鸿远主任,招商工作事关龙泽乡数万群众脱贫致富,乡党委非常重视。组织相信你的工作能力,给你压这个担子,我个人相信你不会辜负组织的信任。” 何鸿远连忙拿起办公桌上的打火机,为谭德天点上烟,然后半个屁股做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恭谨地道:“感谢谭书记和乡党委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领导和组织的期望,和乡招商办的同事们一道,为我乡经济发展做出不懈努力。” 谭德天见他并不点烟,知其没有这不良嗜好。他吐出一个烟圈,满意地道:“你到乡政府工作时间虽短,取得的工作成绩,却有目共瞩。招商办的工作,你只管放手去干,有什么困难来找我。乡党委就是你的坚强后盾。” 何鸿远再次感谢了一声,打开笔记本,问道:“书记,你对招商办人员配备,有什么要求?” 谭德天沉吟一声,笑眯眯地道:“你心里有何合适人选,告知我一声,我让乡组办走一下流程。” 何鸿远见谭书记说得轻描淡定一般,看来掌控住乡里的组织人事权,谭书记心里有挥洒自如的感觉啊。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感觉谭德天的微笑,是冲着掌控权力的舒畅感觉而来的。他可不能削弱谭书记这种志得意满的感觉。 “书记,招商办干部的配备,非你来定不可。”他笑道,“你看上的干部,就是乡党委信任的干部。” 这话说得谭德天心里美滋滋的,如今他谭德天,不就是代表乡党委吗?这小何不仅懂进退,还很会说话啊。 他向何鸿远道:“鸿远主任,夹山村的驻村干部金林圣同志,原来和你一起在‘路教’工作组里呆过。他听说乡里要成立招商办,往我办公室里跑了好几趟,要求从民政办,调到招商办工作。” 何鸿远心里暗喜,他在乡政府里根基尚浅,心里的中意人选,也无非金林圣、王洁等“路教”工作组成员。金林圣能主动来投,真是求之不得啊。 他向谭德天道:“我听书记的。” 俩人又就招商工作进行探讨。谭德天深知,周县长既然能为龙泽乡的招商工作讨来官帽子,以她的老辣和对何鸿远的重视,必然会有后着。他提示何鸿远多向周县长汇报乡里的招商工作。 何鸿远也不相瞒,把本周末和下周初随周荧去丽都招商的计划,向谭德天汇报了一下。 谭德天欣喜不已,又向何鸿远下达了几点指示,无非是让他听从周县长安排,克难攻坚,争取取得省城之行招商工作好成绩。 他的高谈阔论尚未结束,桌上的电话铃声便兴奋地响起,他拿起话筒,只听里边一娇脆的声音道:“谭书记,周县长请你听电话。卡Kа酷Ku尐裞網” “好的,赵秘书。” 谭德天恭谨地拿着电话,只听周县长甜美圆润的声音,从话筒里出来:“德天书记,本周三我将陪同县委曹书记,到龙泽乡走走。” “欢迎领导来龙泽乡视察。”谭德天兴奋地道,“县长对这次龙泽乡之行,有何指导性意见?” 周荧在电话里条理分明地道:“县领导主要是对龙泽乡的‘路教’工作成果,走走看看,再听听汇报,同时参加县交通局对特困户王二存家的结对帮扶仪式。” 知道县领导的视察目标,谭德天心里大定,向周县长连声表示感谢。 他刚挂上电话,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敲门进来,汇报道:“书记,县委办来通知,县委曹书记将于本周三对龙泽乡进行考察。” 谭德天云淡风轻地道:“知道了。” 王前进对谭德天很诧异,县委一把手前来视察,表示县委对龙泽乡各项工作的关注,谭书记居然如此淡定。 何鸿远起身向王前进招呼了一声,表现出很尊重的样子,然后才道:“主任,县政府主要领导对龙泽乡很重视,早就知会过谭书记。” 王前进蓦然想到周县长,向何鸿远点头致意。 谭德天喝了一口茶,道:“周县长和县委曹书记带队来考察,是龙泽乡政治生活的一件大事,这事需要全乡干部群众认真对待。” 他向王前进指示道:“前进主任,通知乡党委班子成员,上午九点半召开临时党委会;通知各村主要干部和乡政府干部,下午两点召开全乡干部大会。” 王前进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下来。 谭德天又向何鸿远道:“鸿远主任,你和春月主任主要负责对接县交通局对王二存家的帮扶仪式,同时协助前进主任,做好乡‘路教’工作成果展示的安排。” 何鸿远起身道:“谭书记,我这就去知会张主任一声。” 他跟着王前进离开书记办公室,正要下楼之际,抬头见到通道西边尽头的乡长办公室门口,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柳青明正推门进入乡长办公室。 乡长潘刚给柳青明戴了大大的一顶绿帽子,这柳青明倒是蒙在鼓里,这回可能又是去为乡长潘刚出谋划策。 他憋着笑回到计生办,向张春月道:“我还真佩服潘乡长。” 张春月见他坐在办公桌对面,一脸坏笑的样子,问道:“怎么啦?” “见到柳副乡长往潘乡长办公室里钻,感到好笑而已。” 他和张春月交流了一个暧昧的眼神,再向她传达谭书记的指示。 而在乡长办公室里,潘刚召来柳青明,向他道:“青明啊,方才县委刘书记来电话,说本周三县委曹书记要到龙泽乡考察。刘书记指示我们,要在工作中有所表现。” “有所表现?”柳青明满脸黑线的样子,“曹书记肯定是冲着考察龙泽乡的‘路教’工作来的。乡‘路教’工作组水泼不进,哪里有我们表现的份?” 说到“路教”工作组,潘刚有说不出的郁闷。他在龙泽乡的势头,就是受它所挫。若不是谭德天那伙人鼓捣出一个“路教”工作组,引起媒体和上级领导的关注,让谭德天借机成势,他能把谭德天压制得死死的。 龙泽乡变了天,最郁闷的当属他这位一向以乡里一把手自居的二把手。 柳青明并未关注潘乡长的神情,继续唠叨道:“都怪郭丽芬那蠢货,在‘路教’工作组呆得好好的,非要闹着调到乡财务室。我家黄小媚都说了,郭丽芬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进了乡财务室,除了搬弄是非,什么事都干不了。乡长,要不再把郭丽芬弄回到计生办。” 如今让潘刚最为失落的,就是失去了对乡里组织人事的掌控。柳青明这是无意中戳到了他的痛处,不过听说黄小媚对郭丽芬有意见,潘乡长想到她动人的身子,只能装出对这事很上心的样子。 “郭丽芬的事先不急着办。”他沉声道:“方才刘书记在电话里说到让我们‘有所表现’,尾音拖得长长的。我当过他的秘书,了解他的说话方式。他这是暗示我们,要‘有所表现’啊。” “有所表现——” 柳青明歪着脸袋思索了一会儿,脸上浮现出会意的微笑。 第一百零五章 诚意 何鸿远和张春月去“红星小屋”,向王二存夫妇传达举办结对帮扶仪式的消息。卡Kа酷Ku尐裞網 听说县委书记和副县长要来参加他们的结对帮扶仪式,王二存表现得非常紧张,惴惴不安地道:“我这副样子,还是不要抛头露面为好,免得在领导面前丢脸。” 何鸿远笑道:“二叔,你这副样子怎么啦?县交通局对你们家进行结对帮扶,不就是因为你们家是特困户,你又患病在身吗?领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啊。” 王二存支起身子,靠坐在床头,道:“县委书记和县长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官。你就我一个平头百姓,和他们说些什么呢?“ 张春月安慰道:“二叔,再大的领导也是人,你就把他们当成我们一样,自然地和他们聊天交谈就成。” 何鸿远指着张春月,向王二存忽悠道:“二叔,你看我们张主任就是乡里领导,她长得美丽大方不说,有着一副热心肠,这么平易近人。一般当领导的,都像她这样。” 张春月受到他赞美,感觉心里受用无比,嘴里却是道:“怎么拿我跟县领导比?我这级别,可是差远了。” “张主任,级别不是问题,你迟早也能上升到那个高度。以后张主任成了张县长,就见证了我今日跟二叔说的话,县领导也就春月主任这样。” 他捧了张春月一把,又向王二存夫妇打气道:“二叔、二婶,其实你们根本就没必要紧张,至少你们都已经见过周县长。昨天周县长就和我们一起,在你们餐馆里吃过饭。” 周赛芸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昨天那位美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小周,就是周县长啊。卡Kа酷Ku尐裞網” “就是那位小周。”何鸿远笑道,“后天就有她来参加你们的结对帮扶仪式,到时你们可不能称她小周,就当不认识她便好。” 王二存脸色显得轻松一些,竟有些得意地道:“昨天周县长还叫过我二叔呢。一想到这个,我就不再紧张。” 何鸿远见这夫妻俩的态度,这事算是已经确定下来。他和张春月交换了一个大功告成的眼神,道:“得给二叔买台轮椅,后天的仪式上要用到不说,以后二叔可以坐在轮椅上转转。” 张春月道:“你不是乡党政办副主任吗?这是帮扶仪式上的重要用品,得党政办申报购置。” “这事我向王前进主任汇报一下,应该没问题。” 何鸿远谈好了工作上的事,待张春月跟着周赛芸出了房间之后,便施展“摸骨术”为王二存按摩治疗。 王二存受损的腰椎,受“摸骨术”治疗,骨质竟密实了许多。而其周边的肌肉,也逐渐有了弹性。 他向王二存道:“二叔,一摸你后腰的肌肉就知道,你的腰椎恢复得不错。所谓骨肉相连,肌腱有了力量,才能对骨骼产生依托作用。我看你康复的希望越来越大。” 王二存开心地道:“何医生,我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向好。” 按摩结束后,何鸿远建议道:“二叔,既然你的下肢都有了感觉,以后经常仰卧着,向上做挺腰动作,每天锻炼五六回,每回六十下。以后可以循序渐进,对锻炼腰椎有莫大好处。” 王二存眼神怪怪地注视着他,嘿嘿笑道:“何医生,我昨晚刚做过挺腰运动,一回合下来的数量,只高不低。” 何鸿远碰到王二存暧昧的眼神,立马回过味来,算是被对方雷倒了,有些狼狈地出了房间。 周赛芸正和张春月闲聊,见他出来便问道:“何医生,我家孩子他爸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何鸿远被王二存逗弄了一下,正觉得哭笑不得,便脱口说道:“二婶,二叔的身体恢复得怎样,你的体会最深刻啊。” 周赛芸一愣神,在蓦然间回过神来。她脸上浮起一缕红霞,嗔怒般地瞪了他一眼。 他笑嘻嘻地和张春月出了“红星小屋”,后者好奇地问:“小远,你和二婶在打什么哑谜?” 他把王二存逗弄他的话一说,然后感慨道:“我发现二叔比我性福啊。” “你们男人都是这德性。” 张春月白了他一眼,迈着长腿顾自走到前头。她那柳腰轻摆、身姿婀娜的样子,看得何鸿远心头一片火热。 他快步追上前,笑问道:“月姐,你这话有几个意思?” “一个意思。”张春月道,“你们男人的脑子里,装不了好东西。” 何鸿远不服气般地道:“我脑子里绝对装着好东西。卡Kа酷Ku尐裞網譬如说月姐你,就活生生地装在我的脑子里。你说你算不算好东西呢?” “我不是东西。” “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不是东西?” “你想气死我呀。你也不是东西。” “好好好,我和月姐一样,我们都不是东西。” 俩人相互打趣着到了乡政府门口,又装回到那副同事间公式化相处的表情,一前一后进了乡政府大楼。 乡党政办里,何鸿远向党政办主任王前进汇报了一下和王二存夫妇对接的情况。 听说要为王二存购置轮椅,王前进觉得是理所当然这举,毕竟是要上电视的,缺乏必要的道具,怎么行呢? 把结对帮扶仪式的细节商议妥当之后,王前进问道:“张主任、何主任,谭书记说要借这次县领导来考察的机会,更好地展示我们乡‘路教’工作取得的成果。你们看是否能和鸿雁投资那边联系一下,争取马上落实和寨头村的投资合作,到时搞一个签约仪式?这可是我们‘路教’工作组为农村谋发展的成果啊。” 张春月果断地点点头,道:“这事我看可行。我们马上与鸿雁投资那边联系一下。” “由你们出马,这事准能成。”王前进道,“寨头村那边没什么问题,他们正巴望着早日签订正式协议呢。在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寨头村压一压价码。” 何鸿远谨慎地道:“王主任,我们先和鸿雁投资那边联系好再说。毕竟生意场上的事,他们生意人有着许多考量。” 俩人出了党政办。张春月故意拿俏目斜睨着他,意味深长地道:“何主任,鸿雁投资那边的事,就交给你来办。你赶紧给鸿雁投资的肖总打电话,说不定人家对你的电话,正望眼欲穿呢。” 何鸿远不敢搭话,推开招商办的门,见金林圣顶着标准三七分头发的脑袋,起身向他打招呼道:“何主任——” “老金,以后咱们就是吃着一锅饭的战友。”何鸿远道,“你能主动要求到招商办工作,我很欢迎啊。” 金林圣表态道:“主任,你以后就看我的表现吧。” 何鸿远坐到金林圣对面的办公桌前,问道:“老金,如果我们招商办弄个招商引资的章程,你说该如何弄?” 金林圣一边殷勤地给何鸿远倒茶,一边说道:“主任,我尚未将章程逐条仔细,不过有一条希望能引起主任注意。我们龙泽乡的资源优势,便是这绿水青山,我们可不能把那些重污染企业给引进来,那样子得不偿失啊。主任,你认为如何?” 何鸿远赞赏地点点头,道:“老金,你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你把这一条先记下来,等以后梳理个招商章程出来,这一条就作为我们招商引资工作的一条重要章程。今天我们跟进一下鸿雁投资和寨头村那一百万投资合作意向,乡党委要求我们,在周三之前促成这事。” “这时间有点急啊。投资合作又不是吃饭喝酒这么方便的事,得做下来细细地谈。有时候,光一条细节条文,就得谈判好几天。” 金林圣心知何鸿远对鸿雁投资肖总有救命之恩,感觉完成这工作任务虽然有压力,也不是不可能完成。他向何鸿远笑道:“主任,这事由你出马,倒是有可能完成任务。” 何鸿远听他几乎和张春月差不多的腔调,无奈地摇摇头,自言自语般地道:“我还得赶紧联系鸿雁投资那边。” 他拿起桌上的座机话筒,拨通肖雪雁的手机,只听里边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你好,哪位?” “肖总,我是龙泽乡招商办的何鸿远啊。”他一本正经地道,“不知你是否有空,我想与你谈谈落实鸿雁投资和寨头村合作意向的事。” 肖雪雁接到他的电话,不由得心花怒放。 昨日她跑到龙泽乡,却和张春月、温馨等人闹成一团,没能和何鸿远说上几句话,心里感觉甚是遗憾。今日听何鸿远提到这桩生意,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公事,便笑道:“何主任,这事我们不急啊,慢慢来嘛。” 何鸿远知道,这小丫头就是故意逗他玩呢。 “肖总,你们既然有了投资意向,那就要趁热打铁啊。”他殷切地道,“我们龙泽乡可是以十足的诚意,欢迎鸿雁投资前来投资。” 肖雪雁娇笑道:“何主任还说有诚意呢,一个电话就想谈妥一笔大生意,这算哪门子诚意?何主任,我是否应该上门来,体现一下你的诚意,咱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何鸿远咬着牙,道:“好好好,向肖总展示诚意,那是非常重要啊。” 第一百零六章 声声入耳 金林圣问道:“主任,咱们是否现在就去县城,找鸿雁投资谈一谈?” 何鸿远故作气闷地道:“人家是财神爷,需要我们捧着。你联系一下寨头村的黄书记和马村长,他们才是签订协议的当事人,协议条款得他们派代表来定。我去向领导汇报一下,看领导对促成这桩生意,有何重要指示。” “看来下午的全乡干部大会,咱们是参加不成了。”金林圣道,“不过也就是老生常谈的那几句话,动员动员再动员。不过如今这动员的调子,该是谭书记来定。” 何鸿远会意而笑。谭德天真正当家作主,他们“路教”工作组的这批人,在乡里的地位都是上升了一大截。如今在乡政府里,谁能加入“路教”工作组,就是受乡党委重视的标志。“路教”工作组的行情,在步步看涨呀。 他去向谭德天做了汇报。谭德天立马批准了他和金林圣的外出要求,并特意派司机老徐送他们去县城。 鸿雁楼大酒店十一楼总经理室,肖雪雁得意地哼着歌,仰头靠在老板椅上,绝美容颜透着娇羞之色,洁白细腻的玉颈向下延伸,伸展开一抹充满弹性的莹白,令人眩目。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进卫生间照照镜子,对镜给自己展示一个完美的微笑,然后站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痴痴地注视着楼下的酒店停车场。 何鸿远带着金林圣和寨头村支书黄魁山来到鸿雁楼大酒店,早有等候在一楼大堂处的总经理助理上前招呼他们,带他们上十一楼。 助理把他们三人带进会议室,然后向何鸿远道:“何主任,肖总请你去她的办公室一趟。协议的事,由我和这两位先生谈。” 何鸿远早知是这个情况,向金林圣和黄魁山招呼了一声,起身去了总经理室。 肖雪雁双手托腮,以无比娇柔的神态,注视着敲门而进的何鸿远。他优雅而伟岸的身形,曾无数次在她脑海里浮现,仿佛宁静而温柔的港湾,让她的心灵停靠栖息。而每次见他,她又觉得时光易逝,相处的时间太过短暂。今日该有足够的时间,让他陪伴她一起消磨吧。 她心里暗自得意,舒展着无比美好的身子,然后仰头靠在椅子上,道:“远哥,过来为我按摩一下,我尚未体会过你那美容按摩的滋味和效果呢。” 何鸿远见她办公室竟然有内卫生间,进去洗过手,过来按摩着她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轻笑道:“雁儿,你脸上娇嫩的肌肤,已够让人羡慕了,再经我按摩,我怕它要滴出水来。” 肖雪雁娇憨地道:“远哥的按摩术,我一定要时时享受。” “我这‘摸骨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好不好?”何鸿远苦笑道,“你们拿它用来做美容按摩,若被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不知会说我什么好。” 肖雪雁马上反应过来,问道:“远哥,你还为谁美容按摩过?难道是春月姐?怪不得我昨天见她容光焕发的样子。她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定然天天为她做美容按摩。” 何鸿远知机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双手稍使内劲,轻柔地抚摸着她娇嫩如画的容颜,目光沉浸在她西装制服的衣领处,那如雪的莹白肌肤和诱人的事业线,令他目光沉醉,双手不受控制般地一滑,差点就要向下滑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他艰难忍受着那血脉贲张的感觉,口中由衷地赞叹道:“雁儿,你真美。” 肖雪雁听到他的赞美,心里有陶醉般的感觉,道:“远哥,今天下午你请我看电影。” 何鸿远吓了一跳,道:“雁儿,你这思维跳跃有点快啊。和鸿雁投资谈好签订正式协议的事,我要回去向领导汇报,还要布置后天签约仪式的现场呢。” 肖雪雁嘴角幻起柔美的微笑,道:“快要到吃午饭时间了。我请你们吃过午饭后,让助理下午再和你的同事扯皮,直到我们看完电影,签订协议的事才能谈好。对面中心广场的下午电影专场的票,我都已经预订好了。” 何鸿远见她早已有安排,岂能辜负美意。和这样的绝色佳丽相伴观赏电影,有多少人梦寐以求啊。 他自嘲道:“没想到我到招商办后促成的第一笔投资,竟是在这么享乐的境况下取得的。” 肖雪雁道:“本来是要等鸿雁旅游公司注册完成后,以旅游公司的名义,和寨头村签订正式协议。既然现在领导给远哥压了任务,只能先以鸿雁投资公司的名义,先签订协议。” 何鸿远知道这是冲着他的面子,才特事特办。他对她施展的按摩手法更显得温柔。 她笑得如小狐狸一般,道:“按照我们商场的谈判方式,你们龙泽乡这么着紧落实这笔投资,应该是我们狠狠提条件的时候。不过既然是远哥负责招商工作,这些条件就免了。只要远哥陪我看场电影便好。” ****** 午餐在贵宾楼那边的包厢里进行,鸿雁投资董事长肖国力亲自宴请龙泽乡招商办工作人员和协议方代表。 以他如今在昌隆县商界的地位,这规格是过高了。县政协常委,那是能够和县领导互动的存在。 肖国力当着金林圣和黄魁山俩人的面,指着何鸿远道:“你们何主任是我的世侄,所以落实投资协议的事,他必须得避嫌。” 金林圣和黄魁山都是成了精的人。他们见到肖雪雁腻歪在何鸿远身边的样子,哪还不明白什么情况。 俩人在心里暗赞这对年轻人郎才女貌的同时,也对下午落实投资协议充满信心。 何鸿远是龙泽乡一伙人的为首人物,心知此时不能含糊,起身道:“与公与私,都得感谢鸿雁投资的热情款待。见外的话,我也不多说,我是带着乡党委谭书记的工作任务来的,虽然得避嫌,可这工作任务得不折不扣完成,否则无法向谭书记和乡党委交待。来,我敬大家一杯,预祝协议洽谈马到功成。” 肖国力见何鸿远年纪轻轻,说话办事滴水不漏,不由得暗暗点头。 他借向金林圣、黄魁山及司机老徐劝酒的机会,表态道:“中午你们三位酒足饭饱之后,给你们开个房间休息一会儿,下午再把投资协议的事给落实掉。” 金林圣和黄魁山心里有了底,不由得放开心怀,和肖国力推杯换盏,表现得甚是热络。连司机老徐也放下工作戒酒令,和肖国力干了一杯。 肖雪雁怕何鸿远喝高了,一个劲地给他夹菜。在他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便拉着他告罪离席,去享受二人世界。 俩人在中心广场的购物商场逛了一圈。肖雪雁长发披肩,眉目如画,身材高挑,裁剪得当的西装制服搭配着包臀裙,衬得她纤腰如束,翘臀圆润,膝下穿着白色肉丝袜的小腿秀美无比,一路上回头率极高。 她穿着高跟鞋,挽着何鸿远的手臂,个子只比他低了半头,却如小鸟依人一般。 何鸿远在她耳边悄悄地道:“电影何时开场?我已被男人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射杀了千百遍,感觉继续陪你逛下去,非遍体鳞伤不可。” 肖雪雁美滋滋地摇晃着螓首,道:“不是也有不少美女,在对你投放秋波吗?我倒是喜欢看她们羡慕的目光。” 俩人买了些零食,坐电梯上了五楼,在电影院边上的游戏厅玩了一会儿游戏,这才掐着时间进了电影院。 肖雪雁订的电影票是情侣座。坐在影院二楼的小包间,正好可以平视幕布。 电影《色情男女》,名字听上去让人心跳过速,却是港台巨星张国荣主演的一部文艺片,有着很强的观赏性。 由于是上班时间,一楼的普通观影席上,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二楼的情侣座里,进场时似乎也没见几对情侣。 肖雪雁一边剥着一把榛子,一边轻声道:“远哥,这次是我让你陪我看电影,下次得你真正请我看电影。” “好,我关注一下春节强档,看有什么好看的电影。” “不,我要你在我大学毕业之前,去北京请我看一场电影。” “呵,要求挺特别啊。” “你答应不答应嘛。” “好。” “你不问问为什么?” “让我这棵绿草,衬托一下你这朵名花嘛。”何鸿远笑道,“顺便让那些杂草,有多远混多远。” 肖雪雁依在他身边,笑得花容颤动,然后把几粒榛子塞入他的嘴里,道:“赏你的——” 何鸿远吃着榛子,拉着她的手,入手时感觉绵软无骨。他把她的双手拉到膝盖上,细细地摸着她的手骨,道:“师父就你财运无边。我一摸你这双手,就摸出了三分财运。” 肖雪雁问道:“那还有七分财运,从哪里得出来?” 何鸿远道:“五分从你的出生命格测算,另两分要从你全身骨骼摸骨推算。” 肖雪雁听说要摸遍她全身的骨骼,便觉得浑身酥软。她靠在他的身上,似乎在鼓励他为她全身摸摸骨。 何鸿远不竟食指大动,却蓦然听到隔壁包厢里,传来如泣如述的声音,竟是声声入耳。 第一百零七章 壁听 他听高中同学兼死党吴传海吹嘘过其泡妞经历,在电影院包厢和异性特别交流,正是吴传海一直炫耀的部份。卡Kа酷Ku尐裞網当时他只是当笑话来听,哪知还真有在影院包厢里搞这事的。 这种半开放式的情侣包厢,哪有什么隔音效果?肖雪雁也闻到隔壁传来的声息,娇躯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螓首靠在他胸前,吐气如兰。 何鸿远和初恋女友分手后,过了一年多的禁欲生活,又见肖雪雁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此情此景,让他怎么压制蠢蠢欲动的心。他伸手轻轻地托起她的俏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俩人口舌交缠间,在隔壁糜糜之声的伴奏中,陷入天昏地暗的感觉。 他擅长摸骨的手,不知何时伸入她的衣内,细细研究着她身上的肌肤。在感受着她肌肤的细腻和弹性的同时,也感受到她青春肌体上迸发出的炽热气息。 双唇分离,气息咻咻。 他抱着她横坐到腿上,一手抚摸着她西服下摆内的细腰,一手品味着她纤腿的弹性。 电影院里空荡荡的,感觉空调温度有点低,可丝毫不能减弱炽热的气息。 隔壁包厢里的动静,越来越大,甚至能听到肉搏战的声音。不过有电影的声音掩盖,稍远的地方,不细听倒是难以分辨。 肖雪雁自青原派出所事件之后,早把自己当成何鸿远的女人。她在情动之际,竟顾不得羞涩,拉起包臀裙,探索般地寻觅着他身体某处。阳刚之处和阴柔之地,总是能够自然相契合的,这就是生命的奇妙之处。然后她抬头咬着他的耳朵,近乎呻吟地召唤道:“远哥——” 虽然隔着厚实的冬裤,何鸿远依然有**的感觉。他双手寻幽探胜,感觉她这身打扮,就是为他轻薄提供方便。那入指处的一片腻滑,让他差点忍耐不住,欲将她就地正法。 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竟欢快地鸣叫起来。他连忙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赶紧把它按掉。 隔壁包厢里的那对男女,似是被这边的手机铃声吓得打了颤,已然没有了大动静。 肖雪雁却是有些不甘心,以翘臀在何鸿远身上研磨了两下,腻声问道:“远哥,谁的电话?” 何鸿远道:“我的手机号,也就你们几位知道。来电手机号不怎么熟悉,别理他就是。” “讨厌死了。”肖雪雁娇嗔道,“打扰我们约会的时光。” 何鸿远感觉拿手机的手粘乎乎的,正想将它塞回到口袋里,它却又不依不饶地鸣叫起来。 他只好接听起来,手机里传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小官僚,你要找死啊,敢按掉我的电话不接。” “死路障,我怎么知道是你的来电。”他气呼呼地道,“早知是你的来电,我继续按掉它。” 不知为什么,他听到温馨质问般的声音,心里就很是冒火。他感觉他和温馨,上辈子一定是冤家。 手机那头的温馨,被他这话噎得不轻。她咬着嘴唇,恨恨地道:“小官僚,臭官僚,你这个臭没良心的死小官僚,你把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何鸿远正想按掉手机,却听里边传来周荧的声音:“小何主任,温记者为了报道你们乡的‘路教’工作成果,特意在昌隆县多呆两天。她是你们龙泽乡的贵客,你可不能怠慢她。” 他一听周荧的声音,对肖雪雁示意了一下,捂着手机走到外边,连忙解释道:“荧——周县长,我手机里没保存温记者的手机号。我这边正忙着呢,见是陌生的来电号码,便先按掉了。可能温记者因此而着恼。” “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是进了招商办吗,现在正和鸿雁投资洽谈,争取马上落实他们和寨头村的投资协议。”他毫不脸红地道,“周三县领导要来考察,乡领导要借机展示一下,我们乡‘路教’工作为农村谋发展的成果。” “这事由你出马,还有什么谈不成的。”周荧言简意赅地道,“你忙你的吧。记得保存好温记者的手机号,下次对她一定要客客气气。” 何鸿远知道温馨在她身边,也不好在手机里说太过亲昵的话。他匆匆挂掉手机,去了一趟卫生间洗。 受到外边的寒风一吹,他神智一清,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变得和光同尘,如一般的乡镇干部一般,说谎半真不假,也不带打草稿的。他是带人和鸿雁投资洽谈不假,可这样坐电影院包厢里暧昧地洽谈,却是很奇葩。 回到情侣小包厢里,肖雪雁坐回到他怀里,轻声问道:“谁的电话?” 他放下那些莫名其妙的感觉,嘻嘻一笑,在她耳边道:“一位令人讨厌的领导。卡Kа酷Ku尐裞網我说我正在洽谈招商业务。” 他把手伸入她的衣内,感受着指间软玉温香,正待有进一步行动,却听隔壁包厢一个男子的声音问:“小甜主任,是陈局长厉害,还是我厉害。” 这个男人的声音略显沙哑。若不是何鸿远修习吐纳术后,听力较常人敏锐,还真听不到他的话语。 陈局长? 何鸿远自从得罪了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后,对这个称呼特别敏感。 那位叫小甜的女人,声音娇媚地道:“政委,我对陈局长只是虚与委蛇,反倒是对政委感情深厚。今天一见新上任的施政委,竟是我的老朋友政法委施书记,我这里都乐开了花。这不我就约了政委出来谈谈心吗?” 谈心? 何鸿远为隔壁包厢女人的这话暗暗叫绝。这种谈心的方式,只怕没几个正常男人拒绝得了。只是不知这位约人谈心的女人,长得是否如她的声音般娇媚。 施政委似是又动了手脚,弄得小甜又想起了喘息声。他自得意满般地道:“小甜,你放心。我有县委曹书记的支持,陈如海虽然在县公安局势大,也盖不住昌隆县一号的威压,他尽早有一天会被我替代。到时县公安局,就是我们的天下。” “我当然看好施政委。”小甜腻声道,“听说施政委要来,陈如海这几天可是安份得很,都按时上下班了呢。据说我们的陈局长,被县委领导质疑他的领导能力,若不是县委刘建设副书记力保,我看他够呛。” 施政委得意地道:“刘建设再大,也大不过曹书记。” 隔壁包厢里偷情的两位,居然是县公安局的领导。何鸿远不由得大感兴奋,任由肖雪雁在他身上小打小闹地弄情调,更是竖起耳朵偷听隔壁的谈话。 施政委一得意,小甜又发出一声娇呤,道:“政委,你能帮我办一件事吗?” 施政委表现得色令智昏的样子,道:“只要你把我服侍好喽,有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替你办到。” 小甜嗲声道:“政委,你对我可真好。我的一位表弟,原来是青原派出所的一位民警,因为工作上的失误,被停职查办。案件在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缪建勇手里。姓缪的在局里是有名的六亲不认,不大好说话,不过我看他今早对政委的态度,表现得倒满恭顺,所以这事只能请政委帮忙。” “你表弟叫什么名字?” “他叫牛进。” 施政委大包大揽地道:“这名字我记下了。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弟兄,有点工作上的失误,不能死揪着不放。你放心,这事我和老缪谈谈。我说的话,他应该能听得进去。” “政委,你真行。” “我哪儿行?” “我看你哪儿都行,干什么都行。” 接下来,隔壁包厢里响起吃冰棍般的异样响声。 何鸿远没想到,青原派出所里伙同所长朱启顺对他栽赃谄害那位民警牛进,竟是隔壁这位叫小甜的女人的表弟。而曹书记迫不及待选派到县公安局里的政委,似乎表现得并不怎样,一看就是被小甜搞定了的样子。 这位施政委靠不住啊。这事可得找机会提醒一下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再请他向缪建勇副局长提个醒。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缪建勇若是把施政委当成同道中人,只怕要被坑得很惨。 肖雪雁被隔壁包厢传来的异响,诱惑得情动。她扭动着娇躯,不住地对他献上香吻,喘息声越来越急促。 何鸿远这才感觉到,自己裤裆的拉链,不知何时被这小妮子拉开,挺立的男根正顶在她的臀缝间,陷入一片温热之中。 虽然隔着一层丝袜,他依然能感觉到她臀缝间的潮热气息。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不过想到隔壁包厢的那两位,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负担。 而且他和肖雪雁在这等地方,弄些小情调倒也可以,若是要真的**,直接回鸿雁楼大酒店便好。 他和肖雪雁的第一次,可不能和隔壁这对恋奸情热的男女一起度过。 他轻咬着肖雪雁柔软的耳垂,在她耳边道:“雁儿,隔壁两位是公安局的领导,我们再点离场,不要和他们照面。” 肖雪雁受不住耳垂上传来的酥麻感,竟是娇呤了一声,情不自禁般地摆动两下翘臀,然后瘫软在他的怀里。 第一百零八章 情义 快乐的时光,感觉总是非常短暂。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个下午肖雪雁和何鸿远看了一场**的电影,俩人又买了一些东西,开车去昌隆县一中,看望在此读高三的何鸿远的妹妹何海燕。 昌隆县一中是何鸿远和肖雪雁的母校,他站在校门口,颇有点近乡情怯的意味。毕竟作为县一中的风云人物,大学毕业却分配到乡卫生院,如今也就一小小的乡镇干部,而且还是国家级贫困乡的小干部,这让他自觉扫了县一中的荣光。 他买了两样妹妹何海燕喜欢吃的水果,肖雪雁却是买了一大袋女孩子爱吃的零食。俩人把车子停在离校门远远的路边,肖雪雁拉着他从一条巷子转到学校后门,狡黠地笑道:“远哥以前就没有翘过课,从后门偷偷溜出去的经历?” “我能上县一中,恨不住把自己泡在书本里,哪还会想着翘课?”何鸿远道,“不过雁儿不是属于那种死读书的学生,偶尔翘翘课,也能上北京经贸这样的重点大学。” 肖雪雁美滋滋地一笑,轻敲一下铁锈斑斑的小门,门却应声而开。她向门房里张望一下,道:“咦,这门竟是无人看管,原先那位门卫大叔可能离开了。” 校园里增添了两幢高层建筑,和原先几幢两层楼小洋楼般的古建筑挤在一起,似乎破坏了那种和谐的文化意境。 俩人站在何海燕教室外,等到她下课,才将东西送到她手上,只乐得何海燕挽着肖雪雁,口口声声雁姐地叫着,让何鸿远都觉得亲妹子被人抢走了一般。 因为是课间休息,何鸿远稍为了解了一下何海燕的学习情况,勉励她几句,便和肖雪雁下楼。 在教学楼下的水泥地上,俩人刚下台阶,一辆小轿车竟从学校大门那边飞驰而来,瞧这速度简直是在公路上飚车。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反应神速,在车子冲来的霎那间,已搂着肖雪雁向台阶处退了好几步。肖雪雁惊呼一声,差点被台阶绊倒在地。 在轮胎和水泥地面的紧急刹车声中,车子竟在他俩面前做了个漂移。车子几乎擦着俩人的身子而过,带来一股凉飕飕的风。 在学校里玩飙车,这简直视学校教育环境为儿戏啊。 何鸿远大怒,正要上前与小轿车司机理论,对方竟从驾驶室里伸出脑袋,向肖雪雁吹了一下口哨,又轰鸣着发动机,车子飞速冲出了校门外。 这算是哪门子事啊? 何鸿远去门卫室了解情况,一位门卫翻着白眼道:“人家又没撞到你,你问这么多干啥?我还没问你们俩是怎么进来的呢。” “你这是什么态度?”何鸿远生气地道,“即使不说我们方才受到了惊吓上,就凭我们都是县一中的毕业生,对学校里发生这样的事,也要管管。” 另有一位好心的门卫向何鸿远劝解道:“小伙子,受到惊吓的可不止你一人,还有学生因此而受伤的呢。我看这事还是算了,人家可是教育局领导家的孩子,你就是找校长也没用啊。” 何鸿远想到自己今日的工作任务,苦笑着摇摇头,拉着肖雪雁边走边道:“教育的事非小事。这事我们管不了,周县长却能管。” ****** 下午四时,寨头村和鸿雁投资的投资协议文本才算确定好,打印出来后,只等着在周三的协议签订仪式上,双方代表签字生效。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和肖雪雁依依惜别,坐上司机老徐的车。 金林圣在车里感叹道:“跟着何主任做招商工作,没想到这么享受,人家好吃好喝招待着,还得落实对我们的投资额。我自请来招商办,看来是正确无比的选择。” 何鸿远看了一眼在他前边认真开车的司机老徐,笑道:“老金,我们到招商办工作,是带着谭书记给我们的政治任务的。这只是招商工作第一弹,是找老关系下手,以后艰巨的工作任务可不少啊。” 金林圣道:“有何主任顶着,我不怕任务有多么艰巨。”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黄魁山道:“总算把这事给确定了下来。我也好回去,给村民们一个交待啊。” 何鸿远道:“有黄书记这么一位一心为村里谋发展的好支书,寨头村大有希望啊。” 花花轿子人人抬。黄魁山笑得脸上开了花。 回到乡政府里,已过了下班时间。可是因为要做好迎接县委书记考察的准备工作,乡里的几位领导和几个重要部门都在加班。 何鸿远去向谭德天汇报了此行结果,后者非常高兴,称赞招商办的工作效率。让何鸿远心里暗暗汗颜,貌似这一趟出行,他是去和肖雪雁幽会的样子。 下楼回到招商办,姚大展从隔壁的计生办过来,向何鸿远道:“何主任,今日你新官上任,是否该表示一下?” 何鸿远见到姚大展,知道其是过来落实安保措施的,毕竟县委书记来考察,可得做好安保工作。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向姚大展道:“姚哥,我这就一跑腿的主任,哪算是升官?不过我们‘路教’小组的几个人,晚上倒可以聚一聚。” 姚大展道:“王洁已经跟着人大张主席的车子走了。张主任还在办公室呢。” 何鸿远便进了计生办,向张春月道:“张主任,晚上我请你吃饭。” 张春月不冷不热地打量着他,道:“中午在鸿雁楼没吃好啊?晚上还想拉上我们吃喝。” 何鸿远连忙道:“中午是工作餐。匆匆用过餐后,就得进行紧张的合同协议敲定工作,就算是再好吃的东西,也下不了口啊。” 金林圣过来道:“中午何主任连一口酒都没喝,晚上可得好好喝一杯。” 张春月这才把办公桌上的材料整理好,起身跟着他们一起出门。 “红星小屋”里,王瑶瑶正在招呼客人,见到何鸿远等人过来,高兴地迎上前来,道:“鸿远哥哥,你们要吃饭吗?” 何鸿远点点头,见稻草棚下有两桌子客人,便道:“瑶瑶,屋里的包间还有吗?” 王瑶瑶一边带他们进屋,一边道:“屋里有三个包间,我妈说只能订出去两个,留一个备用。以免乡里的领导临时过来,没有包间可用餐。” 何鸿远笑道:“二婶可真会做生意。” 众人进了一个雅致的包间。“红星小屋”没有点菜的规矩,餐馆里烧什么菜,给客人上什么菜,客人也可以拒要不喜欢吃的菜。 何鸿远在等上菜的工夫,去给王二存做了一次摸骨推拿。 回到包间里,菜已陆续上来,排骨饨野菜干、红烧野猪肉、红烧溪鱼、农家豆腐都上了餐桌,色香味俱全。 酒是农家刀子烧,三位男同志各倒了一满杯,张春月要了小半杯。何鸿远起身举杯道:“感谢张主任、老金、姚警官对我的关照和支持,我喝半杯,你们喝一口。来,我敬你们大家。” 他一口气喝了半杯,其他三人竟也跟着喝了杯中酒的一半,都表现得非常豪爽的样子。 张春月道:“你们这一大杯酒,足有半斤呢。一口气就喝了二两多,得吃些菜压压酒。” 古色古香的四方桌边上,她就坐在何鸿远身边夹角处,一身咖啡色包臀裙套装,披肩黑发轻束耳后,如画眉目间带着丝丝关切,整个人从身材到五官,无一不美。 何鸿远感受到她眼中的关切,心里好一阵子温暖。 他招呼大家吃菜,然后给张春月夹了一块红烧野猪肉,放到她面前的小碗里,道:“张主任,先吃点菜,待会儿我敬你一满杯。” 张春月横了他一眼,道:“你想买醉呀?还要敬我一满杯。” 何鸿远吃了一块家烧豆腐,意味深长地道:“千言万语,尽在酒中嘛。” 金林圣感叹道:“张主任是何主任的老领导。一看何主任对老领导的态度,就知道他是重情重义之人。” 何鸿远道:“情义无价嘛。” 姚大展提议道:“为了情义,咱们干了杯中酒。” 四人喝完杯中酒,都有些压不住酒劲,感觉喝得太急了些。 王瑶瑶端了一大碗家烧番薯粉皮,给每人面前的小碗里盛了一碗。然后她坐到张春月身边,道:“鸿远哥哥,你先吃点东西压压酒,待会儿我敬你一杯。” 何鸿远指着她,道:“小丫头,你还是初中生,可别学喝酒。去拿杯饮料来敬我,倒是可以考虑。” 王瑶瑶轻皱小巧的琼鼻,俏皮地道:“我小时候经常偷喝家里自酿的米酒,酒量早就练出来了。鸿远哥哥若是不信,可以和我比比酒量。” 何鸿远瞪了她一眼,蛮横地道:“你就是有些酒量,也不能喝酒。以后在餐馆里,也不许陪人喝酒。” 王瑶瑶突然见到何鸿远凶巴巴的样子,不由得觉得有些委屈,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盈然欲滴的样子。 张春月理解何鸿远的意思,毕竟他是被人在酒里下过药,差点酿成了大祸。她在王瑶瑶耳边轻声道:“瑶瑶,你小小年纪,涉世不深。鸿远哥哥是怕你遇到坏人,借让你喝酒,对你动坏心思。” 王瑶瑶瞟了何鸿远一眼,嘟着鲜红的小嘴道:“那也不要这么凶嘛。” 何鸿远向她作揖道:“瑶瑶小朋友,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大声跟你说话,不该吓着了你。” “我才不小呢。” 王瑶瑶破涕为笑的样子,如海棠初绽,带着清丽脱俗的气息。她开了一听饮料,一一敬众人。 第一百零九章 勾上啦 何鸿远想起今日在电影院偷听到的对话,向姚大展打听县公安局里的人事变化。卡Kа酷Ku尐裞網 姚大展兴奋地道:“今天上午局里召开中层干警会议,老政委提前内退,新政委到任。我们屠所也被正式任命为青原派出所所长。以后我们公安局的天,不再是某人一个人的天啦。” “这是好事啊。”何鸿远高兴地道:“怪不得之前我从谭书记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谭书记说屠所请他吃饭,还问我是否要一起去呢。姚哥,等这两天忙过后,我得请你和屠所、崔进浩他们一起吃顿饭。” 他又向张春月和金林圣道:“到时你们当然得帮我一起陪客人。” 张春月笑道:“陪酒的事,你找老金就好。我倒是喜欢陪人喝茶。” 何鸿远知道她是故意在人前疏远他,便报复般地伸出桌子下的双腿,夹住她秀美的小腿。隔着薄薄的丝袜,用双腿对它摩挲着。 张春月脸若桃花,双眸更显得水汪汪。她双手托着下巴,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何鸿远一边享受着和张春月的温情,一边向姚大展道:“姚哥,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你帮我带句话给屠所,别管他什么新领导、老领导,你们局领导中,还是缪局最靠得住。” 姚大展的头脑,不是一般的精明,举杯道:“兄弟的意思,我完全明白。” 何鸿远往张春月的碗里夹了一块家烧豆腐,献殷勤道:“张主任,豆腐美容养颜,你多吃一些。” 金林圣哈哈笑道:“张主任已经够美了,不吃豆腐也罢。倒是何主任你要多吃豆腐,特别是要多吃吃张主任的豆腐。” 张春月一改她微醉的神态,杏目瞪着金林圣,道:“老金,收起你的花花肠子,别把何主任给带坏喽。卡Kа酷Ku尐裞網” 王瑶瑶听得一头雾水,问道:“春月姐姐的豆腐,有我妈烧的好吃吗?” 桌上三个男人暧昧而视,忍不住哈哈大笑。 王瑶瑶问道:“鸿远哥哥,你们笑什么?难道春月姐姐的豆腐真的这么好吃?” 何鸿远只好一字一顿地道:“你春月姐姐的豆腐,和你妈烧的豆腐,都非常好吃。” 张春月在桌下抽出他双腿间的**,踢了他一脚。然后她起身拿起他面前的碗,给他打了满满一小碗豆腐,道:“何主任,好好吃你碗里的豆腐。” “原来鸿远哥哥这么喜欢吃豆腐。”王瑶瑶欣喜地道,“我做的家常豆腐,也非常好吃呢。以后请鸿远哥哥吃吃我烧的豆腐。” 何鸿远不竟大窘,连忙举杯向张春月敬酒。 酒过三巡,张春月的心情大为见好,和王瑶瑶笑闹在一起。 周赛芸忙完厨事后,端着酒杯过来敬酒,道:“何医生,你就像我的家人一般,见外的话,我一句也不说。敬你一杯酒,一切尽在酒中。” 众人皆知这“红星小屋”的由来,都觉得周赛芸理当敬这一杯酒。倒是何鸿远不好意思地道:“二婶,你家的事,是我们‘路教’小组一齐出的力。我看你这杯酒,该敬大家伙儿。” 周赛芸秀眉一扬,豪爽地道:“从何医生开始,我挨个儿敬过去。” 王瑶瑶问道:“妈,也包括我吗?” 周赛芸瞪了大女儿一眼,道:“有你什么事?吃饱喝足了,一边学习去。” 王瑶瑶扮了个鬼脸,恋恋不舍地看了何鸿远一眼,溜出了包间。 酒足饭饱后,又为结帐的事,和周赛芸母女拉扯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何鸿远威胁不再来“红星小屋”,周赛芸才勉强收了一百块钱。 众人各回各的宿舍,都是酒劲上头的样子。 何鸿远在宿舍里打坐练习吐纳术,逼出了不少酒气。等走廊上去公共卫生间盥洗的脚步声渐渐消停了下来,他才起身去卫生间洗漱一番,回来时听到隔壁房间姚大展如雷鸣般的呼噜声,心里暗自窃喜。 他把洗漱用具放回宿舍,轻轻用钥匙倒锁上门,蹑手蹑脚走到隔壁张春月的门口。 她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一缕灯光如偷偷溜走的心境,从门缝里泄漏出来。他轻敲一下门,门应声而开。张春月就站在门边,看着他闪身进了她的房间。 她关上门后,拢了一下披肩黑发,伸展了一下极其诱人的纤腰,粉红睡袍内的丰隆胸峰,涨鼓鼓的似欲破衣而出。 何鸿远眼中炽热的神光一闪,向她做了个按摩的动作。 她躺到床上,拉上被子盖住曼妙的身子,素面朝天,却不失容颜娇娆。 他坐在床沿,侧身按摩着她脸上细腻的肌肤,轻声道:“月姐,笑一笑,十年少。多开心地笑笑,人会越活越年轻。” 张春月闷声闷气地道:“没啥可开心的事,难道还能没事偷着乐?” “没事偷着乐,也是一种境界。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胡诌道,“俗话说的傻人有傻福,就是告诉我们有时候要把自己当成傻子,才能体会到傻乐的境界。” 张春月横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从哪儿来的理论?整得自己像心理医生似的。我被生活逼迫成这样,已经觉得自己以前够傻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充傻子?” 何鸿远连忙举着双手,道:“月姐,以前的事,就是一笔糊涂帐,就当傻乎乎的让它过去。既然你不想当傻子,那在以后的日子里,你是最最聪明的月姐,只有我是傻子,这样好吧?” 张春月闭上美眸,娇嗔道:“别尽想着哄我开心,手都不知放哪儿去了,好好为我按摩。” 他连忙将手放到她额际,温柔而细致地抚摩着她的双眉。为了继续哄她开心,便给她讲闺房画眉的故事,让张春月体会到他满满的情意。 她心里暗暗叹息,问道:“雁儿她好吗?” “好。哦,不好。” 何鸿远不知她问的是啥意思,回答得自相矛盾。 “你慌张什么?”张春月道,“雁儿她才貌双全,又有偌大的财力,和你非常般配。她有什么不好的?” 何鸿远连忙道:“在我心里,月姐便非常好。” “我有什么好的呢。”她叹息道,“人老珠黄不说,还被一桩已然死亡的婚姻羁绊着,又不能为你提供什么帮助。我越想越悲观。” 他连忙开解道:“月姐,你若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你芳华正盛,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只要好好想个办法,脱离已然没有存在意义的婚姻,新生活正等着你呢。至于能否为我提供帮助什么的,你能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你真的这么想。” “比珍珠还要真。” “师父就过,你的命格贵如麒麟,我就怕你离我越来越远。” 她的眼角,悄无声息地滑下两行泪水,仿佛把一天来患得患失的心情解排出来。 何鸿远抚摸到她脸上的泪痕,连忙转身侧躺到床上,把她搂到怀里,道:“想哭就哭吧。哭过了,我们一起笑对未来。” 张春月靠在他温暖而宽厚的胸膛上,倔强地撅着嘴,道:“我哭了吗?我才不哭呢。我偷偷乐还来不及呢。” “这才是那个爽朗霸气的春月姐姐。”何鸿远抚摸着她的纤腰道,“月姐,能分享一下你都偷乐些什么呢?” “我瞎偷乐来着。” “总该有个来由吧?” “我就是瞎偷乐。” “行,那你偷乐着吧。” 何鸿远不仅摸透过张春月的身子,也摸透了她的脾气。她不是那种心机婊,藏不了什么心事,等她心情放松下来,就是分享她心情的好时候。 他一手把她搂在怀里,一手攀上她的圣女峰,在一堆如雪的丰腻中流连忘返。 他这双能摸骨的手,令张春月非常迷恋。从他的手上传来的温热气息,仿佛充满魔力一般,让她身上每一寸受它抚摸过的肌肤,都如春天的细柳条一般,纷纷绽露着带着春意的嫩芽。 有时候,她都判断不出,她的身体到底是向他开放,还是向他的手开放。 她的身子异常敏感,瞬间就瘫软如泥的样子,俏脸盛开着胭脂般的桃花一般,娇喘吁吁。 何鸿远知道她固执的坚守,就是在她离婚之前,不能真正和她翻天覆地。 这份坚守听起来有些可笑,他俩都已到了这一步,水到渠成的事不干,非要设置一条门槛。 可这就是张春月的坚守。这反而让何鸿远对她异常敬重,可能男人的心思里,摸得着而吃不着,会显得异常珍贵。 他自然而然地把她的睡袍剥离,又飞速地脱掉他自身衣物,钻进被窝里,感受着佳人玉体如酥,正要掀开被子好好瞻仰一下,她却已伸手按了床内侧的室灯开关,屋内一片漆黑。 玉体在怀,春情缱绻。 良久,他凑在她耳边,轻柔地道:“月姐,你尚未告诉我,你偷乐着什么呢。” 张春月慵懒地道:“我勾上了一位年轻有为又英俊伟岸的小男人,我能不偷着乐吗?” 何鸿远惊讶地道:“你就偷乐着这个。貌似你尚未真正勾上我吧?” 他突然感觉身上最关键的部件被一只柔软的手抓住,不由得张嘴深吸一口气,忙不迭地改口道:“勾上啦,肯是是勾上啦!” 第一百一十章 摆谱 经过两天的忙碌,终于迎来了县委领导来龙泽乡考察的日子。乡政府门前已完成拆迁工作的寨头村民俗风情街,街面都已平整好,并铺上了一层碎石子。街边的民房,虽然如裸露的鸡胸骨,却被两边各一道长龙般的红绸布张挂着,倒也有几分民俗风情。 上午十点,一辆警车在前边开道,县委书记曹正满的专车紧随其后,吃着卷起的灰尘,从山口出现。其后边还跟着三四辆小车,估计是周县长和其他陪同人员的座驾。 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乡长潘刚等班子成员和乡政府头脑,在乡政府门口列队欢迎领导的到来。 曹正满的车子停稳后,后边的车子也在路边一字排列停下来。几位敬业的秘书不等尘土飘散,纷纷下车站在车门,等候着为领导们开车门,恭请领导下车。 周荧坐在小车车队的第三辆小车里。她在秘书赵小萍的服务下,率先下了车,抬头见曹正满的秘书站在他的车门边上,似乎在等着众领导都下车后,才能请曹正满下车。 她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见跟在曹正满车屁股后边的县委副书记刘建设的车子没有动静,连秘书都没有下车,仿佛都在车里睡着了一般。 她心里暗骂,这两位县委主要领导,一个要面子,另一个是死要面子。 温馨从周荧车上跳下来,也不管等候领导的那一套,走到龙泽乡乡领导们的队列边上,一双妙目逡巡着何鸿远的身子。 她身着白色毛线背心,内穿紫红色羊绒衫,下身穿着黑色短皮裙,脚穿长统靴,露出光滑雪白的两截大腿。再加上她长相娇媚,美眸神光流转,嘴角的美人痣妩媚性感,整个人有说不出风流气质。卡Kа酷Ku尐裞網 乡领导们纷纷向她行注目礼。何鸿远排在队列最后边,躲在张春月身后,躲避着这位性感妖魅的小魔女的眼神。 昨天刚在言语上得罪了这位小魔女,他不知她会当众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温馨似有所感,跨着猫步走到队列后边,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让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既然躲不过去,那么随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他装着视死如归的神情,抬头挺胸而立,仿佛直面明枪暗箭的样子。 她举着挂在胸前的相机,对着他“咔嚓”一声,把他的样子定格在相机里,然后恨恨地骂道:“小官僚——” 原本何鸿远和张春月不够格排在迎接县领导的队列里,不过他俩是乡“路教”领导小组成员,可能随时要接受县领导对“路教”工作开展具体情况的问询,所以谭德天做了这一安排。 何鸿远等温馨转身离去,才心有余悸般地嘟囔道:“死路障——” 他抬头见县委一号车里下来一位领导,一身灰色的西服,长得肥头肥脑的样子,却满脸严肃,神情间找不到半点喜感。 随队采访的县电视台和县报的记者,立马上前用手中的镜头,记录下这一刻。 谭德天迎上前去,向曹正满道:“欢迎曹书记和诸位领导莅临龙泽乡指导工作。” 曹正满满面正容,颇有气势地道:“德天同志,我是来学习龙泽乡的‘路教’工作经验来的。今天我只带着双脚和双眼,来走走看看。” 周荧走上前来,向谭德天笑道:“德天书记,曹书记不喜欢虚的那一套,你只管向领导展示龙泽乡最真实的一面。” 曹正满笑呵呵地指了一下周荧,道:“还是周县长了解我。” 谭德天为曹书记介绍列队欢迎领导的干部,众人逐一上前和县委一号握手,仿佛接受其接见一般。 曹正满一脸平和的神态,只是在见到乡宣传委员任静静时,眼神闪亮了一下,拉着她的手,道:“小任不错。” 任静静一袭白色大衣,脚穿高跟鞋,站在曹书记身前,竟比他高了半头。这也更显得她高挑的身材和大衣内的曼妙体姿。 她白皙俏丽的脸上带着狐媚的微笑,道:“欢迎曹书记到龙泽乡走走看看。” 曹正满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转,笑呵呵地道:“好一个走走看看。” 最后轮到张春月和何鸿远的时候,谭德天简单地介绍了一句:“这两位是乡‘路教’工作领导小组成员,也是组织‘路教’工作具体实施的干部。” 曹正满神情淡淡地和张春月一握手,然后向何鸿远道:“鸿远同志,我们见过一面。” 何鸿远心知曹书记说的是青原派出所的那次见面,连忙恭谨地道:“感谢曹书记给予上一次见面的机会。欢迎曹书记莅临龙泽乡指导工作。” 周荧站在曹正满身边,目光柔柔地注视着何鸿远,感觉小家伙应对的不错。 一名乡镇中层干部,面对县委一号能毫无紧张拘束感,这便是有了一定的心怀和气度。她方才可是看到,龙泽乡有几名乡领导,握着曹书记的手,身子却在紧张得发抖,仿佛被吓着了一般。这样的乡领导,一般难以从激烈的官场竞争中,继续向上拓展空间。 县委副书记刘建设从县委三号车里下来,想摆的谱没摆成,却被周荧挤在身后,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乡长潘刚早就注意到县委三号车,又不好越过周县长,直接向刘书记打招呼。他先向周荧招呼了一声,却被周荧叫住,敲打道:“潘乡长,我们从县里到龙泽乡,不到三十公里的路,开车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龙泽乡的交通基础设施落后的面貌,一定得彻底改变。” 潘刚脸上浮起虚浮的微笑,道:“周县长,乡里已经成立了交通工作领导小组,正在和县交通局对接。” “乡一级的工作,不是成立这个组、那个组,发一个文件就能了事的。要有实际动作才行。”周荧严肃地道,“龙泽乡的发展,受交通基础设施制约如此严重,你作为一乡行政主官,不能没有一点危机感和紧迫感。我主管全县交通工作这么久,从没听县交通局汇报过你们龙泽乡的交通状况,可见你们的工作态度,很有问题啊。” 她当众对潘刚来这么一下,既是表示她对潘刚的不待见,也是故意落刘建设的脸,让他摆谱摆不成气势。而她的内心,的确对官场上不讲究务实工作,专门跑领导门路的那一套很感冒。 她不顾潘刚那一脸难堪的样子,指着身边的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下指示道:“龙泽乡的交通建设迫在眉睫,你直接和陶局长谈,至少要沟通好公路扩建工程的思路。” 潘刚向陶俊杰打过招呼,这才挤到刘建设的小车边上,向后者道:“欢迎刘书记莅临龙泽乡指导工作。” 刘建设勉强一笑,道:“潘刚啊,距离上次送你上任,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来,龙泽乡有大变样啊。” 潘刚恭谨地道:“这也是刘书记指导有方啊。” 何鸿远方才见潘乡长被周荧训斥了一顿,正心里暗爽,此时听他和刘书记如此对话,心里暗骂,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龙泽乡的大变样,貌似是从“路教”工作开展以来才有的,似乎和他潘乡长没有半毛钱关系。而且刘书记何时真正指导过龙泽乡的工作?刷存在感也不带这样的。 官场中人的脸皮,真得修炼到不要脸的地步,才算是入境界。他今日算是被上了一课,但他可能永远做不到这等没脸没皮的样子。 他跟在考察队伍最后边,经过刚拆迁好的民情风俗街,向寨头村里走去。 温馨故意落下,跟随在他身边,道:“小官僚,你行啊,脾气见长啊。” 何鸿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有事说事,别阴阳怪气的样子。” 温馨气咻咻地指着他,道:“你昨天在手机里莫名其妙地凶我,今天见面还这样。” “我怎么莫名其妙啦?”何鸿远道,“我的脾气可都是被你激出来的。” 不过他想到昨日他和肖雪雁在电影院包厢里逍遥快活,人家小魔女记者找他聊聊,似乎他真的显得有点不耐烦。人家好歹是为了支持龙泽乡的工作,才留下来开展采访工作的,他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呀。 他心里有愧,装着无奈地道:“小路障,你好好说话,我才跟你好好说话。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摆谱,耍你的小姐脾气。” “我什么时候摆谱耍小姐脾气啦?”温馨跺着脚道,“好,不耍就不耍。我又不是小姐,鬼才愿意当小姐。” 何鸿远难得见她服输的样子,问道:“你的车子呢?” 她得意地道:“有县长专车不坐,我还开什么车呢?” 何鸿远摇摇头,嘻笑道:“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为了占小便宜,还要多跑几十公里的路,才能把车开回家。” “你说谁笨?” 她杏目圆瞪的样子,眼看是就要发飚。突然她转念一想,转了性子一般,神情柔柔地道:“我还真的很笨。” 何鸿远觉得她神情柔和的样子,仿佛脸上浮着一层艳色,竟有说不出的妖魅。 他心里略一迷瞪,看到队列前面周荧一袭行政丽人的装束,却掩不住其曼妙的风姿和高贵的气质,在队列中耀若明星。他的心思,转瞬间飞到周荧身上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小把戏 寨头村村委会边上的老戏台,张灯结彩的布置得很隆重。从县城里租来的一对大音箱,放在戏台前的台柱子边上。用红布铺就的签约仪式台上,放着笔、纸张和两架带线话筒。 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在戏台上转来转去,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心急火燎地对着党政办文书小杨吼道:“不是说能请来县城婚庆公司的一对男女司仪来当主持吗?怎么现在还没到?” “主任,婚庆公司那边要价太高,乡长指示省下这笔钱。”小杨涨红着脸道,“潘乡长说,王主任主持乡里的大会都不在话下,这么一个签约和结对扶贫仪式,花一两千块钱请两名司仪,太过铺张浪费,不符合办公经费使用规定。” “这是要上电视台的。”王前进气愤地道,“这钱也要省?损害的可是龙泽乡的形象。而且这事你怎么就不早说?” 小杨低着头,道:“王主任,昨天你一直在这边忙,我在乡里准备乡长交待的材料,把这茬给忘了。” 王前进咬牙切齿地道:“好啊,你以后就好好为潘乡长准备材料吧。” 他跑下戏台,见到王二存坐着轮椅过来,周赛芸和四个女儿推着轮椅,簇拥着他,去请这一家人的金林圣跟在他们后边。 “老金,快去把春月主任和鸿远主任请过来,这边还缺两名主持仪式的司仪,请他俩一定要救救场。”王前进把两份稿子塞入金林圣手中,“县领导马上就要,我去迎接领导,你马上把两位主任找过来。告诉两位主任,我被人算计了一着。卡Kа酷Ku尐裞網过了这一关,我请他俩吃饭。” 金林圣急忙拿着稿子跑出门,见到乡领导们簇拥着县委领导模样的人过来,何鸿远和张春月跟在队伍后边。他急忙绕到队伍后边,唤住两位主任,把这项政治任务转交到他俩手上。 “某些领导竟不顾龙泽乡的发展大计,这种时候还有心思窝里斗。”张春月拿着台词稿子道,“前进主任怕是被一棒子砸晕了,竟赶鸭子上架,想到让我们上。” 何鸿远瞄了一眼台词,淡定地道:“这种釜底抽薪的小把戏,真是上不了台面。张主任,为了挫败这种小把戏,我们还是连袂上吧。再说,我还是乡党政办副主任呢,得服从领导安排。” 张春月不自信地道:“我可是仅主持过小型会议,没有当司仪的经验。” 何鸿远为她打气道:“没事,有我呢。你拿着台词,跟着我的调子走。” 俩人上了戏台,在戏台后台遇到被抱上台的王二存。后者正坐在轮椅上东张西望,十分兴奋的样子。 何鸿远笑道:“二叔,能出来透透气,感觉很舒畅吧?” 王二存兴奋地道:“何医生,这就像上台唱戏的样子。” 何鸿远轻声道:“这就是唱戏,主要是唱戏给领导看,其实是群众的反应更重要。” 肖雪雁带着助理和鲁旺过来,走到后台下边,向何鸿远娇呼道:“远哥,你也要上台啊?” 她见何鸿远今日所穿,是她上次为他买的一身西服。卡Kа酷Ku尐裞網这身皮尔·卡丹黑色暗红竖条纹西服,穿在他身上合体而高雅,更显得他脸若冠玉,气宇轩扬,浑身透着迷人的优雅气息。 她心里如打翻了蜂蜜罐一般,甜蜜得心儿沉醉。 何鸿远向她温柔地笑笑,指着张春月道:“我和张主任客串一下司仪。” 肖雪雁又向张春月招呼了一声,上台拉着她说悄悄话。 王前进急冲冲地过来,向何鸿远道:“何主任、张主任,可以开始了。我请领导们到后台来。” 何鸿远向张春月示意一下,他率先走到前台,扫视了一眼台下黑鸦鸦的群众,然后旁若无人般地拿起两个话筒,先后测试了一下音效。 他把其中一个话筒交到张春月手上,向她传递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后者紧绷的俏脸稍微放松了一些,拿话筒的手却仍在微微发抖。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同志们,今天是个好日子,不仅仅值得寨头村人民记念,也值得全乡人民记念——” 何鸿远清朗的声音由音箱传播出去,在全场萦绕,让人闻之悦耳。再加上他长相俊郎,风姿优雅,让场下观众大为赞叹。 “今天,我们不仅要见证寨头村和投资商的签约仪式,以及县交通局对龙泽乡特困户的帮扶仪式,还迎来县委领导对龙泽乡的考察和指导——” 张春月走到何鸿远身边,受他的声音所感,仿佛心神安定了不少,念出来的台词声音悦耳,充满了韵律感。 何鸿远接着道:“今天,前来考察和指导工作的县委领导有,昌隆县县委书记曹正满同志、县委副书记刘建设同志、县委常委、副县长周荧同志——” 他声音略一停顿,台下的乡干部们带头,掀起鼓掌的热潮,表示热烈欢迎县领导的到来。 张春月继续报读:“下面,请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同志讲话。” 谭德天从后台出来,何鸿远将话筒递到他手上。他向何鸿远俩人赞许地点点头,开始发表感言,感谢上级党委、政府和领导的支持,感谢同志们……感谢多多,最后才介绍了一下乡里开展“路教”工作的意义和取得的成效。 县电视台记者在戏台边上举着摄像机,对谭德天的讲话进行录像。县报的记者拿出本子,在边上记录他的讲话内容。只有温馨这位省报记者,在台上举着相机,对着何鸿远和张春月“咔嚓”,心里酸溜溜地觉得他俩配合默契、郎才女貌的同时,手上发狠地按着快门。 第二项仪式,是县交通局对王二存家的结对帮扶仪式。 这次何鸿远脱稿讲道:“我们都知道寨头村有一家叫‘红星小屋’的餐馆,如今生意红火。可是大家伙可能不知道,这家餐馆的女老板,在一个月之前,还在龙泽乡夹山村的山沟里,家里就靠她一个人务农,既要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又要养育四个孩子,家徒四壁。后来乡‘路教’工作组到夹山村开展工作,注意到她家的情况,为她家脱贫致富想方设法。县交通局对她家伸出援手,组成了结对帮扶;鸿雁投资的肖总,对她家餐馆的装潢到厨艺,都进行了帮扶;更有省报的记者温馨同志,不光为餐馆起名,还在省城订制了店招送上门。可以说,‘红星小屋’既是一家餐馆,也是一个集大爱的帮扶项目。” 被他点到名的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一时乐晕了头。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结对帮扶项目,才花去局里的五千块钱,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这家“红星小屋”餐馆,仿佛变成了他交通局出钱,鸿雁投资出人出力,省报记者为它亮招牌的一项工程。 县交通局五千块钱结对帮扶款,尚在他的口袋里,这名声却已经有了。 他和县领导们站在台后,向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笑呵呵地道:“你们请的主持人不错,讲话声情并茂,让人听了感动呀。” 谭德天乐道:“这一对男女主持人,分别是我们乡里何鸿远主任和张春月主任。我们龙泽乡穷啊,财政的钱只能一分掰成半分用,可请不起主持人啊。” 陶俊杰看了一眼副县长周荧,见她一脸微笑,便向她道:“周县长,谭书记向我哭穷呢。我倒是觉得,人才就是财富。要不让谭书记把这位男主持何鸿远同志让给我,我许人家一个办公室副主任之位,再和龙泽乡结成帮扶单位,县交通局为龙泽乡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拨一百万元特扶资金,怎么样?” 谭德天不等周县长回答,推了陶俊杰一把,哈哈笑道:“老陶,你别动鬼心思。鸿远主任不仅是龙泽乡党政办副主任,还主持招商办工作,龙泽乡的招商引资和脱贫工作,还要指望他呢。你弄一百万元交通特抚资金支持我这国家级贫困乡,我代表龙泽乡干部群众热烈欢迎;你若想公然挖墙脚,那就免谈。” 陶俊杰打量着谭德天,见其认真的模样,自嘲般地向周荧道:“周县长,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瞧老谭的意思,人他是不愿放手的,钱他是要的。” 周荧莞尔一笑,道:“俊杰局长,交通建设资金向交通基础设施薄弱的乡镇倾斜,符合政策规定嘛。” 谭德天心里乐开了花。虽说如今他和陶俊杰都是周县长手下的干将,可周县长还是对他更关照一些。他心里明白,这一百万资金非凭空而来,而是他重视何鸿远同志,为龙泽乡争取到的意外奖赏。 他见陶俊杰一脸郁闷的样子,宽慰道:“老陶,县交通局能为龙泽乡的发展增添助力,全乡干部群众会永远铭记。你听,前台叫到你了,快上场吧。” 果然,张春月念台词的声音响起:“今天,就让我们见证这一意义非凡的结对帮扶活动。有请县交通局陶俊杰局长和王二存家全体成员。” 陶俊杰和王二存一家走向前台。 周荧注视着他们的背影,想着小家伙在台上的风采,眼里闪过一抹温柔之色,连肖雪雁过来向她打招呼,都未及时反应过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安生 温馨受到何鸿远的点名称赞,心里乐开了花,觉得小官僚怎么看怎么顺眼。 她为“红星小屋”做这么多,对王二存一家的境遇,生发的同情心,是一个因素。更大的原因,却是小官僚对王二存家和“红星小屋”的关注,让她莫名其妙地对这家农家餐馆很上心。 何鸿远一句赞扬的话,就是对她最大的褒奖。她想,要是他能天天记得她的好,那该多好啊。 她举着相机,欢快地对他按了两下快门。 何鸿远见这丫头欢喜的样子,其眸光流转之际,竟有说不出的风流娇媚之态。 他感觉她短皮裙下两截光滑雪白的大腿甚是晃眼,又听到台下有不堪的群众以流里流气的语调对她品头论足,便祈祷她快些到台后去,不要再在此搅了气氛。 可是温馨对于何鸿远的摇头示意,仿佛毫无所觉。她的目光随着他转动,似乎要为他拍摄各个角度的照片。 张春月从温馨的眼中,读出一点什么。她心里暗自警惕,意味深长地瞟了何鸿远一眼,示意他开始下一项仪式。 接下来是县交通局和王二存家的结对帮扶仪式,按原先计划,也就一个交通局局长陶俊杰向王二存送五千元大红包的过程。没想到县电视台的一位记者,听了何鸿远之前对“红星小屋”的介绍,现场采访坐在轮椅上的王二存,拿着话筒上前问道:“王二存同志,因为结对帮扶,让你们家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此刻,你的心里一定有非常多的感慨,请你说说,你最想说什么?” 王二存对着话筒,毫不思索地道:“感谢何医生——” 那位记者一阵子发懵,县交通局出钱,怎么就感谢起一位姓何的医生来着? 在台后的县委书记曹正满等人,脸上有点不好看。这位受帮扶对象有点不懂事啊,此时此刻不感谢党和政府的关怀,怎么感谢起一名医生来了呢? 谭德天连忙向县领导解释般地笑道:“何医生是乡‘路教”工作组的成员,人家这是感谢‘路教’工作组。这位王二存是位朴实的农民,不大会说话。” 前台的何鸿远惊出一声冷汗,他可不想在县委领导和大庭广众之下,出这个风头。他连忙举着话筒,上前补充道:“我们都知道,村民王二存所说的何医生,只是乡‘路教’工作组的一名普通成员。王二存可能像大多数村民一样,对‘路教’工作组这么绕口的名字,不大叫得出来,所以只能以他记得住的名字替代。他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感谢乡‘路教’工作组,感谢政府和领导的关怀。这份感谢之词,并不牵强,因为乡‘路教’工作组,就是在县委、县政府和乡党委、政府领导下和支持下成立的。” 说着,他向推着轮椅的周赛芸和王瑶瑶使了个眼色。 台下有认识何鸿远的寨头村村民,高声叫道:“你不就是何医生吗?王二存感谢你,你怎么净往外推?” 台下一些认识何鸿远的村民,都哈哈大笑。 温馨在台上竟不顾仪态,笑得天花乱坠。其动人风姿,却让人大饱眼福。 周赛芸见何鸿远着急的样子,连忙弯下腰,对着记者的话筒,中规中矩地道:“我们全家感谢何医生和乡‘路教’工作组,感谢政府和领导的关怀,谢谢!” 那名记者又把话筒递到交通局局长陶俊杰面前,陶俊杰煽情地道:“我们交通局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步署下,不仅是对一家子进行结对帮扶,而是要以此为契机,帮助加快龙泽乡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以此促进龙泽乡的发展,让龙泽乡尽快摘掉国家级贫困乡的帽子,让乡亲们尽快走上脱贫致富的道路。” 这话群众爱听。从台下响起的热烈的掌声,就能体现群众的心声。 第二项仪式,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 何鸿远心里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是他自己来当这个主持人,才能圆了王二存的话。这风头他若是出了,是要在领导心里留下疙瘩的。 他和张春月对视了一眼。后者放松了许多,向他嫣然一笑,照着台词道:“接下来是寨头村和鸿雁投资的投资签字仪式。这是我们龙泽乡通过开展‘路教’工作,为农村谋发展,取得的新成果。也是我们乡招商引资第一单,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何鸿远对着话筒道:“有请鸿雁投资肖雪雁肖总和寨头村村委会主任马晓真同志。” 肖雪雁和马晓真从台后一左一右出来。肖雪雁一身合体工作制服,身材窈窕,娇美中透着干练气质。 何鸿远关掉话筒上前,将签字仪式台上的合同文本分别递到俩人手上。 肖雪雁接过合同文本,向他轻声道:“方才的事你应对得体。周县长都向我称赞了你。” 他笑着点点头,示意签约双方坐下签字。 这时,台下人群中有人高声叫道:“马晓真,我们寨头村村民毫不知情,你怎么就把村里的地给卖了?你们村干部这是要实行卖光、吃光、喝光的‘三光’政策,这算个鸟的投资。” 寨头村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便显得骚动赶来。台下变得乱哄哄起来,仿佛捅了马蜂窝一般。 何鸿远和张春月对视一眼,小把戏之后又有大把戏,这是有人早谋划好的,在鼓动闹事啊! 他见身着便衣的姚大展和派出所所长屠正伟向骚动的人群中挤去,便打开话筒向台下人群叫道:“看来有寨头村村民不了解这笔投资。现在乡里要求村务公开,村民们都有权了解村里的发展动向。据我了解,寨头村和鸿雁投资的投资协议,是经过村民代表大会和村委会同意的,而不是马村长个人和行为。现在既然有村民表示不了解,那么请他站出来,当面锣对面鼓地直接向寨头村村干部提出问题,由寨头村马村长或村支书黄书记解答有关投资情况。” 黄魁山走到台上,拿过张春月手上的话筒,向台下叫道:“我们寨头村的投资协议,是经村民代表大会和村委会同意后,才和鸿雁投资展开合作。这是一笔双赢的投资,不仅程序合法,也经得起时间的验证。请有不明真相的村民,直接向我提问。” 何鸿远眼神犀利,见台下骚动的人群中,两名光头青年仍在叫嚣着寨头村非法卖地,村干部中饱私囊,以挑动村民们的情绪。 他走到台边,指着那两边光头青年,道:“寨头村的村民们请看看,那两位光头青年,是否是你们村里的村民。大家把他俩推出来,仔细辨认一下,莫要让捣乱分子借村民的名义生事。” 那两名光头青年有些慌张,向人群中挤去。却有寨头村村民叫道:“这俩人不是我们村里人,还真是来捣乱的。” 一些村民自发地挤住这俩人,让他俩无法脱身。屠正伟和姚大展马上拿出证件,把这俩人拿住。寨头村村民们把他们围在中间,纷纷指责俩光头青年捣乱。 黄魁山对着话筒掷地有声地道:“我们寨头村东村口一块杂地,得来的是一百万元的资金和后续的投资。这样的生意,有利于寨头村的发展。我相信,除了别有用心的人,谁也能看出这笔投资对寨头村的好处。村民们,你们说这样的生意做不做,合同签不签?” “签——” 大多数村民,还是非常有眼光的,渴盼着村里能发展起来,大家伙能跟着脱贫致富。再加上黄魁山在村里的个人威信,村民们对签订协议的事,一边倒表示支持。 “越是有人捣乱,我越觉得这合同签订得有意义。” 肖雪雁在合同文本上签字过后,和马晓真交换了合同书,有些嗔怒地感慨一声。 有记者为他俩留下交换合同书的影像。 在台后,周荧满脸寒霜,向谭德天指示道:“让派出所的同志严审,把捣乱分子的幕后指使者给揪出来。如果牵涉到龙泽乡或寨头村的党员干部,一律严办。” 乡长潘刚站在县委刘建设副书记身旁,一脸严肃地表态道:“请领导放心,对于阻碍龙泽乡发展的不和谐因素,我们一定花大力气予以铲除。” 谭德天冷哼一声,道:“有上级领导大力支持,乡党委有决心、有能力克难攻艰,带领全乡大发展。谁也无法阻止龙泽乡脱贫步履。” 新上任的县公安政委施光南,今日专程带着内保科的干警,为县委书记曹正满的这次下乡考察开道。他拨通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的手机,大声道:“正伟同志,严审捣乱者,揪出幕后指使者,坚决予以打击。” 曹正满眼中冷芒闪动。既然有人借村民的名义捣乱,那就是有预谋的行为。矛盾的源头可能来自龙泽乡,也可能来自县一级的层面。总之无论怎样,只要捣乱者成事,不啻是对他这县委书记的一个下马威,他对龙泽乡的这次考察,便可能成为昌隆县政坛的一个笑柄。 有人让他的这次考察不安生,既然已揪住人家的尾巴,他也不能让人家安生。 第一百一十三章 泼污水 戏台上进行最后一项仪式,由县委书记曹正满同志做重要讲话。卡Kа酷Ku尐裞網 谭德天和潘刚作为东道主,和县委副书记刘建设、常务副县长周荧一起,分列在曹正满身后。 戏台下的人群中,一对怨毒的眼睛,在何鸿远和张春月身上穿梭,好像要吞噬他俩的身影一般。 这对眼睛的主人,是一位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男子。他蜷缩着身子,脖子几乎埋在黄色夹克衫里,如缩头乌龟一般。 他蹲着身子,挪移到坐在戏台下前排的乡干部的队列后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点着后低着头吞云吐雾。 坐在他身前凳子上的几名乡干部,转身厌弃地看了他一眼,分别把位置向两边移了移。 他扔掉手上的香烟,趁机从干部队列中挤过去,咧嘴朝台上的张春月一笑,露出口中泛黄的牙齿,眼神却带有森然之色。 突然,他双手从怀里掏出几枚东西,先后奋力向台上扔去,嘴里疯狂地叫道:“张春月,你们这对奸夫**——” 何鸿远和张春月正肃立在戏台边上,专心致志地听县委书记曹正满讲话。突然从台下扔上来几枚东西,直奔台上而来。 这几枚东西大小不一,目标却是散乱得很。县委书记曹正满手持话筒,站在戏台正中央讲话,难免会受到波及。 何鸿远的反应异于常人。卡Kа酷Ku尐裞網他感觉有东西向他和张春月立身处袭来,主动上前一步,起手以太极拳运内劲一托一扔,把袭来的两枚东西扔到戏台台柱上。只听两声脆响,粘液和碎壳溅起,原来是两枚飞来的鸡蛋被撞碎。 他来不及细看,脚下太极步法一个腾挪,已飞快地挡到县委书记曹正满身前。 另有两枚弹珠般大小的东西,向曹正满这边扔来。被何鸿远接在手中,正待扔出去,却感觉是两块硬硬的塑料制品。他注目细看,竟是两颗摋子。 他正哭笑不得间,台下却已乱了套。乡干部们见有人敢袭击县领导,有英勇抓人的,也有四处躲避的,乱糟糟的闹成一团。 一名乡综治办干部见袭击者手上并无凶器之类的东西,奋力将对方扑倒在地,并将其双方按住,以膝盖给对方的小腹狠狠地来一下。 袭击者惨叫一声,如煮熟的鸡尾虾一般,蜷缩着身子不动弹。 县公安局内保科的干警立马过来,给袭击者戴上手铐,将其从地上拉起来。 袭击者喘了几口大气,稍稍回复神态,兀自跳着脚叫道:“张春月,你们这对奸夫**。你大半年不回家,原来是在乡里勾搭上小白脸,我和你没完。” 台上的张春月听到这男人的声音,脸色一片煞白,眼神悲哀而空洞,仿佛身体内的能量被突然抽光。她颤抖着嘴唇,竟说不出话来。 何鸿远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她丈夫马全这王八蛋,赶在这时候来闹事。 他心里冒火,指着台下的马全道:“你骂谁是奸夫**?有你这样污蔑人的吗?” 马全戴在手铐,又被两名干警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却跺着脚耍泼道:“就说你和张春月那贱人。她就是勾搭上你这小白脸,才连家都不要了,大半年都不回家一趟。” 乡长潘刚板着脸上前,指着马全道:“你为了一点家事,竟然扰乱会场秩序,差点伤及县委书记。” 他又向两名干警道:“把闹事者押下去,必须严肃处理。” 谭德天注视着马全这位表外甥,心里一阵哀叹。此时他若上前,马全若向他招呼一声,这事就说不清了。最重要的是,不知县委领导会怎么想。 他杵在那里低着头,仿佛在研究戏台子地板的年月。 台下议论纷纷,群众们仿佛在看大戏后发表评论一般。 村民们最喜欢谈论这些桃色新闻。他们方才已见识到何鸿远和张春月在台上珠联璧合的样子,再对比一下马全那蓬头散发的猥琐样子,大多觉得张春月的选择是正确的,更认定马全说的非无中生有之事。 龙泽乡的干部们看向何鸿远和张春月的目光,也带着戏谑之色。有些人甚至因心目中的**对象有主,对何鸿远暗暗忌妒, 两名干警正要将马全押下去。周荧上前道:“慢着。既然这事已经闹了起来,我们不能放任着两名年轻干部的名声不顾,便匆忙把这人关押起来。这事得有个说法。” 潘刚向周荧无奈地摊着手道:“周县长,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一时怎么说得清呢?县领导的考察工作这么重要,不值得为这点小事,耽误领导们的宝贵时间。” 温馨走到周莹身边,道:“不行,这事必须说清楚,否则有损何主任他们的清誉。” 她指着马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指认何主任和张主任有不正常关系?” 马全叫道:“你们乡里的干部,都有人亲自上门告诉我,他们俩的亲密关系。他都说这是乡里公开的秘密,还需要证据吗?” 这是不打自招啊。有聪明的干部群众,已想到这事背后存在着玄机。哪位乡干部会吃饱了撑着了,上门找这样的邋遢男,告诉他他媳妇有了外遇?这不合逻辑呀。 温馨美眸一转,笑骂道:“傻冒,这位上门找你的干部,一定没告诉你他的名字吧。你肯定认不出他的容貌吧?有你这么傻的人吗?被人当刀使仍不自知。” 马全也冷笑两声,露出黄黄的大板牙,道:“张春月大半年不回家,我就是怀疑她搞上了这位小白脸。她的眼光高着呢,一般人她看不上眼,这小白脸能入她的眼。” “傻冒,你这是什么逻辑?”温馨生气地道,“你自己没本事哄老婆回家,就怀疑老婆和比你优秀的人好上。你有没有脑子啊?你长着猪脑啊?猪还知道哄母猪回家呢。你比猪还不如。” 台下的观众见这位美女记者双手叉腰骂人的样子,又美又娇憨,声音又甜又脆,都善意地哄笑起来。 县委副书记刘建设向乡党委书记谭德天严肃地道:“谭德天同志,干部的家庭和谐和个人作风问题,都非常重要。前者是我们开展工作的有力后盾,后者关系到干部的培养和使用,以及干部队伍建设的成败。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谭德天连忙表态道:“刘书记的指示相当重要。龙泽乡非常重视干部队伍建设,同时也关注干部的家庭和谐和个人作风问题。我们一直把干部八小时以外的动态,列入干部队伍建设范畴。当然,对于捕风捉影的事,我们也在探讨建立保护干部成长的机制。” 乡长潘刚却道:“刘书记的指示精神,我们要深刻领会。干部个人作风问题非小事,关系到群众对我们干部队伍的总体评价。我们要坚决领会刘书记指示精神,处理好事关干部个人作风的事。” 周荧气得酥胸深深起伏。她看了县委书记曹正满一眼,见他对刘建设的步步紧逼无动于衷的样子,知道他不可能为了保护何鸿远和张春月这样的股级干部,出面和刘建设掐架。更何况是在刘建设抢占先机的情况下。 她向谭德天道:“德天书记,龙泽乡探讨建立保护干部成长的机制,这个思路非常好。我们干部在工作中,总是免不了遭人‘泼污水’的情况发生。如何设置一套行之有效的机制,减少和避免此类情况再三出现,具有十分重要的探索意义。这是继‘路教’工作之后,龙泽乡党建工作的又一亮点。” 何鸿远原本就和张春月有暧昧,被马全这一闹,他还真有作贼心虚的感觉。 此时温馨和周荧都为了他的事挺身而出,他也不能弱了声势,向台下的马全叫道:“我说大傻猪,既然有人指使你来闹事,定然给了你不少好处费吧?所谓无利不起早,要不你怎么会跑这么远一趟路过来?” 马全脸色一变,色厉内荏地吼道:“我才没收钱呢。我就是冲着你们这对奸夫**来的。” 何鸿远把他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笃定地笑道:“让警察好好讯问一下,一切自会真相大白。” 马全眼珠一转,在台下又哭又跳地耍泼道:“大伙儿看看,这是什么样的干部?玩弄了我老婆,还出言恐吓我。这世间还有天理吗?” 台下的部份群众,不竟被他的演技所惑,又开始议论纷纷。毕竟一个大男人的哭诉,具有相当大的感染力。 县委副书记刘建设斜睨了何鸿远一眼,向谭德天冷冷地道:“谭德天同志,不能把群众反应的情况,当成耳边风。对反应情况的群众,更不能存在打击报复的情况。” 何鸿远心头火起,正欲向刘建设说上几句,却被周荧以眼神制止住。 这时,肖雪雁从台后出来,娉娉婷婷地走到何鸿远身边,那青春倩丽的身姿和绝世容颜,让台下无数观众为之倾倒。 她向台下观众展颜一笑,然后挽着何鸿远的手,向前走了一步,朝台下的马全生气地道:“你这人就像疯狗一般胡乱咬人。这位何主任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正在谈恋爱。我的男朋友,怎么可能和你的老婆好上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窍 马全看到比张春月更显年轻娇美的肖雪雁,其风姿摄人心魄。他嗫嚅地问:“你,你是他的女朋友?” “那是当然。”肖雪雁傲娇地道,“你以为像我这样身份的人,是随便认人当男朋友的吗?你可能不知我的身份,在场的却有许多人知道。” 这时,金林圣在台下证实道:“这位肖总说得不错。昨天我和寨头村的黄书记陪同何主任去鸿雁投资谈签订合同的事,肖总还和何主任一齐避嫌,说他俩参与其中,这事有点说不清。” 王二存也被家人从台后推到台前,气愤地道:“谁敢给何医生和张主任拨污水,我第一个不答应。他俩在那个什么工作组是处得来的同事不假,可肖总因为何医生的关系,为我们家餐馆的事处处相助,我可是看在眼里。 周赛芸说得更明白,道:“对,肖总就是小何医生的女朋友。” 有了他们几位的证实,这事算是有了转机。 台下众人见何鸿远有这么年轻美丽又有能耐的女朋友,纷纷艳慕不已。有几人甚至对着马全叫骂,称他无事生非,人家何主任有这么年轻美丽的女朋友,怎么可能找上一位有夫之妇? 周荧在台上暗舒了一口气。何鸿远总算是清白了,他若是被泼上勾引有夫之妇的污水洗不清,在龙泽乡还怎么呆得下去? 肖雪雁挽着何鸿远,她那面如桃花、春风得意的样子,温馨怎么看觉得怎么别扭。卡Kа酷Ku尐裞網 她不竟心里有一丝后悔,让肖雪雁抢占了先机,机智地帮何鸿远渡过了难关。 “白痴——” 她把气出到马全身上,然后跺着脚来到张春月身边,挽着张春月的手,道:“张主任,这样的老公,早就该一脚把他踢到猪窝里。赶紧离婚了事,谁也不会说你的不是。” 一直呆若木鸡的张春月突然回过神来,回复她作为乡计生办主任的泼辣个性,指着台下的马全骂道:“马全,你没日没夜地在外烂赌,欠下一身赌债,惹来无数人上门催债,弄得家宅不宁。你说你让我怎么在这个家里呆下去?如今你又见钱眼开,受了人家的好处,前来污蔑我和何主任,你还算是人吗?你连人渣都不如。我今日就当众向你表态,这婚——我是离定了。” 马全喏喏不敢言,引起台下群众讽嘲的嘘声一片。 周荧向温馨抛去一个示意的眼神,后者连忙把张春月手上的话筒递给周荧,然后将张春月带到台后去。 肖雪雁见机拉着何鸿远的手,退到了周荧身后。 周荧打开话筒,道:“同志们,今天县委曹书记带队到龙泽乡考察,就是来走走看看。我们看到了龙泽乡的工作亮点,‘路教’工作值得大书特书,招商引资工作起步得很好。我们同时也看到龙泽乡不足的一面,首先是团结的工作氛围不足;其次是干部队伍建设还有待于加强。但是曹书记和县委、县政府都相信,龙泽乡在乡党委的有力领导下,必将能弥补不足,有所作为,最终取得全乡大发展的胜利。卡Kа酷Ku尐裞網县委、县政府将一如既往地支持龙泽乡的建设。” 她在举手投足间,展示出的风华和气度,无形中具有强大的感召力。台下龙泽乡的干部群众们纷纷鼓掌。 现场氛围冲淡了县委书记曹正满讲话被迫中断的尴尬气氛,局面掌控在周荧手上。 马全如猥琐而狼狈的小丑一般,被两名民警带了下去。 县委副书记刘建设和乡长潘刚对视一眼,眼中是满满的失望。 而县委书记曹正满内心很窝火。可这火不能冲着龙泽乡全体干部群众来发。他深知官场博弈之道,既然选择了落子点在龙泽乡,必须得静心谋篇布局,不能意气用事。 他算是看了个明白,龙泽乡内部的斗争很激烈啊。虽然这更有利于他布局,可是作为龙泽乡党委一把手的谭德天,似乎对周县长表现得更亲近一些。这让他隐隐有些失望。 “曹书记,你是否还有指示?” 周荧见曹正满板着脸的样子,连忙向谭德天使了个眼色。 谭德天慌忙上前检讨道:“曹书记,龙泽乡的党建工作未做到家,个别干部的思想,尚未统一到全乡大发展的主线上来,所以才存在各种不和谐的声音。请曹书记和县委放心,龙泽乡党委有决心统一思想,有能力带领全乡干部群众谋发展。卡Kа酷Ku尐裞網” 曹正满冷哼一声,道:“龙泽乡的党建工作亟待加强。可是在这次的考察中,我能感觉到,乡里的宣传动员工作,做得相当不错。” 谭德天也是长着七巧玲珑心的干部,连忙道:“曹书记,宣传委员任静静同志不仅工作能力强,还非常有创新精神。中午乡里安排在‘红星小屋’吃农家餐,借用餐的时间,让任静静同志向曹书记汇报一下工作,并多敬曹书记几杯。” 曹正满尚未表态,县委副书记刘建设却当面对谭德天打脸道:“谭德天同志,你们龙泽乡这么隆重的一个现场讲话仪式,都能有人向县委领导扔鸡蛋。我怕吃饭的时候,冷不防有人往餐桌上扔炸弹。这顿午饭我看还是不吃也罢。” 周荧莞尔一笑,向曹正满道:“曹书记,咱们吃农家菜,也是体察民情嘛。我相信只要有心和群众走在一起,群众是不会向我们扔石头的。若真的有那些别有用心的石头扔过来,我高个子的顶着,先砸得我头破血流再说。” 曹正满笑道:“周县长是龙泽乡的联片领导,算是半个东道主。这顿饭既然是考察工作的一部份,那就得去吃上一顿。不过它得是真正的农家菜,绝对不能超招待标准。” 谭德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在前边引路,带着县委领导们去“红星小屋”。他在路上暗暗吩咐党政办主任王前进,午餐时把宣传委员任静静叫过来,安排在和县委曹书记坐一起。 县委书记到“红星小屋”用餐,虽然王二存夫妇早就得到通知,但周赛芸仍然非常紧张,生怕这些家常菜,入不了县委领导尊贵的口味。 王二存坐在轮椅上,给周赛芸打气道:“没什么大不了,就按你平常的手段来烧菜。你没看到那位周县长吗?她前几天和何医生、张主任他们一起过来吃过饭,还称赞过你烧的菜,合她的胃口呢。当时我们不知道她是县领导,人家还对我们二叔二婶的叫着呢。想想县长都管我叫二叔,我这心里美呀。我若能起来烧菜,烧出来的菜一定特美味。” “你就美着吧。”周赛芸道,“人家管你叫二叔,那是冲着何医生他们的面子。可不是冲着我们家烧的菜。” 王二存道:“那省城那位女记者,也说你烧的菜好吃呢。还有那位肖总,她自称是美食家,也对你烧的菜赞不绝口。不过她们都管我叫二叔。” “我家的二叔,你继续美着吧。我总觉得之前是何医生说我烧的菜好吃,她们才夸奖我一般。” 周赛芸推着轮椅进屋,见孩子们已离开,便俯首在他耳边,道:“孩子他爸,我觉得肖总对何医生是不错。可是何医生对张主任也很不错,他俩相互面对的那神情,我一看就懂。” 王二存脸色一正,严肃地道:“你何医生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有美女青睐,有什么可奇怪的。这话你可别在外边乱讲。快去烧出美味,招待好县委书记一行人。” 周赛芸白了丈夫一眼,任他坐在轮椅上在房间里转悠,她自去厨房忙碌。 乡里订了“红星小屋”仅有的三个包间。谭德天和潘刚陪同三位县委领导,同桌的的还有县委办主任曾志健、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公安局政委施光南,以及忝为末座的乡宣传委员任静静,坐了一个包间。肖雪雁和温馨主动和何鸿远、姚大展等人坐了一桌。王前进则去陪同县领导的秘书、司机。 温馨一脸的沉郁之色,愤愤不平地向何鸿远道:“小官僚,发生这么一场闹剧,你有女朋友撑场面,倒不怕有损清誉。春月姐可就惨喽,以后免不了受人指指点点。你怎么就不显得更有男子气概一点,跳下台把那可恨的家伙揍一顿解解气?” 何鸿远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向温馨苦笑道:“这事分明有人在背后操作,我若是太过冲动,把事情闹大,岂不是正中人家的圈套?” “把事情闹大又怎么样?你就那么在意他人的眼光?”温馨的小太妹脾气开始发作,“春月姐是你的老领导,平时对你关照有加,你就眼看着她受人欺负。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看你是官迷心窍,怕在领导面前失了形象。” “我官迷心窍?”何鸿远有些气岔地指着自己。 “你就是一个官迷心窍的小官僚。”温馨气呼呼地道。 她也不知她为何对何鸿远有这么大的脾气。总之她见到肖雪雁坐在他身边巧笑倩兮的样子,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看他都不爽。 何鸿远想到她这也是为了维护张春月,便不和她一般见识,道:“总之我感觉方才不把事情闹大的选择是对的。就算我是官迷心窍吧。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宿舍探望一下张主任,她心里一定气苦得很。” 第一百一十五章 找虐 此时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带着两名公安局内保科的干警进了包间。卡Kа酷Ku尐裞網 他一边落座,一边向何鸿远道:“何主任料定的不错,张主任的丈夫马全是受人雇请来闹事的。马全已经交待,他财迷心窍,收了人家的一千块钱,人家还答应他,若真能把事情闹大,还会再给两千元。本来是今早让他到乡政府门口,找你和张主任闹事的,由于马全这家伙坐的班车迟到,才有戏台前的这一幕。” “真够白痴。春月姐怎么会嫁给这样的人?” 温馨使劲搅拌着身前小碗里的番薯粉皮,嘴里兀自愤愤不平地道。 肖雪雁对温馨方才咄咄逼人的样子仍然心存芥蒂,有心帮何鸿远出气,淡然道:“果然是个圈套。所以说,远哥的判断力非常准确。” 温馨瞪了肖雪雁一眼,道:“你的远哥很了不起吗?我看他也就是一个官迷心窍、土得掉渣的小官僚而已。” 肖雪雁注视着西装革履、俊逸非凡的何鸿远,深情地道:“远哥很老土吗?奇怪了,我在北京经贸大学里竟找不到比远哥更优雅帅气的男同学。看来还真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说法。所以你看不上他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得上他。” 她这是当面**裸的表白,直让何鸿远面红耳赤。 温馨更是气苦,看向何鸿远的目光更加不善,一字一顿地道:“臭小官僚,有什么了不起。” 她那美眸冒火、胸脯起伏的样子,配上她性感的身姿和娇艳的脸蛋,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何鸿远不敢再看她俩斗法,再斗下去,遭殃的只能是他这无辜者。卡Kа酷Ku尐裞網他起身给屠正伟倒了一小杯农家烧白酒,然后自斟一杯,举杯道:“屠所,借此机会敬你一杯,祝贺你高升。” 屠正伟举杯笑道:“何主任,你升职的速度,非我能比拟。咱俩互敬,今日算是小酌一杯,改日再开怀畅饮。” 何鸿远心知现在不宜贪杯。上午为迎接县委领导考察的仪式,被有心人搞出了不少事,很多领导心里正憋着一肚子火,接下来有个清算的过程,大家都需要把手头的事给做好,免得成为领导的出气筒。 俩人干掉一杯。屠正伟又倒满一小杯白酒,向桌上众人歉意地道:“要借向领导敬酒的机会,汇报一下有关情况,只能怠慢了诸位。” 他端着酒杯起身,去了一趟县委领导的包间,回来的时候,却带了两位领导过来敬酒。他为这俩人向桌上众人介绍,一位是县委办主任曾志健,另一位是新晋县公安局政委施光南。 曾志健四十来岁,中等个子,戴着一副眼镜,长相斯文。他注视着温馨和肖雪雁,文绉绉地举杯道:“受县委领导委托,来敬温记者、肖总和诸位一杯,大家辛苦了。你们请随意,我干了。” 桌上众人都礼貌地起身举杯。温馨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耐烦,慢腾腾地最后一个端着茶杯起身,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站在曾志健身后的施光南身子瘦长,脸色蜡黄,下颚微尖,脸型似一个倒三角形。他的眼神越过曾志健的头顶,在温馨和肖雪雁的身上扫了两下,向两女笑道:“曾主任和我一起来敬酒,两位美女也该赏脸倒上一杯酒吧?光喝茶水有啥意思?” 肖雪雁歉意地道:“施政委,我下午还要回公司开会,酒就不喝了,只能以茶代酒。卡Kа酷Ku尐裞網” 施光南干笑一声,眼神恋恋不舍地从肖雪雁身上,转到温馨身上,道:“美女不醉,男人没机会。温记者总该卖个面子,和我们喝上一杯酒。” 温馨的小太妹脾气正好没地儿出,有人往她面前凑,自然就是自动找虐的节奏。她只管坐了下来,抬头冷傲地注视着施光南,道:“你谁啊?我为什么要卖你面子?” 施光南被噎得不轻。屠正伟正要为领导解围,却见何鸿远向他使了个眼色,便低头不语。 两名公安局内保科的干警不干了,其中一位身材较胖的警察心里有点料,很会来事。他向另一位身材较瘦的警察道:“小张,我给你讲个笑话。” “一位警察在巡逻时遇到一位小姐,问道:干什么的,这么晚在街上游荡! “小姐说:妓者(记者)! “警察肃然起敬,一脸崇拜地问:哪个报社的? “小姐说:晚报! “警察问:哪个晚报的? “小姐说:和男晚抱! “警察说:河南晚报不错! “小姐说:这事只有晚上敢搞! “警察理解道:晚上赶稿确实辛苦!要多注意身体! “小姐说:谢谢警察大哥理解,欢迎来搞! “警察客气地道:好的,一定来稿!一定来稿!” 小张哈哈大笑起来,看了一眼温馨,道:“老黄,你这警察和妓者(记者)的故事,真是太搞笑了。卡Kа酷Ku尐裞網呵呵——” 温馨俏脸变幻了一下,突然妖魅地一笑,拍着双手道:“好笑,真是太好笑了。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笨的警察呢?” 她喝掉杯子里的茶水,倒了满满的一杯酒,起身端着它,走到施光南面前,娇笑道:“你既然是政委,就是管教这些笨警察的。我可真的该好好敬你一杯。” 施光南打量着她性感的身材,目光在她皮裙下的秀腿上贪婪地停留了一会儿,才举杯向她哈哈笑道:“警察和(妓者)记者,本来就是一家人嘛。” 温馨嘴角的美人痣间荡漾出一缕笑意,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只有你这样的政委,才会教导出这么笨的警察。” 说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举起杯中酒泼到施光南的脸上,一点余地也不留。 施光南梳得油光铮亮的大奔头湿漉漉的,仿佛突然冒出一股油水一般。酒水从他的脸上滑落到便装的襟前,湿了一大片。 讲笑话的警察老黄反应最快,拿起桌上的筷子,就向温馨当面扔去,嘴里喊道:“妈蛋,敢对我们领导不敬。” 何鸿远可不敢让温馨在此受到伤害。她不仅是龙泽乡的尊贵客人,还是周县长的闺蜜,对他也有过不少帮助。她若在此受到伤害,他心里也过意不去。 再者他曾在电影院里偷听过施光南偷情之事,心里对这位公安局政委颇为不屑。方才施光南色眯眯注视着肖雪雁和温馨的样子,就让他心里很不爽,温馨能教训其一顿,他也是乐观其成。 他的座位在温馨身后,见一双筷子向她当面飞来,起身拦截已是不及,急忙伸手把她拉到身边。 她的身子向后疾退两步,一个收势不收,倒入他的怀中。一双筷子从她身边疾飞过,落到了包间角落里。 何鸿远佳人在怀,不敢有丝毫意动。他搂过她的腰,尚未品味到她腰间的柔韧和弹性,便把她塞到身后,向施光南道:“施政委,今日的龙泽乡已太过热闹,若再来一场警察殴打美女记者的闹剧,恐怕在曹书记那儿,谁也无法交待。” 施光南从县政法委副书记的位置,挪到县公安局二把手的位置,自我感觉权势大增,春风得意,没想到还有被人泼酒水的时候。 他也是机关里的老油条,不可能被何鸿远一句话就给唬住,只是注视着屠正伟,道:“老屠是青原派出所所长,这事由老屠看着办。” 这么快就要选择站队吗? 屠正伟心知自己当不了墙头草。他能当上青原派出所所长,那是周县长替他谋划的结果,施光南虽然是县公安局二把手,在他心里的分量,怎能和周县长比。 再说在局领导中,他一向和副局长缪建勇走得很近,对于新来的局领导施光南,他还真的没必要去舔其臭脚。 他环视众人,叹息一声,却是向县委办主任曾志健道:“曾主任,你是这包间里最大的领导,就请你发话,让大家都消停下来。何主任说得不错,今日龙泽乡已经太过热闹,咱们可不能再给领导心里添堵。” 他这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是支持何鸿远的,却把曾志健明抬了出来。 曾志健暗赞这位派出所所长说话老到,既捧出他来调解纠纷,又向大家警告不能再起纷乱。 他在心里暗恼施光南多事,对美女口花花不说,手下还当着女记者的面,讲记者的黄色笑话,这不是找虐吗? 记者特立独行,他作为县委办主任,可是见得多了。他并觉得温馨此举有何过分,反倒彰显出她作为省级党报美女记者的傲娇气势来。 他向施光南道:“老施,古有唾面而干。今日你表现得越大度,便越有领导风度。” 施光南用手背抹了一把脸,阴寒的目光从何鸿远和屠正伟身上扫过,面沉如水,道:“曾主任都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 何鸿远转身向温馨严肃地道:“温记者,你虽然是周县长和我们龙泽乡请来的贵客,可也不能这么任性,这用酒水为脸蛋消毒的事,我看你是做得过了。以后可不能再这般胡闹。” 见过护短的,没见过这么护短的。 以酒水为脸蛋消毒这般借口,他都能脱口而出。可见他根本就不是在批评温馨,反而仿佛在嘲弄施光南一般。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调教 “是,是,是,我一定改掉不讲科学的坏毛病。” 温馨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难得谦虚地接受他的批评。 她想着他方才为她挺身而出,不惜得罪县公安局政委,感觉他对她也甚为关心。 还算这小官僚有点良心。她妙目对上他的后脑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又得意地看了肖雪雁一眼,俏脸上兀自喜不自胜的样子,丝毫不把得罪县公安局政委施光南放在心上。 不讲科学? 施光南心里十万匹草泥马几乎要奔腾而出。她还真感觉这是消毒啊,难道还想用酒精为他消毒?妈蛋,以后她要是落在老子手里,把她剥光了,来个全身消毒。 他算是看清了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的立场。从屠正伟在这事上的表现,可以看出,其并无维护他这位县公安局政委的领导权威的意思。 在这龙泽乡的地盘上,若没有屠正伟这派出所所长的支持,他能拿温馨怎么样?领导无兵可用,再大的领导也是摆设啊。 他心里异常憋屈,却只能忍气吞声。而在他心里,已将屠正伟划为坚决不可用的下属。 曾志健听何鸿远点出温馨和周县长的关系,又绝口不提让温馨向施光南道歉的事,便知其有心维护温馨。 “这位何主任也是胸有见地、无所畏惧的人啊。” 他算是见识到了,周县长是龙泽乡的联片领导,那是领导有方啊。龙泽乡从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到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以及眼前的这位何主任,都是能干事,敢于硬碰硬的干部啊。 龙泽乡,以后可能是周县长的龙泽乡。卡Kа酷Ku尐裞網 他一边暗自感叹着,一边拉着施光南往外走。 那两名内保科的干警,见领导退却而去,他们既然和温馨闹翻,也干脆离席而去。 何鸿远看着一脸尴尬的屠正伟,便向温馨抱怨道:“你这脾气得改改。你看你这一冲动,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特别是屠所,都为你得罪了领导。” 温馨撇撇嘴,向屠正伟道:“一位县公安局的小政委算什么。屠所,下次我介绍省公安厅副厅长给你认识。” 何鸿远白了她一眼,道:“你就吹吧。吹不死人。” 傍晚,周荧和何鸿远在手机里通话,何鸿远向她说起午餐时发生的事,她轻描淡写地道:“在温馨的眼里,施光南还真算不了什么。倒是屠正伟同志能有此表现,也算难能可贵。” “荧姐,施光南还真不是好人。”他把那天在电影院里的所闻,向周荧说了一遍。 周荧叹息道:“公安口非常关键啊!没想到曹书记花大力气起用这个施光南,却是这样的人。既然这样,我们不得不未雨绸缪。” “荧姐,你看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怎么样?”何鸿远趁机问道。 “那晚青原派出所的事,他办得很利索,给我的初步印象甚好。”周荧也不藏着掩着,“这几天要准备去省城的材料。等我们从省城回来,由你约请缪局长、屠正伟出来,大家一起坐坐。” 他高兴地应承了一声,又问道:“荧姐,我这边是否也该准备些招商材料?” “先准备着吧。虽然不知高速公路出口连线配套工程能否审批下来,但你能有所准备,心里总是多一分底。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吩咐完,问道:“小远,你和肖雪雁成了男女朋友,心里高兴坏了吧?” “没呢。”何鸿远马上对着手机叫道,“江湖救急而已,不过还是要感谢肖总。我知道荧姐若不是碍于身份,也会助我脱离尴尬之境。若是荧姐承认是我的女朋友,我肯定美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你不睡觉干嘛?” “想着荧姐啊。” “肉麻——” 周荧心里甜滋滋的。小家伙越来越放肆,她却越来越习以为常。有时候不听他说几句肉麻话,她倒会觉得这一天缺少了点什么。 “看你嘴巴这么甜,就不跟你计较和肖雪雁去看电影的事。”她娇笑道,“学长,下次可记得带学妹去看电影。” “学妹这样的大美女召唤,学长求之不得呢。”何鸿远道,“学长要追求学妹,邀请学妹看电影是必须的。” 俩人学长学妹地叫着,仿佛又回到那青葱岁月,更觉得那淡淡的情愫,如蛛网上的柔丝般粘在心里。 好不容易结束和周荧的通话,肖雪雁的手机马上打了进来,娇嗔道:“远哥,你的手机老是拨不进,在向领导汇报工作呀?” “周末要去省城招商,向领导汇报一下有关情况。” 何鸿远觉得半真不假的谎话不叫谎话,说起来没有一丁半点心理负担。 “我这边加快鸿雁旅游投资公司注册进度,尽快将三百万投资额落地。”肖雪雁在手机里道,“倘若你在省城那边招商困难,我可以筹资追加投资额,立马启动寨头村和温泉度假村的基建项目。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心里感动不已,柔声道:“雁儿,你的心意我领了。在商言商,你切不可意气用事。” 肖雪雁娇滴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愿意,我喜欢——” 何鸿远知道这丫头痴缠得很,笑道:“随你吧。加上白天的事,总之我欠你的,已无法偿还,最多把这百多斤身子卖给你得了。” “嘻,远哥要卖身,我包养一辈子。” “那我岂不成了小白脸?” “哪里有这么有个性的小白脸?中午为了当护花使者,都差点和公安局政委干架。” “那位温记者是周县长的朋友,我不护着她怎么行?”何鸿远道,“再说那施光南色眯眯注视着你的目光,早就让我醋意大发,酸气冲天,我早想赶跑他。” “净说好听的。” 肖雪雁被哄得开心,问道:“远哥,春月姐的情况怎么样?” 何鸿远苦恼地道:“春月姐下午请了半天假,不知去了哪儿。我拨她传呼没回,拨打她家里的电话,却说她没回家。她能去哪儿呢?” 肖雪雁笑道:“你打电话给鲁旺试试,她可能去了回龙观。” 一语点醒梦中人。何鸿远觉得,张春月遇到如此无法面对的事,真的有可能去找他师父道一道长述苦,听从师父的解说。她可能怕鲁旺通风报信,一定提前向其打了招呼。 他一边起床穿鞋子,一边对着手机道:“雁儿,你一向足智多谋。你说春月姐摊上这样的丈夫,该怎么办?” “离婚呗。还能怎么办?” “可是那贱男不跟她离啊。” “既然是贱男,就得找比他更贱的人对付他。” “以毒攻毒。” “对。我找我爸让人出面解决。” “雁儿,可真有你的。”他高兴地道,“像马全这种人,还真的得对他使些手段才行。” “我想办法让春月姐离婚,你这么高兴干啥。” 肖雪雁在手机里嘟囔道。 ****** 张春月坐在回龙观的檐下,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她俏丽而略显憔悴的脸,让她浑身透着柔弱的气息。 “师父,下雨啦。雨风刮过来冷飕飕的,我扶你进屋吧。” 她打了个冷战,起身走到端坐在凳子上的道一道长身旁,就要扶他进屋。 道一道长缓缓吐息,一脸沉静地道:“小月,只要心静无尘,坐在哪里都是打坐。你心绪不宁,就是躺在床上,也睡得不安稳。” 张春月低头道:“师父,我在你身边呆了半日,感觉心情好了许多。今晚睡上一觉,明日我便能以全新的精神面貌,回乡里上班。” 道一道长呵呵笑道:“我听你说话的声音,便知你言不由衷。你心间苦恼,只有小远能排遣。他若不来,你这一晚睡得岂能安宁?” 张春月俏脸一红,站在在他身旁,低声道:“师父,小远和雁儿郎才女貌,又历经患难,我看他俩般配得很。而且雁儿出身富豪之家,对小远的助力会更大。” 道一道长笑着摇摇头,道:“不管你信不信命数。我以摸骨测命之术推算过小远的命数,其贵不可言。肖雪雁命数不错,出身小富小贵之家,对小远虽有所助力,然小远却并非因她成事,反倒是她因小远成事。麒骨贵人之命,附之则昌。” 他又向张春月道:“你差不了肖雪雁多少。你们的命数,都和小远息息相关。” 张春月小声嘟囔道:“只怕此时他和肖雪雁正花前月下。在他心里,还是雁儿的份量重些。” 道一道长哈哈大笑,道:“我说过小远要来,你非不信。我都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喽。” 张春月惊喜地抬头张望,只见夜雨中一道熟悉而朦胧的身影从山门处跑进来,站在院子里嘿嘿笑道:“月姐,你果然在这里。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呀!” “下着雨呢,你就这样摸黑跑来,傻不傻啊?” 她哽咽着跳下台阶,把兀自在雨中傻笑的何鸿远拉到屋檐下,飞快地跑进屋拿干毛巾为他擦头。 因为他的到来,她心间所有的艾怨和伤感,竟然一扫而空。 何鸿远向师父道一道长问好,道长呵呵笑道:“小远,你来了,我也可以睡个清净觉喽。这丫头打搅了我一下午,我虽然看不到她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可这道观里的清净气氛,却被她破坏殆尽。你给我好好调教她,让她以后都开开心心的。” “调教?” 何鸿远有些哭笑不得,师父这说法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第一百一十七章 面对 他一边扶着道一道长进屋,一边道:“师父,本周末我要去省城丽都一趟。卡Kа酷Ku尐裞網” “去丽都?” 道一道长心知他特意提这事,必心有所感。 何鸿远点点头,道:“有些事无法逃避,只能勇敢地去面对。” 道一道长坐在床上,道:“丽都不仅是一个地方,还是你内心的魔障。你能选择勇敢地去面对它,说明你长进了不少。人啊,战胜他人不重要,战胜自己才最重要。” 何鸿远表决心般地道:“师父,我不会被自己打败。” “去陪月儿吧,要让她开开心心的。我都快被她的坏情绪打败啦。” 道一道长思维的跳跃性很活跃,说毕便盘膝坐于床上,继续他的打坐事业。 张春月依在门框上,听了道一道长的话,一脸感动的样子。 何鸿远走到她身旁,凑到她耳边,道:“师父让我好好调教调教你。” 张春月娇嗔道:“小屁孩一枚,还想调教我呢。” 他不服气地道:“我该大的地方,绝对小不了。要不你试试它的尺寸。” 她伸手对着他的腰间软肉恶狠狠地来一下,道:“要死啦,也不怕师父笑话。” 他嘿嘿贼笑,拉着半推半就的张春月上了后间的床。卡Kа酷Ku尐裞網佳人在侧,被窝才是最佳归宿。 “师父还让你以后都让我开开心心呢。”张春月娇嗔道,“你以后可不能惹我不开心。否则我告诉师父去。” 何鸿远侧身贴着她的后背,感受着她娇躯的曼妙曲线和温香,亲昵地道:“我怎敢惹月姐不开心呢。以后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要使劲顶着,先逗月姐开怀大笑三声。” “你就贫吧。” 张春月打了一下他搂在她纤腰上的咸猪手,道:“跟你说件正事。你原先乡卫生院宿舍的钥匙,你有没有留下来?” “早交回去了。”何鸿远凑在她耳边道,“怎么,以后咱们也要学潘乡长和黄小媚那样啊?万一和他们撞在了一起,怎么办?” 张春月以手肘轻击了一下他的胸脯,道:“你脑子里能否想点正经事?今天上午的事,处处有潘乡长他们一伙人的影子。我当众受到如此羞辱,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潘乡长和黄小媚付出代价。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得想个法子,让柳副乡长上演一出捉奸在床的好戏。” 何鸿远将手伸向她的胸脯,赞叹道:“以后谁再说女人胸大没脑这话,我一定扇其一个大嘴巴。不过这事得等我回来再说,咱们得从长计议。” 张春月吃吃笑道:“你是怕错过看热闹的机会吧?” 何鸿远凑在她的耳边,道:“月姐,这么一出好戏,怎么能缺少我呢。而且由我来设计为月姐出气,才显出我对月姐的态度。” 张春月被他贴在身后,受他身上异性气息影响,感觉身体越来越瘫软。卡Kа酷Ku尐裞網她柔柔地道:“你对我什么态度,我还真的不知道呢。” 何鸿远霸道地抱住她,道:“我态度就是,月姐是我的女人,天塌下来,由我为月姐顶着。” 张春月感觉这是她听过的最动听的情话。被他抱在怀里,是满满的安全感。 何鸿远又叮嘱道:“月姐,潘乡长和黄小媚的事,得等我从省城回来再说。” “好,暂且让他们先得意一段时日。”张春月道,“他们得意忘形之时,便是我出手的好时机。” “现在不说他们。我来为你摸摸骨,清一下你心里的郁结之气。” 他温热的手掌借势落在她的酥胸之上,入手间满指软玉温香,舒服得暗暗呻吟一声,心里早把摸骨术抛到九霄云外。 接下来两天,他俩白天上班时,很好地保持着同事间的距离,晚上照例偷偷摸摸地钻到同一个被窝,虽未及于乱,却炽情如火。 周六早上,周荧的奥迪车早早地出现在龙泽乡乡政府大院内。她的司机老郑和秘书赵小萍见到何鸿远,都非常亲热地向他打招呼。 赵小萍坐在副驾驶室位子上,向钻进车里的何鸿远道:“何主任,带招商材料了吗?” 何鸿远抱着这两天弄出来的介绍龙泽乡优势资源的招商材料,抽出两份分别递给周荧和赵小萍。 周荧接过来后,细细翻看起来。 车内开着空调,她穿着一件咖啡色低领羊毛衫,眉目如画,玉颈纤长,两肩胛处锁骨半露,形成两个洁白如雪的小漩涡,衬得衣内酥胸更显怒起,惹人无限遐思。 一件驼色大衣放在她的膝盖上,掩盖住纤腰下黑色裙裤勾勒出的部份身体曲线。长腿秀美,驼色皮草靴子上方那黑色镂空丝袜间透出的肉色,让人感觉时令仿佛就要冬去春来。 她看完材料后,以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目光沉浸在她身上的何鸿远,道:“这份材料虽然不算图文并荗,但还算是下了一番工夫,把龙泽乡的优势资源介绍得比较到位。这是你自己整出来的东西吧?” 何鸿远道:“我们招商办没配备电脑,是我在党政办的电脑前完成的,借鉴了网络上介绍的一些招商材料,勉强写了十几页。好在我对龙泽乡的旅游资源和村落文化非常熟悉,对投资商有吸引力的点,基本上都能点到。只是感觉这份材料不点散乱,结构不成系统,还需要高手指点才行。” 周荧向赵小萍道:“小萍,你是中文系毕业的才女,点评一下小远写的材料。” 赵小萍转身把材料交还给何鸿远,向他莞尔一笑,道:“老板这是抬举我。这份招商材料不含春秋笔法,内容非常翔实,只需稍微调整一个构架便好。只是材料缺少图片,效果大打折扣。” 周荧向何鸿远询问道:“温馨那丫头曾到过龙泽乡采风,摄录下不少美景吧?” 何鸿远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道:“我怎么忘了她呢?她手头有不少龙泽乡美景的照片,的确可以运用到招商材料之中去。” 周荧笑道:“这丫头才华横溢、恃才傲物,所以看上去脾气有点坏。你还是把文字材料交到她手上,由她为你操刀,绝对可以为你拿出一份完美的招商材料来。” 何鸿远想起他和温馨相识以来,似乎过节多于交情。他曾看过她的光身子,虽然是个意外,却也和她结下莫大仇怨。 他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就凭我和这‘小路障’一向水火不容的样子,为我的事开口请她帮忙,这结果可想而知。” 周荧横了他一眼,道:“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这事只能你亲自开口。这丫头一向率性而为,说不定你说上一两句好话,她就会帮助你呢。那‘红星小屋’的招牌,不是她帮忙制作的吗?” 何鸿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摸出手机,找出温馨的手机号拨出去。那边很快就接通。她竟是小有兴奋地向他道:“小官僚,算你有良心,快进省城之前,知道打电话向我吱一声。” 良心?这是哪跟哪? 他满脸黑线,踌躇了一会儿,才对着手机道:“我有事请你帮忙?” 她显得心情很好,干脆地道:“说吧,什么事?” 他把招商材料的事一说,她在手机里笑得脆亮,道:“这事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不过我也有事需要你帮忙。” “不会是需要我看病吧?”何鸿远道,“除了这个,我想我也没有其他能力帮你做什么事。” 温馨在手机里笑如银铃,道:“我这边没有病人,倒是有一位找虐的傻大个。这位傻大个就是我一跟班儿,听我说起你身手不错,这两天老缠着我,让我介绍你们认识,重要的是他要向你讨教几招。你帮我揍得他心服口服,让他以后别为这个,老在我耳边聒噪,便算是帮了我的大忙。” 何鸿远一听就明白,有人要找他比试拳脚功夫。他打小就随父亲站桩习南拳,打熬出来的一身筋骨才受道一道长待见。这一年来他师从道一道长,修炼内家吐纳术,习摸骨术和鲁式太极拳,尚未和真正的高手较量过,倒也有些跃跃欲试。 他向温馨道:“那便通知那位朋友,可以安排个时间,找个地儿切磋一下。” 温馨听他答应得干脆,满心欢喜之下,不由得脱口而出道:“那可说定了,你让大波妹接电话。” “啊?” “哦,让你们周县长接电话,我让她先带你来我这边。” 手机到了周荧手上,她向手机那头的温馨招呼一声,似被温馨吃了豆腐,向对方娇声斥责道:“小魔女,你要死啦,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何鸿远坐在她身旁,闻着她身上清幽而高雅的香水味,目光飘过她挺拔的胸峰,它们果然如温馨对她的称呼般名副其实。 他闭目回味一下她的动人身姿,念想着得找个机会对她施展一番摸骨术,为她美容美肤和健康需要嘛。 省城丽都越来越近,他的思绪不竟起伏万千。这座承载着他四年大学时光的美丽的城市,既是他心中不堪触碰的痛,又让他无法回避。这里的人和事,他不知如何去面对,却必须要面对。 第一百一十八章 约战 车子停靠在东平日报大厦门前,温馨一身蓝色的牛仔裙套装,脖子上围着白色围巾,脚上一双灰褐色鹿皮短靴,膝盖和雪白的小腿却裸露在寒风中,让人注目之下,有寻觅到春天般的感觉。 她钻进车里,把何鸿远挤到中间位置,然后向周荧笑嘻嘻地道:“周大美人,是先请你吃饭,还是先去宾馆入住?” 周荧白了她一眼,道:“去东平饭店,吃住一并解决。” 温馨嘟囔道:“东平饭店是省政府招待饭店,住宿还算过得去,餐饮却是中规中矩,实在没什么好吃的。来丽都至少要上小吃一条街,吃最地道的西湖醋鱼和东坡肉。” “东坡肉又甜又腻,也就你好这一口。”周荧笑道,“难得的是,你的身材没有因饕餮贪食而变形。” 温馨拿眼瞅了一下周荧的胸峰,愤愤不平地道:“我倒是想变形,变得大大的,可总是事与愿违。” 周荧见何鸿远忍俊不禁的样子,忍不住偷偷伸手在他左腰上的软肉拧了一把,向他道:“还不把招商材料给温大才女看看,请她帮你一把?” 温馨不等他求助,便从他手上拿走了一份材料,放到背包里。她拿手肘轻碰了一下何鸿远的手臂,道:“小官僚,中午我请你吃东坡肉,下午你好好表现,狠狠地揍小毕子一顿。” “小毕子?” 何鸿远噗嗤一声笑开了。和他比武的对手,不会是一位太监吧? 温馨一本正经地道:“你可别小瞧小毕子,他在其所在的军级单位里,已连续两年蝉联大比武冠军。” 周荧不干了,军队里卧虎藏龙,能在军级单位大比中夺冠者,又岂是泛泛之辈。她不禁为何鸿远担心,便不满地向温馨道:“死丫头,我们一行人到省城办正事。你倒好,找小远去打架。这事我不同意,你甭想胡闹。” 她板着俏脸的模样,犹如寒梅挂霜,自有一股冷冽的气势。不过何鸿远却在她的话语里,听出她对他满满的关怀。 温馨吐了吐鲜嫩的舌头,样子娇憨又性感。 她水晶般的眼珠儿一转,装着可怜兮兮地向周荧道:“周大美人,你上次要打听的事,就是小毕子和他那群跟班儿出的力。这群人借家里的势,在丽都还是有点能量的,咱们就当去认识他们一下,好不好?” “多个朋友多条路。能多认识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我自然很高兴。”周荧轻柔地道。 温馨眉开眼笑,以为周大美人松口,正待说上几句讨好的话,却听对方话风一变,语气坚决地道,“但是让小远去比武的事,却没得商量。” “我都已经答应了人家啦。”温馨哭丧着脸道,“荧姐,我这样放人家鸽子,这会让人很没面子的呀。” 她伸长脖子,打量着周荧脸上的神情,见其不为所动,转而向何鸿远道:“小官僚,你帮我向周大美人说说好话。最多人家以后不叫你小官僚喽。” 何鸿远哭笑不得地道:“小路障,荧姐在帮我说话,你却让我为此向她求情。这不是让我卖了自己吗?” 温馨嘟着性感的小嘴,向他耍赖道:“我不管,总之你要帮我。你欠我的多着呢,先偿还一点点利息。” 周荧疑惑地看了他俩一眼,笑道:“我还真想听听,小远到底欠了你什么。你该不会挖了什么坑,让小远来跳吧?” 温馨想到自己圣洁而美好的身子,被何鸿远看了个精光不说,还为他的事出力不少,他对她似乎并无特殊表示,好像和她也就泛泛之交一般。 她心里气苦,抬脚狠狠向他的小腿踢了一下,眼泪汪汪地道:“臭小官僚,你值得本姑娘挖坑吗?让你帮点小忙,还推三阻四,你就不会主动点啊?你再这样,我——我收回回龙潭景区的名称使用权。” 何鸿远怕她口无遮拦,说出那晚的意外之事。他揉着被虐的小腿,做贼心虚般地瞪了她一眼,故作恶狠狠地道:“那是否要把‘红星小屋’的名称使用权,也给收回去?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不就是一场比武吗,我正想看看自己的身手和他人的差距呢,正好借此测试一下。” 温馨的脸色犹如六月的天气一般,马上雨过天晴,竟然挽着他一条手臂,道:“人家才不小气呢。人家只是心里委屈。” 她那尖挺的胸脯靠在何鸿远的手臂上,虽然间隔着冬装,感觉不出其弹性和规模,却也让他心跳过速。 周荧早就熟谙这小魔女的心性,向她道:“小远被你威逼得同意了,我还没同意呢。” “周大美人,小官僚都已经同意了,你可不能干釜底抽薪之事。”温馨轻咬贝齿道,“你我闺蜜一场,我也帮你做过好多事。我帮你对付过死玻璃表哥,帮你大闹家宴,帮你隆过胸-----” “打住,打住,打住——”周荧赶紧叫道。 再让这小魔女说下去,不知会把多少私密之事抖出来。车上就何鸿远一人还好说,还有她的两位下属呢。作为领导,可不能让下属知晓太多私密,否则领导的尊严和权威何在。 当然,何鸿远在她心里,已不能作为下属存在。 她白了温馨一眼,道:“想要小远去比武也可以,你得至少为他拉五百万元的投资额。” “五百万。” 温馨伸着脖子,俏脸凑到何鸿远眼前,道:“小官僚,你弄了什么招商材料,急巴巴地随周大美人进丽都,就为了五百万的投资额?” 何鸿远听出她语气里的不屑之意,翻着白眼道:“我要争取在新年元旦之前,弄两千万的投资额,为龙泽乡脱贫工作和经济发展,注入一股活力。” “五百万的投资额,只是小意思,这事我应承下来。”温馨妙目一转,大大咧咧地道。 她伸手绕过何鸿远的后背,在周荧的柔腰上抓了一把,道:“周大美人,我心里忿忿不平啊。原来你阻挠小官僚去参加比武,是早有算计呀。看我饶得了你不。” 俩女在车子后座,隔着何鸿远过起了招。一个肆无忌惮,一个一脸矜持,各自的一对纤手却暗中你来我往,缠斗个不休。 何鸿远夹在她俩之间,只觉得身子左右暗香浮动,让他有昏昏然的感觉。他时不时被身旁两具暗战着的动人娇躯碰触着,竟感到自己无耻地硬了。 ****** 省军区旁的会所里,省军区政委毕达标的公子毕飞宇和两位朋友在兰桂院里享用着午餐。他坐于主位,身姿挺直,端坐如钟,浑身透着彪悍之气。 坐于他下首的,一位是丽都市委组织部长庄勤的公子庄明明,另一位是丽都市副市长丁保真的公子丁克。他俩如今算是他的跟班。 “宇哥,馨姐怎么不请朋友过来和我们一起用餐?”庄明明殷切地问。 这两天他和丁克跟温馨混熟之后,知道她不仅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温兆国的掌上明珠,似乎还是京城太子党里的小太妹,对她景仰得不行。 她老爸是东平省组织系统的大老板,不仅在名义上掌管着全省的官帽子,还是庄明明老爸的顶头上司。庄明明怎能不想方设法巴结她? “馨姐的朋友,可不是一般人。”毕飞宇笑道,“我邀请她们被拒,再是正常不过。和她们这等人相处,顺其自然最重要。” “宇哥,你待会儿真要约战馨姐的朋友?” 丁克一边贪婪地啃着红烧蹄膀,一边摇晃着又肥又圆的脑袋。若不是他对温馨太过关注,他能把头埋进肥大的红烧蹄膀里。 毕飞宇心动地搓着双手,道:“馨姐在京城时,身边不乏身手高超的军中暗卫。能让她称一声身手了得的人,肯定是一位好手。我若不借机讨教一番,岂不错过了一次锻炼自身的机会。和馨姐那位朋友狠狠打上一架,这是必须的,打得越过瘾越好。” 丁克头也不抬一下,咬了一肥肉在口,奉承道:“宇哥是真豪杰,果然气势不凡。” 庄明明却提醒道:“宇哥,馨姐可是警示过你,比试时不能赢了她那位朋友。” 毕飞宇嘿嘿笑道:“只要是真正的高手,大多不会把输赢结果放在心上,过程才最最重要。” 三人享受完午餐,去省军区大院门口等候温馨带人过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周荧的昌隆县四号车出现在省军区大院门口。毕飞宇打量着车子,道:“副县级实权人物,虽说在省城算不了什么。可若是和我们年龄相当,那就有看头喽。” 他恭敬地上前,和赵小萍分立车子两侧,各自为温馨和周荧拉开车门。 温馨从车上下来,以挑刺般的眼神打量着毕飞宇,道:“小毕,等着急了吧?” “没,没有。”毕飞宇讪笑道,“我正和庄明明、丁克他们在说笑呢。” “假话。你的心情,都写在脸上呢。”温馨毫不客气地挖苦道。 她眉目带笑,向正要从车里钻出来的何鸿远道:“小官僚,待会儿给我狠狠揍这欠揍的傻大个儿。”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赌约 何鸿远从车里出来,打量着和他差不多身高的毕飞宇,从对方粗壮的膀子、沉稳的下盘和锐利的眼神上,就能断定这是一位外家拳搏击高手。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对气宇轩昂的毕飞宇甚有眼缘,主动向其伸手,自我介绍道:“昌隆县何鸿远,请多多指教。” “特战队毕飞宇。” 俩人的右手相握的瞬间,火热的眼神也撞击在一起。 毕飞宇暗暗使劲,五指如铁箍一般,攥着何鸿远的手掌缓缓收拢。 何鸿远一脸优雅的微笑,恍若毫无所觉般,礼貌地拉着毕飞宇的手摇晃了两下。 毕飞宇暗暗惊奇。他手能劈砖裂石,尽力施展出的力量,不下于千斤,竟对对方毫无作用不说,还被人家举重若轻般地主导了力量。 他不甘心地继续收紧五指,手背筋虬隆起,五指如五根收缩着的铁索。 何鸿远脚下不丁不八,暗运吐纳术,内劲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向和毕飞宇相握的右手流去,手掌间充斥着无尽的力量。 此时毕飞宇心里暗暗叫苦。他的右手如攥上一枚弹力惊人的弹簧一般,五指收缩的力量越强大,遇到的反弹力量越大。如今他的右手五指有逐渐发麻的感觉,眼看就要溃败。 温馨围着暗战的俩人走动,甚感有趣般地转了一圈,对他俩道:“你们一对大男人,手拉着手粘乎什么啊?快找个地儿打上一架,手底下见个真章,才算有意思。” 何鸿远看了毕飞宇一眼,道:“温记者这么说,我还真是一时技痒。” 毕飞宇借机松开手,暗吁一口气,向何鸿远点点头,笑道:“有意思,果然是遇到了高手啊。” 温馨兴奋而傲娇地扬扬脑袋,道:“我说他是高手,那肯定是错不了。不过我在电话里可是和你说好喽,你若想和他打上一场,五百万元的投资额可得想办法落实啊。” 毕飞宇拍着胸脯,豪气地道:“对我来说,和高手过招才是大事。拉投资的事,我来想办法,大不了我找几位哥们,把五百万投资额给分担喽。” 温馨黑珍珠般的眼珠一转,狡黠地道:“嘿,瞧你说得这么轻松,能量不小嘛。要不咱们玩点大的,对你和小官僚的输赢来个赌局。” “既然馨姐有兴致,我当然得奉陪。”毕飞宇道,“怎么个赌法,请馨姐明示。” 温馨娇憨地拍拍自己的俏脸,思忖一下,道:“你当然要压自己赢咯,那我便赌小官僚能赢你。你若不赢,为小官僚再拉五百万元的投资;我若输了,承诺为你办一件事。怎么样?” 五百万元的投资换一句承诺,这也太不公平了吧。不仅庄明明和丁克俩人心里为毕飞宇叫不平,就连何鸿远、周荧等人,也觉得这赌约过于荒唐,毕飞宇肯接受才怪。 哪知毕飞宇却如捡了便宜一般,向温馨笑道:“好,馨姐的承诺,怎么样也值五百万元。” 何鸿远见赌约还真的能成。可见温馨在毕飞宇心目中的份量,那可不是一般的重。一句承诺五百万元,那她来上四五句承诺,他的招商投资额便是要超额完成的节奏。卡Kа酷Ku尐裞網 可是无论怎样,温馨此举是想方设法为他拉投资。他心里暗暗感激,这位小路障,有时候还真的挺仗义。 温馨和毕飞宇定下赌约,便把这事放在一边。温馨拉过周荧,把毕飞宇引见给她。 这位周家公主的绝代风华,让毕飞宇暗暗心折。他从小跟着温馨,没少在京城太子党里混,知道周荧在京里虽不抛头露面,却有着“病美人”的称号,如今闻名不如见面,她美若天仙,如艳阳下牡丹花开,哪有半点病态。 他毕恭毕敬地向周荧行了个军礼问好,然后带领众人进了省军区大院。 由他这位省军区政委家的公子带路,众人在军区大院内通行无阻,很快就来到一个室内训练场。 虽然是周末,训练场的搏击厅内,仍然有部队官兵在刻苦训练。一些捉对练搏击术的军人,口中发出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未见其劲,先闻其声。外家拳总是先以声势夺人,再以外劲摧毁对手的力量。而追求快准狠歼敌的军体拳,更将外家拳的风格发挥到极致。 搏击厅足有两个篮球般大小。毕飞宇虽然一身便服,可他既是省军区政委的公子,又是此次临时集训队的队长,此地认识他的人的不少。 许多正在训练的战士,见毕飞宇拉着何鸿远上场,都纷纷围了过来。几名集训队的队员,更是热烈地向毕飞宇打招呼,并为他加油。 毕飞宇试探过何鸿远深浅,却无功而返,此时更不敢大意。他摆开西式拳击的阵式,脚下跳跃两下,钵头般的双拳虚空击打两下,身形如龙盘虎踞,对何鸿远虎视眈眈。 在一旁围观的战士,大多听过他的大名,很多人是他的粉丝,都在为他呐喊叫好。 温馨跳着脚,向何鸿远声音娇脆地叫道:“小官僚,傻大个儿虚张声势,虚有其表,把他打趴下喽。” 毕飞宇气苦。他虽然比温馨年长两岁,却因为家里和温馨外公家的渊源,他打小就是温馨的跟班。他俩的关系,可以说两小无猜,情同兄妹。如今温馨竟让另一个男人打败他,让他气恼的同时,也暗暗警惕何鸿远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按华夏传统的说法,他是温馨外公家的家将,她是他的孙小姐。何鸿远若是她的心上人,便是他的姑爷,他可不能轻易得罪。 此时何鸿远脱去外套,上身穿着黑色体恤,下身穿咖啡色绒裤,脚上换上温馨为他找来的军用胶鞋。其身材挺拔,脸上立体的五官如雕刻般的俊美,特别是一对燦若星辰的眸子,透露出的眼神似清澈如水,又似温柔带笑,仿佛让他浑身笼罩在一种静美而优雅的气息中。 他脚踏太极,双手缓缓摆出太极拳起手式,向毕飞宇颔首道:“向军中高手请教,定然能使我获益匪浅。” 毕飞宇感觉对手那沉静的气质,似乎具有无尽的杀伤力。他感觉自身气势,仿佛被博大而平静如镜的湖水包围,竟然深受束缚。 他猛然吸气呐喊一声,脚下交错迈进两步,双拳如双龙出水,向何鸿远当胸攻去。其出拳快如闪电,声势颇为惊人。 何鸿远不敢轻撄其锋,向左侧退却两步,双手运起内劲,使了招“四两拨千斤”,对着毕飞宇的左手手腕沉稳地一托,卸掉其拳头上的部分力量,却也被拳头上的外劲震得双手发麻。 毕飞宇左手拳劲被卸,右拳拐了个弯,如抛物线般向何鸿远脑门砸来。 旁观的部队战士们见毕飞宇一上场声势夺人,都齐声喝彩。而周荧、温馨和赵小萍见何鸿远似要被毕飞宇所伤,都惊呼出声。 鲁式太极拳集八极拳的劲爆和陈式太极的绵柔,是最为刚柔并济的拳术。何鸿远有心一试它的霸道招式,不退反进,伸掌吐劲向毕飞宇的右拳侧面拍去。 “啪”的一声沉闷异响。拳掌相击间,两股劲气撞击在一起,反噬力让他俩各退一步。 “好——” 毕飞宇大喊一声,揉身挥拳再击,气势一往无前。 何鸿远试出了鲁式太极拳的霸道之处,也是信心大增。他身如矫龙,向着毕飞宇的来拳出招相迎。 俩人拳来掌往,缠斗了数十招。只见场中毕飞宇势如猛虎,何鸿远飘逸出尘。不同的气势,却碰撞出精彩的打斗场景。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温馨和庄明明、丁克等人,都为激斗所慑,纷纷拍手叫好的同时,又为各自关切的人而担惊受怕。 赵小萍站在周荧身边,目光随着何鸿远的身子,感觉这臭家伙除了某些地方太过丑陋,还真是越来越耐看,活脱脱的黑马王子的料。 周荧是看热闹的人中最为淡定的一位。她的命为何鸿远所救,对他的内劲功法最有信心,只当是欣赏他的飘逸身姿罢了。 几位和毕飞宇一起集训的队员,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场中俩人的招式。在俩人的对招中,揣摩着得失,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 场中毕飞宇越打越心惊。他的军体拳揉合着泰拳,外劲爆发力惊人,却被何鸿远屡屡挥掌接应过去。而且从何鸿远掌上传来的劲气,反噬得他手腕发酸。 不过他很享受打斗的过程。何鸿远表现得越强悍,越能激发他的旺盛战斗力。 而何鸿远看似时时被动应招,处于捱打的境状,他的心态却相对轻松。只是他缺乏丰富的对敌经验,经常被毕飞宇的凌厉攻势弄得手忙脚乱。 他难得找到毕飞宇这样的外家拳高手喂招,绝意摒弃太极拳以静制动的打法,继续以鲁式太极拳和对手硬碰硬地过招。幸而他体内的内劲,为他提供似乎无尽的力量,让他和毕飞宇斗了个旗鼓相当。 俩人都喜欢上这种酣畅淋漓的打法。可体能终归有限,激斗消耗的能量颇为惊人。 温馨满脸迷醉之色。她注视着何鸿远飘逸的身形,感觉他的身影似烙印到她心里去了,却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笑嘻嘻向毕飞宇叫道:“我说傻大个儿,瞧你气喘如牛的样子,还是赶紧认输吧,你不是小官僚的对手。不就是拉一千万的投资额吗,对你来说,也不算难事。” 毕飞宇闷哼一声,虚晃一拳,突然抬腿向何鸿远的侧腰扫去。 第一百二十章 过把瘾 这一腿飞闪劈出,有横扫千军之势。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等人惊叫一声,都为何鸿远担惊受怕。他腰间若是被毕飞宇这迅猛的一腿扫中,怕是要躺床上好几天。 何鸿远已感觉到毕飞宇是强弩之末,这是人家的最后凌厉一击,犹如垂死挣扎一般。 他不退反进,侧身飞快地靠近毕飞宇身前,依然是一招四两拨千斤的招式,双手侧推在对方扫来的膝盖处,而且旋即身形飞转,手肘向对方当胸击去。 在手肘撞到毕飞宇胸膛的瞬间,他卸去大部份力量,一触即收。 毕飞宇腿上吃到一股巨大的推力,身子瞬间失去平衡,身形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三步。 他正要开口认输。却见何鸿远也后退了两三步,喘着气向他道:“不打了,不打了。再打下去,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啦。” “过瘾!真是过瘾!” 毕飞宇喘着气大叫。他心里对何鸿远的给面子之举,更是暗暗感激。 温馨如欢迎凯旋而回的将军一般,拍着纤纤玉手,向下场来的何鸿远道:“小官僚果然身手了得,让人大开眼界。某人受此教训,该知一山仍有一山高,从此戒骄戒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何鸿远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由衷地笑道:“温大才女说得不错,宇哥的外家拳功夫的确厉害,让我吃了不少苦头,也获益匪浅。” “你这么谦虚干啥。”温馨娇媚地白了他一眼,“你这人是故意曲解人家话里话外的意思吧?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毕飞宇过来擂了何鸿远一拳,向温馨道:“馨姐说得对极,我自诩身手过人,目空一切,今日和鸿远兄弟一番比斗,始知以往是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温馨大模大样地点点头,道:“小毕子,你能这么想,的确是长进了不少。若你是小官僚真正的敌人,他早就把你的关节给卸开喽。小官僚的卸骨术,你还没见识过呢。把你浑身的骨骼,从关节处一块块卸开,能让你生不如死。” 她听周荧介绍过何鸿远卸骨术的厉害,此时帮何鸿远卖弄一下,也算是让毕飞宇记住何鸿远的好。 毕飞宇将信将疑地看了何鸿远一眼,道:“鸿远兄弟身怀异术,让我有心继续挑战,又不敢轻易尝试。” “胆小鬼。” 温馨嘟囔一声,又掰着手指,向毕飞宇道:“你和小官僚约战成功,过足了瘾,要帮人家落实五百万投资额;你输了和我的赌约,另要落实五百万投资额。哇,这么加在一起,你得帮忙拉一千万元的投资。可真是辛苦你啦!” 庄明明在一旁为毕飞宇抱不平道:“馨姐,方才他们比斗,只是打了个平手,宇哥也没输啊。” 温馨瞪了庄明明一眼,向丁克道:“丁大胖,你比小庄实诚,你来说说,我和小毕子的赌约,是否是小毕子若赢不了小官僚,要为其落实五百万元投资?” 丁克认真地点点头,道:“没错,是这么说的。” 温馨向毕飞宇道:“你赢了小官僚吗?没有。所以你输了赌约。” 毕飞宇心知,玩文字游戏,他们仨加在一起,也不是温馨的对手。而他内心也认定自己是输给了何鸿远,便道:“我输了赌约,输得心服口服。” 然后他指着身边的庄明明和丁克,向温馨笑道:“由我们几位兄弟出面搞个小型投资考察团,去鸿远兄弟的地头看看,一千万元的投资额,应该不在话下。不过今晚鸿远兄弟可得跟着我,和这帮无利不起早的家伙好好地喝上一顿。” 丁克搭着庄明明的肩膀,抖动着脸上的肥肉,怪叫道:“宇哥,你的兄弟,不就是我们的兄弟吗?先不说个利字,就是论交情,我们也会帮一把。” 庄明明也道:“钱是小事。若是兄弟们能一起弄个赚钱的项目,那当然更好。” 周荧对眼前几位衙内的感观不错。她在京城见惯了太子党里的纨绔子弟,感觉毕飞宇几人算是能干事的人。 她把一张银行卡交到何鸿远手上,道:“小远,能遇上毕小尉这班朋友,你此次省城招商之行,看来会收获满满。今晚我要拜访一位长者,不能和你一起招待客人,你和温馨好好陪客。” 此次进省城招商,何鸿远仅从乡财政室预支了两千块钱。乡长潘刚以一句乡财政困难,便能顶数页书面报告。更何况潘乡长既不待见何鸿远,也不相信其省城招商之行能有所斩获。 不过手头再拮据,也不能用县长姐姐的钱啊。 他正要推却,温馨已一把将周荧手上的银行卡抢了过去,把它拿在手上扬动着,道:“县长给钱花,不花白不花。走喽,我请大家吃大餐去。” “刚吃过东坡肉没多久,又要去吃大餐。也不怕身材变形啊。”周荧向温馨笑道,“不过今晚小远做东,这卡上的钱随你花。” 温馨上上下下打量了周荧几眼,有些吃味地道:“县长姐姐,周大美人,你对小官僚好得让我妒忌。” 周荧剜了她一眼,雪上加霜般地道:“那你就妒忌去吧。小远就似我的亲弟弟,亲得比你我的关系差。” “亲弟弟——” 温馨似是心里舒了一口气,一边把银行卡藏在怀里,一边小声嘟囔道:“只要不是情弟弟便好。” 毕飞宇三人知道周荧的身份,见她对何鸿远如此看重,也便对何鸿远更加重视。再加上何鸿远如此年轻有为,他们都存了交好之心。 既然能见到周荧这位周家公主,毕飞宇自然不会放过表现自己的机会。他带领周荧等人参观了省军区非涉秘设施,又去靶场体验了一把实弹打靶。 何鸿远从未摸过枪,开枪射击就脱靶,让温馨嘲笑不已。不过他到底身怀异术,得毕飞宇稍一点拨,便能稳住心神,发挥得一次比一次棒,让指点赵小萍打靶的周荧连声对他赞叹。 温馨见何鸿远枪枪中靶,而且射出的子弹离靶心越来越近。她心里泛起一阵无力感,觉得没有能难得住这家伙的事。 她向毕飞宇道:“小毕子,我玩枪都已经玩腻了,还是弄几颗手榴弹来,让我们扔着玩玩。” 毕飞宇不敢违背这位小姑***意思,等何鸿远和赵小萍射击完后,把众人带到一个面对巨大沙坑的掩体前。早已得到吩咐的训练场的一位战士,端着一箱手榴弹过来,放到掩体边上,向众人演示扔手榴弹的规范动作,并说明注意事项。 温馨自告奋勇地第一个上场,一副女子汉的气概,将手榴弹拉弦后,狠狠地扔到掩体外的沙坑里。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众人堵着耳朵躲在掩体后,感受着周遭空气的异常涌动。 爆炸过后,温馨跳起来叫道:“太棒啦!比小时候放鞭炮过瘾多啦。小毕子,拿几颗威力更大的手雷过来试试,肯定更过瘾。” 周荧了解这小魔女的秉性,一把推开她,拿起一颗手榴弹,笑道:“我从小就身体不好,从来没放过鞭炮,如今一下子玩这么个‘大鞭炮’,应该没什么事吧?” 何鸿远知道她以前患有先天性心肌病,不可能接触到放鞭炮之类的较刺激的活动。 他怜惜地看了她一眼,道:“荧姐若是喜欢,只管多扔几枚。不过要记得护好耳膜。” 周荧如小女孩一般,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手榴弹,诚惶诚恐地看了何鸿远一眼,见后者向她鼓劲般地点点头,便满眼温情地一笑,伸手拍拍美极的胸膛,以一个绝美的姿势,将手榴弹拉弦扔到掩体外。然后她捂着双耳,口中憋着气,双腮突出如顽皮的小可爱,等待着那一声巨响。 如期而至的一声巨响,让她心头如石头落地。 她呼出一口气,以更加轻松的姿态,拿了一颗手榴弹在手,笑道:“原来小时候扔鞭炮玩这般有意思,怪不得以前大院里的孩子们都玩疯了。” 她在何鸿远和温馨同情的目光中,又将一颗手榴弹拉弦,扔到掩体之外。 温馨吐吐香舌,向何鸿远道:“周大美人是京城有名的淑女,难得玩得这么疯。” 何鸿远不知周荧的身份,只以为周荧以往受病体的羁绊,才无法追求生活中的很多乐趣。 他看向周荧的目光,更是温柔似水。 周荧玩性大发,连续扔出好几枚手榴弹,才揉着有些发酸的胳膊,兴奋之情跃然脸上。 她见秘书赵小萍蹲在地上不敢起身,便示意何鸿远上前一试。 何鸿远扔出两枚手榴弹,还真的找到小时候玩鞭炮的感觉。只是这鞭炮爆炸的威力太过巨大,仿佛空气都受到压缩一般。 在毕飞宇手把手地教导下,庄明明也扔出一枚手榴弹爆炸,然后他给满脸苍白的丁克打气道:“没什么可怕的,真的像玩鞭炮一般。” “我,我,我连鞭炮也没玩过。” 丁克的肥脸抽搐了两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毕飞宇拿起两枚手榴弹,递一枚到丁克手上,道:“跟着我一起做。先拉弦,一、二、三扔——” 他手上拉过弦的手榴弹,如抛物线一般,远远地向沙坑里落去。 而丁克的右手,高举着一枚拉过弦的手榴弹。他在惊慌失措之下,右手手指一松,手上这枚手榴弹竟掉到他身后,在地上发出蝉鸣般的嘶叫。 【作者***】:小剧情,一位老兄弟军训扔手榴弹的趣事。 第一百二十一章 拼一拼 “啊——” 温馨尖叫一声。卡Kа酷Ku尐裞網她顾不得掩上耳朵,拉着周荧就飞跑,边跑边向何鸿远喊话:“小官僚,快跑啊!手榴弹——手榴弹要爆炸啦。” 周荧也急促地叫道:“小远,小萍,快跑啊!” 庄明明几乎同步反应过来。他推了毕飞宇一把,又向失魂落魄的丁克大叫一声:“快跑——” 然后他如逃窜的老鼠一般,连滚带爬地奋力外窜。 丁克和蹲在地上的赵小萍,早已吓得手脚发软。他们眼里满是灰暗的惊惧之色,浑身却如抽筋了一般,找不到丁点力气。 只有何鸿远没有被现场的气氛主导。在手榴弹落地的瞬间,他听到弹体“嘶嘶”地异响,如毒蛇吐信一般,仿佛它要随时吞噬在场诸人的生命。他不及细想,飞快地以鲁式太极拳里的一招地蹚式,蹲身、探手、取弹一气呵成,身子飞豹般地腾空而起的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即将爆炸的手榴弹飞速抛出。 手榴弹如流星般划过半圆形掩体上方,向外边落去。 “轰——轰——” 两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 毕飞宇扔出的那一枚手榴弹,在沙坑里爆炸,飞散的沙粒击打在坚固的钢筋水泥掩体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而何鸿远在紧急关头抛出的这枚手榴弹,却是在沙坑上方爆炸,如凌空霹雳一般,声势更加惊人。卡Kа酷Ku尐裞網 毕飞宇在得到庄明明的警示后,一转身之际,见何鸿远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将地上即将燃爆的手榴弹飞速扔出,其表现出来的速度和力量,都强悍到极致。 他知道手榴弹从拉弦到爆炸,只有三秒钟的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即使像他这样的特种兵,有再强悍的身手,也不可能转身完成蹲地、取弹、起身、掷弹等一系列动作。 差点酿成大祸啊!这枚手榴弹若是在掩体内爆炸,他们几位来不及逃跑的人玩完不说,即使是逃出两三米远的温馨、周荧也得受伤。到时他是死翘翘不知身后事,他的父亲身为省军区政委,一定得为这事背锅,那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饶是他受过特战训练,心理素质再好,也吓得脸色发白,惊出了一声冷汗。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才率先向双腿兀自发抖的丁克道:“若不是鸿远兄弟处置得当,你我已经死了一回。今日之事,我们当铭记在心,以图后报。” 丁克感激地注视着何鸿远,颤抖着失去血色的双唇,却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何鸿远拍拍丁克肉感的肩膀,向他宽慰般地点点头,然后向毕飞宇道:“宇哥,我救人也是自救。你看看咱们这样子,就是一个弹坑里的兄弟,就不必这么见外好吧。” “对,对,对。如今咱们是一个坑里的兄弟。”毕飞宇拍拍掩体道,“你这个兄弟,我肯定是认下了,以后咱们也是一个坑里的兄弟。” 能结交到毕飞宇这样的军方年青一代俊杰,何鸿远心里非常高兴。卡Kа酷Ku尐裞網多个朋友多条路,官场上的关系网,朋友是交织在一起的重要网线。 他转头见赵小萍兀自蹲在地上,俏脸埋在双手间,如受惊过度的小兔子一般。他走到赵小萍身边,把她从地上拉起。 赵小萍仿佛突然惊醒过来一般,以冰冷的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仰着失色的俏脸,“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周荧和温馨仅跑到两米开外。她们听到身后手榴弹的爆炸声,下意识地抱头蹲下身子。 爆炸过后,她俩转身见庄明明狼狈地趴在地上,掩体边上的何鸿远等人却完好无损。 温馨回身踢了庄明明一脚,飞快地跑到何鸿远身边,问道:“小官僚,你没事吧?” 周荧关切地看了何鸿远一眼,上前轻拍着赵小萍冰冷的双手,道:“小萍,没事了,只是虚惊一场。” 赵小萍放开何鸿远的手臂,扑到周荧怀里,失魂落魄般地道:“县长,我以为我就要死啦。吓死我啦,呜——呜——” “不怕,不怕。有小远在,总是能遇祸呈祥。” 周荧拍着赵小萍的后背,温言安慰着。 在工作中,赵小萍是她的秘书;在生活中,她把赵小萍当小妹妹关照。这种温情的领导和秘书的关系,的确甚为少见。 何鸿远如释重负般地搓搓双手,道:“我们都没事,就是把小萍姐给吓坏喽。” 温馨疑惑地问:“手榴弹怎么飞出去了?” 毕飞宇感激地看了何鸿远一眼,道:“是鸿远兄弟临危不惧,把将爆的手榴弹抛射出去。这种当训练用的六七式手榴弹,拉弦后引爆的时间大约在三秒钟,杀伤力在七米之内。可以说,若不是鸿远兄弟,在场的人都无法幸免于难。” 温馨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何鸿远,道:“小官僚,可真有你的,即将爆炸的手榴弹都敢扔,像我就一心想着逃命。“ 何鸿远笑道:“方才你若是和我抢着扔这枚手榴弹,我们大家一定玩完。” 温馨赞叹道:“三秒钟的时间啊,比争分夺秒更紧促的事,居然让你干成啦。怪不得道一师父说你鸿福齐天。” 何鸿远淡然笑道:“主要是我不想自己的小命交待在这里,所以只能拼一拼。我师父说过,所谓拼命,拼的就是命运,运能改命,好运不会光顾不肯拼的人,拼一拼才有。我拼赢了这一次,运势又能兴旺一点。” 毕飞宇以为这是他谦虚之言,对他更具好感。他向何鸿远道:“鸿远兄弟虽说是自救,但救了我们大家,却是不争的事实。” 温馨推开他,想继续听何鸿远谈谈人的命运和运势。 她对道一道长的摸骨测命信服得很,听何鸿远说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不由得两眼冒光地道:“小官僚,咱们找个茶座,你为我详细说说测命玄学。特别是道一师父教你的摸骨测命,你为我们好好演示一下呗。” 何鸿远学医出身,只相信科学,原本对摸骨测命这等玄学不感兴趣。后来他向师父道一道长学习摸骨测命之术,貌似只是学到一点皮毛,在张春月身上施展过一两回,作为**手段而已。 若是让道一道长知道他把摸骨测命这等玄学,作为**的手段,不知是怎么个光景。 他瞄了一眼温馨性感的身材,尴尬地笑道:“施展摸骨术测命, 以我师父的道行,能做到窥一斑而知全豹。我却做不到这个。” 温馨似是听明白他的意思,妙目妖魅地瞟了他一眼,指着惊魂未定的丁克,道:“待会儿你为丁大胖子施展摸骨测命,让你把他全身摸个够。” 何鸿远苦笑道:“你把我的招商材料早点弄好,你让我为谁摸骨都成。” “我今晚加班加点,也要把它弄好。”温馨认真地道,“你可得记住你的承诺。” “我自然能做到一诺千金。”何鸿远道,“以后你就是让我为阿猫阿狗摸骨,我照摸不误。” 温馨咯咯笑道:“下次我一定牵一只小狗过来,让你摸它的骨,测算一下它主人的命运。” 何鸿远不竟满脸黑线,感觉和这位小魔女再纠缠下去,他非要被她带入坑不可。 毕飞宇适时插嘴,对何鸿远道:“兄弟,今日你这份情,我记下喽。你招商的事,由哥哥帮你办好,什么招商材料都用不上。” 庄明明也拉着丁克过来,道:“宇哥说的对极,以后鸿远兄弟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由我们出面招商,要它鸟的招商材料。” 丁克抹着额头上的冷汗道:“就是嘛,哥们的面子大如天。” 温馨不满地注视着他们,怒气哼哼地道:“你们三个臭家伙,挡我的财路不是?我好不容易揽到的活,尚未开工呢,你们就一个劲儿地使坏。我弄的招商材料,你们竟敢不想用,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庄明明马上反应过来,道:“馨姐,你理解错了。我们的意思是说,鸿远兄弟招商的事,就是不用招商材料,我们也会想方设法帮他办好。若是用上温姐整出来的招商材料,那更是如虎添翼,招商大获成功。” 温馨傲娇地仰着俏脸,指着何鸿远向他们道:“他是馨姐的朋友,以后你们得叫一声远哥,不要老是没大没小地称呼。” 何鸿远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们男人的交情,你一个女孩子家懂什么。” 温馨双手叉腰,气鼓鼓地瞪着他,那神情就似要暴走的小恐龙。 何鸿远毫不示弱地和她对视着,毫不将她的神情放在眼里。她不竟气势弱了不少,仿佛斗败了的小母鸡一般。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嘀咕道:“不识好人心。” 毕飞宇见惯了温馨飞扬跋扈的样子。这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能把京城太子党搅得天翻地覆的主,竟然会在一位乡下小子面前吃瘪。这若是发生在京城,绝对会成为圈内的一条特大新闻。 他心下暗暗吃惊,疑惑地打量了一眼何鸿远和温馨,心里对交好何鸿远更是重视,道:“我请大家去会所坐坐,算是压一压惊。” 第一百二十二章 装神不弄鬼 众人去省军区边上的茗人会所。毕飞宇定了坐所里的一座小独院,并请了一位俏丽的女琴师来弹奏古筝,算是平复一下众人的心境。 周荧陪大家听了一曲,便叮嘱何鸿远几句,然后带着侍立门外的秘书赵小萍先行离去。 温馨对周荧和何鸿远的关系甚是好奇。她待周荧离开后,直截了当地向何鸿远问道:“小官僚,周大美人对你不一般啊。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何鸿远白了她一眼,道:“在工作中我称她一声周县长,在私下场合我称她荧姐。你说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上下级关系加姐弟关系?”温馨歪着脑袋道,“能被她当弟弟看待,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怪不得道一师父一个劲儿地说你的命好。” 何鸿远怕她继续纠缠着他和周荧的关系,故作高深莫测地道:“命好命歹,自有定数。” 温馨举着白皙如玉的双手,笑得无比柔媚,向他道:“来,为我摸骨测命,算算本姑娘的福祸。为了检验你算得是否准确,先算一下本姑娘这两天过得是否顺心。” 这简直是刁难人嘛。算命若能算到这个份上,岂不成了神仙? 毕飞宇三人见到温馨脸上招牌式的柔媚中坏坏的笑容,便知她又在使坏。 何鸿远心里暗笑,装模作样地摸了她的左手摸右手,从她的纤纤手指开始,一直摸到她手肘处。 她手上的肌肤,娇嫩得如新剥鸡蛋一般。他暗自赞叹着,道:“你这两天体虚畏冷,多穿衣服、加一条围巾并不济事,有规律地作息,并进补些阿胶之类的补品,调理好身体,才是根本之道。” “这你都能算出来!” 温馨这两天月事刚过,身子骨的确有点虚弱,今日难得地围上围巾。 何鸿远心里暗道:傻冒,为你摸骨是假,给你切脉是真。你左脉虚弱无力,乃阴虚之兆,再观你衣着,岂不相互佐证? 她不甘心地道:“我这两天的确身体有恙。你再算算我还有何不顺心之事。” 何鸿远装神装到底,伸出双手抚摸上她光洁的额际,从她的眉宇间向两边按摩,直到她粉嫩的耳边。 他细细用双手品味着她娇媚十足的脸蛋,良久才道:“这两天你在单位不受领导待见,过得并不顺心。” 温馨娇媚的脸蛋受他抚摸,升起美艳之极的红晕,目光盈盈地注视着他,不由自主地娇哼一声,道:“我那个部门主任,总是无事殷勤,被我冷脸对待了几次,居然敢给我穿小鞋,真是气死我啦。” 这两天,何鸿远未能从《东平日报》上见到温馨采写的有关龙泽乡的新闻,再从她提到不顺心之事,推断她定是得罪了领导。以这小魔女的个性,不得罪领导,倒是稀罕得很。 丁克和庄明明是生意人,最是相信财运和命数这些听上去很玄妙的东西。他们见何鸿远竟能让温馨折服,不禁跃跃欲试。 丁克率先坐到何鸿远身边,道:“兄弟,你为我算一下我的一生财运。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解释道:“丁大哥,既然是算命,那就要报一下你的生辰八字。小路障因为向我师父报过生辰八字,我才让她省却一番麻烦。” “小路障?” 毕飞宇强忍着笑意,打量着依然脸若红霞的温馨,暗暗纳闷她的淡定。 温馨见毕飞宇三人不解的样子,恶狠狠地他们道:“本姑娘就是小路障,不过这个称呼,属某人专用。你们若想尝试一下这么称呼本姑娘,本姑娘会让你们理解,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三人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此时他们哪还感觉不到,这位小太妹对何鸿远不一般,似乎她已入坑。 小太妹喜怒无常,不好应付。如今有了让她服帖的人,他们去抱抱对方的大腿,赛过和小太妹打交道。 毕飞宇挤开丁克,向何鸿远报出生辰八字,并笑道:“兄弟,说句让你忌讳的话,我一向不信算命这一套。所以你若把我算得服帖,那才叫真正厉害。” 何鸿远不慌不忙地道:“宇哥要算事业,还是要算爱情?” 温馨在边上插嘴道:“小毕子新婚不久,他算什么爱情?他当然算事业。” 毕飞宇道:“兄弟,请你算一下,我此次集训后的去向。” “这不公平。”温馨为何鸿远抱不平道,“小官僚又不知你们部队的情况,怎么可能算得出你的去向。” 何鸿远向温馨摇摇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闭目默念了一遍摸骨测命诀,道:“宇哥姓名里向天意味最深,却当不成空军。虽然违背了长辈期许,却是宇哥的最佳选择。毕竟名号所指意图太盛,反而盈满而亏,运势走的将是下坡之道。” 他又道:“从宇哥的生辰八字测算,农历六月的亥年猪当属鹏骨,立志寰宇天性高,昊天振翅好逍遥,青云直上风送急,傲视群伦为帅才。宇哥,你即使当不成元帅,也至少能成为一名叱咤风云的将军。” 毕飞宇似被说中心中理想,深吸一口气,道:“我还是一名帅才啊?这我可从来没奢望过。不过能够成为一名为共和国驻守国门的将军,却是我心中最大的理想。” 何鸿远拉起他的手,观察到他手掌上的好几处蜕皮,又装模作样地对他双手摸骨一番,道:“宇哥,利在东南啊。” 毕飞宇骇然抬头,以难以置信般的眼神注视着何鸿远。 在华夏国东南,海峡对岸某股势力蠢蠢欲动,最近更有借助西方力量搞事的趋势。东平军区抽调特战精英们进行集训,与东南大军区的战略布置有关。 毕飞宇曾向家里的老头子打听过他集训后的去向,老头子指指东南方,道:“指哪打哪,震慑魑魅魍魉。” 他摩拳擦掌地道:“真的要打!” 老头子握着拳头道:“国际大环境虽不适宜,但我们时刻都要做好实战准备。我期待在我的有生之年,能为华夏大一统建功立业。” 毕飞宇知道军事服从于政治,华夏国韬光养晦,终有一天如巨龙啸天。如今政治上的隐忍和军事上的苦练,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利剑出鞘,一战归心。 集训这几天,队员们经常被拉去海湾军港里苦练,泡在海水里练各种项目,一泡就是大半天。 在这寒冬天气,虽然是在南方沿海,水温也就摄氏五六度,再加冷冽的寒风刮到湿漉漉的身上,这滋味一般人一分钟也消受不了。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训练虽然苦不堪言,大家却以坚韧不拔的勇气和力量,硬挺了下来。 现在何鸿远仅凭着一次摸骨测命,竟能测算出他今后的去向,这不能不让毕飞宇惊骇。 “兄弟,你胡乱猜测的吧?”他疑惑地问。 “宇哥,摸骨测命,没有胡乱猜测之说。你若是对我师父说这样的话,绝对会让他老人家一棒子打出去。”何鸿远认真地道,“其实,摸骨测命,是根据现象对本质做科学推理。虽不说百分之百准确,却也能做到**不离十。我方才摸到你手掌上的好几层蜕皮,这是新近在海水里多次浸泡的结果,再结合近期的军事新闻,才大胆推测你以后的去向。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儿。” “小毕子,你这样子太不地道。”温馨向毕飞宇不满地道,“你这付神情,说明小官僚测算得非常准确。我们只看结果。” 毕飞宇拍拍自己黝黑而刚毅的脸,道:“鸿远兄弟见微知著,一般人还真不容易做到。总之这摸骨测命之术,我算是服了。” 温馨犹如何鸿远的经纪人一般,得意地道:“我就说小官僚算命很厉害的吧。下一位——下一位——不收你们八千一万的算命费,算是便宜了你们。” 丁克忙不迭地把手伸到何鸿远面前,道:“只要算得准,钱绝对不是问题。” 温馨眼睛一亮,一副见钱眼开的样子,道:“丁大胖,这可是你说的啊,算准了要出钱。都是老熟人,随你出手哈。你先说要算什么吧。难道是算姻缘?” 丁克苦笑道:“馨姐,我哪儿痛,你捅我哪儿啊!” 温馨道:“傻冒,你家有势,你又能赚钱,就不必算什么官运财运。倒是你苦追人家姑娘不得,不算姻缘算什么?” 丁克想想她讲得也有道理,点点头道:“好,就算一下我的姻缘。” 何鸿远心里暗笑,这俩货可真可爱,把该透露的信息都透露了,还用得着算吗? 他不用装神,更不必弄鬼,直接忽悠就成。 他为丁克摸骨,测算了一下其骨相,道:“丁哥属熊骨之相,命里富贵逍遥。有大富贵之人,姻缘也差不到哪儿去。要知男女相宜,家旺业旺,才能有大富贵。” 丁克眼睛瞪得如圆珠,不过在他大盘子般的胖脸上,仍是不成比例的小。 他向何鸿远道:“兄弟,你说我和淑玉能成?可她是搞艺术的,堂堂的华夏美院的气质美女,我却只是一介商人。你说我和她能成?” 何鸿远到底经历过情事,对丁克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最为理解。这是男人对苦追的女人未得手之前的通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幻觉 他老神在在地向丁克问道:“丁哥,你那位叫淑玉的美眉,平时对你的态度,是不冷不热,若即若离吧?” “对极。卡Kа酷Ku尐裞網”丁克拍着膝盖道。 “你有时候感到和她无话可说吧?” “对极。” “你在她面前显得很拘谨吧?” “对极。” “你细想一下,你约请过她几次,她拒绝过你几次?” “没有啊。”丁克思索着道,“我记得很清楚。这一年来,我约请了她十三次,她次次没拒绝啊。” “兄弟啊,你约请了人家十三次,如今还是如此患得患失的心理,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看你连人家的小手都没牵过吧。” 何鸿远无语地拍着额头,看到丁克敬服的眼神,心里反而对这位情圣大胖子大为叹服。 他转头见温馨妙目灼灼地注视着他,笑问道:“小路障,你也要测姻缘吗?” 温馨俏脸一红,道:“我测什么姻缘?追我的男人足有一个加强连,还没我稀罕的呢。我只是在纳闷,你能摸骨算命也罢,对感情的事,竟这么熟套,不知是否为一个花心大萝卜。” 何鸿远瞪了她一眼,道:“小路障姐姐,你想多啦。你快点帮我把招商材料弄好,好让丁哥泡妞用。丁哥以后的幸福生活,就靠你喽。” “嗨,我明明是帮你干活,怎么扯到丁大胖身上来了?”温馨不服气地嘟嘴道,“你这人说话,有时候有些不着调。你就是明说让我帮忙干活,我能不帮你的忙吗?我帮过你的忙还少吗?” 何鸿远笑道:“小路障姐姐,你又想多喽。你把我准备的那份招商材料,和你以前拍得照片整合起来,要突出那些美景,把它弄得唯美至真。特别是千年古村落——夹山村,要让它足够吸引人。我准备用它,和丁哥一起去一趟华夏美院,看看能否让夹山村成为美院的写生基地。” 丁克眼睛贼亮贼亮的,问:“和我一起去?” “那是当然。”何鸿远道,“这是还得你那位淑玉帮忙。这样你就和你的淑玉,有了交流的话题,而且是她感兴趣的话题。更何况若能真的让夹山村成为华夏美院的写生基地,你以后时常带她来夹山村写生,还怕没机会抱得美人归?” “嘎,嘎,嘎,这话说得有理。人家都说帮忙帮出来的感情,我和淑玉也是一样。”丁克拍着膝盖大笑道,“而且以后我去龙泽乡那边投资做生意,她去那边写生,我和她眉来眼去、双栖双宿,好事可成。” 何鸿远为他打气道:“对,要有信心摆平她。好女怕缠男,只要你粘着她,迟早能和她双栖双宿。” 丁克如今对何鸿远怎么看怎么顺眼。他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他感情上的指路明灯。他双眼冒光,极其自信地道:“对极,不摆平她誓不罢休。” 庄明明指着丁克,笑道:“你这小子情迷心窍,鸿远兄弟就是卖了你,你还在帮他数钱呢。你这又是去投资,又是帮忙落华夏国美院的写生基地,貌似都在为鸿远兄弟忙活。不过为了抱得美人上床,为了好兄弟的事业,再多的忙活也值。” 温馨正在回味丁克所说的帮忙帮出来的感情,似乎就在说她和何鸿远一般。她心里如醮了蜜一般,透着甘甜的滋味,飘向何鸿远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她听他们越说越不堪,省悟般地愤愤不平地指着他们,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花着心思讨好人,心里却想着怎么双栖双宿,怎么成就好事。我算是看透了你们。” 何鸿远看着毕飞宇,笑道:“宇哥,你刚结过婚,是过来人。你说我们男人只所以为臭男人,是否就是这样子?” 毕飞宇认真地道:“我们就喜欢做这样的臭男人。而且女人也喜欢我们这样的臭男人。” 温馨瞧着眼前几人哈哈大笑的样子,便把目前落在何鸿远身上,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道:“谁稀罕?” 丁克涎着脸,哀求道:“馨姐,求求你快点把材料弄出来,明天我和鸿远兄弟好约淑玉出来。” 温馨来了精神,伸手到他面前,做了个漂亮的手花,那神情如遇到豪客的商人一般。 丁克大方地问:“两万够不够?” “随你之意——” “好,我给三万。” “成交。”温馨得意洋洋地道,“我专门给夹山村制作一本摄影画册,以最美的照片,配上最动人的风景介绍,包管让美院师生心动,让你的那位淑玉,急巴巴地要跟你去那儿写生。” 毕飞宇向温馨讨好地笑道:“花上三万块钱,买馨姐精心制作的一本画册,两个字——真值!” 庄明明道:“若是能连版权一起买下,那是更加划算。” 何鸿远算是看清了,这几人之中,毕飞宇一心要在军队发展,根本没有做生意的心思,看来只是搞投资改善生活的主;丁克不计较小钱,是做大生意的料;庄明明精于计算,和丁克搭档,那是绝配。 他转头看向温馨,只见她小财迷般地点着手指,喃喃自语般地道:“我多久才能攒下一百万呢?” 何鸿远没事到温馨还有这么市侩又不失可爱的一面。看来人与人之间,只有相处久了,才能相互间加深了解,那种一见投缘、一见钟情的感情,都需要时间见证。 他正要为庄明明算命,只听温馨叫道:“小官僚,从今日开始,你不能为他人免费算命。以后谁找你算命,都得交钱过来,我勉为其难,充当你的财务经理。” “不知这些钱,都要进谁的腰包?” “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得够大声了。”何鸿远无奈地道,“算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女人计较钱的事。” 温馨笑颜逐开,如得胜将军一般,仰着性感而圆润的下巴,玉颈线条柔美眩目,眸中春水流淌。 傍晚时分,由丁克出面,替毕飞宇约请几位经商的朋友去丽都大酒店。 温馨自去整理招商材料,临行前向毕飞宇叮嘱道:“今日你请客,当然得小官僚买单,钱由丁大胖出,从他欠我的三万块钱里扣除。可不能让小官僚掉份。” 毕飞宇更加觉得她对何鸿远有心,认真地向她点点头。等她打车离开后,才向何鸿远打探道:“兄弟,你是怎么认识馨姐的?” 何鸿远一边跟着他们上车,一边道:“她到龙泽乡暗访,和我算是不打不相识。” 毕飞宇发动汽车,好奇地问:“怎么个不打不相识?” 何鸿远便把和温馨相识的场景,向他们说了一遍。当然,他看过温馨光身子的事,得永远烂在心里。 “原来馨姐‘小路障’这名号,是这么来的。也只有你敢这么叫她。” 毕飞宇莞尔一笑,又道,“鸿远兄弟,馨姐为人处事,看上去有些不着调,却是非常好的一个人。她从小痛失母爱,因此性情有些乖张。其实她心里也有她的苦楚。” 何鸿远回想和温馨相识以来,俩人是不吵不相识。而温馨看似如一名自以为是的小魔女,对他却着实不错,至少他看光了她的身子,也就被她小小报复了一番。 温馨的年纪,明显少于毕飞宇等人,却被这几位官二代,口口声声尊为馨姐。何鸿远就是用屁股想,也明白她的出身不简单。 “还真看不出来,小路障竟是一位小可怜。”他故作轻描淡写地道,“我有时候见她率性而为,总是忍不住要数落她几句。听宇哥这么说,以后要对她好上一点二点。” 庄明明向他伸出大拇指,道:“兄弟,你能把馨姐驯服,就是一个字‘牛’。” 丁克发出招牌式的笑声,道:“鸿远兄弟能测人命运,驯服一个女人,那当然是小菜一碟。即使是强悍如馨姐般的女人,他定然也能拿下。” 毕飞宇为何鸿远打气道:“兄弟,我看好你。我从未见馨姐在异性面前如此乖巧,她对你的确不一般,你鼓鼓劲,争取将她一举攻克,长期占领敌人至高点。” 说实话,对于温馨这位性感美女,何鸿远仅抱着对美丽异性的欣赏态度,还远远谈谈不上产生感情。 他不敢再提温馨,免得引起他们不必要的误会。车窗外熟悉的城市和陌生的街道,向身后飞逝。他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初恋女友严若颖的倩影,仿佛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向他翩翩而来,却和他擦肩而过,一如这座城市熟悉的气息,和对于他来说如陌路人的街道。 车到丽都大酒店门楼处,由侍者上前拉开车门,恭请他们下车,并帮毕飞宇开车去停车场。 何鸿远跟在毕飞宇身后,在进入旋转玻璃门之时,透过玻璃看到一道似曾相识的倩影。她长发披肩,双肩如削,一袭束腰灰色风衣,黑色紧身裤配着足上高跟靴,让她看上去体态动人,动态的身姿无比曼妙。 他犹如遭五雷轰顶一般,不可置信般地擦擦眼,想要分辨个真幻,这道倩影却已消失。 难道是看花了眼,或者是纯粹的幻觉? 他抢在毕飞宇身前,冲出玻璃门,打量着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寻觅着那道身影,却皆是来往如纸影的陌生人。 “若颖,时间冲淡不了记忆,难道还能冲来幻觉?” 他心里不竟惆怅万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仇人相见 毕飞宇见何鸿远的神情怪怪的,仿佛丢失了珍贵宝物一般,便问道:“兄弟,你没事吧?” 何鸿远失魂落魄地道:“可能我认错了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丁克怪笑道:“丽都大酒店里美女多多,刚才我可是看到好几位美女。难道鸿远兄弟也像我一般,看花了眼呀?” “你们继续看美女好了。” 毕飞宇扔下何鸿远俩人,拉走庄明明去点菜。 丁克见何鸿远魂不守舍的样子,拉着他进了电梯。在进包厢的这一路上,但凡遇到稍有姿色的女服务员,他都嘻嘻哈哈地在何鸿远耳边品评几句,以表现他对美女的鉴赏能力。 何鸿远不由得佩服丁克角色变换的速度之快,一小时前还在为美院那位叫澹台淑玉的小美眉患得患失呢,如今又一副乐不思蜀的样子,这家伙也属感情丰富却拿得起放得下之辈。 两名青年男子在一起,最能拉近关系的话题,自然是关于女人。俩人在包厢里交流了一番泡妞心得,关系更是增进不少。 在丁克的心里,可是把何鸿远这位救命恩人,摆在非常重要的位置。人家有能力不说,有周荧和温馨这样的世家公主靠着,想不飞黄腾达都难。如今和人家结交,感情成本投入是为最低。 他向何鸿远道:“兄弟,你们那龙泽乡的投资项目,你认为哪个最好,哥哥就认准了投哪个。你能算命,哥哥就借你的慧眼发财。” “丁哥,发财很重要。和你的的小美眉澹台淑玉在一起也很重要。鱼和熊掌兼得,才是人生美事。” 何鸿远向他介绍了一番龙泽乡的投资环境等情况,然后问道:“丁哥以做什么生意发财?” 丁克提示服务员上茶,道:“哥哥从经营小商场起步,如今成立了一家商贸公司,在丽都有几家商场,也算薄有资产。向龙泽乡投资几百万元,对我来说压力不大。” 何鸿远暗暗咂舌。还真看不出来,丁克仅年长他两岁,已是一位千万富翁,也是一位年少多金的少年才俊啊。 他向丁克道谢一声,道:“丁哥,你不能为了兄弟或美女,就仓促地下投资决定。在商言商,首先要看项目前景。龙泽乡有着优质的自然资源,你看看在这方面,是否能产生和你们商场进行对接的项目呢?” 丁克问道:“兄弟,我在你们那边成立一家经贸公司,专门收购山货,运到我自家的商场卖,你看怎么样?” “龙泽乡尚处在小农经济阶段,一些特色山货,没有形成规模效应,供货量跟不上啊。”何鸿远叹息道,“如今发展规模种植业,也是一条路子。不过它和你走的商贸路子,离得有点远啊。” 丁克搔掻脑袋,向上茶的服务员道:“给我来一听可乐和一瓶矿泉水。我嘴巴里寡味得很。” “矿泉水——” 何鸿远端着茶杯思索着,等服务员端着饮料上来,才指着瓶装矿泉水,向丁克问道:“丁哥,这矿泉水,在你们商场卖得怎么样?” “卖得好着呢。卡Kа酷Ku尐裞網”丁克道,“到了夏天,出货量更是大得惊人。” 何鸿远提示道:“丁哥,我们龙泽乡有着丰富而优质的水资源。” 丁克呆呆地注视了他半分钟,很快便会意过来,问道:“兄弟,你是说成立一家生产矿泉水的公司?” “丁哥,龙泽乡的山泉水资源丰富。水质你可请专家化验一下。”何鸿远兴奋地道,“而丽海高速开通后,它离省城丽都的地理优势凸显,将会大大降低运输成本。从生意的角度看,这笔投资能赚钱。” 丁克喜道:“这还真是一笔生财的生意。” 他久经商场,也是一位决断的人,马上下了决定道:“兄弟,这项投资不必向外人推介,我和宇哥他们碰一下,咱们兄弟便能搞起来。” 何鸿远没想到动动脑筋,就差不多落实了一笔投资,不由得信心大增。完成了两千万元投资额,副乡长的位子等着他呢。到时乡卫生院院长汪仁寿碰到他,得称他一声何乡长吧。 他趁热打铁道:“丁哥,你若成立一家生产矿泉水公司,得起个朗朗上口的字号,最好是商标和字号一样的。这一点得找小路障帮忙。” 丁克一边往杯子里倒可乐兑矿泉水,一边道:“人家老美的可口可乐号称百年品牌,名头响遍全世界,几乎成为美国文化的代表。我若是能弄一家矿泉水公司,有这般名头,那不仅仅是数钱数到手抽筋,夜半都能在睡梦中笑醒。” 何鸿远笑道:“老美的可口可乐是碳酸饮料,迟早有一天会被日益追求健康的时代抛弃。矿泉水却是健康饮品,庞大的市场,等着你去占有呢。卡Kа酷Ku尐裞網” 丁克拍着桌子,怪笑道:“好,人家叫可口可乐,我的矿泉水就叫可喝可乐。咱也弄个百年品牌,打垮他老美的可乐文化。” 何鸿远被他惹得大笑,道:“丁哥,咱要和老美的文化斗一斗,首先得要文化自信,像你这样狗尾续貂或东施效颦可不行,咱们得相信国粹。越是国粹的民族的品牌,越有生命力。我看你干脆起个通俗易懂又朗朗上口的字号,比如乐喝喝、乐哈哈等。” “乐喝喝——” 丁克一拍大腿,道:“兄弟,我爱上了乐喝喝。” 毕飞宇正巧推门进来,问道:“什么乐喝喝?” 丁克也不藏着掖着,向进门的毕飞宇和庄明明介绍了一通新鲜出炉的乐喝喝矿泉水品牌。 毕飞宇一心在军营发展,搞点暗股赚点小钱花花就行,对真正参与到做生意并不感兴趣。倒是庄明明一向相信丁克的经商能力,主动探讨起矿泉水公司的股份比例。 何鸿远并不参与这种实质性的股权讨论。他犹如一名旁观者,对丁克和庄明明在插科打诨间商谈股权的谈判方式,感到既新鲜又亲切。这两位官二代,表现得越是**裸的唯利是图,越说明他们心怀坦荡。 过了一会儿,毕飞宇请的两位客人先后到场。一位姓黄,是一家知名家具厂的老板;另一位姓贺,做的是早餐营养奶的连锁生意,门店遍布丽都市。这俩人的年纪比毕飞宇等人大了一大截,却对这三人表现得毕恭毕敬。 毕飞宇指着何鸿远,直截了当地向这俩人道:“我们这位兄弟是乡镇里的招商办主任,请黄总和贺总过来看看,他那边有无合适的投资项目,能让两位老总发财。” 丁克助力道:“鸿远兄弟所在的龙泽乡,目前看起来有些偏僻,等丽海高速建成,和高速出口连通,交通可是便利得很。” 庄明明也不甘落后,道:“我们兄弟也强占先机,弄了个几百万元的小项目玩玩。” 何鸿远趁机向两位老总介绍龙泽乡的投资环境。他明白毕飞宇请这两位老总,也是有过思虑的。毕竟龙泽乡是山区乡镇,缺乏上重工业项目的条件。 家具厂的黄总拍着胸脯,豪气地道:“何主任,龙泽乡既然是山区,应该有丰富的林木资源,我们家具厂对木材的需求量大,完全可以在龙泽乡设一个木材采购点。这样也可以带到山沟沟里的群众致富。” 龙泽乡定位于发展旅游产业,对于开采木材这样破坏生态环境的生意,何鸿远是敬谢不敏。 他敷衍了黄总一句,转头与经营连锁奶吧的贺总聊起了生意经。这位贺总小小的个子,又黑又瘦,貌不惊人,却很有生意头脑。 何鸿远听说贺总正在物色一个生态奶牛养殖基地,便向他大力推介龙泽乡的生态环境和丰富的高山草甸资源。俩人一拍即合,很快就聊到了一处。 上菜后,毕飞宇有心一探何鸿远的酒量。他让服务员一下子上了三瓶飞天茅台,他和何鸿远各自一瓶,其他人分到一瓶。 毕飞宇倒了满满一杯酒,向何鸿远敬酒道:“兄弟,这第一杯酒,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恩情咱永远记在心里,以后不会再在嘴上挂着。喝了这杯酒,你就是我毕飞宇的亲兄弟。” 何鸿远举着满杯酒,道:“宇哥,既然我们是兄弟,见外的话可不能再说。干杯——” 俩人各自干了杯中酒。毕飞宇大叫:“爽快!” 丁克和庄明明紧接着相续而上,也各自敬了何鸿远一杯。 男人间的有些感情,端起酒杯才能表达出现。 黄总和贺总见三位大少与何鸿远的关系非浅,也相续向他敬酒。桌上诸人向他敬酒完毕,他作为今晚请客的主人,自然要表现待客之道,起身敬酒一圈。 将近一瓶茅台下肚后,何鸿远运起吐纳术,逼住翻滚上涌的酒劲,呼出一口气,摇手道:“喝得有些急,我得缓缓劲,否则非立马趴下不可。” 毕飞宇举起酒瓶,凑到嘴边咕咚咕咚喝了近半瓶,喘着气向何鸿远道:“兄弟,今日你喝多少,哥陪你喝多少。咱俩一醉方休。” 何鸿远故意捂着肚子,挤眉弄眼地道:“哥,我先玩一会儿尿遁。” 他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窜出包厢,在服务员的指点,钻进酒店的公共洗手间,却听一名男子洗手间的另一侧,仰着头拿着手机通话。对方在电话里叫嚣道:“我他娘的什么都不管,马上给我送一粒药过来,今晚就得把她给拿下。” 听到这并不陌生的声音,何鸿远转头注视着这熟悉的背影,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让他无比仇恨的名字。 “康小德——”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见伊人 何鸿远在心里默念一遍对方的名字,只听康小德挂了手机,嘴上兀自不解恨地爆了声粗口,然后道:“严若颖,你以为选择出国留学,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现在老子懒得和你玩虚的,只要把你搞上床,看你还装什么圣女。卡Kа酷Ku尐裞網” “严若颖——” 这个一度让何鸿远心碎的名字,如划破天际的陨石,又在瞬间击中他的心房。他仿佛脑子缺氧了半分钟,脑海一片空白过后,立马警醒过来,听康小德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对严若颖使坏。 他不竟又喜又惊。喜的是,康小德费尽心机追求严若颖,竟然尚未得到她的芳心;惊的是,康小德之前说的下药的对象,似乎就是严若颖。而且她要出国留学,以后将更是芳踪杳杳。 怎么着也得见严若颖一面,不能让康小德对她使坏。 他飞速解手完毕,故作醉醺醺的样子,晃晃悠悠地来到康小德背后,稍使内劲朝其身上撞去。 康小德把手机装进口袋,嘴上兀自骂骂咧咧着。猝不及防之下,他受到何鸿远的撞击,身子扑在小便器上,裤管上被尿液淋湿了一大片。 “你妈的x,走路没长眼啊!”他起身骂道,“你不长眼睛,要眼珠子干啥?让老子当玻璃球踩啊?” 何鸿远见他嘴上只顾着骂人,却放任裤裆里的那半截小手指般的东西裸露在空气里,便装疯卖傻地道:“对不起,对不起。先生,你裤子的拉链没拉好。” “**——” 康小德手忙脚乱地整好衣物,恼羞成怒间,抬腿便要一脚向何鸿远踢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可是他看到何鸿远这张故意摇晃着的熟悉的面孔,便惊奇地道:“是你——” 何鸿远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举着双手,抱歉地道:“先生,是我——是我不小心撞上你,可是我不是故意的,请原谅。” 康小德没好气地道:“何鸿远,你不认识我啦?” “你谁啊?我认识你吗?不认识。”何鸿远醉醺醺地凑到对方面前,喷着满嘴酒气道。 康小德见他这副样子,强忍着即将爆发的情绪。他到底是心机男,见到何鸿远这位在人们眼中有前科的人,马上想到若是对严若颖下药,眼前这位将是最完美的背锅者。到时他把严若颖吃干了,还能把嘴巴抹净,说不定还能让严若颖记着他的好呢。 眼前这小子,就是送上门的道具啊! 他隐去眼中的恼怒之色,上前挽着何鸿远的手臂,亲热地道:“鸿远同学,我是你的学长康小德呀。一年多不见,你认不出我来了吗?” “你是——不认识——” 何鸿远指着康小德的鼻尖,摇头晃脑间,身子摇摇欲倒的样子。 “你喝高喽。要不去我的包厢里坐坐,顺便醒醒酒。”康小德扶着他的身子道,“我那包厢里,还有你的同届同学严若颖呢。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她。” “严若颖?严若颖我怎么不记得,她好像是我的女朋友。卡Kа酷Ku尐裞網对,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何鸿远的表情,在康小德眼中非常的恬不知耻。 他吃力地扶着高了他半头的何鸿远,向他的包厢走去。偏偏何鸿远一副头重脚轻的样子,把大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把他累得够呛。 包厢的门终于推开了,康小德在气喘如牛间,未注意到何鸿远见到严若颖的瞬间,眼中那一抹闪亮的神采。 严若颖端坐于位子上,玉手支着下巴,黛眉杏目,瑶鼻樱嘴,鹅蛋脸上透着她一如既往的温婉的笑。可是她那眼眸中浮动的如薄雾的哀伤,让她的笑容看上去有些许生硬。 她见到被康小德扶进门的何鸿远,眼眸中的薄雾似沾了露水一般,被吸附而去。 她微微颤抖着双手,放回到桌面上,然后故作坚强地高挺着玉颈,黑色v领体恤领口处的白皙肌肤令人眩目,可是那起伏的胸脯,让人在探索期间诱人风姿的同时,也感受到她波澜起伏的心境。 康小德让服务员为何鸿远加一个位子,故意让他坐在严若颖边上,然后满眼温柔地向她笑道:“鸿远同学曾和我们在学校学生会共事,以往相处得都不错。他毕业后,一年多杳无音讯,今日难得相遇,咱们仨得好好喝几杯。” 何鸿远微眯着双眼,正好敏锐地捕捉到严若颖眼中闪过的一缕痛苦神色。 他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只崩出满怀深意的一句话:“我和康学长喝酒,若颖是女孩子,可千万别喝酒,以茶代酒便可。” 康小德正要说什么,严若颖却已倒了一满杯啤酒,举杯豪爽地一饮而尽,然后冷冷地道:“鸿远同学,一年多未见,你怎么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的样子?我先干为敬。” 从她嘴角边溢出的啤酒,顺着她的玉颈流下来,如晶莹的丝线,指引向她深沉的胸前沟壑。 何鸿远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如发酵米酒般的怨气。爱有多深,怨恨和痛苦便有多深。他如顺藤摸瓜一般,突然对他和严若颖的感情,又有了触手可及的感觉。 “好,若颖表现得如此豪爽。鸿远同学,你可不能落后。” 康小德坐到严若颖另一侧的位子上,向何鸿远劝酒,同时向在座的几位男女青年使着眼色。 何鸿远拉开一罐啤酒,倒了一满杯,向严若颖举杯示意一下,在后者的冷哼声中,一饮而尽。 那几位男女青年得到康小德的暗示,在一位麻脸青年男子的率领下,轮流向何鸿远敬酒。似乎不把他干趴下,誓不罢休的样子。 何鸿远故作嗜酒如命的样子,对敬酒来者不拒。不过以他的酒量,啤酒对他而言,权当是漱漱口而已。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一人独对三对男女,连续几轮酒互敬下来,他仍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却已干翻了三女一男。麻脸男和另一位青年男子见他千杯不倒的样子,也面露怯色,打起了退堂鼓。 此时康小德去包厢之外,接听手机来电。何鸿远趁机装着酒醉的样子,凑在严若颖耳边,提醒道:“一会儿康小德敬的酒里边,可能会有名堂。” 严若颖面若寒霜,只顾出神地望着吊顶上的灯光。可是她眼里闪烁的泪光,却出卖了她。 何鸿远道:“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可是没有这个机会。今日上天既然让我们重逢,我一定不放过这个机会。” 严若颖又倒了一杯啤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光。 他心知严若颖样貌美丽而温婉,却是一位有决断的女子。一年前的那场误会,非一朝一夕能取得她的谅解。 麻脸男见何鸿远和严若颖的神态样子,哪还不知这是一对曾经有过故事的男女。他知严若颖是康小德心中的禁脔,容不得他人染指。眼前这小子长得比康小德帅,可敌不过康小德有钱有势呀。这种萌新小白,不踩白不踩! 他端起酒杯,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何鸿远和严若颖位子中间,高举着满杯的啤酒,道:“鸿远同学,这一杯我替康少敬你。” 说着,他身子一歪,杯中酒便要向何鸿远脸上泼去。 何鸿远在麻脸男过来之时,他便醉酒般地眯缝着眼,将对方不怀好意的神情看在眼底。他在麻脸男泼酒之际,无比神速地伸出筷子,使出内劲在对方举杯的手腕关节处敲击一下。麻脸男手腕一麻,手上的酒杯向地上掉去,杯中酒水湿透了其胸前衣襟。 何鸿远伸出右腿,以脚面稳稳地将掉落下来的酒杯托住,而后似踢毽子一般,将酒杯踢到半空中,伸手将它捞在手中,递还给麻脸男,笑道:“我是属牛的,却喜欢醉酒耍猴。” 麻脸男吃了个暗亏,悻悻地接过酒杯,回到座位上。 严若颖一直在偷偷观察何鸿远。她见他应付麻脸男使坏的动作炉火纯青,竟有说不出的洒脱,内心如欢快的小鹿一般,不由自主地多加蹦跳了两下。 一年多未见,他俊朗依旧,却如佳酿一般,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沉醉的气质。难道这一年多以来,他并未自暴自弃,而是自我沉淀,又有所长进。 她学过临床心理学,对人的心理有一定的揣摸经验。一个心理阴暗的人,不可能散发着充满阳光的温润气质。 这也是这一年多来,她对康小德不冷不热的重要原因。因为即使康小德对她有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掩盖不了他时而虚浮、时而阴沉的眼神。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认为从一个人的眼睛,能直达他的内心。 当然,她也曾无数次充满痛苦地揣摩,发生在何鸿远身上的那晚的强奸未遂事件,有另一种可能。可事实似铁,惟一不合理之处在于,那晚她和何鸿远已有默契偷偷去过二人世界。作为成年的医科大学学生,既然两情相悦,彼此探讨一下人体身体结构,也是非常科学之举。何鸿远没必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位学妹干那霸王硬上弓的傻事啊! 怀疑归怀疑,可在事实面前,却显得多么苍白无力。何鸿远逃避般地离开了省城丽都,让她觉得他没有足够的理由,能得到她的谅解。 严若颖正思虑着如何面对何鸿远,却见康小德兴冲冲地推门进来,向服务员要来一罐啤酒,拉开铝环后,倒了满满一杯酒,送到她面前,道:“若颖,听伯母说你考取了英国公费留学生名额。祝贺你,终于心想事成!” 第一百二十六章 搅局 在康小德进门之时,何鸿远的眼神便锁定在他身上,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康小德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啤酒,开启啤酒罐,拿起桌子上的空酒杯。他侧身倒酒之际,酒杯有那么一会儿离开过何鸿远的视线。 他一杯啤酒送到严若颖面前,脸上是满满的笑意,眼神却是飘乎不定,仿佛无法聚焦的样子。 何鸿远蓦然出手,左手轻托一下康小德端酒的右手手肘,伸指暗使内劲对其肘关节处一弹,右手轻松地把康小德手上的酒杯拿在手中,倒像康小德在为他端酒一般。 “康学长真是太过客套。”何鸿远笑道,“只是不知这杯酒,是敬酒还是罚酒?” 康小德见酒杯竟是莫名其妙地落到了何鸿远手中,感到大出意料的同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责问道:“何鸿远,你这是怎么意思?” 何鸿远一改醉态,端着抢到的酒杯,坐回到位子上,目光清冷地环视众人一眼,然后落在严若颖的身上,叹息道:“上次有人在我的酒里做了手脚,让我差点万劫不复。我是吃一堑长一智,怕康学长给若颖的这杯酒,不太好喝啊。” 康小德脸色一变,抢在严若颖前头,向何鸿远冷冷地道:“何鸿远,你还有脸提上次的事情?上次你酒后失德,若不是竺泰和教授出面,你已然是一位阶下囚。大丈夫敢做敢当,你自身德行不佳,反倒要推卸责任。我算是看错了你。” 此时他非常后悔将何鸿远弄到这包厢里来。这哪里是来背锅的?这就是来搅局的嘛。 他见严若颖以怀疑的目光瞅着他,若是继续受何鸿远这小子鼓动,怕是要让他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现在他一心想着将何鸿远赶得远远的,免得其坏了他的好事。 他指着何鸿远,向桌上的几位男女介绍道:“我这位大学学弟,在校时是学生会副主席,还是学校里的十佳辩论手,口齿十分犀利,德行却不怎么样。他曾经酒后失德,差点犯了强奸未遂罪。如今看他仍然不思悔改的样子,我觉得请他和诸位同座,失了诸位的身份啊。” 被何鸿远喝得东倒西歪的几位男女中,数那位麻脸男反应最快,起身指着何鸿远道:“小子,光长了一副臭皮囊没啥用,下三烂还是下三烂。这里不欢迎你,有多远滚多远。” 何鸿远见康小德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更是笃定。他笑呤呤地摇晃着抢到的杯中酒,向严若颖意味深长地道:“若颖,不知你信不信,康学长若是喝下我手上的这杯酒,可能也会犹如我当初一般,神智不清而胡作非为。” 他把酒杯举到康小德面前,道:“康学长自己端来的酒,能否亲自喝下去,自个儿体验一番?” 康小德阴沉地一笑,毫无征兆地一拳向他端酒的手臂捣去,嘴里骂道:“何鸿远,你***就是来搅局闹事的。” “呵,可不能破坏物证。” 何鸿远侧身让过来拳,稳稳地将酒杯藏到腋下,退到严若颖身旁另一侧。 严若颖起身从何鸿远手中接过酒杯,举杯向康小德道:“康学长,莫非这酒真的不能喝?” 康小德到底有些城府,临危不乱地道:“若颖,这酒在我手上绝对没问题,到了何鸿远这样的下三烂手上,会否变得有问题,那可不好说。卡Kа酷Ku尐裞網一句话,你是相信一名有前科的人,还是相信我这位世交学长。” “你妈才是有前科的人。”何鸿远忍不住爆粗口道,“康小德,若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初你出手陷害我,你可以说我空口无凭,今日之杯酒,你可狡辩不过去。而且你方才在厕所里是怎么说的来着,我学来让你听听——严若颖,你以为选择出国留学,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现在老子懒得和你玩虚的——我他娘的什么都不管,马上就给我送一粒药过来,今晚我就得把她拿下。” 他口才本就绝佳,学得可谓维妙维肖。 康小德见严若颖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便向何鸿远叫骂道:“下三烂,你再三挑拨我和若颖的关系,到底居心何在!” 麻脸男见康小德和何鸿远彻底撕破了脸,跑过来向康小德讨好地道:“康少,让我把这惹人烦的苍蝇赶出去。” 他捋起袖子,有模有样地摆开架式,一拳向何鸿远当胸捣去。 “三脚猫不如的功夫,还出来现眼?” 何鸿远冷笑一声,使出太极缠手将来拳缠住,轻松地一拉扯。麻脸男一个趔趄,如脚踩浮云一般,撞到包厢的墙壁上。 麻脸男羞怒万分,摸了一下撞得发红的鼻尖,又叫骂着向何鸿远扑来。 何鸿远闪身避过,叫道:“够了啊!莫要逼我下重手。” 麻脸男一转身,如发狂的野猪一般,不依不饶地向他冲来。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只好运起内劲,伸掌在对方的双手手腕处各自侧击一下。麻脸男痛呼一声,双掌如猴爪一般悬在手腕,稍一转动,便痛得脸色发白。 一不做二不休。何鸿远取过严若颖手上他怀疑的那杯问题啤酒,捏着麻脸男的脖子,把它灌到他口中去。 康小德急怒交加,拿起桌上的酒杯,恶狠狠地向何鸿远扔去。何鸿远一边给麻脸男灌酒,一边闪躲到其身后。 玻璃杯划破麻脸男的脸颊,砸到他身后的墙壁上,溅起无数玻璃碎片。 麻脸男闷哼一声,口中的啤酒完全灌进肚里,鲜血从他脸上淋漓而下。 何鸿远推开他,向康小德笑道:“感谢康学长为我解围。不过学长把你的朋友伤得不轻,恐怕得送医院治疗,否则他这脸瞅着要破相。” 康小德摸出手机,拨了一个报警电话后,向何鸿远冷笑道:“等警察来处理吧。” 何鸿远见麻脸男的惨相,伸手将其手腕处卸开的关节接上,然后向严若颖道:“若颖,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严若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心里自然能分辨清晰。她见康小德报警,便知这事对何鸿远不利。她明了康小德在丽都市的能量,何鸿远在此非常不利。 她依然冷淡地瞟了何鸿远一眼,拿起挎包起身道:“我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何鸿远跟着她往外走,却被康小德和酒桌上的另一位青年男子拦住。那名青年男子指着何鸿远,怪笑道:“小子,你打伤了人,除了去警察局,还能往哪里走?” “嗨,还想诬陷我呀。”何鸿远反应过来,笑道,“康小德,你也就这套路。” 他摸出手机,拨通毕飞宇的手机,道:“宇哥,你想看热闹吗?我和人打了一架,正觉得不过瘾,又有两位欠揍的凑上来。” “兄弟,我们正在说你在卫生间里是否有了艳遇,搞大半天还不回来,原来是有人要找虐啊。” 毕飞宇在手机里笑呵呵地道:“兄弟,按我们部队的规矩,不管有理没理,打赢了再说。你只管虐人,有哥哥我给你靠着呢。” 何鸿远对着手机冷然道:“宇哥,人家既然找上门来了,我是要新帐旧帐一起算。一会儿警察来了,可就算不成帐喽。” “原来还有旧帐要算啊。”毕飞宇算是听明白了,“打吧!兄弟!只要不死人,你想怎么打都成。” “宇哥,待会儿让你见识一下,我怎么拆人家的骨头。这王八蛋害得我差点身败名裂,我至少要把他身上的骨头,拆个七七八八。” “兄弟,报你的包厢号?” “618。” 何鸿远挂了手机,见脸上受伤的麻脸男竟然不顾伤势,双目尽赤, 眼光尽是落在严若颖身上,带着**裸的**。 “康学长好手段呀。”何鸿远打量着麻脸男道,“不知我上次,是否也是这样一副神态。” 康小德镇定地道:“谁做过什么,警察会调查得一清二楚。” “康少,和这种土包子啰嗦什么?先揍他一顿再说。” 和康小德一起的青年男子急欲表现,毫无征兆地一脚向何鸿远的下阴撩去。 此时何鸿远已断定当初着了康小德的道,出手也不再留有余地。他一脚狠狠地撞向青年男子扫来的腿脚,在对方的惨叫声中,趁其立身不稳之机,拉住其手臂,将它从肩关节处拆卸开来。 然后他不顾青年男子的惨嚎,转身跨步挡在退缩的康小德身前,道:“康小德,你下药和栽赃的手段不错,不知身骨子硬不硬。” 康小德看了一眼惨嚎不止的青年男子,色厉内荏地道:“何鸿远,你敢故意伤人?我爸是仓宁市市长,你若伤了我,应该知道会面临怎样的结果。” “康小德,你真让我恶心。” 何鸿远笑骂一声,上前迅疾无比地拉住其一条手臂,一托一拉间,将其一条胳膊,从肩关节处卸开。 康小德惨叫声未起,另一条手臂又被卸开。 他和那名青年男子惨叫连连,那名麻脸男却已怪叫着向严若颖扑来,那鲜血淋漓的面容,看上去恐惧之极。 严若颖惊叫一声。何鸿远闪身挡在她身前,一招太极推手,把麻脸男扔到包厢一个角落里。 麻脸男恍恍惚惚地起身,竟是向桌上醉酒的一名女子扑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找的 “若颖,我今天终于见识到,当初的我,便如他现在这般。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指着疯狂的麻脸男道。 此时的麻脸男不顾脸上鲜血淋漓,依然疯狂地撕扯着醉酒女子的衣物,眼神里幻放着野兽般的光芒,仿佛天地只存在于他的**之间。 何鸿远不禁心有余悸,若是严若颖喝下康小德为她准备的这杯酒,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真恶心!鸿远,快制止他,快制止他!”严若颖叫道。 这是严若颖今晚首次自动向他喊话。他如奉圭臬,上前把麻脸男扔到包厢角落里。 麻脸男一脸疯狂,从包厢角落的地上起身后,向另一名醉酒的女子扑去。 何鸿远无奈地摇摇头,把对方从那名女子身边拉开,恶作剧般地推到康小德的身边。 康小德悬挂着双臂,兀自痛得浑身发抖,却被疯狂的麻脸男紧紧抱住,在其脸上一阵子乱啃,嘴里还发出舒爽的猪拱食般的声音。 “走开!混蛋,快走开——” 康小德欲哭无泪地叫喊着,却挡不住麻脸男的疯狂攻势。 毕飞宇等人站在包厢门口,看到里边热闹而有趣的场景,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康小德转头见到门口的几位观众,见其中有丁克的身影。他和丁克有过交往,不顾面子向其求救道:“丁哥,快帮帮我,快帮帮我!” 丁克和庄明明勾肩搭背站在门口,吹了一声口哨,笑道:“康小德,没想到你好这一口,抱着男人也很有情调嘛。你让我怎么帮你呢?难道还让我推你一把,让你们更舒爽些?” 康小德又急又羞,已经晕了头,听不出丁克话语中的嘲弄之意,向着何鸿远努努嘴,道:“丁哥,都是这乡下来的土包子,是他害得我受伤,又故意让我出洋相。丁哥,快帮我把他拿下,事后我必有重谢。” 丁克看了何鸿远一眼,笑道:“康小德,你这是想要害死呀,我可不想成为你这样一副半残废的样子。” 他见麻脸男竟抱着康小德摸起来,不由得调侃道:“康小德,这样子现场直播,有伤风化哈。” 康小德心知再这样下去,他在丽都市的名头,可就全毁了。 他向丁克叫道:“丁克,只要你帮我拉开粘在身上的讨厌鬼,再找人帮我拿下何鸿远这王八蛋,我送你一个项目,仓宁市那边的基建大项目,怎么样?” 丁克怪笑道:“康小德,我不缺钱。我就是缺钱,也惹不起人家。” 毕飞宇不识得康小德,听丁克叫出对方的名字,恍然大悟般看了何鸿远一眼。他这才知道,温馨受周荧所托调查康小德栽赃陷害的事,主角竟是何鸿远。 一位副部级市长的公子,便能为所欲为吗?何鸿远身后的周荧或温馨,随便哪一位出面,都能让康小德父子退避三舍。 他有心帮何鸿远出气,便想着让这事再闹大些,最好闹得康家父子灰头土脸。 他向身旁的丁克道:“我们不能光顾着看热闹,却怠慢了客人。你去照顾好我们包厢里的客人,我和庄明明在此继续看热闹。” 丁克听明白毕飞宇的潜台词,知道毕飞宇要在此为何鸿远站台。而他作为与康小德相识的人,退避一下当然最好。他知道,这是毕飞宇想搞事的节奏。 严如颖见有人围观,担心对何鸿远不利,便斜睨他一眼,道:“你还不走?难道真想进警察局?” 何鸿远看了一眼毕飞宇,向她笑道:“我还真想见警察,正好通过今日之事,一洗我的清白。” “你,你就想得这么天真?” 严若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她欲伸手推他出门,又缩回纤手,顾自背着挎包,气呼呼地转身朝外走去。 何鸿远心里暗叹一声,蓦然为严若颖和他之间的生疏感而伤神。 难道时间真能淡化一切?两颗明明相爱的心,也经受不住时光的冲涮吗? 他正感伤间,却见一名服务员带着三名警装男子鱼贯入内。为首的中年警察长得肥头肥脑,鼻漕鼻、鱼泡眼,满面红光,近身时可闻到一身酒气。 这位长相如胖头鱼的警官扫视了现场一眼,问道:“是哪位报警啊?” 康小德正承受着肩关节被卸的恐惧和痛楚,又被麻脸男折腾得狼狈不堪,闻言如遇救星,嘶叫道:“警官,是我报的警!是我报的警!快——先帮我拉开身边这位。”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胖头鱼警官是丽都大酒店所在辖区派出所副所长,得到分局领导的私下命令而来。康小德此前所说的报警,就是向那位区公安分局领导拨了一通电话,暗示了那么几句。 康小德双手不敢乱动,眼睛却拚命地盯着何鸿远。 胖头鱼警官虽然喝了不少酒,眼力劲儿却不差。他一边指挥两名手下,把康小德和疯狂的麻脸男隔离开来,一边把目光锁定在何鸿远身上。 “是你动手故意伤人?”他向何鸿远道,“立马随我回派出所谈话。妈的,还无法无天了这是。” 何鸿远指着康小德和麻脸男,半解释半调侃道:“警官,这位康小德先生给麻脸先生下了药,又砸破了他的脸。我暂时让他的手臂离开肩关节休息一下,算不算见义勇为呢?” 胖头鱼警官指着被卸了骨的康小德和另一位青年男子,向何鸿远问道:“这俩人的伤势,是你留下的吧?” 何鸿远慌忙道:“警官,方才这俩人试图伤害我,我卸了他们的骨关节,我现在把它们接回去,便会完好回初。我这不算故意伤害吧?” 康小德被一名年轻警官守护着,叫道:“我要去医院验伤,我要告他故意伤害罪。” 何鸿远冷冷地笑道:“康小德,你这人真是一肚子坏水。当初下药陷害我不说,今日又把坏主意打到若颖身上。此时事情败露,还想给我弄个故意伤害的罪名。我可告诉你,你这肩关节既然被卸开了,想弄回去可不容易。若是二十小时之内不弄回去,等关节处的筋骨定了型,你的双手可就废喽。” 他说着,上前走到那名一条手臂被卸骨的青年男子身边,一只手缓缓托起其受伤的手臂,另一只手运起内劲,对其肩关节处一捏。 这名青年男子惨叫一声,原先受伤的胳膊却被何鸿远抡转了一圈,竟是完好如初。 他向胖头鱼警察道:“警官,这个人身上不见伤势,我便不算故意伤人吧?” 毕飞宇见识到何鸿远如此手段,心里感佩不已。他心知,何鸿远若是把这等手段,用在之前和他比武上,他会输得很难看。 庄明明在一旁轻声感叹道:“能把人的骨头玩成玩具一般,可真是神技呀!” 那名胖头鱼警察暗暗心惊,以垂询般的眼神看着康小德。 康小德到底是阴狠之人。他自以为凭他家的权势和人脉,把丽都市的骨科名医都给请来,也不在话下。如今关键是让何鸿远套上故意伤害的罪名。上次让何鸿远逃过一劫,这次他不想再放过这个足以让何鸿远定罪的机会。 他向何鸿远冷然道:“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你既然动手伤了我,便要接受法律的惩罚。至于我的伤势,自然有的是名医为我医治,不劳你为**心。” 何鸿远无奈地摇头,道:“康小德,你是一门心思,想要踩死我呀!” 严若颖复又从门口进来,出面打圆场道:“康学长,大家都是校友,何必如此绝决呢?让他为你复原手臂,这事算是抹平了,我也不去计较下药的事。” “下药?”康小德仿佛突然受到刺激一般,声音高亢起来,“若颖,你还是相信这位下三烂说的话。这样的草根、下三烂,怎么可能配得上你呢?你是官二代,厅级干部家的千金,被一位有前科的下三烂迷得晕头转向,不怕丢份吗?不过不要紧,你妈已经答应你我的婚事,你和他是绝不可能在一起的。” “婚事?” 严若颖一脸的发懵。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婚事,自己竟被瞒在鼓里。如今这世道,还有包办婚姻吗? 她长相温婉而美丽,却是决绝之人。而且通过今晚之事,她看到了康小德的另一面。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她的世界将一片惨淡。 “康学长,你事事透着心机呀。”她自嘲般地向康小德一笑,“我渴望阳光和自由,不可能和一位心机男过一辈子。如今我站在你身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所以,你我的婚事,只是一个笑话。我很快就要出国留学了,我希望我们不再见面。” 康小德自信地摇摇头,道:“若颖,你还是这么天真。你以为出身在我们这样的家庭,有追求自由的权利吗?离开了家庭,我们可能连活下去的力量都没有。你还是等着我,上门向你求婚吧。” 他向那名胖头鱼警官使了一个眼色。 胖头鱼警官只是听分局领导吩咐过来,尚不知康小德的身份。如今听闻到康小德求婚的对象是厅级干部家的千金,他家的地位自然更加显赫。 他讨好地看了康小德一眼,上前狠狠地推了何鸿远一把,严肃地道:“你涉嫌故意伤害,跟我到派出所一趟。” 何鸿远瞄了一眼他推人的手臂,见他如受针刺般地把手藏到身后,不竟哈哈笑道:“把我请进去容易,想要把我请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喽。康小德,这也是你自找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吃挂面 “宇哥,你们继续喝酒。卡Kа酷Ku尐裞網喝完了回家睡大觉,不必来接我出去。” 他转身向站在门口看热闹的毕飞宇叮嘱一声,便被胖头鱼警官和一名年青警察一前一后夹在中间,向门外走去。 毕飞宇高大的身子挡在门前,低头看了一眼打头的胖头鱼警官,居高临下地道:“把你的工作证亮出来,让我过目一下。” “没看到我们在出警吗?” 胖头鱼警官仰头瞪眼,气势十足的样子。 “如今这世道,身上披一层皮,就自称是警察的人很多。”毕飞宇嘲弄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警察,还是冒充警察的黑社会份子啊?” 庄明明在边上起哄道:“想把我们的兄弟带走,至少得表露一下身份嘛。不会不懂执法程序吧?” “嘿哟,还有人教老子怎么执法呢。”胖头鱼警官指着何鸿远道,“我瞧你们和他是一伙的吧。正好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庄明明乐了,在丽都市地面上,竟有不开眼的人在他和毕飞宇面前称老子,就算是找死也不带这样的。 他看了一眼神情冷厉的毕飞宇,向胖头鱼警官耸耸肩,一脸坏笑地道:“你要求我们协助调查没问题,我们就当去派出所玩玩。但是你***是谁的老子?”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同来的一名年轻警察指着庄明明道。 “你妈的,老子对什么人,说什么话。卡Kа酷Ku尐裞網对你们这种徇私枉法、臭不要脸的所谓执法者,说的就是你妈的脏话。” 庄明明心火燃烧,自然要想法子烧及对方。他还真不把几名小警察放在眼里,好歹他老子是丽都市手掌干部升迁大权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如今他就是要闹事的节奏。 这名小警察到底年轻气盛,狠狠地推搡了庄明明一下,呵斥道:“快走,有话到我们派出所里再说。” 毕飞宇向庄明明笑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进过派出所。今日咱哥几个就一起去玩玩。” 胖头鱼警官阴冷地一笑,拿着腔调道:“那就走吧——” 三人被三名警察押送般地带上一辆警车,毕飞宇这才掏出手机,向丁克交待道:“小克,我和小远、小庄要去派出所玩玩,那边的场面你撑着哈。你喝完酒直接买单回家。” 丁克很懵逼地在电话里问:“派出所里有啥好玩的?” 毕飞宇笑骂道:“就你这智商,想多了容易掉肉。” 他挂掉手机,转头看了一眼车子后座玻璃,向何鸿远笑道:“兄弟,你这名女朋友不错,她的车子在后边跟着呢。” “一年多未见,物是人非呀。”何鸿远低头叹息道,“她即使不和康小德订婚,也将出国留学,只留给我伤感的回忆。” “原来小远兄弟就是受康小德陷害的人。怪不得馨姐要我们调查这事。”庄明明道,“从今晚的事来看,不用我们深入调查,事情也已水落石出。卡Kа酷Ku尐裞網” “小路障怎么知道此事?”何鸿远一脸纳闷地问。 毕飞宇拍拍他的肩膀,暧昧地道:“馨姐尚不知这是你的事,她只是受周县长所托,让我们出面调查此事。兄弟,长得帅不是你的错,长得帅又受尽美女的青睐,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能得到周县长和馨姐这样的绝世美女关注,你是这世界上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男人。” 何鸿远由衷地道,“我的确算是幸运,若是没有周县长关照和提携,如今还窝在乡卫生院里受尽白眼呢。所以我要感恩很多人,感恩那些关照我的人和羞辱我的人,感恩他们为我所作的一切。” 庄明明笑道:“鸿远兄弟的话,还真是深奥。感恩前者,我表示认同;感恩后者,我却无法理解。” 何鸿远道:“前者帮助了我,后者磨砺了我。所以他们都值得我感恩。” 毕飞宇心里暗暗叹服。眼前这位他刚结识的年轻人,虽然出身寻常百姓家,却有着博大的心胸,又有周荧和温馨这样有着强大背景的美女可以依靠,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更是铁了心,要帮助何鸿远,在康小德那边找回场子。对于他来说,得罪一名副省级干部家的公子,还真没放在心上。毕竟有一名身为省军区政委的老爹在那杵着,他也算丽都城内上字号的衙内。 既然他已决定蹚这趟浑水,那就要把事情闹大,然后让何鸿远扬眉吐气。 三人坐在七座警车后座,旁若无人般地说说笑笑,把坐在前边的几名警察气歪了嘴。 进了派出所,胖头鱼警官被这三人撩拨出来的火气,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他让人把三人送进审讯室,道:“给他们上手铐。” “上手铐?你把我们当什么人看待?”庄明明不干了,“把你们派出所领导叫来,我要见他。” 胖头鱼警官冷冷一笑,道:“我就是小南门派出所今日的值班领导,审讯几位犯罪嫌疑人的权力,我还是有的。” “犯罪嫌疑人?你***这是乱扣帽子。”庄明明的火气上来了,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拍着对方的办公桌直接翻脸。 “***,到了老子的地盘,还敢这么嚣张。”胖头鱼警官阴笑道,“老子给你们上手铐,还是给你们留点情面。既然你们如此不识相,便请你们‘吃挂面’。” 他向跟随在身边的两名警员吩咐道:“送他们去审讯室,让他们尝尝‘挂面’的滋味。” 何鸿远想起那晚他和肖雪雁在青原派出所的经历,明白像派出所这样的执法机构,虽然不至于明目张胆地滥用私刑,但用上一些小手段,却足以让人吃尽苦头。 他方才进派出所的时候,撩了一眼派出所大厅里的工作人员公示栏,向胖头鱼警官道:“余所,今晚的事因我而起,和我的这位两位朋友无关。你让人送我去审讯室便成,把他俩给放了吧。” “嘿哟,你说放人就放人呀。”余所阴阳怪气地道,“到了老子的地盘,老子说了算。” 一位小小的派出所副所长,竟嚣张成这样,可见其平时没少做徇私枉法的事。毕飞宇听其口口声声自称老子,冷笑道:“在老百姓面前狂妄自大,在权贵面前谄言媚色,政法系统的害群之马不少啊。“ 两名警员见毕飞宇敢和他们的领导顶着干,便不容分说地给他戴上手铐,然后耀武扬威般地瞪了何鸿远、庄明明二人一眼,道:“还不快点跟我们走!” 庄明明见毕飞宇心甘情愿般地让两名警员戴上手铐,不由得一脸阴冷地向这两名警员叫骂道:“你们这两头蠢猪,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敢给我们宇哥上手铐。” “就你话多。”毕飞宇转头瞪了庄明明一眼,“走吧,我尚未尝过‘挂面’的滋味,咱哥仨一起去尝一尝,算是我请客哈。” 何鸿远在被带进审讯室的瞬间,转头见到严若颖匆匆赶来的身影,心里不由得一暖。对初恋甜蜜的回忆,又在他心里如米酒般发酵。 所谓“吃挂面”,就是把犯罪嫌疑人双手铐在审讯室的铁栏栅横档高处,至双脚脚尖刚刚着地为止。这样双脚吃不住力,人如挂面一般,挂在铁栏栅上晃荡着。这般挂久了,要么是脚尖抽筋,要么是手腕发涨发痛,许多人受不了这等折磨,大多招供了事。 两名警员把三人挂在铁栏栅上,见毕飞宇满脸冷笑,庄明明骂骂咧咧,何鸿远一脸淡定,便先拿何鸿远询问。 “姓名、年龄、籍贯、工作单位?”一名警员问道。 何鸿远有过一次被公安部门审讯的经历,很配合地一一回答。 问话的警员听他是政府机关工作人员,虽然只是乡下旮旯里的一名小干部,但毕竟是吃公家饭,问话的语气有所缓和。但其想到领导对面前这三人的态度,只能按套路继续问道:“你交待一下,你是怎么伙同他人,故意伤害受害人康小德,致使康小德受重伤的?” “伙同他人?不可能呀!康小德向一名女同学下药,虽然是男人都为他不耻,但教训他的,却只有我一人,和我的这两位朋友无关。”何鸿远轻笑道,“至于说我致使康小德受重伤,却是无稽之谈。康小德的伤势尚未鉴定,何来重伤之说?而且我出手教训一名**嫌疑犯,算是见义勇为的行为吧?你们是否该给我颁个奖什么的?” 毕飞宇大乐,笑道:“不愧是我兄弟。有人向自己的初恋情人下药,若不出手教训他,这还算男人吗?打残了那下三滥的下药者才好。” 问话的警员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板着脸向毕飞宇道:“没问你的话呢。一边呆着去,好好尝尝‘挂面’的滋味。” 庄明明的身体素质不比毕飞宇和何鸿远,苦着脸叫骂道:“王八蛋,你先来向我问话,老子告诉你老子的家庭住址,有本事你去把老子的老子叫过来。” 他的老子,自然是丽都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庄勤,名义上掌管着丽都市的官帽子。警察若是向他老子确认他的身份,他便能脱离苦海,告别“吃挂面”的苦难时光。 可惜两名警员分得清主次,并不理会庄明明,只顾着继续向何鸿远问话,道:“何鸿远,康小德的伤势,是你一手造成的吧?” “我说过我是见义勇为。”何鸿远道。 “伤了人,却说自己是见义勇为。又有谁能证明呢?”问话警察道。 “我。” 一个带着江南水乡韵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第一百二十九章 品尝 何鸿远听到严若颖从门外传来的声音,心里惊喜万分。无论他俩的感情变得怎样,至少她还是选择了相信他。有时候,只要信任在,感情便跑得不远。 今晚之事,严若颖心里自有论断。她到底出身于官宦之家,对人性有着敏锐的审视能力,康小德再能自圆其说,也说明不了何鸿远有向她下药的一丝可能。因为何鸿远根本不可能向她下药,她和何鸿远的关系,早就超越了研究彼此身体结构的关系。 在出国留学之前,能够再次遇到她一直难以忘怀的初恋男友,让她觉得今晚是个完美的开始或结束的时间节点。 她不惧酒驾,开车一路跟随着警车,来到小南门派出所,找到正在办公室里向分局领导电话汇报情况的余所,要求她要一道接受审讯。 余所听康小德提过一嘴,眼前这位俏丽的女孩,是厅级干部家的千金。厅级干部对他这样的股级干警来说,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连忙在电话里向分局领导提了一下这事。领导马上下达指示,对待上级领导的家属要像对待普通群众一样,要有公仆意识,要展现公安机关良好的执法水平和服务风貌。 前半名是屁话,后半句才是重点。 余所结束了和领导的通话,才笑容可掬地向严若颖道:“这位女士,你能为我们公安机关提供案件信息,我们非常感谢。我这就为你做询问笔录,请你据实回答问题。” “带我去你们的审讯室吧。卡Kа酷Ku尐裞網”严若颖淡然道,“我要和我的校友一道接受讯问。” 余所有些为难,问道:“女士,受害者也是你的校友吧?” 严若颖点点头,道:“所以说,今晚之事,我只能站在彼此校友的立场就事论事。我不会偏袒谁。” 她不送康小德去医院,却一路追随着警车到小南门派出所里来。她的立场,不用问也能揣摩个明白。 余所劝告道:“女士,你这边的这位校友,先由我的属下询问。你放心,我们一定秉公办案,还原事实真相。我和你一道去省一医一趟,你的另一位校友是受害者,伤势较重,由其朋友送到医院,我们都有必要去了解一下他的伤势。那边更需要你。” 严若颖倔强地摇摇头,道:“我就是省一医的外科医生。等这边的事了,我立马便回单位。我那位叫康小德的校友,他自身也是省一医的医生,知道找谁救治他自己。” 余所面对这位厅级干部家的千金,还真的有所顾忌,只好把她带到了审讯室。 何鸿远见到严若颖跟着胖头鱼警官推门进来,稍显激动地向她道:“若颖,其实你不必为我证明什么,我很快就能没事出去。” 严若颖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冷冷地道:“你有没有事,关我什么事。我只是看你的同伴与此事无关,却被一道当成了肇事者,来为他们做个证明罢了。” 毕飞宇扫视了一眼何鸿远,见他一脸干笑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鸿远兄弟,今日终于见到你不受美女待见的时候。卡Kа酷Ku尐裞網要是每位美女都对你这么视若珍宝,会让我们很绝望哈。这位美女不错,她比较重视我和庄明明俩。” 庄明明见到严若颖,如遇到救星一般,叱牙裂齿地嚷道:“这,这位美女,你帮我打个电话给庄勤,他儿子被他管理出来的干部铐着‘吃挂面’,你问他还要不要儿子,他再不过来,他儿子就要真成‘挂面’啦。我告诉你他的手机号。妈的,好痛呀!” 庄勤?很了不起吗?在场的严若颖和三位警察却没有如雷贯耳的感觉。一位市委组织部长,的确不能如市委书记和市长一般,时常出现在公众媒体面前,没听过他名字的人,大有人在。 毕飞宇在边上道:“小庄,让你爸亲自来看看我们,最好让他亲自品尝一下这‘吃挂面’的待遇。” 庄明明也不是省油的灯,心知毕飞宇想搞事,向严若颖报出他老爹的手机号后,后者拨通让他通话。他对着手机叫道:“爸,我在丽都一个叫小南门派出所的地方,享受‘吃挂面’的待遇。” “‘吃挂面’?” 庄勤作为省城组织部长,正厅级的干部,怎能了解这种执法部门的小手段,再加庄明明虽然按他的安排,去了一家事业单位上班,却整日出去赚外快。在他眼里,庄明明就是一不务正业的主。 “你又在折腾什么?”他在手机里向庄明明没好气地道,“你搞你的业务,可不要打着我的旗号办事。卡Kа酷Ku尐裞網” “我还真没想打着你的旗号办事。”庄明明气呼呼地道,“问题是你管理的干部队伍太没素质,把你儿子我抓进派出所不说,还将省军区毕政委家的公子和他的客人给抓到了派出所,还请我们‘吃挂面’呢。毕中尉是在职军官,他请你亲自来享受一下‘吃挂面’的待遇。” 事涉军方,还涉及省军区大佬的家人,这事可非同小可。电话里的庄勤被吓了一跳。 庄勤挂了电话,不知小南门派出所属于哪个分局分管,便从手机里调出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萧建克的电话。作为丽都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他在市公安局党委中,还是有着贴心人的。 他拨通电话后,虚心请教道:“老肖,我想向你了解一下,你们公安部门请人‘吃挂面’,是怎么个说法?” 萧建克也是从基层一步步历练着上来的干部,他一听一向被他当作老大敬仰的市委组织部长关心这事,便掏心窝地道:“部长,‘吃挂面’是以往我们公安部门整人的小手段,不过我们已明令禁止,以一些小手段施行刑讯逼供。” 他心知庄勤作为一名正厅级干部,不可能无缘无故向他打听这些不上台面的小手段,便又态度诚恳地向庄勤道:“部长,我们公安机关有工作不到位的地方,请你批评指正,我们一定按领导的指示整改。” “老萧,不是我要指导你们公安机关的工作,而是你们一个叫小南门派出所的基层单位,在请我家小子和省军区毕政委的公子及客人‘吃挂面’。我家小子倒是好说,省军区毕政委那边,却是有点棘手啊。毕家的公子,可是传话过来了,让我也去尝尝‘吃挂面’的滋味。看来你得陪我走一趟,否则这事无法收拾。” 庄勤尚未说完,萧建克已紧张地从家里的沙发上蹦了起来,道:“部长,我立刻去小南门派出所,在那边候着你。要品尝‘吃挂面’,也该我去品尝,是我们公安部门的工作未做到位。” 他顾不得通知小车班司机来接他,一边向管辖小南门派出所的望湖区公安分局领导拨打电话,一边发动私家车急切切地出门。 在小南门派出所内,余所和两名警员对毕飞宇的一番话,听得将信将疑。余所拿起桌子上的询问笔录,扫视了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吊铐在铁栅栏上的何鸿远三人,笑道:“一名乡镇小干部,和省军区领导家的公子混在一起,这牛皮可是吹大喽。你们怎么不说自己是省委书记家的公子呢?” 庄明明嘴里喷出一句国骂,道:“原来在你眼里,哥还真成了笑话。” 毕飞宇道:“小庄,现在让他看笑话,待会儿有他哭的时候。” 这时,何鸿远口袋里的手机嘶叫起来。他双手被高高地吊铐在铁栅栏上,只能拿眼瞄着严若颖。 严若颖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却仍然走到他身旁,从他上衣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按下接听键,踮着脚把手机放在他耳边。 “小官僚,丁克说你们仨被警察带走了,到底怎么回事?”手机里传来温馨娇脆的声音。 “说来话长。”何鸿远低着头道,“总之我们现在在小南门派出所,在品尝‘吃挂面’的滋味。” “‘吃挂面’?有好吃的霄夜,也不告我一声。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温馨笑骂道,“在派出所里吃霄夜,别有滋味吧?我猜你们扮猪吃老虎,肯定把派出所里的那群小警察给吓着了,否则他们怎么会那么客气,请你们仨吃霄夜。” 这妞文采飞扬,想象力果然丰富。 何鸿远翻翻白眼,道:“小南门派出所里的挂面,非常有特色。我们两只手被手铐吊铐在审讯室的铁栅栏上,脚尖仅能点地,身子像挂面一般。要不,你也来尝尝。” “说了半天,原来你们在受刑啊。”温馨总算醒悟过来,“你跟着小毕子他们学坏了,说话没个正型,活该‘吃挂面’。” 说完她直接按掉手机,作风一如既往的粗暴。 何鸿远苦笑着摇摇头,抬头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严若颖,只觉得那熟悉的芳香依旧,黛眉杏眼依旧,只是她冷若冰霜的神情,隔阻开他和她的距离。 严若颖拿着他的手机,退到了一旁。 他正要对她说几句话煽煽情,却听庄明明怪笑道:“馨姐听说我们‘吃挂面’,一定会赶过来。这下子可热闹喽。” 接着,那位余所的手机如秋蝉般嘶叫起来。 第一百三十章 你就是混蛋 “余吉庆,你自个儿要找死,也不要拉上我们陪葬。卡Kа酷Ku尐裞網” 余所的手机里传来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他一听所里老大在电话里对他说话这么不客气,便知自己恐怕真是干了一件蠢事,眼前这三位小青年还真惹不得。 果然,所老大在手机里下命令道:“你立刻停止一切审讯行动,等候领导前来处理。” 他嘴角一阵子哆嗦。等候领导来处理,那不是等死吗?得采取补救措施。 “快,快,快把三位先生的手铐给解开。”他向两名警员下命令道,“这其中有些误会,我好好向三位先生解释。” 毕飞宇见这胖头鱼警官变脸的速度,比川剧的变脸绝活还厉害,这当然和方才那个电话有关。 他冷冷一笑,道:“让我们尝过了‘吃挂面’的滋味,就想把我们一放了之,可没这么便宜。我如今‘吃挂面’上瘾啦,可真不想让你们解手铐呢。你们若是靠近我,别怪我腿脚不留情。” “先生——”余所慌忙道,“这只是一场误会,有事好商量,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不要称我先生。”毕飞宇显出军人的彪悍气质,“老子是省军区特战集训营的中尉副连长,你能让老子体验一番‘吃挂面’,我也该叫你的领导来试试‘吃挂面’的滋味。” 他指着庄明明,向余所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父亲庄勤,是你们丽都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我让庄部长来体验一下‘吃挂面’的滋味。至于庄部长是否会请你们公安局的领导来一起体验一番,那我就不知道啦。” 眼前这三位,还真是几位惹不起的衙内啊! 余所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在心里把那位分局领导骂了个半死,转头见两名警员已偷偷溜走,便暗骂一声,又见何鸿远三人一副跟他耗到底的样子,便只好退到门外,急忙用手机给那位分局领导拨电话。 那位分局领导接听起他的电话,道:“小余,你把你这边的事办好,我在去省一医的路上,了解一下康小德同志的伤势。康市长对这一案件非常重视。” 他哭丧着脸道:“魏局,这边抓过来的三位,一位是丽都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的公子,另一位不仅是现役军人,还是省军区政委家的公子,还有一位是乡镇干部。你让我怎么办?” 手机那边的魏局想不到对方的来头这么大,似乎是一脚踢到铁板上的节奏。他权衡再三,咬咬牙道:“康市长是仓宁市市长,副部级干部,也不见得弱于他们。你从那名乡镇干部入手,争取一个让康市长满意的结果。” 余所一想也是,既然毕飞宇等人不给他退路,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虽然康市长不是丽都市市长,但毕竟是副部级干部,在东平省也算是一个大人物。有这样的大靠山罩着,说不定能保住他副所长之位。以后康市长发达了,他能借势再进一步,也并非不可能。 一名马前卒,把自己的一切希望,都压在身后的人身上,迟早会成为一名悲哀的弃卒。 他推门再进审讯室的时候,那边的魏局已将手机关机。魏局知道,今晚他只要呆在省一医里,呆在康市长身边,他才能确保自身的位子安全。 ****** 温馨根据何鸿远的招商材料和她原先拍摄的龙泽乡照片,为他制作了两套材料,一套是加料的招商材料,一套是给美院的材料。两套材料经她在电脑里整合出来,图文并茂,宣传效果超强。 她将两套材料的文档发送给熟识的彩印公司,要求马上付印,正感到饥肠辘辘间,却接到丁克的电话,向她叙说毕飞宇等人不仗义,扔下他一人陪客人,哥仨却去派出所里找乐子,这样的兄弟要不得。 有乐子可找,怎么少得了她? 她和何鸿远手机通话后,又拨打了周荧的手机。后者正在省委副书记夏德民家做客,被夏德民夫妇当成贵客招待,一时抽不开身。 和周荧随意聊了几句,她便和丁克约好,打车去小南门派出所。 此时的小南门派出所甚是热闹,余所回审讯室重新启动对何鸿远的审问,却被严若颖一再打扰。 严若颖坚决要为何鸿远作证,称何鸿远就是见义勇为,为救她才伤了康小德。 反正在场的除了何鸿远,没有一个是好惹的。既然把毕飞宇、庄明明这样的衙内都得罪了,也不差严若颖一位。 余所一改神态,向严若颖翻脸道:“没有问你的话,你嚷嚷什么?你给我出去。” “警官,我是证人。”严若颖板着俏脸道,“我在尽一个合法公民的义务,应该受到褒扬。卡Kа酷Ku尐裞網这里就是我现在该呆的地方。” “你还没完没了是吧?”余所瞪眼恐吓道,“你是否也想尝尝‘吃挂面’的滋味?” 严若颖一脸无所谓地道:“行。长这么大,我还未给手铐铐过,正想体验一下呢。” 毕飞宇看了一眼一脸无奈的余所,向何鸿远哈哈大笑道:“鸿远兄弟,你认识的美女,一个赛一个的彪悍,对你又是关心得紧,真是羡慕死哥哥我了。” “谁关心他了?” 严若颖恶狠狠地瞪了毕飞宇一眼,然后斜睨着何鸿远,道:“像这种无胆没种的男人,遇事只知逃避,值得人关心吗?” 何鸿远听出她语气里的怨恨。有恨就有爱,这恨恨得妙呀! 他心儿欢快地跳跃着,深情地向严若颖道:“若颖,一年前我离开丽都,这其中有很多曲折。我承认我有逃避的心思,可我也不想竺老师再为我的事,而受尽非议。当然,我没能给你一个说法,是我的错。” “说法?”严若颖冷笑道,“你以为我只需要一个说法吗?何鸿远,你就是一个混蛋。” “鸿远兄弟,被美女骂混蛋,那可是无上光荣的哈。”庄明明受着“吃挂面”的苦头,苦哈哈地乐道。 “鸿远兄弟,混蛋和美女,是绝佳组合哈。”毕飞宇笑道,“康小德那小子陷害你,果然有成效,你还真成了一个混蛋。” “够了。” 余所似发怒的家长一般,拍着桌子制止眼前的孩子们取闹。再让这些男女扯下去,他这审讯任务怎么完成啊? 他继续询问道:“何鸿远,你是怎么打伤康小德的?” “我没有打伤康小德呀。”何鸿远认真地道,“是他自己肩关节脱臼。我是一名医生,这可是很常见的现象。当然,为了尽一名医生的职责,若他有需要,我愿意帮他把肩关节给治疗妥当。不过他若是不把诬陷我的事给交待清楚,我宁愿选择袖手旁观。” 严若颖在边上忍不住又道:“康小德怎么诬陷你了?他诬陷你,你怎么不早找他说清楚?你就是一自作自受的混蛋。” “行,行,行——我就是一混蛋。”何鸿远道,“可我总比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一肚子坏水的伪君子强。” “你又在说康小德吧?”严若颖翻着白眼道,“康小德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不过你比他也强不到哪儿去。你们都是混蛋级的男人。” “你们还有完没完啊!” 余所几近发出一声哀嚎。他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都是争风吃醋惹得祸啊。他还不知帮康小德一把,会落到什么结果呢。眼前这几位,可能都不是他能招惹的主。 干了这么多年公安工作,他揣摩人的功夫学得倒也精到。眼前这几位,也就何鸿远一介乡镇干部好对付。可是一名和副部级干部家公子争风吃醋,又和省军区政委家公子称兄道弟的乡镇干部,是他能动得了的吗? 他无比颓丧地发现,在丧失了原则之后,他权衡再三,仍是感觉需要再三权衡。这也可能是他这种稻草人般的体制人的悲哀。 “何鸿远,康小德的伤势是怎么来的,你老实交待。”他强打精神,拍着桌子道,“事实俱在,你想赖也赖不掉,还是自觉交待问题,争取从轻从宽处理。” 何鸿远笑着向严若颖努努嘴,道:“警官,不是有证人证明我是见义勇为吗?难道你想枉顾事实,屈打成招?如今可是法制社会哦。” 余所的招牌式胖脸涨得通红,终于忍不住上前狠狠踢了何鸿远一脚,道:”妈的,你就是一犯罪嫌疑人,还敢跟我谈法制。在这里,老子就代表着法制,你有事没事,还得老子说了算。” 何鸿远冷笑道:“你就是一名执法者,怎么能代表法制?我以前是一名医生,有时候还能决定人的生死呢,却从来不敢说,你的生死,我说了算。不过我耻于和你这样本身是法肓的执法者相比校。” “妈的,老子最见不得人牛叉哄哄的样子。你再牛叉,到了老子手上,老子也能将你弄得服服帖帖。” 余所一边咆哮着,一边对着何鸿远踹了几脚。他抬头见何鸿远笑呤呤地瞧着他的身后,遂仰头道:“你服不服?是否要我弄到你服为止?” 何鸿远身子被吊着“吃挂面”,只能暗运内劲吃了几脚,身子被踢得晃晃荡荡。 他向面容狰狞的余所摇头笑道:“欲使其灭亡,必使其疯狂。你心里没有法纪,不顾自身形象,也要顾忌你身后几位同事的形象。”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拿领导当领导 “余吉庆,你已被停职,必须接受上级部门的调查。” 站在余所身后的两名警官满脸冷肃,其中指着余吉庆说话的一人,正是小南门派出所所长唐辉煌。 “唐、唐所——” 余吉庆朝审讯室的门口瞄了一眼,不竟吓了一跳,向唐辉煌身旁的那位结结巴巴地道:“吴、吴、吴局——” 吴局是望湖区公安分局局长,都不拿正眼瞧余吉庆一眼。他指指余吉庆,向在门外远远地看热闹的两名派出所值班警员道:“带他去警闭室。” 毕飞宇不满地叫道:“哟,带他走可不行。他今晚冲着我们兄弟仨来,到底是受了谁的吩咐,可得当面说个明白。他一个小所长,我还懒得找他出气呢。” 吴局请示般地看了身后一眼。站在他身后的是两名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一位长得孔武有力的样子,一位却长得精瘦,只是俩人都梳着大背头,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 长得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向毕飞宇笑道:“我是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萧建克,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将事情整明白。无论是谁,只要敢滥用警力、循私执法,我们将一查到底。” 毕飞宇板着脸道:“天下公安是一家,我信不过你的保证。” 他吃了“挂面”,火气已经上来了。更何况他既然要帮何鸿远出口气,最好能借此将矛头直指康小德父子。就是搞不倒他们,也要让他们不舒爽。 萧建克听庄勤介绍过毕飞宇的身份,知道得罪了部队里的**,这事还真难以搞定。公安碰到兵,拳头不够硬,腰杆子就挺不起来呀。不过就是因为自身硬不起来,才觉得这是个大麻烦,而且这等麻烦还得趁早解决,免得成为定时炸弹。 庄勤看了一眼儿子庄明明。此时庄明明双手手腕肿如砖块,身子虚脱般地挂在铁栅栏上喘息的样子,眼里满是痛苦之色。 他眼里闪过一缕厉色,上前向毕飞宇道:“我来向你保证,这事将一查到底,无论涉及到谁,都会给你们一个交待。你看怎么样?” 毕飞宇心知眼前这位的身份,淡然道:“你的保证,我是信了。可是我见不得官场上磨镜子般拖拉的那一套,我要在今夜二十四点之前,得到明确的调查报告,否则我不介意带省军区的集训特战队,到小南门派出所进行集训拉练。” 萧建克揣摩眼前这位已动了真火,向吴局下命令道:“带余吉庆去禁闭室,你要亲自听他交待问题,我马上就要结果。” 然后他又指着何鸿远三人,瞪了一眼小南门派出所所长唐辉煌,道:“还愣着干嘛?还不把三位同志的手铐给解开?” 余吉庆立马被吴局安排警员带走。 唐辉煌见余吉庆脸色苍白、六神无主的样子,心里暗自兴灾乐祸。这厮仗着分局魏副局长靠着,在派出所里目无组织,作奸犯科之事没少干。活该余吉庆这次踢到铁板上,受纪律处分那是一定的,最好能将这害群之马清除出警队。 他快步跑到何鸿远三人身前。“吃挂面”的这三人中,庄明明的身子最娇嫩,其双手手腕红肿、脸色苍白的样子,最受人关注。 “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们无端受苦,我代表小南门派出所向你们诚恳道歉。”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庄明明的手铐。 庄明明吃了“挂面”,浑身酸疼,双腿着地后,毫无着力感。他也不要唐辉煌扶着,身子顺着铁栅栏滑到地上,坐在地上揉着手,自嘲般地道:“今日我算是上了一堂政治思想教育课。现在我才真正叹服我们的革命先烈,能够在敌人的酷刑下坚贞不屈,这需要怎样的意志啊!” 他抬头见严若颖转头暗笑的样子,那笑容足以魅惑众生。他不禁调侃道:“美女,都说红颜祸水。你该知道,我们哥仨这顿苦,是因谁而起。” 严若颖算是看明白了,何鸿远的这两位朋友,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她暗自诧异他何曾有这么有身份的朋友,难道这一年中,他有不俗的际遇? 她瞟了何鸿远一眼,翻翻美眸向庄明明道:“你们这是活该受罪。” 庄明明不由得向何鸿远抱怨道:“鸿远兄弟,怎么和你有点关系的妞,都是带刺的玫瑰,一句话也碰不得?” 严若颖怨气冲天般地瞪着何鸿远,向庄明明问道:“我和这混蛋有关系吗?没有!” 何鸿远暗叹一声,口是心非的女人! 他正要向严若颖来几句煽情的话,冲涮一下她心间的怨气,却见温馨风风火火地冲进审讯室。 庄明明恭敬地叫了一声:“馨姐——” 温馨举着手上的相机,对着仍在吃“挂面”的何鸿远和毕飞宇“咔嚓”“咔嚓”按下几次快门,来几个特定镜头,然后向坐在地上的庄明明问道:“小庄,他们在‘吃挂面’,你受的是哪门子刑?” 庄明明把红肿如卤猪蹄的手腕伸到她的镜头下,委屈地道:“馨姐,我爸妈给我的遗传基因也那样。不过虽然我的个子不高,我可从不自卑,可今天经历过‘吃挂面’,我才知道身体材料是多么重要。” 温馨举着相机,对着他的手腕“咔嚓”了两下,骂道:“你就是猪脑子,怎能让这些臭警察说放就放?你苦头吃得越多,找场子才越有意思。哪知你是一个软骨头。” 庄勤和萧建克面面相觑。他俩一个儿子被骂猪脑子,另一个是在场的“臭警察”的头头,被这不知是哪儿冒出来的刁蛮美女一骂,都有哭笑不得的感觉。 萧建克指着何鸿远和毕飞宇,向唐辉煌训斥道:“手脚麻利点,赶紧把他俩的手铐解开。” 庄勤更是找庄明明出气,伸指虚点一下严若颖,向儿子骂道:“好啊,原来是和人家争风吃醋,给弄到派出所来了。瞧你这点儿出息,活该吃这样的苦头。” 温馨拿眼撩了一下这两位领导模样的人,毫不客气地向他们道:“你们谁啊?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吗?没看到我的朋友们正受到公安部门的非法拘禁、严刑拷打吗?你们还在一边幸灾乐祸,有意思吗?年轻人争风吃醋怎么啦?你们就没年轻过、没胡闹过?” 庄勤被她连珠炮般的问话,噎了半天,才板着脸反问道:“你又是谁?这里有你什么事?” “我是一名记者,这是我的工作现场。”温馨道,“作为一名记者,我要坚决曝光公安部门的这一违法违纪行为。你们快让开,不要妨碍新闻采访自由。” 记者?这事可不能随意闹大。 萧建克向唐辉煌使了个眼色。后者飞快地给何鸿远俩人解开手铐,然后凑到温馨身前,道:“记者同志,由于我们个别干警枉顾法纪,致使你的三位朋友受到非法对待。有关人员已被停职,并接爱调查。这不,我们市局萧副局长,便亲自过来处理这一事件。” 唐辉煌向温馨恭敬地介绍萧建克。 温馨对上前找她握手的萧建克爱理不理地瞄了一眼,便把他晾在一旁,顾自向舒展着筋骨的毕飞宇道:“小毕子,这是有人受人指使,要整你们的吧?” 毕飞宇表示叹服地向她伸伸大拇指,道:“馨姐果然慧眼如炬。” “让公安部门自动揭开黑幕,把幕后指使人找出来。否则这事完不了。” 她一来就表现出强大的气场,充分掌握了现场的主动权。 庄勤作为现场最具份量的领导,儿子受她训斥不说,自身气势还为她所夺,感觉实在太过郁闷。 他向温馨沉声道:“这位记者同志,从今晚发生的小事件来看,我们的公安部门等执法机关,要落实好文明执法,的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这不能否定公安部门的工作成绩,更不能把我们的执法机关视若黑幕重重的阴暗机构。” “你谁啊?”温馨向他没好气地道,“看你的样子,似是这里最大的领导。你怎么当领导的?管理不好自己的手下执法人员不说,态度竟如此不端正。今晚的事是小事件吗?我看你就是有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领导,你的手下才肆无忌惮地知法犯法,光为了讨好关系户,对群众如对待阶级敌人一般。” 庄明明见馨姐竟然和他老爸怼上,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在一旁急切地搓着手,却不知如何开口劝解。 庄勤久居官位,倒不曾见过这等伶牙俐齿、毫不给人留情面的记者。 他黑着脸,向温馨严肃地问道:“你是哪家报社?丽都晚报还是东平都市报的记者? 在他看来,这种口无遮拦、风风火火的女记者,肯定不是党报记者。从她的言行观察,缺乏起码的政治素养嘛。 温馨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是东平日报社的记者。怎么,你想找我领导告黑状呀?” 她指着身旁的庄明明,继续对庄勤庄部长数落道:“你看看我这位朋友,被你的手下折腾得这么惨,手腕肿得如砖块一般。若他是你儿子,你还认为这只是小事一桩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感兴趣 庄勤看着儿子庄明明的手腕,被她这话噎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卡Kа酷Ku尐裞網 毕飞宇满眼冒星星般地注视着温馨,暗道:“馨姐就是馨姐,在京城能在太子党呼风唤雨,到了东平省低调地当个小记者,照样能将副厅级干部教训得哑口无言。” 他向何鸿远挤挤眼,道:“看到馨姐的威风了吧?” 何鸿远想到他把温馨浑身都看了个精光,也没见她能把他怎样。他哼哼般地道:“那要看谁,我就不吃她这一套。” 严若颖正大感兴趣地注视着温馨。像她这样出身于厅级干部家庭,表现一直中规中矩的女孩,看到温馨能够如此恣意而为,心里竟是有说不出的畅快。 在严若颖的世界里,她做得最为出挑的事,就是大学期间和何鸿远进行过一场恋爱,并在情难自禁之下,研究了几次男女身体结构的奇妙差异。 有时候,她觉得她和眼前这位彪悍的女记者就是同一类型的女孩。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闷骚而已。 她听到何鸿远的哼哼声,对他没好气地道:“你就胆小鬼一个,很了不起吗?” 何鸿远仿佛没听到严若颖的话一般,上前为庄明明查看手腕伤势。庄明明见父亲受窘,探出头向温馨结结巴巴地道:“馨、馨姐,他、他就是我爸。” 温馨对着父子俩打量了两眼,感觉面相上还真的有点像,嘴里却道:“小庄,你都已弄成这样,他还觉得是小事。摊上这样的老爸,我真为你悲哀。” 庄勤的尊严再三受到挑战,虎着脸就要发怒。卡Kа酷Ku尐裞網庄明明偷偷拉了拉父亲的衣袖,道:“爸,我和毕哥都听馨姐的。” 毕飞宇的身份,庄勤已心里有数。能让庄明明和毕飞宇都心甘情愿称一声馨姐,眼前这女孩的出身也低不了。 庄明明趁温馨的眼神被站在严若颖身边的何鸿远吸引,偷偷朝她努努嘴,向庄勤道:“爸,她姓温——” 姓温? 庄勤神情一震,东平省姓温的领导,只有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温兆国。原来眼前这位泼辣的小美女,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千金啊。他自己没去过温部长的家,无缘和她相识,没想到他儿子倒和她成了朋友。 他赞许地看了儿子一眼,向市公安局副局长萧建克无奈地道:“老萧,我家小子的事,我能作主。至于他的朋友,却不是我能说了算数的。你们还是要拿出明确的处理方案来啊。” 萧建克向唐辉煌明确指示道:“你去协助吴局,做好余吉庆的审讯工作,把该挖的全给挖出来。” 唐辉煌明白市局领导的意思,这是要寻根刨底,不留丝毫情面啊。他乐得见余吉庆遭殃,屁颠屁颠地走了。 萧建克表示出自己的态度后,亲自上前向温馨道:“记者同志,作为市局分管法制工作的副局长,我为今晚发生的事,向你的朋友们诚恳道歉。我们将深挖事情真相,绝不放过一名相关人员。” 温馨仍是不为所动的样子,顾自向何鸿远叫道:“小官僚,听丁克说,今晚的事因你而起。你在此没怎么受到特殊关照,反倒是小庄更惨。这些臭警察领会错了主子的意图吧。” 她道一声臭警察还罢了,对指使人用上了主子这样的称谓,无形中丑化了警察形象,让萧建克心里很憋屈。 何鸿远有千言万语要向严若颖倾述,如今却不是表达的好时候。此时严若颖背过身子接听手机,他便走到温馨身旁,道:“小路障,今晚之事,因我而起,根源我也很清楚,只是让宇哥庄哥陪我受苦。而且为了这点小事,都惊动了市局大领导,实在有点过意不去。” 温馨横了毕飞宇和庄明明一眼,道:“他们受了我的托付,不陪你一起受苦,难道还想隔岸观火?不过你们仨吃的苦头,我让丽都市公安局十倍还回来。” 毕飞宇笑嘻嘻地道:“馨姐愿意替我们出气,我是乐见其成。” 庄明明迟疑地看了其父一眼,道:“馨姐,我听你的安排。不过你也可以听听我爸和萧叔叔对这事的处理意见。” 温馨傲娇地昂着俏脸,道:“我的处理方式,就是先见报,再视公安部门的调查报告处理。” 何鸿远见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陪同庄明明的父亲,一同出现在小小的小南门派出所里,心知庄明明父亲的身份低不了。领导的权威,还是需要维护的嘛。 他向温馨劝解道:“小路障,这事既然庄叔叔和萧局长出面,便没我们的事了。你将它捅到《东平日报》上,反而不利于事情的解决。我们不能乱了套路。” 温馨不依地道:“由我出面,哪有解决不了的事?这事我还真非要插一手不可,否则我这心里不舒爽。” 何鸿远瞪了她一眼,霸道地道:“这事听我的,没你什么事。卡Kа酷Ku尐裞網” 温馨凶巴巴地和他对视着。稍顷,她的目光仿佛受到化学反应被溶化一般,渐渐柔软下来。 她跺跺脚,道:“听你的就听你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庄勤和萧建克算是看出来了,真是一物克一物啊。这位难以对付的女记者,能让毕飞宇和庄明明这样的公子哥,在她面前服服帖帖,却被眼前这位气宇不凡的年轻人吃得死死的。这让他们对这位年轻人的身份深感兴趣。 ****** 在东平省一医,康小德哀嚎着先被送进急诊室,再被送去ct室,拍片显示为双肩肩关节严重错位。医生诊断需手术矫正治疗,否则可能落下终生残疾。 仓宁市长康敬平难得周末在家,却被望湖公安分局一位姓魏的副局长一通电话,打破了闲适的时光。 这位魏局长也是有心人。他平时跟着康小德混,就是为了找机会抱上康敬平的大腿。今晚为了康小德之事,小南门派出所那边已汇报踢到了铁板,他心里正七上八下,跑到医院看到医生对康小德下的诊断,心里却是暗喜。康小德伤势越惨重,对他魏某人越有利。因为到时康市长肯定会为儿子出手,他魏某人当然能借其威势,谋得自身周全。若能借此受康市长赏识,从而借势上位,也并非没有可能。 他利用康小德的手机,自报家门向康市长汇报了一通康小德如今的情况。康小德的伤势,在他口中自然又严重了几分。 康敬平听出公安部门的这位魏副局长,在言语中表露出和康小德关系非同一般的样子。 他知康小德在省一医采购处挂了个科长职务,却不务正业,忙着在外头捞外快,也结识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或多或少,是冲着他和康小德的父子关系来的。 不过他对这位魏局并不反感。身处官场,有时候你织就的关系网,能决定你能走多远,设法抓住关系网中的一根粗线,借势向上攀爬,不失为仕途升迁捷径。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挂了手机,向卫生厅副厅长严硕儒拨了电话。多年的老朋友,说话倒不必客气,直截了当让严厅长出面向省一医领导打招呼。 严厅长是个实在人,为康小德联系了省一医的领导,才向女儿严若颖拨电话,了解康小德受伤情况。 “爸,这事咱家可别参与。”她提醒其父道,“这边还有人要对公安部门追责,最后可能会追查到康小德身上呢。” 严硕儒感觉女儿话里有话,正想问个明白,手机却已被妻子沈耀红抢过去。 沈耀红在手机里焦急地问:“颖颖,你不是和康小德在一起吗?康小德怎么受的伤?你有没有事?” 严若颖没好气地道:“我为什么要和康小德在一起?他受伤,我为什么要有事?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沈耀红一直将她往康小德身边撵,让她很反感。她一心要出国留学,就是为了逃避其母沈耀红决定她的婚姻。 一个人的人生幸福,竟然不是由自己来决定。这让她对以后的人生,充满了窒息感。 沈耀红对女儿的态度非常不满意,道:“颖颖,我和你爸现在往你们医院走,你也赶快过去。听说康小德的伤势很严重,弄不好会终生残疾。” “康小德那是自作自受,残了也是活该。” 严若颖对着手机诅咒一声,也不管其母的反应,只管挂了手机。 她转身下意识地向何鸿远走去。她走了几步,才意识到眼前这位风采依旧的年轻人,离开她已一年时间,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往事如梦。有时候几步的距离,就是两个人一生的距离。 她看着正在接受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萧建克慰问的何鸿远,正游刃有余地和萧建克做着互动,那份沉稳和内敛,让她感觉他变得越来越陌生。 从他身边的朋友判断,似乎他已足够强大。可是他能以一年的时间,将自己打造得如此强大吗? 一年间你毫无音讯。一年后你即使脚踩云彩而来,我也不愿为你喝彩。 她伤感地想着,默默转身向审讯室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一位胖子醉醺醺地挡住她的路,摇晃着身子问道:“美女,你是警察吗?我鸿远兄弟他们,可是在里边?” 她柳眉一竖,口中出来的竟是温馨说话的腔调:“他死了。” 胖子似被吓了一跳,问:“他,他怎么死了?” “一年前就死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坐等求上门 “美女,怎么说话的呢?我今晚才和鸿远兄弟在一起喝酒,他怎么在一年前就死了呢?” 胖子注视着严若颖的背影,白痴般地嚷嚷道。 他觉得她的背影曼妙动感,美好无比,却在隐入黑暗之前,透着无限伤感的意味。 “丁大胖,你在咒谁啊?”毕飞宇在里头问道。 丁克晃晃悠悠地进门,醉眼逡巡在何鸿远身上,嘟囔道:“鸿远兄弟,我说你还活着嘛,怎么刚才那位美女说你一年前就已经死了呢?难道你是鬼魂现世?” “现你个大头鬼,别丢人现眼啦。” 毕飞宇轻推了丁克一把,又见何鸿远伤感的样子,笑道:“我们这一闹,惊动了庄叔叔大驾,倒真是过意不去。不过按我的本意,若不是小庄向庄叔叔求救,我会让省军区出面搞这事。我们的目的,是对人不对事。” 丁克经常在庄明明家走动,连忙向庄勤问好。 庄勤受到小一辈的恭敬,又听明白了毕飞宇想要表达的意思,之前的憋屈感一扫而空。再说在省委温部长和省军区毕政委的家的孩子面前,能受到恭敬对待,也算是沾了儿子庄明明的光。 他指着丁克,向萧建克介绍道:“这是副市长丁保真家的孩子,和我家这位的关系,套用时下流行的说法,叫铁哥们。” 萧建克一听,却是对何鸿远更为重视。丁保真副市长是丽都市委常委,分管全市工业,在市里的权柄甚重。卡Kа酷Ku尐裞網他家公子也和何鸿远如此亲近,更是突出了何鸿远在这几位年轻人中的核心位置。 他拿起桌子上的讯问笔录撩了一眼,上边记录着何鸿远的工作单位等情况。他心里暗暗疑惑,一名乡镇干部,值得丽都市的**和他称兄道弟吗?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奥妙。 庄勤受了毕飞宇的暗示,向萧建克道:“尽快搞清事实真相,我们既要对事,更要对人。” 萧建克听明白了,衙内们要借这事整人。 这暗合他的心意。他也要借这事整人。不整人,怎么在公安局这样的强势部门立威? 他请众人去派出所会议室就坐。那边对派出所副所长余吉庆的讯问已经结束,望湖局公安分局吴局长手持讯问笔录过来,向萧建克汇报道:“萧局,余吉庆交待得非常清楚,他受分局老魏指派行事。老魏和当事人康小德交好。” “老魏?” 萧建克沉吟一声,道:“老吴,你是望湖分局的班长,要带好班子啊。有些害群之马,该处理的,坚决处理掉。否则受损的是集体的荣誉。” 老吴看了一眼站在萧局身后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庄勤,点头道:“我听萧局的。这事我能办好。” 萧建克感到今晚收获满满,认识了一帮**不说,还借庄部长之势,得到一位分局局长的认可。当然,这种认可还需进一步巩固。 他深刻领会庄部长对事更对人的指示精神,向老吴指示道:“那名当事人康小德,利用我们公安机关某些同志,公器私用,蓄意陷害他人,差点使我们生成一桩冤假错案。对于这样的当事人,一定要深挖严查,严厉打击。” 他见老吴脸现迟疑之色,和蔼地道:”老吴,有何困难尽管提,我们一起商讨着解决。” 老吴道:“萧局,当事人康小德,是仓宁市市长康敬平家的公子。” 萧建克吃了一惊。仓宁市作为国务院计划单列市,是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和市长调配为副部级干部。这一级别的干部,可不是他一位正处级副局长能动得了的。和对方相比,哪怕是庄勤这位副厅级的市委组织部长,也不敢轻捋虎须。 他和庄勤对视一眼。 庄勤转头瞪了儿子庄明明一眼。这小子坑爹啊,拉老子来搞对人对事的手段,却对上了一位副部级市长。 直面一位副部级干部,庄勤心知自己的份量还不够看。虽然这边有省委组织部温部长和省军区毕政府家的孩子,可孩子就是孩子,不可能完全代表家里大人的立场。 他觉得此时他就是一个孩子王,一旦做出决定,就得承担责任和风险。可是他有退路吗? 他面现迟疑之色,正犹豫不决间,却听美女记者温馨叫道:“咦,康小德,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 庄勤心里暗喜,若温馨和那康小德理出关系,这事孩子们便能协商解决,不需要他插一手。 庄明明见温馨苦思冥想的样子,忍不住道:“馨姐,你曾让我们帮你打探过康小德的事。卡Kа酷Ku尐裞網” 温馨一拍脑袋,道:“对哦,康小德不正是陷害大波——大妹子朋友的那家伙吗?如今他又来陷害我们,这不是在找死吗?” 她向毕飞宇鄙夷地道:“小毕子,一位小市长家的小子,你有必要和他玩苦肉计吗?直接揍他丫的便好。他老子若是不讲理,照揍不误。” 毕飞宇指指何鸿远,笑道:“我哪有机会出手?那小子双肩被鸿远兄弟摸了两下,比挨了揍还要惨上百倍啊。” 温馨知道何鸿远的手段,向他竖起大拇指,道:“小官僚,我算是服了你,连市长的儿子都敢揍,你果然比一般的官僚强上千倍。” 何鸿远哭笑不得地道:“那是人家手段太阴毒,我看不过去,才出手教训他一下。我算是见义勇为好不好?不过把市长家的公子给得罪透了,我这心里也是碜得慌啊。” “你心慌什么?”温馨拍着并不挺拔的胸脯,仗义地道,“有我和周大美女靠着,不用说一位副部级市长的公子,就是副国级领导的公子,只要你看不上眼的,可以照揍不误。” 庄勤和萧建克等人听得暗暗咂舌。眼前这位美女记者,已在他们心里被划为绝不可惹的角色。 他们不知她说的周大美女是谁。总之,她们和眼前这位叫何鸿远的年轻人有关。 开弓没有回头箭。有了温馨这位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家的千金打头,庄勤也不愿弱了气势,表态道:“我们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只要案件定性清楚,谁也不能不分黑白乱来。” 萧建克指着何鸿远三人,向一旁的小南门派出所所长唐辉煌道:“为他们各做一份讯问笔录。” 这一回,何鸿远受到的讯问待遇与之前有天壤之别。他们由吴局和唐所长亲自带领警员讯问,办案人员的态度,那是柔和得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他们把事实交待清楚,感觉这样的讯问令人腻歪得很。 该走的程序走完后,温馨向毕飞宇道:“小毕子,这事小官僚不能再抛头露面,由你找几名兵哥去闹一闹,让康家父子见识一下厉害。他们识相点,能够赔礼道歉最好;如若不然,让人找找康市长的毛病,让他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毕飞宇赞同道:“我原先也是这般打算。” 丁克惟恐天下不乱地道:“好啊,这下有好戏看喽。” 庄明明却是看了其父一眼,问道:“爸,这事你怎么看?” 庄勤今日才觉得儿子长大了,说话、办事多了一份慎重不说,结交的朋友更是有份量,让他大为欣慰。 他转头看了一眼一脸沉静的何鸿远,问道:“小何,作为当事人,你对这事怎么看?” 何鸿远听庄部长向自己问话,暗运内劲调了一下呼吸,道:“庄叔叔,依我的意思,这事不宜闹出太大动静,动用军队更是不太妥当,我看还是静候康家的人求到我们面前来,显得更为稳妥一些。” 党管枪,这是执政铁律。所以枪杆子不是谁都能指挥的。 庄勤知道擅自动用哪怕小股军队,也是非常犯忌的行为。尽管毕飞宇自身是部队特战队中尉副连长,又有省军区政委毕达标这样的父亲,可若是真闹出什么事来,说不定毕飞宇没啥事,他这在场的丽都市委组织部长,倒可能受人垢病。 他习惯性地思索了一会儿,向何鸿远问道:“小何,你有何手段,使康家的人主动求上门?” 何鸿远道:“庄叔叔,康小德暗中对女校友下药,我看不过去,卸了他的双肩肩关节。他若想肩关节复原,非得求到我面前不可。” “鸿远兄弟,丽都市有名的骨科大夫多的是,你怎么就能认定,没人能治疗康小德的伤势呢?”庄明明替其父问出心间疑惑。 何鸿远向他们解说了一番拆骨术的玄妙之处,然后道:“拆骨的点,在人体全身各关节。可若想续接回去,手术也不一定能做到天衣无缝,而且得受皮肉之苦,只能以专门手法和功法将其复原。” 众人犹如上了一堂人体骨骼解说课,看向何鸿远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叹服。庄勤更是觉得,眼前这位年轻人有手段、有谋略,是颗好苗子啊! 他向众人笑道:“那我们便等着人家,看他们怎么求上门吧。我也想见识一下小何同志的厉害。一切若如小何所说,我们那是充分掌握了主动权,这事定然能完美解决。” 萧建克吩咐唐辉煌,将吴吉庆的手机摆到会议室桌子上,然后笑道:“这说不定是人家求上门的一条途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医者父母心 众人没等到吴吉庆的手机响起,却见严若颖副高冷姿态地拿着手机进来,递到何鸿远面前,冷冷地道:“竺教授的电话。卡Kа酷Ku尐裞網” “老师——” 何鸿远将她的手机拿到耳边,呼唤了一声,眼睛已是湿润。 “小远,医者父母心。”手机里一个浑厚的声音道,“听说康小德身上,是你使的手段,让我这位老师也束手无策啊。” “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就过去。” 何鸿远合上手机,向温馨等人言简意赅地道:“我去一趟省一医。” 温馨不依地道:“你莫要充当滥好人。你去了那边,既使医治好人家,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安你一个故意伤害的罪名。” 毕飞宇拍拍何鸿远的肩膀,道:“兄弟,馨姐说得对,你的确不宜直接过去。姓康的有求于人,也得拿出一个求人的态度来。” 丁克和庄明明也加入劝阻的行列。 “一日为医,终身为医。”何鸿远抿抿嘴,向众人认真地道,“我和康小德可以玩手段,却不能玩对人性的认知。如今我虽然已经离开了医生队伍,但内心永远无法拒绝病患的请求。你们可能认为我很傻,可这就是我。” 庄勤向何鸿远赞赏地点点头,转头向毕飞宇和庄明明道:“你们也该去医院诊断一下手腕间的伤势。” 毕飞宇和庄明明对视一眼,恍然大悟般地道:“对啊,我们可能比康小德受伤更严重哈。卡Kа酷Ku尐裞網” 丁克更是对庄勤大拍马屁,道:“庄叔,姜还是老的辣。咱们这叫步步为营。” 温馨最喜热闹,自告奋勇地当司机。 在临行前,萧建克还是让民警为严若颖做了询问笔录。有了她的证人证言,才能确认何鸿远的见义勇为行为。 末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空白的名片纸,在上边写上他的名字和手机号,递到何鸿远手上,道:“小何,如果有需要,你随时都可以联系我。” 何鸿远道谢一声,别过庄勤和萧建克,被毕飞宇等人簇拥着往外走。 他有心和严若颖搭讪几句,再借机坐她的车子过去。可是后者见温馨在他身旁巧笑倩兮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冒火,板着脸恶狠狠地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从他身旁走过,只留下身后冷寂的幽香。 丁克推何鸿远上车,注视着严若颖在前边猛然轰动油门,向他们卷出汽车尾气,不由得笑道:“呵呵,不愧为高冷美女,连甩动车屁股的姿势都很性感。” 温馨一边不甘赤示弱地轰动车子,一边问道:“她是谁啊?这车技倒是和我有得一拼。” 毕飞宇道:“她是鸿远兄弟的——呃,那个证人。” 他是感觉到温馨对何鸿远的异样感情的,所以有些话,他还是觉得今晚暂时不和温馨说才好。卡Kа酷Ku尐裞網他想象不出,温馨若是知道何鸿远就是康小德的陷害对象,严若颖就是何鸿远的初恋女友的时候,这位小太妹不知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温馨疑惑地道:“这位证人倒像和小官僚并不陌生的样子。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吗,有啥了不起的。” 她使劲踩了几下油门,丰田巡航舰轰鸣着超越严若颖的车子,向对方车前喷洒着汽车尾气。 此时何鸿远对于即将和老师竺泰和教授的会面,心里充满了激动和彷徨。他以往曾无数次想象和严若颖及老师竺泰和的会面,没想到最终因了康小德,一晚上之间,让他相遇省城丽都最渴望遇见的两个人。 往昔因了康小德,与他们分离、今日又因康小德,与他们相见。可见人生的玄妙就在于,其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他内心彷徨的是,不知竺教授闻之他放弃了心中的理想,从一名潜心学习医术的医生,转岗成了乡镇干部,该会是多么心痛。当初竺教授视他如入门弟子,将一身医术对他倾囊相授,为的就是让他有所作为,早日成为救死扶伤的名医。 而在省一医急诊室里,受省卫生厅副厅长严硕儒电话急召而至的竺泰和教授,见医院领导和严厅长等人围着病人,急得团团转。 省一医从直属省卫生厅的省人民医院,转为东平医科大附属一医后,人们习惯称它省一医,而不是附一医。竺教授这样的骨科专家,虽不兼医院行政领导职务,在医院里却是超然的存在。许多骨科疑难病请他出诊或主刀手术,已逐渐成惯例。 省一医院长见到他,忙着为他介绍道:“竺教授,严厅长和你已是老熟人,我就不必介绍了。卡Kа酷Ku尐裞網这位是仓宁市康市长,是患者康小德的父亲。” “康小德——” 竺教授潜心钻研医术,对为官当政者不感兴趣,对康小德却来了兴致。 当初他的得意门生何鸿远,可能就是拜康小德所赐,从名牌医科大高材生,省城各大医院争相欲揽的高素质医务人才,堕落为让人退避三舍的强奸未遂嫌疑犯,最终选择回乡就业,一年多时间杳无音讯。 他揣摩过何鸿远当初事发的经过,康小德最让他生疑。何鸿远和严若颖的恋情,在他眼里不是秘密。康小德对严若颖死缠烂打,是东平医科大几乎人尽皆知的事。其当然有对何鸿远下死手的动机。 康小德的母亲是位又矮又黑的中年妇女,其满脸敷粉,却难掩庸俗之姿。她上前拉着竺教授的手,道:“竺教授,请你救治我家小德,一定要救治好他。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让他落下残疾啊。” 她向站在一旁的康敬平和严硕儒道:“老康、老严,你们发个话,一定让竺教授救治好小康。” 竺教授缩回手臂,一脸沉静地向她道:“请你放心,无论是谁,我都会尽全力救治。” 和她站得最为靠近的沈耀红上前扶住她,安慰道:“嫂子,有康市长和我家老严在,小德一定会没事的。竺教授是东平省最好的骨科专家,一般人请都请不到他。小德有竺教授救治,很快就能痊愈。” 这话说的,听起来逻辑混乱不说,更是充满了优越感,好像竺教授是看在康市长和严厅长的面子上,才出手对康小德救治,而且一定得救治好。 竺教授什么样的病人家属未见识过,并不理会于她,从医务人员手上要来康小德的ct片,对着灯光细看了一会儿,又观察了康小德一会儿,见其满头冷汗,身子不敢动弹,便问道:“这么严重的双肩肩关节错位,是怎么引起的?” 康小德颤动着毫无血色的嘴唇,道:“是,是被何鸿远那小子给打的——” 大老远跑来抱康家大腿的东湖公安分局魏副局长借机插嘴道:“这涉及到一桩故意伤害案,我们公安部门正在立案调查中。” 康母心疼地看了受伤的儿子一眼,向魏副局长颐指气使地道:“一定要把伤人者严办,给我们家小德一个交待。” 她身旁的沈耀红听到何鸿远的名字,疑惑地向康小德问道:“小德,今晚你不是约我家颖颖一起吃饭吗?颖颖她人呢?” 康小德想到今晚向严若颖下药,却受何鸿远的干扰功败垂成,没好气地道:“她宁愿听信何鸿远那小子的话,当然是和他走在一起。” 沈耀红脸色一变,急忙走出急诊室,掏出手机给女儿严若颖拨打电话。 竺教授听到有关何鸿远的讯息,心里暗自激动,转头向康敬平道:“康市长,康小德的伤势,非外力引起的骨折,也非小部位关节错位,而是双肩关节这样的大关节大错位。这以传统的夹板矫正治疗,病人是否能受得了另说,恐怕不能将关节位置真正归下;若是以手术治疗,就要动大手术,伤筋动骨之下,也不能确保手术能取得百分之百成功。” 康敬平脸色一变,道:“竺教授,连你也没有完美的治疗方案,这可怎么办?” 康母已是嘶声裂肺地嚎叫着,一边痛哭,一边让魏副局长马上把伤了她儿子的罪犯抓起来。 竺教授向康小德疑惑地问道:“小德同学,何鸿远是怎么伤着你的?” 康小德眼里闪过一缕惊惧之色,颤声道:“他对着我的肩膀一推一拉,我就成了这样。我方才离开的一位朋友,手肘也曾被他弄成这样,后来又被他弄好了。” “难道这是一种功法?” 竺教授寻思片刻,向康敬平道:“康市长,我们华夏国民间有一种错骨法,能错开人体关节如拆骨。如果小德同学是被这样的功法所伤,只能请施展功法的人前来治疗。这是最好的治疗方案。” 康敬平从未听说过这种异术。不过,既然竺教授这样的骨科专家也证实有这种异术,存在于华夏国民间,那么就值得一试。 这时康小德咬着牙,几乎带着沮丧的哭泣声道:“何鸿远那小子是故意要整我,他说我会求到他头上去的。爸,你去求求他来帮忙吧,我此刻上半身胀痛难耐,似乎都不是我的了。何鸿远那小子说,若是时间拖得久了,我的双手就真的废了。” “废物——” 康敬平骂了儿子一声,心里却把这恼恨记在何鸿远的头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叹为观止 竺教授和学生严若颖多有往来,摸出手机和严若颖通上话,她果然得知何鸿远的去向,便一句话将何鸿远召过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他非常期待,何鸿远在这一年间有何际遇,能将人体骨关节摆弄成这样。 作为骨科专家,他深知人体各处关节,决定着人的活动能力,人体布于各关节处的经络和肌肉纤维非常丰富,因此人体骨折现象,稍有不慎就可能发生,而关节错位却不易出现,特别是肩关节这样厚实的部位。 他向康敬平道:“康市长,何鸿远是我的学生,我不知他因何与小德同学发生冲突。不过他若能医治好小德同学,我希望你能对他高抬贵手。” 康敬平沉吟一声,敷衍道:“竺教授既然这样说,我心里自然有数。这事最终还要视小德的复原情况而定。” 魏副局长眼珠一转,向竺教授严肃地道:“竺教授可以讲师生情谊,但我作为执法者,却得维护法律的公平正义,依法办事是我的职责。” 严硕儒和稀泥道:“这事等救治小德后再说。” 竺教授见康敬平的态度,心里暗暗后悔让何鸿远过来。可是以康家的权势,康小德若有个三长两短,何鸿远无论到哪里,都没法逃脱法律的制裁。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想方设法,护得何鸿远的周全。 何鸿远等人赶到急诊室,毕飞宇和庄明明俩人故意捂着红肿的手腕,对着急诊医生吆喝不止,将偌大的急诊室弄得鸡飞狗跳。 温馨跟着何鸿远来到康小德的床位前,打量了康小德两眼,故意道:“嘿哟,这不是好好的吗?也没有断胳膊断腿的样子啊。比我那两位受到刑讯逼供的朋友强多了。” 康母不干了,上前指着温馨,扫帚眉倒竖着道:“小王八蛋,你怎么说话的呢?你这般诅咒我家小德,安的是什么心?要断胳膊断腿,也是你这小王八蛋。” 温馨本意就是来为何鸿远等人出气的,指着康母道:“老母鸡,你竟然骂我小王八蛋。我和你这老母鸡没完。” 康母气急败坏,向魏副局长道:“这小王八蛋存心来闹事,你们公安部门也不管管?” 魏副局长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上前对温馨就来一个拉胳膊擒拿的动作,想要一举将她拿下。 何鸿远来不及向竺教授打招呼,将温馨拉到身后,使她躲过魏副局长的扣拿,然后环视众人,道:“再闹下去,康小德的两条胳膊,就要彻底废掉。” 这话比什么都灵,康母和魏副局长立马就偃旗息鼓。 温馨见他气宇轩昂的样子,眼里闪过痴迷之色,躲到他身后,享受着他的呵护,竟如温顺的小猫一般。 换上一身白大褂的严若颖正好过来,见到温馨的样子,对何鸿远冷冷地道:“你是来救治病人,还是来摆谱的?能救治病人,就赶紧动手,别婆婆妈妈的。” 何鸿远感受到对方的怨气,也不敢争辩,只是向竺教授恭恭敬敬地躬身问好:“老师——” 竺教授向他点点头,道:“先救治病人要紧。” 何鸿远向竺教授道:“今晚康小德下药害人,还想将我和朋友们弄到派出所整治,所以他受的苦,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老师的一句医者父母心,我还真的不会轻易过来。” 竺教授自有其专家风范,道:“公道自在人心。我们是医者,要不忘初心。医者父母心,说起来容易,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他向身边的护士道:“给何医生拿一件医袍。” 小护士连忙跑向护士台,为何鸿过拿来一件白大褂,并为他套在身上。 何鸿远穿上白大褂,心里升腾起久违的亲切感。他走到康小德病床前,见后者脸色苍白、畏畏惧惧的样子,道:“此刻我是医生,不会对你使什么小手段。” 竺教授问道:“小远,是否需要提供什么医疗设备?” 何鸿远摇摇头,道:“老师,咱们华夏国异术深藏民间,有些非科学技术所能解释。我会一种叫摸骨术的功法,而这拆骨术,却是我这骨科医生出身的人,自己揣摩而来。我能徒手拆骨,当然也能徒手接骨。” 他蹲下身子,双掌贴在康小德左肩关节两侧,向对方轻柔地道:“放松——别紧张——放松——对——放松——” 突然,他使出内劲,对着康小德的左肩关节使劲一搓揉。康小德惨呼一声,左手抓着床沿,道:“你想杀死我呀。卡Kа酷Ku尐裞網妈啊,痛死我啦!” 何鸿远指指这位官二代抓在床沿的左手,道:“痛一下下,你的左手不是听使唤了吗?” 康小德小心翼翼地举起左手,轻轻转动一下,感觉还真的不疼。他心里一阵子兴奋,重重地抡动一下左手臂,却带动右臂晃动,不禁嘴里又发出惨哼之声。 “快,快帮我右肩关节也给弄好。” 他哀求地看了何鸿远一眼,又道:“只要你将我医治好,你弄伤我的事,我便不和你计较。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康敬平见儿子这副德性,不禁感到脸上无光。他把这种难堪,都记在何鸿远身上,若不是这个年轻人,康小德也不会有猪一般的表现。 不过他不敢表示什么,生怕何鸿远一不开心甩手而去,他儿子的右手便无法复原。 而何鸿远对于康小德示好之言,如当耳边风。有些人的话,你不必听闻,当屁来驱逐就对了。康小德能对严若颖下药,以他这样的人品,他的话难道还能听信? 他向康小德道:“你放不放过我,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法律说了算。但是无论怎样,此刻我作为一名医生,都会尽我的能力救治你。” 他走到病床另一侧,以同样的手法将康小德的右肩关节复原。 然后他轻拍一下双手,仿佛随意办了件小事一般,向竺教授道:“老师,我学了摸骨术,才知人体骨骼可以如此操弄。当然,我不会以一技之长欺负人。因为老师以前说过——欺人者,人恒欺之。” 错位的肩关节,居然简简单单地被复原。急诊室里围观的严若颖等医务人员,都露出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 竺教授似发现了新大陆,拉着这位得意门生道:“小远,来,来,来,咱们去医务室,好好地探讨一下你的摸骨术。它可能会使我们的骨科治疗水平,达到一个新高度。” 魏副局长见治疗康小德的事已告一段落,正是他表现的时候,跳出来道:“竺教授,你这位学生涉嫌故意伤害罪,应该跟我去局里一趟,接受我们警方的调查。” 温馨此时满眼是何鸿远高大伟岸的形象,哪能让人欺负到何鸿远身上,向魏副局长道:“你谁啊?一副自以为是的嘴脸。身为警察你不会着装、不会佩戴证件吗?你这是在执法吗?我看你就是在滥用职权。” 魏副局长被她噎得不轻。他今晚出来抱康家大腿,原先以为康小德的对手好对付,便没做什么准备。他一身便装出来,还想事后找康小德去乐呵呢。 后来他接到小南门派出所副所长余吉庆的电话,得知他这一通拍马屁,可能踢到了铁板,他便匆忙跑到省一医这边。他是抱着避祸的心思来的呀。 当然,有康敬平在他身边,他把事情闹得越大,康敬平便越不能对他置之不理。 此刻他受到温馨的追问,不必作伪,也有恼羞成怒的感觉。他指着温馨道:“小丫头,你要干扰警察办案吗?” 温馨从随身挎包里取出相机,给对方来一个特写镜头,然后掏出记者证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没有出示证件,我不相信你是警察。你看,我可是一名记者,你可别妨碍记者的新闻采访自由。” “记者?记者也要服从管理。” 魏副局长一把将温馨手上的记者证给扯过来,直接扔到地上,然后向何鸿远道:“你不要以为,有一名小记者撑腰,就能逍遥法外。今晚的事,你必须跟我到局里交待清楚。” 温馨见记者证被扔,上前狠狠一脚向对方踢去,却被魏副局长闪开。他嘴里向她骂道:“***,你还敢袭警。” 何鸿远俯身拿起地上的记者证,拉住暴走中的温馨,向魏副局长道:“请问你是哪里的警察?” 魏副局长看了康敬平一眼,仿佛提醒他要记住自己一般,大声道:“我是丽都市公安局望湖分局副局长魏心宏。” 何鸿远恍然大悟,反复打量了魏心宏几眼,慢悠悠地道:“原来你就是魏心宏魏副局长啊。” 魏心宏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挺挺胸道:“对,我就是魏心宏。” 温馨心里大乐,无意间挽住何鸿远的手臂,道:“魏副局长,小南门派出所余所长被撤职接受调查,正在关禁闭。你们市局萧局长,可正等着你去接受谈话呢。你说你这不是出警,跑到这里执哪门子法?还是回你们市局,把问题交待清楚,享受关禁闭的滋味去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 魏心宏色厉内荏地叫嚷着,却拿眼神往康敬平身上瞟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出气 康敬平见何鸿远身边出现一位女记者,又见急诊室另一处的开放诊台前,毕飞宇和庄明明将手腕包扎得如粽子一般,心里冷笑不已。卡Kа酷Ku尐裞網这几位年轻人弄的把戏,对付平头百姓可以,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儿戏。 作为副部级干部,他懒得和几名年轻人玩手段。他向魏心宏道:“这位警官,感谢你送我儿子前来救治。我儿子康小德的诊断记录和ct片,可都证明着他原先所受到的伤势。这一案件,我相信丽都市公安部门会秉公办理。” 魏心宏眼睛一亮,放弃了和温馨争一时意气,着手收集有关证据材料。 竺教授见康敬平出尔反尔,心里甚是愤怒。他作为全国著名的骨科专家,也有着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一年前他为何鸿远毕业找工作的事奔走,结果何鸿远在关键时打了退堂鼓,让他深以为憾。今日他不能坐视这位优秀的学生再受无端陷害。 他着急地向康敬平道:“康市长,方才康小德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你再让警察来一个所谓的秉公办案,不知是什么意思?” 康敬平自恃身份,懒得和竺教授做口舌之争。倒是卫生厅严厅长的夫人沈耀红对竺教授板着脸道:“竺教授,东平医科大关于你的不利传闻可是很多,一年前你包屁涉嫌强奸未遂的学生,让全校师生深为垢病。那位受你庇护的学生,就是眼前这位吧?” 何鸿远方才自进急诊室以来,就看到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沈耀红。她可以一年前对他尖酸刻薄,如今却不能对他的老师一再挖苦。 他向她客气地道:“阿姨,一年前的事,和今晚如出一辙,不过换了一个对象而已。卡Kа酷Ku尐裞網至于事情经过,你可以问颖颖。” “颖颖是你叫的吗?”沈耀红指着他,声音刺耳地叫道,“你不要忘了一年前我对你的警告。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卫生系统,你想要出人头地,比登天还难。” 何鸿远一脸平静的笑,向她道:“阿姨这么说,我算是听明白了,看来这一年来,我是受你关照,才有下放到最贫困乡镇卫生院锻炼的机会。感谢阿姨为我创造这一难得的受锻炼机会。” 在边上的严若颖刚为何鸿远身怀异术暗暗喝彩,又为他身旁的温馨感到酸楚,此刻听到他和她母亲的对话,蓦然明白什么。 她脸色一片惨白,走到其父严硕儒身旁,道:“爸,今晚康小德企图对我下药,是何鸿远见义勇为救了我。否则你的女儿,今晚遇到不测之后,肯定会从丽都大酒店楼上跳下去。我已经在公安部门做了笔录,提供了证人证言。” 严硕儒身材硕长,一副忠厚长者形象,闻言长了长嘴,却不知如何措辞。 沈耀红的政治觉悟比丈夫高,对康敬平的发展势头看好。她一心要和康家结亲,好借康家的势,为丈夫谋个厅官正职。 严若颖此番话,在她听来却是可笑之极。她向严若颖道:“颖颖,你都是快要和小德订婚的人了,小德怎么可能对你下药?怕是另有人对你心怀鬼胎,对小德栽赃陷害吧。”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康小德订婚啦?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嫁他。卡Kа酷Ku尐裞網”严若颖气愤地道,“我已经考取公派出国留学的名额。作为父母,你们不会剥夺我学习深造的权利吧。” 说完,她满脸心灰意冷的表情,走出急诊室。 温馨总算是闹了个明白,当初周荧让她调查的事,就是何鸿远的事。她心里暗暗责怪大波妹没把这事说清楚,若是何鸿远的事,她能把康小德的**给弄得明明了了,***。 她走到康小德病床旁,看到病床上悬挂的静脉输送葡萄糖液。她眼睛一亮,上前飞快地拨出输液针管,狠狠地向康小德的屁股上扎去。 谁也没想到这位美女记者会来这一手。只听康小德惨嚎一声,从病床上蹦了起来,在床前哭天喊地地蹦跳着。 温馨仍觉得不解气,向在不远处张望的毕飞宇道:“小毕子,把这臭家伙的手脚给打断。” 在京城时,毕飞宇见识过温馨的彪悍,觉得这些都是小儿科。他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若不服从温馨的命令,让父亲毕达标得知后,能关他三天禁闭。这是有先例的。 他利落地从康敬平身边冲刺而过,一脚把康小德踹到地上,再狠狠一脚向其小腿处踢去。 这一脚踢出,足有千钧之力,康小德的腿骨怎能承受得起。他发出惊天惨叫,左腿腿骨妥妥地腿折。 毕飞宇干净利落地做完这一小动作,如执行完任务一般向温馨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道:“报告,特战连副连长毕飞宇执行任务完毕,请指示。卡Kа酷Ku尐裞網” 他这看似多余的一个动作,却是为温馨留了一条退路。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故意伤害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可若是结合康小德今晚的所作所为,温馨让身旁的军中暗卫教训对方一顿,由军方出面顶着,这事也能说得过去。 而此时温馨仍是满脸怒气,道:“继续打,把他一对手脚都给弄断。” 她的怒气看似来得莫名,却是因了何鸿远受到陷害而来。要知如今何鸿远在她的心中,那是非常让她念想的存在。康小德得罪何鸿远,还不如直接得罪她。 康敬平在东平省也算是个人物,今日却遭人当众打脸。严若颖当众拒婚不说,竟有人当着他的面,将他儿子手脚打断,这些对他是莫大的羞辱。 他脸色铁青,扫视了温馨和毕飞宇一眼,阴恻恻地道:“一位报社记者、一位部队现役军官,你们以为有足够嚣张的资本吗?” 魏心宏受毕飞宇的气势所慑同,不敢向其叫板,而是很狗腿地抱住康小德,向何鸿远等人叫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康小德进行故意伤害,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严硕儒夫妇被着蓦然间的变故,弄得反应不及,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康小德的母亲爱子心切,扑到儿子身边,又哭又叫起来。 何鸿远心知温馨的脾气,这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急忙上前劝阻道:“小馨,够了啊!” 温馨拍拍手,轻描淡写般地道:“真不过瘾!” 何鸿远向毕飞宇使了个眼色,借机将她拉出急诊室外。 竺教授见事情越闹越大,更是为何鸿远担心。这对打了康小德的年轻男女,看上去身份不一般,康市长可能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他们和何鸿远一起,康市长若把气出在何鸿远身上,分分钟能把何鸿远如捏一只蚂蚁般捏死。 这回康小德这种普通的骨折,也不必他这种骨科专家上场。再说他也没心思为对方治疗。 他走到何鸿远身旁,道:“小远,你跟我到办公室一趟。请你的朋友们先走一步。” 温馨不舍又担心地看着何鸿远。 何鸿远笑道:“我有许多话要对老师说。和老师在一起,没什么可担心的。再说我身上有丽都市公安局萧建克副局长的电话,遇事可以向他求助。” 温馨等人离去后,竺教授带何鸿远到省一医为他专门设置的专家办公室。师生俩人分别一年后,在这样的场景下相遇,不竟感慨万千。 竺教授听说何鸿远放弃了心爱的医生职业,成了一名乡镇干部,不禁悲怆地道:“我悉心培养的骨科高材生,竟被人压到了乡卫生院,这是浪费国家人才资源啊!这些人可能尚不知,他们逼着你跳出了卫生系统,对你来说如脱胎换骨,是一次涅槃重生,对卫生系统来说,是个巨损失啊。” 何鸿远见老师未到知命之年,却满头华发,神情中充满了无限落寞,连忙安慰道:“老师,当官也如行医,也能治病救人。让无数群众脱离贫困,过上好日子,可能比片面的治病救人,更能体现我的人生价值。” 竺教授欣慰地道:“这一年下来,我发现你成熟了许多,不再是那口才犀利而锋芒毕露的样子。现在我倒不再替你痛恨那些出手打压你的人,那些人打压你,也磨砺了你,会让你以后更加光芒四射。” 何鸿远谦虚地道:“老师,我不知以后我能发展到哪一步。但我会很怀念这一年在乡卫生院里的时光。我不恨那些打压我的人,他们给了我学习和沉淀的机会。” “你能这么想,很让我惊喜。”竺教授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要你一直秉承一颗为民服务的心,你一定能成为一名有作为的官员。” 他问起何鸿远方才治疗肩关节错位的手法,何鸿远自然知无不言,向老师解说摸骨术的施展心法。 竺教授听说它需要内劲施展,问道:“内劲就是所谓的‘气功’吗?” 何鸿远拉住竺教授的手,运起内劲按摩着他的手指。 竺教授惊呼一声,道:“还真是气功啊。” 何鸿远摸了一下他的手指骨,起身站到老师身后,一边运起内劲为他按摩脸部肌肉,一边向他解说治疗王二存的成功案例。 竺教授听说摸骨术有如此疗效,突然眼睛一亮,道:“小远,我正担心康市长以后会对你使手段呢。我这里有一位病人,若你的摸骨术能够在其身上取得疗效,会让你受益无穷。” 第一百三十七章 乡下把式 竺泰和教授带何鸿远去重症监护室,一路上向何鸿远解说需要治疗的患者的有关情况。 何鸿远身穿白大褂,快步跟随在竺教授身后,仿佛又回到随竺老师实习和参与手术的时光。 他听说那名患者因脑栓塞,脑干堵塞一星期,正在做重症监护。患者生命体症尚在,却已进入昏迷状态,专家会诊最好的结果,也是脑梗死。 “脑栓塞造成偏瘫很常见,造成脑梗死植物人,那是非常恶劣的情况。”他剖析道,“这么说,患者脑干堵塞非常严重啊。老师难道让我施展内劲,助患者疏通脑血管?” 竺教授认真地点点头,道:“我方才听了你的介绍,你的摸骨术能让腰椎病变导致半身不遂的患者逐渐康复,说明它对促进人体机能修复,激活神经元,有显著的疗效。我虽然不是脑科专家,可是针对严重的脑栓塞,若能刺激血管自身扩张或吸收部份淤血,是否能有助于病情缓解?” 何鸿远道:“老师,因为我是骨科医生出身,所以将摸骨术施展在按摩治疗和拆骨上,很有些感觉。但是对于以摸骨术治疗脑梗死,却是缺乏信心。不过我尽力试试看。” “这名患者是我一位老朋友的爱人。我那老朋友为了妻子的事,搞得心力憔悴。我现在带你过去,算是尽一份心力。不过,一年前我就想带你去拜访他,可惜他外出学习,回来时你却已离开了丽都。如今你去尽一份心力,或许能收获一份机缘。” 竺教授絮叨了几句,却听何鸿远真切地道:“老师,我一定尽力而为,希望能帮助到你朋友。” “你呀,还是这副好心性。” 竺教授感慨一声,拿磁卡刷开重症监护室的门。 重症监护室门内,两位脑科专家正和一名知命之年的男子分析着病情。这名男子中等身材偏胖,浓眉大眼,隆鼻大嘴,满头短发半白,却根根如针竖立,看上去很有些气势。 这名男子见到正在换鞋子的竺教授和何鸿远,道:“老竺,今晚有出诊呀?” 竺教授换上消毒鞋套,一边将口罩挂在一只耳朵上,一边指着何鸿远,道:“我这位学生有点奇异的手段,我带他来试试,看能否对静仪嫂子的病有帮助。” 他指着这名男子,向何鸿远介绍道:“这位桂先生,是我相交多年的老朋友,你叫他桂伯伯便好。” “桂伯伯——” 何鸿远对桂先生行半躬身礼。 桂先生向何鸿远点点头,算是受了其一礼。他毫不掩饰脸上的疑惑之色,他老伴的病,即使是在专家会诊时,包括竺教授在内的专家都束手无策,而竺教授却带一名学生过来,这事有违常理。 他和竺教授相交数十年,竺教授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如若为这年轻人搭线,也不必以这等事为借口。 竺教授毫不理会老朋友的疑惑,又指着一位矮个子老专家和一位中年医生,分别道:“这位是李教授,这位是戴主任。李教授是我们东平医科大的脑科专家、脑科研究院院长,戴主任是省一医脑科主任。” 何鸿远分别向他们见过礼。 戴主任笑道:“竺教授,你带学生来脑科实习,可不能来重症监护室,我推荐你带他去脑外科手术室。卡Kа酷Ku尐裞網” 李专家却笑道:“戴主任,你方才没听清楚呀,竺教授是带学生来看病的。” “我是听到了。可是我只能当自己听错了。”戴主任不以为然地道,“我们脑科的重症病人,若让骨科的医生给治好,那骨科岂不是成了全能科。” 他带着嘲弄般的笑意,向何鸿远询问道:“这位小医生在哪里高就呀?” 何鸿远想了想,道:“我在乡卫生院当过医生。” 戴主任笑得嘴里差点喷出一口唾沫。想到这是在重症病房,他急忙捂住嘴,好一会儿才调侃道:“乡卫生院的医生,也好意思到这里来看病。这世界真疯狂。” 李专家严肃地向竺教授道:“老竺,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竺教授向他们摇摇头,然后向桂先生道:“老桂,让小何试试吧,至少多了一次机会。” “机会?”李专家以严肃的口吻批评道,“老竺,我看你是患了失心疯吧。你让一名卫生院的医生,给我们的重症病人看病,即使病人家属和你有些关系,也不能这么乱来。简直是乱弹琴嘛。” 竺教授并不理会他们,只是认真地注视着桂先生。桂先生这才认真地看了何鸿远一眼,淡然道:“老竺说你有些奇异的手段,但你得让我相信才行。” 何鸿远感到桂先生的眼神,不经意间带着一股威压之势,让人有无法违背之感。 他自信地点点头,上前一步,伸出右手到桂先生面前,道:“桂先生,能握一下你的手吗?” 桂先生再次打量他一眼,仿佛在确认他不在开玩笑一般,然后缓缓伸出左手,和伸到面前的他的右手碰一下。 两只手掌触碰间,桂先生突然受惊般地缩回手,惊奇地打量何鸿远一眼,再伸手认真地握住他的手。 何鸿远暗运内劲,以温热的气机刺激了桂先生一下,算是让其惊吓一下,再吸引其感受他的奇异手段。 俩人双掌分离后,何鸿远认真地道:“桂先生,竺教授是我的恩师。他说你是他的老朋友,让我为你的爱人尝试治疗一次。我学的是摸骨术,曾救治过几个人,但是对于脑栓塞引起的梗死病症,不知是否有疗效。” 桂先生感激地看了竺教授一眼,向何鸿远道:“我同意让你试试看。” 他一旁的李专家和戴主任大为惊愕。戴主任更是感觉不可思议,恭谨地道:“桂,桂先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冒然给患者治疗,可能会出现不测风险。” 桂先生转头注视着竺泰和教授,问道:“老竺,你认为值得一试?” 竺教授点点头,道:“值得一试。” 桂先生直接拍板道:“那就试试。孩子她妈既然已经成了植物人,比这更差的结果,就是死亡一途。我看治疗风险可控。” 戴主任还待阻止,却被李专家已眼神制止住。 桂先生带着竺教授和何鸿远到患者床前。何鸿远见病床上的患者戴着呼吸机,身上连接着心电监护仪,脑部竟连接着新开发的脑波监测的仪器。 他看到心电监护仪上显示患者心律波动正常,脑波监测仪上却是孤寂的一条直线,仿佛一条能永远阻止太阳升起的地平线。 脑波监测仪这种新发明的医疗产品,他仅在电脑上搜看过,算是高新产品,不知它的功能和效用如何。省一医脑科对患者连这样的高新产品都用上,也算是十分用心了。 他并不去碰这些医疗设置,只是向桂先生要来患者的脑部加强ct,一边对ct片端详,一边对着患者的颅骨比划。 戴主任见何鸿远这般看病,感觉无比滑稽。他虽然戴着口罩,还是忍不住向李专家道:“李老师,他这哪是在看病,简直在耍猴嘛。果然是卫生院出来的,看病的手法也是乡下把式。” 李专家瓮声瓮气地道:“骨科的看病方式,我们不加胡乱评判,可这种乡下把式,在省一医重症室登堂入室不说,还要对一名生命垂危的重症病人施救,我感觉这是要闹出笑话。” 竺教授并不理会他们的揶揄。他关注地盯着何鸿远比划,见其最终将右手按在患者头颅一处,便问道:“这就是血栓点?” 何鸿远点点头,道:“根据片子和患者脑部比较,此处应该是血栓点,不过面积较大。” 他运起内劲,右手按于患者脑颅上,向颅骨内的大脑动脉施展功法。患者的骨质密度稀疏,劲气从患者颅骨穿过,并不怎么困难。只是它运行到颅骨内,便受到一层膜瓣的阻隔。他试图以内劲空透它,却似受到一股弹力反制,内劲竟无功效。 难道内劲无法穿透脑膜?这可能就无法实施治疗。 他缓缓释去内劲,撤回手掌,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竺教授关切地问:“小远,感觉怎么样?” 何鸿远摇摇头,对上李专家和戴主任嘲弄的眼神,却虚心地问道:“两位老师,请教一下脑膜的厚度,大致为多少?” 戴主任嘲笑道:“脑膜就是一层薄膜,它能有多厚?同学,你连最基本的脑科知识都欠缺,就不要再丢人现眼喽。” “一层薄膜?” 何鸿远摸着下巴,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眼里豁然一亮。 他抬头见桂先生神色黯然的样子,便向其自信地一笑,再次运起内劲,将右掌按回到患者颅骨上,落点正是原先按的位置。 这回他就把这层有弹性的薄膜,当成硬化的脑动脉或堵塞的血块来对待。一次又一次地运起内劲,向这个点攻去。 如此持续了十来分钟,他自身感到气血浮动,内劲却仍然无法穿过那处脑膜。 他有些气馁,正欲收功,却听到一声刺耳的嘀嗒声,给宁静而死气沉沉的病房,注入一股生机。 【作者***】:努力码字、更新,求书友们收藏!推荐!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创造奇迹 桂先生看了一眼脑波监测仪,肃穆的眼神突起狂喜之色,竟是忘形地叫道:“有反应啦!真的有反应啦!” 何鸿远心里一喜,以吐纳术调息一下身体,继续对着这个点,施展摸骨术。卡Kа酷Ku尐裞網他的食指和中指相并,对着患者颅骨的这个点缓缓揉动,持续催动内劲作用到这处颅骨上。 患者颅骨下的这道薄膜处,对内劲的反弹之力越来越小,仿佛被高温逐渐逼近的塑料薄膜一般,有逐渐萎缩、溶化的趋势。 此时脑波监测仪屏幕上已显现出曲线,虽然波动的频率并不大,却如湖中的道道波纹一般,让人视觉上足够产生涟漪。 当他的内劲如暖阳一般,缓缓渗透那层薄膜之际,脑波监测仪屏幕上的曲线波动幅度似画了一个坡度,蓦然有了跳跃感。 可惜他的内劲已是强弩之末,无法再进一步施展摸骨术。 “给我拿条凳子来。” 他感到自身体内气息空虚后,摇晃着身子,急需落坐调息一下。 桂先生从惊喜中惊醒过来,竟是亲自在重症室的角落里找了一个橡皮墩,侍候着何鸿远坐下。 何鸿远一脸疲倦地落坐,也不道谢,盘膝坐在橡皮墩上,只管运转吐纳术,修复着体内损耗过巨的元气。 李专家和戴主任见他受桂先生的侍候,还安之若素的样子,不由得又羡又妒。这小子能得桂先生这般对待,累死了也值。自己怎么就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呢? 不过一名乡下来的小医生,当着他们两位脑科专家的面,将被他们诊断为复苏无望的患者,从脑干反射和肌伸张反射全部消失的状态下成功刺激出脑波,这是很打脸啊。专家成了砖家,还是拿砖头砸自己的节奏,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可是谁知道这名乡下小子,竟然会什么摸骨术呢! 李专家抹不下脸面去奉承一名乡下小医生,转头向竺教授道:“老竺,你的学生,也就是我们东平医科大的学生。若知道你们骨科研究院有这般能耐的学生,我们脑科研究院非费尽心思挖过来不可。” 竺教授不是那种迂腐到不通人情的专家学者,他向李专家笑道:“何鸿远同学是东平医科大的学生,也就是你我的学生,哪需分得这么清楚?” 李专家借机下了台阶,道:“不错,不错,何鸿远同学可能为我们脑科研究院,提供了一条脑科治疗新途径和新思路。” 倒是戴主任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向李专家道:“老师,可能是梁静仪女士的脑干神经自行修复而复苏也说不定。咱们不必仓促下结论。” 李专家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得意门生,心里暗骂:蠢货,像桂先生这样的人物,若不是确定何鸿远同学的确医术非凡,能对他这么恭敬吗? 何鸿远调息一炷香时间,这才仔细观察病床上的女患者。她看年龄也不过四十多岁,虽因医治需要,被剃去满头发丝,脸色也有些苍白,却难掩其眉目间的秀气。其面相间透出的隐隐秀慧气质,和其挺直的鼻梁互为根基,是为福泽相连之相。他师父道一道长说过,有此相之人,若非逆天行事,绝非夭寿之相。 所谓逆天,逆的是科学规律。 他为她切脉之后,细致地摸索着她的指骨,感受到其骨质密度,一时无法让劲气释入。 患者脉相平稳、骨质上佳,说明她并无心血管方面的疾病。 他又轻缓地一只手托起患者的头部,观察一会儿她的脑部,然后以另一只手摸索着她的颈椎。在他以内劲摸索其第一节颈椎之时,便感觉它和第二颈椎椎体之间,有明显的异物,阻碍劲气释入。 “颈椎骨刺增生。”他吁了一口气,“而且按骨刺的密度看,情况很严重。” 竺教授问道:“小远,你认为静仪嫂子是颈椎病引起的脑血栓?” “是的,老师。”何鸿远道,“我为患者切脉和摸骨,认为患者并无心血管方面的疾病。方才又观察患者的头部,也排除了因外伤引起脑部血肿,致使脑梗死的可能。而在摸索患者颈椎的时候,发现患者颈椎骨刺增生严重。颈一通脑,按其骨刺的密度分析,它已压制住颈动脉向脑动脉供血的速度。” 李专家眼睛一亮,问道:“鸿远同学,你是认为,梁静仪女士的脑血栓,是因脑动脉供血速度缓慢,致使形成血栓,继而造成脑梗死。” 何鸿远对这位不耻下问的专家,倒也没多少恶感,谦虚地笑道:“这是我根据自身施展的‘摸骨术’,得到的结论。至于对错,尚需实践检验和专家认证。” 李专家以几近叹息的语气道:“我们自诩专家,却局于一隅。卡Kа酷Ku尐裞網谁说脑科的疾病,骨科的医生不能治疗呢?鸿远同学的‘摸骨术’如此神奇,让我大开眼界啊。” 他向戴主任教诲道:“小戴,达者为先,要向鸿远同学学习,要有为病患病情追本求源的精神,力争做一名全科医生。” 戴主任勉强一笑,兀自不死心地道:“李老师,这要为梁女士做颈椎拍片后,才能确诊她的病因。” 李专家近乎悲哀地看了戴主任一眼,心里对这位学生失望透顶。眼前这形势,这位叫何鸿远的青年小医生已是成竹在胸,人家这是照顾到脑科专家的脸面,才让他们认证。这个台阶若还不知下,那可真是自讨没趣。 桂先生一改其沉稳气度,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注视着何鸿远,道:“小何医生说得不错,我家静仪是搞科研的,有严重的颈椎病,只是没想到它竟能引起脑血栓。” 何鸿远沉稳地点点头,道:“既然病因已明了,那么就可以确定我们的治疗方案。有些病宜先治本,后治标;有些病需标本齐治;梁女士的病,得先治标,后治本。” 李专家和竺教授对视一眼,都点头表示赞同。后者为何鸿远打气道:“小远,梁女士脑血栓的时间越长,越不利于脑干神经康复。所以只能辛苦你,继续施展‘摸骨术’,为她进行治疗。” 何鸿远笑道:“老师,不用说桂先生夫妇是你的朋友,就算是素不相识的人,我也得竭力而为。医者父母心,我可是永远铭刻在心。” 此次他直接以掌代指,紧贴梁女士脑部此前的施救点,缓缓输出内劲。劲气释出的温热气机,仿佛温煦的阳光一般,溶化着血栓处。 血栓处的血块,如溶化的冰块般,一点点被溶解掉,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脑波监测仪显示屏上,曲线波动的频率加快了不少,曲线波动幅度也在加大,相关数据也在节节攀升。 当何鸿远感到精疲力竭的时候,监测仪上的绿灯终于亮了起来。李专家在一旁叫道:“成啦。梁女士的脑干神经复苏啦。” 竺教授激动地叫道:“真的成啦!真的成啦!” 桂先生难抑满脸激动神色,搓着双手,道:“静仪能苏醒啦!静仪能苏醒啦------” 戴主任满脸不可思议地表现。他尴尬地转过头去,向值班护士吼道:“准备为梁女士静脉注射栓溶剂——” 何鸿远不管各人的表情,一脸疲惫地回到凳子上座下,运起吐纳术调息。 今日他一连施展了好几次“摸骨术”,算是把体内的元气都给激发出来了,此刻手脚都懒得动弹一下。 梁静仪仿佛在一条漫长的黑暗通道中奔逃出来,她再怎么跑,也跑不到尽头,身子便越来越疲惫,越来越虚弱,而后渐渐被黑暗吞噬。 她不知自己在黑暗里沉沦了多久,只是在蓦然间有了意识,感觉到一缕阳光的气息驱散黑暗的时候,她有了继续奔逃的力量,追随着这缕阳光的气息向前跑。 在黑暗通道的尽头,有各种奇怪的声音,在召唤着她。当她终于感觉到其间有她丈夫桂满龙的声音的时候,她双手紧捏成拳头,紧张地大叫一声,浑身冒着虚汗。 “醒了——” “醒了——” 桂满龙和竺教授几乎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 桂满龙俯身到妻子耳边,深情地呼唤道:“静仪,你感觉怎么样?你醒了就好,闯过了生死关,便没什么可怕啦。” 竺教授走到何鸿远身边,欣慰地注视着入定般的自己的得意门生,为其满心骄傲。不是谁都能创造奇迹的,他的弟子能做到,说明他没看错人。 李专家感叹道:“真是奇迹啊,脑血栓造成脑梗死一周时间,竟能在脑干神经复苏无望的情况下苏醒。这是不小的医学奇迹啊!” 他看看夫妻情深的桂满龙,便亲自上前,为梁静仪检查身体各项指标,似乎要充分展示自身的敬业精神。 末了,他向竺教授道:“梁女士除了脑动脉血管血液流速依然较慢外,身体其它各项指标正常。这是一例成功的脑梗死救治病例。我们东平医科大的何鸿远同学,为我们脑科研究院,创造了一个奇迹。” 竺教授注视着何鸿远,向李专家道:“事实证明,何鸿远同学是我们东平医科大培养出来的天才级的医学人才,可惜却有人把他早早地扼杀掉。” 【作者***】:今日三更。日更近万,再恶补脑科医学知识,苦中作乐。书友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 第一百三十九章 周家有女不逊男 李专家疑惑地看了何鸿远一眼,道:“我们东平医科大的毕业生,而且还是你竺教授的高足,怎么可能落到进乡卫生院工作的地步?” 竺教授指着专心打坐的何鸿远,叹息道:“他就是一年前那件传得沸沸扬扬的强奸未遂案的主角。去年的那个晚上,他应某位同学之邀,和同学们结伴去唱歌,有人有心向他敬酒,结果一杯啤酒下肚,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虽然我一直选择相信他,却架不住众口铄金。今晚,我心里才有了真正的答案,我是对的。” 李专家作为东平医科大骨科研究院的院长,自然听说过一年前之事。今日他见识到何鸿远抢救梁静仪的手法,这等医疗人才,到哪个医院都能成为名医,会为所在单位镀上一层金光。 而且今日何鸿远将梁静仪抢救成功,在桂满龙心里是留下深刻印象的。哪怕桂满龙对他关注一点点,他咸鱼翻身的时日不远矣。 他如亲密朋友一般,向竺教授道:“老竺,鸿远同学这样的人才,不能埋没在乡卫生院里。如果他能来我们脑科研究院,我许他一个助教之位。” 这已经是不拘一格吸收人才了。从乡卫生院医生,到东平医科大脑科研究院助教,好比从乡镇普通干部,被直接提拔到省委办公厅某处室任处长助理,这进步幅度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他满以为竺教授会顺水推舟,推其弟子一把。哪知竺教授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可惜啊,如今小远已离开卫生系统,成了一名乡镇干部——” 经过一番打坐,何鸿远稍为恢复一点元气,睁眼见医务人员围着患者梁静仪忙碌的身影。卡Kа酷Ku尐裞網他起身向深情注视着妻子的桂满龙道:“桂先生,今日我元气损耗过巨,待明日前来,为梁女士做颈椎推拿。” 桂满龙谢过他,问道:“小何医生,你认为我家静仪何时能苏醒过来?” 何鸿远善相面,见这位桂先生的气度,必然是一位成功人士,却对妻子一往情深,实在难能可贵。 他向桂满龙抱歉地一笑,道:“桂先生,我只是有点救治手段而已,至于脑科的专业性问题,还得两位脑科专家来解答。” 桂满龙注视着他纯净的目光,欣然一笑,道:“小何不错——” 戴主任见有表现的机会,连忙向桂满龙道:“桂先生,从脑波监测仪数据分析,梁女士脑干神经反应即将趋于正常范畴,只要带动肌体反应,她很快便能苏醒。” 桂满龙点点头,看了妻子一眼,向竺教授问道:“老竺,你方才说,小何如今是一名乡镇干部。这中间有什么曲折吧?” 竺教授见何鸿远引起桂满龙的关注,心里暗喜,却知此时此刻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便道:“此事说来话长,只能待他日为你解说。” 这时,何鸿远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向桂满龙等人告罪一声,和竺教授一起退出重症监护室。 他接听起手机,只听周荧的声音在手机里问:“小远,你在哪里?” “周县长,我在省一医这边。”何鸿远道,“我这边的事已经完结,正要去向县长报到。” 周荧一听他的称呼,便知他身旁有人,向他道:“我和小馨他们在一起。我们在一医停车场等着你。” 何鸿远挂了手机,疲倦地摸摸脖子,向竺教授道:“老师,我这次随领导到省城来,可能要呆上好几天。明日上午我联系你,我过来为梁女士做摸骨推拿。” 竺教授感觉他虽然只是一名乡镇干部,却受县领导重视,心里颇为欣慰,道:“你去吧。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为静仪嫂子摸骨治疗后,上我家吃午饭,你师母经常念叨着你。” “师母的红烧猪排,是我永远的念想。” 何鸿远念叨一声,感觉鼻尖酸酸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和竺教授挥手道别。 ****** 周荧参加省委副书记夏德民的家宴,受到夏德民夫妇的热情招待。 夏德民的妻子唐玉清,也是从周老身边成长起来的工作人员,和周荧熟识得很。她拉着周荧的手,坐到客厅沙发上,道:“小荧,我两个孩子都选择了出国留学,如今感觉家里空落落的,你可得经常来看看我啊。” 周荧知道夏书记家的情况。他有一子一女,都在国外深造,算是年轻一辈中的精英人物。夏书记一直期待着两个孩子能早日学有所成,回来报效祖国。可他的孩子们似乎更留恋国外的生活。 她拍拍唐玉清的手,道:“阿姨,我就馋着你烧的红烧狮子头。你每月时常烧几回,便能吸引我时常上门讨吃的。” 唐玉清眉开颜笑,道:“好,好,好,就怕你这县长太忙,抽不开身前来。今日听说你要来,这不我特意下厨,烧了你爱吃的红烧狮子头。” 周荧心里暗自感动,抛开她爷爷周老这层渊源,如今唐玉清不仅是省委副书记的夫人,还是省老干部疗养院的医疗专家,能为她屈尊下厨,烧她爱吃的菜,这份情可就重了。 她小女孩般地吐吐舌头,倚在唐玉清身边,道:“阿姨,我都要流口水啦。” 唐玉清乐呵呵地招呼保姆上菜,那笑容可是满足得很。 夏德民贵为省委副书记,却甘当陪衬,端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她俩互动。 他的个子偏高,脸型瘦长,高高的鼻梁两侧,一对深邃的眼睛仿佛深幽的石潭,让他浑身充满了能量。他看似随意正襟而坐的样子,却有着不凡的威仪,让周荧这样从小就和他熟悉的晚辈,都有受其气势压制的感觉。 居位养气,这可能就是官威吧。 他等妻子和周荧唠叨得差不多了,才向周荧道:“小荧,你这次来省城,除了来看望我们,还有什么事要办?” 周荧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夏德民的眼睛。她抿嘴一笑,道:“夏叔叔,我这次也是带着工作目的来的。昌隆县下辖的龙泽乡,是国家级贫困乡,曾因‘路教’工作表现突出,上过《东平日报》。县里下决心要改变该乡的落后面貌,但其发展受薄弱的交通基础设施制约。我此次进省城,就是为该乡跑项目来的。我们希望能借丽海高速开工建设的契机,将龙泽乡的通乡公路,作为丽海高速昌隆县出口的配套工程立项,并请省里予以资金支持。” 夏德民扫视了周荧一眼,问道:“这是你的想法?” 周荧点点头,道:“这是我调研龙泽乡后,形成的想法,报昌隆县委同意后,才进省城跑项目来的。希望能得到省发改委和交通厅的支持。” 夏德民沉吟一声,道:“省发改委那边,我让秘书知会一声。交通厅那边,你先行去跑跑看。” 周荧心里暗暗失望。省发改委那边,县委书记曹正满能招呼得上,弄个配套工程立项,还是有把握办好的。倒是交通厅作为主管部门和拨款方,才是最难搞定的环节。她这次拜访夏德民,原先是期待夏书记对她的交通厅之行,能有所帮助。 她谢过夏书记,唐玉清已催促俩人起身进餐。 夏家在餐桌上的习惯,秉承周老的传统,讲究食而不语。周荧放下心事,专心对付起大汤碗里的红烧狮子头,那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让唐玉清高兴异常。 饭后,她跟随夏德民进书房。让她再度失望的是,夏书房并未向她了解昌隆县乃至龙泽乡的“路教”工作情况,让她借机向其介绍何鸿远的盘算落空。 夏德民考较般地注视着她,问道:“就昌隆县一县而言,对于县里的本土势力,你将怎么去面对?” “夏叔叔,本土势力这个概念,我个人感觉太过空泛。”周荧道,“官员结团成势,一般有各种利益关系为纽带,或金钱或权力,当然也有为实现政治抱负而志同道合的同志。本土势力一般指本地官员结成的小团体,它并不代表本地官员本身。” 她向夏德民介绍了昌隆县以县委副书记刘建设为首的本土官员情况,又指出像谭德天和陶俊杰这样的本土干部,却是把当地经济社会发展放在更重要的位置,是有作为的干部。 她不敢在夏德民面前太过夸夸其谈,简略介绍了昌隆县干部情况,谦虚地道:“夏叔叔,这只是我的一点浅见。昌隆县的政治环境,和省委省政府没有可比性。” 夏德民却是若有所思,道:“你的观点让我深受启发。作为中央空降干部,我看待本土干部的目光太过狭隘。是啊,无论干部是本土的,还是外来的,只要一心想干事,想要有所作为,想要促进全省经济社会发展,就是值得团结的同志。” 周荧心有所悟。 之前夏书记对她去省交通厅跑资金的事,持回避态度,可能和省里的政治环境有关。看来他是受到某股政治力量的制约啊。 她不再在他面前提工作的事,而是抱着请益的态度,和他谈干部的培养和使用问题。 夏德民作为省委分管党群副书记,对组织人事工作自然有独到见解,让她受益无穷。 她告辞离开夏德民家后,后者满脸庄重地拨出一个电话,在电话里恭敬地道:“老首长,周家有女不逊男啊!” 第一百四十章 背后博弈 周荧见何鸿远一脸疲惫的样子,心里蓦然感到一阵子伤痛。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已听温馨等人描述过今晚发生的事,以为何鸿远身心俱疲,是受到往事刺激的结果。 何鸿远向众人招呼一声,然后向周荧道:“荧姐,送我回宾馆,我想好好睡上一觉。” 他上了温馨的车,在由她俩送去宾馆的路上,便在车上呼呼大睡。 周荧转头见他趴在后座上酣睡的样子,轻咬贝齿,向温馨道:“小魔女,把康家父子的底都给我掏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货色。” 温馨一边开车,一边乐道:“康家父子惹上大波妹,那是要彻底玩完喽。” 周荧又转头瞄了何鸿远一眼,道:“小魔女,若是康家父子的屁股底下干净还好说,若是不干净,我不介意借势对他们动手。” 温馨吃吃地笑,道:“大波妹,你在小县城里呆久了,变得粗鲁不少。这屁股什么的,以前能从你周家大公主嘴里蹦出来吗?” 周荧感觉受了何鸿远心境的影响,变得有些口不择言。她压制不住心头的愤怒,忍不住爆粗口道:“想要以势压人,压制平民百姓,难道能压制人家一辈子吗?去他娘的权贵,去他娘的康家父子。” 温馨诧异地看了周荧一眼,掏出手机给毕飞宇拨过去,道:“小毕,周家公主发飚了,你们仨出把力,将康家父子的底给趴出来。我们要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毕飞宇听说周荧要出手,心里异常轻松,笑道:“馨姐,这事你放心,我们一定给办好。卡Kа酷Ku尐裞網今晚康小德能支人给我们‘吃挂面’,我们若不让他吃上啥苦头,以后还怎么在丽都混。我这边先扒一扒他俩父子的底,再让人把今晚受康小德指使的爪牙给处理掉。” 庄明明在边上道:“处理人的事,由我爸出面去办。” 丁克也不甘落后,道:“我家老头子也能出把力。” 毕飞宇将他俩的话向温馨复述一遍,后者恶狠狠地道:“这事我们占理,让两位叔叔放手去做。康家父子得罪了我们,算他们倒了八辈子血霉。” 庄明明俩人在得到毕飞宇的复述后,深刻领会到温馨话里的意思。三人直接驱车回到省军区边上的茗人会所,一边探讨着怎么出手办事,一边让服务员上菜点。 今晚丁克喝了满肚子酒,又奔波了许久,再已饿得肚子咕咕叫,向服务员叫道:“美女,给上一碗阳春汤面。” 毕飞宇和庄明明仇大苦深地瞪着他,异口同声地道:“下次送你进派出所‘吃挂面’去。” 丁克举着双手道:“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让小姐上菠萝饭。吃这个犯不着你们吧?” 庄明明不加理会他,拨通其父庄勤的手机,道:“爸,今天我受到的气,你得帮我出。而且要处理得毫不拖泥带水。至于康家父子,自然有人修理。” 庄勤正和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萧建克在小酌,闻言抿了一口酒,道:“你既然要指使老爹我办事,总得告诉我,那位叫何鸿远的乡镇干部,到底是什么来头。卡Kа酷Ku尐裞網” “我只知道他和周家那位大公主姐弟相称。”庄勤道,“连馨姐这样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人,都能对他敬重有加,他的身份应该低不了。” 庄勤放下酒杯,问道:“周家大公主?哪个周家?” 庄明明小有得意地道:“当然是京城那个周家。” 庄勤身子立马坐得端端正正,向儿子表态般地道:“丽都市公安部门的害群之马,我们将坚决予以铲除。” 庄明明觉得父亲重视他的话,就是对他和他的朋友的重视。他挂了手机,高兴地向毕飞宇扬扬眉。 丁克也不甘落后,拨通丽都市委常委、副市长丁保真的手机,道:“老丁,有个事需要你去办,你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儿子是丁保真的大金主,他对儿子倒是客客气气地道:“小丁,又遇到啥摆不平的事?我可是和你有过约法三章的,你经商我不反对,你可不能让我为你的经商活动提供任何便利。” “老丁,我可是给你送功劳来的。”丁克靠在沙发上道,“人家庄勤庄伯伯,可是已经在捞功劳喽。” 丁保真对儿子很信任,问道:“说说什么事?” 丁克将今晚发生的事一说,隐约点出了周荧和温馨的身份。丁保真立马重视起来,道:“丽都市公安部门的这股歪风邪气,得狠狠地杀一杀。卡Kа酷Ku尐裞網这事我和你庄伯伯联系。” 为了今晚之事,丽都市两大常委,在一家韩国料理店的雅间里碰头,只让做东的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萧建克心里乐开了花。把今晚之事办好喽,有了市委两大常委的支持,他萧建克在丽都市公安局的势头就起来了,以后进步的机会大大的。 丁保真和庄勤一向在丽都市委常委会上配合默契,因此说话也不藏着掩着。他向庄勤道:“老庄,这事值得搞一搞。” 庄勤轻敲了两下桌子,道:“可惜啊,你我都不分管公安部门。而这事若真的以市委组织部给出组织意见,也显得有点牵强。毕竟这不是干部任用问题,而是干部违纪问题,该是纪检监察部门的事儿。” “你这个老庄啊,心思太过缜密。”丁保真笑呵呵地道,“人家对你儿子滥用私刑,你就不兴发发火?更何况还有省委温部长的千金在场,你就不会借借温大佬的势吗?” 庄勤抚着额头,道:“老丁,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市里苗书记和于市长各立山头,你我二人抱团取暖,算是中立于两大山头之间。丽都市公安局的各项工作,很受苗书记的重视。我们此时对市公安局动手,怕是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市公安局的工作,受某人重视,并不代表着其工作不受监督。我倒要给市公安局林权飞局长打电话,好好质询他一番,丽都市公安部门到底是怎么执法,能对省军区政委的儿子滥用私刑,那对上普通老百姓,岂不是更是罔顾法律?” 他长相如丁克一般圆润有余,说话却很尖锐,把自己要借省军区毕政委搞事的意图展露无遗。 萧建克一边为两位领导倒上葡萄酒,一边为庄勤打圆场道:“丁市长,今晚的主要当事人望湖区公安分局副局长魏心宏,是市局林权飞局长的人。庄部长在琢磨着怎么出手,才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丁保真抿了一口杯中酒,道:“就事论事。这事有两位市委常委施压,背后还有省委温部长、省军区毕政委这样的大佬关注着,他林权飞再牛皮哄哄,也得掂量着办。不拿下魏心宏灭火,难道他还想跟我们玩几把?” 庄勤感觉自己真是官越当越大,胆小越来越小。就凭他儿子今晚受的罪,他堂堂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朝市局局长林权飞发发火,对方又能怎样? 林权飞虽然是市委常委,而且是市委苗书记面前的红人,但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谅他不敢造次。 他摸出手机,找出市委常委、公安局局长林权飞的手机号,拨通以后打了一会儿哈哈,才道:“林局长,我今晚是大开眼界啊。以往只听说公安部门有很多小手段,今晚算是见识到了。我儿子被一个公安分局的领导弄进去‘吃挂面’,被折腾得连我都认不出人来了。我算是整明白了,所谓的文明执法、依法办案,原来竟是这个样子。” 林权飞和庄勤虽无深交,毕竟同为市委常委,也深知庄勤的个性。这位市委组织部长,在市委两大山头对立之际,竟谨慎到自己选择靠边站,和常委副市长丁保真抱团取暖。 一般说组织部长的权威,来自党委一把手,向党委书记靠拢,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可是庄部长却显得这么谨慎,这也是明显的对身为省委常委的市委苗书记不看好啊。 能让庄勤这样的市委领导发火,可见公安部门的某些作法,已触及到他的底线。 他立马做出姿态,表态道:“请庄部长明示,具体涉及到哪位公安分局领导,我们将坚决予以处理,绝不姑息。” 庄勤当然不会自降身份,对一名公安分局副局长指名道姓,要求对方处理。他看了萧建克一眼,向林权飞道:“这事我会让秘书跟进。” 丁保真等庄勤挂上手机,迫不及待地向林权飞拨打手机,道:“林局啊,我刚接到省军区的电话,你们望湖区公安分局怎么搞的,怎么把省军区毕政委家的儿子给弄进派出所,还请他们‘吃挂面’?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林权飞接到丁保真的电话,便知其说的是和庄勤同一件事。哪个兔崽子不给他长脸,惹到了省军区和市委领导的家人,还引起两位市委常委的关注?想找死也不带这么整的。 他以同样认真的态度,向丁保真做了一番表态。刚挂上手机,副局长萧建克的电话便拨打进来,向他汇报道:“林局,我向你汇报个情况。望湖分局的老魏魏心宏啊,指使小南门派出所的一名副所长,将省军区毕政委和市委庄部长俩人的儿子,给抓了起来,还涉嫌滥用私刑,被东平日报社的记者给抓拍了下来。” 林权飞一听,脸都绿了,这事若经媒体捅出,那是给全市公安干警脸上抹黑呀。 他向萧建克指示道:“这事必须从严从速处理,给受伤害者及其家属一个交待。” 他按掉手机,才回过神来,对着手机骂道:“你们仨是串通好了,给我下马威来的吧。魏心宏啊魏心宏,就算是老子撸起袖子上阵,也难以保你周全呀!”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事情要闹大 何鸿远昏昏沉沉睡了一宿,次日醒来之际,见同一客房的司机老郑已拾掇妥当,便问道:“郑师父,这一大早的,周县长就要外出呀?” 郑光辉笑道:“何主任,现在已是上午九时,可不算早喽。卡Kа酷Ku尐裞網周县长特意叮嘱我不能打扰你,让你好好睡上一觉。” “呀,睡过头啦。”何鸿远一个鱼跃,从床上跳将起来,“坏了,坏了,和竺老师约好去省一医探望病人,还要去老师家吃午饭呢。” 他冲进卫生间,洗漱过后,又冲了个热水澡,穿着裤衩出来,却见周县长的秘书赵小萍出现在房间里,正和老郑说着话。 赵小萍见到何鸿远健美的身子,俏脸蓦然一红,连忙转过身去,娇嗔道:“何主任,你怎么老是这副德性?有女同志在场,你能否矜持点?” 她脑子里闪过上次看到他身上丑东西的样子,竟将它和他如今光着上身、裸着双腿的模样拼凑在一起,蓦然闪现出他赤身**的样子。 似乎男人光身子的样子,也不是特别丑嘛。 她心如鹿撞,感觉自己是患了魔障。以后睡梦中出现他赤身**的模样,又怎生是好? 何鸿远飞快地从旅行包里找出衣物,进入卫生间穿戴整齐后出来,向赵小萍抱歉地一笑,道:“萍姐,不知你在房间里,所以我没注意自身形象。” 赵小萍听他还提这一茬,柳眉一竖,跺着脚道:“你啰嗦什么呀。县长还在餐厅等你吃早餐呢。” 说毕,她似被他吃了豆腐一般,转身气呼呼地走了。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见老郑低头注视着地板,嘴角逸出偷笑的样子,便自嘲般地道:“郑师父,女人果然是这世上最为莫名其妙的物种。” 郑光辉一边跟在他身后出门,一边笑道:“何主任,这话要是被周县长听到,不知她会怎么想。” 何鸿远尴尬地一笑,道:“莫名其妙的女人,是低境界的女人。像周县长这种高境界的女领导,那是智慧如海、不可琢磨啊。” 郑光辉趁机奉承道:“何主任会说话、能干事,以后前途无量。” 俩人出了门,见赵小萍在前边不远处等着他们,便快步跟上前去。何鸿远跟在赵小萍身后,打量着她被牛仔裤包裹得紧绷绷的翘臀,对着她玲珑娇美的身子,行了几下注目礼。 周荧坐在空落落的自助餐厅里。她身前的桌子上,摆着大半桌各种食物。几位餐厅服务员一副不耐烦的表现,等着她进食完毕,好收工结束自助餐厅的开放。 见何鸿远三人过来,周荧伸展出一个无限美好的懒腰,指指餐桌上的食物,道:“我是吃饱了。剩下的食物,得你们包干,可不能浪费哟。” 何鸿远正自饥肠辘辘,落座后便放开肚子大吃。 周荧见他精神焕发、胡吃海喝的样子,欣然一笑,问道:“小远,今日你怎么安排?” “上午要和竺老师去一趟省一医,为他朋友的家属治病。中午去拜望师母,去老师家用餐。哦,不知温大记者帮我弄好招商材料了没,下午还要和丁克去一趟华夏美院。” 他感觉今日一天的安排,似乎都和周荧无关,连忙道:“当然,我今日的安排,还需要荧姐——周县长批准。” 周荧笑道:“你忙你的去吧。我让小馨把招商材料送来,我带上一份,中午和老同事碰面的时候,看能否帮你落实一两笔投资。” 她正说着,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小馨,正说着你呢,你的电话便来了。” 她笑着接听起电话,听到温馨在手机里说上两句,脸色便倏然阴沉下来。 何鸿远见她突然变脸,问道:“荧姐,怎么回事?小路障又惹你生气啦?” 周荧满脸寒色,道:“小馨让单位领导请到报社,被丽都市公安局来人给传唤走了,说她涉嫌故意伤害罪。” 何鸿远想到温馨昨晚伤到了康小德,也是为他出气,不由得着急地道:“这可怎么办?我得和宇哥他们联系一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周荧冷冷一笑,道:“自作孽不可活。这是康家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们心狠。小远,小馨把弄好的招商材料,放在东平日报社门卫室里,我们用过早餐后,开车过去拿。至于她的事,你知会毕飞宇一声,让他爱怎么闹,便怎么闹。把事情闹大了,收拾起来更方便。我这边让人跟进关注此事。” 她此时的神态,竟隐隐和温馨这小魔女耍小性子的样子有些神似。 何鸿远掏出手机,拨通毕飞宇的手机,道:“宇哥,温馨被丽都市公安局的人传唤走了,说她涉嫌一桩故意伤害案件。” 毕飞宇听完何鸿远复述周荧的话,满脸冷峻地挂掉电话,从省军区训练场一路小跑到父亲毕达标的办公室,报告一声进去后,向毕达标道:“报告毕政委,我需要调动军区警卫排,请您予以批准。” 毕达标冷然注视着伫立面前的儿子。作为共和国少壮派少将军官,他深知军队调动的敏感性。一个排的军事力量,虽然他一纸签字的手令便能调动,可是那是要承担责任的。手令将在省军区档案处备案,随时得接受军区督查机关和上级部门的征询。 他拧着浓肩,拍着桌子,对儿子呵斥道:“要动用一个排的军事力量,你这是要反天啊?还找你老子要兵。你自个儿不就是兵吗?有的事情,一个人摆不平,一百人也照样摆不平。” 毕飞宇瞪了老子一眼,道:“馨姐若是出了事,你不要抽我屁股。” “小馨?她怎么啦?”毕达标站起身子,“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毕飞宇挺挺胸,大声道:“报告政委同志,东平日报社记者温馨同志,因为着手报道一桩公安干警公器私用、滥用私刑事件,和人发生矛盾,她激于义愤,命令军中护卫人员毕飞宇打折对方的腿,被丽都市公安局以涉嫌故意伤害传讯。对方当事人为仓宁市市长康敬平的儿子。” 毕达标愣愣地注视儿子半晌,缓缓坐下身子,指着他道:“毕中尉,带上你的特训队,去请温馨同志过来一趟,老首长要和她通话。” “是。” 毕飞宇行了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出门之际,脸上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微笑。有老首长在,谁敢动温馨一根毫毛。 而何鸿远虽然心里牵挂着温馨,却也不至于太为她担心,毕竟有毕飞宇这样的军方人物出马,应该可保温馨无恙。 对于丽都市公安局的动作,他已有所警觉。看来人家是不敢对毕飞宇、庄明明这样的官二代出手,专挑温馨这感觉没有啥大背景的女记者出手。可能他也被列为故意伤害案的嫌疑人之一。 联系上竺教授后,他打车来到省一医。竺教授见他精神状态不错,道:“小远,辛苦你啦。老桂伉俪情深,你挽救了静仪嫂子的生命,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何鸿远笑道:“老师,医者父母心。就算是陌生患者,我也得尽全力施救,更何况是你的朋友家属。” 竺泰和欣慰地一笑,道:“有这份为人的境界,无论你从事何得工作,都能有所作为。” 何鸿远跟随竺教授进重症监护室之前,还是给毕飞宇拨打了手机。毕飞宇接通后道:“兄弟,你放心,我这就带兵出发。你忙你的,忙完了来省军区看望馨姐。” 看来事情真要闹大。不过也不是他一名乡镇小干部所能阻止的,只能冀希望于不要闹得无法收拾。 监护室里,省一医脑科专家薛主任正在为患者梁静仪做各项检查。他一脸讨好的笑,向已然苏醒的梁静仪做各种各样的提醒。 昨晚,梁静仪在脑部有了知觉开始,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仿佛被无数绳索紧勒着。勒得她全身麻木,勒得她难以呼吸,勒得她向无尽得黑暗坠落而无从挣扎----- 突然,她感到有一双温热的手,释放着充满温暖的气息,仿佛能驱除无数阴暗气息一般,从她脑间中枢开始,为她解除束缚全身的道道绳索。 她非常疲倦,但她迫切地要睁开眼睛,好好看看那双手。它到底有怎样的魔力,能带她走出黑暗的死亡沼泽。 可是就在她苏醒之际,那双手已离开她。有医生为她戴上眼罩,也有医生为她轻柔地按摩头部肌肤,可她都感觉不到那双手的气息。 她苏醒后,听桂满龙讲解过对她施救的经过,心里对桂满龙口中的小何医生很是感激,渴望着尽快再见他一面。 此时她见竺教授进业,身后跟着一位年轻英俊、气质优雅的年轻人,便知这是她想见的人。 此时何鸿远并未穿白大袿,仅一身闲适的休闲服,眉目将满是温煦的笑意,仿佛面对一位老熟人一般,向梁静仪道:“醒了便好。生命是一道道坎,跨过去恍如新生。” 梁静仪虽年近半百,容貌间依稀难掩往昔的美丽。特别是她的一对眼睛,即使身在病中,却如一泓秋水,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智慧,更使她浑身充满沉静的美。 他听竺教授介绍过,梁静仪是一家重点科研单位的研究员,其知性气质,是身处其位,经年累月下来的底蕴。 居其位,养其气,便是这个道理。 梁静仪注视着他,似是看到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脸上浮现出温婉的微笑,向他伸出双手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神推算 他连忙上前,伸出双手,与她双手相握。 她道:“我脑子有了思维之时,最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握一握你这双摸在我头颅上的手。” 这是一双娟秀的手,白皙而细腻,手指如青葱般纤长,指尖光滑而有弹性,可见其长年累月频繁使用十指。 他稍使内劲,温热的劲气作用于她的指骨间,感觉她指骨的密度异于常人,劲气竟无法渗入。 他不禁一时技痒,道:“梁女士,我能为你摸摸指骨吗?” 梁静仪感觉到他那手掌间熟悉的温热气机,笑道:“你是医生,摸摸我的指骨,有何不可以。小何,你叫我梁女士太过见外,以后得叫我梁阿姨。” 何鸿远一边使内劲摸完她的十指,一边道:“梁阿姨,我知道你患病的根本原因了。” 坐在梁静仪病床另一侧的桂满龙看了何鸿远一眼,向竺教授道:“老竺,你这位学生,似乎有些高深莫测的手段呀。” 竺教授笑道:“我和你一样,也是昨日才见识到他的手段。” 省一医脑科薛主任却兀自不服,向何鸿远嘲弄般地道:“我知道你是我们东平医科大骨科研究院出来的学生,可是你把脑科病,和骨科牵扯在一起,是否太过牵强。你摸摸梁女士的十根手指,便能知道她患病的根本性原因。这也太能扯了吧。” 何鸿远看了薛主任一眼,见这位校友细眉小眼鹰勾鼻,虽然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似满脸斯文的样子,从面相上来看,却绝对是心胸狭隘的男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懒得理会这样的人,向梁静仪道:“梁阿姨,你患病的因由,在于颈椎关节畸形,颈一和颈二椎挤压住血管,致使脑动脉血液流速降低,最后导致脑血管栓塞,引发脑梗死。” 薛主任插嘴道:“这是我们脑科医生已经得出的结论,你大可不必再卖弄。我只想知道,梁女士的病,跟她的指骨有何关系。” 何鸿远仍是不去搭理对方,而是剖析般地道:“梁阿姨从事的工作,一定是计算机换算频率非常之高的研究工作。她长年累月就坐计算机前,才落下颈椎病。所以说,梁阿姨的脑科病,是间接由职业病引发的。” 梁静仪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道:“咦,连我家老桂都不知我的具体工作情况,你是如何得知的?” 桂满龙一见妻子的表情,便知被何鸿远说准了。 眼前这位年轻人,让他感觉越来越神奇。昨晚何鸿远的施救手段,他后来和李专家、薛主任探讨了大半夜,也探讨不出个所以然。这是常规医学知识根本无法诠释得了的呀。 而此刻何鸿远摸摸梁静仪的指骨,便能推算出她的工作情况,以及由此引起的病因。 这等医术水平,恐怕是竺教授和薛主任这样的专家型医生,也是难有所及的。 他深感兴趣地向何鸿远道:“小何,快来说说,你是如何推断得知的。” 何鸿远淡然一笑,向梁静仪道:“梁阿姨,我方才对你施展出摸骨术,你十指指骨密度是常人的好几倍,可见它们的运动频繁之高。而你的十指指尖光滑而有弹性,可见是长年累月使用的结果。我再结合你的颈椎病,推断不出你的工作情况都难。” 梁静仪赞叹道:“见微知著,小何有着缜密的思维和逻辑分析能力。我们科技界,正需要小何这样的人才啊。” 竺教授看了一眼满脸不自然神色的薛主任,叹息道:“我们医学界何尝不需要小远这样的人才。可惜我息心教导出的人才,却不再服务于医学,让人遗憾啊。” 何鸿远宽慰道:“老师,当医生和当干部一个样,都是服务于群众。你看,现在我就是一名医生,回到工作岗位,就是一名普通的基层干部。” 他示意梁静仪侧躺,道:“梁阿姨,我以摸骨术,治疗你的颈椎病,试试看有否疗效。” 说着,他运起内劲,施展摸骨术,为她细致地进行摸骨治疗。 他凭摸骨术感觉梁静仪的颈椎病变情况,再施展内劲,以温热的气机进行推拿治疗。那满脸专注的神情,很有专家范儿。 桂满龙看了他一眼,向竺教授询问道:“小何是一名基层干部?” 竺教授心里暗喜,引起桂满龙对何鸿远,这就是他想为何鸿远所求的结果。 他知道桂满龙的脾性,其一向注重言行,能使其主动了解情况,都是心里真正关注所致。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故意装出意兴阑珊的样子,道:“这事离你远着呢,不提也罢。” 桂满龙不再追问,道:“下次安排个时间,我们夫妇请你们师生吃顿饭。” 竺教授道:“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再说,小远不知多久才能来丽都一趟,这顿饭不吃也罢。” 桂满龙接连两次受到拒绝,倒也没有着恼。他心里还在记挂着小何神奇的医术和推断能力。 他看了正在认真做着推拿的何鸿远一眼,道:“你把小何的联系方式给我,说不定我家静仪的颈椎病,还需他进一步治疗呢。” 薛主任听竺教授拒绝了桂满龙的请吃要求,不竟又羡又气。羡慕的是竺教授不仅和桂先生私人关系好,还因学生救治桂先生的妻子,将更受桂先生的器重;生气的是竺教授可以替学生拒绝桂先生,难道就不能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说说他们脑科专家、医生好话,桂先生借着妻子即将康复的好心情,至少能对脑科医生留个好印象。 他心里暗暗腹诽竺教授:这世上怎么有这么不知进退、不会做人的人,怪不得其身为全国著名的骨科专家,却坐不上东平医科大学学校领导的位子。 何鸿远对梁静仪的颈椎进行摸骨治疗之后,向她道:“梁阿姨,你颈椎处的血管受压制情况仍然严重,要想彻底削除病根,非一日之功,需得进行颈椎病日常康复性治疗。这你得请教竺老师,他是这方面当之无愧的专家。” 竺教授向薛主任道:“为慎重起见,我建议组织脑科、骨科、心血管科专家,再次对梁女士进行会诊,若大家意见统一,可以将其转到骨科住院治疗。” 薛主任犹豫了一下,道:“这事我请示一下院领导。” 桂满龙严肃地道:“按老竺说的办,要尽快实施。” 竺教授并不理会薛主任在桂满龙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欢喜地拉着何鸿远,道:“小远,走,咱回家吃饭去。你师母对你可是念叨得紧,中午为你准备了一桌好菜呢。” 桂满龙见何鸿远要走,上前和他握手,客气地请教道:“小何,我昨晚见识过你的神奇医术,今日对你的推断能力更感到神奇,你能从静仪的十根手指上,推断出的职业情况,这还真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你能否跟我详细地解说一下心得。” 何鸿远道:“桂先生,我曾学过摸骨术,懂得摸骨治病和摸骨测命。平时又喜欢看书,什么推理学、冰鉴术都看。学得东西多了,便喜欢揣摩事、揣摩人。当然,这些揣摩结果,都要以事实以依据,进行细致推理得出。” 桂先生兴致大起,将手伸到他面前,道:“小何,再占用一下你的时间,你帮我摸摸指骨,推断一下我的职业和可能会遇到的困难。” 这哪是什么推断?这就是算命测祸福嘛。推断他可能会遇到什么困难,这还真是虚无飘渺得很。 桂先生还真当他是神算啊。 何鸿远仔细观察了一下桂先生的面相,隆鼻大耳,目有神威,眉宇间深锁难展,似有难决之事。 他再仔细摸索对方的十指,劲气感觉骨质并无异常,右手中指指关节却有大幅度畸变。 再结合李专家和薛主任对桂先生的态度,他心里已有七八分定数。 “桂先生,你身居高位,却仍然保持以往的工作习惯,凡事尽可能地要亲力亲为,就连文件修改,你也喜欢亲自下笔捉刀。”他推断道,“你如今心有难决之事,只在于你想得太多。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只要你一心为国为民,其他的思虑当属多余。” 桂先生舒展着脸,一副受教的神情,道:“我是着相了,这境界还不如小何这样的年轻基层干部。” 梁静仪叫道:“呵,小何真是神了,连老桂的心事都能推算得到。” 竺教授更为自己的学生骄傲,道:“你们两口子的事,都让小远推算好了,我得带他去见我家那位。她对小远可是念叨着紧。” 梁静仪满心不甘地道:“小何,等我康复后,邀请你上我家去,我给你整一桌好菜。” 竺教授替何鸿远答应下来,高兴拉着他扬长而去。 一路上,他都是一副乐不可支样子,坐在出租车上,兀自乐呵呵地喃喃自语道:“老桂啊老桂,你就是能摆一副臭架子又怎样?还不是被我学生推算得心服口服?连你老婆这样五谷不分的学者,都要下厨为我的学生整菜,你以后也得对他放下臭架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玩真的 丽都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林权飞局长作为市局今日的值班领导,亲自主导对东平日报社女记者温馨涉嫌故意伤害一案进行立案查办。 昨晚他被市委组织部长庄勤和副市长丁保真两位市委常委的电话,乱了心间方寸,指示副局长萧建克,对望湖分局副局长魏心宏严办,以平息庄、丁两位常委的怒火。 今早他接到省委常委、市委书记苗跃的电话。苗书记特意点出昨晚发生在省一医急诊室的一件恶性伤人事件,要求市公安局予以立案查办,并要求公安机关能克服人为阻挠,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将有关涉案人员绳之以法。 林权飞充分领会大老板的意思。昨晚仓宁市市长康敬平给他来电,为其儿子康小德报案的同时,也表扬望湖分局副局长魏心宏的敬职敬业精神。林权飞在两位本市市委常委和一位副部级他市市长之间,选择了默许由萧建克出面处理魏心宏。毕竟仓宁市市长级别再高,也管不到丽都市公安局的头上。可是大老板苗跃的话,他不能不加理会。 他不知苗跃是否知晓庄、丁两人出面关注此案的事。有些话他不能多说,无条件接受大老板的命令,才是体现他忠心的表现。作为一名副厅级实职干部,他的年龄即将五十过半,已毫无晋升可能,只图五十五岁之前,能在丽都市政协、人大弄个位子,虽然算是退居二线,也能享受一下正厅级待遇。 可以说,苗跃这位省委常委、丽都市委书记,决定着他以后的出路,他必须不折不扣执行苗老板布置的工作任务。 而昨晚丁保真在电话里所说的省军区毕政委来电话之事,被林权飞自动忽略掉。像毕政委这样的省军区正职,有着少将级军衔的人物,怎么可能向丁保真这位并不分管公安工作的常委副市长打电话。这纯粹是丁保真扯着虎皮充大旗,昨晚还差点吓到他。 他坐在办公室里,仅接到一个为女记者温馨说情的电话。电话是东平日报社总编桑易宝打来的,为其手下女记者求情。他客气地向桑总编通报了一下温馨所涉的案情。 听说温馨涉嫌故意伤害证据确凿,受害方是仓宁市市长家的公子,桑总编立马便偃旗息鼓。 市局刑侦支队的干警办理这种小案件,在深刻领会领导意图的情况下,办案速度非常之快。办案人员去省一医急诊室做好康小德的询问笔录,此时便放在林权飞的案头。 林权飞看过这份询问笔录,向站在面前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孟金波指示道:“将重点锁定在何鸿远和温馨这一对男女身上,可以忽略伙同何鸿远在一起的其他几名男子。” 孟金波苦恼地道:“询问对象是一名省级党报女记者,我们不好使用其他手段,只能施展疲劳战术,向她轰炸式问话。可是这位女记者非常不好对付,对于康家父子的指证,来个概不承认不说,还多次引导办案人员的思路,把案件往康小德的不法行为上引领。” 林权飞拍着桌子,咆哮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连一名女记者都拿不下,还能指望你们对付那些罪大恶极的罪犯吗?” 领导发飚,那得赶紧想办法让领导顺心。 孟金波回到审讯室,让参与审讯的一名女警官坐到一旁去,他亲自上阵,和一名年青警员组成搭档,继续对温馨进行审问。 他问道:“温馨,康小德右腿受到伤害骨折,是你指使人干的吧?” “不知道。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是你的同伙吧?” “不认识。” “你们是因为何鸿远和康小德有私怨,才指使人攻击康小德,造成康小德受伤的吧?” “不可能。” 温馨眼珠一转,道:“警官,康小德对校友下药未遂,又指使派出所民警陷害他人,那可是有证据的。有关当事人的谈话笔录,都可供查证。你们市局一位姓萧的副局长,不仅是负责办理该案的领导,还是现场的重要证人呢。” 孟金波冷冷地道:“你莫要信口开河。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不要凭着你的想象力胡编乱扯。” 他转头向埋头记录的年青警员道:“她方才说的是***,不必在询问笔录中记录下来。” 温馨嘲弄道:“呵,让人把我哄骗到单位里,又传讯到这里,磨叽了半天,问的都是废话不说,敢情还想搞断章取义的那一套。玩这一套,姑奶奶才是行家,你们连孙子的水平都不如。” 因有着党报记者的身份,她并未被上强制措施,倒也能行动自由,她坐在**的木板椅上,翘着二郎腿,牛仔裙下的两条秀腿白得令眩目,那样子有说不出的美感。 数落完之后,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拍拍手道:“一点也不好玩,早知道就不跟你们来了。我累了,得回去休息。” 孟金波从警十余年,犯罪嫌疑人见得多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而无知的询问对象。 他向身旁的女警道:“还愣着干什么?看着她离开这里啊?给她上手铐。” 那名女警从腰间取下手铐,走到温馨身前,却见温馨竟转身主动把双手伸到其面前,妖魅地笑道:“好啊,要上手铐啊!这下好玩啦。” 审讯室里的三位警察都快要被雷倒。这位女记者不应该是弱智啊,否则也成不了一名记者。可有谁见过戴手铐这么高兴的,这不科学啊。 孟金波见温馨戴上手铐,冷峻地道:“温馨,你不要在我们面前装疯卖傻,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将所犯之事,供认不讳。” “我有兴致跟你装疯卖傻吗?没有。所以你不要自以为是,能让我装疯卖傻的人有那么一个,却不是你。” 温馨摇头晃脑地说完,突然想到何鸿远,似乎她只受过他的气,曾在他面前装疯卖傻。此刻不知他身在何处,周大美人应该能保护好他吧。 孟金波受到奚落,不禁心浮气躁地起身,走到温馨身前,逼视着她,爆粗口道:“你妈个x,你一名小记者,还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啊,到了警局不老实交待问题,还数落起老子来。你就是拒不配合回答问题,老子照样能把案件办成铁案。” 在温馨心里,妈妈是神圣得不能触碰的存在。她和父亲温兆国的感情冷淡,便是因为她心里认定,温兆国在她母亲因病去世后,又和曾雅玲恋爱结婚,是背叛了她的母亲。 她就是这么固执的人。 如今孟金波辱及她的母亲,彻底引爆了她心头怒火。她在京城都能做到横行无忌,哪会将一名小警察放在眼里。她举着戴在手上的手铐,毫无征兆地向孟金波砸去,在对方下意识地躲闪间,脚下撩阴腿已向他踢去。 这是她从军中内卫身边学来的自卫招数,屡试不爽。她曾以这招,让京城太子党成员们闻声丧胆,也让她将招式练得越来越纯熟。此时的孟金波没有何鸿远这样的身手,自然哪以幸免。 下阴是男人自认为身上最关键的部位,也是最脆弱的部位。孟金波受袭之后,不禁惨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发白。 他半晌才缓过劲来,上前避过温馨再度扫来的撩阴脚,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骂道:“臭婊子,等把你送进看守所,老子再让人好好整治你。” 温馨受此一记耳光,被扫中的脸上又白又嫩的一片肌肤,瞬间红肿起来,仿佛突然隆起了一个肉包。 她举手擦擦嘴角,看到手背上的血迹,竟是笑道:“如今我就是让人拆了丽都市公安局大楼,也有地方讲理。” “你想出去都难,还想让人拆我们公安局的大楼。你是颠狂了吧。” 孟金波真是快被气乐了,转头向记录的青年民警道:“制作好询问笔录,让她按指印了事。” 那名民警道:“孟队,为何不以零口供结案。” 孟金波瞪了对方一眼,道:“不是要让领导过目吗。” 这时,站在门边的女警似是听到外边有异响,打开审讯室的门,朝外边看了一眼,突然惊叫了一声,吓得跌坐在地。 “这是怎么啦?” 孟金波走到她边上,正要拉她起身,一个黑乎乎的冰冷的枪口顶在他的脑门上。 他双脚发软,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穿迷彩服,脸上涂着七彩颜色的军人,手持微冲,满眼杀气地注视着他,仿佛他一有异动,就将他突突掉的样子。 又有一名迷彩军人持枪冲进屋内,将枪口对准那名青年民警,逼着他不让异动。 温馨见到这群军人的打扮,倒也见怪不怪。她重新坐回硬木椅上,气鼓鼓叫道:“小毕子,给我滚进来。” 脸上涂彩的毕飞宇押送般地跟在市公安局局长林权飞身后,从两名持枪军人间穿过,向温馨敬礼道:“特战队副队长、中尉毕飞宇,向小首长报到,请小首长指示。” 温馨气鼓鼓地踢了一下椅腿,下命令道:“去弄个相机,将我此刻的样子来几张特写。然后命令战士们,把这鬼地方给砸烂。” 林权飞一听,脸都绿了,竟还有人敢打砸市公安局啊。 毕飞宇看到温馨浮肿的有些变形的俏脸,咬咬牙大声道:“是。坚决执行命令。”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完不了 何鸿远在老师竺泰和教授家吃的这顿午餐,虽说非常丰盛,却让他无心享用。 竺教授见他坐立不安的样子,便知其有心事。他了解到女记者温馨已被市公安局传唤,便知是康敬平出手的结果。 他愤愤不平地道:“康家父子言而无信,果然是地道的小人。” 师母一年多未见何鸿远,更舍不得他又受人陷害,向丈夫道:“老竺,这事你可得找老桂帮帮忙。” 何鸿远知道老师是方正之人,不会搞那些溜须拍马的事,阻止道:“老师,你不必为了我的事,对人低三下四。我虽然抢救过桂先生的妻子,但那只是尽一名医者之心,不必挟恩图报。” “好,好,好。”竺教授欣慰地道,“我的学生有这样的气度,必然仕途通达,路越走越宽。” 师母低声嘟囔道:“你们师生俩,还真是气味相投,都是一根筋。这事还得我去找静仪嫂子唠一唠。” 何鸿远实在放心不下温馨的境况,掏出手机拨打毕飞宇的手机号,手机提醒对方已关机。 他脸色一变,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又调出温馨的手机号拨打过去。 此时温馨坐在市公安局审讯室的椅子上,毕飞宇直接用刑侦支队办案用的相机,给温馨拍照。她的手机被公安局审讯人员拿去放在审讯桌上,正吱吱地嘶叫起来。 拍完照之后,她起身拿起手机接通,听到何鸿远关切的声音,竟是眼眶一红,眼里有温热的感觉。 自从母亲去世后,似乎她是不懂眼泪为何物的,更是以任性和胡闹,将自己打造成强悍小太妹。她怎么能流泪呢? 她咬着嘴唇不啃声,免得哽咽的声音露了底。 何鸿远对着手机,声音急促地道:“小馨,小路障,是你在接听手机吗?你怎么样?市公安局的人传讯你,又是怎么个说法?事情因我而起,你不要揽到自己身上。最多我去公安局投案自首,随他们怎么整,我就一名乡镇小干部,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说了许久话,却听不到温馨在手机里回话,心里更是显得着急。他正要按掉手机,却听里边传来毕飞宇的声音:“鸿远兄弟,我在这边——” “宇哥,有你在小路障身边,她肯定没事。”何鸿远松了一口气。 “不过,馨姐心里的气不顺,她要砸烂市公安大楼。”毕飞宇轻声道。 何鸿远吓了一跳。动用军事力量打砸国家行政机关,这事要是闹出来,事情可就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毕竟谁也不能超然到无视法纪的地步。 他向毕飞宇道:“宇哥,你让小馨接电话。” 毕飞宇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将手机递还给温馨。 何鸿远以极尽温柔的声音向温馨道:“小馨,快让宇哥带你离开市公安局,我请你吃饭,给你压压惊。下午你还要陪我和丁克去华夏美院呢。” 温馨手持手机,抬头看看审讯室的天花板,感觉洁白得刺眼。卡Kа酷Ku尐裞網她又看了一眼悬挂在洁白墙壁上的国徽,有些不甘心地走到林权飞的面前,道:“丽都市公安局公器私用,还配悬挂着国徽吗?本来我还想把这里的一切砸烂,不过因为有国徽在,我不敢不敬。至于你和你的主子,就等着接受我的控告吧。” 她指着被特战队员控制住的刑侦支队副支队长孟金波和他的两名同事,向毕飞宇道:“把他们带回省军区,也让他们享受一把被审讯的滋味。” 林权飞强自镇定下来,指着温馨道:“这里是丽都市公安局,谁赋予你们在此动用军事力量的权力?你们竟敢在此随意抓捕我们的干警,我要去控告你们。” 温馨又回复她那满不在乎的神态,看了林权飞一眼,道:“你再多说一句,我把你也带走。谁说省军区不能请市公安局局长去问话了?” 她把一个“请”字,语音咬得重重的,像是重重的警告。 林权飞今日算是倒霉到家。他当上市公安局局长起,就有被心目中的领导当枪使的觉悟。可是今日他当了领导的枪,却碰到更威猛的真枪实弹,眼瞅着还要为领导挡子弹。 方才他在局长办公室里,还在电话里将市局副局长萧建克狠狠地敲打了一顿,以体现他一把手当家作主的权威,更把市委苗书记和仓宁市市长康敬平的意图,得到了贯彻。 他正想着向苗书记邀功呢,办公室的门像是撕裂一般,被狠狠地踹开,两名脸涂迷彩的军人,以黑洞洞的微冲枪口对准他。 “你——你们这是要——要干什么?这里是丽都市公安局。” 他今日终于品尝到被枪口对准时,那种心跳过速的感觉。不过作为市公安局局长,他有着良好的心理素质,很快便能调整好情绪。 一位高个子军人站在门口,沉声道:“省军区特战集训队奉命接受任务。你们把小首长抓到哪儿去了?带我去见她。” “小首长?” 林权飞有些发懵。公安机关怎么敢动部队首长?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高个子军人冷然道:“她叫温馨,另一个身份是东平日报社记者。” 林权飞感觉眼前一黑,却无法装着晕过去。能让省军区动用军队,并尊称为‘小首长’的,这身份还小的了吗?这是踢到了铁板啊。 可是他不能晕啊。他若晕倒了,还不知眼前这群杀气腾腾的战士,会闹出什么事呢。 他整不过一群战士,以为温馨一名女孩子好对付,向她唬上几句,说不定能让事情朝他有利的方向收场。哪知温馨的表现更辣手,直接让人把受他指使的孟金波等人带走,这是要办成铁案的节奏。 虽然他是堂堂的省会城市公安局局长,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他照样无法抗争,只能眼睁睁看着孟金波等三名手下,被特训队员们带走。 注视着市公安局大院里军车呼啸而去不留影子,他突然非常后悔,方才怎么毫无勇气和对方闹一闹,将事情闹大了,最好能激起这群战士的血性,把这里给砸烂喽,他才好向领导哭诉啊。到时即使扛不住省军区力量强大,上级领导也就最多各打三十大板而已。如今自己的手下都被带走了,这事完不了呀。 他悔恨着,拨打着手机,道:“苗书记,向你汇报个紧急情况,省军区一群战士手持枪械,冲击市公安局,在众目睽睽下,把犯罪嫌疑人给抢走了,还带走了三位干警。他们——他们竟真是无法无天啊。” …… 省军区大院内,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傅明传听取军区政委毕达标关于调动特训队的汇报。 他听说特训队是冲着丽都市公安局而去,气得满头白发如短针般直立,指着毕达标骂道:“你这个老毕,搞先斩后奏这一套咱暂且不说。动用军事力量,引起军地纷争,这黑锅我可不帮你背。你说你堂堂少将军官、省军区的政委,让儿子带特训队去闹事。这是要给人留下把柄的。” “司令员,我们不是去闹事。”毕达标对这位行将退休的老司令员很恭敬,“我们是接我们的人回家,否则不好向首长交待啊。” 傅传明疑惑地道:“我们的人?不是说是为了东平日报社的一名女记者吗?她和哪位首长有关?” 毕达标解释道:“司令员,温馨同志是邹老的外孙女,是他的心头肉啊。” “邹老?” 傅传明恍然大悟。邹老是军队的缔造者之一,也是硕果仅存的老一辈无产阶级军事家之一,在华夏军方有非同寻常的影响力。毕达标是邹老的勤务员出身,对邹老的亲人,自然格外重视。” 他向毕达标点点头,道:“老毕,邹老的亲人,就是我们军队的亲人。既然为了小首长动用了军事力量,这责任该由我们省军区集体来承担。可是动用特训队,以这些队员们的手段,怕是要出事啊。若是出了人命,只怕要闹得无法收拾。” 毕达标不禁有些后怕,向傅传明检讨道:“司令员,我应该先向你汇报情况,再做出派兵决定。这不,被我家兔崽子一激,便没老虑到各种后果。” 傅明传慎重地道:“老毕,你看这事,是否得惊动邹老?” 毕达标理解傅明传的担忧。若是真出了事,不仅省军区领导要担责,毕飞宇作为当事人,闹不好要上军事法庭。 他跟着傅明传去作战室,首先拨打了一遍毕飞宇的手机,电话里提示对方已关机。 “兔崽子,倒是严守特战队员纪律,执行任务切掉与外界联系。” 他暗骂一声,然后拿起边上的红色座机,拨出京城玉泉山某处的通讯代号码,待对方接通后,恭谨地道:“我是东平省军区小毕,首长是否方便接听电话?” 过了两分钟,一个苍老而不失朗爽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小毕,打扰了老头子为菜地浇水,你小子下次过来,得少吃些蔬菜。” “首长,可不能少了我的大白菜,我可一直念想着玉泉山的酸辣大白菜。”毕达标如讨好长辈的孩子般道,“我这不是有重要事情,要向你汇报吗?是关于小馨的事。” “小馨?”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强抱 何鸿远坐车赶到省军区大院门口,被毕飞宇亲自接进去。后者搂着他的肩膀道:“兄弟,幸好你劝阻住了馨姐,否则这事要闹得无法收场。我爸他们都夸奖你有大局意识。” “我还算了解小路障的个性,她在我们那边采访时,对县公安局政委想怼就怼。”何鸿远道,“砸烂市公安局大楼,这事的性质不一样,意气用事要不得。我不想让她闹得太过,让你和省军区领导太过为难。” 毕飞宇已洗掉脸上的迷彩,一脸轻松地道:“县公安局政委和丽都市公安局局长,在馨姐眼里都一个样儿,还真不算一盘菜。她方才和我爸他们叙话时,可没有心理负担,还一个劲儿为你刷了存在感,仿佛不是你一通电话,她能闹得东平省天翻地覆一般。” “这小路障,总是不怕事儿闹大。”何鸿远苦笑着摇摇头,“快带我去见她,免得她言语上冲撞了伯父他们。” 毕飞宇笑道:“她如今正在接听一个重要电话,我们还是等着吧。” 何鸿远不知毕飞宇和温馨的家族渊源,觉得毕飞宇能为温馨做这么多,实在是非常仗义。 他心知康小德受伤之事,温馨由省军区护着,算是能安然而过。倒是像他这样的草根,可能随时要被丽都市公安局带走调查。 不过这事原本就因他而起,由他扛下来,他才会觉得心安理得。 他摸摸口袋里那张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萧建克的名片,不知在关键时候,它是否有用处。 俩人等在省军区作战室门口。过了不一会儿,温馨在一名年青军官陪同下,由作战室里出来。她对上何鸿远关注的眼神,竟是眼眶一红,便转头他视。 何鸿远见她娇媚的脸上依稀有些浮肿,不由得骂道:“这些警察还真下得了手,居然对你动粗,不仅是不守法纪,简直不懂得怜香惜玉。” 毕飞宇道:”馨姐,我们带你去吃午餐,为你压压惊。“ 那名年青军官看了毕飞宇一眼,道:“毕少,首长令你过去,有重要任务要指派给你。” “是。” 毕飞宇端端正正地向对方行了个军礼,然后一脸歉意地向何鸿远俩人道:“兄弟,馨姐,我军务在身,不能陪你一起用餐了。我打电话到茗人会所订个小院,你们现在过去,报我的名字便成。” 何鸿远见温馨神情恹恹的样子,便替她谢过毕飞宇,和她一起去省军区边上的茗人会所。 进了毕飞宇所订的小院,古色古香的长形红木桌上,已上了好几道菜。菜都是毕飞宇依温馨的日常口味点的,算是十分有心。 温馨摒退服务员,走到何鸿远身旁,道:“小官僚,借你的肩膀靠一靠。” 何鸿远尚未反应过来,她已纵体入怀,坐入他的怀中,螓首抵在他的胸前,双手环抱着他腰间,仿佛寻觅依靠的孩童般。 二八佳人体如酥。佳人在怀,任何鸿远心怀坦荡,也被怀里娇媚性感的佳人弄得心跳过速。 就这样被强抱了,还是被超级美女强抱,实在是让人无法拒绝。而且又是她需要安慰的时候,他自当怜香惜玉。 他双手搂在她纤腰上,不由自主地轻拍两下,却像是在又揉又捏一般,虽隔着毛衣,入手处却依然弹性惊人。 温馨的俏脸抵在他胸膛上,皮裙下摆两条光滑的秀腿摇晃着,摇得人心旌不定。 她的螓首不安分地辗动着,头上的短发触及他的鼻尖,让他为她身上的清幽芳香微醉间,一股心痒难耐的感觉,也由心间向鼻间蔓延。 他正欲偷偷转头,憋气打一个喷嚏,突见包间的门被人推开,从门口伸进丁克的一张胖脸。他看了他们一眼,怪叫道:“啊,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继续!” 他正要退身关门,却被庄明明从身后推进门来。后者惊奇地道:“都看到什么了。让我也开开眼界。” 温馨如受惊的小兔一般,从何鸿远怀里蹦起来。她很快就恢复她那小太妹的神态,指着门口俩人,骂道:“要死了。你们有没有礼貌啊?进门都不懂得敲门,连小学生都比你们强。” 好不容易有和小官僚的突破感情的机会,就这样被眼前这俩人破坏了,她心里能不生气吗? 她指着一脸坏笑的丁克,继续骂道:“丁大胖,活该你追不上澹台淑玉。你看你那坏样子,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我看你还是甭浪费我苦心制作的画册,去龙泽乡山沟沟里找一位村姑过日子得了。” 丁克心知自己打扰了馨姐的好事,她正着恼呢。他连忙收起笑脸,无比严肃地向她道:“对,对,对。馨姐说得对,我适合找一位村姑。不过你辛苦制作的画册,可不能浪费。我拿着那画册去那什么夹山村招摇,说不定能勾到村里的美眉。据说有好山好水的地方,能滋养出超级美女,我得去碰碰运气。” 何鸿远眼前突然闪过王瑶瑶那小仙女般的容貌身姿,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子紧张。可不能让丁克这厮,真的去夹山村找美女。王瑶瑶若是入了他的眼,也不知是福是祸,总之影响到小美女的学习,那是一定的。 他看了丁克一眼,为其解围道:“甭耍嘴皮子,快过来陪小馨一起用餐。画册我已去小馨单位取来,饭后我们去一趟华夏美院。” 丁克小心翼翼地看了温馨一眼,后者落座后一边扫荡着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一边道:“本姑娘累了,吃饱喝足后,回家睡大觉去,可没心思陪你们去勾女。” 勾女? 何鸿远算是见识到了,只要温馨这小路障回归正常,她永远是这么强悍。 丁克和庄明明坐到何鸿远俩人的对面,皆反复打量着温馨的俏脸。 温馨冷冷扫了他俩一眼,不满地道:“小毕子通知你们过来,就是给我添堵的吧。” 俩人忙不迭地倒了两杯啤酒,向温馨敬酒,又义愤填膺般地表示,丽都市公安局敢对馨姐无礼,他们一定让家里的家长出面,为馨姐讨回公道。 温馨感觉甚是无趣地扬扬手,道:“经过这件事,我算是想明白了,依靠家族的力量,只能说明我们自己不够强大。这件事由毕叔叔他们出手,我们便不必操心,还是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吧。” 她又向何鸿远道:“我特意向毕叔叔他们点出,你曾在省军区投弹训练场救过我们大伙儿的命,你我之间荣辱与共。丽都市公安局应该不会找你的麻烦。” 何鸿远紧攥了一下拳头,苦笑道:“我还是得依靠你们的力量来避祸。” 他掏出手机,拨通周荧的手机,为温馨向她报平安。 周荧对温馨受丽都市公安局传讯之事,原以为凭着温馨省党报记者的身份,不该受到刑讯逼供什么的,又有毕飞宇以省军区的名义出面相助,当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她听说温馨的情绪有点问题,便道:“小远,让小馨接听电话。” 何鸿远将手机递到温馨手上,后者接听起来,道:“周大美人,我被人甩了一耳光。你说吧,你怎么帮我出气?” 周荧听到温馨对其的称呼,心里暗舒一口气,道:“听你的口气,你已有出气的渠道了吧。不过,我不管别人怎么帮你出气,我一定要帮你出出气。否则我心里憋得慌。你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一说。” 温馨终于露出笑脸,如讲奇遇记一般,向周荧絮叨着其在丽都市公安局经历的四个多小时。 这时,温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何鸿远拿过他的手机,向手机那边的周荧问道:“荧姐,你还有什么吩咐的?” 周荧在手机里道:“康敬平一位副部级市长,若存心找人麻烦,还是让人很头痛。你加快落实一下招商的事,我们明天去拜访省发改局和交通厅,争取能得到丽海高速出口对接工程项目批复,尽快回昌隆县。” 何鸿远感觉周荧不担心温馨的事,倒像是在为他得罪康小德父子而担心。 他挂了手机,和丁克、庄明明交流招商投资项目的事。庄明明率先道:“宇哥方才已交待我们,让我们想办法完成一千万元投资额。我和老丁是这么盘算的,我们在龙泽乡成立乐喝喝饮料有限公司,以生产矿泉水为主,也可以试着开发水果饮料,确定投资额四百万元。老贺贺子方有投资生态奶牛养殖场的意向,我方才向他去电话探探他的底,他说要去龙泽乡考察一番,若地方合适,他的投资额不低于五百万元。” 丁克补充道:“我们准备尽快组建一个投资商考察团,去龙泽乡考察一番。到时拉上老贺等一拨人,估计能落实不下于一千万投资额。” 何鸿远大喜,道:“感谢丁哥、庄哥的帮忙,我在龙泽乡翘首以盼,恭候投资商考察团的到来。” 庄明明道:“自家兄弟,客气话就甭说了。兄弟这次回去,一定要让乡里做好充分准备,向我们考察团展示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我和老丁的这笔投资,已是落定得板上钉钉,但是贺子方那一拨人,眼光却甚为挑剔,把各种利益关系,都要盘算得非常清楚。” “在商言商,这我能理解。”何鸿远道,“就是丁哥、庄哥的投资,也要以你们的考察为准。可不能真的因为宇哥的什么赌约,而让你们硬上马几百万元的项目。” 他心里高兴,抬头看到温馨仍在接听电话,皮裙下的两条光滑滑的秀腿在他眼前不住晃动着走来走去,不由得回味起方才被她强抱的感觉,还真是回味无穷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 搞定她 丁克看温馨正在接听手机,便伸长脖子,凑到何鸿远面前,道:“兄弟,快把你今早取来的画册拿来让我看看,我还要靠它泡妞呢。” 何鸿远从怀里掏出画册,交到丁克手上。 庄明明凑到丁克身边,看了一眼画册,道:“就凭这千年古村落周遭的山水风光,我对投资矿泉水项目充满信心。” 丁克细细地翻看一遍画册,将它抱在怀里,道:“馨姐的大手笔,简直就是我的泡妞利器。” 温馨接听完手机,向何鸿远道:“我不回家了,去周大美人那儿。家里的某人,会让我烦死。” 她又向丁克和庄明明警告般地道:“我把小官僚交给你们,可不能让他落到康小德父子的手里。还有,你们莫要向他乱嚼舌头。” 丁克和庄明明会意,她这是让他俩不要在何鸿远面前透露她的出身来历,都忙不迭地点头。 温馨见何鸿远一头雾水的样子,亲昵地推了他一把,道:“走吧。” 他们一起坐着丁克的车。何鸿远先联系了周荧,然后送温馨去了丽都大酒店。等她下了车,丁克才向何鸿远羡慕地道:“兄弟,能让馨姐对你投怀送抱,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庄明明似是大吃一惊,求证般地叫道:“老丁,你方才都看到了什么,快说来于我听听。” 丁克乐道:“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说。” 庄明明抱怨道:“平时你干什么事都落在我后边,今日来见馨姐,你跑我前面干啥?害得我错过一饱眼福的机会。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连忙解释道:“丁哥、庄哥,小路障那是在公安局那边受了委屈,借我的肩膀靠一靠。” “哦——” 庄明明恍然大悟,转头注视着坐在后座上的何鸿远,道:“兄弟,你的肩膀有福气呀。” 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开车来到华夏美院门口。丁克从前座贮物箱里取出一个出入证,放在前挡风玻璃下,车子便从门口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呼啸而过。 庄明明扁扁嘴,道:“下次我也去弄个华夏美院的出入证,到美院里一边兜风,一边看美眉。” 丁克横了他一眼,道:“老庄,在美院你接近谁都行,唯独不能接近我的淑玉。朋友妻不可欺。” “我的淑玉?还朋友妻不可欺?”庄明明鄙视道,“她是你的妻子了吗?若你已搞定她,还有必要担心我撬墙角吗?” 何鸿远心里感叹,这些官二代凭着家里或自身的能耐,泡妞自然也有先天优势。 他想到那天和肖雪雁去昌隆一中,遇到有人在校园里飚车,还差点被对方开车撞上的情景。在哪都能遇到享受特权的人啊。如今他不是在享受着丁克他们所享有的特权吗? “丁哥,在校园里开车慢点,撞上人就不好了。” 他叮嘱丁克一声,又道:“丁哥,待会儿你遇到澹台淑玉,能否转变一下称呼?我觉得你称呼她澹台,听上去更亲近些。卡Kа酷Ku尐裞網” 丁克认真地点点头,又打量了何鸿远两眼,道:“兄弟,你长得这么帅,又有把妹经验,这让我很有压力啊。” 何鸿远哭笑不得地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自信的男人。好了,你帮我去落实写生基地的事,我和庄哥在你车里睡大觉,行了吧?” 丁克把车子停好后,竟真的把车钥匙扔给庄明明,举着手中的画岫,一脸贱笑地向神情不满的俩人道:“老庄、鸿远兄弟,我先去见淑玉——哦,不,先去见澹台,你们在美院里随便逛逛,说不定能有什么艳遇。” “瞧你这点出息。” 庄明明看了丁克一眼,一脸鄙视的神情。他放倒副驾驶室的座椅,躺下后向何鸿远道:“老丁这家伙不是怕我们和他抢美眉,而是他在华夏美院里有一定的关系,怕不好当着我们的面运作。鸿远兄弟,你把写生基地的事交给他,算是找对了人。” 何鸿远想想也是,能开车在美院里进出自如的人,能在此没有关系吗? 他目视着丁克扭着肥肥的大屁股离去,笑着下了车,呼吸一下美院里的新鲜空气,然后掏出手机,分别给张春月、肖雪雁打了电话,煲了一会儿电话粥。 他刚和肖雪雁腻歪完,姚大展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在手机里道:“何主任,你还记得寨头村那位失踪的叫马晓琴的小姑娘吗?我们在寨头村开展‘路教’工作时,遇到的那桩失踪案,总算有了些眉目。” “马晓琴失踪案?我记得啊。”何鸿远思索一下道,“我们还怀疑她被寨头村那名绰号叫‘黄鱼头’的黄三多强奸分尸了呢。” 姚大展道:“我们的线人,在县城阳光洗浴城里发现了黄三多的踪迹。我昨晚再去那儿暗中侦查,发现我们县局一些部门头头,都在此享乐。这地方的小姐叫陪浴女郎,而且公然标价,让小姐为客人提供特殊服务。和马晓琴一起失踪的另一名叫钱小璐的女同学,就在标价做陪浴女郎的行列。我感觉这地方的水比较深,不敢接触钱小璐,怕打草惊蛇。” “这么说,这阳光洗浴城,不仅进行非法经营活动,还有可能涉及到官商、黑白勾结。”何鸿远道,“难道说那马晓琴,是被人哄骗到这儿,意图让她从事色情活动。这可是小案牵大案啊。” “何主任果然一点就通。”姚大展道,“屠所和我就是老虑到这一案件牵扯太大,才不敢轻举妄动。而对于县局领导,我们又不抱着十分信任,所以这事有点难办啊。” 何鸿远听姚大展对他称呼得这么恭敬,便数落了对方一通,然后道:“姚哥,这事你和屠所的决策正确,正如我师父所说,越是遇大事,越要平静心境。你们遇到大案,更要谋面后动,争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得一招制敌。” 姚大展讨近乎道:“兄弟,你说这事,是否应该向周县长汇报一下,听听领导的意见。” 何鸿远想到周荧有意约请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等人坐一坐,便向姚大展道:“你知会屠所一声,等周县长和我从丽都回来后,你们可以当面向她汇报一下案情,到时也要请你们缪局一起参与分析下案情。” 姚大展分明认定,这是何鸿远在周县长面前,为其创造机会。他向何鸿远千恩万谢,挂上电话后,自然忙不迭地向屠正伟汇报好消息。 何鸿远隐隐有所预感,若是由马晓琴失踪案牵出阳光洗浴城的黑幕,可能会让昌隆县公安部门大洗牌。 他心里欢跳了几下,难道这阳光洗浴城,还和陈如海这位号称“陈霸王”的县公安局局长有关? 他再次拨通肖雪雁的手机。 肖雪雁和他结束完通话不久,见他再次来电,以为他对她如何恋恋不舍呢。 她欢快地道:“远哥,还想着我呀?要不我开车去丽都,在那边陪你两天。” 何鸿远习惯了她的痴缠,笑道:“我这是在工作,若是来度假,一定带着你一起。雁儿,我有件事请你代为转告一下伯父,请他务必关注一下。” 肖雪雁娇嗔道:“远哥,你有事就说,不必显得这么客套。” 何鸿远道:“你让伯父叫人暗中关注一下县城的阳光洗浴城,看它是否和陈如海存在一定的关系。这事一定得信得过的兄弟来办,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肖雪雁听出何鸿远话语中的慎重之意,再加事涉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她更不敢大意,道:“远哥,你就等着我这边的消息吧。” 何鸿远挂上手机,见庄明明在车上呼呼大睡,便在美院里转了一圈,感受这里的艺术气息。 华夏美院作为国家级的艺术院校,能够落户丽都,本身就说明丽都是一座美丽而充满艺术特质的城市。可以说丽都滋养了华夏美院,也可以说华夏美院成就了丽都,总之他们是完美的人文契合。 他漫步在美院的林荫石道上。瑟瑟寒风中,石道两侧光秃秃的一排排银杏树,在彰显着它们苍凉而诗意的气质。 一些气质美眉和他擦肩而过。她们投射到他身上的目光,让他感觉到这是对美好事物的审视和赞叹。 他想,如果夹山村能入华夏美院的法眼,成为其写生基地,这个千年古村落,也将因艺术焕发新机。 他回到丁克的吉普越野车旁,见丁克孤身一人回来,便打趣道:“你真的怕我们撬墙角,要把你的澹台淑玉深藏闺中呀。” 丁克上前熊抱了何鸿远一下,兴奋地道:“兄弟,你的法子真管用。澹台不仅对夹山村这个千年古村落的风光很感兴趣,还对我的称呼很有感觉的样子。我叫她一声澹台,她的眼神电了我一下,竟是对我展颜一笑。你说这让我怎么样办才好?今晚我怎能入睡呢?” 何鸿远接受他的拥抱,拍拍他的背,道:“你再抱着我不放,让你的澹台或她的同学看到,肯定会认定你性取向不正常。到时有你哭的时候。” 丁克狠狠地推开他,环目四顾之下,叫道:“兄弟,不带这样吓人的。” “有异性,没人性。说的就是你。” 何鸿远打趣他一下,又问:“你不会光顾着讨好你的澹台,忘了写生基地的事吧?” “怎么可能呢。”丁克叫道,“美院的一位副院长已经答应,将派人参加我们去龙泽乡的投资商考察团。到时我帮你搞定他们。如果他派澹台过来就好了,我直接搞定她。” 何鸿远见其一脸贱笑的样子,不竟有几欲昏绝的感觉。 第一百四十七章 火 周一召开的省委民主生活会,突然一改以往这种会议的和谐气氛,竟有剑拔弩张的感觉。卡Kа酷Ku尐裞網 首先是省委常委、丽都市委书记苗跃主动发言,道:“军地关系很重要,是我们社会稳定的基石。可是昨日在丽都市公安局却出现非常不和谐一幕,数十位全副武装的省军区警备司令部战士,冲击了市公安局,带走了一位犯罪嫌疑人和三名参与审讯的干警。这事社会影响极坏,希望省军区傅司令员能借着民主生活会,说明有关情况。” 省城市委书记,可是有份量的省委常委,竟以如此直截了当的方式,向省军区开炮。 党内政治生活,有斗争不奇怪,不讲规矩的斗争却令人深恶痛绝。有时候和盟友特别是信任自己的领导通通气,显得特别重要。毕竟领导要把握斗争的方向和尺度。 省委书记白崇高亲自主持省委民主生活会,却遇上这样的事,脸上有些不好看。毕竟苗跃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如今苗跃虽然位高权重,而他这省委书记已日暮西山,可只要他在省委书记任上,对方就得尊重他的存在。像涉及省军区这么重大的政治事件,怎么能不向他这省委一把手请示汇报后再行事呢? 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省长路知秋,心里暗自冷笑,省政府那边就是再强势,也只是让朝三暮四之辈尽早现了形。东平省还是党委领导下的东平省。 省委常委、省军区司令员傅明传和省委白书记一样,也是这届到头将退的领导。傅司令员并不理会苗跃的指责,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叠材料,让工作人员递到白书记面前,然后汇报道:“白书记,这是昨天发生在丽都市公安局的事件真相,特借此机会,向白书记和省委常委会汇报。卡Kа酷Ku尐裞網” 傅司令的姿态做得很足。 白书记向其点点头。他接到材料后,戴上老花镜,认真地翻看起来。 他越看脸色越严峻,翻完最后一页,道:“我们的丽都市公安局,还是在党委领导下开展工作吗?” 省委书记问出这话,这是事情非常严重。 苗跃正要为丽都市公安局辩白,争取在省委常委们心中形成它受军方欺负的形象,却见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夏德民翻开笔记本,取出夹在里边的几张照片,道:“这里有丽都市公安局请人‘吃挂面’的场景。同志们,黑色恐怖时期的渣滓洞,也不过如此啊。” 包括省长路知秋在内的其他省委常委们来了精神。苗书记作为丽都市委书记,为丽都市公安局站台,和省军区互掐一下,也算是正常。可是省委分管党群、政法的副书记出面指责丽都市公安局,那就显得非常不正常。这到底是就事论事,还是另有所指呢? 从事情本身探究到本质,才是这些大佬们需要关注的。 傅司令员见夏书记出手,虽然心里感觉很诧异,但还是严肃地插话道:“夏书记说得不错,丽都市公安局的队伍管理,存在严重的问题不说,而某些领导公器私用,把公安执法人员当成自己耍威风的工具,却更让广大干部群众深恶痛绝。” 白崇高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夏德民上交的照片,看了两三张后,将它们和傅司令员的材料一起,扔给省委常委、省公安厅厅长郭有亮,道:“老郭,保证公安队伍的纯洁很重要,否则就要丧失战斗力啊。” 郭有亮翻看了几页材料,脸色气得发紫,道:“省公安厅一定落实好白书记的指示精神,以此事为契机,做好公安队伍建设,特别是加强党委对队伍的领导,保证我们的队伍拥有正确的政治信仰和旺盛的战斗力。” 白崇高指示将材料在众常委间传看。苗跃看到材料和照片,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在心里把丽都市公安局局长林权飞骂了个半死:“该死的林权飞,省军区的文字材料上,涉事民警的询问笔录一应俱金,加上夏德民提供的小南门派出所“吃挂面”场景的照片。有这些把柄落到省委领导手中,他林权飞自己找死不要紧,让他这丽都市委一号脸上无光啊。” 林权飞是保不住了,先保住他苗某人的脸面再说吧。 他不等其他省委常委表态,立马道:“白书记,我支持郭厅长的意见。相信在省厅的统一领导下,丽都市公安局的队伍建设,能够取得显著成绩。” 白崇高哪能放过这一敲打苗跃的机会,道:“丽都市公安局队伍建设不到位,丽都市委不能光把责任推给省厅。丽都市委统领全市的干部队伍建设,到底是市公安局一个环节掉链子,还是市委整体工作布署未到位,要借机反思,并严抓落实。” 苗跃嘴角抽搐了一下,道:“请白书记和省委放心,丽都市委将知耻而后勇,紧抓干部队伍建设,抓出成绩、抓出亮点——” “出成绩、出亮点,还不如群众满意。” 此前一直不吭声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温兆国呛声道。这样子打脸,很不合逻辑呀。可一向温文尔雅的温部长,就是这样做了。 昨天午后他接到省军区政委毕达标的电话,后者在电话里冷然道:“温部长,老首长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老首长说,如果你不能确保小馨在东平省的人身安全,他马上让人接她到京城来。” 毕达标传话完毕,不多说一句废话,便把电话给挂了。 毕达标的老首长是谁,温兆国心里清楚。让老人家如此发火,那就是温馨出了什么事。 他立马给温馨打电话,却被她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又让妻子曾雅琳联系温馨,也是毫无结果。 最后他心里一动,联系省军区司令员傅明传,才知道事情缘由。 作为一名爱女心切的父亲,亲生女儿受人打击报复,被抓进公安局受刑,还受老丈人诘问,这心里的火,可是没地儿发啊。 方才夏德民书记率先为傅司令员助阵,他便隐忍下来,等待发动第二波攻击。 他向省委书记白崇高道:“白书记,丽都市公安局事件,虽是个案,却引发极坏的社会影响。省军区为何对此事有如此激烈反应?傅司令员方才说的某些领导公器私用,到底是哪些领导?这都需要我们弄个明白,给广大干部群众一个交代。” 傅司令员会意,道:“丽都市公安局领导受仓宁市市长康敬平吩咐,对省党报一名女记者进行打击报复,省军区接到求救电话,才派出小分队去丽都市公安局了解情况。现场情况如何,材料上市公安局干警的询问笔录里,已经写得很清楚。” 见事情扯到康敬平身上,苗跃不再退让,向温兆国道:“温部长,那名女记者在医院里指使人打伤康敬平同志的儿子,致其受重伤,她是一名犯罪嫌疑人无疑。康敬平向市公安局报案,不存在公器私用的行为。而市公安局虽然在办案中存在瑕疵,我们却也不能让犯罪嫌疑人逍遥法外。” 温兆国心里暗怒,道:“好一个犯罪嫌疑人。看来得成立一个调查组,把这事调查得水落石出。” 夏德民讥诮般地道:“我手上的照片,就是那名所谓犯罪嫌疑人女记者拍摄的。这事的确得好好调查一番。” 他转头向白崇高道:“白书记,我同意温部长意见。建议由省委督察室和公安厅组成联合调查组,进一步调查此事。” 路知秋省长见苗跃受围攻,感觉正是出面为其解围的时候,苗跃虽是白书记的人,却有向他靠拢的迹象。此时拉苗跃一把,何乐而不为。 他环视一下众常委,道:“同志们,事涉一位市长家的孩子和省党报女记者,这事还真的比较敏感。不过就康市长的行为来说,其是作为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出现,说他公器私用,是有点想当然了。” 傅司令员一脸严肃地道:“白书记、路省长,我赞成夏书记和温部长的意见,建议对此事进行深入调查。而且因为事涉省军区特训队调动,军区已向东南大军区及中央军委汇报,中央军委将派调查组前来调查此事。我们先一步做好调查,能充分掌握主动权。” 路知秋不理解地道:“老傅,为了这点小事,惊动中央军委,是太过夸张了吧?这样闹起来,中央对我们东平省能有好评价吗?” “能不惊动中央军委吗?”傅司令员冷笑道,“那名女记者在省报隐藏了身份来历,却原来是我们部队老首长的嫡亲孙女。老首长都从玉泉山那边,亲自打电话过问此事。老首长虽然退下了,一个电话也能惊天动地啊。” “玉泉山?” 路知秋吓了一跳。 这是中央军委所在地,华夏国的军事指挥中枢。从部队退下来,却仍能居住在玉泉山的领导,至少得是副国级以上的军队领导人。 他看了苗跃一眼,心里暗道:“康敬平是保不住了,他将用来平息首长的怒火。你就自求多福吧。” 苗跃眼里一片灰暗。今天走的是什么霉运啊?损失了林权飞这样的铁杆手下不说,还可能要失去康敬平这样的强力政治臂助。这是让他伤筋动骨啊,他在东平省后白崇高时代,还怎能成势?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起眼的小干部 省委民主生活会,开成了省委研究人事问题的常委会。卡Kа酷Ku尐裞網会议做出人事决定:免去康敬平仓宁市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职务,另有任用;免去林权飞丽都市委委员、常委,另有任用。 这俩人各自的市长和公安局局长职务,得提请相关人大会走程序。总之,组织意图要坚决得到贯彻。 这算是东平省官场的一场小地震了,而引起这场地震的,追根溯源,却是何鸿远这位不起眼的乡镇小干部。 夏德民和温兆国两位重量级省委常委,借省军区傅司令员和身处玉泉山的那位老首长之势,在会议上形成合力,达到政治目的。 温兆国心知,他身为省委组织部长,和分管组织、政法的党群副书记相互呼应,是很犯忌的行为。 一把手管干部,组织人事问题是管干部的根本所在。一位组织部长和分管副书记若走到一起,是为党委一把手不乐见的情况。 以后,他受省委书记白崇高的信任度,将大打折扣。 可是能为女儿出这口气,他觉得再怎么样也值。 但是夏德民插手这一事件,却值得他深入研究。回到办公室后,他让秘书通过省公安厅,了解夏德民手头照片反应的情况,却从回馈的材料上,赫然看到一个让他愤怒无比的名字—— 何鸿远! 原来温馨是和他搅在一起,才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 温兆国感到一阵子心浮气躁。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在他心目中,就是德行有污的年轻小干部。这种人怎么能和他的宝贝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混在一起? 他向秘书冯军阳道:“静海市委组织部是干什么吃的,对一名普通党员干部的审查,就这么难以开展吗?” 冯军阳心知老板关心什么,道:“老板,让市一级的组织部门对一名乡镇普通党员干部进行审查,这有点鞭长莫及的感觉。毕竟市里要落实到县里,这隔了一层,工作效率和执行力度便大打折扣。” 温兆国明白,按组织审查程序,组织部门只能提供线索,办案单位只能是各级纪委。像何鸿远这样的乡镇党员干部,以受县纪委或乡镇纪委审查居多。事情到了基层,很可能把调子给唱歪。 他沉呤一声,向冯军阳道:“不必再行催促静海市委组织部那边。关注一下丽都市公安局领导的变动情况,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建议丽都市公安部门,启动对当年那名东平医科大学生强奸未遂案的调查。” 冯军阳搔搔脑袋,道:“老板,这是一箭封喉,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啊。” 温兆国沉声道:“这不是解决问题,这是直击真相。” …… 东平省官场的一场小地震,似乎和何鸿远他们无关。他跟随周荧跑项目,陪笑脸陪得几欲脸抽筋。 他们在省发改委这边的进展还算顺利,得到的回复是,项目立项没问题,得省交通厅那边的批文和立项报告一起申报过来。 周荧心知这是省委副书记夏德民和县委书记曹正满向省发改委有关人等打招呼,得到的最好结果。 她带着何鸿远,马不停蹄地去省交通厅。俩人好不容易见到身兼丽海高速总指挥的省交通厅副厅长,却被告知,得分管交通的省领导在昌隆县的报告上签字,才能下批文。 周荧分管昌隆县交通工作一年多,和静海市交通部门的头头很熟悉,在省里却是一抹黑。她恭谨地问:“领导,哪位省领导分管交通工作?” 这位副厅长如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大声呵斥道:“你一名分管交通工作的副县长,竟不知省里分管交通工作的领导为哪一个?你是怎么贯彻省里的交通工作精神的?” 这一年来,周荧忙着下乡调研,还真的没关心过分管全省交通线的领导是谁。 她自觉工作不到位,惭愧地出了副厅长的办公室,连忙拨打了夏德民的电话,道:“夏叔,你有没有办法,安排我向分管交通的副省长汇报工作?” 夏德民刚参加完省委民主生活会回来,正心情大好,向她道:“桂省长那里,我说不上话。不过我让副秘书长出面协调一下,安排你去向桂省长当面汇报工作。” 周荧出身世家,知道哪一级领导,都各有山头。她已判断出夏德民可能和那位桂省长的关系很微妙,他能这样安排,已算是尽心了。 她道谢一声,听到夏德民在手机里道:“小荧,康家那位已经下来了。” 周荧一听,高兴地道:“谢谢夏叔。没想到康敬平一位副部级市长,说下就下。我以为会有一番麻烦呢。” 夏德民笑道:“这是各方合力的结果。我也算借这事,在省委人事议题上,发出应有的声音。” 周荧挂上手机,向坐在身旁的何鸿远道:“小远,康敬平被免职,你以后不必再担心他们父子找你的麻烦。” 何鸿远惊骇地抬头,结结巴巴地道:“荧——荧姐,康敬平怎么就被免职了呢?” 一位副部级的领导干部,在他眼里自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没想到说免就免了。这如果是周荧动作的结果,她背后得有多大的能量啊。方才和她通电话的夏叔,定然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周荧妙目横扫他一眼,向司机老郑道:“老郑,去省政府。” 何鸿远不顾她的秘书和司机就在前排,偷偷伸手握住她在他身旁的右手。玉手在手,任何感激的话,都显得多余。 周荧神情自若的样子,拿了手机在左手,拨通温馨的手机,道:“小魔女,姓康的下了台,你什么气都出了。” 温馨却毫不在意地道:“这事惊动了我姥爷,姓康的哪有好下场。” 她情绪有点低落,向周荧道:“大波妹,周大美人,我姥爷让我回京,你说该怎么办?” 周荧知道这小魔女的性格,故意肉麻地道:“你舍得离开我吗?” 温馨果然来了精神,道:“对啊,我尚未探寻到你的大波秘诀,怎么能功亏一篑呢。我说大波妹,你这对大波,是怎么刺激出来的呢?据网络上浏览到的经验介绍,说要对它们经常按摩,促进血液循环。可我天天照做,也没什么变化呀。” 周荧看了何鸿远一眼,娇嗔道:“秘诀你个大鬼头。不是有人会摸骨术吗?你不会向他求助吗?” “你是说小官僚?” 温馨的声音有些异样。她突然觉得曾经被何鸿远看过的身子,有发热般的感觉,仿佛他正对着她身体施展摸骨术。 周荧觉得算是小小报复了对方一把,咯咯娇笑着挂上手机。 何鸿远好奇地问道:“荧姐,什么秘诀呀?” 周荧俏脸一红,道:“不告诉你。” 她看了一眼一脸纳闷的何鸿远,感觉他握着她右手的手,温热而充满力量,仿佛有缕缕气机向她身体输入,如丝藤般蔓延。 已经好几天没让他为她按摩了吧。这次出门,因为有秘书和司机跟着,更是没有机会。回去后得让他好好为她按摩一次,否则浑身不舒畅。 车子在省政府门口岗亭被拦下。周荧拨通夏德民秘书电话,经值班武警通话确认后,才得以放行入内。 停泊好车子后,周荧根据夏德民秘书之前的提示,带着何鸿远径直去桂省长的办公室。 桂省长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每天要接待前来汇报工作的干部不知何几。其秘书都要根据省委、省政府办公厅的安排,再根据领导的活动时间表,确定领导接见对象。有些干部在他的秘书室等候好几次,也不一定能受到领导接见。 周荧来到桂省长秘书室,见或坐或站的等候官员足有十余名,向抱着项目申报材料的何鸿远苦笑一下,和他一起站在队尾排队。 桂省长的秘书是位干练的青年男子,见到周荧这位难得一见的大美女,走到她身旁,问道:“你是昌隆县的周县长吧?” 周荧向他展颜一笑,道:“我就是周荧,前来向省长汇报县里交通工作。” 秘书点点头,道:“我已向省长汇报过。里边汇报结束后,你有五分钟时间向省长汇报工作。” 这时,从桂省长办公室里出来一位干部,恭谨地从里边退出来,拉上省长办公室的门。 秘书挡在周荧和何鸿远之间,道:“周县长,请跟我来。” 周荧会意,从何鸿远手上接过项目申报材料,示意何鸿远在此等候,她跟着桂省长秘书进去。 何鸿远打量了一眼这间秘书室,一张办公桌上一台电脑、两门电话和一套文件夹。办公桌对着一张茶几和两张红木座椅,中间似是形成一条通道。 他见一张红木座椅上坐着一位领导模样的干部,正襟危坐的样子,而另一张红木座椅却是空着。 有空椅子不坐,干嘛非要傻站着? 他扫视了一眼排队等候的干部们,见他们丝毫没有找座位的意思,便走到座椅前,舒舒服服地坐下来。 省政府的座椅就是好啊,做工精细,质量上乘不说,椅面上还加了软垫呢。 他不理会周遭怪异的目光,坐在座椅上,闭目练起吐纳术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峰回路转 桂省长的秘书从里间出来,看到何鸿远安之若素地闭目坐在座椅上,心里暗自叫怪。卡Kа酷Ku尐裞網 一位县里的副县长,带秘书来见省领导不说,还能得到省委办公厅的特殊关照,让她插队汇报工作。 更奇怪地是她这名秘书,有点秘书操行好不好?这么多领导模样的人都恭恭敬敬地站立,你好意思坐着吗?还坐得这么心安理得。 他想当然地把何鸿远当成周荧的秘书。而他面前的这一对座椅,是省委、省政府秘书长级别以上的领导来拜会时,遇上桂省长正在接待客人,临时请他们落座、为他们奉茶的地方。 眼前这小子倒好,直接和丽都市市长这样的副部级领导坐到了一起,还貌似很享受的样子。 他故意过去为丽都市市长于成泽加水,道:“于市长,桂省长很快就能见你。” 于成泽被一名小小的县长插了队,怎么说心里也有些郁闷,问道:“蔡处长,桂省长和这位周县长很熟悉吧?” 蔡秘书笑着解释道:“省委办公厅的特殊安排,总要关照到位嘛。” 于成泽扫视闭目打坐的何鸿远一眼,道:“静海市老韩那边,卧虎藏龙啊。” 蔡秘书虽是省政府办公厅的处长,却秉承秘书的职业规范,不该说的话,一句话也不多说。 他向于市长笑笑,退回到办公桌电脑前,低头整理着文件夹。卡Kа酷Ku尐裞網 过了一会儿,周荧从里间出来,见何鸿远静坐练功的样子,不竟又好气又好笑。周遭领导环伺,这小家伙的心态也太好了吧。 她走到何鸿远身边,道:“小远,走了。” 何鸿远睁开眼,不情愿般地起身,嘟囔道:“周县长,还不到五分钟呢。” 周荧苦笑道:“领导对不感兴趣的工作话题,一分钟都嫌长。” 何鸿远听她这话,知道这事可能没戏。他一边跟着她出门,一边抱怨道:“怎么能这样呢,省长怎么就不关心关心国家级贫困乡镇的交通工作?” 秘书室里的众人都被雷倒。这是哪里来的小干部,居然敢批评堂堂的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 四人一车离开省政府大院。何鸿远见周荧不开心,便向她汇报投资商意向情况和华夏美院写生基地的落实情况,并安慰她道:“荧姐,我们向省交通厅要项目、要钱,是为了加强基础设施建设,进而发展青原、龙泽两乡经济。现在如果龙泽乡招商引资有了成果,能够带动地方经济发展,只要乡里有了钱,咱们自己也能修路。” 周荧想到省委副书记夏德民没有帮她和桂省长互动,心里有所悟,道:“省里的形势有点复杂。新年过后,各种博弈将更加激烈。这次我们申报项目不成,等省里形势明朗后,再换个名头申报。总之青原、龙泽两乡的公路,是一定要建,而且要建得上等级。” 何鸿远盘算道:“没有了高速公路连线工程项目为噱头,下次丁哥他们率考察团过来的时候,可得想个法子,留住他们的投资。” 周荧笑道:“我看你不必为此伤脑筋,这是小馨为你弄来的一千万元投资,谁还能落她的面子?我昨天中午请中油公司的老同事吃饭,向他们介绍回龙潭景区将建温泉度假村的情况,中油公司有意向在回龙潭景区或周边建疗养中心,总投资不下于五百万元。” 何鸿远乐道:“这不是差不多能完成两千万元的投资任务额了吗?” 赵小萍坐副驾驶室位子上调侃道:“下次遇到何主任,可能得称一声何乡长喽。” “小萍姐,你这是和我见外呢。”何鸿远故作生气地道,“以后我无论当都大的官,荧姐和你们,都得称我一声小远。” 赵小萍吃吃一笑,转头向他抛了一个媚眼,道:“好像你真能当天大的官似的。” 四人回到丽都大酒店用过午餐。周荧向县委书记曹正满汇报跑项目情况,后者似乎早就预见到这种情况,道:“周县长,去省交通厅那边要项目批文,简直就是从他们口袋里掏钱,他们肯定得拿领导做挡箭牌。更何况我们上的这个高速出口连线工程项目,明显就是想揩丽海高速的金油。人家这是省重点工程,由省财政全额拨款,能不防着我们吗?” 周荧感觉这就是官僚嘴脸,喜欢放马后炮,那不是一放一个准吗? 关键是领导放的马后炮,你还得让领导觉得自个儿多么英明,不能去反驳什么。 这种感觉真让人憋屈。 周荧应付了曹正满几句,吩咐众人午睡过后,准备打道回府。 何鸿远拨打老师竺泰和教授的手机,向他道别。竺教授正在省一医专家办公室出诊,道:“小远,你现在有空吗?过来帮静仪嫂子再施展一次摸骨术。她的颈椎经你推拿后,感觉好多了。” 何鸿远听说梁静仪已转到骨科,可能就是由竺教授负责康复治疗,便道:“老师,我现在就过去。” 他向同房间的司机老郑交待一声,坐上出租车来到省一医骨科。 竺教授马上带他去病房。梁静仪见到何鸿远过来,高兴地道:“小何,昨日你帮我推拿了一次,感觉效果很好,颈椎那儿的涨痛感减轻了不少。请你再帮我推拿一次。” 何鸿远上前,一边运起内劲为她推拿,一边道:“梁阿姨,我待会儿就要回县里去。下次我再来丽都,我会联系竺老师,让他安排一下,我可以再次为你推拿。” “小何有心了。”梁静仪舒畅地呻吟道,“你这么快就在省城办好了事吗?我还以为你还要呆上几天,想请你吃顿饭呢。” 何鸿远道:“阿姨,吃饭就免了吧。凭你们家和竺老师家的关系,咱们就不算是外人,可不能见外。我在省城没办成事,下次还会再来。” 梁静仪觉得这孩子会说话,关心道:“小何,你到省城办什么事办不成,能说来于我听听吗?” 何鸿远叹息一声,道:“我工作的乡镇,是国家级贫困乡。不是说丽海高速即将动工开建了吗?我这龙泽乡离丽海高速出口近,我们想弄个高速出口连线工程项目,借机发展乡里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让群众能脱贫致富。今天上午,我们跑省发改委,发改委同意立项,得省交通厅的批文。我跑到到省交通厅,交通厅的领导推到副省长。我们又跑到省政府,见到分管交通的副省长,人家却只给我们领导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汇报情况,就将她给赶了出来。省领导居然不听基层干部汇报工作,体察民情,这样的官僚作风可真要不得。” 梁静仪笑道:“原来你没见到那位分管交通的省长啊。这话你得当面向他说。” 何鸿远认真地点点头,道:“下次我继续来跑这个项目,如果我能面见他,我得当面向他说。” 梁静仪在推拿结束后,瞄了一眼偷笑着的竺教授,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道:“你马上过来一趟。对。” 她挂了手机,转头向何鸿远道:“小何,你稍等一下,我让人给你送件礼物。” 何鸿远连连摇手,道:“梁阿姨,这可使不得,你的礼物,我坚决不能收。我这就要走了,回见,回见!” 竺教授一把拉住自己的得意门生,道:“你慌什么?梁阿姨送你礼物,你若不敢收,尽管送给我和你师母就是,反正我家也不怕欠她家的。你别急着走,和我探讨一下你的摸骨术、拆骨术和接骨术。你治疗梁阿姨和对付康小德的手段,我可是都看在眼里。” 在恩师面前,何鸿远可不敢藏拙。何况竺教授是全国著名的骨科专家,和其探讨拆骨术和接骨术,对何鸿远也大有裨益。 不久,桂满龙带着一名青年男子匆匆进入病房。 何鸿远向桂满龙招呼一声,见其身后的青年男子有点脸熟,仔细打量了两眼,指着对方道:“我想起来了,上午我在省政府里见过你,有人还称你蔡处长呢。原来你是梁阿姨的亲戚啊!这真是太好了。下次我再到省城跑这个项目,你能否帮我带去见省长?我可得找省长评评理,这交通建设,不为国家级贫困乡服务,不为群众脱贫致富服务,那到底为谁服务?” 蔡处长对何鸿远上午在秘书室里的表现记忆犹新。这位毛里毛躁的小干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疑惑地看了梁阿姨一眼。 梁阿姨急忙道:“小蔡,让小何把话说完。他为群众到省城跑项目,可真不容易。让他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我们都听一听。” 何鸿远也不客气,道:“蔡处长,我觉得吧,你服务的那位省长,应该下去走一走、看一看。我也不指望他能像我们的周县长,为了调研交通工作,跑遍了全县三十八个乡镇,他只要走遍每个市,到一个市最贫困的地方去就行。越贫困的地方,越需要发展交通。比如那些山老区,完全可以搞一个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嘛。” “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这个工作思路好。”桂满龙双目放光般地道,“交通建设的确需要做到均衡布局。城际间需要高速公路带动经济发展,山老区需要连线交通工程带动脱贫致富。” 何鸿远如遇知己一般,道:“桂先生,原来你是懂交通的行家啊,那我可得好好向你请教一下,这山老区连线工程,有可能获得上级政府部门的审批吗?” 桂满龙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道:“让你的周县长再到我的办公室汇报吧。” 第一百五十章 无心之举 “再到你的办公室?” 何鸿远终于听出桂满龙话里的意思。卡Kа酷Ku尐裞網 他认真地打量桂满龙一眼,又看了看那位蔡处长,然后他神情一滞,向桂满龙结结巴巴地道:“桂——桂先生,原——原来你就是那位省长。” 竺教授见何鸿远紧张的样子,便向桂满龙道:“老桂,我这学生可是一片赤子之心。你若是觉得他不适合混官场,我趁早将他弄到身边来,我们医科大脑科研究院老李那边,也想要他过去呢。再说他得罪了仓宁市市长康敬平,我也不看好他混官场。” 桂满龙参加今日上午的省委民主生活会,对会议上的光刀剑影可是感受很深。省委副书记夏德民和省委常委、丽都市委书记苗跃,瞄着的可都是后东平省后白崇高时代的省长宝座,可以说都是他的潜在竞争对手,他乐得见他们斗个两败俱伤。 他只是没想到,一向低调的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温兆国,竟也插了一手,直接借军方之势,联手夏德民将苗跃的左膀右臂斩落马下。 他认真地看了何鸿远一眼,问道:“你得罪了康敬平?和你一起的还有谁?” 何鸿远向竺教授和桂满龙诚恳地道:“谢谢老师和桂先生、桂省长的关心。你们不必担心,那位康敬平已经下台了,他可能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一位小小的乡镇干部,连这等信息都能知晓。桂满龙对何鸿远更感兴趣,问道:“小何,你说说你得罪康敬平的过程,越详细越好。” 何鸿远感觉这位桂省长伯伯也有八卦心理,怎么喜欢听这些小纠纷。但他还是把他和康小德一年前的纠葛说起,直说到温馨为他出气,被传唤到市公安局审讯,最后被省军区特训队给抢了出来。 “原来事情是因你小子而起啊。” 桂满龙感觉这小子可真有福气,有温馨这样背景通天的女子护着他不说。他说的那位周县长,恐怕也不简单。 今日上午,省委民主生活会上暗潮汹涌,让桂满龙深深感受到东平省后白崇高时代的各种震荡。他是实干型本土干部,打内心里厌倦各种争斗。昨日何鸿远为他摸骨推算的一番话,让他深受启发,先做事、做好事才是根本。有工夫争斗,还不如花心思做成一两件让广大群众受益的事。他正在为此努力着。 他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听说省副书记夏德民空降东平省后的工作成绩,在中组部那边是加分的。他这位常务副省长,再实干也需要工作亮点啊。 到了他们这一级别,想再进一步,考核极其严苛,必须靠得民心、成大势的政绩支撑。 上午会议结束后,他听秘书蔡真汇报,省委办公厅请蔡秘书安排一下,静海市昌隆县一位周县长要向桂省长汇报交通工作。桂满龙向蔡真了解一下来电话联系的是哪位省委副秘书长,心里便有了谱。 他同意周荧来汇报工作,是因为看到那位秘书长身后有夏德民的影子。他拒绝倾听完周荧汇报交通工作,也是因为夏德民。 夏德民通过周荧试探他桂满龙的态度,他便来个先扬后抑,让对方摸不着北。 此刻他有些惭愧,他差点因为政治上的小试探,影响了工作。 他指着躺在病床上的妻子梁静仪,向何鸿远亲切地道:“小远,你称她为梁阿姨,这种场合可不能称我桂省长。” 何鸿远乖巧地道:“桂伯伯——” 桂满龙满意地点点头,道:“待会儿你让你们周县长上我办公室去。” …… 周荧接到何鸿远的电话,兀自不信地在手机里叫道:“小远,你说什么?桂省长要见我,让我下午再去他的办公室。你别哄我开心了。你再逗我开心,我——我让你好看。” 这哪是领导跟纯粹下属说的话? 何鸿远赶紧捂着手机,走到这高干病房之外,向周荧轻声道:“荧姐,我刚刚碰到了桂省长。没想到啊,前天晚上竺老师带我去救治的病人,竟然是桂省长的妻子。方才我去为她做康复推拿的时候,遇到了桂省长和他的秘书,我还抱怨了桂省长一通,他便让我带你再去他办公室一趟。” “小远,你说得是真的?” “比真金还真。” “啵,小远,我爱死你啦。” 周荧站在卫生间里,情不自禁般地对着手机亲了一下,然后抚摸着自己嫩得滴水的脸蛋,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妩媚地笑。 镜子里出现她风情无边的绝美之姿,眉如山黛,眸含春水,琼鼻樱唇,秀颈如玉,酥胸半露,有说不出动情之美。 因为有省委副书记夏德民这样的有关系在,她对这次的到省城跑项目之行,原本信心满满。而能跑下丽海高速昌隆县出口连线工程这样的项目,不仅对青原、龙泽两乡,是巨大的福泽,还能进一步树立她在全县干部群众心目中的威望。卡Kа酷Ku尐裞網 既然进入仕途,除了得政绩民心向上攀爬,她别无选择。 她对此次省城之行寄予厚望,却忽略了省委层面的各种博弈,省委副书记夏德民作为中央空降到东平省的干部,在省委的话语权目前受到各种制约,更不可能把手伸到东平省交通系统。 当官要有悟性。她在省政府那边铩羽而归,便不再有向夏德民求助的心思,做好了打道回府了打算。 跑不成项目,也不算什么大事。顶多让县长金方波、县委副书记刘建设之流,当面或背后笑话几句,无伤她的政治前程。 她也在此事上悟到,当官要做事,就得承担风险。而那些庸官、懒官,不做事、不担责,尸位素餐,却要受老百姓唾弃。 如今何鸿远突然向她汇报好消息,让她喜不自胜。原本想躲着秘书赵小萍,在卫生间接听他的手机,想和他来几句悄悄话。此刻在喜出望外之下,干脆对着手机就想亲他。 她声音绵软地道:“小远,我想念你的手。今晚回去后,你要好好为我按摩一下。” 何鸿远被她连续的动情出击给震住,心里火热火热的,拿手机的手都觉得滚烫,微微颤抖着。 “荧——荧姐,先去省政府吧。”他抖擞着精神道,“我跟着桂省长他们去省政府,在那边等着你。” 挂上手机后,他进病房向桂省长汇报道:“桂伯伯,我们周县长都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她现在就去省政府,在那边候着你。” 梁阿姨不等桂省长表态,向何鸿远道:“小远,让你们县长等着就是。你再来为我按摩一下。我听你师母说,你的什么摸骨术,还有美容的效果,我得体验一番。” 何鸿远见桂省长顾自和竺教授说话,似是没听到梁阿姨之话的样子。 他走到梁阿姨身边,稍运内劲为她按摩,心里却在暗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用在女人对自身容貌的关注,最为妥当不过。连梁阿姨这样的科学家,都渴盼着美容养颜,何况是普通女子。 美容按摩过后,梁阿姨伸手摸摸脸蛋,感觉脸上肌肤充满了弹性,眼角的鱼尾纹更似化开了一般,让她有容光焕发的感觉。 她欣喜不已,在何鸿远离去前反复叮嘱:“小远,以后来丽都,一定得到阿姨家坐坐。” 省政府办公厅二处处长蔡真做桂满龙秘书两年多来,知梁静仪一向心性清冷,从未对人如此热切过。如今她对何鸿远如此热络,让他看着都眼红。 他身为高级领导干部身边的秘书,自然不缺眼力劲,便自动和何鸿远搭话。俩人很快就熟稔起来,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相处得如老朋友一般。 桂满龙的车子是省委三号车,由此可见他在东平省的权势,不比政治排名靠前的省委副书记夏德民低。 何鸿远坐在桂满龙身边,享受了一把领导待遇,心情由初始的忐忑不安,逐渐放松自如。这当然也得益于他修练的吐纳术,对平复心境有极大效用。 桂满龙看似严肃,和其处久了,却能感觉到其和蔼可亲的一面。一路上,他了解何鸿远的学习、生活、工作情况,体现出他对何鸿远如师长般的关注。 从和何鸿远的交流中,他能感觉到何鸿远对农村的感情,勉励道:“小远,你熟悉农村、热爱农村,你适合从农村工作中汲取养份,以后才能成长得更好。” 何鸿远感受到桂省长的提点和期许之意,动情地道:“桂伯伯,我感觉在农村工作很充实,而且很在意义。就像我参加龙泽乡‘路教”工作组,我们进村入户为村民服务,和村民们共同编织对农村发展的期望,感觉很幸福。” “龙泽乡‘路教’工作?” 桂满龙突然想到这一茬。这是省委副书记夏德民出成绩的一项工作,他也曾对此关注过。不过对于《东平日报》上有关龙泽乡“路教”工作的报道,他觉得就是个噱头。 有些官员为了体现政绩,动用媒体关系进行新闻炒作,在华夏国非常常见。 为此,他甚至对夏德民有点鄙夷不屑。 他向何鸿远了解龙泽乡的“路教”工作。何鸿远此前作为乡“路教”工作的实质负责人,对计生办无心插柳搞热的这项工作,将其来来去脉,工作内容和取得的工作实绩,一一向桂满龙做了汇报。 末了,他稍显自得地道:“其实我们龙泽乡‘路教’工作做得好不好,《东平日报》上的报道只是个缩影,主要是广大群众对这项工作满意。” 桂满龙认真地打量着坐在身边的这位年轻小干部,感叹道:“此前你无意间提到山老区连线工程,开启了我的工作思路。没想到更早前你在龙泽乡的无心之举,也开创了另一位省领导的党建成绩。” 何鸿远谦虚地道:“桂伯伯,这些都只是无心之举。” 桂满龙道:“只要心系群众,无心之举也能创造不俗的工作成绩。”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另类奖赏 省委三号车到省政府门前,周荧已早早恭立在门卫室边上,向车子行注目礼。卡Kа酷Ku尐裞網 蔡真摇下车窗,向值勤武警知会一声。何鸿远连忙自动下车,和周荧一起进省政府大院。 周荧和他交汇了一个欢喜的眼神,将抱在胸前的项目材料,交到何鸿远的手上,轻声道:“回去好好奖赏你。” 何鸿远盯着她鲜嫩的嘴唇,心脏欢快地怦怦直欢跳。 俩人跟着蔡秘书,进了桂省长办公室。桂满龙一改此前对周荧的敷衍态度,认真翻阅着她递交的材料,末了向她言简意赅地道:“把申报项目名称修改一下,以‘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项目申报,该工程将会是我省山老区交通建设第一号工程,我会责成有关部门特事物办。这两天你们就把有关项目审批程序办好,尽快让省财政划拨资金到位,争取和丽海高速同步开业建设。” 峰回路转间,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周荧幸福得几乎要昏倒。她口中忙不迭地感谢着桂省长,心里却充塞着何鸿远的好。怪不得道一师父说小家伙是能带来大气运之人,这就是他给她带来的福气。 此时若不是有外人在场,她一定放下矜持,抱着何鸿远狠狠啃上几口。 此后两天,有了桂满龙这位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的各种关照,周荧带着何鸿远办事异常顺利,从省发改委到交通厅再到财政厅,似乎凭着桂省长的一纸签字,就通行无阻的样子。 事成之后,周荧却是暗暗心惊。这位桂省长在东平省的能量,是深入到各职能部门啊!若再让他干成一两件受群众称道,得中央肯定的事,那是势不可挡啊。 在离开省城丽都之前,她向省委副书记夏德民汇报这两天的办事经历,夏德民在电话里道:“无论这个山头、那个山头,能够为群众办好事的,就是值得肯定的山头。桂省长提出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确实是神来之笔,厚增了他的政绩,也能造富于无数山老区群众。你们这次跑项目,为他跑出了一个机会啊。” 周荧马上想到何鸿远。难道是这小家伙为桂满龙带来了好运,不仅救了桂满龙的妻子,还能为其带去官运? 一行四人带着省政府山老区连线工程的批文,在周三当晚回到昌隆县城。 周荧心情大好,对昌隆县能拿到省里该工程第一号项目批文,竟有陶醉般的感觉。省一级的系统大工程,不用说有专项资金的保障,作为第一号工程项目,肯定受到各种关注和政策倾斜。不用说,昌隆县青原、龙泽两乡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项目,一定能打造成标杆项目。她这位分管交通工作的常务副县长,在县里的声望和政绩也将水涨船高。 她借口找何鸿远谈工程项目,带着他在月亮湾小区下车,上楼进屋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给何鸿远一个另类奖赏。 何鸿远被她推着顶在门后,尚未做出必要的反应,他的双唇已被噙住,那温暖而湿润的感觉,让他立马沉沦于温柔的世界。 她并未就此打住,口中丁香轻吐,竟主动轻卷而至,如清风拂雨。 何鸿远被她的主动出击,整得头脑有点发懵。不过他到底是不甘被动应付的男人,激情被调动之后,抱着她曼妙的身子来个一百八十度转身,将她抵在门上,口舌间发动猛热的反攻。 他躯体的各个部位都没有闲着,紧贴着她曼妙丰润的身子,感应着、亲近着、摩擦着,虽无猛烈的动作,却更让人**。 黑暗中只有两人的喘息声,搅动着满屋子暧昧气息。 一吻终了,她按亮灯,向他道:“这是对你的大大奖赏。” 她眉目间春情浮动,玉脸蕴着一层薄薄的红云,而黑色毛衣镂花圆领处,那一抹欺霜赛雪的肌肤,透着莹亮而细腻的光泽。她在酥胸起伏间,凹凸有致的身子软绵绵地靠在门上,美眸如醺,吐气如兰,若不是被他的身子紧贴着,就要滑倒在地的样子。 这就是一枚熟透了的果子,等待着他去采撷。他搂住她的纤腰,轻吮一下她的琼鼻,道:“学妹,这样的奖赏,多多益善。我渴望得到更大的奖赏呢。” 她近乎呻吟般地道:“学长,这就是我现在能给的最大的奖赏,不能更大呵。” 他双手从她毛衣摆下滑入,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玉瓷般的肌肤,口中道:“学妹,暂且不提奖赏,为你来一次按摩先。” 她声音娇柔地道:“学长,说好的只是按摩的喔。” 他贼贼地一笑,将她拦腰抱起,道:“我这是按摩、摸骨两不误,就如此奖赏和彼奖赏一般。” 摸遍她全身骨骼,他能做到;按摩她全身每寸肌肤,他也能做到。卡Kа酷Ku尐裞網他将自己的专业水准,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可是一旦他到冲动临界点,她还是那句话:学长,只是按摩的喔! 次日,何鸿远顶着黑眼圈出现在龙泽乡乡政府。他的身影一出现在招商办门口,张春月已站在计生办门口,向他打招呼道:“何主任,回来了呀。这一趟省城之行,招商成果怎么样?” 招商办干部金林圣更是从办公室里迎出来,恭敬地道:“主任回来了。” 何鸿远深深地看了张春月一眼,向她道:“张主任,我先向老金交待几句,然后我们去向谭书记汇报工作。” 他向金林圣道:“老金,这次我去商城,和多家投资商达成了口头合作意向,他们将组成投资商考察团,最近会对我们龙泽乡进行考察。你能否弄一个考察团招待方案出来?” 金林圣欢喜地道:“主任,你去省城一趟,居然能招徕来投资商考察团呀。这下子好了,只要他们肯来,我们就能动脑子留住他们的投资。这个招待方案,我会用心来弄。至于考察团人数,有没有一个准数?” 何鸿远盘算一下,道:“先以十人的标准准备着。” 他向金林圣交待好工作后,偕张春月上楼去乡党委书记谭德天的办公室。 在上楼时,张春月问道:“何主任,你真的有把握能完成两千万元投资额?乡里的干部们,都认为这是痴人说梦话呢。” 何鸿远想到昨晚在周荧那里未能收获更大的奖赏,便别有用心地道:“张主任,在告诉你答案前,我想向你要一个大大的另类奖赏。” “行。若是你圆满完成招商任务,我就写给你四个字‘大大奖赏’。” 张春月的心情明显很好,咯咯娇笑着上了三楼。 何鸿远盯着她动人的身姿,心旌摇晃了几下。他暗下决定,今晚要向她要一个更另类的奖赏。而其奖赏的品质,至少要比周荧周县长的奖赏高上一规格。 他跟在张春月身后,进了谭德天办公室,立马一正心神,恭谨地向后者招呼道:“书记,这次我跟着周县长去省城丽都,忙得脚不沾地不说,在未取得丁点工作成绩之时,也不好意思通过手机向书记汇报什么。一切昨天才算有个眉目,昨晚我们一行人才从丽都回来。” 谭德天一听何鸿远话里的意思,似乎还真的取得不俗成绩,便示意其坐下,道:“周县长亲自跑工程项目,让我们基层干部有感于心啊。” 相对于一时的招商引资成绩,他更重视龙泽乡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毕竟交通变好了,便能打造良好的招商投资环境,不怕吸引不了投资资金。 何鸿远会意领导重视的重点,道:“周县长为我们龙泽乡跑丽海高速出口连线工程,一路向省发改委、交通厅、省政府拜码头、递材料,最后卡在了省政府。我们正要打道回府,她一位朋友帮她出了个主意,换了个项目名称,换汤不换药,最终项目成功获批。” 他说着,心里暗暗得意。这新项目名称,似乎就是他何某人无意间提出来的。他不正是周县长的朋友吗?而且是她亲密无间的男朋友。 “项目还真的能获批啊。”谭德天激动地站起身子,“小何,快说说,到底怎么个换汤不换药法?” 何鸿远笑道:“书记,我们新获批的项目,叫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项目。因为我们是该系统工程内的第一号工程项目,所以不仅资金上由省财务全额拨款,也要让工程等级上档次,成为省内其他同类工程的标杆。具体的情况,以省里下到县里的项目审批文件为准,我这只是提前向书记透透风。” “好啊!”谭德天拍着办公桌,兴奋地叫道,“好一个换汤不换药啊!我们龙泽乡这样的贫困山老区,总算有了出头之日。感谢周县长啊,感谢她的朋友啊。这换汤不换药背后,蕴含的可是不凡的能量啊。” 何鸿远心里暗乐,让谭书记去猜测去吧,总之他觉得周县长能量越大越好,这样他更能一心跟着周县长走。 他接过张春月递来的茶杯,借机在她手心挠了一下,等谭德天稳定情绪后,继续汇报道:“书记,接下来我汇报一下这次的招商引资成果。这次去省城丽都招商,我是抱着摸索经验的心态去的,并不期待能取得多大的成绩,没想到在周县长和东平日报社记者温馨的帮助下,得到了一千多万元投资额的口头承诺,下一步投资商要组成一个小型考察团,到我们龙泽乡进行实地考察。” “一千多万?” 谭德天刚坐回到办公桌前的身子,又噌地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何鸿远低头检讨道:“书记,这一千多万还有待于进一步落实。招商办离完成两千万元招商指标,还小有距离。我会继续努力。”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惹到她 张春月站在何鸿远身后,感觉这家伙就是故意在逗人。卡Kа酷Ku尐裞網没见到谭书记那高兴得忘乎所以的表情吗?居然还如此谦虚。 她见何鸿远那低头认错般的样子,忍不住向谭德天道:“书记,几天之内便得到一千多万元的投资承诺,貌似何主任还不满意呢。我看让何主任光负责一个招商办,太过大材小用,让他把计生办也负责起来,我正为年终前完成计生任务,愁得头发发白呢。” 何鸿远慌忙摇手道:“谭书记、张主任,我是小材,我是小小的小材。我就是取得那么一点点工作成绩,都是在两位领导的支持下所取得,两位大领导可别认为我是大材,咱乡政府里的大材多着呢,可千万别把我架在火上烤。” 张春月没想到她一次玩笑话,将他吓成这样,娇嗔道:“谭书记才是大领导,你可别把我和他相提并论。” “对,对,对。张主任是小领导。”何鸿远道,“不过张主任就是再小的领导,也是我的领导。” 张春月以为他在这种境况下表情意呢,吓得直咬嘴唇,不过看向他的眼神,水汪汪的似要春水横流。 倒是谭德天欢喜地道:“鸿远主任不错,不忘在计生办受春月主任的关照之情。谁说如今这世道人情淡薄?鸿远主任就是最好的明证嘛。” 他又向何鸿远了解招商商考察团的人员情况,听从何鸿远的详细汇报,最后责成招商办做好联络工作,待考察团确定考察时间,乡党委、政府将把迎接考察团之事,当成一件非常重要的政治任务来抓。 上次张春月和何鸿远通电话,知道他此次去丽都市招商,仅申领到两千元的备用金。卡Kа酷Ku尐裞網她不由得为他抱不平道:“书记,何主任取得不俗的招商成绩,靠的纯粹是面子啊。这次乡财政才批了两千元备用金呢。我们龙泽乡虽是国家级贫困乡,可乡财政还没寒碜到这等地步吧?” 谭德天轻敲了一下桌子,道:“乡财政难是难了些,可就是省吃俭用,也要把钱用在刀口上。可有些同志,政治觉悟不高,大局意识不强,把人民赋予的权力,紧紧地抓在手上,却不思为人民群众谋发展。这样的同志,就会搞小团体利益,却不利于龙泽乡的发展。” 领导讲话有内涵,自然有手下帮着释放情绪。 何鸿远连忙跟着抱怨道:“书记,我是理解乡财政有困难,可潘乡长那看人情拨款的样子,仿佛这乡财政就是他自个儿的钱袋子一般。这样的工作作风,说小了不利于乡党委、政府工作开展,说大了不利于龙泽乡发展。” 张春月更是气鼓鼓地道:“上次周县长、曹书记来考察时弄出的事,我还没找他潘刚算帐呢。我看我们还是得提防着,下次投资商考察团来考察,指不定他还能整出什么事。” 谭德天挠挠头,也是很苦恼的样子。龙泽乡要上山老区连线工程,又要迎接投递商考察团,眼看着大发展的势头要起来了。可是班子不团结,有劲无法往一处使不说,还一个劲儿地拖后腿,不停地搞事,开展工作的难度就大了不少。 他到底具有一定的领导魄力,道:“如今乡里的干部们,都有积极向党委靠拢的势头。只要想干事、能干事的干部越来越多,就是有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能够克服。我相信龙泽乡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张春月自视为谭德天的心腹,直截了当地说:“书记,你已经抓住了乡里的组织人事权,只要再抓住财权,才能让乡里的工作,统一到大发展的路子上来。” 谭德天扫视了何鸿远一眼,见他也是点头认同张春月的说法,心里大为满意。 他笑道:“搞斗争,不能影响工作;搞团结,不能成一言堂。你们先用心把工作做好,光想着这权那权的,又有何用?” 张春月偷笑一声,道:“把黄小媚这骚狐狸搞掉,潘刚的财权也就飞了,最好他自个儿也灰溜溜地离开龙泽乡。” 何鸿远抬头和她对视一眼,俩人都想到潘刚和乡财务室主任黄小媚的那档子事,都觉得这事值得搞搞。 这时,谭德天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接听起来,恭敬地道:“周县长——” 他并不避讳在两名铁杆手下接听周县长电话,指指办公桌前的座位,让张春月也坐下。 等接完电话,他向俩人吩咐道:“周县长说,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事,只要我们心里有数就好,在省里的正式批复文件未下来之前,我们不得随处嚷嚷。” 何鸿远连忙道:“书记,我也就向你汇报过。此事在我们龙泽乡,就咱们三人知晓。” 谭德天摸着下巴的胡碴,道:“我们既然提前预知消息,得有所谋划。” 张春月见谭德天深思的亲子,便伸手捅捅何鸿远的身后,后者向谭德天做了个告辞的动作,跟着她蹑手蹑脚地退出门外。 俩人一前一后回到各自的办公室。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用办公室电话,先是拨打了温馨的手机,毕竟这小路障对他的这次丽都之行助力最大。 “谁啊?”温馨对陌生的电话号码,显出一如既往的粗暴态度。 “小路障,是我。”何鸿远道,“你怎么样?回单位上班了没有?若是心情不好,可以来龙泽乡玩几天,我请你去‘红星小屋’吃好吃的农家菜。” “你不早说。”温馨明显心情大好,“我向单位请假了,和阿姨去做考古研究,算是去散散心。” “考古?你的爱好可真奇特。不过祝你能有所收获。” “嘻,如果能挖掘出秦兵马佣,我给你带一块秦砖过来。” “带秦砖过来干嘛?” “送你呀。以后你不小心犯了错,我用它砸你脑袋,给你醒醒脑。” “有你这样心狠的吗?” “还心狠?别人想都想不来呢。这可是秦始皇踩过的砖块,被砸也是一种荣耀。” “行啦,随时欢迎你拿它来砸我。” 何鸿远把温馨逗得开心了,才挂上电话。这会儿,他觉得这小路障也不是那么讨厌,还是蛮好相处的。 他想给毕飞宇去一个电话,想到对方是去执行任务,想想还是罢了,最后分别给丁克、庄明明和做早餐奶连锁的贺子方贺总去了电话,邀请他们早日组建投资商考察团,到龙泽乡来实地考察。 末了,他让金林圣帮他去乡财务室办理这次出差费用的报销和退还手续,然后拨通隔壁计生办的电话,向接听电话的张春月道:“月姐,跟我看师父去。” 张春月欢喜地道:“好,我先去‘红星小屋’买些酒菜。” 何鸿远又打电话回家,向父母问安过后,正挂上电话,却见金林圣一脸怒气地回到办公室,道:“主任,账务室的黄主任说你这一百多元的出租车费用支出,需要提供办事事项说明,否则谁知道你这出租车发票,是哪儿弄来的。我说潘乡长都签字同意的,她却说领导不关注这种小节,她得替领导把好关。主任,你说她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他向金林圣笑道:“老金,怒则伤肝,要学会止怒。” 金林圣扬扬手上粘贴好的报销发票,问道:“主任,那报销的事,怎么办?” 何鸿远从他手上拿过这些发票,一把将它们扔进垃圾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多块钱,塞到金林圣手上,道:“去财务室退还两千块钱,要来退款凭证。” “主任,你还自掏腰包啊?”金林圣叫道,“让你不花公家一分钱去招商引资,有这样的领导吗?” “公道自在人心,吃亏的是他们自己。” 何鸿远淡然一笑,又道:“这边你看着点,我去探望一下我师父。” 金林圣应承一声,道:“主任,今晚我请你和张主任、姚大展他们一起吃饭,算是为你接风。咱们就去‘红星小屋’,怎么样?” “好。你联系姚哥,我知会张主任一声。” 他慢悠悠地出门,和张春月碰头后,才一起上回龙观。 才几天未上回龙观,道观却是大变样。原先斑驳的墙壁,已被粉刷一新,墙角的蛛网、灰尘已被一扫而空。地上筑了水泥,再也不复坑坑洼洼。倒是房间的格局还是一样,只是在道一道长的房间里,添了一台电话机。 何鸿远挽着师父道一道长的手,高兴地道:“师父,这是鲁大哥做的好事吧?待会儿我好好敬他几杯。” 道一道长却道:“我还是喜欢泥土的那股土气,它能入我的肺腑。不过那电话机倒是蛮好,肖丫头倒是打了好几回电话过来,陪我老头子聊聊天。” 他说的肖丫头,自然就是肖雪雁。 张春月将酒菜送进屋里后出来,闻言白了何鸿远一眼,挽着道一道长的另一条手臂,娇声道:“师父,你告诉我电话号码,以后我也能经常找你聊天。” 道一道长笑道:“我记电话号码有啥用?你还是去问肖丫头和鲁旺。” 何鸿远莫名其妙吃了一个张春月丢来的卫生球,向她讨好地一笑,然后向道一道长道:“师父,我去找鲁旺去,都快正午了,他怎么还不从工地上下来。“ 张春月插嘴道:“鲁旺大哥是个实在人。” 何鸿远从她看向他的眼神判断,她这是说他不实在。他还真不知,自己是怎么惹到春月姐啦。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温泉如春 正说着,鲁旺却已从工地上回来,他进到回龙观,见到何鸿远后显得异常兴奋,给其来了个大拥抱,道:“兄弟,几天未见你,可想念得紧。卡Kа酷Ku尐裞網这几天不仅我们叔侄俩在念叨着你,我们肖总每次来电话,都要念叨你几句。我可得打电话告诉她一声,她听说你回来,一定非常高兴。” 何鸿远见张春月的脸上虽然挂着笑,眼神却是恶狠狠地盯着他,那样子可是充满了危险气息。 他知机地拍拍鲁旺的肩膀,阻止道:“我交待过你们肖总,让她帮我办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所以现在不去打扰她。” 敷衍过鲁旺后,他拉着鲁旺一边喝酒,一边向其了解李园工地的建设进度。鲁旺一改往常的贪杯形象,抿了一口古井贡,道:“这几天指挥着建筑工人,把温泉周边给围了高高的竹排。现在总算好了,这温泉犹如咱家院子里的大浴池,私密性没得说。” 何鸿远乐道:“嘿哟,鲁哥可是知识见涨啊,连私密性这么专业的词汇都学来了。” 鲁旺搔搔后脑勺,憨厚地道:“我不是听肖总说的吗?上周末肖总去温泉那边察看地形,见到一位建筑工人在温泉里游泳,可把她给气坏了,便让我先做好温泉周边的防护带,还说什么要增强私密性。” 张春月杏目扑闪了两下,向鲁旺问道:“温泉那边的竹排扎好了吗?” “扎好了。”鲁旺道,“只要不发大洪水,竹排冲不挎。” 何鸿远见张春月心动的样子,不竟也是心痒痒。和月姐去泡泡露天温泉、调**、晒晒太阳,这是多么美妙的午休时光呵。 他喝了一小杯白酒,扒了几口饭,便催促着张春月,要去温泉看看。 鲁旺见何鸿远急切的样子,一脸坏笑地从房里追出来,将一把钥匙塞到其掌心,道:“温泉那边的竹排门,可是上了锁啊。” 何鸿远感觉这兄弟可真贴心,高兴地擂了一下对方的胸脯。 鲁旺又凑到他耳边,道:“在肖总面前,我只字不提。” “滚你的——” 何鸿远笑着把鲁旺撵开。 张春月满脸通红地跟在何鸿远身后,待过了夹山水库大坝,才让何鸿远拉着她的手,好奇地问他:“鲁大哥方才在你耳边说什么?” 何鸿远胡诌道:“鲁哥说像张主任这样长得千娇百媚的美女去泡温泉,这温泉还真是有幸。他让我一定要保护好张主任,免得她受色狼窥视。” 张春月打量了他一眼,嘴角幻起一缕美极的弧线。 “月姐,你偷笑什么?” “色狼可能会有那么一只,不知你能否捉住他?” “有吗?有我这拆骨高手在,色狼都得离月姐远远的。” “外界侵扰的色狼不可怕,就怕监守自盗的色狼啊。” 张春月咯咯娇笑着,甩开他的手,跑在他的前面。 何鸿远注视着她的背影,觉得她穿牛仔服的样子,最是青春靓丽,如山间欢跳的小鹿一般,充满了和谐健康美。特别是她的一对长腿,秀长而充满弹跳力,摸上去的感觉自然更好。 他帮张春月以摸骨术推拿过好几次,她的一双秀腿,是最让他着迷的地方。卡Kа酷Ku尐裞網 不知在温泉中摸摸月姐的长腿,会是啥滋味? 他充满无限遐想,马上下定决心,今日要实现这一小目标。若是能和月姐一起泡温泉,那他的摸骨术,就是最好的道具。 从一条新开僻的山间小路走到竹排边,何鸿远打开拴着铁链锁的竹排门,从架在溪边的竹梯上下到水潭边,便觉得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 他环视一圈被竹排围得密密实实的水潭四周,涎着脸向张春月笑道:“月姐,我帮你望风,你尽管放心泡温泉。” 张春月白了他一眼,道:“有你在这儿杵着,我能放心吗?” 他认真地道:“我能不杵在这儿吗?不说要防备色狼窥视,就说为了增强你泡温泉的功效,我也得在你泡温泉时,为你施展摸骨术,它能让你的肌肤更好更快地吸收温泉中的微量元素。师父他老人家不是说了吗,泡温泉有利于美容养颜,也有利于加强身体细胞新陈代谢。” 道一道长在张春月等女心目中的形象,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张春月问道:“师父真的这样说过?” “说过,肯定说过。”何鸿远信誓旦旦地道,“上次鲁旺将发现温泉的事告诉我们之后,师父可是当着我们的面说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张春月回想了一下,好像道一师父还真的说过这话。 美容养颜和滋养肌体对她的诱惑,既能压制住竹排外的呼呼寒风,也能压制她内心的羞涩。 再说她本就将自己当成何鸿远的女人。俩人的关系,就差那临门一脚,其他该探索的,也都已探索到位。 但她还是娇嗔地对何鸿远道:“小远,别盯着我看,你得转过身去。” 何鸿远转身间,听闻到她脱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周遭温热的空气中,仿佛都透着她**的芳香。 他脑海里闪现出她**的无数种姿态,各有各的撩人法。光一个念想,就撩拨得他自个儿呼吸急促起来。 “月姐,快好了没?”他催促道,“水汽看似温热,却在让毛孔舒张的同时,受着寒风的裹挟,这样子最易受到风寒。” “还没呢。你千万别转身。” 张春月说着,却娇呼一声,一个标准的潜水动作,已潜入水中。 何鸿远慌忙转身,只见氤氲水雾中,一道白花花的身影撩了一下他的眼神,却如惊鸿一瞥,沉没于水中。 他对着水雾叫道:“月姐,你没事吧?” 张春月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面浮出,长发如疯长的水草一般,漂浮于水面上。 她举起纤手撩了一把额际黑发,水灵灵的脸蛋便似水面上盛开的荷花一般,透着清新而自然的娇美。 藕臂白皙如玉,秀发柔若黑绸,眉目似真似幻。这霎那间的风情,只看得何鸿远目瞪口呆,仿佛中了邪一般。 “小远,我没事,倒像是你有事。”她咯咯娇笑道,“你像是变傻了吧。这样也好,你总是聪明得让人很有压力,难得变得傻一点,说不定也会很可爱。以后我还可以叫你傻蛋呢。” “我不是变傻了,而是要疯狂了。” 何鸿远飞快地脱掉身上的衣物,将它们扔在岸边石头上,仅穿着一条内裤,“噗通”一声扑到温泉里,浸去水花无数。 张春月惊叫一声,道:“你不要过来。至少和我保持一米距离。” 何鸿远慢慢向深水中走去,最后漂浮着站立在水中,循循善诱道:“一米距离太远了,我怎么帮你做美容美肤按摩呢?月姐,我水性不佳,还是你过来一些。” “去你的。我才不听你欺骗。”张春月笑道,“咱们南方沿海人,有几个不会水的呀。” “我可是山里娃子,真的不会水。”何鸿远认真地道,“月姐,我若是一脚踩空,滑到了深水区,你可得帮我一把,我可不想一举成仙。” “成仙?溺水能成仙?”张春月乐道。 “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仙。” “不懂。” “我只想和你做鸳鸯,懂了吧?” “还是不懂。” 张春月说着,又将俏脸沉入水中,仿佛要坚决做到让全身浸泡在温泉里。 何鸿远哪能让她如愿。他双手手臂重重地拍打两下水面,搅出偌大的水花,身子便向水里沉去,并张口在水面上吹出一口气,叫道:“救命啊——” 如此扑棱了一下,他似被水呛着了一般,剧烈咳嗽了一声,又叫道:“救命啊——” 张春月到底是放心不下,如飞鱼般潜游过来,伸手托着他的腰间,将他往浅滩处推。 何鸿远心里暗喜,伸手紧紧拉住她的手。他的身子继续往水里沉去,一贴近她的身子,便将她缠住。 救助溺水者,最怕被受救者缠住。 张春月感觉他的身子,犹如章鱼般吸附在她的身上,将她紧紧缠绕,让她有无法动弹而窒息般的无力感。 她正张皇失措间,他突然放开对她的缠绕,竟是双手轻柔地环搂于她的玉颈间,张嘴噙住她温热的双唇。 他舌若龙卷,以不可阻挡之势,侵占而倾覆了她樱口中的领地。 她被动反击,终敌不过强势入侵者的威猛肆虐,最终只是享受臣服的异常欢愉。 水中激吻终了,俩人默契地将头探出水面换气。 何鸿远双手搂到张春月腰间,叫道:“月姐,你泡温泉还要穿着吊带背心,也太过保守了吧?” 张春月娇嗔道:“我还想穿泳装呢,可惜没加准备。这次算是便宜了你。” 何鸿远故意将身子向前靠了靠,挤压着她胸前一对丰满,感受那凸点的质感和弹性。他的双手摸到她的翘臀上,摸上薄薄的一小片裤衩,心里暗自欢喜,口中问道:“月姐,你哪里便宜我啦?” 张春月气哼哼地道:“我哪里也不能便宜你。” 他将她彻底抱在怀里,道:“好月姐,我是来为你做美容按摩的。咱们的关系,不存在谁便宜谁的问题。” 一双摸骨手撩动,温泉如春。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荣俱荣 “月姐,我要的大大的奖赏呢?这可是你先前答应我的,可不能不算数。” 他的双手在张春月的一对秀腿上流连忘返,无法遏制自个儿心中的念想。 “等我和马全那混蛋没了法律上的那层关系,我就给你大大的奖赏。” 张春月趴在水潭浅滩处,身子半浸泡在温泉里,从湿润的玉颈到秀美的背脊,在温泉里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又由水蜜桃般的翘臀突出水面,再向一双秀腿间幻化出一个神秘的谷地,再延伸出令人陶醉的两条大长腿,双腿肌肤如雪,笔直而充满弹性,如玉莲般的足背拍打着水面,荡漾起无数涟漪。 他注目于她贴在翘臀上的小裤衩上,双手不由自主地滑向它,道:“月姐,我可是等不及了呢。” “不行,这是月姐的底线。小远,你可不能让月姐成为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 她即使春情尽释,对他几乎毫无抗拒之力,仍然坚持着她的坚持。 他退而求其次,道:“那来次小奖赏。” “嗯。” 她转身伏在他身上,俏脸缓缓埋入水中,浮浮沉沉,浮浮沉沉…… 下午回到办公室,何鸿远仍在回味着在水中浮浮沉沉的感觉。他昨晚被周荧激发出的火气,算是得到了释放。 他又念想着张春月的两条美腿,在温泉里抚摸起来,那紧致的肌肤和细滑的手感,让人爱不释手,恨不住永远和它们交缠在一起。 姚大展的来电,驱散他心中绮念。 “何主任,听老金说你出差回来。虽然是晚上要和你聚餐,我还是迫不及待地要给你打电话。”姚大展在电话里道,“我前几天向你汇报过马晓琴失踪案,它和县城阳光洗浴城有关。这两天我们增强了对阳光洗浴城的侦查,可能是有同行嗅到不平常气息并漏了风,今天阳光洗浴城竟要出示并登记身份证进场消费,比高档宾馆要求还严格。” 何鸿远马上进入工作状态,推测道:“姚哥,阳光洗浴城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它就算是欲盖弥彰,也是有自信的欲盖弥彰。”姚大展道,“今天我们局里下发一纸公文,声称为了加强警队管理,对县域内跨辖区办案,需向县局做出书面报告,经批示同意后,方可成行。这是明摆着限制我们派出所的办案能力嘛。” “姚哥,你别为了这个气愤。”何鸿远安慰道,“纸包不住火。有人越是拼命要捂盖子,越说明这里边有大问题。问题迟早有一天会暴露。” 姚大展苦恼地道:“如今手脚受到束缚,这工作没法干啊。” 何鸿远为其打气道:“姚哥,别泄气,继续踏踏实实把工作干好,你终将会有所收获。” 姚大展叹息道:“若不是太过珍爱我身上的这身警服,我真可能选择放弃。怀想和你一起参加‘路教’工作的日子,感觉那才叫工作。唉,想要为群众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姚哥,情绪释放完了,该工作了哈。今晚兄弟陪你好好喝上几杯,什么烦心事都能去***。” 何鸿远难得爆了一下粗口,惹得姚大展也跟着在电话里吼道:“对,去***——” 金林圣坐在何鸿远对面的办公桌上,也能听到姚大展在电话里闹出的动静,笑道:“咱们的姚警官,一心想出工作成绩哈。” 何鸿远会意,青原派出所班子尚未配齐,姚大展还是有机会的。 想到姚大展反映的情况,和县公安局有关,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周荧的手机,道:“周县长,你有时间吗?我想向你汇报个情况。” 周荧知他在办公室,便端起领导架子道:“小何啊,我十分钟后要参加一个会议,你长话短说。” 何鸿远便将姚大展反映的情况,向她做了汇报。 周荧言简意赅地道:“小何,我明晚有空,可以安排公安线上几位同志吃个饭。” 何鸿远会意,挂了电话后,只听金林圣赞叹道:“何主任,姚警官交了你这们的朋友,那是他的福气。” “老金,你不仅是我的同事,也是我信赖的朋友。”何鸿远道,“我们和姚哥一样,都是想干事、能干事的人。既然志同道合,理当相互扶持。” 金林圣感觉自己选择调到招商办工作,是多么英明的决定。姚警官反映的小小派出所的工作情况,何主任都能向周县长直接汇报,可见其不仅非常受周县长重视,其本人也重情重义,能为朋友排忧解难。 姚大展的春天,眼瞅着是快要到了。他金林圣的春天,还会还吗? 他恭敬地向何鸿远请示一声,拿着一份招商材料去打印室付印。 何鸿远慎重思考了一下明晚的聚餐安排,先是给肖雪雁拨电话,问道:“雁儿,鸿雁楼那边,有私密性较好的就餐包间吗?” 肖雪雁接到他的电话,先是高兴地和他腻歪一阵子,才道:“远哥,我们酒店十一楼办公区辟有一个大包间,平时供我们私人聚餐用。” 何鸿远高兴地道:“好,这包间好。我联系一下客人,明晚就确定上这个包间。” 肖雪雁答应了一声,又问:“先说好,到时我和我爸能过去敬酒不?” “都是老熟人,应该能吧。”何鸿远道,“吃饭只是确认一种关系的形式,又不是做表态发言。不过我还得向周县长提一嘴,毕竟得尊重领导意见。” 肖雪雁嘻嘻笑道:“不让敬酒也没关系。不过可得说好喽,晚饭后的时光,你得听我安排。” 何鸿远不知到时周县长会否找他做推拿,便敷衍道:“到时看情况吧。你也知道,陪领导要看领导的安排。” “那你也不可能陪领导一整晚呀。”肖雪雁不依不饶地道,“总之明晚你要在鸿雁楼住下来。” “好,好,好。总之我要听领导安排。单位领导不安排,就由雁儿大领导安排。” 他结束和肖雪雁的通话,马上拨通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的电话,道:“屠所啊,我龙泽乡小何啊。” 屠正伟对何鸿远可是关注得很,马上听出他的声音,道:“何主任,你这是要折杀我,还是不把我当兄弟呀?我看连你们谭书记,也舍不得称你一声小何吧。” 何鸿远也不和对方纠缠这些没营养的话,直入正题道:“屠所,兄弟我受领导委托,明晚要安排一个饭局,请屠所向缪局长知会一声,不知缪局长能否安排出时间?” 屠正伟心神电转,何鸿远说的这位领导,不可能是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以谭德天和他屠正伟的私人关系,要请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吃饭,不必何鸿远传话。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问道:“何主任,哪位领导约缪局吃饭,我得知会缪局一声。” 何鸿远道:“周县长说她明晚有空,便约请你们坐一坐,地点我来安排。” 屠正伟兴奋地道:“我立即通知缪局。请何主任等我的回复。” 县公安局领导中,屠正伟和副局长缪建勇的关系最铁,属于肝胆相照的弟兄关系。如今缪建勇在县局的日子,并没有因为县局新政委的上任,而有所好转,似乎其被打压得更加厉害。在本周一的局党委会上,确定下来县局各领导的分工工作,缪建勇从分管刑侦工作副局长,转为分管工会和机关事务,俨然要退居二线的节奏。 方才屠正伟正在向姚大展透露局党委上的信息,他俩正在为缪局抱不平呢,何鸿远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如今他和缪建勇是一荣俱荣的关系,他为缪建勇高兴,也近乎于为自个儿高兴。 他当着姚大展的面,拨通缪建勇的手机,开门见山地道:“缪局,周县长约我们明晚吃饭。” 缪建勇正坐在冷冷清清的办公室里,瞪着墙壁发呆呢,闻言竟有找到组织的激动感觉,道:“好,好,好。应当我们请周县长吃饭。” 屠正伟道:“缪局,地点由龙泽乡何鸿远主任来定。你若要请周县长吃饭,可以等下一次。” 缪建勇道:“对,对,对,还有下一次。你转告何鸿远主任,我下次请他单独吃饭。” 屠正伟暗赞缪局虽受尽挫折,却无损那份眼力劲,知道何鸿远主任的重要性。 他向何鸿远回拨电话,表达缪建勇的态度道:“何主任,缪局说他随时等候领导召唤。” 何鸿远道:“好,明晚鸿雁楼大酒店1111包厢见。屠所,周县长只是想认识几位公安线上的同志,记得带上姚大展姚警官。” 挂了电话后,屠正伟细品何鸿远话里的意思,不竟喜形于色。 明晚周县长惟独约请公安线上的同志,这是她对公安工作和他们几人的重视之意。他们若能得到周县长的肯定,以后在昌隆县公安系统内,就代表着周系的力量,和她形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能和当红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形成一条线上的关系,他们这是找到了组织啊。 他指着坐在办公桌前的姚大展,高兴地道:“大展,我们很幸运,能够受到领导关注。而你却要比缪局和我更幸运,你有一位兄弟时时将你放在心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念想 “屠——屠所,你是说周县长约吃饭,也有我的份?” 方才姚大展坐屠正伟办公桌前,听屠正伟和何鸿远及缪局通电话,只是为缪建勇、屠正伟他们高兴。自己追随的领导有靠,也是大好事啊。 周县长这种级别的领导约请吃饭,屠正伟能跟随缪建勇副局长出席,也是勉强得很。他没想到,他一名普通民警,居然也有参与进去。 屠正伟乐呵呵地道:“大展,这是何主任特意叮嘱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向他求证。” 姚大展丧失了以往精明能干的形象,傻乎乎地摸摸自己的脑袋,道:“屠所怎么可能会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只是——只是有点激动罢了。” 他心知能参加这种聚会,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更知道他能参加这种聚会,是谁出的力。 “鸿远兄弟有心啊。”他向屠正伟道,“我刚刚向他发了一通牢骚,说我们派出所工作中遇到的种种困难,他便为我们寻求强援来了。周县长约请吃饭这事,和他脱不了关系。” 屠正伟点点头,道:“所以我说你有一位好兄弟啊。” 姚大展恢复他的精明样,凑到屠正伟跟前,道:“屠所,鸿远兄弟是重情重义之人,之前我们派出所联防队员崔进浩曾帮过他和肖雪雁肖总,他一直对此念念不忘。你看你能否帮崔进浩争取一下,帮他弄个编制,成为一名真正的警察。” “弄编制,这事不好搞啊。”屠正伟道,“所里是缺编,可人事权卡在局里,我们使不上力啊。” 姚大展道:“屠所,事在人为嘛。你若是能办成这事,既表达了你对鸿远兄弟的心意,也进一步巩固了我们在所里的力量。鸿远兄弟肯定会把这事记在心里,念着屠所的好。而所里的联防队员们,也会觉得跟着屠所有奔头。两全其美啊。” 屠正伟有些心动,和何鸿远处好关系,是重中之重。 他向姚大展道:“你去把崔进浩找来。我找他谈谈话,让他暂时担任治安联防队队长,这样为他弄编制名正言顺。当然,他得明白我为何重用他。” 姚大展笑道:“屠所,我这就去找崔进浩,向他提点一下。我看你这任命,今天下最合适。今晚我们‘路教’工作组的几位老组员聚会,我为此事向鸿远兄弟提一嘴,就显得不突兀。” 屠正伟赞同地点点头,道:“这事当然得马上办。难道还要等咱们派出所指导员到位后,再研究研究吗?”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 傍晚在红星小屋,王二存夫妇见何鸿远一伙人进门,急忙跑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王二存一边摇着轮椅,一边道:“小何医生,几天没见到你,可想死我们啦。” 周赛芸瞪了丈夫一眼,道:“怎么说话的这是?说话要有水平,不能死啊活的,你还不如说,小何医生,我想你想得心痛呀。” 张春月乐道:“二婶当了老板娘后,说话越来越风趣。” 周赛芸道:“跟我家闺女学的。” 此时王瑶瑶听到楼下的动静,从楼梯上蹬蹬蹬地跑下来。卡Kа酷Ku尐裞網她见到何鸿远,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更显得亮晶晶,上前挽着他的手臂,道:“鸿远哥哥,你这几天去哪儿啦?我都想你想得心痛。” 姚大展逗她道:“瑶瑶,这是一句歌词吧,你都教会了你妈呀。” 王瑶瑶嘟着可爱的小嘴,道:“这是我的心里话。” 王二存向女儿道:“去写作业去,别防碍小何医生为我摸骨治疗。” 王瑶瑶不依地道:“我还要和鸿远哥哥说话呢。” 张春月把王瑶瑶拉到一旁,道:“瑶瑶,先给姐姐整几句有趣的流行语。姐得向你们学习,否则都要落伍喽。” 何鸿远不无恶趣地想,月姐若是穿上校服,配上她的童颜**,再对他来一句——小远,姐想你想得心痛。不知这意境有多么**。 他以摸骨术为王二存的腰椎细细推拿一番,然后道:“二叔,你腰椎骨质恢复良好,可以试着拄拐杖下地走路,初始几天少走几步,循序渐进,切记不得运动过度,更不得大幅度弯腰或提重物。” 王二存激动得热泪盈眶,道:“能下地走路啦,能下地走路啦!我这辈子不用躺在床上度过,得感谢你啊。小何医生,感谢你啊!” 何鸿远拉着他的手,道:“王二叔,我一直相信缘份。你当初能选择信任我,就是咱俩的缘份。这缘份以后会一直存在。来,我扶你走一圈,再为你按摩一下腿脚。” 他扶着王二存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见其双脚颤抖的样子,鼓励道:“放松,放松,双腿不能太僵硬,有我扶着呢。卡Kа酷Ku尐裞網” 王二存靠在他身上,受他扶持着,慢慢走出房间。 周赛芸正端着现成的老母鸡炖蘑菇进金林圣定的包间,给他们上菜。她转身见何鸿远扶着王二存站在她身后,惊喜地捂住嘴,就要喜大泪奔的样子。 王瑶瑶从张春月身旁蹦起来,脆声道:“爸,你能下地走路啦。你不是不敢下地走吗?你看,鸿远哥哥来了,你就敢啦。鸿远哥哥可真棒。” 何鸿远哭笑不得,她这到底是刻意表扬他,还是为她爸激动。 他扶王二存回房间,让其在床上躺下,帮其按摩了一遍腿脚,才回到就餐包间。 金林圣见他进来,请他坐了首位,道:“何主任,今日王二存能下地走路,让我们的聚会更有意义。王二存的病,虽然是何主任一人在使力,却和我们‘路教’工作息息相关。这是一个完美的结果啊。” 姚大展举杯提议道:“我建议,为了‘路教’工作组,为何主任的圣手,为王二叔的康复,干杯!” “干杯——” 众人干了一杯。姚大展又道:“今日是老金这夹山村驻村干部请客,正好碰上王二叔康复的喜事。他日我破了马晓琴失踪案,也请大伙儿吃一顿。” 张春月附和道:“好呀,这样我们‘路教’工作取得的成绩,将更加完美。” 何鸿远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若是春月姐能马上离婚,那才叫完美。” 张春月坐在他身边,已是听到他的话,却故意问道:“何主任,你说什么?” 何鸿远大声道:“我说,如果我心想事成,我也请你们吃大餐。” 张春月不依不饶地问:“我念想着什么?” 何鸿远盯着她的娇媚俏脸,几乎一字一顿地道:“我——念想着——吃——大餐——” 张春月低头无比娇娆地一笑,轻声道:“快了——” 何鸿远正想问个明白,王瑶瑶正端着菜进来,道:“鸿远哥哥,你请吃大餐,可不能忘了我呀。” 何鸿远笑道:“忘不了。我就算是忘了,你春月姐姐也会帮我记着。” 王瑶瑶琼鼻轻哼,对他道:“就是春月姐姐记得,你也不能忘喽。” 她虽然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却眉目如画,神情清幽,出落得如小仙女一般。 他总感觉这小丫头和张春月凑在一起,更加能衬托相互的美。一个身子刚长开,清幽如仙;另一个身子如熟透的果实,娇娆无边。这样的组合,对男人很有杀伤力。 张春月感觉到他扫视的目光,在桌底下伸手,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嘴里关心起马晓琴失踪案,向姚大展了解有关情况。 姚大展见没有外人在场,便简单介绍了一下案件侦查进展,然后向何鸿远道:“何主任,我不甘心此案不了了之,哪怕阻力重重,也要将它侦破。马晓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如何向寨头村群众交待,如何向马晓琴家人交待?” 何鸿远道:“姚哥,我有预感,马晓琴失踪案,可能不那么简单。” “我也有此感觉。”姚大展道:“案件侦办中,越是有阻力,越显得案件不简单。” 何鸿远道:“你上次在电话里说,和马晓琴一起失踪的另一名在校生,也在县城某处出现。能否想办法接近她?” 姚大展喝了一口酒,道:“我尝试过两次,可能便是因此打草惊蛇,那处地方有了防备,也因此有了县局那可笑的一纸公文。县域内跨辖区办案需审批,真***扯蛋。我真想向上级公安机关申诉。” “扯蛋,的确扯蛋。”何鸿远道,“不过我觉得这是对方出了臭招,这是不打自招嘛。现在至少你我都知道,那地方有问题。” “对,我就盯死了那地方。”姚大展道,“我们都知道,弦绷得越紧,越容易断。他们迟早得出漏洞。” 何鸿远举杯道:“祝你旗开得胜。你若是侦破此案,便更能显示你的工作能力,升职也是水到渠成。” 姚大展心里暗喜,却绝口不提明晚周县长约吃饭的事。有些话说出来,便失去了那份厚实感,显得有些轻薄。 倒是金林圣起哄,让姚大展多敬何主任几杯,姚大展才举杯向何鸿远道:“兄弟,一切尽在酒中。” 他又向何鸿远介绍联防队员崔进浩担任派出所联防队长之事。何鸿远会意道:“屠所有心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期待 在昌隆县城阳光洗浴城至尊包间里,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和刑侦大队长杨金泉趴在软榻上,各有两名粉臂雪腿、两点微露的陪浴女郎为他们推拿着。卡Kа酷Ku尐裞網 杨金泉欢愉地哼哼两声,拍拍身旁一位陪浴女郎的翘臀,向陈如海道:“老板,阳光洗浴城的陪浴女郎,就是正点。” “好好享用吧。” 陈如海毫无顾忌地扯开身旁一位陪浴女单薄的吊带背心,道:“只要我们能掌控大局,便能享受这花花世界。” 杨金泉不解地道:“老板,还真是奇怪,县里边曹书记和周县长不是合作得好好的吗?咱们这位新来的施政委,是曹书记点的将,又有传言周县长对缪建勇副局长很关注。怎么这位施政委,似乎急于抢夺缪建勇手中的权力呀?” 陈如海一边享受手足之欲,一边乐呵呵地道:“这要感谢我们的小甜主任啊。” “景小甜?她有这么大的能耐?” “她能把姓施的哄得团团转,就是有能耐。” “我明白了。”杨金泉伸手在陪浴女翘臀上重重一捏,道,“怪不得施政委刚接手刑侦工作,就要求调阅青原派出所民警牛进涉嫌栽赃陷害的案卷。牛进和景小甜是表亲关系。” 陈如海道:“缪建勇这人是死性不改,他是个死脑筋,为了牛进的案件,不给施光南面子。这下子好了,让施光南这个外行货分管刑侦工作,倒是便宜了我们,以后县局的刑侦工作,实际上是你说了算。金泉,你可以放手施为,先借施光南想要为牛进脱罪之势,将青原派出所原所长朱启顺给弄出来,咱们不能亏待了自己的弟兄,让他出来后,再想法子弥补他。 杨金泉感叹道:“老板这么为手下弟兄着想,让弟兄们无比感怀啊。” 他臆想着自己这么跟着陈如海干,以后还是有奔头的,弄个副局长干干,也不是很难嘛。 有了政治追求,他还得继续为陈如海巩固权力,便推心置腹地道:“老板,姓施的这边,咱们还是要防着些。毕竟他是曹书记的亲信,派他到县公安局,就是来和你争权夺利的。如今再让他分管刑侦工作,让他手上的权力,看起来大了一大截。虽然有我在刑侦大队这边顶着,可也要防他尾大不掉啊。” “姓施的身边有景小甜在,我怕他什么?他就是**景小甜的身子,她也会向我汇报。”陈如海自信满满地道,“前些天姓施的随曹书记去龙泽乡考察,和何鸿远那小子发生了冲突,景小甜正鼓动姓施的对何鸿远那小子下手呢。何鸿远那小子有周县长罩着,又有一身功夫,我正苦于难以对他下手呢。如今有姓施的出手,我这是坐享其成啊。” 杨金泉提醒道:“老板,局办公室主任的位子非常重要,还是要小心景小甜主任,倒向了姓施那边。” “景小甜这女人,只要满足她的权欲,她连自己的身子都能卖。” 陈如海这么说着,突然来了兴致,将身旁的一位陪浴女压在软榻上,急不可待地上演活春剧。 杨金泉见怪不怪,却不能扰了老板的性致,把想说的话,活活憋在心里。 他在心里说,景小甜为了权欲,连她自己都能卖,就不能卖你陈局吗?你好歹该未雨绸缪,为了制衡施光南坐大,扩大他杨某人这刑侦大队长的权势,给弄个县局党委委员的政治身份吧。卡Kа酷Ku尐裞網 心里话说不出口,只能找其他渲泄的途径。 他拉着两名陪浴女去至尊专属浴池,以他的方式兴风作浪。 ***** 这两天,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的心情,如过山车一般起起落落。在县公安局党委会上,政委施光南提出讨论一下党委委员分工问题,这也是他这政委的职权内的事。 这是施光南在县公安局党委会上的第一弹,准备得非常充分。他先是组织大家学习一份文件,文件内容是关于对年轻干部进行多岗位锻炼培养的原则和方法,由他在会议上通读。 读完文件,他直接就干部多岗位锻炼说事,道:“同志们,这份来自上级组织部门的文件,给我们提供了干部多岗位锻炼的思路和方法,值得我们县局借鉴实施。” 在座的党委委员们,都把目光看向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施政委在党委会上的第一弹,直接抛出这样的文件,难道真以为他这政委能抓得住县公安局的人事大权,要迫不及待地动中层干部的岗位。 陈如海端坐会议室上首,脸色显得非常轻松。他昨晚就接到办公室主任景小甜的电话,知道施光南这是冲着谁来的。 他大度地向施光南挥挥手,道:“施政委的意见非常重要,干部多岗位锻炼,既能锻炼和培养干部,又有利于促进工作开展。卡Kа酷Ku尐裞網我认为值得借鉴实施。” 这是什么情况?一二把手和谐共处,合唱大团结啊? “陈霸王”似乎并不霸道嘛。施光南原以为会费一番口舌之争呢,没想到陈如海这么好相与,直接就对他表态支持。 人家释放善意,他也得有风度不是。 “感谢陈局长的指导意见。”施光南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向局党委汇报。干部多岗锻炼,目前尚难以在县局全面铺开,毕竟干部轮动是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局党委是否做个表率,也算是一个尝试,就党委委员分管工作进行轮换,不知各位有什么意见?” 各位党委委员神情一肃,做了这么多铺垫,原来是要讨论党委委员分工问题啊。这位新政委来者不善啊。 大家都把眼光瞄向陈如海,希望他即使不一巴掌把政委拍死,至少也要弄得其下不了台。在“陈霸王”面前耍政委的威风,这不是找死吗? 陈如海却一改常态,笑眯眯地道:“我没意见。施政委请继续。” 其他党委委员就被他一人代表了,这气势还是很霸道。 施光南侃侃而谈道:“譬如说众党委委员中,分管同一条线时间最长的,当属缪建勇副局长。他分管刑侦工作,大致有七八个年头了吧。这不利于缪局的成长,局限于领导刑侦一条线上的工作,眼界和工作能力都得不到锻炼,以后怎么再进一步? 缪建勇没想到,施光南在党委会上的第一弹,竟是冲着他这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来的。 上周施光南找缪建勇谈心,却向他旁敲侧击地要求对青原派出所原民警牛进涉嫌栽赃诬陷案进行重新调查。 缪建勇当场就急了,提醒道:“政委,这可是曹书记和周县长都非常关注的案件呀。当晚他们可都在现场呢,咱能让案件推倒重来,将牛进无罪释放吗?” 施光南微微一笑,道:“曹书记公务繁忙,哪会关注一起小案件?这事就看你怎么办啦。” 缪建勇从警多年,自然有自己的信仰和坚持,他坚决地道:“这事我办不到。” 施光南沉着脸道:“缪局,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同志,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施政委,我办不到。” 缪建勇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彻底断了他和施光南交好的可能。毕竟以他如今在县公安局的尴尬境遇,靠向施光南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让他出卖信仰和坚持,他办不到。 现在在局党委会上,施光南向他缪建勇出手,在陈如海那里能得不到支持吗。 施光南提议道:“为了锻炼缪建勇同志的领导能力,我建议调整他的分管工作,由他分管工会、团委和后勤工作。这三块原先是我的分管工作,所以刑侦部门的工作,暂时由我分管。” 陈如海马上表态道:“我看这样行。这是创新之举,值得大力提倡。” 一二把手都大唱赞歌的事,自然是高票通过。大家看向缪建勇的眼神,都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一把手厌弃你,二把手敌视你,你就是被踩的命啊。 缪建勇哀莫大如心死,看来以后得提前过种种花、养养鸟的生活,偶尔来办公室里坐一下,至于在会议上涮不涮存在感,已经都一个样。 可是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的一个电话,让他又重拾信心。只要找到了组织,他缪建勇便能战斗不息。 县公安局的干警们发现,缪建勇副局长似乎真的把新分管的工作,当成锻炼的机会,展现出十足的工作劲头。 他在周四下午走访局工会、团委和后勤中心,熟悉和调研相关工作。 周五上午,他又召集这几个部门的头头开会,总结调研中遇到的问题,竟能整理出相关工作思路。 工会和后勤中心的头头,都是即将退二线的中层干警,工作上得过且过,却也被缪建勇的工作认真劲所折服,都能落实他的工作思路。 局团委书记常玉海是局里的一名年青女警员,人长得漂亮不说,也很有个性,直接在碰头会上道:“缪局,若局领导都像你这么实干,咱们昌隆县公安局在群众中的印象,将上升一大截。” 缪建勇将她记在心里,这是能干事、想干事的干警。昌隆县多了这些干部,才能有大发展。 他期待着,周县长能将这样的干部,多多团结在身边。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错了 为周荧和缪建勇等人安排会面就餐的时间,正是星期五晚上。卡Kа酷Ku尐裞網当天下午,何鸿远就被肖雪雁借口商谈投资事宜,给招到鸿雁楼。 肖雪雁几日未见到他,少女情思得不到宣泄,自然多一份痴缠。那柔情蜜意,让何鸿远有浓得化不开的感觉。 耳厮鬓磨,并逞足了手足之欲,他才一边为肖雪雁做美容按摩,一边向她了解她派人打探到的阳光洗浴城的情况。 肖雪雁一脸醺醉地靠在老板椅上,道:“远哥,据我们的人观察,这几日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经常带人在阳光洗浴城出入。虽然他的手下都称他老板,可是有陪浴女郎说他是昌隆县公安部门的老大。也有了解内情的陪浴女郎说,陈如海就是阳光洗浴城的幕后老板。” 可以推测到,能为肖国力和肖雪雁父女提供消息的人,在阳光洗浴城的身份不低,能接触到一些关键人物。 何鸿远向肖雪雁道:“雁儿,阳光洗浴城发展陪浴女郎,可能就涉及到一些黑幕。让你的人关注一下,在这些陪浴女郎中,是否有一位名叫马晓琴的姑娘。” 肖雪雁一听是一名姑娘,忍不住好奇地问:“马晓琴是谁呀?” 何鸿远解释道:“马晓琴是龙泽乡寄宿中学的一名在校生,已经失踪近一个月,乡党委非常重视案件的侦查进展。这也是我们‘路教’工作组力争帮助群众解决的一项工作。” “这事我会吩咐下去,让那边的人关注一下。” 对何鸿远重视的人和事,肖雪雁都表现得很重视,这可能就是爱情的力量所在。 她感觉何鸿远带着神奇力量的双手,从她的耳侧,细细地滑向她的玉颈。卡Kа酷Ku尐裞網它们所到之处,让她滑嫩的肌肤产生一种奇异的发热般的感觉,并有顺势而下,直达全身的趋势。 “远哥,月姐怎么样?”她借说话克制身体的悸动。 “月姐——什么怎么样?”他小心翼翼地问。 “你以为我会问月姐什么怎么样?”她反问。 “月姐这几天心情不太好。”他得引导她的思路,“她摊上马全这样的丈夫,离婚又离不成,她的心情能好得了吗?” “嘻,你今天碰到月姐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她今天心情不好?” “对哦,月姐今天请假,难道——” “嘻,不告诉你。” “雁儿,难道你帮月姐,办成了离婚的事?” 何鸿远心跳过速,低头注视着她胸前开了两个纽扣白衬衫衣领内,那引人注目的事业线,忍不住双手一滑,陷入了一团粉腻。 他听到肖雪雁轻嗯一声,似回答,又似呻吟。 张春月离婚的事,肯定是办成了,怪不得她今日请假一天。可是她昨晚和他一起吃饭,也不先透个风声,真是该打屁股。 他眼前晃动着张春月的翘臀,只差抽得它噼啪响,手上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对肖雪雁的抚摸力度,只惹得后者反应更加热烈。 总经理办公室里正春情涌动间,何鸿远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将双手恋恋不舍地从肖雪雁胸口抽离出来,接听起手机,只听手机里传来姚大展的声音:“何主任,我和屠所已接了缪局过来,我们要在一楼大厅候着周县长吗?” 何鸿远连忙道:“姚哥,你们直接上十一楼。一楼大厅人多眼杂,不太适合会面。” 他又向姚大展提醒道:“姚哥,你称我一声鸿远兄弟,更能显示你我之间的关系。” “好的,鸿远兄弟。” 姚大展心怀感激,还是兄弟好啊,不仅对他友情真挚,还要拉他进圈子,这可是一个以周县长为首的强大的圈子啊。 何鸿远挂了电话,向胸峰兀自起伏不定的肖雪雁道:“雁儿,你休息一下,我得去迎接缪局长他们几位。” 肖雪雁一脸娇艳如羞红的芙蓉,嘟着嘴道:“又不是周县长过来。一位公安局副局长,值得你去迎接吗?” 何鸿远笑道:“人家可是实打实的实权副科级干部,还是你我的救命恩人,怎么不值得我去迎接?” “你这人就是心性好。”肖雪雁道,“当时在青原派出所,就算是人家救的我们,也只是周县长搬来的救兵,是冲着周县长的面子。我们拿人家当救命恩人看待,还不如把这恩情,记在周县长身上。” 何鸿远心里暗乐,他要在周县长身上记什么恩情?周县长的身上,都快让他摸光了,这恩情从他心里,都摸到了他手上去,也就无所谓记不记。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在肖雪雁水灵灵的脸上拧了一把,才出门到电梯口,趁等待的时间,拿手机拨打张春月的寻呼机。 一会儿张春月回电话,来电显示是她家里的固定电话。 她在电话里道:“何主任,我今天请假处理一点家事,现在正被我妈拉着说话呢。乡里的招商章程弄好了吧?” 何鸿远听她话语间没事找事,肯定是她妈在边上支起耳朵偷听,便笑道:“乡里的招商章程不好弄啊。我一名新丁,怎么弄得好呢。我在期待着张主任和我一起弄。咱们两个人弄,肯定能弄好。” 张春月心里啐一声,这个小坏蛋,什么弄啊弄的,这不是当着她妈的面,调戏她吗? 她觉得身心软绵绵的,轻声道:“工作是干不完,都到下班时间了,来日再干吧。” “张主任,来日咱们一起干。” 何鸿远在语言上调戏了她一把,又关切地问:“张主任,家事办理好了吗?” 张春月看了身旁警惕的母亲一眼,道:“我这边的家事都处理好了,一切都已切割完毕,终于落得个自由自在。下周我便能以全新的精神面貌,投入到工作中去。” “好,好,好。张主任,我一听你的声音,便知你心情欢愉,我也很为你高兴。”何鸿远道,“今晚我在昌隆县城陪周县长招待客人,我一定抽空联系你。” 张春月心儿欢跳的频率加快,道:“好——” 何鸿远挂上手机,感觉性福的生活,正在向他招手。此刻他渴盼着尚未开始的饭局,能够早点结束。他恨不得立马飞到张春月身边去。 姚大展将缪建勇和屠正伟两位领导引出电梯,见何鸿远一脸春光灿烂的笑容,以为他是多么热情满满地欢迎他们,瞧这笑容就知道矣。 他向何鸿远招呼道:“鸿远兄弟,我们缪局、屠所早就期待着和你一聚,今日可算是得偿所愿。” 何鸿远立马从无限美梦中惊醒过来,上前分别和缪建勇、屠正伟握手,道:“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早就应该请你们吃顿饭,以示谢意。今日借此机会,好好敬你们一杯。” 缪建勇拍拍何鸿远的肩膀,道:“小老弟,说什么救命之恩,那就言重了,我们只是尽警察的本职工作。以后你请吃饭,我们可以照去,这救命之恩什么的,还是不要再提为好。” 屠正伟颔首道:“缪局说得对,鸿远兄弟可不能拿我们当外来看待,净说见外的话。” 姚大展趁机插嘴道:“下次鸿远兄弟请吃饭,我得监督着他是不是这般见外。” 何鸿远举着双手道:“哥哥们,我说错了话,待会儿罚酒三杯,行了吧?” 缪建勇豪迈地道:“小老弟,放心吧,你自饮三杯,不如我们陪你干三杯,够意思吧?” 看来又是一名酒精考验的干部。何鸿远心里叫苦,今晚还想着和张春月能成就好事呢,可不能喝高了啊。 他向师父道一道长请教后明白,以吐纳术逼除体内酒精,照样有损于体内肝脏,毕竟这是让人体器官超负荷运转。而且这样还消耗内劲,有点得不偿失啊。 以后能少用吐纳术逼酒,就尽量少用。次次用王炸,是要遭报应的。 四人在电梯口等到周荧带着秘书赵小萍上来,恭敬地向她见过礼后,才众星捧月一般,迎她进包间。 今晚这一包间里的菜品,肖雪雁都已安排好。她特意让十一楼的行政人员下午早早下班,还挑了一名信得过的服务员专门为包间服务。 上菜之前,周荧和缪建勇坐在沙发上交流了十来分钟。周荧对县公安局近期的工作动向,有了大致的了解,勉励缪建勇道:“建勇同志,既然你的新工作分工,是党委集体决定,你就得把工作做好。沉下心干好你的工作,机会总是给予有准备的人。” 缪建勇表态道:“请县长放心,我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这两天时间,我调研了分管的部门,今日下午还召集部门中层领导开了个碰头会,工作已进入状态。” 周荧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向为她倒茶的何鸿远问道:“小远,县公安局弄的这个干部多岗锻炼,你认为是否值得大张旗鼓地推行?” 何鸿远笑道:“县长,缪局说的你都听到了,这干部多岗锻炼,就是人家施光南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材料,说难听点这就是一个道具,目的就是冲着缪局的分管工作来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周荧亲昵地伸出纤指指着他,眉目间笑如幻月,道:“这么想,你错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上床的距离 “县长,小远主任说得没错呀,我也是这般理解。卡Kа酷Ku尐裞網” 赵小萍和何鸿远意见相同。不过她对他的称呼,让何鸿远感觉怪怪的,这种有距离的亲昵称呼,似乎更显得亲昵。他和赵小萍的关系,还没到如此亲昵的一步吧?他还在她面前露了丑呢,值得她这么亲昵吗? 有周荧在身前,他不敢太过胡思乱想,只听周荧道:“这干部多岗锻炼机制,得大力提倡,至少得在县公安局大力提倡。” 她见众人疑惑的神情,脸上幻起自信而美绝的微笑,向缪建勇道:“建勇同志,你在做好分管工作的同时,也可以熟悉一下其他工作嘛,譬如县公安局的党建工作,要有一定的工作心得。” 这是哪跟哪啊?众人一头雾水。 缪建勇沉思了一会儿,突然眉开眼笑,道:“请县长放心,我一定努力熟悉县局党建工作,争取形成完善的工作心得。” 周荧点点头,满意地道:“我相信建勇局长能做得很好。我到县公安调研之日,将继续让县公安局落实好干部多岗锻炼机制。” 何鸿远眼睛一亮,不由得说道:“县长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赵小萍也明白了过来,叫道:“县长,这真是一招妙招。” 周荧对何鸿远的表现,还算比较满意。为官者,悟性很重要,领会上级领导意图,有时候比尽心竭力为群众服务,更能体现其执政能力。卡Kа酷Ku尐裞網 赵小萍的悟性,比之何鸿远是差了一截,却也算难能可贵。 她向赵小萍道:“小萍,你和建勇局长保持联系。安排个合适的时间,我要去县公安局调研。” 作为常务副县长,县公安局是她分管的部门,去调研和指导工作,那是工作需要。而所谓的合适时间,自然由缪建勇视自己对县公安局党建工作的熟悉情况而定。 县公安局党委副书记的位子,她得借县公安局搞的这个多岗锻炼机制,帮缪建勇拿下。 这可是一个重要位子,一般由公安局政委兼任。可他施光南刚任政委,屁股还没坐热,便兼了缪建勇的刑侦工作,这吃相太过难看,那就不要怪她出手无情。 这一来是对施光南一个教训,二来借势让缪建勇在县公安局的政治地位进了一步,县公安局副书记,可是有一定的人事话语权。缪建勇的政治地位一旦确立起来,便能团结和拢住一批人。 屠正伟和姚大展是缪建勇线上的人,见周县长为缪建勇站台,自然为他高兴。 重要的事情已在就餐前谈好,就餐时便显得很轻松,大家不谈工作,光交流感情,气氛很快就热烈起来。 缪建勇很会来事,倒了满满的一大杯飞天茅台,端着酒杯走到周荧身侧,道:“县长,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和栽培,以后你就看我的行动吧。” 说着,他一仰脖子,将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光。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和他干了一杯葡萄酒,道:“建勇局长,在困局中杀出一条血路,方显真能耐。我期待你的表现。” 她又指着何鸿远,向缪建勇道:“龙泽乡的德天书记,当初虽是乡党委一把手,却受到各种制约。小远弄了个‘路教’工作组,在阴差阳错之下,助他树立党委权威。这方面的具体情况,你还得向小远请教,说不定他能开拓你的工作思路。” 缪建勇也是一心要交好何鸿远。这位何主任在周县长心中的份量,在在座的人中间,那是绝对排在第一位。当初为了青原派出所栽赃陷害的事,周县长为了搭救何主任,请出县委曹书记和政法委陈书记两尊大神,也给他缪某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当时的场景,他可是历历在目。 何主任在他的心里,一直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他重新倒了一杯酒,走到何鸿远身旁,道:“小老弟,龙泽乡谭书记有你这样的助手,我是羡慕得很啊。对于我们公安部门的工作,你可得多提宝贵意见啊。” 何鸿远可不敢让一位实权副科领导真正对他敬酒。他连忙拉上屠正伟和姚大展一起,道:“屠所、姚哥,我们一起敬缪局一杯,祝他大展宏图,开创一番新事业。” 屠正伟起身举杯道:“缪局,鸿远兄弟说出了我们的心里话,我们敬你一杯。” 姚大展站在屠正伟身旁,恭敬地道:“缪局就是我们的旗帜和标杆,我们跟随着缪局前进。” 缪建勇高兴地拍拍屠正伟和姚大展的肩膀,道:“来,让我们在周县长领导下,共同前进,干杯——” 何鸿远见姚大展受缪建勇认可,心里很为他高兴,一起干杯后,又拉着他道:“姚哥,我们一起敬周县长一杯。” 周荧知道小家伙的意图,向和他一起端着酒杯过来的姚大展道:“龙泽乡‘路教’工作组的姚警官,我可没少听小远提过。希望姚警官继续发扬在‘路教’工作中表现出来的奉献精神,始终把群众利益放在第一位,再立新功。” 姚大展受到周县长的勉励,激动得心儿都要蹦出胸腔外。他感激地看了何鸿远一眼,向周县长表态道:“请县长放心,我一定在缪局和屠所的领导下,努力工作,保一方平安。” 周荧见他和何鸿远站在一起,一个身材魁梧、孔武有力,一个俊逸不凡、气质优雅,都是很有魅力的男人形象。 她和他俩喝了一杯,向缪建勇道:“建勇局长,要加强对公安机关年青干警的培养啊。” 缪建勇表态道:“大展同志工作作风踏实,工作能力强,受到龙泽乡领导和青原派出所领导的诸多赞誉。我和正伟同志将向县公安局党委提出,推荐大展同志任青原派出所副所长。” 周荧看了神情激动的姚大展一眼,向缪建勇道:“建勇局长,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力争实现你的政治意图。你能起用一个姚大展,就有起用几十个姚大展的可能。” 何鸿远打趣道:“姚哥,看来你就是缪局和屠所眼中的标杆,以后你将成为县公安局年轻干警们的一面旗帜。” 赵小萍笑道:“小远主任,你更是我们的旗帜。我和姚警官得好好向你学习,多敬你几杯,请你传授工作经验。” 她长得本就俏丽甜美,微笑的时候,苹果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美目中神光流转,看得何鸿远心热无比,这个美女秘书,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啊。 他和赵小萍、姚大展喝了几杯,又敬了周荧、缪建勇和屠正伟几杯,想到今晚还有美事等着他去践行,可不敢喝高了。于是他发动姚大展和赵小萍他们,向在座的两位领导发起进攻。 包间里的气氛很热烈,周荧和缪建勇都是放下架子,开怀畅饮。毕竟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和自己人喝酒也喝得放心。 何鸿远接到肖雪雁电话,询问她父女是否方便来敬酒。 他亲昵地凑在周荧耳边一说,后者笑道:“都是自己人,让他们过来吧。” 稍顷,肖国力和肖雪雁父女端着酒杯过来。大家都是老熟人,很快将包间里的喝酒气氛,掀起新的**。 何鸿远借肖雪雁向周荧敬酒的机会,溜出了包间,给自己的老死党兼高中同学吴传海拨打了手机,对着手机道:“吴二,今晚你是否有空?” 吴传海接听起这个陌生的来电显示号,听到里边传来何鸿远的声音,骂道:“何大,你个大混蛋,你已经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我打电话上你家,伯父说你调到了龙泽乡乡政府工作,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我去县一中探望过海燕小妹,她说你还当官了呢。你一个小主任,有这么忙吗?忙得都不记得给我打电话。” 何鸿远虚心地接受对方的批评,道:“吴二,我找你有正事。” “混蛋,没正事你就不能找我吗?”吴传海还是气咻咻的样子,“只要是你找我,我没空也要有空。我找个地方,咱们边喝酒边谈事情。” 一听到又要喝酒,何鸿远身子一阵子打晃,道:“我现在在陪领导吃饭喝酒,可能会应付得比较晚。到时我送领导回去后,再和你联系。” 吴传海怪笑道:“你们乡里的小领导,还这么牛b样,酒足饭饱还要你送啊。不会是还要你陪他睡觉吧。” 何鸿远解释道:“是县里的大领导和县公安局副局长。” 吴传海不吭声了。在他这在县城小有成就的商人眼里,乡镇领导算不了什么,县公安局副局长这样的实权干部,才算是真正值得敬畏的领导。 他感觉何鸿远可能真出息了,都在陪公安局副局长这样的领导喝酒呢。 但他仍然以一副警告的腔调,向何鸿远道:“何大,今晚我等你的电话,我要搞你个通霄。反正明天周六,你不用上班。如果你今晚再爽约,小心我下次搞死你。” “搞你个大鬼头。”何鸿远骂道,“喝酒就喝酒,搞什么搞,听上去我们像是基情四射的样子。” 他挂上手机,心里想的却是已是回复单身的张春月,觉得今晚距离上张春月的床,又近了一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其身不正 回到包间后,肖雪雁见他拿着手机进来,向周荧撒娇般地道:“荧姐,你看看远哥忙得,连吃饭喝酒的时间,也有接不完的电话。你是他的大领导,可得为他减轻工作压力。” 周荧知肖雪雁和何鸿远的关系,是历经患难的关系,虽然她对这位俏丽小商人也很有好感,可是见其对何鸿远含情脉脉的样子,心里便没来由的一阵子紧张。 她不是对自己不够自信,而是对何鸿远太过着紧。对于这位进入她心扉的小男人,她如小女人一般,有着极强的防备情敌入侵的意识。 她向何鸿远道:“小远,去了省城丽都几天,回来还没理好手头的工作呀?” 何鸿远连忙道:“荧姐,如今我就负责做好招商那摊子事,‘路教’工作领导小组那边,仅仅是挂个名头。光招商这摊子事,也够我忙的了。” 周荧举杯和他随意地喝了一口,道:“‘路教’工作领导小组那边,就算只是一个空名头,也要挂在那边。毕竟你和小姚,是龙泽乡‘路教’工作组的主要践行者,这份工作成绩,可不能轻易舍弃。” 何鸿远和姚大展都是受教记下。 周荧又问:“小远,投资商考察团的事,进展如何?” “荧姐,这事已联系丁哥他们,下周能成行,不过尚未确定时间。”何鸿远道,“我方才也联系了我一位高中同学,看他是否有兴趣参加这个考察团。毕竟龙泽乡山老区连线工程若是开工建设,以后的投资商机小不了。卡Kа酷Ku尐裞網荧姐,你当初提出的加强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的工作思路,是经得起现实检验的。” 小家伙这马屁拍的,让她心里甜甜的。 肖国力眼光老辣,很看好何鸿远的发展前景,向他道:“大侄子,龙泽乡有何商机,你可不能忘了自己人啊。这个投资商考察团,也该有我们鸿雁投资的一份参与。你放心,我们对龙泽乡的投资,绝对少不了。” 肖雪雁趁机道:“远哥,你那两千万招商投资任务额,还差多少?我爸向你讨项目,你扔给他一个两千万的项目,不就把今年的招商任务给完成了吗?” 女心向外啊。投资两千万的项目,能当成人情送吗?肖国力感觉女儿就是一心把家当押在何鸿远身上的节奏。 他正迟疑间,周荧已是笑道:“感谢肖董和雁儿对龙泽乡发展的关注。小远完成本期招商投资任务额,应该不存在太大问题。不过他以后担任龙泽乡分管招商引资副乡长,还需要鸿雁投资继续支持。只要鸿雁投资看好龙泽乡的发展前景,我相信龙泽乡有关项目,能够给予你们良好的投资回报。” 她又向何鸿远道:“小远,下周你们做好投资商考察团招待工作的同时,也不要因为招商压力,降低你们对招商项目的要求,要坚决将那些不符合引入条件的项目,摒弃在外。你不要对完成任务有太大压力,我可以帮你联系省老干部疗养院。中油公司有意向在龙泽乡建疗养中心,省老干部疗养院那边,立项的意愿肯定很大。 说出这话,她心里还是有底的。省委副书记夏德民的妻子唐玉清,便是省老干部疗养院的院长,由她和唐阿姨沟通,再结合龙泽乡优美的环境,丽海高速开通后便利的交通条件,这事十有**能成。 肖国力听说要有大项目落户龙泽乡,便当场表态道:“周县长,我让雁儿代表鸿雁投资参加龙泽乡投资考察团,我们将追加在龙泽乡的投资。” 周荧笑道:“只要有利于龙泽乡发展的投资项目,我们都张开双手欢迎。” 何鸿远连忙向肖国力敬酒,以示感谢。 赵小萍提议道:“看来我们要预祝一下,小远主任很快就能荣升,以后得称他小远乡长。” 缪建勇等人明白,有周县长这么卖力为何鸿远吆喝,又有省政府批准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为打底,何鸿远在年底前完成两千万元招商引资额,那是绝对没有问题。 二十三岁的副科级实职干部啊。这对缪建勇这样打熬了十几年才上到同等职位的干部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神话。 “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我不服老都不行。” 缪建勇一边向何鸿远敬酒,一边无限感慨。 何鸿远似乎也感觉到副乡长之位触手可及。他一脸矜持的微笑,和众人干过一杯后,倒了满满一杯红酒,走到周荧身前,动情地道:“荧姐,今晚我陪你喝红酒,不醉不归。对你的感恩之情,犹如这红酒一般,尽入我肺腑之间。” 周荧吃吃地笑,道:“你是医生出身,肺腑里能进食物吗?” 何鸿远一杯红酒下肚,道:“肺腑之言都能有,肺腑之情怎就不能有?” 周荧优雅地将干了的杯中红酒喝完,娇躯向椅背上闲适地一靠,道:“酒喝得有点高,得回去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在室内脱去大衣后,仅穿一件黑色高领毛衣,虽然玉颈被围得严严实实,但其脸若芙蓉,目泛春水,胸峰峙立,纤腰如束,整个人犹如悬在枝头的熟透果子一般,令人垂涎欲滴。 何鸿远想到前天晚上和荧姐差点擦枪走火,今晚是否能借着酒兴,俩人成就好事? 他立马又想到张春月。这位原先的美女上司,越是和她相处日久,越能感觉到她由内及外的美。她犹如一个隐匿深深的宝藏,越是深入勘探,越能探寻到别样的美。 张春月和他两情相悦,却未及于乱,为了其一个离婚的约定,他可是煎熬了好久,今晚正是践行其约定的好时候呀。 身边能够得着的美女多了,也很难选择先上谁呀。 他有点小得意,又有点踌躇未定。还是顺其自然,先顾着眼前这位吧。 他正决定要送周荧回去,肖国力却抢着讨好道:“县长,今日是周末,你难得出来放松一下。你多喝一点,今晚就在我们酒店住下来,我让雁儿给你开个总统套房。” 周荧拿眼睛瞄了何鸿远一眼,问道:“小远,今晚你住鸿雁楼的吧?” 何鸿远见事情有变,连忙道:“我先去见过我高中同学,晚些再回来入住。不过希望到时不至于醉得找不到回来的路。” 周荧叮咛道:“同学相聚,有事说事,没事联络一下感情,可不能喝得烂醉。” 肖雪雁感觉今晚不可能和何鸿远腻在一起,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不过幸而下午早早将他诓来,才有一段美妙时光。 她是玲珑之人,见周荧的神色,便道:“荧姐,你今晚就在鸿雁楼住一宿吧。咱俩是姐妹关系,就算是请你住总统套房,也不怕他人说你闲话。最多人家保证,不以你的名义,为我们鸿雁楼的总统套房打广告。” 缪建勇向肖国力暗中伸出一个大拇指,赞叹他生了一个好女儿,然后向周荧道:“县长,你酒喝高了,在酒店里住一宿,谁能说你什么?再说你又没用上公款。” 何鸿远举杯道:“荧姐,我还是直接将你灌醉吧,然后让雁儿送你回总统套房睡觉。” 周荧娇嗔地电了他一眼,道:“你去会你的高中同学去,早去早回。我和建勇局长他们再聊一会儿公安工作。我方才突然有个想法电闪而过,此刻终于想起来了。我总觉得县公安局政委施光南突然夺建勇局长的权,必有其原因。依县里的政治形势,他不可能和陈如海走到一起,却来如此一招。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她这思维能力,可是清晰得很,哪是酒喝高了的节奏。 缪建勇心里赞叹,周县长年纪轻轻,能成为一名副处级干部不说,还有能力和刘建设这样的老奸巨猾之辈掰手腕,果然有两把刷子。光这份缜密心思,非他人能及。 他向周荧叹息道:“周县长,事情的根源,可能出在青原派出所栽赃陷害案上。施光南曾调阅该案案卷,又找我谈话,暗示我将这案件‘放一放’,我故意装聋作哑,装着听不懂他的话,后来他干脆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让我对青原派出所原民警牛进作无罪释放处理,被我一口拒绝。” 何鸿远想起那日和肖雪雁在电影院包间里的见闻,向缪建勇问道:“缪局,你们县局是否有一位叫小甜的女干警?” 缪建勇不假思索地道:“何主任要打听的,可能是我们县局办公室主任景小甜。” 何鸿远又问:“这位景小甜主任,是否和青原派出所原民警牛进是表亲关系?” 缪建勇眼睛一亮,道:“原来事情的根源,在景小甜身上。” 何鸿远一边起身准备告辞,一边笑道:“事情的根源,应该在这位施政委和这位景小甜主任的关系上。” 周荧曾听何鸿远说过电影院里的见闻,想到他未和她看过一场电影,倒是和肖雪雁进过电影院包间,她心里略微泛酸,嘴上轻松地道:“这施光南其身不正,何以正其位?这样子好啊,让我对他出手,毫无心理负担。” 第一百六十章 闷骚 何鸿远从鸿雁楼里出来,想到周荧的话,感觉真是很有道理。卡Kа酷Ku尐裞網自个儿立身都不正,坐上什么样的位子又有何用,迟早得下来。 他觉得,他若是能坐上副乡长的位子,至少得把龙泽乡的招商引资工作给搞好,让乡里的经济发展起来,让群众们能尽快脱贫,走上致富的道路。 刚想了一会儿正事,上了去张春月家的出租车,心神儿便飘到她家去了,惦记着怎么进她的家门,顺带着上她的床。 出租车到县城北城门边上停下来,他下车后,凭着记忆找到古城墙边上的那条小巷,感觉巷口那家小商店里的老板眼神贼儿精明地瞅着他,仿佛认识他一般。 这生意人就是精明,就上次去张春月家的时候,他曾在此买过烟酒,便被其记下了。 不过大笔买卖,总是能给人留下印象。 巷口的路灯越来越远。小巷子里黑乎乎的,连自己的影子都看不到。 月黑风高夜,正是偷人时。 何鸿远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是傍晚九时。他站在张春月家门外,将手机调成静音,拨打一次张春月的寻呼机。此时张母应该睡下了吧,不过以后得给张春月买个手机,这样沟通起来也方便。 等待的时间,总是非常漫长。他站在门口徘徊了许久,也不见张春月回电话,便打量了一下张家的围墙。 围墙不到两米高,以石头砌成,并无水泥等东西填缝,倒也不难攀爬。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双脚一上一下,踩在两块石头缝隙间,伸手一探围墙上方,感觉上边没有倒插玻璃等防护物,便双手把住围墙上方,运起内劲身子借力一纵,轻松地上了围墙。 坐在围墙上,寒风在耳边呼呼而过,让他受酒精麻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他打量了一下院子里,见平房内仅有一处房间亮着灯光,昏黄的灯光从窗帘缝里逸出,给黑暗带来一丝可有可无的色彩。 他运动了一下脚踝,翻身双手把住围墙上方,毫无声息地从围墙上而下。然后如暗夜里的狸猫一般,潜到灯光亮处的窗棂下,支起耳朵倾听里边的声息。 “姐,你说远哥一个人对上四五个地痞流氓,能只身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将你从他们的包围中解救出来?”房间里响起张春月的弟弟张勇的声音。 “那是当然。”张春月傲娇地道,“他可是道一师父的弟子。当时夹山村近百名村民围着我们呢,可是一报道一师父的名号,村民们可就都散了。你说他师父都这么厉害,他能不厉害吗?” “啊,如果我能拜道一师父为师,那就好了。”张勇羡慕地道。 “你想得美。道一师父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他会收一般人为弟子吗?”张春月毫不客气地破灭了他的希望。 “姐,那我拜远哥为师,怎么样?” “不行,你拜他为师,那他的辈份岂不是要比我高。卡Kа酷Ku尐裞網我才不干呢。” “姐,咱们各交各的,跟辈份有什么关系?” “不行,我才不想在他面前矮一辈呢。” “姐,看你这表情,远哥不像是你一般的同事哦。难道他是我未来姐夫?” “去了你,你想什么呢?我刚离过婚,你就马上想把我给嫁出去。总之你姐以后是不嫁人了,就赖在咱张家。” “姐,我觉得远哥他挺好的。他比马全那混蛋,强上不只百倍千倍,他当我姐夫,应该行。” “你拿他跟马全那混蛋比干嘛?以后不许你做这样比较,更不许提那混蛋的名字。让你远哥当姐夫,你是想卖了你姐,巴结上一个师父吧。去,去,去,给我拎几瓶热水瓶过来,我要洗澡。” 张春月将弟弟张勇支出门外,又嘟囔道:“我倒是想让他当你的姐夫呀,可是这小坏蛋身边光一个肖雪雁,就是既比我年轻漂亮,家里又有钱,还能帮小坏蛋一把,更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过是他的女友。我怎么跟她比呀?而且我看周县长对他那的样儿,似乎是宠溺得过了头,只怕要以身相许。和她们相比,我算什么呢?” 何鸿远在窗外听得真切,心里吓了一跳。春月姐的第六感还真强,周荧对他的感情这般隐密,她都能感觉得到。看来千万别以为女人蠢,可以随意欺骗,她有时候是不与你计较罢了。 张春月在屋里继续道:“小坏蛋,算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打电话找我,这时饭局要散场了吧。” 何鸿远以为自己行踪暴露,正要敲窗让她放自己进去,却听里边张勇的声音道:“姐,我直接把热水放浴桶里给你端来了,水温都调好了,你好好享受。我说咱家何时也弄个浴室,这样生活就方便了许多。” 张春月道:“等我有了钱,把房子加盖一层,把什么都给弄齐活,到时你讨媳妇也容易些。” 张勇却道:“姐,我可不想靠你帮我撑家业。你若是想帮我,不如帮我找份正经工作吧,说不定我也能像远哥一样,以后弄个什么主任当当。” “你以为你姐是什么大官呀,还让我帮你安排工作。”张春月呵斥道,“让你不好好读书,连个正式文凭都没有,还想找正经工作。你怎么跟你远哥比?他可是东平医科大的高材生,还担任过学生会副主席,在学校里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对象。你还跟他比!” “姐,我没想和远哥比,我只把远哥当成我偶像好吧。”张勇哀求道,“我知道我要文凭没文凭,要手艺没手艺,只是在浪费青春年华。可我如今只能求你帮忙,谁让你是我姐呢。” 张春月叹息一声,道:“你姐只是乡政府里小小的计生办主任,还真没能力帮你找工作。” “姐,要不找远哥帮忙,远哥不是认识县里的什么县长吗?” “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是吧?敢跟你姐耍心眼,看你给能的。你让远哥为你的事,求到县领导到那里,那怎么可能呢?你以为县领导会听你远哥的呀。真是猪脑子。“ “姐——” “你给我出去,不要打扰我洗澡。” 张春月把张勇轰出房间,关上房门边宽衣解带,边自言自语道:“等小坏蛋成了副乡长,说不定还真能凭他自己的关系,帮小勇找份工作。我若开口相求,他应该会帮小勇的忙吧,再怎么说小勇也算他的大舅子吧。他若不帮忙,就不让他摸我这里,他可是最喜欢摸我这里,又大了不少,嘻——” 何鸿远靠在窗台上,心里都乐坏了,月姐除了泼辣朗爽的一面,居然还有如此闷骚的一面。 他平时为她做美容按摩,按着按着,经常一不小心,手就滑到她胸前深沟里,从沟壑向峰顶摸索攀登,乐此不疲。 张勇离开她房间后,他原本想急着敲窗爬入,干那偷香窃玉的勾当。可是见识到张春月的闷骚劲后,他改变了主意,靠在窗边单脚拄地,一边抖着二郎腿,一边听里边的声息。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她自然在宽衣解带。之后她竟是颇为自恋地道:“都好的一对宝贝啊,像玉球一般完美,又像陶瓷一般细腻光滑,怪不得能让他爱不释手。可惜呀,都说没有哺育过孩子的**,不算女人真正的**,什么时候能有一个孩子呢?不,最好是双胞胎孩子,一左一右将他们抱在怀里,让他们享用着香甜的乳汁,多么幸福啊。” 她喟叹一声,似有无限惆怅,又似有无限憧憬,道:“如果能为小远生上一对双胞胎,不,龙凤胎儿女,那该多好啊。马全这混蛋、王八蛋、窝囊废,他自己无能,进不了人家的身体,却反污人家是白虎,败他身上气运。小远这小坏蛋还经常忍不住要触碰它呢,气运却是越来越好,财运官运都亨通,凭白得了鸿雁旅游几百万元股份,眼瞅着招商引资成功,又要当上副乡长。看来它命中就是属于小远的,说不定还能旺他气运呢。不知生了我和小远的孩子,是否更能旺他气运。下次得找道一师父问一下。” 何鸿远听得既兴奋又发懵。让他兴奋的是,马全这家伙居然是性无能,这名副其实的软蛋,竟从未进入过张春月的身体,把这枚熟透的果实,留给他这后来人采摘;让他发懵的是,月姐要和他生孩子,有必要找师父他老人家问吗,为了生孩子去算命,月姐的脸皮可是练出来了呀。 生孩子,他不就是为做生孩子的事来的吗? 他按捺不住心里那股子冲动,举手轻敲了一下手边的窗户。 她可能仍然沉浸在她的闷骚世界里,没有听到窗户这边的声响,只是拨弄出洗澡水的声音,自言自语地道:“洗完澡之后,要不要去找他呢?小坏蛋、臭家伙,不会主动来找我吗?让人家主动去找你,好像显得迫不及待的样子,多么让人羞恼。” 何鸿远再也忍受不住心间骚动,重重地敲了两下玻璃窗。 “谁?”张春月终于听到声响。 “月姐,是我——”他尽量压抑着声音。 声音从密封性并不佳的窗棂缝隙中传入,引来张春月从浴桶里出来稀里哗啦的声响。 他能够想象得到,房间里的这副画面,是多么旖旎动人。 第161章偷香 何鸿远的声音,张春月绝对不会听错。可她生怕这是自己想他想多了,产生的幻觉,走到玻璃窗边上又问一声:“是小远吗?” “不是,是小坏蛋。” 何鸿远轻笑一声,又轻推了一下窗户。 窗帘拉开了一角,一扇玻璃窗终于朝外打开,从窗口伸出张春月一张宜嗔宜喜的俏脸来。 昏黄的灯光下,她长发盘于脑后,眉目清新如雨后山黛,鹅颈秀长圆润如玉,肩胛处肤如凝脂,锁骨轻幻雪窝,只是将延伸而下的无限美好,包裹在厚实的浴巾里。 他忍不住伸嘴噙住她的樱唇,和她隔窗来个缠绵的长吻,那**滋味,只感到寒风也温柔如许。 一吻终了,张春月打了个重重的喷嚏。 他连忙从窗口爬入,关窗后迫不及待地拥她入怀,吸吮了一下她湿润的玉颈,道:“月姐,小坏蛋来了。” “小坏蛋,小贼头,你躲在外边多久了。”张春月不依地道。 “我刚来,我刚来。”何鸿远连忙道,“我就听到有人说——小坏蛋、臭家伙,不会主动来找我吗?我就闻声到了窗下,急切地想推窗而入。” 张春月心里松了口气,自己内心的感情秘密若是让他知晓,指不定他心里多么得意呢。 她也不去细想,她方才此般自言自语地说话,他怎能听得一字不差。 “我说过这样的话吗?没有。”她急着争辩道,“你肯定是听错了。我方才在唠叨,这个小坏蛋、臭家伙,和周县长、肖雪雁这样的美女在一起,肯定是乐得找不着北。卡Kа酷Ku尐裞網” 此时此刻,何鸿远傻了才会和她争辩这些,只管双手伸入浴巾之内,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道:“月姐,今日是你旧生活的终结,新生活的开始,值得我们庆贺。” “是雁儿告诉你的吧。”张春月道,“我可没想过和你一起庆贺,只想一个人静静地感受着过去的终结,至于新生活,我想都没想。” 此刻何鸿远总算领教到,女人可真是口是心非的高等动物。 “月姐,我都替你想好了,你的新生活里有你、有我,可能还得弄出一打孩子出来。”何鸿远凑在她耳边道,“所以我们先践行一下约定,看看怎么才能弄出一打孩子出来。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哈。” 张春月体质本就敏感,身上关键部位受他双手侵扰,又有他的声音在耳边冲击她的心房,身子便软绵绵地瘫倒在他怀里。 何鸿远拦腰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她身子一滚,竟是甩开浴巾,直接拉过被子,**钻入被窝里。 月姐就是月姐,关键时刻还是表现得这么朗爽。 他三下两下去除身上的障碍物,钻入温暖的被窝,抚摸着她凹凸有致的**,习惯性地先以摸骨术光顾关键三点。 “小远,关灯先。” 她喘息着,美眸如醺。 “我要看着月姐情动的样子,要让灯光见证我们践行诺言。”何鸿远道,“我们这是两情相悦,是为了生一打孩子的初步练习,得挑灯夜战,勤耕不辍。” 她一双大长腿缠到他身上,召唤般地娇吟道:“小远——” “月姐,我来了。” 他不忘招呼一声,心里激动不已,仿佛感受到春天般的蓬勃气息,在向阳光招唤。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突然,张春月的房门被擂响。张母钱桂芳在门外叫道:“小月,你睡下了吗?” 张春月悚然一惊,光滑的大长腿紧紧地夹在何鸿远的腰间,道:“妈,我在洗澡呢。” 钱桂芳道:“我刚才好像听到说话声。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张春月连忙道:“妈,大冬天的,我正泡在浴桶里呢,能跟谁说话呀?我刚才只是打了个喷嚏而已,怎么把你给惊醒啦。” “你快点擦干身子坐进被窝里去,我这就给你冲姜茶御寒。唉,以后若是有钱买空调就好喽。”钱桂芳唠叨着朝厨房那边走去。 张春月没想到弄巧成拙,引来母亲的关切。她急忙摔开何鸿远,道:“快穿上衣服,我妈待会儿要进来。” 何鸿远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苦恼地道:“这么冷的天,你让我爬窗出去,在外边享受寒风呀?” 张春月的确心有不舍,指指身下的木床,道:“你到下边去。” 他恋恋不舍地在她身上关键几处各摸了一把,才心有不甘地钻进床下。 床底下的泥地湿冷得很,还充斥着一股霉味和灰尘混杂在一起的怪味。何鸿远双肘拄地,如练俯卧撑一般,趴在床底下,被难闻的怪味包围。 张春月裹着浴巾,下床开了门,又打着寒战躲回到温暖的被窝。 钱桂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推门进来,走到床前,道:“小月,快喝了它,把寒气给驱散,患了感冒可就糟糕了。呸呸呸,我这是乌鸦嘴。” 张春月受到妈妈的疼爱,又心疼躲在床下的何鸿远,便飞快地套好打底衣,坐起身子,接过姜茶快速地喝完,把空碗放在床边小桌上,道:“妈,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钱桂芳又不放心地俯身探手摸摸女儿的额头,叫道:“小月,你脸颊通红,额头发烫,还真的是感冒了呀。” 张春月躺平身子,道:“妈,我不是喝了你的姜茶吗,我睡上一觉便好。” 何鸿远在床下暗笑,月姐哪是感冒,分明是情动,她这情动之病,得他以专门的方式医治。 他祈祷着张母快快离开,他好为月姐治病。 可惜事与愿违。钱桂芳下岗在家,闲得心里发慌,难得女儿回来一趟,她觉得有满肚子的话,要向女儿说。 她坐到床沿上,为张春月掖掖被子,道:“小月,离婚之后,你心里有什么打算?” 张春月撒娇般地道:“妈,婚已经离了,还能有什么打算?” “那要想办法再找一个啊。”钱桂芳着急地道,“你还年轻,又没有孩子,总得再找一个男人成立家庭。” 张春月翻翻白眼,道:“我还不急呢。” 钱桂芳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道:“你不急,妈急啊!你和马全那混蛋早离婚了好,趁你现在还年轻,还能找个好人家,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过吧。” 张春月嘟囔道:“我都已经一个人过习惯喽。” 钱桂芳脸色一变,严肃地道:“想一个人过,你想都不要想。你都已经二十八岁,再过个几年,就成了男人眼里的老女人,女人的青春,得在男人身旁体现呀。” “妈——” “不行,你自个儿不去谈恋爱,我得去给你物色一个。” “行了,行了,我自个儿去找一个,就不劳驾您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了。” “这还差不多。”钱桂芳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我觉得呀,你上次带来的那位叫小何的小伙子不错,人年轻帅气不说,嘴巴甜又懂世故,给你爸买的烟酒,可让你爸高兴坏了。你弟弟小勇也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他,似乎听了他的话,也变乖了不少。我看,这位小伙子不错。” 这位小伙子、小坏蛋,可就躲在床下呢。 张春月没想到这小坏蛋才来她家里一趟,就把她家人给收买得差不多了,连一向挑剔的母亲,也很看好他。 她想到何鸿远的发展前景,违心地道:“妈,他只是一位我比较谈得来的同事。我和他怎么可能呢?他人长得帅气,又年轻有为,围在他身边的美女一大堆呢,我算得了什么呀。我怎么配得上他?” “怎么配不上。”钱桂芳叫道,“瞧我女儿这模样、这身段,可是昌隆县城少有的美人。小月,好男人要早抢上手早好,你把他搞到手,就没有配不配的问题。” 何鸿远在床下暗暗得意,这未来岳母有意思,鼓动女儿搞他这未来女婿。这是他何某人有魅力,得到了她家的充分认同。 他正得意间,只听张春月道:“妈,你别想多了。他已经有女朋友,而且过了年就要提副乡长,以后还是我的领导呢。我和他不可能。” 这话让他听得心堵,春月姐这是故意拿话给他添堵吧。若不是隔着床板,他真想狠狠抽一下她的屁股。 一想到她的美臀,他不由得扭头打量起头顶上方的木格子床板,几厘米宽的木格子间,有错位铺就的干稻草裸露出来。他单臂拄地,伸指掏开干稻草,上方竟是薄薄的棉被和床单。 他如发现了新大陆,干脆转身仰躺在地面上,双手如野狼刨洞一般,对付起床板上的棉被和床单。 张春月当着母亲和心上人说了这般话,心里正暗自后悔,突然感觉床单下一阵子滑动,有东西隔着床单,摸上她光滑的大腿。她不由得惊叫一声。 “小月,怎么啦?”钱桂芳关切地问。 “没,没什么。”张春月慌忙掩饰道,“刚才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下,可能我真的感冒了。” 她说着,感觉身下的床单似被撕开,两根温热的手指,竟摸到她的大腿内侧,仿佛敲打摩斯密码一般,在她弹性十足的大腿上敲击着,然后似丈量尺寸一般,向上移动稍许,又跳格一般,在她的床单下刨出一个洞。 她深吸一口气,感到既紧张又刺激,竟是有满满的期待。 【作者***】:尺度难以把握,一改再改。 第162章窃玉 “小月,来,妈给按摩一下头部,为你舒缓一下头痛。卡Kа酷Ku尐裞網” 钱桂芳俯下身,双手各自对着女儿的太阳穴,轻缓地帮她按摩起来,嘴里兀自唠叨道:“小月,不是妈催着你嫁人,有个贴心男人在身旁,你就是有个小病小恙,也有人关心不是?” 张春月咬着双唇,轻嗯一声。 钱桂芳以为女儿能把她的话听进去,不由得来了劲,继续唠叨道:“小月,妈觉得吧,那位小何对你可能真有点意思,他上次来咱家,光就那态度,我就能感觉到。你也对他不是没意思,妈从你看他的眼神中,就能瞧出来一些内容。妈的眼光,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呢。” 张春月的娇躯颤抖了两下,连忙绷紧身子,道:“妈,你觉得他合适,我抹下脸也要把他勾过来,好吧。” 她说完,马上咬紧双唇,感觉床下那手指竟是丈量到她的大腿根部,并在此欢喜地勾了两下。 小坏蛋、臭家伙,有你这么勾人的吗? 她身上神经末梢被刺激得飘飘欲仙,那种打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好,把他勾过来——什么勾不勾的,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妈可得警告你啊,不能玩虚的,得让他明媒正娶,一辈子负责到底。” 钱桂芳可不是那么好蒙的,马上划下底线,那是毫不含糊。 张春月期待着母亲早点离开,忙不迭地点头。 “这还差不多。”钱桂芳心满意足地起身。 末了,她兀自不放心地叮嘱:“记住妈说的话,得让他明媒正娶。” 张春月深吸一口气,起伏着胸脯道:“好——” 钱桂芳见女儿脸上一片红潮,鼻尖处都要冒出汗来,满意地道:“姜茶的功效在身上散开,出上一身汗,你应该没事了。好好睡上一觉,妈明早给你煮红糖面吃。” “嗯——” 张春月似呻吟般地回答一声,道:“妈——帮我带上门。” 钱桂芳端起小桌子上的空碗出门,在转身带上门的瞬间,似乎瞄到张春月床边摆着一双男士皮鞋。 她絮叨道:“小勇这孩子,鞋子到处扔,也不记得把它收拾一下。” 张春月在房门关上的时刻,仿佛缺氧的湖鱼一般,仰头张嘴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身子不可自遏般地打摆起来,而且越来越厉害。 何鸿远把一手的摸骨术,用在暗中撕床单和挑逗女人身上,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竟也能让张春月仙欲死。 他从床下爬出的样子有点儿狼狈,灰头土脸的样子,眼中却是满满的成就感。 这样子都能勾女,唯他何某人也。 他跑到浴桶边上,捧水洗了把脸,三下两下解除身上的衣物,再次钻进张春月的被窝,搂着佳人如少女般娇嫩的身子,舒服得呻吟一声,道:“月姐,我又来了。” “嘘,轻点声。你还想把我妈给招来呀?” “我这丈母娘不错,她支持你勾我呢。” “什么勾不勾的,说得这么难听。” “嘿,这不是你方才说的吗?” “我说过了吗?没有呀。” 张春月躲进被被窝里,弯腰偷笑一声,道:“我妈说的,你都听到了。你若无法娶我,还想招惹我,小心我妈打断你的腿。” 他施展摸骨术,抚摸着她美绝的身体曲线,然后无比温柔地将她上身的打底衣解除,道:“我早就招惹你了,今天就是个仪式罢了,总之她这丈母娘,我是认了。” 这话她爱听,转身伸出大长腿,主动勾住他的腰,道:“肖雪雁虽然是你明面上的女朋友,还比我有财有貌,但我比她早得到你,我还是赢在前头。” 淫在前头后头,他都喜欢。 他深情注视着她,想着在夹山村跟在她屁股后边浮想连翩的时光,想着她在乡政府里对他如大姐姐般的呵护,想着宿舍里的暧昧时光,一切都汇聚成今晚的美妙一刻。 他以男人强壮而坚硬的姿态,冲破那一层薄膜,在她蹙眉痛楚的瞬间,为她完成成为真正女人的洗礼。 作为一名医生,他认为女人的这层薄膜,只具有象征意义。可是他仍然为此欣喜,这是每个男人的通病,哪怕显得自私而狭隘,也表现得如此这般。 他温柔地亲吻着她,直让她苦尽甘来,才感受到她特殊体质的强悍战斗力,他运起吐纳术,才和她斗了个旗鼓相当。 一番**过后,他搂她在怀里,抚摸着她光滑的**,道:“我明早若从你房间里钻出,你妈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她一边用手指在他温暖的胸膛上画圈,一边道:“你睡了她女儿,还在想着她会给你什么脸色,你坏不坏呀?如果你真要验证一下,那你就准备着我妈杀到你家里去吧。” 何鸿远暗暗咂舌,有其女必有其母,看来月姐有时候的泼辣手段,继承自他这位未来丈母娘。 张春月又道:“小远,你前程远大,我只能成为你的助力,不能成为你的羁绊。我宁愿一辈子做你暗地里的妻子,也不想你娶了我,受人诟病。” 何鸿远气恼地道:“月姐,我就是娶了你,关人家什么事。” 张春月道:“官场中人,风评很重要,它虽不能代表组织意见,却能毁掉一名正在成长的干部。上次马全这家伙在龙泽乡一闹,这事有心人可关注着呢,你想你若娶了我,你我的风评能好得了?” 她见何鸿远毫不作伪的生气样,心里觉得满满的幸福,道:“小远,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想好了,以后我怀上你我的孩子,我就辞去工作,跟着雁儿去经商,不给你留下后顾之忧。” 何鸿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道:“这是你和雁儿谈过了吧?你们竟背着我商谈这些?” 张春月嘟着嘴,委屈地道:“我把小老公让给她,她可乐坏了,能不答应吗?“ 何鸿远想起上次他住院期间,张春月和肖雪雁默契地每晚轮流陪护的样子,看来她们一直就他的问题,进行过接触,并逐步达成一些协议。 都是他心爱的女人,这事他还真不好管,只能任她们折腾。 他凑在张春月的耳边,暧昧地道:“我都三十多了,可不是小老公了。” 张春月伸手在他的身上刮了一下,笑骂道:“你呀,真是属驴的。” 何鸿远受她玉手刺激,不竟又变得兴致勃勃,对她展开攻势。被窝里又响起张春月压抑的嘶叫和喘息声。 梅开二度。任张春月体质特异,也受不了这得征伐,在丢盔弃甲之后,连举手之力也无,喘息着道:“去找你的肖雪雁去,别再作践我啦。” 他轻拨一下她胸前一堆丰盈,道:“月姐,你吃饱喝足了,这就赶我走呀。” 张春月娇嗔道:“小远,我对你没有免疫力。你再不走,我明天怎么下床呢?这不是要惹我妈怀疑吗?” 这是对男人最大的褒奖。何鸿远和她来了个缠绵的激吻,逞足的手足之欲,才艰难地离开她的被窝,边穿衣边嘟囔道:“真可怜,大半夜的,被老婆从被窝里赶出来。我是天下最可怜的老公。” 张春月水汪汪的眼神注视着他,道:“你今晚住在鸿雁楼吧?人家肖雪雁可是在等着你钻她被窝呢。不过却是我先吃了你,嘻——” 女人真奇怪,这也值得高兴。他无语地摇摇头,穿好衣物后,仍是不甘心地伸手进入被窝内,抓住她的手,道:“月姐,明天咱们一起回乡政府。” “明天国家法定休息日,我要窝家里休息,睡大懒觉,吃我妈烧的好吃的,享受离婚自由人的美妙时光。” 张春月受到情爱滋润以后,一脸慵懒神情,却眉目带俏,脸若桃花初绽,透着无限风情。 何鸿远涎着脸道:“月姐,对于你来说,这世上最美妙的事,就是和我呆在一起。你不是刚刚品尝过吗?” 张春月笑骂道:“死相,大言不惭。再说笑下去,把我妈给吵醒,有你的好看。” 何鸿远一惊,向房门张望一下,跑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转头向张春月一笑,向她来一个飞吻,才依依不舍地从窗口爬出去,再从外边将窗户拉上。 他靠在窗边墙壁上,回味着方才的**滋味,感觉今晚这黑乎乎的夜色,是多么美好,最适合享受偷香窃玉的美事。 正心神游离间,屋檐下悬挂的拳击袋后边,冲出一道黑影,向他挥拳当头砸来。其来势汹汹,拳势卷来一股寒风,颇有势不可挡的样子。 何鸿远到底修习吐纳术日久,身体对危险的感知能力非常敏锐,应变更是非常人能及。 他脚下使内劲一蹬,身子沿着墙壁侧退出两三步,堪堪躲过对方的来拳。趁着对方拳势去尽,他巧妙地一招太极缠手,缠绕住对方的手臂,使内劲一拉,将对方的身子摁在墙壁上。 “居然敢跑到这里来当小偷,小心我扭送你去进公安局。”他压低声音向对方道。 “你才是小偷呢,敢爬我家的窗户。不知道这是昌隆县城大名鼎鼎的‘牛b勇哥’的家吗?”对方脸被贴在墙上,哼哼唧唧地道。 “‘牛b勇哥’?小勇,原来是你哈。” 何鸿远放开对方。被未来小舅子撞破了好事,饶是脸皮够厚,也只能尴尬地打着哈哈。 第163章 药酒 “小远,出了什么事?” 张春月听到动静,推开窗轻声问道。卡Kа酷Ku尐裞網 “远哥——” 张勇揉着手臂,借着窗棂处透出来的微弱灯光,打量了姐姐和何鸿远一眼,心里不竟明悟。 何鸿远怕惊醒张母他们,示意张春月关窗睡觉,然后拉着张勇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讨好般地道:“小勇,走,远哥请你吃宵夜去。” 张勇似乎把何鸿远爬窗的事给忘了,欣喜地打开门,跟着他一起出门。 何鸿远拨通吴传海的手机,对方接通后道:“何大,我以为你又放我鸽子呢。在哪儿呢?我开车来接你。” 何鸿远让张勇对着手机报一下地址。俩人在小巷口等不了多久,吴传海的吉普越野车就轰隆隆地来了。 “何大,你小子当了官,可不能搜刮民脂民膏呀。一下子就用上了手机,还是高档货,很引人注目呀。” 吴传海下车后给了何鸿远一个熊抱,不容分说拿过他手上的手机,一边在路灯下端详着,一边颇有些担心地提醒他。 何鸿远感受到其关切之意,擂了对方一拳,道:“这手机是我师父给的,你也知道,凭他老人家的手段,赚个手机用用,那是小儿科。走吧,先去吃夜霄,咱们边吃边说。我这肚子直饿得咕咕叫。” 连续和张春月盘肠大战,即使他身怀吐纳术,身子骨受得起,也架不住热量消耗过快,如今饥肠辘辘。 他又为张勇介绍道:“我兄弟张勇。小勇,这位吴大老板可是昌隆县的电器大王,县城最大的家用电器商城正海电器商城,就是他家开的。” 吴传海拉了下张勇的手,道:“上车吧,咱们去海鲜排档。” 车子到滨海大道边上的海鲜一条街。虽然是冬天,海鲜一条街没有夏日的喧嚣热闹,但仍然架不住人们对海鲜的热情,倒也不显得清冷。 吴传海找了家熟识的海鲜排档,找了个包间,点了菜后,向何鸿远道:“这家有好酒,你要不要试喝一杯。” 何鸿远道:“随便来点白酒就好。吃海鲜,喝啤酒,虽然很畅快,却不利于身体健康。” 吴传海拍拍自己的啤酒肚,道:“我还是喜欢喝啤的。” 他向张勇道:“小勇兄弟,你喝点什么?” 张勇受宠若惊般地道:“我——我还是喝点啤的吧。” “好,好,好。这位兄弟我喜欢。”吴传海笑道,“不像某人,喝酒也要考虑身体健康问题,这不是找不痛快吗?喝酒就是找痛快。” “吴二——吴大老板,你就痛快着吧。你若是觉得看小勇合脾气,就把他收了吧,让他当你的小弟。他身手不错,又合你脾气,不是很好吗?” 何鸿远想到张勇要找工作,以这小子的学历和水平,想进公家单位,弄个临时工还要找关系,更是看不到前途。不如跟着吴传海这样的老板做事,说不定还有点出息。 他偷听过张勇和张春月的谈话,如今既然把他姐都给睡了,也算是他姐夫了吧,这事得给办好。 而且张勇也上道,把何鸿远爬窗偷香抓了个现形后,却绝口不提此事。光这份沉稳劲儿和严实的口风,就比一般的小混混强了不少。 吴传海打量张勇一眼,道:“行,我商场里正缺一名管理人员,先从普通管理人员做起,弄好了能当总经理助理。” 张勇傻眼了,这就能找工作呀,还是一名管理人员,而不是商场里的保安或搬运工那类货色,以后还能当总经理助理。 他心知这是谁的面子,看了何鸿远一眼,磕磕巴巴地道:“远哥,我怕我做不好,误了海哥的生意。” 何鸿远道:“你有这份诚惶诚恐的心就对了,说明你心里着紧这份工作。海哥是我的死党,你是我的兄弟,你只要好好跟着他干,他亏待不了你。” 吴传海给张勇递上一张名片,然后大胖手一挥,道:“今晚陪我们喝酒先,明天下午来商场报到,直接来找我。” 酒菜上来后,何鸿远见吴传海居然给他点了一大瓶药酒,装在一个没贴商标的酒瓶子里,黄澄澄的像黄酒一般。 吴传海倒了满满一大杯啤酒,举着酒杯道:“何大,咱们多久没在一起喝酒了,今夜喝个通霄。” 何鸿远倒了一小杯药酒,和吴传海干了一杯,喝完后咂着嘴道:“这是什么酒啊?又稠又粘,劲道十足啊。” 吴传海嘿嘿笑道:“何大,这是这家店里最贵的好酒,这么一瓶不到两斤的量,得五六百块钱呢。我可是只拿它招待你这样的好兄弟。” “钱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数字。这五六百块钱,我得将它喝进肚子,否则对不起兄弟情谊。” 何鸿远说着,又倒了一小杯药酒,低头嗅了嗅药酒的气息,感觉浓郁的中药味里渗杂着一股腥味。他对中药略有涉猎,判断出这药酒里的主料是好货色,又主动端酒敬了张勇一杯。 两杯药酒下肚,他肚子里暖烘烘的,仿佛有热量向四肢八骸扩散,便急忙打了一碗主食垫肚子,指使张勇多敬吴传海几杯。 待他用过主食后,吴传海问道:“何大,你今晚在电话里说的龙泽乡投资商考察团,是怎么回事?” 何鸿远向他介绍一番龙泽乡的发展前景,然后道:“吴二,我是乡里招商办的负责人,拉你介绍投资项目,可不是冲着拉投资来的,是想让你开阔一下眼界。你若有兴趣,可以参加投资商考察团,和那些外来投资商一起,对龙泽乡进行投资考察。在投资考察团里有一位丁哥,在省城丽经营几家大商场,和你我差不多的年纪,身家上千万呢。” “上千万元身家啊。” 吴传海倒吸一口凉气。他子承父业,自诩昌隆县里的电器大王,到如今没有固定资产投资,也就五六百万元的流动资金。和省城的同行一比,这差距就出来了。 他问:“何大,那位丁哥,他自主创业的吗?” 何鸿远笑道:“他是自主创业的。不过他老爸是丽都市副市长,对他经商或明或暗总是有所助力。你却是厚积薄发,少说也有五百万家产,也算昌隆县里的富豪了。不过得增强见识,商人的眼界很重要。” 张勇两眼直冒星星,五百万元、上千万元,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不说,远哥还和人家副市长的儿子、千万富豪称兄道弟,这关系也是通天了。 想到家姐和远哥的关系,他心里都乐开了花。都爬了家姐的窗,还能不拉他一把?怎么说也算半个小舅子。不行,得算是一个小舅子,家姐的窗可不能让其白爬。 从明天开始,他跟着百万富翁混,以后至少也得是个小小的百万富翁吧。 以后怎么混,听远哥指挥,肯定错不了。 而吴传海更是觉得何鸿远这是给他一个大开眼界的机会,举杯道:“何大,没得说的,兄弟我敬你一杯。这投资商考察团,我得报名参加,你塞也得把我给塞进去。你说得不错,多和省城的那些大老板接触,商路才能走宽,否则我就一井底之蛙。” 何鸿远和他干了一杯,道:“吴二,我发现吧,你这人不仅人胖,心眼也不小。” 吴传海脸上的肥肉颤动,道:“你小子,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呵呵,我在夸我自己,怎么结交上你这么棒的死党。” 何鸿远又和他干了一杯,然后向张勇道:“小勇,吴二——不,你们吴总就是你的榜样。你跟着他好好学,说不定以后你能成千万富翁。” 张勇笑道:“我努力跟着吴总学,到时候吴总成了亿万富翁,我可能也能混成千万富翁。” 吴传海举杯道:“小勇这话我爱听。我成了亿万富翁,何大至少也得是个市长。” 三人一起干了一杯。 酒喝多了,人便显得兴奋起来,牛皮也能吹得震天响,仿佛这世界上就属他们三人最有能耐。 何鸿远本不是张狂之人,可是今夜这脑子就是不受控制的狂热,就是吐纳术也难以压制。 海鲜排档的老板是位中年壮汉。他端着酒杯进包间敬酒,见何鸿远一人喝一瓶药酒即将见底,大惊失色道:“兄弟,这药酒我以为你三人一起喝呢。你这样子喝法,受得了吗?” 何鸿远感觉浑身火热,满脸通红地道:“老板,这酒有劲头,以我的酒量,居然压不住酒劲。” 老板问道:“兄弟,你娶了老婆的吧?” 吴传海替何鸿远吹嘘道:“你看我这兄弟,长得这么帅,能不受美女青睐吗?” 老板笑着点点头,向三人敬过酒,出门前犹敬佩地看了何鸿远一眼。 吴传海见何鸿远有点昏乎乎的样子,道:“何大,你今晚陪领导也喝了不少吧?我看你是真醉了。今夜到此为止,我和小勇送你回宾馆。” 何鸿远捂着发晕的脑袋,道:“你们继续喝,我自己打车回去。今夜我这喝酒状态,还真的不怎么好。” 吴传海道:“要不,今晚你睡我家吧。” 何鸿远恍惚间觉得还与肖雪雁有何约定,一个劲儿地摇头道:“还要向领导报到,我自个儿先回鸿雁楼。” “好家伙,这么晚了还有领导等汇报。肯定是女领导。” 吴传海怪笑着送他出门。 第164章 春梦 这一晚何鸿远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春情绵绵,他似走马灯般地和张春月、周荧、肖雪雁、温馨等女纠缠在一起,场景混乱不堪。卡Kа酷Ku尐裞網最后似乎和美女秘书赵小萍也有过一场大战,他的行为似乎禽兽得很。 从睡梦中醒来,他口干舌燥、头痛欲裂,摸摸自己身上,竟是光溜溜的赤身**。 他拧亮床前灯,先是打量了床上一眼,却见豪华的椭圆型大床上,被子、枕头如摔跤般拧在一起,床单皱巴巴的,上边一片狼藉,似乎还有一片红色的印记。 他再将灯拧亮一些,那片红色的印记看得更加分明,仿佛一簇红梅印在床单。 落红非是无情物,化为春泥更护花。 他靠在床上,细细回想起昨夜的梦境,完了——昨夜在酒精作用下,不知把谁给叉叉了。 一夜两场战争,张春月是前半场,可以把她排除在后半场之外,温馨也可以直接排除掉,剩下的周荧、肖雪雁和赵小萍,不知他叉叉了哪一位。 他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豪华的水晶吊灯,又打量着偌大房间考究的装潢,断定他所处的应当是鸿雁楼的总统套房。 这总统套房,是肖雪雁为周荧定下的。难道他在醉酒的情况下,将周荧给叉叉了? 他为这个想法心怀忐忑。和周荧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发生关系,还可以接受,也是他心里最为渴望的事。可若是在醉酒的情况下,强行和她发生关系,不仅他深深自责,而他的人生,也将一片灰暗。 坐在床上胡思乱想了许久,只让他越想越乱,便起床冲了个热水澡,找到手机看了看时间,才早上五点钟。卡Kа酷Ku尐裞網 他顾不了打扰人,拨通吴传海的手机,道:“吴二,昨夜我怎么回的宾馆?” 吴传海打着呵欠抱怨道:“何大,你生来就是折腾我的吧?什么昨夜呀?是凌晨好吧,我们喝酒都喝到了凌晨,我送你从海鲜排档出来,风一吹你就倒了,我和张勇一起搀扶着你,打车送你回鸿雁楼。你这货好福气,领导居然为你留了总统套房。我都差点想在那蹭住一晚。” 何鸿远问道:“吴二,你是说,鸿雁楼的总统套房,就是为我留的?” “那是当然。”吴传海道,“鸿雁楼的前台值班经理一见我们扶着你进来,就说送何先生去总统套房,还是她开的房门呢。” “哦,这样啊,那没事啦。”何鸿远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隐隐地有些失望。 “你没事,我有事。你打扰我的好梦,我正梦到泡美眉呢。你小子就是故意的。”吴传海在手机里咆哮道。 何鸿远暗道,我何某人才在梦里真正泡妞呢。不过泡的不知是哪一位,不会是这总统套房的专配女服务员吧? 他向吴传海道:“吴二,哥们大清早地找你聊天,是惦记着你。你还上脸了呢。” 吴传海嘿嘿贱笑,在手机里道:“何大,张勇和你什么关系?这小子不错,脑瓜子灵活不说,嘴巴也严实,稍加磨砺一下,是个好帮手。” “他是我好兄弟,你可得罩着他。卡Kа酷Ku尐裞網” “屁,他都不知你家里的丁点情况,还好兄弟?你不再老实交待,我找个理由把他开了。” “我和他萍水相逢,意气相投,好了吧?” “屁。不知根知底,你不可能把他介绍给我。” “吴二,你还是这么粗鲁,怪不得把妹屡战屡败。”何鸿远叹息道,“他是我领导的弟弟。领导对我关照有加,我关照一下她弟弟,行了吧?” “男上司,还是女上司?” “女领导。” “看张勇的脸型,他姐一定长得靓。和你有一腿吧?” “滚。” “何大,我真佩服你,女上司都敢泡,还有你不敢泡、不能泡的妞吗?” “滚。” “嘎,嘎,我这就滚。滚前我再说一句——何大,我对你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吴传海说完,似乎仍不尽兴,又道:“我再再说一句,为了见识一下张勇的姐姐——你那位女上司的风采,我决定参加龙泽乡投资商考察团,你到时通知我组团出行时间。” “你是精虫上脑了,把什么事都往女人身上扯。”何鸿远笑骂道,我看你别开商场,还是去开妓院得了。” 吴传海又被勾起了话头,唠嗑道:“现行法律若允许开妓院,我一定开一间昌隆县、不静海市最高档的妓院,招最美的美女陪客,每位美女入行前,都得让你我兄弟检验一番。” “你小子真是淫兴大发,大早上的就开始发春。” 何鸿远说着,突然想到夜里经历过的春梦,问道:“吴二,昨夜我喝的那药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呀?” 吴传海道:“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虎骨鹿鞭酒吗?我平时上这家海鲜排档,经常能喝上几两打打底。以你的酒量,喝上两斤没问题。” 何鸿远气苦,道:“你小子身体虚胖,却是撸多了,十足的阳虚。我这体质,我师父都说是阳亢之体,你还让喝壮阳的药酒。怪不得呢——” “怎么啦?你现在是否憋得特难受?”吴传海怪笑道,“听说鸿雁楼大酒店的总经理,是昌隆县第一大美女,是咱们昌隆县男人的**对象。你若见识过她的美貌,就好好地**一下吧。” “滚,以后不许你拿她开玩笑。” “切,她是你什么人?不会是你的梦中情人吧?” “她是我女朋友。” “你果然在**。哈哈哈——” “你就乐吧。下次我带你见到她,看你怎么死。” 何鸿远咬牙切齿般地挂上手机,又回想起刚刚经历过的春梦。刚说到肖雪雁,他怀疑他春梦里的真正女主角,可能是雁儿这小丫头。只有她能深夜出入这总统套房,来探望醉酒的他。 一想到这丫头对他一往情深,却被他在醉酒的状况下给办了,他心里充满了自责。 他立马拨打肖雪雁的手机,手机铃声响了许久,对方才接起,声音慵懒地道:“远哥,睡总统套房,你还睡得不舒服啊,这么早就醒来。” 不是睡不舒服,而是睡不踏实。 他心里嘀咕一声,道:“雁儿,我怎么睡在总统套房?它不是给荧姐订下的房间吗?” “远哥,昨晚荧姐在总统套房醒一会儿酒,就拉着我走了。”肖雪雁道,“我昨晚和荧姐玩了大半夜斗地主,就睡在荧姐这边。这不,我们都被你手机来电给吵醒了。” 何鸿远听到手机响起周荧询问肖雪雁的声音,便道:“雁儿,你们继续睡吧。我一人睡不踏实,可不能把你们都弄得睡不好觉。” “小远,你怎么睡不踏实啦?”手机里传来周荧的声音,“是不是睡在这么豪华的总统套房,感觉睡不踏实?” “荧姐只说对了一半。”何鸿远道,“昨晚我喝高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这么豪华的总统套房里,以为和荧姐睡一起呢,却怎么也找不到荧姐,这当然睡不踏实。” 周荧看了一眼身旁娇嫩俏丽如百合花开的肖雪雁,暗道:昨晚若不是将她拉到家里来,她可能就睡到你的床上去了,你还会睡不踏实吗? 作为女人,她感情经历虽不丰富,却相信自己的直觉,感觉肖雪雁对何鸿远无意中流露出的感情,还真的如男女朋友的感情。这让她敏感地意识到,她和何鸿远的感情,受到了威胁。 她是高傲的公主,自然不肖于对肖雪雁使什么小手段,不过让肖雪雁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却是最保险的做法。 “大清早的,就来耍嘴皮子。”她娇嗔道,“不安生睡觉,便早点回家去,不要在昌隆县城里瞎转悠。你不要放松警惕,你可是某些人的眼中钉。” 何鸿远知道,他是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的眼中钉,上次又因帮助温馨,得罪过县公安局政委。把县公安局的两位大佬都得罪透了,这县城还是少待为妙,免得因为某些突发的小事,落到对方手上。 不过他乐得和周荧都耍一下嘴皮子,道:“荧姐,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还打算找上姚大展,去那阳光洗浴城探探底,顺便享受一下洗浴女郎推拿的滋味呢。” “阳光洗浴城的事,缪建勇副局长已向汇报过,我已让他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安排人暗中侦查。据我们的估计,若由龙泽乡女学生的失踪案,套上阳光洗浴城这边,将会是一个大案,希望借此能对昌隆县公安部门对一次大手术,取得清风肃纪好效果。 周荧说起正事,又回复到深谋远虑的状态,向何鸿远叮嘱道:“阳光洗浴城的事,你别去碰它。专业的事,得让专业的人来干,这也是检验建勇局长他们工作能力的一道考题。你回去后,忙活好招待投资商考察团的事,这是你要面对的一道考题。” “是,亲爱的周老师,我将努力奋斗,上交一份圆满的答卷。” 何鸿远挂上手机,实在想不出他在春梦里办了哪位女子,便盘膝坐于床上,练了一小时吐纳术,而后打量了一眼身下那尚不消停的小家伙,暗骂道:都是药酒惹的祸! 第165章 心思 和张春月成就了好事,还在春梦中办了一名女子,这让何鸿远紧张的工作压力得到缓解。 周末回家看望过父母和妹妹何海燕后,他便联系上金林圣,俩人去龙泽乡各村去踩点,结合此次去省城招商引资达成的有关投资意向,有针对性地为相关项目拿出一两个选址预案,制作迎接投资商考察团方案。 周一上午,他将方案草稿送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审阅,并向其汇报踩点情况。 谭德天对他踏实的工作作风很欣赏,道:“鸿远主任,你这份迎接考察团的方案,既有针对性,又能突出我们龙泽乡的优势资源所在,非常不错。若乡里的干部们,都能像你这般,将自己手头的工作完成得这么出色,我这乡党委书记就轻松喽。” 何鸿远谦虚地道:“书记,我和老金只是凭着一股干劲,在乡里走走看看,想尽量将工作做细做好。至于方案的条条目目,还需书记确定。” 谭德天仔细审阅了方案草稿,拿笔在上边写写画画,完事后问道:“鸿远主任,具体能前来的投资商名单,能够确定下来了吗?” “书记,昨天我已联系省城的投资商,已经能够确定下来。”何鸿远道,“来的不仅有几位省城大企业家,还有华夏美院的副院长和中油东平分公司培训处处长,连我们县里的鸿雁投资公司和海正商贸公司,也想挤身投递商考察团行列。” 华夏美院和中油公司,不仅名头和实力摆在那里,来者的政治地位更是不低。能引得他们过来,看来周县长在那边的根很深啊。 谭德天再结合全省第一号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花落龙泽乡。听说省发改委和交通厅这样的实权部门,一个副处长都不鸟跑项目的基层副县长,非是一把手前往,跟对方说不上话。周县长仅是一名常务副县长,却能在几天内将交通项目搞定,这背后的实力那是炸天喽。他感到跟着周县长走,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何鸿远,道:“鸿远主任,这些领导和大企业家能到我们龙泽乡来,本身就是龙泽乡的荣耀。这次我们乡招待考察团的规格,至少要提高到厅级的规格,我会向县委、县政府汇报,县里也应该有领导参与陪同考察。” 何鸿远倒不关心招待规格的事,像丁克、庄明明这样的官二代,本身又是成功商人,什么样的排场没见过,哪会在意一个贫困乡的招待规格。 他想提醒谭书记,龙泽乡本身是国家级贫困乡,没必要为此费心思。 他踌躇着,这话不知怎么表达才合适,却听谭德天问道:“鸿远主任,考察团来访的时间确定了没有?” “确定了。”他恭谨地道,“因为考察团成员商务繁忙,他们确定在周五上午九时到达我们龙泽乡,在我们乡考察一天,周六洽谈有关投资协议,周六下午结束考察有关事宜。” 谭德天听后,抓起电话拨号后,道:“前进主任,通知在乡里的乡干部和各村书记、村长,下午两点半召开全乡招商工作会议。” 何鸿远不禁苦笑,谭书记有讲排场、开大会的喜好,这也算他的为官特性之一。 他等谭德天下达完指示,请示道:“谭书记,那两家要求参加投资商考察团的本土企业怎么办?” 谭德天对鸿雁投资和周县长的关系,心知肚明,以为海正商贸公司也是周县长的关系,便做了顺水人情,道:“要来的都是客,这也说明我们龙泽乡有巨大的投资潜力嘛,我们都张开双手欢迎。” 何鸿远心里暗喜,总算帮鸿雁投资和吴传海的海正商贸搞定了参加投资商考察团的事。 这也让他吸引了一个教训,以后有些事,即使是两皆欢喜的好事,也得领导点头了再说,否则可能会落得两头不讨好。 出了书记办公室,他拿着经谭书记修改后的方案去乡党政办。党政办王前进主任将下午的会议安排,逐个通知完在乡里的乡领导,又安排工作人员通知各村书记、村长,并在乡政府大院内写会议通知,最后他亲自过来,接过何鸿远手上的方案稿,瞄了一眼,羡慕地道:“何主任,照这架式,你很快就是何乡长了。” 何鸿远谦虚地道:“主任,我是你手下的兵,你可不能拿我开涮啊。” 如今何鸿远兼着党政办副主任和“路教”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都在王前进领导之下,他说是王前进的兵,那绝对错不了。 主要是王前进听着这话心里舒坦,原本对何鸿远横空出世那股酸溜溜的心理,也消淡了不少。 他一边吩咐工作人员拿方案稿去打字付印,一边拉着何鸿远进里间,给其又是拉座位又是沏茶,热情得不得了。 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何鸿远装着受宠若惊的样子,端着茶道:“主任,你是我的领导,有事就吩咐,别整得这么客气,我真心受不起。卡Kа酷Ku尐裞網” 王前进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道:“鸿远主任,你是肯定能冒出来,跨入乡领导的行列,我却不知自己的出路在哪,显得很迷茫。如今虽然谭书记对我信任有加,可这些心里话我不能向他说,便只好找你唠嗑。” 他这是交浅言深,说上了心理话。 何鸿远虽然受周荧的悉心教导,如今不算官场小白。可他不敢在这事上为王前进出主意,毕竟和王前进这样相交不算深的同事讨论乡里人事问题,是很冒失的行为。 但他又不能不应付好王前进,毕竟王前进是他的领导,这么屈尊求教,这面子怎么说也得给好给足。 他斟酌一下措词,道:“主任,你的根本在谭书记身上,对谭书记用心,自然会有所回报。” “这我也知道。”王前进道,“可是要提拔副科,谭书记说了不算啊,得县里说了算。” 一句话暴露了王前进远此番做作的目的,他是冲着何鸿身后的周县长来的。 何鸿远权当听不懂对方的话,请教般地问:“主任,对于就地提拔的干部,本单位党委一把手,是否有很大的建议权和推荐权?” 王前进眼睛一亮,马上又黯淡下来,道:“咱们乡领导的位子,已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啊。主要是我年龄的硬杠杆在那,再过两年我到了四十五岁,也就丧失了职务晋级的可能。” 何鸿远想到副乡长柳青明、黄小媚夫妇和乡长潘刚之间的三角关系,这事若曝出来,乡政府领导层里空出来的,可不止一个位子,而且谭德天也将彻底掌控龙泽乡。 这事他不敢向王前进说,只是宽慰了对方几句,便告辞离开。 和王前进的一通交谈,让何鸿远更加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从乡卫生院医生,到副乡长之位触手可及,他在短短几个月内,跨越了许多干部一生都不可跨越的数道晋升门槛。 这其间,能让人他珍惜和感恩的人太多,值得他回味和警示的事不少,这些都促使他暗下决心,需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回到办公室,他叮嘱金林圣稍后去党政办拿方案稿打印件,然后端起空茶杯,踱到隔壁计生办。 “张主任,给施舍点茶叶。”他向埋头写材料的张春月道,“以前习惯了喝白开水,这段时间喝多了绿茶,这口味就变了。人啊,拥有了之后,便会天天念想着。” 张春月周五那晚和他梅开二度,在家休息了两天,气质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原先略显干涩的俏脸上,如浮着一层油光,透着一缕晕红的光亮,美眸春水流转,顾盼间别有一股风韵。而娇娆的身子,仿佛受春水滋润的花枝一般,透着娇媚而蓬勃的生机,让人感觉更是青春逼人,娇中带娆。 她听懂何鸿远话里的意思,欣喜地白了他一眼,起身拿过他的茶杯沏茶,边冲开水边问道:“何主任,昨天你加班呀?” 何鸿远这两天没给她打电话问候,可不能有吃到嘴抹油意思,连忙解释道:“这两天和老金忙着去村里踩点,实地查看适合投资商考察团考察的点,针对相关项目抓落实。” 张春月示意他坐下,问道:“都弄好了吧?” 他坐在她对面,隔着办公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忙好了,今晚终于可以轻松一下喽。” 张春月初尝个中滋味,闻言脸色更显玫红,目光直欲滴水,轻咬了一下鲜嫩的嘴唇,似是挑逗般地向他吐了一个舌头,道:“何主任,还是要对工作查漏补缺。乡党委对招商工作非常关注啊。” 何鸿远在办公桌下伸腿夹住她的一条秀腿,看了一眼坐在另一张办公桌前的计生干事王洁,客气地道:“王干事,能否帮忙去一趟党政办,看我们招商办的投资商考察团招待方案打印出来没,给张主任拿一份,我要请张主任不吝指点。” 王洁受何鸿远支使办事,可是乐意得很。如今的何鸿远是妥妥的谭书记面前第一红人,其个人能力也摆在那儿,听说完成了招商引资任务,就要上副乡长,成为乡领导一员呢。 这么年轻的乡领导,其前程不可限量,可得着紧抱他大腿。 她一边起身出门,一边满脸殷勤地道:“何主任,跑跑腿的工夫,你还这么客气。” 何鸿远谢过她,待她出门后,才向张春月聊起王前进的心思。张春月听后笑骂道:“这个老滑头,心思不简单啊,居然想通过你来跑官。不过乡政府那边要是动了,他还真的有可能进步。” “月姐,你就不想进步?”他的关切在这里。 张春月向他妩媚地一笑,道:“我的心思不在这上边。” 第166章 围堵 下午刚上班,寨头村支书黄魁山和村长马真晓就跑到招商办,打探投资商考察团的消息。卡Kа酷Ku尐裞網 黄魁山和何鸿远是老相识,坐在他办公桌旁道:“何主任,听说中油公司要在咱龙泽乡投资兴建一座疗养中心,你可得帮帮忙,将我们寨头村列为重点投资考察对象啊。” 何鸿远诧异地注视着黄魁山,问道:“黄书记,你这是听谁说的?” 黄魁山尴尬地一笑,道:“何主任,这已经不算秘密了。我进你这办公室之前,许多村干部都打电话过来,向我了解投资商考察团的事,打探我们寨头村中意哪个投资项目。” 何鸿远追问道:“村干部们是怎么说的?” 黄魁山身旁的马晓真道:“村干部们说,投资项目落地,由招商办说了算,大家都要到招商办要项目。” “何主任,我们也不想瞎起哄呀。”黄魁山道,“有投资才有发展,投资项目对我们这些村干部的吸引力太大了。我一听说这事,就急巴巴地赶来找你。” 上午刚付印的投资商考察团招待方案,准备在下午会议全乡会议上,由谭书记公布,并落实各考察点情况,却已经在外头传得满天飞,这事有点玄啊。 他看了金林圣一眼,道:“老金,去党政办那边了解一下情况。” 金林圣会意,道:“主任,这是有人给我们招商办上眼药呢。” 何鸿远相信金林圣的办事能力,但还是叮嘱道:“向党政办前进主任说明一下这边的情况,注意说话分寸。” 金林圣气哼哼地出门道:“不是他党政办的干部嘴巴不牢靠,还会是谁?” 何鸿远理解金林圣的气愤所在,招商办若能成功完成这次投资商考察团的招待任务并落实投资项目,必将大放异彩,在龙泽乡乡政府各部门中脱颖而出,成为落实龙泽乡经济发展工作最重要的部门。而何鸿远借完成这次招商引资考核目标上去,在乡政府里已不是秘密,那么金林圣将是招商办主任的当然人选。 现在谁找招商办和何鸿远麻烦,就跟找他金林圣麻烦没啥区别。这就是官场上的利益链条关系。 “老金干劲十足呀。” 黄魁山赞叹一声,又向何鸿远道:“何主任,你跟我透个底,中油疗养中心项目,有哪几个村被列为考察点?” 何鸿远反问道:“黄书记,你也给我透个底,是谁鼓动你们来的?” 黄魁山知道这位小何主任的能量,认真地道:“何主任,还真是夹山村、马山岙村等村干部打电话向我了解情况,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我们借着地利,便先一步赶到你办公室。不过,以我的工作经验,这事还真有可能有人在鼓动,我可以帮你探听一下情况。” 何鸿远见黄魁山如此推心置腹,便道:“你们寨头村要想留住中油疗养中心项目,不能光凭优美的高山草甸风光这等优势,还需良好的土地资源。这可是一笔不下于五百万元的投资啊。” 黄魁山拉着何鸿远的手,道:“感谢何主任。我这就和老马去村口那边转转。” 何鸿远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明白,明白。何主任等着我回复那消息。” 黄魁山和马真晓刚退出门外,夹山村支书王有福和村长叶添茂连袂而来。 叶添茂见黄魁山俩人向他们打过招呼后,笑吟吟地离去,便对何鸿远道:“小何主任,上次你带投资商到我们夹山村转了一圈,结果夹山村没得到什么投资,倒是便宜了鲁旺那小子和寨头村这一头。这次你可不能再偏心寨头村啊。” 何鸿远脸色一沉,道:“叶村长,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偏心了?” 叶添茂自恃老资格的村干部,道:“小何主任,你偏不偏心,看上次那两笔投资就知道啦。” 何鸿远强忍心头怒气,耐心地道:“投资项目落实在哪里,在于投资商看中那里的投资资源和投资环境。夹山村是千年古村落,有文化底蕴,又有优美的山村美景,却养在深闺无人识。这次我们招商办去省城,对夹山村的资源,可是做足了推荐。下一步希望夹山村干部们能统一思想,加强认识,让夹山村的古村落文化,产生实打实的经济效益。” 叶添茂仍然不服气地道:“文化能产生什么经济效益?只有大笔大笔的投资,才有经济效益。就像鲁旺承包了夹山水库,有了县城大老板的投资,弄了个名头叫回龙潭景区,就能赚大把大把的钱。这小子现在混得人模狗样的,拿着个手机像大老板,在村里走路都两眼朝天。” 村支书王有福见何鸿远的脸色阴沉下来,连忙打圆场道:“何主任,你和我们也算老相识啦,你跟我们透个底,这次我们夹山村能分到多少钱的投资款?” 这就是夹山村村干部们的眼界,和寨头村黄魁山他们,那可是有天壤之别啊。 何鸿远运起吐纳术,平息一下心间郁结之气,向王有福道:“王书记,投资商进行的是项目投资,可不是直接给你们村里塞钱,他们是要通过项目赚钱的。而村里要怎么通过项目获益,就要你们村干部要动脑筋考虑,你们双方有各自的利益诉求,才能围绕着这个项目洽谈,争取一个互赢互利的结果。” 叶添茂一拍桌子,生气地道:“他们不给钱,那整个屁的投资。” 这时,金林圣从门口进来,向叶添茂咆哮道:“叶老鬼,你拍谁的桌子?你到底是来咨询投资项目,还是来闹事的?有你这样跟领导说话的吗?你再拍桌子试试看,看我不一扫帚把打出去。” 金林圣以前是乡政府干部中的老油子,现在又是夹山村驻村干部,叶添茂还真的怵他,脸色涨得通红地站到一边。 王有福连忙向何鸿远解释道:“何主任,叶村长的脾气可不敢冲着你发。我们不是着急吗?我们听说寨头村光卖出村头的地,就入帐近百万,我们夹山村虽没有寨头村这样的地理位置优势,可村民们也想脱贫致富啊。如今村民们尽拿我们这届村干部,和寨头村的村干部比较,说他们有能耐,能弄得来投资款……” 何鸿远打断王有福的话,语重心长地道:“王书记,你们要改变观念啊。我再重复一次,投资款不是弄来给你们花的,而是人家投资商要投资项目的。你们只能围绕着项目,和投资商谈利益分割。” 王有福搔掻脑袋,道:“何主任,我觉得还是让投资商直接给钱,方便又实惠。” 何鸿远终于感受到对牛弹琴的滋味,向金林圣道:“老金,你向王书记、叶村长解释一下投资项目的洽谈方式,得让他们充分理解,否则华夏美院写生基地的事要黄。” 金林圣刚拉过王有福、叶添茂到一旁谈话,门口又有几位村干部模样的人进来,他们先是嘻嘻哈哈地向王有福俩人打了招呼,然后又围着何鸿远问投资项目的事。 其中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村干部拨开众人,挤到何鸿远身前,拍着巍然的胸脯,爆着粗口向他道:“我们不懂**投资,只要能给钱,让老娘脱衣服也干。” 跟在她身后的一位村干部向她道:“马村长,要脱衣服,你找寨头村马村长脱去,你们马山岙村马家和寨头村马家,可是同宗同谱,如今寨头村弄了上百万的投资款,那是财大气粗,弄点钱补助你们,那是小菜一碟。” 这位马村长斜睨身后这位一眼,道:“亲兄弟还明算帐呢,不用说同宗。寨头村那位马村长,看着大气,对钱财可抠门得很,更何况黄魁山书记把关也严,我就是舍了我的身子,也从他们那儿弄不来半个铜板。” 在她身后堵着门口的干部们哈哈大笑,有干部道:“也有你马芳村长搞不定的男人。” 也有干部道:“马芳村长,要不你搞搞我吧,小钱我还是能给得起的。” 马芳却是毫不脸红,指着何鸿远道:“你们比这位小何主任帅吗?你们能给马山岙村拉投资吗?我今天堵在这里,就是来搞小何主任的。” 何鸿远算是真正见识到农村干部们的强悍。他被这些人围在座位上,还真有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他和金林圣对视一眼,后者叫道:“谭书记通知开大会,你们怎么净跑招商办里来?快到乡政府礼堂去。” 村干部们人多势众,谁也不理会于他。 门口有后到的村干部推搡着前边,叫道:“这是招商办吧,大家都来抢投资项目,可不能落下我们玛瑙村呀。” 另有村干部紧接着吆喝:“龙泽乡十八村,就属我们高山村最穷,在高高的老鹰嘴山峰下,想出山一趟,得走几十里山路,村民们穷得连裤衩都穿不起,进谁家都有光屁股蛋。怎么着也得给我们高山村弄个投资项目,脱贫致富啊。” 马芳村长更是惟恐天下不乱地起哄道:“女士优先,女士优先,你们大老爷们,好意思跟我争吗?哟,谁摸老娘的屁股?要摸光明正大地摸,可别偷偷摸摸。” 村干部们七嘴八舌地吆喝着、吵闹着,都是劲头十足的样子。整个招商办热闹得如农贸市场,连空气都带着唾沫味。 第167章 捧杀 张春月在隔壁听到招商办的动静,急忙跑出来,站在计生办门口叉腰叫道:“你们一个个都出来,到计生办来核对一个各村计生任务落实情况。卡Kа酷Ku尐裞網谁给你们的胆儿,居然敢围堵招商办要项目。谭书记有过指示,计生任务没完成,啥项目都没份,一票否决。” 她纤手一指,气势十足地点名道:“马芳马村长,就你闹得最欢,你先过来。” 马芳躲在人群里,如犯错的小学生一般不敢冒头,只是争辩道:“张主任,我可没做什么呀。你说有这么多大老爷们在,我一个女人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张春月不仅人长得漂亮,办事的果敢手段,也是在乡政府里出名的。她娇哼一声,道:“马村长,我不管你折腾什么,我找你是要折腾工作上的事。” 马芳愁眉苦脸地道:“张主任,真要我过去呀。” “当然是蒸的,难道你还想煮的呀。” 张春月杏目圆睁,指着村干部们道:“给马村长让让路,谁让她马山岙村是计生落后村,得享受特殊待遇。你们也跟着过来,先核对计生落实情况,再找谭书记说项目。落实投资项目的事,谭书记说了算,你们围着何主任,就是磨破了嘴皮子,也没啥用。” 马芳耷拉着脑袋跟着张春月转进计生办,她身后的村干部们一窝蜂地飞散。枪打出头鸟,他们若跟着去挨打,那绝对是傻鸟。 招商办里一下子变清净了。金林圣气呼呼地一拍桌子,向何鸿远道:“主任,这是有人在给我们招商办下药。” 何鸿远点点头,问道:“党政办那边怎么说?” “我找前进主任了解了一下,投资商招待方案打印稿付印后,由我们招商办签收,党政办那边不会拿它给领导过目。卡Kа酷Ku尐裞網” 金林圣汇报了了解到的实际情况,又道:“主任,问题不出在文件身上,而是出在党政办的工作人员身上。” 何鸿远暗自感叹,老金工作经验丰富,值得他这官场小白学习呀。 方才他被村干部们围堵,这些人嘴里荤话连篇,把他搞晕了头,若不是张春月解围,他还真是穷于应付。 他向金林圣道:“老金,全乡干部大会还要一个小时才开始,我去找领导汇报一下情况。” 金林圣会意,道:“主任,再有村干部过来,我不把他们往领导那边推,就把他们往隔壁张主任那儿推。” 何鸿远快步走回宿舍,掏出手机拨通周荧的私人手机,道:“荧姐,有事情向你请教一下。” 周荧从休息室踱步到办公椅前,坐下后轻松地仰靠着,道:“怎么,遇到了困难吗?” 何鸿远把刚才的遭遇向她汇报了一下,然后道:“荧姐,我摸不准对方是什么意图,只好向你请教。” “这么多村干部求上门,你没有被乐晕了头,已经算是难能可贵。”周荧笑道,“你还能想到这背后有人有所图,政治敏感性不错呀。” 何鸿远无比汗颜,道:“荧姐,若不是春月主任帮忙,以及我办公室里的老金同志农村工作经验丰富,我都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么多村干部呢。” 周荧一脸轻松地道:“像这种要投资项目的事呢,看起来是能卖面子的好事。既然是好事,那就往领导身上推,好事推给领导,那总是没错。” 何鸿远受教般地道:“下次我有好事,也往荧姐身上推。” 周荧娇嗔道:“贫嘴,就你这级别,能往我身上推什么呀。” 何鸿远打趣道:“至少还能往荧姐身上摸骨推拿。” 周荧一听,感到身上软绵绵的,胸口又泛起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单脚翘到办公桌上,伸指抚摸一下包臀裙下裸露出的的秀腿,却找不到他抚摸起来的那种感觉。 “跟你说正事,你非把它扯到摸骨上。”她声音娇媚地道,“我不管,你得想办法来为我推拿一次。” 何鸿远听到这声音,也有蠢蠢欲动的感觉,不过想到今晚得好生报答一下张春月,便无限痛苦地道:“荧姐,今晚还要加班加点,完善投资商考察团招待方案,要逐条逐条细细斟酌。明晚我去你那,到有关方案一并带给你过目,请周大县长给予指点。” “嗯——” 周荧回复心神,道:“继续说说你被村干部围堵的事。既然是好事,又发动这么多村干部让你卖面子,这就是活生生的捧杀。” “捧杀?” “对。把你高高的捧起来,受万众瞩目,杀招却深藏其间。卡Kа酷Ku尐裞網” “那杀招呢?” “比如说让你功高盖主,受你上级领导嫉恨。” “对啊,如果我对那些村干部大包大揽,不知谭书记会怎么想呢。” “你没这么做,这是你心性如此,不是你看透了事情本质。”周荧道,“而更厉害的杀招,还隐藏在后头。” 何鸿远吃了一惊,道:“还有杀招?” “对。”周荧在手机里道,“对方越是将招商办和你的个人能力放大,你越能得罪人。因为村干部都冲着投资项目来,而项目总是有限的,你在少数几个村落实了投资项目,却让大多数村空喜欢一场,你说你不是得罪了大部份村干部吗?你想啊,得罪了这么多村干部,你以后怎么在乡里开展工作?” 他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感觉到不对劲,没有头脑发热卖面子。讨好了极少数,得罪大多数的事儿,可坚决不能干。 周荧又道:“此次龙泽乡招商引资成果,很快就能显现。你要上副乡长,还得上乡人大会过一下呢,落选的情况不是没有。不排除有人这是在为此做准备呢。” 对啊,那些村支书和村长,不是乡里的党代表,就是乡人大代表,若是让他得罪了大多数,他铁定要遭受副乡长选举滑铁卢。那他的政治前途,将黯淡无光。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以前只听周荧以他被县卫生局分配到乡卫生院为例子,说到官场上的闷杀。今日听说了她对捧杀的分析,却是更加手段狠辣。 官场凶险,今日让他上了一课,幸而有惊无险。 他向周荧求教道:”荧姐,我现在该怎么办?” 周荧沉呤一声,反问道:“上次听德天书记来汇报工作,是说你们乡成立了交通工作领导小组吧?这事你了解不?” 何鸿远道:“我看到过乡里的有关文件。可这和我的事,又有什么关系?” 周荧知道小家伙被吓得失了沉稳,笑道:“既然对方想让你卖面子,你就把面子卖足。” 何鸿远吓了一跳,道:“荧姐,真要卖面子啊。这不是要捧杀我吗?” “借交通基础设施建设的事,捧你出来,只会让你卖到面子,却损不到你一根毫毛。”周荧道,“这事我跟谭德天说,龙泽乡要做到招商工作和基础设施建设同步启动,你们乡在交通工作领导小组的基础上,肯定得设立工程建设指挥部,让你挂一个负责具体事务的办公室主任。下周县交通局派技术人员到龙泽乡各村做勘查测绘,山老区连线工程通到哪个村,由你来确定。” “啊,这样也行?” “这样怎么不行?这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可是你一手弄过来的。给你这点权力,又算得了什么。” 周荧似是感觉到何鸿远的忐忑心情,又为他打气道:“小远,有些风头不能出,有些风头却坚决要出。官场上的一些小手段,你见识过了,也就这么回事,在真正的力量,它就是笑料。比如说你能弄来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你有我站在你身后,你不反击一下,弄点气势出来,还不让人瞧扁了吗?” 何鸿远在手机里都能感受到周荧的气势,连忙鼓足精神道:“荧姐,我已经明白了,面对这些什么捧杀、闷杀手段,就像面对我的拆骨术,我自己就能拆骨、接骨,我还怕它干嘛。” 周荧听他又提到摸骨术,便又和他腻歪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挂上手机,然后给谭德天拨电话。 何鸿远刚挂上手机,寨头村支书黄魁山的电话便打了进来,提醒道:“何主任,你得提防点儿,我向几个村要好的村干部做了了解,他们说中午副乡长柳青明特意给他们来电话,向他们鼓吹乡招商办弄了一批投资项目,让他们找你何主任讨人情。这事感觉有点怪呀,你说这关他柳青明什么事,让他这么使劲儿吆喝?” “柳副乡长啊,看来他是闲得扯蛋。”何鸿远笑道,“可能我是抢了他的风头,他在给我找事呢。” 黄魁山语重心长地道:“何主任,有些风头能不出,尽量不要出。你还年轻,真正风光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这是交浅言深啊。何鸿远觉得黄魁山这样的干部,值得深入结交,他认真地道:“感谢黄书记的指点,下次我请黄书记小酌一杯,咱们把酒言欢。” 他结束了和黄魁山的通话,张春月的电话拨打进手机,问道:“小远,去哪儿了?” “在宿舍呢。” “躲宿舍去干嘛?马上跟我去向谭书记汇报情况。” 何鸿远马上警醒,遇到这样的事,应该找谭德天呀,他才是这里的大老板呢。看自己这事办的,容易让谭书记有想法呀。 第168章 各有谋算 在乡长潘刚办公室,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柳青明坐在椅子上,随意地翘着二郎腿,得意地道:“乡长,我这招还行吧?此时招商办那边可热闹着呢。” 潘刚扔给他一根烟,脸上浮现出舒心的笑容,指着他道:“咱们老柳脑子就是好使,招商办那个小毛孩,被这些村干部们一捧一闹,肯定搞得晕头转向,连自个儿姓什么都不知道。” 柳青明乐滋滋地道:“我最看好马山岙村那个大波村长马芳,她自称天不怕地不怕,脱了衣服她最大。她亲自出马讨项目,那小毛孩哪能招架得住?” 潘刚点燃一根烟,又为柳青明点上,算是对他的褒奖,问道:“你联系了几个村的村干部?” “除了寨头村,其他十七个村的村干部们都联系过。”柳青明咧嘴笑道,“我为投资项目的事向他们通风报信,他们都是千恩万谢呢。” 潘刚称赞道:“你这顺水人情做得好。等投资项目落定后,你再联系那些没洽谈上投资项目的村干部们,向他们煽煽风,再点上一把火,这些人还不恨死那小毛孩。到时小毛孩就是能弄副乡长,也得在乡人大会上栽跟头。” “乡长,我分管工业经济工作,到时他的招商办,应该归口给我管理吧?呵呵,那时候我让他这招商办主任爽成仙。” 柳青明对招商办可是觊觎日久。在龙泽乡这国家级贫困乡,工业经济一穷二白,好不容易冒出个能花钱又能来钱的招商办,不抓到自己手里,对得起自己的官位吗? 潘刚笑道:“你这老柳啊,还真有股狠劲,不过我喜欢。” 柳青明个子瘦小,眼睛却是又大又亮,猴精猴精的样子。他喷出一口烟,恶狠狠地道:“对阶级敌人不狠,就是对自己狠。” 潘刚心里一咯噔,他经常在黄小媚身上爬上爬下,若是让柳青明知晓,肯定就成了其阶级敌人。 不过像偷情这种事,天知地知、她知我知,怎么可能让柳青明这防备对象知晓呢。 他看了柳青明一眼,有些心虚地低头翻了一下笔记本,却见计生办主任张春月敲门进来,道:“潘乡长,谭书记通知在小会议室召开临时碰头会。” 潘刚诧异地道:“不是马上要召开全体干部大会了吗?什么事这么急啊,非要马上商量?” 张春月笑道:“领导的心思,我怎么知道?前进主任在大礼堂那边忙着开大会的事,我只是临时客串一下通讯员的角色。” 潘刚暗自郁闷,他和谭德天在龙泽乡的声势,真是此消彼涨啊。以前乡政府有什么事,就是不先来请示他,也瞒不过他潘刚的耳目,如今却连开会的议题都不得而知。 张春月请潘刚自去乡政府小会议室,看着他虚浮的身影离去后,才转头向乡长办公室里的柳青明道:“哟,柳副乡长也在这里呀。柳副乡长替潘乡长守着办公室,这是工作需要,还是同事关系深着呢?不过这自己的办公室,犹如自家老婆,得自己时刻守着,老是让别人守着,容易出问题呀。卡Kа酷Ku尐裞網” 柳青明笑着起身,顾自坐到潘刚的办公椅上,瘦小的身子陷在老板椅里,享受着这张乡政府大院里最舒适的椅子,道:“春月主任,你这是话里有话呀,你是替潘乡长担心我会抢了他的宝座,还是担心其他什么?” 张春月暗骂一声傻蛋、绿乌龟,娇笑道:“柳副乡长,我是既替潘乡长担心他的宝座,也替你担心你的家里人。因为在官位和美女的诱惑面前,最好的同事也靠不住。” 她继续向柳青明道:“柳副乡长,在你心里,肯定是黄小媚主任更重要。所以你还是守着你的娇妻要紧,替潘乡长操心多了,小心自家窝里的凤凰另攀高枝。” “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你才一心另攀高枝呢,否则怎么会有你家丈夫马全大闹会场的事?” 柳青明挖苦张春月一句。不过他说话的气势,明显甚为软弱无力。最近他妻子黄小媚明显对他冷淡了很多,夫妻间已经近一个月没有身体上的交流。他明知自己在体质上比较赢弱,在闺房运动中表现老是不达标,可也不能剥夺他参与运动的权利呀。 他正为此苦恼着呢,张春月却是一句话直击他的心脏,让他觉得还真的得看紧黄小媚,这么娇艳美丽的妻子,可不能跑到别人的床上去。 “柳副乡长,大家都是过来人,我对你说的,可是肺腑之言啊。” 张春月也为柳青明的话生气,不过她见他表情怔忡,便觉得这事有门,加把力在他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卡Kа酷Ku尐裞網 柳青明觉得他这样挖苦张春月,她似乎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对他也算是交浅言深,难能可贵呀。 张春月无意间对柳青明来这么一下,然后通知完要参加会议的其他领导,下楼要上一趟公共卫生间,正碰上黄小媚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眼里闪过一缕狡黠之色,加大柳腰摆幅,身姿无比风流妖冶,脸上漾出无限风情,喃喃自语般地道:“讨厌死了,在乡长办公室也不安生,现在可是上班时间——” 黄小媚原本懒得和张春月打招呼,不说她俩各自站队的两大阵营水火不融,光是同为乡政府里有名的美女,也让她俩有互别苗头的意思,俩人各自看对方不对眼,这在乡政府里已不算什么秘密。 她在和张春月擦身而过之际,听到张春月的话,心里悚然一惊,转身问道:“张春月主任,你在乡长办公室怎么啦?” 张春月受惊般地掩住嘴,欲盖弥彰般地道:“我说什么了吗?我没说什么,我可没说什么。真的,我什么也没说。” 她做贼心虚般地窥视了黄小媚一眼,匆匆钻进女厕所。 黄小媚越想越疑心,张春月的话,如魔咒般在她脑海里盘绕,而她凭女人的直觉,觉得似乎在一夜之间,张春月浑身上似乎透着一股妖媚气息。这种由骨子里透出来的妖媚感,只有享受鱼水之欢的女人身上,才能迸发出来。 张春月和他老公马全的事,黄小媚可是无比清楚,当初马全来会场闹事,可是潘刚和柳青明耍的手段,当时她黄小媚没少献计献策。 她尚不知张春月和马全已在上周五离婚,只是一个劲儿地想着张春月方才说的话,再联想到张春月受人滋润的妖媚模样,心里的酸醋味直噌噌噌地往上冒。 看来乡政府里的两大美女,都要往乡长办公室里凑啊。他潘刚脚踏两条船,能消受得起吗?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缺乏理智。黄小媚心里泛酸,一心想向潘刚求证一番,便从楼梯口折向了三楼。 她气呼呼而来,见潘刚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更觉得是张春月方才匆忙离去时留下的,推门间见潘刚的那张老板椅背门面窗侧横着,他似乎在享受阳光的样子。 “死鬼,你还有心晒太阳,你说说和张春月是怎么回事?”她关上门气哼哼地道。 柳青明正蜷缩着身子,一边舒服地晒着太阳,一边想着潘乡长这办公室窗户面朝西北,是否有日薄西山之感,却听到妻子黄小媚质问的声音。 他一向畏妻如虎,立马从老板椅上跳起来,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我和张春月怎么啦?” 黄小媚满怀情绪而来,没想到老公柳青明突然冒了出来。她仿佛偷情被撞破了一般,不由得花容失色,指着柳青明道:“你,你,你——” 柳青明急切地辩解道:“我,我怎么啦?我和张春月没什么呀。我不就是和她争辩了几句吗。” 黄小媚反应还算迅速,没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只是心虚地道:“算了,这事回家再说,快回办公室准备一下,四十分钟后要开会啊。” 柳青明见妻子就这么虎头蛇尾地走了,心里不由得疑惑,张春月到底说了什么,让黄小媚这般激动?可依着黄小媚平时的性情,不应该就这么偃旗息鼓呀,她至少得让他把话说清楚才会罢休。 他满怀疑惑地回到办公室,尚未及关门,却见张春月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从他办公室门前经过,还向他撩了一眼。他连忙招手喊住她,问道:“张主任,你方才向我家小媚说了些什么,使她如此气急败坏地跑到乡长办公室找我。” 张春月心里暗乐,一脸无辜地道:“柳副乡长,我可没对黄小媚说你什么。我只是在上卫生间时叹息一声,说‘唉,这个潘乡长也真是的’。我话没说完呢,你家小媚就心急火燎地转身走了。难道就因为我一句叹息,她就去找潘乡长求证?” 她不等柳青明反应过来,继续道:“柳副乡长,我嘴上唠叨着潘乡长,你说你家黄小媚这么着急干嘛?这事有点怪哈,呵呵——” 有些话点到即止,杀伤力却更加强大。 而潘刚坐在三楼小会议,总有如坐针毡的感觉。他对上谭德天阴沉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子紧张。 他暗暗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最近不是和黄小媚处多了,有点肾虚吗?看来这也能引起心虚什么的,和他不敢直面愈加强势的谭德天无关。 第169章 借势而为 谭德天的心情并不愉快。 在这之前,张春月和何鸿远联袂到他办公室,向他汇报龙泽乡各村村干部们的异常动向。以他的政治斗争经验,马上就嗅到不平常的意味。 人家是冲着何鸿远来的。可何鸿远如今是他谭德天的得力手下,众人眼中的一号红人,谋算何鸿远,就是谋算他谭德天。 怪不得方才周县长特意来电话,通报一下省政府关于昌隆县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审批文件,今日已下发到昌隆县政府。 周县长特意在电话里指出,龙泽乡能够获批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可全都是何鸿远的功劳,连这工程项目的名号,都是何鸿远主任给起的。省里对该工程非常关注,在工程实施建设中,我们一定要突出何鸿远主任在该工程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无论他信不信,总之对周县长的话,他是一定要相信的。 现在看来,周县长这么不遗余力地要突出何鸿远的作用,是借势而为。让何鸿远在山老区连线工程建设中发挥重要作用,那些想要对接上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山村村干部们,还不得整日围着他转? 在关乎村庄未来出路的交通工程面前,一个招商投资项目还真的无法比拟,村干部们懂得孰重孰轻。 何鸿远想到周县长可能和谭书记通过话,主动汇报道:“书记,我被村干部们闹得慌了神,溜到宿舍里偷偷给周县长打了电话,向她请教我这里遇到的情况。周县长马上点出这是有人不安好心,这是要将我捧得高高的,背后却暗藏杀机。” 张春月立马会意,替他搭话道:“何主任,你也真是的,遇到困难躲宿舍里去能行吗?还向周县长请教,你这不是舍近求远吗?你应该直接跑谭书记办公室里来,有谭书记为你靠着,看谁敢让你不好过。” 何鸿远心里对张春月暗暗感激,由她这么将话说透,他才好真正表表情,将领导对他的哪怕一丝不满态度,扼杀在萌芽状态。 他一脸窘迫地面对着谭德天,道:“谭书记,是我思虑不周,下次一定改正。不,肯定没有下次。” 哪位领导也不想自己的手下出了点事,动辄就跑去向自己的领导做逾级报告,这在无形中是挑战他的领导权威。 目前何鸿远虽然是谭德天眼前的一号红人,谭得天也知道周县长对何鸿远非常重视,可何鸿远若是遇到什么事,都要向周县长报告,那置他谭德天于何地。 不过谭德天想到像何鸿远这样二十出头的年轻干部,被一群老辣的村干部围堵着,的确会慌不择路,向一直对他关爱有加的周县长求教,也算合情合理。 但他还是适时对何鸿远敲打一下,道:“鸿远主任,周县长公务繁忙,以后可不能为了一点乡里的小事,劳她烦神。” 何鸿远坐得端端正正,如受教的小学生一般,道:“书记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 谭德天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点点头道:“有人想搞事,就让他搞嘛。岂不知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张春月不依地道:“书记,若真的任他们搞事,投资项目粥少僧多,鸿远主任岂不是要得罪很多村干部?” 谭德天笑道:“做工作哪能怕得罪人啊。只要自身坐得直、行得正,即使得罪人,照样能让人家服服帖帖地捧着。” 张春月和何鸿远对视一眼,皆摇头表示难以领会。 谭德天注视着两位得力手下,得意地道:“你们现在不懂就对了,慢慢地就会懂了。” 张春月发挥她的美女优势,跺脚间花枝乱颤,娇嗔道:“书记,有你这样和我们打哑谜的吗?” 谭德天呵呵一笑,道:“春月主任,你去通知一下,马上在小会议室召开一下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会议,请组织委员洪昭通同志列席会议。在开全乡干部大会之前,全乡交通工作的调子,得先定下来。” 何鸿远想起周县长之前说过的话,心里明悟,向谭德天道:“让书记费心了,我哪怕有丁点进步,都离不开书记关怀。” 谭德天道:“借势而为,事半功倍。” 张春月气呼呼地瞟了他们一眼,道:“原来你们早就胸有成竹,却不对我明说。好吧,我就是一跑腿的,我去通知他们开会。” 何鸿远也连忙告辞而出,跟在她身后走到楼梯口,后者妙目得意地向他扫来勾魂一瞥,径直向乡长潘刚的办公室走去。 ****** 乡交通领导小组,正副组长分别为谭德天、潘刚,成员为副乡长庞松年、王前进,王前进兼办公室主任。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是当初周县长来调研乡交通工作时,谭德天趁潘刚不在家,突击搞出来的临时机构,没想到终于派上了用场。 潘刚、庞松年和列席会议的组织委员洪昭通先后赶到小会议室,谭德天才咳嗽一声,环视一下众人,沉声道:“在召开全乡干部大会之前,突击召开这个会议,是因为有一件关乎我乡经济社会发展的大事要宣布,这事必须要在干部大会上做出工作部署,所以先召集大家碰个头。” 潘刚见庞松年这位分管计生工作的副乡长参加这个小型会议,便抢着道:“计生工作事关国计民生,的确需要巩固前一阶段的工作成绩,部署好下一步工作。” 在参加会议之前,庞松年早就得到谭德天提点,闻言微微一笑,道:“感谢潘乡长肯定前一阶段计生部门的工作成绩,这是借‘路教’工作在全乡如火如荼地开展,计生部门借势啃下一个又一个硬骨头啊。” 组织委员洪昭通如今紧跟着书记的步伐,也在之前接到过谭德天的电话通气,笑道:“谭书记让我列席这个会议,可见在做出重大工作部署之前,必要实现重要的组织意图。” 谭德天卖足了关子,才道:“同志们,龙泽乡交通基础设施薄弱,一直制约着全乡经济社会发展。之前从县里到乡里,有诸多传言,有说此次周县长去省城跑龙泽乡交通建设项目,铩羽而归;也有说周县长功成而返,坐等省交通厅下发关于丽海线高速公路昌隆县出口连线交通工程的最终批复文件。今日得到证实,事关我乡交通发展的高速出口连线工程,未能获得省有关部门审批通过。” 潘刚终于逮到这个机会,恶心谭德天一把,道:“敢情谭书记在全乡干部大会之前,急巴巴地将我们召集在一起,就是提前消化这坏消息呀。我就说嘛,想到省里要项目、蹭资金,那是异想天开呀。” 他又看了庞松年两眼,恍然大悟般地道:“我想起来了,我和老庞是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的成员。这次谭书记找我们和老洪过来,是要先通通气,然后撤销这个交通工作领导小组的吧?说起来当初成立这个交通工作领导小组,我正在县里汇报工作,乡政府这边的柳青明副乡长可是持反对态度的,不过架不住谭书记态度坚决,又以龙泽乡经济社会发展的大帽子扣下来,才弄出这么个领导小组。你们瞧瞧,现在闹出笑话来了吧。” 庞松年笑吟吟地注视着潘乡长表演,道:“看来潘乡长早就不属意乡里的交通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的位子。” 潘刚嘴角一歪,刻薄地挖苦道:“最好让谭书记正副组长一身兼,那更显得乡党委重视龙泽乡交通工作。” 庞松年连忙道:“那怎么行呢?党委政府不分家,潘乡长若是实在无意这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的位子,我便毛遂自荐接了过来。我一名不是党委委员的副乡长,虽然政治身份不够看,但毕竟显得乡政府重视乡里交通工作嘛。” 潘刚见庞松年一个劲儿地巴结谭德天,不竟不耐烦地挥挥手,仿佛驱赶什么一般,道:“老庞,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如今还想着弄个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的头衔,不是自讨没趣吗?” 庞松年打着哈哈道:“潘乡长自动让贤,我是当仁不让。从领导小组成员到副组长,我这也算在政治上进步了哈。洪委员,你可得记录在册,这也算是我的政治资本哈。” 组织委员洪昭通看了谭德天一眼,见后者点头,才道:“庞乡长担任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那领导小组成员得增补一位。谭书记,你看何人合适?” 谭德天想到上次县委书记曹正满来龙泽乡调研时,对乡宣传委员任静静的关注之意。而任静静和庞松年一样,也算是最早团结在他身旁的人。 他向庞松年道:“通知一下任静静部长参加会议,毕竟乡里的交通工程启动,离不开宣传动员工作。” 庞松年应诺起身出门,一会儿带着任静静步入小会议室。 任静静已由庞松年处得到消息,着紧表态道:“感谢谭书记和乡党委的信任,我一定不负重望,协助领导做好乡里的交通工作。” 潘刚见谭德天煞有介事的样子,一脸讥诮地道:“此刻我已非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成员,是否该回避一下?” 谭德天认真地道:“请潘乡长列席会议。前进主任忙于全乡干部大会会场工作,缺席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会议。我先传达上级交通工作文件精神,昌隆县人民政府刚刚接收到省政府批复文件,昌隆县龙泽乡被确定为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第一号工程,工程项目资金由省财政专项资金划拨。我们这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将下设工程建设指挥部,下面我们讨论相关人事安排……” 潘刚听着,脸色渐渐变得发绿。 第170章 红得发紫 破旧的乡政府礼堂里,龙泽乡的干部们齐聚一堂,坐在台下等着领导们走向台上的领导席。 主席台甚是破旧,脚下有些木板发霉、受虫蛀,稍踩得用力点,便有可能一脚踩断它,让你摔上一跤。因此乡领导们上主席台,都小心翼翼,免得出洋相。 谭德天照例是最后一个上主席台,他看上去气势十足,上主席台却走着猫步。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比之走在身前的乡长潘刚,却显得愉悦得多。 潘刚借投资商考察团搞事,引得各村村干部围堵招商办。他谭德天也不是吃素的,直接借势将潘刚从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里挪开,以后龙泽乡最热门的两大工作,交通工程建设和招商投资工作,都没有他潘刚的影子,他潘刚到哪里去找存在感?其在乡里将威望尽失,处境每况日下。 他对潘刚没有丝毫同情。一如当初潘刚声势压他这党委一把手一头,对他毫不手软一样。 他坐到主席台最中央位子上,拿起台上的投资商考察团招待方案,翻看了两页,才缓缓抬头扫视一下台下的干部们,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龙泽乡双喜临门啊。我一看在座许多同志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知晓有喜事临门。怪不得来自农村的同志们这么兴奋,听说为了讨项目,堵得乡招商办水泄不通,在招商办拍桌子的、骂娘的、还有脱衣服耍赖的都有,真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啊。” 台下响起一片哄笑声。许多村干部都看着马山岙村村长马芳,后者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盯着坐在最前排位置的何鸿远的后脑勺,嘟囔道:“哼,果然是嫩茬,向领导打小报告,找领导罩着,也就这点能耐。” 谭德天适时敲打了一下村干部们,然后扬扬手上的投资商招待方案,道:“这么薄薄的几张纸,上边却是乡招商办工作同志的一片心血啊。他们怀揣着乡里的划拨的两千块钱,去省城丽都招商,通过各种关系拉投资,找中油公司、找华夏美院,凭着一股热情,一些项目得到了投资商口头承诺,使我们乡将迎来有史以来第一个投资商考察团到访。可是同志们,招商办的这趟招商之行,却仅花去了一百多元的出租车费用,可就是这一百多元费用,乡财务室还要鸿远主任说清费用具体用处,最后鸿远主任干脆自掏腰包解决。也就是说,鸿远主任和他的招商办,不花乡财政一分钱,给我们弄来一个投资商考察团,我们能说这几张纸,不是他们的一片心血吗?” 台下的干部们,有的觉得谭书记这是在敲打乡财务室,有的觉得他在力捧何鸿远和招商办,也有的觉得这投资商考察团,的确来之不易。 谭德天在会议上一锤定音,道:“所以这招待投资商考察团的事,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全乡干部群众,都要配合乡招商办,做好投资商招待工作。投资商到何处考察,行程如何安排,由招商办统一统筹调度,由乡里的干部专门陪同。接到考察通知的相关村,必须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做好考察接待等准备工作。谁怠慢了投资商考察团和招商办,谁就是阻碍龙泽乡大发展的罪人,乡党委将坚决把这样的人,清理出干部队伍。” 大家都还在眼红招商办的权力的时候,谭书记最后一句杀气腾腾的话,让人心里一凛。如今谭书记在乡里,可谓是一言九鼎,谁也不敢轻捋虎须。 谭德天又提了几点做好迎接投资商考察团的要求,算是将这项工作动员完备。 他看了一眼坐在最前排乡里中层干部中间的何鸿远,见其坐得身形挺拔,一脸淡定,不由得心里暗赞其沉稳气度。 年少得志,而不骄不躁,这样的年轻干部,一定能走得更远。 谭德天心里喜欢,便不吝对何鸿远再大力捧一下,道:“我说的我们龙泽乡第二大喜事,还是和招商办有关。” 这回台下的村干部们算是听出来了,这招商办的何鸿远主任,就是谭书记眼中的红人嘛,没见到谭书记把好事都往招商办这边扯吗? 连马芳这样强悍的村干部,也悻悻地嘟囔道:“有谭书记这样罩着,还真奈何这位小白脸主任不得。” 谭德天似是感觉到村干部对何鸿远情绪上的变化,继续曝料道:“大家可能不知道,此次县里的周县长带鸿远主任去省城丽都,开展招商引资工作倒是其次,主要是为咱们龙泽乡的的交通基础设施建设跑项目、跑资金。” 这下子村干部们来精神了。龙泽乡十八个村,只有作为全乡门户的塞头村通了公路,其余十七个村可都在巴望着能通上公路,能让村里与外界的交通路网连通,不怕村里发展不起来。 他们算是开窍了,塞头村就是因为占了交通便利,不仅抢下龙泽乡的第一笔投资,一片杂地还能卖上百万元的好价钱。他们自己的村里若是通上公路,那不仅是泽及后代子孙,也能带动村里大发展啊。卡Kа酷Ku尐裞網 村干部们刚来了精神,却听谭德天拨冷水道:“周县长弄得这个丽海高速昌隆县出口连线交通工程,是想沾省重点交通工程丽海高速的光,将我们全乡十七个村的交通路网给打通,可惜却被省领导给否决了。” 台下的村干部们不淡定了,响起一片唏嘘之声。许多村干部的神情如丧考纰,都仰头叹息。 乡长潘刚坐在谭德天身旁,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演戏,却不敢多说什么。 之前在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会议上,他自辞副组长之位,把肠子都悔青了,更觉得乡里几个有作为的强势部门,纷纷被谭德天把持,他这乡长的话语权将越来越小,以后怕是要看谭德天脸色行事。 不过他想到自己到底还掌握着乡里的财政大权。哼哼,什么招商办、交通建设指挥部,哪个不要用到钱?到时就看他怎么把权力用好吧。 想到这个,他马上想到乡财务室主任黄小媚,便把目光落到她身上,想着把她给喂饱喽,那是人财两得。 能够伺候这样的美娇娘,也不枉他到龙泽乡工作一遭,否则这样的国家级贫困乡,会让他待得冤屈。 副乡长柳青明坐在潘刚的身侧,见潘刚的眼神关注在他妻子黄小媚身上,那眼里裸露的毫不掩饰的**,达到了**裸的地步。 柳青明今日受张春月一挑拨,正是心境最敏感的时候。他把黄小媚跑到乡长办公室的言行,和潘刚的眼神一结合,心里更是疑窦丛生,仿佛感到头顶绿茫茫的一片,由潘刚的眼神里向他飕飕飞来。 而谭德天继续发挥他说书人的角色,道:“同志们,我们要感谢何鸿远同志啊,是他当时舍了工作不要,也要找省领导问个明白,为我们龙泽乡的群众问个明白。他就问副省长一句话——东平省的交通工作,到底是不是为贫困山老区的群众服务的?” 台下的村干部们见谭书记又打住话头,有心急的都要拍着凳子起身问话。 那位马芳马村长更是朝前排的何鸿远喊道:“何主任,若是你能对省长问出这句话,你就是真爷们。” 谭德天也不怪罪马芳扰乱会场秩序,向她点点头,道:“何主任不仅喊出了这句话,还受到副省长的礼待。听周县长说,后来省政府确立我们龙泽乡为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第一号工程,就是鸿远主任这一嗓子,起到的的效果。” “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第一号工程?是说我们龙泽乡吧?我没听错吧?” “天呐,我们龙泽乡的交通工程获省里批准啦。” “太好了,我们乡要修路啦!” “我们乡要修路啦,能修到我们村吗?” “何鸿远主任,就是我们龙泽乡的大功臣啊。” “对啊,要感谢何鸿远主任啊。” 会场上群情躁动,大多是激动于乡里能修路,总算有人还记得何鸿远主任的好。 不过何鸿远却是能听出来,这是寨头村支书黄魁山和村长马真晓一唱一和的声音。 谭德天重重咳嗽一声,会场上的躁动声渐渐平息下来,直至落针可闻。 这种令行禁止的感觉真好啊!这才是一把手该有的权威。 他算是明白了,权威来自威望,随着他主导着乡里的交通建设和经济社会发展,以后在干部群众的威望将日益高涨。有了干部群众的拥护和支持,潘刚的那些小手段,都只是小伎俩而已。 他宣布了新出炉的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成员名单,末了宣布道:“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和交通建设指挥部两块牌子、一套人马,由招商办何鸿远主任担任指挥部办公室主任,负责日常工作事务,金林圣同志协助何鸿远同志开展工作。” 这就是说,乡招商办还要负责全乡交通建设工作。当前龙泽乡最热门的两大工作,却归集于一个部门,这是乡党委多大的信任和给予的荣耀啊! 台上台下的干部们注视着年轻英俊的何鸿远主任,眼里充满了热切。 何鸿远一脸淡定,只是此时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却已是红得发紫。 第171章 食髓知味 傍晚,庞松年、刘惠英夫妇在“红星小屋”请谭德天吃饭,做陪的有组织委员洪昭通、乡人武部部长龚定尧、党政办主任王前进和何鸿远、张春月等人。 何鸿远在乡卫生院多受刘惠英大姐关照,在她面前一直甘为小弟,又自承在在座等人中资历最轻,便承担着倒酒、布菜的角色,丝毫没有乡政府里当红人物的样子,让谭德天等人大感满意。 王前进更是感叹道:“鸿远主任的心性,我是学不来喽。后生可畏呀。” 张春月听到王前进话语中别有一番意味,笑道:“王主任,你还是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成员呢,鸿远主任这个交通建设指挥部办公室主任,可是在你的领导下工作。他在这个位子上,取得哪怕一点工作成绩,也都有你的份。” 何鸿远知趣地向王前进敬酒,道:“主任,我敬你一杯,祝你心想事成。” 王前进和他干了一杯,道:“鸿远主任的心意,我收到了。” 何鸿远又一一向谭德天、庞松年、龚定尧等人敬酒,毕竟都是或多或少提携过自己的领导,这意思可得表达到位。 他每敬一位,都能点出自己记在心里的人家的好,让人心里感觉很舒坦。 龚定尧更是直接向庞松年道:“老庞,我当初受你所请,才在党委会上推了鸿远主任一把,现在我认为自己的决定无比正确。” 庞松年指着何鸿远道:“鸿远主任,感谢的话,由我来对龚部长说,酒由你来喝。” 何鸿远也很喜欢龚部长这样朗爽的当兵人性格,又向对方敬了一满杯,然后向庞松年道:“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再敬庞乡长、刘大姐一杯。” 张春月有点担心地看着他,道:“鸿远主任,看你喝杯的样子,怕是要醉了吧。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摇晃着脑袋,道:“一切尽在酒中,我还要敬谭书记三杯呢。” 谭德天高兴地道:“酒风体现党风,鸿远主任工作作风硬朗啊。” 张春月无奈地摇头,坐到刘惠英医生身旁,凑在其耳边道:“刘大姐,你们乡卫生院那边,最近很热闹啊。” 刘惠英一脸纳闷,道:“春月主任,自从王二存出院离开乡卫生院后,也不见你们常来,可是冷清得很,哪有什么热闹可言。” 张春月笑道:“鸿远主任以前居住过的房间,不是时常有人来往吗?” 刘惠英脸上现出会意之色,神情暧昧地道:“原来春月主任也关注到了。人家这是食髓之味,来往得可勤喽。” 张春月在其耳边道:“刘大姐,你有没有办法搞到这间房间的钥匙。” 刘惠英知道乡政府里的两位大佬之争,如今谭德天风头日上,若是借此事搞倒了潘刚,这龙泽乡就是谭德天的天下啊。说不定她丈夫庞松年也能借此获益呢。 她向张春月道:“春月主任,钥匙我能想办法弄来。” 张春月趴在刘惠英的肩膀上,轻声道:“刘大姐加把劲,办好了这事,说不定你家老庞有机会进乡党委。” 王前进凑过来,很分明地问:“春月主任,需要我做些什么?” 张春月被他吓了一跳,拍着丰满的胸脯道:“前进主任,你想吓死我呀。吓死了我,谁帮你扫清前方障碍?” 王前进顾不得和领导们闹酒,一脸巴结地凑在张春月身旁,道:“春月主任,你的人情我记下了,你安排我做什么,请尽管开口。” 张春月道:“柳某人机智又多疑,可不能弄巧成拙。前进主任,你关注一下乡财务室郭月芬的情况,看她在乡财务室那边,是否和黄小媚处得好。” 当初郭月芬作为柳青明、黄小媚安排的钉子,钉在计生办,结果郭月芬在夹山村受到惊吓,做了工作上的逃兵,坚决要求调到乡财务室工作。这让柳青明他们很被动。 张春月明白郭月芬的心性,这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心眼又超小,黄小媚若是在言语上得罪过这货,这货说不定能反目成仇。 为了扫清前路障碍,为了自己有机会晋升,王前进正想着摩拳擦掌大干一场呢,没想到接到的是这么简单的任务。打探乡政府里的消息,对他这位老资格乡党政办主任来说,那是小菜一碟,根本算不得任务。 他拍拍胸膛,道:“春月主任请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谭德天似是感觉到他的铁杆手下们要搞事,醉眼矇眬般地迷糊着眼,半真半假地警告道:“前进主任,春月主任,现在咱们龙泽乡上下一心,准备迎接投资商考察团莅临考察,可不能出现有违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事啊。” 张春月笑道:“书记,我们不搞事,可保不了别人不搞事啊。上次周县长和县委曹书记来考察,人家那事儿可是搞得一套一套的。” 王前进对上次之事可是记忆犹新,差点他这乡党政办主任要中枪,幸好有何鸿远和张春月救场。 他附和道:“春月主任说得不错,上次这么重大的政治接待事件,那些人都敢搞,这次肯定不会拉下。” 何鸿远向谭德天道:“书记,前进主任和春月主任都不是办事毛糙的人,你只管掌好舵,带领我们大家破浪前进,那些小打小闹的事儿,我们能办好。” 组织委员洪昭通道:“鸿远主任这话说得好。来,让我们在谭书记的带领下,开创龙泽乡社会经济发展新局面,大家干一杯。” 众人干杯之后,谭德天向何鸿远道:“鸿远主任,听说今天夹山村村长叶添茂拍了你的桌子。” 何鸿远想到叶添茂那无理取闹的样子,忧心忡忡地道:“这位夹山村村长眼界和思路都很有问题,以为拉投资项目就是拉钱呢。不知华夏美院写生基地的事,能否谈得下来。” 谭德天叹息道:“叶添茂的个人能力的确欠缺一些,他又自恃背后有人,不怎么把村支书王有福放在眼里。夹山村的村干部队伍,很有些问题呀。” 原来叶添茂还是背后有靠的村干部啊,怪不得挺嚣张的样子。 “谭书记,村双委主要领导思想不解放,村集体就难言大发展。”何鸿远进言道,“我们不能因为某个人的原因,放弃一个村的发展机会。夹山村的千年古村落文化,可是一笔财富呀。” 组织委员洪昭通适时提醒道:“鸿远主任,叶添茂的一位堂兄,是咱们静海市委常委、海台区委书记。” 副乡长庞松年劝告道:“鸿远主任,你关注夹山村的发展,可人家不领你的情。架不住人家背后有人,还是市委领导,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何鸿远举杯道:“感谢领导们关心,夹山村的事,我已责成老金同志专门跟进。” 谭德天喝了一口酒,道:“不错,金林圣同志农村工作经验丰富,让他跟进夹山村的项目,的确非常合适。” 王前进赞叹道:“我们鸿远主任这是知人善用啊。” 张春月可不想何鸿远在领导面前显得非常能耐,那要领导何用。 她向何鸿远撇撇嘴,道:“鸿远主任可没有知人善用的本领。是咱们谭书记知人善用,早早地将金林圣这样农村工作经验丰富的干部,派到鸿远主任麾下,才让鸿远主任有如使臂助的感觉。” 何鸿远认真地道:“谭书记点将,那是心里有谱。” 这马屁拍得谭德天心里舒坦。他不竟心里感慨,能用人、用对人,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而能用上可用的贴心人,却更让人舒心。 他来了兴致,倒酒挨个儿向自己的属下敬酒,充分表现出领导的战斗力。 酒局散场之后,何鸿远去为王二存摸骨推拿一番,向王二存打听夹山村出去的名人。 王二存一脸不屑地道:“叶家出去的有一位,以前是我们龙泽乡的小领导,靠整人起家,后来在市里当了大官,现在他应该已经退休了吧。听说他后人现在也是市里的大官。” 何鸿远想到在夹山村开展“路教”工作的遭遇,问道:“我师父的亲人,就是被那人整倒的吧?” 王二存道:“听说是叶家那位打头,也有我们王家的人旁助。” 何鸿远自言自语道:“靠整人起家,这历史的债,就无法清算吗?” 王二存劝告道:“小何医生,你若要为你师父的上一代翻案,这事还真是不容易。远的不说,光咱们龙泽乡有一位领导,你就不好面对。” “咱们龙泽乡的领导?” “对,乡里的副书记王锦程,是我们夹山村王家人。”王二存道,“也就是他的父亲,和叶家那位的长辈一起,联手将你师公斗倒。” 乡党委副书记王锦程,在乡里是个实在人,存在感并不强。可他妥妥是乡里的三把手,更有一些龙泽乡本土干部支持,倒也不容小觑。 何鸿远谢过王二存,从房间里出来后,见张春月和周赛芸、王瑶瑶母女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知道她是故意等他,心里不由得一暖。 张春月见他脸色不豫的样子,问道:“鸿远主任,有心事呀?” 何鸿远无心和王瑶瑶语言纠缠,向周赛芸挥手道别,走到门外巷口阴暗处,道:“月姐,我如果要为我师父的亲人翻案,要得罪一些领导,你会否支持我的决定?” 张春月抓紧他的一只手,爽快地道:“你决定了做什么事,月姐都会支持你。不过有些事要慢慢来,要如抽丝剥茧一般。目前来说,先搞掉潘刚和黄小媚,才是重中之重。” 感到佳人情重,何鸿远不由得心情大好,道:“对啊,我现在应该做好更重要的事。” 张春月问道:“啥事?” 他道:“今晚还要和月姐享受二人世界的事啊。难道这事不重要?” 张春月食髓知味,拉着他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浑身涌起一股战栗般的感觉。 第172章 现在就想要 接下来连续几天,何鸿远都是日夜操劳。卡Kа酷Ku尐裞網白天他忙于应付上办公室联系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村干部,夜晚要和张春月挑灯夜战,深入探讨男女身体结构的奥秘。 这几天,副乡长柳青明也忙碌得很。他在周一下午参加完全乡干部大会,眼里总是闪过乡长潘刚看向黄小媚的的眼神,仿佛这眼神能产生无穷的探究意味。 不知为什么,那晚他很兴奋。他推却了酒局、麻将局,在家里盯着妻子黄小媚妖娆的身子,心里一团火热。 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可能乡长潘刚盯着黄小媚的眼神,和他此刻如出一辙。 “哟,今晚难得宅在家里呀。你的酒友、麻将友抛弃你了吗?”黄小媚一边拖地板,一边横扫了一眼呆坐在沙发上的柳青明。 她一袭黑色绒裙,身材凹凸有致,翘臀随着拖把晃动,充满无尽韵致,又发散着无尽诱惑。 柳青明以一声干嚎般的喉音作为回答,上前冲动地抱住妻子,道:“小媚,咱们要个孩子吧。” 黄小媚被吓了一跳,一把推开他,道:“你发什么神经啊,想要孩子就要孩子,也不问问我的意见。” 柳青明拉着她的手臂,道:“我现在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了吗?” 黄小媚哼了一声,不满地道:“说好了做丁克一族,你怎么反悔啦?” 柳青明道:“我反悔了。现在我觉得,没有孩子的家是不完整的。” 黄小媚甩开他的手,道:“你想好了,我还没想好呢。” 柳青明死皮赖脸地搂住她的腰,道:“那我现在想要你,现在就想要——” 黄小媚奋力挣扎。她身材比柳青明高了一大截,平时在家里又一贯有气势,很快就将他甩到一边。 她举着拖把,向他道:“你想要,姑奶奶不想要。姑奶奶今天没兴致。” 柳青明见她虎视眈眈的样子,心头的兴致便消散了不少,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狠狠地对着沙发擂了一拳,以发泄火气。 黄小媚一边去清洗拖把,一边小声嘟囔道:“想要我,你行吗?” 这时,茶几上的电话鸣叫起来,黄小媚见柳青明铁青着脸干坐在沙发上,心里暗骂一声,接听起电话道:“潘乡长啊,老柳在家呢。你有事找他?行,我让他接电话。” 她转头示意柳青明来接电话。柳青明注视着她接听起电话时柔柔的表情,和对他有天壤之别。 他心里妒火中烧,转身向书房走去。 “喂,潘乡长找你有事。”黄小媚叫道。 “我没空。”柳青明在关上房门之前道,“告诉潘乡长,我这几天忙着做农村课题研究,让他别找我。” “你傻啦,不想办法对付那即将到来的投资商考察团,却要弄什么课题研究。等乡党委那边得了势,你就不怕坐冷板凳?”黄小媚不罢休地嚷嚷道。 柳青明冷冷一笑,将房门重重地关上。 次日一大早,柳青明没有跟着黄小媚搭乡长潘刚的专车,而是赶早班车到乡政府,到办公室拾掇好资料,进山村做课题研究。 他先是在寨头村转了一圈,正巧碰到村支书黄魁山,俩人便聊了一通寨头村的村庄规划和发展前景。 听说寨头村不仅要打造民俗风情街,还要打造美丽疗养村,柳青明到底是农校农村经济管理学毕业出身,赞叹道:“寨头村发展起点高,定位非常准确,以后将是龙泽乡社会经济发展的火车头。黄书记,你们村里有能人啊。” 黄魁山虽然明知柳青明可能对何鸿远不待见,却仍然实话实说,道:“这是乡里的何鸿远主任对我们寨头村的最新定位,我们村双委班子和村民代表们讨论后,高度认同这一发展定位。昨晚刚在村民代表会议上通过,今早我便得去乡招商办,向何主任汇报一下。” 柳青明拿出笔和本子,一边记录,一边点头道:“好啊,你们这是冲着投资项目去的,这也算未雨绸缪。小何主任的思路不错,寨头村大有希望啊。” 黄魁山见其神态不似作伪,问道:“柳乡长,你这是在干啥?” “我呀,在做农村经济发展课题研究。”柳青明自嘲般地道,“以前光顾着争斗,忘了干正事。现在总得找点正事干干。” 今日的柳副乡长,似乎有别于往日,让黄魁山感觉怪怪的。他去向乡招商办汇报工作的时候,向何鸿远说起这事,让后者感觉也是一头雾水。 何鸿远等黄魁山离开后,跑到隔壁张春月的办公室,向她汇报柳青明的情况。卡Kа酷Ku尐裞網 张春月听后,得意地道:“咱们的柳副乡长,在给自己找事做呢。这说明他心里有事。” “这你也能猜到。”何鸿远笑道,“你不会真当自己是女神仙,能掐会算吧?” 张春月娇媚地白了他一眼,道:“你忙你的去,这种小事,无需你来操心。” 她轰走何鸿远后,向同办公室的王洁道:“小洁,听说郭月芬郭大姐在财务室那边混得不如意,你联系一下她,今晚我们仨一起到‘红星小屋’聚一聚。” 王洁以前虽然和郭月芬处得不错,可她也知道,那时就因跟着郭月芬,她差点和春月主任走上了对立面。如今随着谭德天在乡政府里权威日盛,张春月等人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她才不会傻到再和郭月芬搅在一起。 她急切地向张春月道:“主任,我很久没有和郭月芬郭大姐碰面了,我和她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张春月上前拍拍王洁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郭大姐虽然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可她毕竟是计生办出去的干部。作为同事,我们也该关心关心她。” 王洁不解地看了张春月一眼,往乡账务室那边拨打电话。 郭月芬在乡财务室里就是个闲人。她既不懂财务知识,也没有财务技能,更无潜心学习的态度,自然得靠边站。 可她是个闲不住的人,自以为凭着和财务室主任黄小媚的关系,可以在财务室里享受二把手的待遇。 很快她就发现,黄小媚对她不冷不热,财务室内的其他同事也对她爱理不理。她无所事事之下,摆弄了几次口舌,被黄小媚数落了几次,便觉得在这财务室里呆得如此憋屈,远不如在计生办痛快,至少张春月主任还口口声声尊称她郭大姐呢。 她接到王洁的电话,见黄小媚刚刚走出办公室,便趴在办公桌上向王洁诉苦道:“小王,还是计生办的领导和同事们好,还惦记着我这位郭大姐。我在这边啊,就如同受气桶一般。” 王洁道:“郭大姐,有些话在办公室里说不太好,今晚咱们计生办的老同事聚一聚,咱们见面聊。” 郭月芬问道:“春月主任也会去吧?” 王洁道:“那是当然,春月主任可惦记着你嘞。” 郭月芬高兴地道:“好、好、好,春月主任好啊,比那些过河拆桥的人,强了不知多少倍。” 她满肚子的怨气,当然是冲着黄小媚而去。 此时黄小媚坐在乡长办公室里,一脸不痛快地道:“这个柳猴子,还真是蹬鼻子上了脸,居然还敢跟我怄气呢。” 潘刚扫视了一眼她起伏的胸膛,问道:“老柳这是怎么啦?” “昨晚你不是约好了要上家里来嘛。”黄小媚道,“这柳猴子昨晚盯着我不放,我想气他一气,让他找朋友解闷去,他居然哪儿也没去,说要搞什么课题研究。” 潘刚苦笑道:“我听村里的干部汇报,老柳真的在下乡搞调研,现在他正在夹山村呢。” 黄小媚和柳青明夫妻间的事,他还真不好插手,否则弄巧成拙暴露了他和黄小媚的奸情,那可是得不偿失。 他拧着眉头道:“老柳这么一闹情绪,我在对付投资商考察团少了个好帮手,伤脑筋啊。” 黄小媚笑道:“就是让那姓何的小屁孩招商引资弄成了,又能怎样?还不是为我们作嫁妆吗?乡里的财政大权,可是一直掌握在我们手中。” 潘刚摇摇头,道:“姓何的小屁孩尚不在我的眼里,我是怕姓谭的继续坐大。此次招商引资,咱们不能坐视他们成功。” 黄小媚媚目转动,道:“还是商量一下你我的事吧。柳猴子若是每晚在家搞什么研究文章,那我们怎么办?” 潘刚乐道:“什么怎么办,去乡卫生院那边办呀。” 黄小媚起身锁上办公室的门,坐到潘刚的腿上,以近乎喘息的声音道:“我现在就想要——办。” 潘刚一边探手进入她的衣内,一边道:“你就不怕有人过来向我汇报工作?” 黄小媚仰靠在他身上,媚目如丝,道:“都快近中午了,现在谁还往你办公室里跑啊。再说以如今乡政府里的情势,除了柳猴子还有事没事往你身边凑,就是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 潘刚听得心头火热,熟练地撩起她的包臀裙,却见打底裤在她臀缝间开了道口子,那情形足以让人颠狂。 他咬着她的脖颈,道:“你就是想要——才来找我的吧。” 黄小媚道:“我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 第173章 复杂情况 周五一大早,周荧就带着秘书赵小萍来到龙泽乡乡政府。谭德天率着乡党委班子成员,将她迎进三楼小会议室,向她汇报投资商考察团的招待方案。 即使此前周荧已听过何鸿远的汇报,但还是不时地对谭德天汇报的招待方案询问几句,以示关注和重视。 姚大展带着崔进浩和两位联防队员前来负责安保工作,早早地来到乡招商办。他高兴地向何鸿远道:“何主任,今明两天,我们随时听从你的调遣。在你下边做工作,总是很让人兴奋。” 何鸿远轻擂了姚大展一拳,道:“你们不是受我调遣,而是受龙泽乡党委的调遣。” 姚大展撇撇嘴道:“你是招待投资商考察团的实际负责人,还不是受你调遣?” 何鸿远懒得和姚大展争辩,向崔进浩招呼一声,道:“进浩兄弟,祝贺你成为联防队队长,以后争取做一名像姚哥一样的人民警察。” “姚哥是我的偶像。”崔进浩恭谨地道,“不过姚哥说,何主任是他的偶像。” 姚大展乐得呵呵笑,道:“小崔,就凭你小子这张嘴,以后肯定比我有出息。” “姚哥这是妄自菲薄啊。” 何鸿远和他们笑谈了几句,拿出投资商招待方案,交到姚大展手上,道:“趁现在有时间,你们好好研究一下考察团将去的几个地方,是否有值得特别关注的点。” 姚大展仔细翻看了一遍,道:“何主任,夹山村那边得重点关注,王家的那个王小存,和四邻八村的无业青年走动频繁,没少干敲杠勒索、污辱妇女等不法勾当,我怕他给考察团的夹山村之行添乱。” 何鸿远慎重地点点头,道:“中油公司在寨头村这一站,由周县长亲自主持双方的洽谈会,应该不存在大问题。夹山村那边,乡党委王锦程副书记已带人去蹲点打前站,但还是得由我和老金一起去主持项目洽谈。” 这两天金林圣频繁在夹山村走动,对村里的情况相当了解。他向何鸿远汇报道:“主任,夹山村的情况不乐观,主要村干部对写生基地存在抵触情绪,认为它是不能来钱的项目。村民们似乎受人鼓动,都将目光关注在回龙潭景区之上,让它损害了夹山村的利益。” 何鸿远生气地道:“能够成为华夏美院的写生基地,就是一张活生生的名片,还怕不能来钱吗?夹山村村干部们眼光,这是瞧到门缝里去了。还有这夹山村党支部是干什么吃的,村里舆情的主导权也把控不了吗?” 金林圣摇摇头,道:“项目洽谈不成不要紧,我就怕出乱子啊。有村干部反应,从乡里到村里,都有人在夹山村煽风点火。” 这事可不能掉以轻心。何鸿远连忙和姚大展等人商议对策,怎么确保考察团对夹山村的考察顺利进行。 这时,周县长的秘书赵小萍突然出现在招商办门口,道:“小远主任,你联系哪个项目洽谈?” 何鸿远向赵小萍招呼了一声,回答道:“我联系夹山村。” 赵小萍道:“周县长也去夹山村。” 何鸿远想到夹山村的复杂情况,提议道:“小萍姐,中油公司和寨头村的项目,由周县长坐镇较为妥当。” 赵小萍白了他一眼,俏脸上流露出难得的妩媚之色,道:“小远主任,领导决定的事,你我能否决吗?” 这位美女小秘书的身上,似乎突然多了股风情味,玲珑的身子仿佛浸泡在牛奶里的糖果一般,裹了层动人色泽,更显得无尽诱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小萍姐,领导的决定要服从,领导的安全更要保障。” “那是你们的事。”赵小萍扫视了姚大展等一眼,“在你们的地头,还要考虑领导的人身安全保障问题,就说明你们的工作未做到位。” 何鸿远辩解道:“小萍姐,这不是考虑到夹山村村情复杂吗?” 赵小萍挺挺茁壮的胸脯,道:“那你们更应反思,你们的工作是否已做到位。” “好,好,好。我反思,我现在就反思。” “那领导的决定能落实到位吧?” “小萍姐说能,那就肯定能。” “这还差不多。否则我到领导面前告状去。” 赵小萍眼神在何鸿远的俊脸上一转,傲娇地一转身,扭着一蛮腰走了。 姚大展等人一脸敬服地注目何鸿远。能和周县长的秘书这么随意地说话,在龙泽乡除了何主任,恐怕找不出第二位了吧。 崔进浩更是觉得,得紧跟在何主任身边,哪怕长长见识也好。他向何鸿远和姚大展道:“何主任、姚哥,既然夹山村的情况复杂,我们的安保力量便应该向这地方倾斜。” “这事得向屠所汇报一下。”姚大展道,“我们没有预料到投资商考察团是分组赴目的地考察洽谈,人手安排上有点问题。” 他用招商办的电话,向屠正伟做了汇报。屠正伟当即决定,由他亲自带人到龙泽乡乡政府,居中坐镇指挥,让姚大展带人先去夹山村,快速掌握村里情况。 姚大展留下一名联防队员在乡综治办,配合所长屠正伟工作。他带上崔进浩及一名联防队员,在金林圣的带领下,率先去夹山村。 何鸿远在他们离去后,联系了鲁旺,叮嘱他今日别上回龙潭景区这边的工地,帮忙盯着夹山村这边。 “兄弟,你担心有人趁考察团一行人过来时,兴风作浪是吧?谁的胆儿这么肥啊?”鲁旺疑惑地道。 “鲁哥,你帮我盯着那王小存和他那伙狐朋狗友便好。至于你们夹山村个别村干部,由我来对付。” 何鸿远吩咐一声,又叮嘱道:“你可千万别和村干部发生冲突,我担心有人借你承包夹山水库的事说事,混淆视听,并激怒于你。” 鲁旺自从担任了鸿雁旅游公司的项目经理后,不仅心境变好了,眼界也开阔了许多,笑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叶添茂这伙人。我还真懒得理他们,他们若不服我经营回龙潭景区,尽管上法院和我打官司,法律会维护我的权利。” 何鸿远叹服道:“这是你们肖总说的吧。我现在发现,你们肖总是位好老师。” “什么我们肖总。”鲁旺在电话里嘟囔道,“人家明明是你的女朋友,将来是我的弟媳妇。你这话若是让肖总听到,她指不定多么伤心呢。” “好吧,我知道你对你们肖总敬若神明,以后我不说这话,行了吧?” “你还说。” “我不说了。我错了,行吧?” 何鸿远挂掉电话,却见肖雪雁和吴传海走进办公室,俩人的神情有些怪异。 他向肖雪雁尴尬地一笑,道:“雁儿,我刚和鲁哥在斗嘴呢。” 肖雪雁噘着嘴道:“我刚听到肖总什么的。你这是在称呼我吗?” “不是,不是。”何鸿远争辩道,“我称你肖总干什么?你是我正儿八经的女朋友,我叫你雁儿都嫌不亲热呢。” 吴传海在一旁睁大眼睛,道:“何大,这位肖总——我们昌隆县第一美女,她真的是你女朋友?” 何鸿远指指肖雪雁,向吴传海道:“吴二,你带着耳朵和眼睛,不会自己判断吗?” 吴传海打量了肖雪雁一眼,嘀咕道:“这不合逻辑啊。咱们昌隆县第一美女,怎么会看上你这土包子?” 肖雪雁展颜一笑,如海棠盛开,看得吴传海如中了魔障一般,晕头转向的样子。 她上前挽住何鸿远的手臂,道:“土包子,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女朋友呢?” 何鸿远嘿嘿一笑,道:“意外——不,注定——注定如此。” 吴传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如梦方醒一般,竟是向肖雪雁伸出双手,道:“嫂子,我的梦中情人成了土包子的女朋友,我失恋了,你安慰安慰我吧。” “吴二,来,哥抱抱。” “滚你的——” “吴二,你进考察团是来学习的,可不是来演感情戏的。” 何鸿远笑着推了吴传海一把,转身去联系丁克,确定考察团现在的位置。然后他带领肖雪雁和吴传海上楼,向谭德天汇报考察团即将到达的情况。 谭德天有些忧心地道:“鸿远主任,周县长要随考察团去夹山村和马山岙村,这一路上去,可是十几里山路呀。” 何鸿远心知谭书记的真正忧心所在,安慰道:“书记,夹山村那边有王锦程副书记坐镇,方才林圣同志和派出所的同志也已经过去了,能够确保考察顺利进行。马山岙村有春月主任在那边,你更应该放心。” 他又看向周荧,道:“周县长,原先我们的方案,是在你接见考察团一行后,由你直接参与到中油公司和寨头村的项目洽谈中去。现在我们能否将方案微调?周县长和谭书记直接在寨头村村委会对考察团做简短讲话,然后陪同参观考察,并参与到寨头村的项目洽谈中去,考察团其他人等也可以先感受一下寨头村的草甸风光。大家在‘红星小屋’用过午餐后,再分组去夹山村和马山岙村。” 周荧盈盈一笑,道:“我听从小远主任安排。” 第174章 助推 上午十时,两辆越野车和一辆依维柯驶进乡政府大院内。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上前为打头的奥迪越野车拉开驾驶室车门,丁克从车上跳下来,给了他一个熊抱,调侃道:“兄弟,你这地方好,开车也能减肥。” 何鸿远理解龙泽乡进山公路的路况,笑道:“丁哥,走过我们龙泽乡山间公路的司机,即使不会跳舞的,也会走桑巴舞步。今日这山间公路又增了项减肥功能,看来你到咱们龙泽乡来,是赚到喽。” 丁克乐道:“这话说得好,我就是来赚的,不过是赚钱的赚。 “好吧,你就是来赚钱的。龙泽乡欢迎你来赚钱。”何鸿远道,“不过到龙泽乡这开车舞蹈加减肥的机会,丁哥可得好好把握,以后可就没有机会啦。” 丁克大为惊奇,问道:“这话怎么说?” 何鸿远道:“因为我们乡很快就要修路呀。” 丁克兀自不信地继续问道:“你们还真的从省里跑来交通项目呀?” 何鸿远可不敢当着这么多领导的面,和丁克做太多互动。他指着周荧和谭德天,为丁克介绍道:“周县长你已认识,这位是我们龙泽乡党委书记谭书记。关于我们乡交通项目的事,你得问我们的谭书记。” 他又向谭德天介绍道:“这位丁总,是丽都国际商贸公司总裁,是这次投资商考察团团长。” 谭德天等丁克向周荧打过招呼,主动上前和丁克握手,道:“丁总,欢迎你率考察团到龙泽乡。方才你和何主任说的交通项目的事,我来回答你。经周县长和乡里的努力,省政府已经批准龙泽乡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工程,为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以后龙泽乡盘山公路开车如跳舞的现象,将一去不复返啦。” 丁克没个正形地拉着谭德天的手,轻摇了两下,嘴里叫道:“可惜呀,可惜呀!” 谭德天慌忙道:“丁总,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去做的,请尽管开口。” 丁克道:“可惜了这条开车如跳舞的山间公路,我还想借助它减肥呢。” 庄明明从副驾驶室里下来,过来和何鸿远轻轻拥抱一下,在他耳边道:“丁大胖的那位澹台也来了,所以他特想涮存在感。” 果然从车子后座出来一位身材苗条的长发美女,虽然五官远不及肖雪雁精致,但一对美眸如秋水纯净通透,倒是与王瑶瑶的眼神可堪一比。 丁克见澹台淑玉下车,连忙走到她身旁,做出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华夏美院副院长朱观松从车上下来,顶着一颗光秃秃的脑袋,笑得如弥勒佛一般,道:“我们丁总很有绅士风度啊。” 庄明明朝何鸿远歪歪嘴,对朱副院长的话,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在这考察团里,数朱副院长的级别最高,按行政级别算的话,算是正厅级干部。何鸿远可不敢对其不敬,顺着其话头,道:“是啊,丁哥为人处事,一向都很有风度。” 丁克收受何鸿远的好意,表现得更加卖力,向周荧和谭德天介绍朱院长和考察团里的其他成员。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向朱院长打过招呼,自去找中油公司那拨人寒暄。肖雪雁和吴传海加入考察团,由何鸿远向丁克等人介绍。 丁克有澹台淑玉在身旁,难得地没有对肖雪雁口花花,倒是庄明明乐呵呵地道:“有美女加入考察团,此行不寂寞。” 肖雪雁很会来事地挽着何鸿远的手,亲昵地道:“远哥,他们就是你在省城结交的朋友吧?” 何鸿远向丁克和庄明明申明道:“这位肖总,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我的女朋友。” 庄明明注视着一脸甜笑的肖雪雁,叹息道:“怎么好花都有草儿相伴呢?” 吴传海也是个自来熟,向庄明明道:“兄弟,我也深有同感。” 乡长潘刚跟在谭德天身后,见这伙年轻男女搞笑的样子,又见是丁克这样的小青年担纲考察团团长。他心里暗自冷笑,这样的豆芽菜进山村,稍微搞一下,就能将其搞蔫掉。 丁克率着考察团一行十余人,由副县长周荧亲自陪同,在寨头村转了一圈,感受高山草甸风光。 众人来到寨头村村委会,中油公司东平分公司招待处石处长对鸿雁投资公司在村东头的那块地,表现得很有想法的样子,向肖雪雁道:“肖总,你们鸿雁投资好眼光啊,先上手寨头村的风水宝地。” 肖雪雁笑道:“石处长若是对这块地看得上眼,我可以拱手相让。卡Kа酷Ku尐裞網塞头村为贵公司准备的地块,可就是一路之隔,周边是连片高山湿地,西边更是有防风林,光那些数百年的红豆杉,就是买不到的瑰宝。石处长,若真想放弃西边这块地,我可是很有兴趣,在寨头村再加一笔投资。” 石处长慌忙摇头道:“肖总,你可不能鱼和熊掌兼得啊。我们中油公司的投资意向,可是向周县长报备的呢。” 肖雪雁看了周荧一眼,道:“虽说是在商言商,可人情面子还是要讲的。既然你们是周县长请来的客人,那当然是先礼让客人。不过我可是说好喽,寨头村为你们准备的地块,若你们看不上眼,可就别怪我们下手。” 周荧和谭德天等人暗赞何鸿远安排巧妙,由肖雪雁这位深谙商业谈判之道的商界小美女暗助,寨头村将在和中油公司的谈判中,掌握着主动权。 周荧适时打圆场道:“肖总,石处长因了我的关系,带着十足的诚意而来。丽海高速开通后,龙泽乡的地理位置优势突显,又有这等美好的高山风光,的确是建疗养中心的理想之地。中油公司在寨头村建疗养中心,是双方双赢的合作。” 石处长坦诚地道:“周县长,我原本就是带着领导下达的政治任务来的,不过在寨头村转了一圈,又有龙泽乡将来的交通地理位置压底,我个人比较看好这里作为疗养中心选址。” 周荧看了一眼石处长身旁两位设计师模样的人,道:“石处长,只要你有意向,可以和寨头村深入进行合作洽谈。寨头村的诚意可是满满的,我原先到此调研过,为迎接你们前来考察,寨头村平整出来的这一地块,原先有停车场、猪羊圈、露天茅坑和小水沟等等。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做好拆整工作,可见村里的工作效率和迎接你们项目落地的决心。” 寨头村支书黄魁山连忙表态道:“石处长,中油公司在我们寨头村建疗养中心,也是在为我们村里打造金名片,我们有能力为你们打造一个良好的项目建设环境。” 投资进行项目建设,软环境也非常重要。石处长充分感受到寨头村的诚意,向黄魁山点点头,道:“我们要和寨头村具体谈项目。” 周荧道:“争取尽快谈出结果来。中油公司只是在龙泽乡建疗养中心的第一家单位,省老干部疗养院那边,也有这个意向。” 石处长听到这一信息,便显得有些急切,道:“我们马上就谈。” 周荧看了看手表。谭德天会意,道:“请各位贵客先去‘红星小屋’用餐,午餐后再分组考察和洽谈。” 何鸿远连忙上前,为丁克等人带路。在省城丽都经营早餐奶连锁店的贺总挤到何鸿远身旁,问道:“何主任,下午我要去的地方,是否高山草甸比寨头村还要丰富?” “贺总,你要去的马山岙村,虽然路途偏远,却是个好地方。”何鸿远介绍道,“那地方四面环山,简直就是个绿色大盆地,非常适合办生态奶牛养殖场。现在将项目确定下来,待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建成通车后,那就是个聚宝盆。” 贺总个子虽小,那两眼冒光的样子,却使他更显得精神。他向何鸿远道:“何主任,午餐咱们随意对付一下,早点去马山岙村看看。” 何鸿远暗叹,一名成功的商人,自有其成功的缘由,至少这份觅到商机就拼命争取的劲头,非一般人能及。 他向贺总道:“中午咱们随便吃点农家菜,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晚上再去鸿雁楼为你们接风。” 吴传海走到他边上,问道:“何大,这位贺总是位养牛大商人吧?” 何鸿远道:“贺总在省城做的早餐奶连锁经营,养殖奶牛是为了好奶源。” 肖雪雁正陪着澹台淑玉说话,闻言插嘴道:“吴总,贺总若是在龙泽乡办奶牛养殖场,我们可以考虑参一股,然后和贺总合作,将静海地区的早餐奶连锁经营铺开。” 吴传海受到启发,拉着贺总道:“贺总,我跟随你一起去马山岙村看看。” 有本地实力企业家的加盟,贺总似乎对投资这个项目更有信心,忙不迭地道:“咱们扒两口饭就出发,我恨不得马上去马山岙村。” 肖雪雁问道:“远哥,你要去马山岙村吗?” 何鸿远道:“我带丁哥他们去夹山村和回龙潭景区。马山岙村那边,由庞松年乡长带贺总他们过去,张春月主任已在村里驻点候着他们。” “那我也去夹山村。” 肖雪雁娇笑一声,向吴传海道:“吴总,贺总若是确定落实奶牛养殖场的投资,我全权委托你参与洽谈。至于股份分配,贺总给多少,我们要多少。我看好从源头到消费终端的这两笔投资。” 何鸿远感觉肖雪雁就是来助推项目落地的。这位商界美少女,有敏锐的生意头脑不说,还一心助他成事,让他觉得和她痴缠一生,仍是显得不够。 第175章 又要搞事 在红星小屋用午餐时,何鸿远见周荧和赵小萍脚上都穿着高跟鞋,便跑回乡政府宿舍,向刘惠英大姐借了两双运动鞋,让她们进山前换上,直感动得这对美女副县长和秘书妙目水汪汪地注视着他,仿佛要以目光让他湿身一般。 何鸿远已习惯了周荧向他流露的目光,倒是对赵小萍这位美女小秘书的目光,心里感觉怪怪的。 就为了一双运动鞋,赵秘书也不至于感动成这样吧。这是要以眼神将人溶化的节奏吧。 进山的时候,肖雪雁在他身旁不满地嘀咕道:“早知道,我也穿了一双高跟鞋来。” 他心知她是啥意思,道:“雁儿,你穿啥鞋都一样,我可以直接背你进山。” 肖雪雁吃吃地笑,道:“远哥,你就会哄人开心。” 在去夹山村的山路上,何鸿远接到鲁旺拨打的手机。鲁旺在手机里道:“兄弟,姚警官在我身旁,他有情况向你汇报。” “鸿远兄弟,夹山村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头,附近几个村的小混混,都在往王小存家走动。”姚大展接过鲁旺的手机道,“村长叶添茂的态度更奇怪,对于华夏美院来村里考察的事,在村里竟是只字未提,许多村民都不知有这么回事。他倒是到处宣传回龙潭景区应该收归村里所有,还差点和鲁哥发生冲突。” 何鸿远心里一咯噔,敏锐地意识到这是有人要搞事。他向姚大展问道:“夹山村支书王有福的态度怎么样?” 姚大展道:“有些消息,还是王有福透给鲁哥的。” 何鸿远问道:“乡里派王锦程副书记坐镇夹山村,这事他应该知道吧?” 姚大展道:“王有福已经向王锦程书记做了汇报,他们似乎对叶村长无可奈何的样子。” 何鸿远心情有些沉重,又在手机里叮嘱鲁旺不得意气用事,莫受人家言语挑衅,而中了圈套。 挂掉手机后,他整理一下思绪,在山路岔口和带队去马山岙村的庞松年等人分别后,才向周荧汇报道:“县长,夹山村的情况有点复杂。我建议请华夏美院朱院长等人先去回龙潭景区观光考察,同时考察一下丁总、朱总的矿泉水公司水源地。” 周荧点点头,向肖雪雁道:“肖总,由你陪同朱院长诸位先行考察回龙潭景区。我和何主任去夹山村,为你们打前站。” 肖雪雁觉得这也是为回龙潭景区打开知名度的时候,便笑道:“万一朱院长看上了回龙潭景区,夹山村写生基地的事,岂不是要黄?” 何鸿远连忙提示道:“主要还是考察矿泉水公司的水源地。” 肖雪雁向他娇嗔道:“你以为我会和夹山村争夺写生基地呀。只要写生基地落定夹山村,我们回龙潭景区愿意无条件对华夏美院开放。” 周荧赞叹道:“别看肖总年纪轻轻,胸襟可不一般哪。” 何鸿远不由自主地撩了一眼肖雪雁的前胸。它的份量,他可是时有体味,的确是不一般哈。 肖雪雁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娇羞地剜了他一眼,然后向周荧道:“县长姐姐,我们回龙潭景区就算无条件对华夏美院开放,也是赚大发了。毕竟美院师生们在景区里画出的图画,就是景区最好的宣传广告,景区可是省去了一大笔广告推广费呢。” 澹台淑玉已和肖雪雁混得熟稔,拉着肖雪雁道:“雪雁姐姐,要不你把广告费给我吧,我为你们景区画画,还可以专门举办个画展。” 肖雪雁笑道:“哈,看不出澹台小妹妹还是一个小财迷。你若是要举办我们回龙潭景区的画展,广告费肯定是没有的,不过画展赞助费可少不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啦,这可是我凭自己的关系,拉来的赞助。” 澹台淑玉迫不及待的样子,拉起肖雪雁急着往回龙潭景区走。丁克向何鸿远自艾自怨般地道:“我怎么就想不到为她办画展出赞助费的事呢?我这情商有待于提高呀。” 何鸿远没好气地道:“人家肖总又无法和你抢女朋友。你若想掏钱办画展,肖总可是乐得省上一笔钱呢。” “这钱我出定了。” 丁克大胖手一挥,撅着大屁股向肖雪雁俩女追去。他在山路上那艰难赶路的样子,看得朱院长等人窃笑不已。 何鸿远带着周荧和赵小萍俩人去夹山村。一路上,他和周荧探讨夹山村的情况。 周荧听说静海市委常委、海台区委书记叶月华便是出身夹山村,还是夹山村现任村长叶添茂的堂兄,便蹙眉说道:“这位叶村长自恃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又受人挑拨,怕是真的要兴风作浪。卡Kа酷Ku尐裞網这事处理起来,有点辣手啊。” 赵小萍不解地道:“县长,难道处理了一位村长,市里的那位领导还能对此指手划脚?” 周荧道:“指手划脚倒不至于。可是试问县乡两级干部,谁会愿意因为处理一名村官,还要考虑是否会得罪一名副厅级领导?” 她见何鸿远一脸沉思,问道:“小远,这事你怎么看?” 何鸿远道:“荧姐,我们为夹山村群众谋利益而来,行的是堂堂正正之事,我觉得不应该顾忌这么多。对于那些因一己之私,阻碍集体发展的干部,就应该将他们视为不适合的钉子般,坚决予以拔除。” 周荧见他满脸正气,整体人看上去更是英俊挺拔,不由得感叹道:“小远,你有此心性,由心性见官格。你的官格如此大气,仕途必有所作为。” 赵小萍问道:“县长,何为官格?” 周荧道:“人有人格,官有官格。官格可以说为官者的品格,也可以说其格局。其实两者相互相成,便形成官格。” 何鸿远毫不矫情地道:“荧姐,我倒是没想当大官,只是想踏踏实实为群众做点事情。” 赵小萍为他打气道:“小远主任,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合格的士兵,你既然步入仕途,就得以当大官为目标,否则哪来在官场苦苦拼搏的动力?” 何鸿远见这位美女小秘书对他很关心的样子,便问道:“小萍姐,那我得以哪一级官员为奋斗目标呢?难道让我以国家主席的位子,为终身奋斗的目标?” “国家主席嘛,太高大上啦。”赵小萍在他身后道,“我觉得你至少要以省委书记的位子为奋斗目标,封疆大吏嘛,那可是主政一方,威风八面呢。” “省委书记——” 何鸿远身形一滞,似被吓着了一般。他只觉得一具弹性十足的身子撞到后背上,仿佛有着不小的反弹力度。 山路陡峭,若是立足不稳,那是要出事的。 他左手反手一抄,竟是搂在赵小萍的腰间,将她身子稳在身后。俩人的身子贴在一起,仿佛都不想急着分开,感受着一缕暧昧的情绪在山路上漫延。 赵小萍伏在何鸿远背上,竟是有些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有点娇喘吁吁的样子,竟是主动伸手扶在他的腰上。 何鸿远心里怦怦直跳,这位美女小秘书,是故意要和他亲密接触的吧,可也不能当着荧姐的面呀。 可是由后背娇躯上传来的青春热烈的气息,让他不舍推却,反而左手在她腰间揉捏两下,感觉弹性惊人。 周荧走在最前边,边走边道:“要当省委书记,先要从副乡长起步,做好当前的招商工作很重要。小远,前边就是夹山村了吧?” 何鸿远轻推赵小萍一下,却被她在腰间轻轻拧了两下,似打情骂俏一般。 没想到这位美女小秘书,有这么大胆而风情的一面。这明显是情窦初开,对他何某人有意思嘛。以后有时间和她谈谈情,倒也是人生美事。 他放下情怀,上了一级台阶,道:“荧姐,快到夹山村了,我带你去夹山村委会。” “不,咱们先到村里走走。”周荧道,“我想走一走、看一看,夹山村村民们的日子,到底过得怎么样?” 何鸿远道:“荧姐,那我带你去王二存家看看。” 他放弃了电话通知村支书王有福的打算,带着周荧和赵小萍直奔王二存家的大院。 此时在王二存家的大院内,王小存在他破败不堪的屋内,招待一桌子狐朋狗友。七八人围坐成一桌,喝酒吹牛侃大山,倒也热闹非凡。 他一位朋友问道:“六哥,咱们帮叶老鬼将回龙潭景区弄回来,能得到什么好处?” 王小存在兄弟中排行第六,被小混混们称一声“六哥”,就是对他的尊敬。他用手抓了一片腊肉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道:“好处可大着呢。至少兄弟们以后吃的、喝的,就靠着回龙潭景区落实。” 另一位朋友迟疑着道:“六哥,听说回龙潭景区最初由‘黑哥’承包下来,后来找人投资。咱们打景区的主意,可要惹上‘黑哥’。” “鲁旺?他就一个土包子,没了回龙潭景区,他啥也不是,咱们怕他干嘛?咱们不仅有村里、乡里支持,咱们的叶添茂村长,可是有静海市里的大领导靠着,咱们就是抢了鲁旺的饭碗,谅他也不敢怎样。” 王小存自信满满的样子,很能蛊惑人。 第176章 神魂颠倒 王二存家的大门虚掩着。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带着周荧推门而入,被屋里的霉味呛得咳嗽一声。周荧捂着鼻子跟在他身后进门,赵小萍却是拿着领导的挎包,站在门外等候着。 屋里阴暗而杂乱,由门口进来的亮光,跑不进屋内各个角落,只是让人的视觉留下黑白片段。堂屋正中间的餐桌上布满灰尘,桌下堆满了粘着泥巴的红薯,锄头、箩筐随意扔在边上。 何鸿远蹲下身子,拿起一根红薯端详一下,道:“二婶忙着‘红星小屋’的生意,家里的农活难以兼顾啊。这红薯就这样放置怎么行?都要照顾老鼠过冬啊。” 他把这根老鼠啃咬过的红薯扔到一边,拿来一旁的箩筐,将红薯一根一根装入筐里。 周荧习惯了屋里的气味,蹲在他身边,好奇地问道:“小远,这就是红薯呀?” 何鸿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立马想到她是城里姑娘,没见过红薯,是否也没什么奇怪。他向她介绍道:“荧姐,红薯又叫红苕、地瓜,在我国广为种植,其种植史可以上溯到清朝初期,古时不是有官员自警,‘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吗?这说明红薯接地气,深受老百姓喜爱。” “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周荧复述一次,抬头打量周遭一眼,道:“这王二存家,可以说家徒四壁啊。小远,你这么用心帮助王二存,是否正是因了这句‘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何鸿远笑道:“荧姐,我不能算是官员吧。我就一小干部,一心想要为群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正好有‘路教’工作组这一平台,去帮助王二存家也算是顺势而为。卡Kа酷Ku尐裞網” “小远,虽然你现在还是一名小干部,倘若你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工作境界,以后成为一名官员,乃至封疆大吏,并非不可能。” 周荧拍拍他的肩膀,起身推开王二存家卧室的门,向里头张望了一下,扶着门框跨入房内。 门框边上有简易的手拉电灯开关。她顺手一拉,“吧嗒”一声,开关线连根而断。 她扔掉手上又黄又旧的开关线,正要退到房门外。突然,一只老鼠似被她踩到尾巴,急促地吱叫一声,窜到她的脚面上,撞击一下她的脚踝,逃之夭夭。 “啊——老鼠——” 她发出一声尖叫,在昏暗的空间里很是惊慌失措,脚下被门槛一绊,身子向门外摔去。 何鸿远正蹲在离房门不远的地上,连忙转过身子,将她倒下的身子接住,叫道:“荧姐,怎么啦?” 周荧近乎横坐在他怀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搂着他的脖子,道:“小远,有老鼠,好大的一只老鼠。” 何鸿远原本蹲在地上,就是使出吐纳术,也差点被她压得坐到地上。他借势靠在门框上,挪动屁股坐到门槛上,脑袋恰好顶在她丰盈的前胸。 软玉温香,令人神魂颠倒。 “好大,好大,好大一对——老鼠。”他嘴里嘀咕道。 “还有老鼠?” 她的娇躯使劲往他怀里挤,翘臀不安地挪动着,那种摩擦感令人心跳过速,血脉贲张。他的身体关键处蠢蠢欲动,顶着那柔软的三角地带,让他有擦枪走火的感觉。 她今日身穿紫红色v领毛衣,外套黑色针织开衫,配上黑色包臀裙,身材惹火十足。 他感觉包臀裙穿在荧姐身上,才能将它所能展示的美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翘臀上揉捏了一把,才记得自己手上满是干泥巴,又轻柔地拍打了两下,仿佛温柔地呵斥一般。从手掌处传来的弹性十足的感觉,让他心旌摇晃不止。 手足之欲无法满足,他抬头从她胸间脱离出来,对着她动人的肩胛处轻吻了两下,算是作为补偿。双唇触及的肌肤,如绸缎般细细腻光滑,又白若一层奶皮,尤自浮动着高雅的幽香。他忍不住吐舌轻轻吸吮几下,贪婪地享受她肌体的香味。 幽暗的环境,最容易滋生暧昧情愫。特别是对一对有情人来说,借此以行动表露情怀,那是再适合不过。 周荧经常对他的摸骨术充满期待,如今熟透的身子受到他温柔爱抚,却比之摸骨术更让她激情澎湃。她感觉肩胛处受他亲吻,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颈脖处向她心胸间流动,仿佛涓涓细流一般,流转她的全身,逐渐将她淹没、淹没。 她不知哪来的力量,捧着他的俊脸,低头热烈地噙住他的双唇,完全不顾这是何时何地,将自己和他一起带入激情交溶的境界。 站在堂屋外的赵小萍听到周县长的尖叫,转身正要迈步进入屋内,见到周县长坐在何鸿远怀里,吻得天昏地暗的样子,便悄悄将伸到门槛内的一条腿退缩了回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作为一名秘书,她明白领导的个人**,她只宜去守护,而不能让领导觉得她知晓太多。 她娇躺靠在堂屋外的木板墙上,似叹息般地深吸一口气,只能将心事藏在心灵深处,却难掩脸上黯然之色。 王小存的一位朋友从院子另一头的屋里出来,看到赵小萍双臂抱胸靠在板墙上,长发轻垂,眉目如画,仿佛传说中的狐仙般诱人。他打了个酒嗝,朝王小存屋内叫道:“六哥,你这大院子里有仙女下凡啊。” 王小存在屋里骂道:“癞子,你精虫上脑啊。我这大院子里是有过一位仙女,就是我那位侄女瑶瑶,可是她已经搬到寨头村居住,本来要送她去县城阳光洗浴城那边的,却被人插了一脚。如今这王家大缺少了她,可是少了许多灵气。” “六哥,真的有美女矣。” 癞子怪笑一声,一边向赵小萍走来,一边叫道:“小美眉,在西堂屋可晒不到太阳。到哥哥这边来,哥哥陪你晒晒太阳、聊聊天。” 赵小萍心里正酸涩得不行,见有出气筒送上门来,没好气地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在晒太阳?我正在工作,别来烦我。” “哟,你跑到我们家来工作,还不许我过问一下。”癞子走到她身前,“小美眉,只要咱们交上朋友,不说你在这里工作,就是把家安在这里都行。” “滚——” “啊哟,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美,让我神魂颠倒啊。” “滚——” “来,咱们交个朋友吧。” 癞子伸出一只油腻腻的手掌,向赵小萍秀美的下巴摸去。赵小萍伸手朝他的手背上狠狠抓了一把,然后举着挎包向对方砸去,嘴里叫道:“你给我滚开。” “哟,你把我的手给抓伤了,这下子想不陪我乐呵乐呵都不行。” 癞子一把抓住砸来的挎包,另一只手向她起伏不止的胸脯上摸去。他的手掌离她胸脯尚有一巴掌距离,即被一只秀气的手掌抓住手腕,仿佛被铁钳钳制住一般,难以动弹。 “和她交朋友,你还不配。若要对她亮爪子,小心我将它折了。” 何鸿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赵小萍感觉很动听,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她觉得心气不顺,道:“小远主任,莫要这么多废话,将他的爪子给折了。” 何鸿远捏着癞子的右手手腕,见对方左手挥拳向他打来,便使出内劲将其手腕一提,道:“还真的动手动脚呀。” 癞子右手手腕吃痛,左手也丧失了力道,拳头只是虚空一划,便划拉下来。可他又不甘心地一脚向何鸿远踢去,嘴里叫道:“小子,快点放手,否则哥让你好看。” 何鸿远见其没完没了的样子,使出拆骨术将其手腕卸得脱臼,道:“小示惩戒,以后记得莫乱动爪子。” 癞子身材不高,左手架着右手肘,哀叫着在院子里转着圈子,似受伤的猴子一般。 王小存等人听到院子里的声息,从屋里跑出来。其中两人上前架住癞子,笨手笨脚地查看他的伤势,更是痛得他哇哇呼痛。 “小子,原来是你要找我们兄弟麻烦呀。”王小存指着何鸿远道。 他吃过何鸿远的苦头,深知其拆骨术厉害。不过心里发怵是一回事,在弟兄们面前,还是得表现出气势来。他向众混混叫道:“兄弟们,这小子欺负到咱们头上来,让他挂点彩头,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一名大个子小混混最是急切,向何鸿远冲过去,那嗷嗷叫的样子,倒是颇有些声势。 何鸿远怕他们伤着赵小萍,便从西堂屋檐下跳下台阶,站在院子里,向大个子混混摆出太极拳起手式。 大个子混混举着钵子般大的拳头,向何鸿远当面砸去,却被何鸿远使出太极缠手,一把将其手腕缠住。何鸿远不给他再出手的机会,干净利落地使出拆骨手,照样将他的右手拳头从手腕处卸得脱臼而出。 “退到一边去。”何鸿远向对方警告道,“再招惹我,将你整条手臂都给拆卸开来。” 大个子混混外强中干,早已痛得脸色苍白,怯懦地退到他的伙伴们身旁。 小混混们被何鸿远的身手震住,都指着他纷纷叫骂,却皆踌躇不前。一时间这王家大院成了骂娘的市井之地,热闹非凡。 第177章 落花流水 何鸿远深知,眼前这些小混混,就是王小存请来闹事的。卡Kа酷Ku尐裞網趁着投资商尚未前来考察,先将他们收拾了再说。 他向他们招招手,道:“一个不行,来两个。再来两个试试。” 周荧从西堂屋里出来,见赵小萍目光盈盈注视着何鸿远,便向她道:“小萍,有小远在,这些人想欺负你,那是挑错了对象。” 赵小萍见到周县长,竟似受到莫大伤害一般,拉起周县长的手,无声抽泣起来。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她为何而哭泣。 周荧方才和何鸿远亲热得神魂颠倒,忘了自己的秘书存在,心里很是羞愧。她知道何鸿远的能耐,向他喊道:“小远,将他们的爪子都拆卸开来,让他们长长记性。” 何鸿远不想露了周荧的身份,笑道:“荧姐发话,那我得铆足劲 儿,将他们撂倒在这大院里。” 王小存冷笑一声,道:“小子,你就是再能耐,也架不住我们人多。我看你能敌得住我们几只手。” 他向小混混喊话道:“兄弟们,大伙儿一起上。放倒了这小子,咱们去村委会那边办正事去。” “上啊,大家伙一起上。” 几名小混混借着酒意,呐喊着向何鸿远冲来。何鸿远不再出手留情,以太极步法游走在他们之间,不时以太极缠手拉住对方一条手臂,如顺手牵羊般将它拆卸脱臼。 几分钟之间,已有七名小混混的手臂,被他的拆骨术光顾了一遍。他如信手徒步一般,完成了一次打斗。 这些酒囊饭袋,可真让他失望。 他见场中并无王小存的身影,便指着小混混们道:“你们被我施展了拆骨术,手关节的骨头被拆了开来,若是没有我接骨,你们的手臂算是废了。所以,我劝你们不要打逃跑的主意,而是要和我合作,好好表现,争取我能为你们接骨治疗。” 小混混癞子脑子最是活络,此时他受手腕处伤痛刺激,醉意消散了不少,向何鸿远道:“兄弟,我们六哥去搬救兵啦。你还是为我们接骨治疗后,马上离开这儿。你能够一人打败我们八人,却难以一人打败上千名村民吧?” “哟,还想恐吓我呢。”何鸿远乐了,“夹山村的响锣之威,我都见识过,还怕他王小存找人来对付我吗?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看他能找谁来对付我。” 癞子倒是有好口才,劝告道:“兄弟,既然你连夹山村的响锣也见识过,那在村里也是有关系的人。现在六哥可是去找政府的人帮忙,你打伤了我们这么多人,就不怕吃牢饭吗?” 何鸿远要的就是这些信息。有人想在夹山村搞事,只要整明白明里暗里到底有哪些人,事情就好对付。 他故作惊慌地看了周荧一眼,改变了对她的称呼,道:“周总,他们有政府的人靠着,你看得怎么办?” 周荧明白何鸿远的意思,撇撇嘴道:“在这穷山沟里,能代表政府的,也就村委会那些人吧,有什么了不起的。” 癞子不干了,曝料道:“我们六哥不仅和村长的关系好,还和乡 政府里的综治办主任是哥们。卡Kа酷Ku尐裞網你知道乡里的综治办是干啥的吗?他们和公安一样,也管抓人。” 他炫耀了一把关系,感觉很带劲,继续洋洋得意地道:“小子,快快将我们的手骨给接上,等乡综治办的那位铁主任来了以后,我们还可以为你求求情。” 何鸿远一脸怀疑地道:“你们还认识乡综治办的铁主任啊。我听说他很有些手段,在龙泽乡十八村都能震住场,倒是个大人物。像他这样的大领导,怎么可能会认识你们,为一群小混混出头?” 小混混也有自尊心,更是死要面子。癞子受到贬低,气呼呼地道:“昨晚我们和铁主任还在村长家同桌喝酒,称兄道弟呢。你若是不信,就等着铁主任来,看他怎么治你。” “那我就等着吧。” 何鸿远心里总算有了答案。乡综治办主任铁东林是乡长潘刚的铁杆手下,号称龙泽乡“铁面打手”。这次他跟着王锦程这位分管党群、政法的乡党委副书记到夹山村,为迎接投资商考察团打前站蹲点,也是份内工作,没想到却另有图谋。 铁东林代表着谁,已是非常清楚。何鸿远现在要搞清楚的是,乡党委副书记王锦程的立场,这对是否迎接投资商考察团进夹山村,非常重要。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通鲁旺的手机,道:“鲁哥,你还和姚哥在一起吗?好,你让姚哥知会乡里的王锦程书记一声,周县长在夹山村王二存家,受到王小存和一群小混混围攻。” 围攻?周县长? 这群受伤的小混混,脸都气绿了。草泥马的,这是我们围攻他吗?是他一人单挑我们一群人,好不好?等等,还围攻周县长?这里有县长吗?县长啊,这是多么大的官,他们平时欺负一下善良百姓还可以,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欺负县长啊。这是他们能欺负得了的吗? “周、周县长?” 癞子反应最快,吞吞吐吐地道:“哪位是周县长?我们可没有围攻周县长。” 何鸿远指着周荧和赵小萍,道:“这位是周县长和她的秘书。你们企图围攻县长和她的秘书,被我给拿下,等待你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癞子和他的难兄难弟们面面相觑,受伤痛折磨的心更是充满了绝望,在绝对权势面前,他们犹如蝼蚁般弱小,连哪怕蚍蜉撼树的丁点勇气都没有。 何鸿远见将他们吓得够呛,便指着赵小萍,道:“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把王小存他们准备如何让你们闹事的情况,向这位赵秘书好好汇报,由她记录下来,你们签字过后,我便可放你们走人。” 赵小萍不情愿地瞟了何鸿远一眼,轻过他身旁时问道:“真的要放他们走?” 何鸿远笑道:“小萍姐,你好好——好好问。” 赵小萍会意,先找上到位表现最活跃的癞子,两三句话问出来,对方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昨晚在村长叶添茂家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儿给倒了出来。 “就你们一群乌合之众,还想借回龙潭景区生事,找考察团和鸿雁投资的麻烦,真是自不量力。” 赵小萍数落小混混癞子一顿,招呼他过来签字。 “领导,我的右手手腕不是折了吗?我怎么签字呀?”癞子苦着脸道。 赵小萍对着癞子使了一招撩阴腿,恶狠狠地道:“右手不行,用左手。再婆婆妈妈的,我让人家把你的左手也给拆卸开来。” 癞子身体关键部位受到袭击,惨哼一声,弓着腰蹲到地上。好一会儿他才起身,如受气媳妇一般,满脸沮丧地在材料上签字。 赵小萍出了一口恶气,笑靥如花地找另一位小混混问话。不过小混混们看她那俏丽的笑脸,都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周荧对赵小萍的表现大为满意,向何鸿远道:“小萍的表现日趋成熟,日后可以独当一面。” 何鸿远奉承道:“小萍姐在荧姐身边历练出来,自然不同凡响,以后前程远大。” 过了一会儿,乡党委副书记王锦程率驻村干部金林圣、夹山村支书王有福等人匆匆赶来。王锦程见到王家大院里的光景,心里松了口气,向周荧表态道:“周县长,这群小混混胆敢围攻县领导,真是无法无天,我们一定让派出所的同志严加整治。” 姚大展、崔进浩跟随在他们身后,听乡领导发话,掏出手铐,将小混混们俩俩铐在一起。 村长叶添茂带着乡综治办主任铁东林正好赶到,故作惊诧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村民受了伤?” 何鸿远找不到王小存的身影,暗骂这小子狡猾,肯定是躲得远远地观望,一有不对就跑路。 他恭谨地向王锦程汇报道:“王书记,周县长要实地查看一下县交通局结对扶贫对象王二存家的情况,没想到受到以王小存为首的一群小混混的围攻,赵秘书更是受了不少委屈。王书记,这事你看该怎么办?” 王锦程是夹山村王家的核心人物,对于王二存、王小存兄弟俩的情况,都非常了解。他在乡政府里看似是墙头草,却是谁也无法忽视的存在,本身政治身份就是乡政府里的三把手,身边又有一拨乡里的本土干部听其指挥,只是已年近五十,政治上没有上升的动力,才没有更多地参与乡里的争斗。 凭心而论,作为一名龙泽乡本土干部,他对最近乡党委书记谭德天主导开展的一系列工作,是打心眼里支持的。只要对龙泽乡群众有益的工作,他都选择支持。 对于夹山村的情况,他更是心知肚明。他看好何鸿远力主的把夹山村打造成华夏美院写生基地的计划,以他的眼界,自然明白这是夹山村以自身历史资源,换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他的想法能影响到村支书王有福,却无法影响到叶添茂。夹山村的情况很现实,叶、王两大家族,关系并不融洽,叶家人更得势,自觉得能够压王家人一头。 王小存受叶添茂指使,意图闹事。没想到他们未及闹事,便被眼前这位小何主任抓住把柄,打了个落花流水。 对于眼前这位年轻干部的所有所为,王锦程是打心眼里欣赏。他向何鸿远道:“鸿远主任,这位王小存虽是我族侄,却不应该逍遥法外。立刻请派出所的同志对他实施抓捕。” 第178章 功亏一篑 村长叶添茂不想就此功亏一篑,向王锦程道:“老王书记,这里的事情尚未弄清楚,就要抓捕王小存,感觉不太慎重啊。” 乡综治办主任铁东林也道:“王书记,看这里的情况,受伤的多是夹山村村民。就这样抓捕王小存,怕村民们不服气啊。” 小混混癞子如遇救星,忙不迭地道:“不错,不错,我们没有围攻女领导。我们被打伤了,我们才是受害者。” 另一位小混混叫道:“领导,你们要住持公道啊。” 姚大展知道这些小混混们耍无赖的手段,指着他们道:“乱嚷嚷什么?有话到派出所里说去,到时好好接受讯问。” 何鸿远上前,以行云流水般的手法,将小混混们拆卸开的关节给接续上,然后向铁东流一笑,道:“铁主任,这么多小混混出手对付我们三人,不是围攻是什么?难道是我们三人围攻他们八人?” 铁东流尴尬一笑,道:“事情总有个起因吧。” 赵小萍上前狠狠踢了癞子一脚,道:“有种调戏我,没种承认,你还算不算男人啊?” 癞子被她虐怕了,侧身避过这一脚,叫道:“人家还没摸到你的胸呢,这也算调戏。你踢过我一脚,我也不去验伤了,最多大家扯平,这样子好吧?” 赵小萍乐了,向姚大展道:“姚警官,你都听到了吧?我要告他流氓罪。” 金林圣指着这群小混混,气愤地道:“敢对县长秘书耍流氓,你们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得对他们严惩严办,还夹山村良好的社会风气。” 完了,这群小混混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罪了县领导,眼看着是保不住了。 铁东流看了叶添茂一眼,然后低头摸摸自己的大光头,身子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两步。 叶添茂见铁东流打了退堂鼓,心里暗骂道:“好你个铁光头,鼓动老子找人闹事,如今出了事,就想置身事外,这是把老子当球踢啊。” 昨天下午,铁东流随王锦程副书记进夹山村蹲点。这次他带着乡长潘刚下达的任务而来,就是要搅黄华夏美院在夹山村设写生基地的事,最好能借回龙潭景区的承包问题,在夹山村折腾出群体**件。 铁东流找个机会,稍微试探叶添茂几句,便知这事能搞搞。 最近叶添茂心里很上火。鲁旺承包了夹山村水库及周边地区,并和鸿雁投资合股成立旅游公司,设立回龙潭景区,又要开发温泉度假村,弄得有声有色。 村里人都说了,鲁旺的财运,是人家叶添茂逼出来的。当时若不是叶添茂逼着鲁旺,签订夹山水库库区及上游二十年的承包合同,这温泉开发,哪有鲁旺什么事?让鲁旺承包水库养养鱼,他能发财吗? 他在村里见到鲁旺手持手机,一副人模狗样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来气,更觉得村民们看他的目光,都如看傻冒一般,充满了戏谑之意。卡Kа酷Ku尐裞網 铁东流向他了解村情,他便道:“铁主任,夹山村的情况很复杂啊。最近村民们都在议论回龙潭景区的事,都说当初村里是和村民鲁旺签订承包协议,是考虑到鲁旺整日在家无所事事,关照于他。鲁旺怎么可以擅自将夹山水库交由他人开发呢?对此村民们意见都很大。” “村民们有意见,就让他们当面提出来嘛。”铁东流循循善诱道,“这次进夹山村的投资商考察团里,不是有回龙潭景区的投资商鸿雁投资的肖总吗?你可以发动村民们向她当面提出来啊。” 叶添茂有些心动,试探道:“这样子搞,上级领导会不会有想法?” 铁东流笑道:“村民们有表达自身合法诉求的权利,这谁也剥夺不了。而且你老叶村长怕什么,哪位领导不知你们叶家有位在位的市委领导?” 想到有位市委领导的族亲,叶添茂的腰杆子变得硬挺了不少。他向铁东流讨教道:“铁主任,这事该怎么搞,你可得教教我。” 铁东流反问道:“老叶村长,你当了这么多年村长,手底下不会没有能搞事的人吧?” 最近叶添茂和王小存因为同样对鲁旺看不对眼,很有些共同话题。目前村里最能搞事的人,非王小存莫属。 他向铁东流谨慎地道:“铁主任,事情搞大了,乡里的板子打下来,我可受不起啊。卡Kа酷Ku尐裞網” 铁东流拍拍他的肩膀,道:“事情如果闹得不可收拾,乡里更是不敢乱打板子。再说咱们王锦程副书记,不可能手胳膊朝外拐吧?” 想到王锦程,叶添茂更觉得让王家的王小存带头搞事,是一个妙着。 可是如今王锦程完全不管王小存这一茬,直接让派出所民警抓人,铁东流也打了退堂鼓。王小存等人这一进去,能有他叶添茂的好吗? 叶添茂有着农民的倔脾气,又想到有一位身为市委领导的族亲靠着,耍耍横又能如何? 他向王锦程道:“老王书记,你和市委叶书记一样,是我们夹山村出去的领导,不能眼睁睁瞅着咱们夹山村村民受欺负。你也看到了,这几位年青村民方才可是都受到了伤害,而周县长等人可是毫发无损,所谓的对县长秘书耍流氓、围攻县领导,都只是一面之词,你就是信了,我也不信。” 周荧被气乐了。小小的一位村长,不仅以质问的语气向乡党委副书记说话,还质疑县领导认定的受围攻之事,还真没见过这么牛叉的村长。 不就是市常委、海台区委叶书记的族亲吗?这等副厅级官员,还真吓不倒她周荧。 她向满脸铁青的王锦程道:“锦程书记,既然夹山村村长质疑事 情真相,那更应该让公安部门介入调查。” 赵小萍不等王锦程表态,从包里掏前之前做好的笔录,交到他手上,道:“王书记,这位叶村长这么保着这群小混混,可是有着重要缘由。这份笔录上,可是交待了叶村长的图谋。一位乡综治办主任和一位村长,请了一群小混混过来,和乡党委对着干,这可是破天荒的事。你们可得弄个水落石出啊。” 何鸿远也道:“王书记,这群小混混多是王小存从附近村里召集来的,仅有一两名本村村民。他们交待的事,之前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咱们龙泽乡出了这档子事,丢人可是丢大发喽。” 周荧严肃地道:“在我面前丢人,还是丢在昌隆县内。若是在考察团那边丢人,那是丢人丢到省里去了。锦程书记,这事的处理结果,你们龙泽乡党委要上报给我过目。” 王锦程手持笔录,颤抖着手指,指着铁东林和叶添茂,咆哮道:“你们好啊,背着我搞串联,这是要干什么?这是要造龙泽乡党委的反吗?” 铁东林见事情败露,满脸灰白地道:“王书记,叶村长说村民们对夹山水库承包的事反应很大,我只是让他将有关情况汇总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村民,对此事有意见。” 王锦程冷冷地道:“铁东林啊铁东林,你跟着我一起到夹山村蹲点,你早干嘛去了,有事不向我这带队领导汇报?你眼里还有乡党委,还有组织纪律吗?” “王书记——”铁东林还想解释什么。 王锦程厌恶地扬扬手,道:“好了,有话你留着向组织解释吧。” 他又转头向叶添茂道:“夹山村将夹山水库承包出去,是有协议文本的,我们要尊重契约精神。听说库区上游的资源,是你逼着人家承包商要求打包的,现在却后悔了,想要通过一些小手段收回承包权。你只会动这些小心思,怪不得会受人利用,也怪不得夹山村空有龙泽乡第一大村、千年古村落的名头,却迟迟发展不起来。这是成不了大器啊。” 村支书王有福惭愧地道:“周县长,王书记,这事我有责任。我作为夹山村党支部书记,不关注村干部们的思想状况,不关心村里的发展规划,只纠结于眼前得失,这是因小失大啊。” 何鸿远见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可不能再让王锦程书记失面子。他向王有福和叶添茂道:“有福书记、叶村长,这次周县长亲自率投资商考察团到夹山村来考察,乡党委又派王书记到夹山村,提前蹲点指导工作,就是对夹山村发展十足重视。夹山村历史文化底蕴,就是一张金名片,只要利用得好,就能产生巨大的经济效益,受益的可是夹山村群众呀。就拿华夏美院写生基地的事来说,若是能落实在夹山村,从眼前利益来说,美院能帮忙进行村庄规划和建设,这是无偿帮助夹山村美化家底子,也能让村民们从事务工获益;往大了说,有华夏美院这块大牌子在,夹山村以后想不出名都不行,到时纷至沓来的游客,就是夹山村的财富啊。” 王有福深受启发,道:“何主任,趁着考察团的客人尚未过来,请你到村委会,给村干部们上上课吧。夹山村要发展,得让村干部们洗洗脑、开开眼啊。” 叶添茂看似低头受教的样子,却在思忖此次谋划功亏一篑,坏在一群小混混身上,得想办法保住自身才好。 第179章 县长上大课 何鸿远不想在此浪费太多时间,向周荧和王锦程请示道:“县长、王书记,可不能让一群小混混,坏了夹山村的发展大计。我建议先让姚警官和进浩同志在此看管着他们,可以临时审讯一番,若没有大问题,等考察团离开后,可以教育他们一番再释放。我们还是移步村委会,和夹山村干部群众们协商一下村里的发展大计。” 王锦程觉得这位小何主任会做人,这是照顾到他王某人和夹山村村委会的面子了,这事若深究下去,他这蹲点领导和夹山村村委会,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以请示的目光看着周县长。 周荧赞同道:“小远的建议不错,咱们是为夹山村谋发展来的,可不是来打黑除恶。” 赵小萍白了何鸿远一眼,向姚大展道:“姚警官,一个坏人也不能放过。” 姚大展连忙道:“我会将审讯结果,向龙泽乡党委做出汇报。” 金林圣拉了王有福一把,道:“有福书记,咱们先走一步,通知在家的村委会成员参加学习。” 何鸿远见赵小萍满脸的不乐意,退到她身旁,轻声道:“小萍姐,现在一切以确保投资商考察团顺利考察为目的,你受到的委屈,我心里记下来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赵小萍杏目一转,狡黠地道:“你可记好了,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我让你还人情的时候,可不能推托。” “绝对不推托。卡Kа酷Ku尐裞網” “好,成交。” 夹山村村委会在废弃的村小里。会议室就是废弃的小学教室,门框、桌椅破旧不堪,玻璃窗上没玻璃,寒风从窗口钻进来,能发出喘息般的呼啸声。 夹山村村双委干部、生产队长齐聚一堂,和县、乡领导一起探讨夹山村的发展前景。 大家都认识何鸿远这位曾经的“路教”工作组成员,纷纷和他打招呼,称呼也是五花八门。一位生产队长说道:“小何医生,听说王二存的病,让你给治好了。请你有空帮忙看看我的老腰病。” 另一位村干部道:“小何干事,王二存媳妇开的餐厅,生意老好哩。你也帮我们想想办法,让我们也能进入致富行列。” 还有村干部问道:“何主任,咱们夹山村的公路,应该能修建到村吧?你们何时来测绘呀?” 何鸿远都一一回应,借此向大家介绍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和华夏美院写生基地给夹山村带来的发展契机。 有县、乡两级领导在边上,他可不敢堂而皇之的给村干部们上课。简略介绍有关情况后,他向大家隆重推出周荧,道:“周县长是我们龙泽乡的联片领导,她推动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审批到位,同时促成此次投资商考察团的龙泽乡之行。可以说,我们龙泽乡的发展,和周县长息息相关。接下来,请周县长给我们上一节关于农村发展的大课。” 在热烈的掌声中,周荧心里充满无尽的感动。她自知她只是促成了何鸿远的省城之行,从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到投资商考察团的龙泽乡之行,都是他的手笔。小家伙将一笔笔政绩推到她身上,可能有不想太出风头的考虑,但仍然让她感觉这是俩人的关系不分彼此 以她的政治素养,给农村干部上课,那是小菜一碟。而且她对夹山村的情况,早就从何鸿远以往的工作汇报中,了解个通透。因此她一上场就不说套话、空话,她先从夹山村王二存家的家庭变迁说起,说到夹山村的发展前景,鼓励夹山村抓住难得的发展机遇,实现巨大的变迁。 县常委、常务副县长率队给村干部上课,村干部感觉这是无上殊荣,听得非常用心,算是受到了一次思想洗礼。 赵小萍却感觉到,这绝对是一个有份量的新闻素材。她将有关情况记录下来,回去后发给县报的记者朋友,把这种既有政治底蕴,又贴近群众的活动宣传一下,是在领导眼里加分的行为。 周荧讲了差不多半节课的时间。末了,一位村干部鼓起勇气起身问道:“县长,夹山水库及库区周边,有着丰富的资源,却被我们这届村委会低价承包出去,村民们对此意见非常大。如果村里要收回承包权,上级部门是否支持这么做?” 看来为了收回回龙潭景区,叶添茂做了充分准备。如果投资商考察团早早地进村,真的让王小存率一群小混混一闹,有着村干部呼应,挑动村民们的情绪,还真的容易引发群体**件。因为鸿雁投资肖总就在考察团里,村民们冲着她来,就是冲着考察团来,到时肯定弄得鸡飞狗跳。 何鸿远暗叫侥幸,自己等人这是误打误撞,破坏了潘刚、叶添茂等人的计划。如今这些人被抓住把柄,再难掀起风浪。 他抬头见鲁旺站在窗外,一脸阴云密布的样子,便向其摇摇头,示意其不必冲动。 周荧知道回龙潭景区的由来,夹山村干部群众这是患了红眼病,心有不甘啊。 她淡淡一笑,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有两点看法。一是从法律上来说,我们要有契约精神,遵守合同文本规定,无论哪一级政府部门,都无权剥夺他人合法取得的权利,而夹山村若违反合同规定,将受到法律约束;二是从商业信誉上来说,夹山村若出尔反尔,有了坏名声,只会让更多的投资商退避三舍。” 王锦程接过话茬,更加直白地道:“周县长说得文雅,是不想让你们难堪。我说得浅显一点,这白纸黑纸写下来的协议,可不是人家强迫你们,听说反而是你们村干部强迫人家增强承包范围。如今人家有了发展势头,你们想要收回承包权,这不是强盗行径吗?你们夹山村村委会,就这么霸道啊?换你们是承包商,你们能接受吗?” 他见大多数村干部都点头称是,又道:“再说,这承包商是夹山村村民,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人家这是有眼光、懂投资,凭真本事成为先富起来的这部份人。国家政策也是支持一部份人先富起来嘛。我们村干部啊,应该为村里有这样有眼光的村民高兴,只有村里能人多了,这个村才能兴旺发达,而不是患上了红眼病,去挖人家的墙脚,把人家给整倒,让人家跟自己一样受穷才甘心。” 这话说得许多村干部面红耳赤。村支书王有福自我剖析道:“周县长的话,我们都听明白了。锦程书记是咱们夹山人,更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听了两位领导的话,心里很惭愧啊!说实话,我有时候见到鲁旺接听着手机,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心里很不服气。我想我一名村支书,还不比你鲁旺有能耐吗?凭什么你鲁旺因为承包了我们村里的库区,混得风生水起?方才锦程书记说得对,我这就是患了红眼病。” 鲁旺站在窗外,心有所感,悄悄地退到打谷场上,靠在稻草垛上沉思良久,才拨打肖雪雁的手机。 “肖总,我要你汇报一下夹山村这边的情况。” “是不是夹山村里有人要闹事?”肖雪雁在何鸿远、周荧去夹山村打前站之时,就想到这个问题。 “对,而且跟我们回龙潭景区有关。”鲁旺道,“不过事情已经解决了,周县长正在给村干部们上大课呢。” “周县长上大课?” 肖雪雁不解,这和解决夹山村干部群众闹事有何关联。一般领导们遇到闹事群体,都选择由公安部门等强力执法机关出面解决。 “对,周县长在上大课,已经接近尾声。”鲁旺汇报道,“方才在村干部提出,要收回回龙潭景区的承包权,周县长表态要遵守合同约定,重商业信誉。乡里的王副书记还把村干部们训了一通。” “这就很好嘛。否则我们要请律师和他们谈。”肖雪雁笑道。 “肖总,我是在想啊,夹山村的干部群众们,对我们回龙潭景区的发展,可是怀着各种心思。而我们当初和村里签订的是二十年的承包权,可是二十年之后怎么办,并无任何约定。我们是否借此给村里得一些好处,把这方面的事再确定下来。”鲁旺建议道。 “鲁旺,这是你的心里话?” “肖总,我可没有为村里说话的心思。”鲁旺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鸿远兄弟说的那个什么双赢,就很有道理。村里能从回龙潭景区的发展中得到好处,至少不会老是拖后腿。” “鲁旺,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长进了。”肖雪雁赞叹一声道,“你是夹山村人,又是回龙潭景区的项目经理,你现在可以当着周县长她们的面,向村里的干部群众表个态,就说鸿雁旅游公司在回龙潭景区的投资收益,将会对夹山村有所回报。先把他们的情绪真正稳下来,胃口给吊足了,具体细节由我来谈。” 鲁旺心里欣喜。谁发达以后,不想家乡父老竖着大拇指,赞一声好?肖总这是让他鲁旺扬名立万啊。 他动情地道:“肖总,我方才想好了,可以让夹山村村委会一点股份,股份比例从我个人的股权里分割。这就算我鲁旺回报给夹山村父老的吧。” 肖雪雁听了,也深受感动,道:“鲁哥,周县长给夹山村干部群众上大课,你去给他们上一节小课吧,就说说你的感想。不过要记住,具体的细节问题,得由我来敲定。 第180章 鲁旺上小课 会议室里的气氛还算和谐。卡Kа酷Ku尐裞網县长上大课,村干部们可不敢再提这样那样的问题。村支书王有福一番自我剖析,算是打掉了一些村干部的异样心思。 村长叶添茂低头坐在会议室后排,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金林圣作为驻村干部,对村委会会议的节奏把控很到位,上前作初步总结道:“周县长在百忙之中,为我们上了一节大课,这是咱们夹山村干部群众的一份殊荣。县长为龙泽乡、为咱们夹山村描绘了一幅宏伟蓝图,我们夹山村将借此谱写发展的美好篇章。乡党委王书记的讲话很重要,端正大家的思想认识,理清大伙的思路,使大家进一步统一到大发展的轨道上来。我相信,这次意义非凡的会议,是咱们夹山村大发展的起点。” 他做足了官样文章,才中规中矩地向何鸿远这位直接领导请示道:“何主任,你来介绍一下投资商考察团的考察情况吧。” 何鸿远笑道:“老金,你是招商办自家人,熟悉个中情况,便由你来讲解吧。” 金林圣感到这是何主任让他有表现的机会,感激地一笑,向村干部们介绍华夏美院即将来夹山村考察的情况,写生基地若能落地夹山村,能给夹山村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村里有利益、得好处,村干部们才对项目有期待。金林圣和何鸿远经常交流有关项目引进的招商目的,对华夏美院写生基地能给夹山村带来的当前和长远好处,理解得很通透。他心里有底,深入浅出地向村干部们介绍情况,算是让村干部们对项目情况着实有底。 何鸿远见金林圣介绍完项目情况后,村干部们相互探讨间,表现得很热烈,大家都是充满期待的表情。 他向周荧和王锦程请示道:“县长、王书记,考察团在回龙潭景区那边,应该考察得差不多啦。我和他们联系一下。” 周荧向王锦程道:“锦程书记,夹山村的干部群众,对大发展充满期待啊。” 王锦程恭维道:“县长亲自上大课,很有感召力啊。” 周荧微微一笑,毫不避讳对何鸿远的亲昵,道:“小远,通知考察团现在过来。” 何鸿远正要掏手机拨打电话,却见会议的门“吱呀”一声发出惊叫,鲁旺带着一股寒风,推门走进来。 “周县长、王书记,各位领导,我想向大家说几句话。” 鲁旺和周荧、王锦程这两位在场大领导都熟识,倒也不怯场,说话间抬头挺胸,倒也有些成功人士的气度。 周荧心知鲁旺和何鸿远的关系。她看了何鸿远一眼,让他拿主意。 何鸿远诧异地注视着鲁旺,并不避讳俩人间的关系,道:“鲁哥,你可别添乱。” 鲁旺笑笑,道:“兄弟,我怎么会给政府添乱呢?我是想和大家说几句心理话,谈谈回龙潭景区的发展,能否对村里的发展起到什么作用。兄弟总是跟我说,做生意要讲究双赢,这样生意才能做得长远。” “双赢?”何鸿远觉得很好奇,“好吧,我们就听听你的双赢之道。卡Kа酷Ku尐裞網” 鲁旺淡定地走到主席台前,面朝村干部们,道:“各位领导,方才我在外边,听领导们讲话,很有些感触。我是夹山村村民,和村里签订了夹山水库库区及上游二十年承包权,我想说的话,肯定和夹山水库——也就是现在的回龙潭景区有关。” “我为什么承包夹山水库库区呢?如果我说是为了养鱼,大家肯定不相信。说实话,我当初承包库区,是受我叔鲁道一的指点。我叔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大家心里也明白。他说夹山水库就是个大龙潭,能聚财运气运,让我把它承包下来。说实话,我叔才是真正的承包商,我只是明面上的操作者。” 何鸿远起初被鲁旺的话吓一跳,后来听他抬出师父道一道长,半真半假地胡诌,却是让村干部听得信以为真。 他心里暗乐,这鲁哥平时看似憨厚老实,这糊弄起人来,那水平可不一般,而且更让人信服。 “我叔和夹山村的恩怨,大家都心知肚明。”鲁旺向村干部们道,“其实我和他的徒弟鸿远兄弟都明白,他老人家对夹山村的发展,还是很关注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因为村里荒废了夹山水库而着急。如今的回龙潭景区,虽由鸿雁投资注资,成立了旅游开发公司,并进行温泉度假村这样的大项目建设,但很多事,还是我叔说了算。我得找他老人家聊聊,看以后回龙潭景区有了收入,能否每年拿出一部分,支持夹山村的发展,实现公司和村里双赢的同时,也算我们回报家乡。” 村干部们被鲁旺主动抛出的小诱饵,弄得有些神魂颠倒。原本他们的一些人,被周县长和王锦程书记这么一洗脑,感觉想从回龙潭景区弄到好处,或者收回景区承包权,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此刻鲁旺却主动要给好处,这可是意外惊喜啊。卡Kа酷Ku尐裞網 人就是这样,从希望满满到满是失望,再重拾哪怕一丁点希望,也是特别珍视。 一位村干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鲁旺,你是说回龙潭景区以后发展起来了,每年拿出一部分收入,支持村里发展?” 鲁旺认真地道:“这一点我努力一下,应该能做到。我叔虽然对上一代的事耿耿于怀,但对夹山村的发展,却是非常关注。这一点你们可以问鸿远主任,他是我叔的弟子,更了解我叔。” 何鸿远不知鲁旺这是头脑发热,还是怎么回事。但他对回龙潭景区和夹山村的长远关系,还是有过考虑的。可以说他的思路,和鲁旺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马上为鲁旺助阵道:“这一点,我理解我师父。我可以和鲁旺一起做做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工作。” 村支书王有福和鲁旺的关系较好,为其点赞道:“鲁旺给我们带来意外惊喜。无论结果如何,就凭他有这份心,便非常值得肯定。” 王锦程也道:“鲁旺,作为土生土长的夹山人,我赞赏你的所作所为。” 鲁旺期期艾艾地道:“王书记,我也舍不得出钱,只是听我鸿远兄弟经常说合作双赢,再加我对夹山村,也有着深厚感情,才有这个想法。我还得找我们公怀的肖总汇报一下呢。” 周荧见鲁旺时时不忘往何鸿远脸上贴金,心里也是无限欢喜,道:“你们肖总便在投资商考察团里,她待会儿过来,让她和夹山村干部们好好谈谈。” 鲁旺等的就是这句话,道:“对,对,对,只要我们肖总点头,我叔那儿,有我和鸿远兄弟出马,这事情就落定了。” 村支书王有福急切地道:“肖总和考察团何时能到达?” 鲁旺道:“肖总她们很快就能到。” 何鸿远心里暗乐,鲁旺方才应该和肖雪雁联系过,怪不得显得如此老到,瞧他这人情卖得,那绝对能在夹山村声望高涨。 王有福率着村干部们,到村口去迎接投资商考察团一行人。何鸿远落在队伍最后边,拉着鲁旺道:“你们肖总这是什么意思?” 鲁旺笑道:“我该做的都做好了,剩下的由肖总和村委会这批人扯去。” 赵小萍伸过头来,道:“以我对你们肖总的了解,她可不会做亏本买卖。” 鲁旺一脸矜持地道:“我真不知肖总是什么意思。” 周荧笑道:“无论怎么样,这都是皆大欢喜的好事。这样一来,考察团在夹山村受到的礼遇,可是高了不少档次。” 王锦程感叹道:“周县长,我们在会议室里讲了这么多,还不如鲁旺许下利益。夹山村的干部们,眼界还是不够高啊。华夏美院的写生基地,才是长远利益所在。” 周荧调侃道:“鲁旺上小课,比我上大课要强得多。” 鲁旺涨红着脸,慌忙摇手道:“周县长,你可不能拿我跟你比啊。我有许多东西,都是向鸿远兄弟学的。鸿远兄弟说过,他有许多东西,是向你学的。说起来你是我师父的师父。” 周荧年纪比何鸿远大,对辈份之事更是非常敏感,道:“哪有这个算法?我还称道一师父为师父呢,这样算下来,岂不是乱了套?” 王锦程在边上一听,已是明了周县长和何鸿远、鲁旺等人,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周县长在县里的势头,不逊于县委副书记刘建设这样的老资格,以她的年龄和为人处事水平,发展空间令人无限遐想。何鸿远在乡里,如今俨然谭德天面前第一红人,上副乡长指日可待,是从龙泽乡起步的昌隆县政坛新星,其前程远大。这鲁旺和这俩人有这等亲密关系,以后这夹山鲁家,看来要在鲁旺这一代兴旺发达。 他打定主意,要向王有福等王家人交待清楚,一定要加强和鲁旺的关系。 这边说得热闹,前边考察团一行人已上了山岗。何鸿远连忙带着金林圣跑到前头,迎向丁克等人。 肖雪雁拉着澹台淑玉,从气喘吁吁的丁克身旁挤过去,走到何鸿远面前,向他挤挤眼,问道:“鲁旺表现怎么样?” 何鸿远笑道:“周县长上大课,鲁旺上小课,让大家都获益匪浅。” 肖雪雁惊奇地道:“鲁旺还能上课?” 何鸿远道:“鲁旺上的是关于乡土情感的小课,却能击中人的灵魂。” 肖雪雁打量着远处满脸憨厚的鲁旺,颇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第181章 关键人物 能得到何鸿远的如此赞誉,肖雪雁知道她让鲁旺做的铺垫工作,鲁旺做得非常到位。卡Kа酷Ku尐裞網 看来鲁旺是逐步成长起来了,再细加雕琢,日后能成为公司里独当一面的人物。她为他的成长速度,感到欣喜万分。 何鸿远向她和澹台淑玉介绍王锦程。周荧并不避讳她和肖雪雁的关系,道:“雁儿,你的属下鲁旺鲁经理有心为夹山村的发展贡献力量,锦程书记对此可是赞赏有加呢。” 肖雪雁和王锦程轻轻一握手,故作不知地向鲁旺问道:“鲁经理,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鲁旺便将他的想法汇报了一通,随后恳切地道:“肖总,我的想法是让咱们回龙潭景区和夹山村实现双赢,当然也有我对夹山村个人情感的因素在内。是否实施该方案,由肖总拍板决定。” 王锦程道:“肖总,夹山村村集体经济基础薄弱,还需要你们多加支持啊。” 肖雪雁莞尔一笑,道:“王书记,我们鸿雁投资做生意,一向注重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兼顾,怎么在赚钱后回报社会,是我们公司管理层非常关注的问题。” 行家一出口,就知有没有。 鸿雁投资这位年轻貌美的总经理,王锦程听人提及无数次,乡干部们拿她说事,多是因她曾当众自承是何鸿远的女朋友,大家伙对何鸿远羡慕所致。上次县委书记曹正满率队来龙泽乡考察暨寨头村投资项目签约仪式,他因外出学习未能参加,但并不妨碍他了解考察和签约仪式的所有细节。 不过在王锦程心里,最初只是把肖雪雁定位成富二代一枚,是肖国力让她出场亮亮相,难以将她和真正的商业投资决策行为联系在一起。卡Kа酷Ku尐裞網 此时肖雪雁一句话,没有大包大揽,也没有一口拒绝,而是占据语言制高点,表现得游刃有余。 他指着何鸿远,打趣道:“鸿远主任,听说肖总是你的女朋友。我看也只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才配得上她。” 这话比说多少奉承的话,都能让肖雪雁受用。她瞟了何鸿远一眼,见他傻乐的样子,便稍有不满地道:“王书记和你说话呢。” 此时周荧仰望天空,似乎在研究天宇的秘密。何鸿远可不敢当着她的面,承认肖雪雁是他的女友。 可他也不能否认肖雪雁是他的女友,要不然让肖雪雁如何自处。 身边美女多了,也很伤脑筋呀。 幸而王有福走到肖雪雁身旁,道:“肖总,上次你和何主任到过夹山村考察,也算是夹山村的老朋友。再说你投资回龙潭景区,更是和我们夹山村有渊源,欢迎你再次来到夹山村考察。” 他话里有话,肖雪雁却似听不出来一般,不接他的话头,只是笑道:“我这次参加考察团,是跟着省城的大老板走走看看,学习投资经验。王书记可不要把目光关注在我身上。” 她把澹台淑玉推到王有福身前,介绍道:“这位是华夏美院的美女画家,王书记多和她谈谈。夹山村若成了华夏美院的写生基地,以后的发展空间便能拓展开来。卡Kа酷Ku尐裞網” 王有福得周荧和王锦程的指点后,明白美院写生基地重要性,非常热情地和澹台淑玉握手打招呼。 澹台淑玉有着艺术家的孤傲劲,手指和王有福的手粘一下,指着跟随在丁克身旁的朱院长,道:“写生基地的事,你找我们朱院长谈,我只管来采风。” 说着,她一甩长发,只管拉着肖雪雁进村。 王有福向何鸿远摊摊手,道:“何主任,肖总反应很冷淡啊。” 何鸿远见鲁旺笃定的样子,便知小丫头又在玩花样,这似乎便是欲擒故纵。 他故意向王有福道:“有福书记,肖总的事,你找我没用,在场的人中,只有周县长说的话,她才会听。” 王有福疑惑地道:“不是说肖总是你的女朋友吗?她会不听你的话?” 何鸿远并不否认,而是摇摇头,道:“她是周县长的妹子,最听周县长的话。” 周荧心里莫名地舒畅了许多,感觉天空净是蓝天白云,空气也透着清爽气息。她扫了何鸿远一眼,向王有福道:“先谈写生基地的事。写生基地若能落定,也有助于回龙潭景区的发展,肖总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朱院长走过来,道:“我们刚考察过回龙潭景区,那山那水皆可入画。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将写生基地设在回龙潭景区,毕竟那边在景区建设开发方面有着成熟设想,我们美院不必大投入。” 王锦程和王有福等人面面相觑,难道好事都要落在回龙潭景区身上,那考察团还来夹山村干啥。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却是对夹山村的古村落文化很有信心,向朱院长道:“院长,在你们来之前,我特意找了些文化艺术的书翻看一下。你们搞艺术的,最注重文化底蕴。回龙潭的山山水水,能入你的慧眼不假,可若是开发出来,却多了商业元素,独缺文化气息。若它和夹山村相结合,景致便厚重起来,那种文化的感觉便来了。你们画画写生,不是最重灵感吗?” 朱院长认真地打量何鸿远两眼,问道:“何主任是艺术专业的毕业生?” 丁克连忙介绍道:“我这位兄弟是学医出身,那手术刀和麻醉药的事儿,和艺术连边儿都搭不上。” 朱院长叹息道:“何主任有心了。” 庄明明拍着何鸿远的肩膀,道:“我这位兄弟呀,天生是做大事的料,想不成大器也难。” 何鸿远连忙谦虚道:“我只是做了些小准备,你们可别为此往我脸上贴金。” 王锦程眼光毒辣,见朱院长对丁克很顺从的样子,而丁克的家庭出身和在商场上养成的那种气势,更引人注目,兼之其是投资商考察团团长,那身份底子摆明是低不了。这年轻人不简单啊。 而何鸿远能和丁克他们称兄道弟,这人脉就摆在那儿。 如今这何鸿远是乡政府里的红人,有人脉又有靠山,本身又如此办事严谨而有能力,以后前程不可限量啊。 官场上有跟红顶白的做法,更有宁捧少年郎的说法。对于年轻干部的发展势头,那些老领导、老干部们心里都有一杆称,有时候提携新人,也是为自己留条路子。 王锦程衷心赞叹道:“鸿远主任,你做事的心思,能细到这个份上,怪不得乡党委和谭书记对交待给你的工作如此放心。乡干部们说你多是横空出世,鲜有人看到你付出的努力,我今日算是感受到了。” 何鸿远摸摸鼻子,笑道:“王书记,其实我是临时抱佛脚,恶补些艺术类的知识,只是想和朱院长交流时,不至于没有话题而冷场,纯粹是冲着朱院长去的。” 周荧温柔地瞄了他一眼,道:“小远,细节决定成败,你做得不错。” 王有福还算有点眼力劲,能判断出谁才是夹山村谈成项目的关键人物。 他以非常恭谨的态度,向何鸿远道:“何主任,请你帮助推动夹山村和投资商好好谈变,咱们夹山村的发展希望,可就落在你身上啦。” 何鸿远沉吟一声,道:“有福书记,我和考察团的好些成员是朋友,不太适合出面洽谈投资项目。这样吧,林圣同志是既是我们招商办干事,又是夹山村驻村干部,由他出面协助你们洽谈,最是恰当,也一定能水到渠成。” 金林圣向王有福道:“有福书记,何主任是否参与洽谈不重要,关键的是他的态度。现在他的态度摆在这儿,我便是他的代言人,我能为何主任代言。” 王锦程向王有福点点头,道:“鸿远主任的态度很关键。” 一行人在王有福的引导下,在村里转了一圈,感受夹山村千年古村落的魅力所在,然后朝村委会走去。 何鸿远在路上接到张春月的电话。后者先来一串银铃般的朗爽笑声,然后问道:“何主任,你那边情况如何?” “算是云开雾散吧。” 何鸿远落在队伍后边,向她通报一番夹山村这边发生的事儿。张春月在电话里咒骂道:“又是潘刚在作怪,他可真是阴魂不散。” “这些小手段,在渴求龙泽乡发展的大思潮面前,简直不堪一击。”何鸿远道,“张主任,你那边还好吧?由你和庞乡长坐镇马山岙村,我可是放心得很。” “考察团的投资商刚到没多久,在村子草场那边转了一圈,刚回到村委会。”张春月道,“我遇到县城正海商贸公司的吴总,他说是你的死党,还提到小勇的事。何主任,你和小勇口风可真紧,居然把我瞒得死死的。” 何鸿远笑道:“张主任,一点小事,不值一提。” 手机里传来两声又娇又媚的哼哼声,让他心里痒痒的。他感到自己今晚要皮痒,不过让人很期待。 张春月又在电话里道:“何主任,咱们的柳青明柳副乡长,现在在马山岙村搞调研。哼哼,他明显在逃避什么。你便看我的表现吧。” 夹山村委会到了,何鸿远不好多说什么,嗯嗯两声便摁了手机。王有福走到他身旁,热情地道:“何主任,你是关键人物,可不能落在后边呀。” 第182章 牛刀小试 何鸿远转头见肖雪雁偕澹台淑玉手挽手过来,便笑道:“有福书记,你后边的两位美女,才是真正的关键人物。卡Kа酷Ku尐裞網” 肖雪雁妙目在他身上一转,问道:“这是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何鸿远巴结道:“谁敢说咱家肖总的坏话,我第一个跟他急。” 肖雪雁听他这话说得亲昵,才满意地笑笑,拉着澹台淑玉从他身旁经过时,娇嗔道:“今日暂且饶你一回。” 何鸿远心知之前没有立马表态他是她男友,让她心里有疙瘩,吃她一顿排头也是应该的。 澹台淑玉的眼神从何鸿远脸上飘过,向肖雪雁道:“雪雁姐,男人长得太帅,做他的女友太没安全感,你可得将他看紧喽。” 这美女画家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心思精明着呢。何鸿远暗下决心,一定帮助丁克兄弟,先将澹台淑玉搞定。让她成为自己嫂子,至少不会给自己拆台。 简陋之极的会议室里,洽谈的气氛非常热烈。朱院长原先意欲凭着华夏美院这块金字招牌,向夹山村要好处。可见到夹山村如此一穷二白的样子,倒是无法开口,只能向肖雪雁叫苦道:“肖总,我这华夏美院写生基地的牌子,所能产生的效益,你这经营景区的商人最懂。你看夹山村这等光景,我们不可能既给牌子,又往里头扔钱吧?” 何鸿远打趣道:“朱院长,原始是贫穷的遮羞布。可能正因为夹山村贫穷,其古村落文化才未受到现代商业侵袭。你这话里的意思,是看上这里原汁原味的古村落文化,却心疼很里边塞钱呀。卡Kа酷Ku尐裞網” 朱院长苦恼地道:“我们华夏美院不像肖总这般财大气粗,学校的经费有限啊。” 肖雪雁见朱院长总是将话题朝她身上引,便揣摸到他的心思。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她的回龙潭景区呀。 华夏美院在夹山村设写生基地,的确能为夹山村和就近的回龙潭景区带来不少效益,光宣传效应,就能产生不少的游客流量。其从夹山村弄不到好处,却瞄上回龙潭景区,这算盘打得精啊。 商场如战场,没有人情可言。 肖雪雁淡然一笑,温婉地道:“朱院长,华夏美院落定夹山村为写生基地,可不是光往里边扔钱。美院可以往夹山村投项目呀,相信夹山村能作为补偿,给予你们最优惠的投资条件。” “往夹山村投项目?”朱院长苦笑道,“肖总可真会开玩笑。建写生基地,我们都觉得勉强,哪还有能力做出投资?” 肖雪雁侃侃而谈道:“朱院长,龙泽乡未来的交通建设情况,不必我来赘述。你也知道,美院写生基地落定夹山村,能够为村里带来巨大的宣传效应,能够产生一定的经济效益。如果华夏美院能将夹山村当成一个旅游项目来投资建设,或者在村里投资兴建餐馆、宾馆,都能产生经济效益,并和写生基地建设相辅相成。” 朱院长迟疑一下,暗道一声厉害,反问道:“肖总,难道你也对投资夹山村有兴趣? “那是当然。卡Kа酷Ku尐裞網“肖雪雁摆头娇憨地道,“我参加这个考察团,就是寻觅投资商机来的。夹山村是龙泽乡除寨头村外,地理位置较为优越的村庄,又有如此历史文化底蕴,投资商机可多着呢。” 朱院长追问道:“肖总觅到何商机,可否与我们分享一下?” 肖雪雁道:“我方才和澹台妹子转到夹山村西山口,从那儿可以俯视夹山水库。朱院长,咱们若是合作建设从回龙潭景区到夹山村西山口的索道观光缆车,你对这项目前景怎么看” “索道观光缆车?” 朱院长在之前考察回龙潭景区,对景区温泉度假村的投资建设非常关注。可以预见,回龙潭景区将以温泉度假村走火。倘若夹山村有了华夏美院写生基地这张金名片,又能与回龙潭景区以索道连通,便是一个大景区的格局。 这位肖总年纪轻轻,眼界、格局如此大气,了不得啊。 他急切地向肖雪雁道:“肖总,怎么个投资法,你说个准数。” 肖雪雁抚摸着圆润的下巴,道:“观光索道缆车的投资,尚需做个预算。我的初步设想是,由我们鸿雁旅游公司和华夏美院出资兴建索道,双方分别占百分之七十和百分之二十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十股份,由夹山村村委会所有,夹山村需为我们提供建设索道机站的建设用地。” 朱院长摇摇头,道:“肖总,夹山村的通村公路就要投入建设,咱们能否靠观光索道缆车赚钱,还是有点玄。不过它是打通回龙潭景区和夹山村的空中通道,如果你能通盘考虑回龙潭景区的股份问题,我会非常感兴趣。卡Kа酷Ku尐裞網” “朱院长是看中了我们温泉度假村的股份吧?”肖雪雁道,“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召开股东大会讨论。” 王有福借机道:“肖总,也请你通盘考虑我们夹山村在回龙潭景区的持股问题,就当是支持夹山村的发展。” 肖雪雁俏皮地拍拍额头,道:“哟,原来你们都盯着回龙潭景区呢。让我们把现成的股权拱手相让,有这么美的事儿吗?” 她转头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神情的何鸿远,向他眨眼两下,撒娇般地道:“远哥,他们这是联手欺负我,你也不帮帮我?” 何鸿远不好意思地道:“雁儿,我还是倾向于通盘考虑,让夹山村持有一定比例股份,这既是鸿雁投资公司回报社会的见证,也是我师父和鲁旺大哥对村里的一片心意。至于华夏美院想要入股,那就得以商场的规则谈。我可以代表我师父,鲁哥作为股东也在场,我们统一授权于你,和华夏美院展开商谈。” 一位夹山村干部不淡定地问:“何主任,我们村若占景区百分之十的股份,折算成钱的话,大概价值多少钱?” 何鸿远掰指计算道:“鸿雁旅游公司对回龙潭景区一期投资三百万元,进行温泉度假村一期建设,至于总投资,至少达一千万元。若再加观光索道缆车的投资,夹山村的股份,至少价值一百多万元吧。” 一百多万元啊,这对穷怕了的夹山村村集体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王有福等人都以热切的目光,注视着肖雪雁,希望从她口中能出来认同何鸿远提议的话语。 让他们失望的是,肖雪雁最终摇摇头,道:“我们经营回龙潭景区,根据协议需要向夹山村偿付二十年承包费,既然我们付出这笔费用,便没必要让出股权给夹山村。至于华夏美院想投资入股,倒可以根据商场规则谈。” 王有福急了,叫道:“肖总,那我们二十年的承包费不要了,我们宁愿要百分之十股份。” 一年几千块的承包费,和上百万的股权价值及每年可观的分红相比,那是蝇头小利,谁都知道如何取舍。 肖雪雁笑靥如花般地道:“王书记、叶村长,承包费的事,可是承包协议上注明的。难道我们要废弃原先的承包协议,重新议定合同文本?” 叶添茂感觉受到了关注。他弄出这么多事,就是想收回回龙潭景区的承包权。当然他并无为村集体谋利益的觉悟,而是打着小算盘,想着把它交给自己人承包经营,也好借机谋利。如今想收回景区承包权,已是不可能,退而求其次为村里弄点股份,也算是全了自己的颜面。 他暗恨何鸿远坏了他的好事,却是嘴角带笑地道:“夹山水库库区的承包协议,原先由村里和鲁旺签订,既然鲁旺和鸿雁投资公司进行合作,成立了旅游公司,也可以将协议推倒重来,由村里和旅游公司直接签订一份协议。” 肖雪雁正等着这句话呢。她故作犹豫不决的样子,向何鸿远求助道:“远哥,你怎么看?” 何鸿远总感觉这丫头早有预谋,否则怎么会提出观光索道缆车之事,这就是给回龙潭景区和夹山村合作找通道嘛。而且她还向他眨眼呢,现在可不是对他放电的时候,应该另有意味吧。 不过他猜不出她有何打算,只能和稀泥道:“雁儿,生意场上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找我这外行人也没用。总之关于股权的事,我代表我师父,和鲁旺大哥一样,坚决支持你的决定。” 肖雪雁勉为其难般地道:“那我就代表鸿雁旅游公司,和华夏美院及夹山村洽谈一下股权分配和重拟合同文本的事。” 无论什么事,只要能谈就好,就有成功的可能。夹山村的干部们喜出望外,仿佛天上掉馅饼一般,但还是有村干部觉得给的股份少了点,得多要点股份。 周荧见场面闹哄哄的样子,道:“既然你们三方有心要谈,就派代表洽谈吧,人多注意多,却谈不出一个结果来。这是商业上的事,我们政府工作人员,一概不参与。” 王锦程直接指示王有福和叶添茂参与谈判,然后请其他人等离开会议室。 何鸿远跟在周荧和赵小萍身后,走到打谷场一角。周荧伸手搓揉两下俏脸,道:“里边这场洽谈,若是雁儿这丫头早就谋划好的,这丫头的经商能力,就是达到了天才级别。” “荧姐,我方才离开会议室的时候,便悄悄问过她心里的想法,她仅回答四个字。”何鸿远笑道。 “哪四个字?” “牛刀小试。” 第183章众怒难犯 和肖雪雁一起参与洽谈的鲁旺第一个从会议室里出来,一脸轻松地向何鸿远走来,道:“兄弟,里边已经谈好了,正在拟合同草案。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问道:“给了夹山村多少股份?” 鲁旺道:“给了百分之十五股份。” “这么多?”何鸿远惊奇地道,“怎么越谈越多了呢?这不符合你们肖总的经商手段呀。” 鲁旺乐呵呵地道:“协议上把夹山库区二十年承包权,改为永久经营权。” “天呐,原来雁儿是冲着这个大目标来的。” 周荧恍然大悟,这是解决了回龙潭景区发展的后顾之忧啊。肖雪雁能由小及大,有如此战略眼光,以后在商界的发展,绝不可能局限于昌隆县。 肖雪雁自认是何鸿远的女友,她在商界有大发展,对他将是一大助力。 周荧出身世家,深知家族经济实力的重要性。可是她不能接受肖雪雁真的成为何鸿远的女友,毕竟感情具有排他性,她不可能和肖雪雁共同分享何鸿远。 如果肖雪雁是何鸿远的妹子,那该多好啊。周荧看向何鸿远的目光,多了一层忧虑。 丁克和庄明明走到鲁旺身旁,向他打听夹山水库上游溪流分布情况。 “鸿远兄弟为我们矿泉水公司安排的考察点,在夹山水库上游流域。”丁克苦恼地道,“可是库区上游那么多支流,到底选哪一条溪流才好呢?” 庄明明道:“它的源头必须是无污染水源地。千万别把那个生态奶牛养殖场,建到我们的水源地上。” 何鸿远笑道:“丁哥,庄哥,马山岙村离这边远着呢,至少得翻过两座大山,似乎并不处在夹山水库上游流域。” 鲁旺更清楚山间溪流走向,道:“流经马山岙村的溪流,注入大山另一边的大溪,和我们夹山水库不搭界。” “鲁哥,如果要建矿泉水工厂,你看好哪条溪流?”何鸿远问道。 鲁旺思索了一会儿,道:“绕过我们温泉度假村,有一条溪流叫白云溪,水流由白云尖峰顶下来,流注夹山水库。” “白云溪——这名字好。”庄明明道,“而且还是回龙潭景区的地头,这事得和肖总好好谈谈。” 丁克道:“得装上一瓶水,带回省城化验一下。” 鲁旺自告奋勇地道:“我带你们过去。” 庄明明向鲁旺笑道:“丁大胖不爱运动,你还是带我过去吧。” 何鸿远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向他们道:“你们取好水,径直回乡政府,咱们在乡政府集中。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得赶回县城鸿雁楼吃饭。” 他又拨通吴传海的手机,那边的手机讯号强度不足,手机里边仅传来模糊的话语声。 过了一会儿,吴传海从马山岙村委会回拨电话,道:“何大,我们这边还在谈。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问:“能很快谈下来吗?” 吴传海道:“马山岙村的马村长要价太高,正和贺总在扯皮呢。” 想到马芳的泼辣劲儿,何鸿远觉得贺子方和吴传海俩人定是和她磨嘴皮磨得非常辛苦。 “张主任在边上吗?”何鸿远道,“或者庞乡长也可以,请他俩随便哪位接听下电话。” 吴传海笑嘻嘻地道:“那当然得请张春月主任接听电话。” “这家伙,笑得不怀好意呢。” 何鸿远嘟囔着,手机里已响起张春月脆响的声音:“何主任,有何指示?” “张主任是我的领导,我怎么敢指示张主任呢。”何鸿远道,“张主任,请知会庞乡长他们一声,时候已经不早了,请马山岙村参与项目洽谈的同志,和投资商一起进县城,大家伙在县城鸿雁楼安顿下来,酒足饭饱之后,继续项目洽谈。” “好,我们这边路途较远,先一步回撤。坐宾馆会议室里洽谈多舒适,何必在此受冻。”张春月干脆地挂上电话。 夹山村会议室里的项目洽谈已完结,肖雪雁率先从里边出来,向何鸿远道:“远哥,合同草案已拟好,你是否要过目一下?” “生意上的事,你做决定就好。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道,“咱们得准备转移场地,先把晚餐和住宿给解决了。” ****** 鸿雁楼为招待考察团的到来,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仅预留了不少住宿标间和用餐包间,连项目洽谈会场,都做了精心布置。 丁克站在鸿雁楼大酒店门口,仰望着门口张挂的欢迎考察团莅临的条幅,笑问道:“这是龙泽乡招待我们下榻的酒店吗?这可是五星级大酒店啊。” 乡长潘刚也在招待考察团陪同人员行列。他正为考察团取得的初步成果着恼,正好借机发难,向何鸿远道:“小何,你这招待费用未申报吧?这招待费用,咱们乡财务承受不起不说,你这思路也有问题。像你这样搞,不是要颠覆龙泽乡国家级贫困乡的形象吗?” 何鸿远解释道:“潘乡长,招商办上报的招待方案上,写得明明白白,确定考察团在县城鸿雁楼大酒店下榻。” “方案是方案。不过资金支出,还是得向乡财务室申报。”潘刚大声道,“我说你们招商办的工作思路有问题,你无法理解吗?咱们龙泽乡是国家级贫困乡镇,搞招商引资,是为脱贫致富。如今未致富,倒先铺张浪费起来了,这么大张旗鼓地搞接待,这不是工作思路有问题,是什么?” 张春月见何鸿远受责难,率先挺身而出道:“潘乡长,人家都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招商办花了小钱,为乡里引入大项目,这是挺划算的投入呀。这怎么算铺张浪费呢?” 潘刚对张春月呵斥道:“小张主任,乡政府犹如一个大家庭,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该省的地方就得节省。” 张春月毫不留情地反驳道:“潘乡长,省钱也得看地方吧?再说招待方案是向乡党委做过汇报的,潘乡长怎么不早提反对意见?” 潘刚当众被下属顶撞,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他的眼神从副乡长柳青明脸上滑过,后者却是瞟了他一眼,低头研究鸿雁楼门口的地面。 谭德天见潘刚当着周县长和这么多投资商的面,为招待的事刁难何鸿远,心里很是火大。作为一乡之长,如此欠缺大局观念,竟置全乡的发展大计于不顾,一门心思搞内斗,这是合格的乡领导的作为吗? 他向何鸿远道:“鸿远主任,招商办按既定招待方案执行,错不了。” 丁克视何鸿远为兄弟,见其当众受责难,却是不干了。他向何鸿远道:“兄弟,这点招待费用,对我们公司来说是小菜一碟,就由我赞助吧。” 肖雪雁以何鸿远的女友自居,为何鸿远出头,自然不甘人后。她一边请众人入内,一边向丁克等人道:“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今晚的餐饮住宿,就由我们鸿雁旅游公司买单,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周荧停下脚步,向谭德天道:“德天书记,鸿雁旅游公司作为龙泽乡的地方企业,能为当地经济发展出一份力,其做法值得肯定。我们地方政府应当大力扶植有社会责任心的企业,既要树当地企业品牌,也要树当地企业形象,更好地为企业服务。” 谭德天惭愧地道:“县长,鸿雁旅游公司是首家落户我们龙泽乡的公司,其投资理念和作为,不愧是我们龙泽乡的标杆企业。可是我们龙泽乡若是连招商引资的招待费用,还要企业来出,便有乱摊派的嫌疑,容易让后来者望而退步啊。” 赵小萍心知周县长对何鸿远的特殊关爱。领导心里冒火,受当前场合制约,不能发泄出来,那便得由秘书替她出气。 她直接怼上潘刚,道:“潘乡长,瞧瞧人家谭书记的境界,比你高上不止一筹,这才是真正的以发展的眼光看待问题,哪像你守财奴般地盯着自己的钱袋子,却不懂花小钱赚大钱,若都以你的死板做法,龙泽乡何来大发展? 潘刚脸如鸡冠色,鼓着腮子却想不到更好的措辞。他也是秘书出身,却从未见过一位秘书,像赵小萍这般嚣张,敢在这样的场合数落一位地方领导,对于必须谨言慎行的秘书来说,这是非常出挑的行为。 原想要刁难一下何鸿远,没想到仿佛触犯了众怒。潘刚觉得他就不应该来参加这个招待会,眼不见心不烦,还不会有难堪。 他找不到可以下的台阶,只好向赵小萍诉苦般地道:“赵秘书,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未当过家,不知当家人的难处呀。” 赵小萍不依不饶地道:“你自谓是龙泽乡的当家人,不过也就是二把手。谭书记这一把手,才是真正的当家人,也没见他畏难不前呀。” 这打脸打得,简直是噼啪作响。 夹山村村长叶添茂受邀前来落实合同,在队伍中见潘乡长受苦受难的样子,为其解围道:“潘乡长,有了投资项目落地,以后我们富裕了,便不会再穷酸样。我们夹山村引进了新项目,正想向你汇报一下呢。” 潘刚趁机走到叶添茂身旁,借搭讪化解难言的尴尬。 【作者***】:感谢关注并打赏,努力加更!!! 第184章 不死心 “有着国家的好政策和上级领导的支持,谁也无法阻止龙泽乡的发展步伐。” 在当晚的招待会上,谭德天在众多祝酒词中,发布宣言般地来这么一句,让人们感受到龙泽乡的春天,已经提前来临。 领导自然是招待会上的主角,特别是周县长这样年轻漂亮的女领导。她和肖雪雁皆是沉鱼落雁之姿,但她更兼绝代风华,在招待会上的一颦一笑,无不引人注目。 一般的副县级领导,还真不在朱院长、贺总等人眼里。但能让中油公司石处长和丁克、庄明明这等事业有成的官二代毕恭毕敬的副县长,另眼相待是必须的。 朱院长意欲探探周县长的底,向丁克道:“丁老总,你是咱们考察团团长,得代表考察团好好敬周县长几杯,感谢周县长对我们的关注。” 丁克以请示的目光注视着周荧。后者抿抿嘴,道:“我和丁总、庄总他们是老朋友,不必显得如此生分。大胖,你们多敬谭书记和肖总几杯,把气氛给搞活。” 一声老朋友,让丁克和庄明明激动得无以加复。被京城周家的大公主称为老朋友,对他们这样的厅级干部家的子弟来说,简直是无上荣耀,那感觉仿佛是酒醉八分,飘飘欲仙。 丁克立马讨近乎般地为朱院长介绍道:“周姐,朱院长是我爸的朋友,却和我是忘年交,这小老头是性情中人,更是酒中仙。” 周荧算是卖了丁克一个面子,端起酒杯道:“既然如此,我先敬朱院长一杯,然后让肖总她们跟上。” 丁克连忙隐晦地向朱院长提醒道:“小老头,能得周姐敬酒,是你的荣耀,我看你得连干三杯。” 庄明明羡慕地道:“周姐若敬我一杯酒,我愿意连干五杯。” 肖雪雁正为何鸿远不和他们坐在一桌,感到没啥劲头,巴不得桌上的人全喝个烂醉,她好早点和何鸿远溜出去,压压昌隆县城的马路。 她抚掌笑道:“还有谁想要周县长敬酒的,先报个价码,我这儿先帮周县长记下。” 吴传海难得和县领导坐在一桌,笑道:“我可不敢让周县长敬我,我倒愿意诚心诚意向县长敬酒,我喝六杯啤酒,周县长喝一杯红酒。” 丁克抚额叹息道:“吴总,你把我的价码给报走了,让我怎么办?” 肖雪雁娇媚而笑,道:“丁总,你可以加价码呀。” 丁克看了一眼坐在肖雪雁身旁的澹台淑玉,他可不想在佳人面前失了面子,道:“好,我愿意七杯啤的对一杯红的。” 肖雪雁如拍卖师一般,拍着玉掌道:“好,丁总报价七杯,还有没有比丁总更高的?周县长单独敬酒啊,那可是旺运势的酒,不怕喝醉,只怕喝不着。” 周荧笑道:“我们肖总这是要拉人对我实行车轮战呀。” 肖雪雁一脸甜笑,道:“县长姐姐,我还指望你把贺总灌醉呢,说不定他能酒后吐真言,告知我们谈判底价,这样明天我同吴总和他洽谈合作项目,心里更有底。” 贺子方倒也不怵斗酒,道:“我和丁总一样,七杯对一杯。卡Kа酷Ku尐裞網不仅对周县长如此,对桌上的另两位美女——肖总和澹台小姐也如此。我要让肖总看看,她到底能否从我嘴里掏出谈判底码。” “县长姐姐,我把自己也给套了进去。”肖雪雁巧吐丁香道。 “放心吧,有我亲自为你打前阵,你和澹台尽可放手一搏。” 周荧对自身的酒量颇为自信。这一大桌子的人,多是何鸿远的好友,将这些人全喝趴下喽,他也好送她回家,顺带为她摸骨推拿一番。 最近小家伙太忙,好久没为她摸骨推拿了吧,让她心里念想得紧。 她心里有了念想,身上便幻起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俏脸如醺,平添了几份魅色。 主桌斗酒斗得这般热闹,便把这气氛传染到下边几桌,整个大餐厅的气氛都热烈起来。 何鸿远选择低调地和张春月、赵小萍坐在一起。由两位美女左右相伴,又有金林圣、姚大展等人对他这位未来的副乡长曲意奉承,他想低调都难。 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也挤在这桌上,向何鸿远举杯祝贺道:“何主任,明日签约仪式后,我们很快就得称你一声何乡长啦。” 何鸿远和屠正伟干了一杯,道:“屠所,现在说这个还早了些,咱们兄弟光喝酒,不谈其他的。” 姚大展提议道:“兄弟,宴席完席后,咱们再找个地方喝酒,我来请客。” 赵小萍向周县长那桌张望了两下,道:“小远主任难得来县城吃霄夜,还是我来请客吧。” 张春月诧异地打量赵小萍两眼,问道:“赵秘书,你不会是要拉上周县长,一起和我们吃霄夜吧?” 赵小萍眉开眼笑的样子,道:“我断定周县长今晚又要拉上肖总陪伴她,所以便没我这秘书什么事。” 张春月细想一下,心下恍然,在桌底下探手摸上一旁何鸿远的大腿,在他大腿内侧狠狠拧了一把。 何鸿远突然受袭,眉头一皱,差点跳起身来。他不知怎么得罪了春月姐,便借咳嗽掩盖一下神情,道:“不知待会儿张主任有无时间,和我们一起黑皮一下。” “黑皮?你们去吧。”张春月婉拒道,“我这两天在马山岙村蹲点,被马村长拉着喝劲头十足的农家烧,现在一说到酒,胃就要造反。” 其实,这段时间她和何鸿远经常研究男女身体结构问题,她发现他就是属驴的,不仅身体关键部位超标,更有驴的的超强韧劲,战斗力无比强悍,让她这体质异常的女人,都是难以应付。她突然想到她以前在自家老妈床底下掏出的一本旧书,里边男女身体交流的招式,曾让面红耳赤,让她扔入衣柜底下。 今晚她要回家,找出它好好研究一下,过两天继续应对他的挑战,让他尝尝她的厉害。 她见何鸿远失望的样子,笑道:“何主任,明天还有项目洽谈和签字仪式要举办,工作任务仍然繁重,你也少喝些酒,早点休息。” 赵小萍提醒道:“小远主任,等周县长那桌斗酒斗得差不多后,便该是你上去敬酒的时候,你这招商办主任,得有主人翁意识。” 这些场面上的礼节,何鸿远还真的不太懂。赵小萍竟然是领导秘书,算是小有见识,借机向他讲解官场上迎来送往的一些繁文缛节,让何鸿远、姚大展等人受益匪浅。 能够受邀前来参加招待会的村干部们,多属于和投资商达成初步合作意向的村。这是一群穷怕了的村干部,内心对于脱贫致富的渴望,让他们对投资商有着万千热情。他们见县领导和主要投资商这一桌的气氛起来了,便纷纷找投资商陪同人员和乡干部敬酒,何鸿远这位招商办主任,当然很快就被村干部们的酒杯包围。 张春月见不得何鸿远受围困,向村干部们道:“嘿,你们敬酒也得有个讲究,应该先敬县领导和客商,再敬乡领导,最后可以派个代表,来找我们这些跑腿的喝一杯便可以。” 马山岙村的马村长叫道:“张主任、何主任,我就是想先敬你们酒。我敬了你们酒,你们能记住我,县里的大领导可不识我是哪棵葱。” 张春月道:“马村长,你找我喝酒越多,我对你们村的计生考核越是不能放松。你还是不要让我记住你才好。” 马村长马芳苦笑一下,道:“两位主任、屠所,我就敬大伙儿一杯,以后大伙儿有好事要记得我们马山岙村,有坏事千万要忘记我是谁。” 桌上众人哄笑起来。张春月向马芳身后的村干部们道:“那就大伙儿一起敬大伙儿吧。敬完酒,各自找自己村的项目投资商去,他们才需要你们当财神爷般捧着。” 大部份村干部对这位张主任很是敬畏的样子,一起敬了一杯酒,便去寻找各自的敬酒对象。只有寨头村支书黄魁山拉了张椅子,坐到何鸿远身旁,道:“何主任,我得多敬了几杯,你提出的让我们寨头村打造美丽疗养村的村庄建设目标,很吸引中油公司石处长他们的眼球,我们和他们的项目洽谈很成功。” 何鸿远笑道:“黄书记,中油公司这边的关系,周县长早就招呼好,石处长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你要感谢,得感谢周县长才是。” “周县长的酒要敬,该敬何主任的酒,也不能少。”黄魁山道,“石处长说了,他原本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不过考察了寨头村,和我们一番洽谈后,他打心眼里看好这个项目。” “招商引资,能够取得双赢的项目,才是值得引入的好项目。” 何鸿远有所感悟,一边和黄魁山喝酒,一边和金林圣探讨这次洽谈的几个项目落地后,可能产生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推杯换盏间,他无意间瞥到乡长潘刚和夹山村村长叶添茂坐到一处,低头嘀咕的样子。他向张春月低声道:“张主任,有人不会不死心,又要搞事吧?” 张春月瞄了潘刚那边一眼,又将目光转到低头喝闷酒的副乡长柳青明身上,道:“自作孽不可活。乱搞总是要还的。” 她向坐在隔壁桌的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招招手,后者端着酒杯过来和她干了一杯,她趁机吩咐道:“王主任,多多关怀我们的柳乡长,你得找机会和郭月芬请柳乡长吃顿饭。” 王前进会意,端着酒杯向柳青明走去。 第185章 美女秘书的胸怀 待到何鸿远端着酒杯走到周荧这一桌来敬酒,这位美女副县长难得地说话吞吞吐吐,道:“小——小远,我都醉了,待会儿得——得雁儿送我回去。” “县长姐姐,我送——我送——” 肖雪雁坐在周荧身旁,靠在她肩膀上,醉态可鞠地摇晃着脑袋,那脸若桃花的样子,和周荧的绝代风华相映衬,真是各有娇美处,令人心里有细细品味的冲动。 何鸿远不敢再让她俩多喝,示意赵小萍过来照顾她们,然后再举杯向谭德天、丁克等人一一敬酒。 丁克明显是喝高了,倒有酒壮怂人胆的意味,向何鸿远道:“兄弟,你敬澹台的酒,哥哥我替她喝了。” 何鸿远瞪了他一眼,暗骂其傻蛋,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兄弟这是为你创造机会,你倒是好,唱对台戏呀。 澹台淑玉明显被灌了许多酒,美眸中的清冷气息早已消失不见,代之是水汪汪的眼神,道:“何主任敬我的酒,我得自己喝。” “澹台妹子的酒,我一定得敬。” 何鸿远推开丁克,敬了澹台淑玉一杯,然后拉着丁克到一边,凑到其耳边道:“我的哥呀,今晚你的澹台相约和雁儿睡同一个客房,现在雁儿被周县长约请走了,对你来说是天赐良机呀。” 丁克涨红着脸,不知是酒劲上脸的结果,还是激动所致。他胖嘟嘟的身子颤抖了两下,却又不自信地道:“兄弟,这样子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生米煮熟饭,你会不会煮呀?”何鸿远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 “小远主任,还要煮什么呀?难道你要点菜?” 赵小萍不知何时站在他俩身后,眨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何鸿远。 这位美女小秘书,脸若桃花,眼含轻雾,那眼神几欲将人溶化。她那看向他的样子,很有点含情脉脉的样子。 他拍拍丁克的肩膀,为他鼓鼓劲,然后向赵小萍笑道:“丁总要煮什么,他会点自己的菜,咱们不去管他。卡Kа酷Ku尐裞網” 赵小萍意味深长地看了何鸿远一眼,道:“小远主任,我觉得煮饭很容易,就怕煮一锅夹生饭。” “啊——” 他没想到赵小萍早就听到他和丁克的互动,可这丫头却还得问个明白。这是否有打情骂俏的意味?他有点想不明白这丫头的心思,得找机会为她摸摸骨,顺便摸摸她的心思。 招待会散场后,周荧拉着肖雪雁,由司机老郑送她们回去。何鸿远和赵小萍、姚大展等人,坐了一辆车子,吴传海和屠正伟、庄明明等人另坐一辆车子,去滨海大道的海鲜排档开辟第二战场。 何鸿远见开着警车的正是崔进浩,便道:“进浩兄弟,你辛苦了一天,还要替我们当司机,真是太过意不去。” “何主任不必跟我客气。”崔进浩道,“我这是工作需要,所以不能陪你喝酒。以后若无工作任务,一定和何主任多喝几杯。” 像崔进浩这样工作踏实,又有上进心的年轻人,以后有机会还得提携一下。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想到他在青原派出所那晚的经历,崔进浩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抚着稍有发晕的脑袋,道:“进浩兄弟,哪天你没有工作任务在身,可以和姚哥一起来龙泽乡坐坐。” “何主任——哦——远哥,到时我一定和你好好喝上几杯。”崔进浩的声音透着兴奋之意。 车子似乎也很兴奋,被崔进浩玩了个漂移般的拐弯。赵小萍和何鸿远一起坐在车子后座,似是喝醉了酒一般,娇躯无力地倒入他的怀里,软绵绵又带着火热的青春气息。 他不由自主地环住她的纤腰,一边感受着她腰肌的惊人弹性,一边道:“姚哥,我今晚有点喝高了,可不能多喝,只当兄弟们再畅谈一下便好。” 姚大展笑道:“兄弟们在一起,当然是随意。” 这时,吴传海的手机拨打进来,向何鸿远道:“何大,就去咱们上次去过的那家海鲜店,咱们各喝上一斤虎骨鹿鞭酒,也让庄总见识一下这酒的厉害。” “又喝那虎骨鹿鞭酒呀?”何鸿远苦恼地道,“这酒适合你们喝,我却是喝它不得。上次喝了它,差点惹出祸事来,现在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的样子。” “嘿,上次喝了这酒,你还真有故事。快说来于我听听。”吴传海在手机里很八卦的样子。 “我到现在仍回忆不起那晚后来到底发生了啥事。总之很让人伤脑筋。” “怪不得那次你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吴传海道,“看来月黑风高夜,你小子受药酒作用,稀里糊涂干了偷香之事,才会在清醒之后这般紧张。” 被对方猜了个十之**,何鸿远便显得有些心虚,但仍然倔嘴道:“吴二,你可别乱嚷嚷,我那晚只是做了个春梦而已。” “做春梦?梦里跟谁搞事?说来于我听听。”吴传海的声音很猥琐。 “你这人有点变态,连人家的春梦也喜好打听。我这边还有赵秘书在一旁呢,可不敢和你胡话连篇。” 何鸿远数落了吴传海两句,便挂上手机。 突然,他感到一只柔软的手伸到他的大腿内侧,竟是拧着他的腿肌不放。 他被吓了一跳,这当然是赵小萍这位美女秘书的玉手。可他也没得罪她呀,最多是搂一下她的腰而已。不过那不是方才怕她摔倒吗? 他连忙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她却是拧得更起劲了,似乎要将这块肌肉给拧下来一般。 怎么没完没了哈。他伸手报复般地在她翘臀上捏了两下,那手感真是紧致中带着弹性,让人有爱不释手之感。 他来了兴致,恶作剧般地夹紧双腿,紧紧夹住她放在他大腿上作怪的那只玉手。而他的一只手稍运内劲,施展出摸骨术,从她的翘臀开始,细致而缓慢地向她腰侧边摸索边移动。 隔着柔软的毛衣,能感受她身体的温度和青春美妙的肌体,它仿佛在向他发出召唤。 她的身子颤抖了两下,俏脸却是埋进他的怀里,仿佛很享受这一抚摸。 他的手游走到她胸前,心里发出一声感叹,这美女秘书身材玲珑娇美,如精致的樱桃一般,却是胸怀博大呀。 第186章 不是春梦 庄明明对虎骨鹿鞭酒非常感兴趣,摆出一副开怀畅饮的样子。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劝阻道:“庄哥,这酒药性太猛,不能当一般的酒来喝。” “鸿远兄弟,听吴总说你上次喝了足足两斤,还有什么酒后故事来着。”庄明明一脸好奇地道。 何鸿远恶狠狠地瞪了吴传海,道:“吴二,我就做了一春梦,你瞎嚷嚷什么?去问问店老板,能否弄两坛虎骨鹿鞭酒,给庄哥和丁哥带回去,钱当然是由你来出。” “问题是我怀疑这不是春梦,所以才值得找人探究。”吴传海一脸贱笑地转身出去。 “贱人——” 何鸿远盯着吴传海肥胖的大屁股,笑骂一声,举起杯中白酒向庄明明、屠正伟等人敬酒。 庄明明喝着酒,眼神从何鸿远身旁的赵小萍身上滑过,坏笑道:“鸿远兄弟,今晚你喝上一两杯药酒,不必怕会做春梦。” 何鸿远尴尬一笑,道:“不谈这个。最近有无跟宇哥和小路障联系?” “宇哥身处军事部门,在外出执行军事任务期间,我们就是想找他,也联系不上。卡Kа酷Ku尐裞網”庄明明道,“馨姐倒是能联系上,她在西京那边玩考古玩疯了,她挖出过一根不知哪个朝代的玉簪,正在研究是否为秦始皇的发簪呢。” 何鸿远乐得大笑,道:“这个小路障,有时候固执得可爱。” 正谈笑间,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拨打进何鸿远的手机,道:“我是毕飞宇。鸿远兄弟,你是否知道,你们昌隆县有哪座海拔较高的山峰?” “宇哥,我正和庄哥谈论到你呢,你就给我来电话。咱们兄弟是心有灵犀呀。”何鸿远惊喜地道。 “大胖和小庄这是带考察团过去落实投资的吧?”毕飞宇在手机里道,“替我向他俩问好。我这边有正事,你能否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宇哥,昌隆县最高峰老鹰嘴,就在我们龙泽乡境内,海拔670米。”何鸿远连忙介绍道。 “好,过段时间我去龙泽乡找你。卡Kа酷Ku尐裞網”毕飞宇说完后,干脆地挂上电话。 何鸿远一头雾水,向庄明明道:“宇哥让我向你和丁哥问好,还说过段时间要来龙泽乡找我。” “难道宇哥要带上特战队的战士们,到龙泽乡来拉练?”庄明明道,“下次他联系你,你通知我们一声,我和大胖也来龙泽乡,咱们兄弟好好聚聚。” 何鸿远的人脉之广,算是让屠正伟见识到了。不仅庄明明、吴传海等人,都是年轻有为的才俊,还能和部队里的年青军官称兄道弟,又有县长秘书陪吃夜霄。光凭围绕着他的这个圈子,就是强大的存在。 屠正伟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端起酒杯挨个儿地向桌上众人逐一敬酒,连身为他下属的姚大展和崔进浩都没落下。 “屠所,姚哥和进浩兄弟摊上你这么好的领导,算是他们的福份。这酒啊,得让他们敬你。”何鸿远笑呤呤地道。 姚大展和崔进浩知机地起身敬酒。崔进浩道:“屠所,你对我的关照,我都铭记在心,今日我是司机,只能以茶代酒,他日请屠所和远哥、姚哥吃饭,咱们一醉方休。卡Kа酷Ku尐裞網” 屠正伟笑道:“大展、小崔,我跟何主任一样,拿你们当兄弟,可不能太见外。” 吴传海回到包厢,问起何鸿远何时去考个驾照,他可以帮忙为其弄辆二手车开开。 屠正伟听说何鸿远车技不错,便道:“何主任工作这么忙,既然驾驶技术娴熟,驾照的事,便交给我办理,把个人相关材料交给我便行。” “这样能行吗?”何鸿远有些困惑的样子。 “怎么不行?”庄明明道,“我的驾照本子,就是丽都市公安局魏局给办的。” “小远主任,有本子总比没本子好。万一有急事,无证驾驶总是不太好。”赵小萍道。 “何大,难道你要永远当无证驾驶的老司机?”吴传海神情暧昧地道。 “老司机?” 庄明明的眼神在何鸿远和赵小萍身上飘来飘去,仿佛在探究着什么。直看得赵小萍毛骨悚然,道:“嘿,你这么瞧着我干嘛?小远主任是老司机,关我什么事?” 几个深懂老司机含义的男人哈哈大笑,令赵小萍更是摸不着头脑。她只得向何鸿远求教道:“小远主任,他们是什么意思?” “他们都是老司机,当然有老司机的心思,我却是猜不到。”何鸿远一边装聋作哑,一边找吴传海等人拼酒。 拼酒至酣处,丁克的手机号拨打过来,道:“鸿远兄弟,贺总的两位助手去你们县城一家叫阳光洗浴城的地方泡澡,被那儿的人给扣留了,你能否让领导过问一下?” “丁哥,你了解具体情况吗?” 对于投资商的事,又事涉阳光洗浴城,何鸿远不敢掉以轻心。贺总的奶牛场投资,能够带动马山岙及其附近的几个村落发展奶牛养殖业,有着一定的规模辐射效应。 “对方来电话,只让我们带一万块钱去赎人。”丁克道,“咱们总不能让贺总真的出这笔钱吧?这可是影响到昌隆县投资环境的大事。” “丁哥,你放心,这事我来办,我一定把人给完好无损地弄出来。” 何鸿远挂上手机,向屠正伟等人说明两名投资商遇到的情况。姚大展咬着牙道:“阳光洗浴城?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何主任,我和大展陪你去一趟吧。进浩开车停在外头接应。”屠正伟道,“阳光洗浴城的水很深,咱们直接以政府工作人员的身份过去,故意来个打草惊蛇、混水摸鱼,借此探探它的底。” 吴传海满脸担忧地道:“听说阳光洗浴城连陪浴女郎都很牛,曾有人得罪了这里的陪浴女郎,被打折了第三条腿,后来不了了之。” 何鸿远道:“这事你们不能参与。我和屠所他们一起过去,出不了什么事。” 吴传海招呼服务员抱了三小坛酒虎骨鹿鞭酒过来,说是这家店里仅余的量,送了丁克、庄明明和屠正伟各一坛,由他抱到车上去。 赵小萍得由吴传海开车送她回家。她在临上车前,把何鸿远拉到一旁,双目水汪汪地凝视着他,道:“小远主任,那晚不是春梦,你应该明了的吧。” 第187章 嚣张的陪浴女郎 “那晚不是春梦?” 何鸿远脑子里盘旋着她的这句话,人却仿佛遭受五雷轰顶,伫立当场,石化了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 “呆子——” 赵小萍妙目含春地扫视他一眼,扭着饱满如蜜桃的翘臀,上了吴传海的车。 何鸿远坐上青原派出所的警车,仍在想着那晚的事。从今天赵小萍对他的异样表现,到那晚有可能进周荧所住的总统套房的人员,他现在可以认定,那晚被他叉叉的对象,必是赵小萍无疑。 把美女秘书给叉叉了,却又和她的领导关系很深入,就差最后那一下了,这事以后还不知咋办。 姚大展见他怔忡的样子,道:“鸿远兄弟,还在担心受阳光洗浴城非法拘禁的两名客商的事呀?” 何鸿远的思绪立马回到现在需要面对的事件身上,和屠正伟等人探讨处置方法。 警车正大光明地停在阳光洗浴城在大门口,早已在车上换上警服的屠正伟、姚大展和何鸿远一起下车,一左一右跟随在他身后。 在阳光洗浴城门口值班的两名保安显得非常警觉,一人对着对讲机里汇报情况,另一人拦住何鸿远三人的去路,道:“三位请把身份证、工作证出示一下,我们好做个登记。” 姚大展乐道:“嘿哟,警察办案,还需要向你们登记,你们洗浴城摆谱摆得够大的呀。” “这是我们洗浴城的规矩。”那名保安道,“三位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办事的。” 屠正伟向对方呵斥道:“别跟我提你们这儿的规矩。到底是规矩大,还是法律大。你们把来县里考察的两名投资商给扣留了,他们是县领导请来的客人。领导很光火,让我们来看看,还不前头带路?” 他到底是派出所所长,这一摆脸色,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样子。 姚大展拍拍这位保安的肩膀,道:“兄弟,惹我们所长生气,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们也是奉县领导的命令办事。你们洗浴城再牛,也牛不过县领导吧。” 另一名保安结束了对讲机通话,道:“城关派出所的三位所长,我们都认识。卡Kа酷Ku尐裞網你们是哪个派出所的?” 保安都能认识城关派出所领导,可见阳光洗浴城的根子有多深。姚大展不理会对方问话,道:“兄弟,前头带个路,有什么话, 咱们进去再说。你们洗浴城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发生了一点小事,难道非要县领导招呼特警队过来,才能让你们加以理会?” 何鸿远故意向屠正伟道:“屠所,要不我再向周县长汇报一下, 县领导的招牌,还算是管用。保安带着何鸿远三人走楼梯上楼。 “兄弟,为啥不让我们坐电梯上楼?”姚大展问道。 “宾客专用电梯,我们没有专用卡片。”保安道。 “不是有三部电梯吗?”姚大展疑惑地道,“难道都需要专用卡片?这也太不方便了吧。” 保安不再回答,闷不啃声地带他们上三楼办公室。 在三楼办公室里,贺子方的两名助手衣冠不整地站在那里,脸上依稀可见通红的指印。 一名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站在他俩身前,指着他们骂道:“想吃净老娘,抹嘴就走人,门儿都没有。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地盘,由得你们吃霸王餐吗?” 何鸿远见两名客商狼狈的样子,心里暗暗恼火,上前向对方交涉道:“小姐,我是龙泽乡招商办主任,我的两位客商,在此出了何事?” 女子见何鸿远英姿勃发的模样,眼睛一亮,走到他身前,一手搭上他的肩膀,道:“帅哥,你可不能这么说话。什么叫你的客商出了何事?你应该问本小姐出了何事。” 何鸿远肩膀一震,弹开她的手掌,道:“有事没事,得由公安部门说了算。” “公安部门?不就是两名警察吗?”女子打量着屠正伟俩人道,“对警察说话,我们桃红姐最管用。” 女子从小挎包里摸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道:“桃红姐,我受人欺负,对方找人带了两名警察过来,你可得帮我撑撑场。我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警察,对,飞哥在这边呢。” “飞哥,桃红姐让你接电话。” 女子把手机递到办公室里一名身高体壮的男子身前,男子接过去后,对着手机哼哼呀呀一通,像是在听从桃红姐吩咐的样子。 男子合上手机后,对屠正伟道:“你们是哪儿来的警察?” 姚大展挡到屠正伟身前,掏出工作证一亮,道:“我是青原派出所民警,这位是我们屠所长。” “青原派出所?”男子的神情显得有些轻邈,“怪不得我不认识两位。我还以为是静海市局的什么领导过来呢。” 女子更是嚣张,竟是拿起小挎包向一名客商砸去,道:“还说自己是省城来的大老板呢,也就这点道行。不出个八千一万元,想白看老娘的身子,看你能走得出这洗浴城不。” 被砸的客商捂着脸,向何鸿远道:“何主任,我们今日考察走了不少山路,想找个正规的陪浴女郎为我们推拿一下,解解乏,哪知她一进门就脱衣服。这不是逼我们干龌龊事吗?” “龌龊?你说谁龌龊?你才龌龊,你妈才龌龊,你们全家都龌龊。”陪浴女郎举着小挎包,不依不饶地向两名客商砸去。 “够了——” 何鸿远一把将她举着挎包的手拨开,挡在两名客商身前,道:“他们是龙泽乡政府从省城请来的客人,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回青原派出所里说。” “青原派出所是什么鬼地方。”女子气焰嚣张地道,“我们桃红姐和县公安局领导都是姐弟相称,她能让我去你们派出所吗?” 屠正伟目光一凝,道:“你不要向我提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作为当事人,需要跟我们回派出所协助调查。请你配合我们工作。” “哟,你们想带走他们,还想带走我呀?去了你们的地方,我还不得随你们揉捏。想带我走,你们想也别想。”陪浴女郎尖声叫道。 那名叫飞哥的男子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向屠正伟道:“屠所,我是这里的保安经理孙建飞。我已经报警,由城关派出所的同志来解决纠纷,更加方便一些。毕竟青原派出所那地方太远了,来回不方便。” 第188章 看一看八千块 何鸿远满以为,凭着屠正伟和姚大展俩人出面,从阳光洗浴城带两名客商回来,应该是没啥问题。卡Kа酷Ku尐裞網哪想这里的一名陪浴女郎都这么嚣张,这事还真是有些难办。 他有些后悔没拉赵小萍一起过来。有她这常务副县长秘书在场,事情可能会好办得多。 屠正伟拨通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的手机,向其汇报这里的情况。毕竟县局下发过文件,基层派出所未经批准,不得跨辖区办案。这边的事向缪建勇汇报一下,得让其心里有底。 何鸿远也拨打手机,先是向谭德天汇报情况。谭德天尚未睡下,听完汇报后,问道:“向周县长汇报情况了没有?” 有了上次的教训,何鸿远学乖巧了许多,道:“周县长那儿,得谭书记向她汇报。” “嗯。我向周县长汇报一下。”谭德天道,“你知会正伟一声,咱们的客商,一定要安全带回,这是我们的责任。咱们龙泽乡若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怎么让客商放心在此投资。” 有时候,谭德天表现出来的魄力和气度,很是让何鸿远敬佩。这可能就是领导人的魅力。 何鸿远合上手机,向保安经理孙建飞道:“孙经理,我们只要求带回我们的客商,如何?” 孙建飞听到方才屠正伟、何鸿远与领导通话,这事还真有县领导和县公安局领导过问,他感觉就此息事宁人,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向那名陪浴女郎使了个眼色,道:“英子,让他们出点出场费,就此了事,你看怎么样?” “行。原先是一万块的价格,诸位大哥来了,我给打个八折,给我八千块算啦。”陪浴女郎英子伸出手道。 “按摩一下,要八千块,这也太贵了吧。” 何鸿远都觉得自己的摸骨术,也就值这个价,不过人家是靠色相按摩。可是论色相,他也不差呀。他在心里暗呸自己一声。 “我还脱得光溜溜的,让他俩看过呢。”英子恬不知耻地道,“如果是像你这样的帅哥,给你免费看看也不打紧。他们看,就是得收大钱。” “看一看,八千块,你这身子比动物园里的熊猫还珍贵。”何鸿远嘟囔道。 “对,看一看,八千块。”英子说顺口溜般地道,神情竟带着些许得意。 姚大展气极而笑。他从警多年,从未见过这么无耻又无赖的年轻女子。这样的人不由法律制裁,如何维护社会法制和秩序。 他逼视着英子,道:“你替客人按摩,却自己脱光了衣服,这是准备实施卖淫,还是打算敲杠勒索?” “哟,警察同志,你这是给我强加罪名嘛。”英子骚首弄姿地道,“来我们阳光洗浴城消费,可是明码标价。陪浴价加按摩价,得万把块。没钱不要叫陪浴嘛。” “我们没叫陪浴。我们只是泡澡后,叫人过来按摩解解乏。”一位客商苦着脸道。 屠正伟向孙建飞正颜道:“孙经理,你们这儿搞异性陪浴,是违反法律规定的经营行为,我们公安部门有权予以查处。” “屠所,我们这儿有异性陪浴吗?没有呀。”孙建飞笑道,“这两位客人强行脱光了英子的衣服,人家弱女子要一个说法而已。” “既然事情一时说不清,跟我们回所里说清楚。”屠正伟道。 姚大展早有准备,得到屠正伟的暗示,手铐在手上一转,已是飞快地铐在英子手上,将她双手铐在背后。 “想在我们阳光洗浴城铐人,得看你们能否走出这道门。” 孙建飞一脸狰狞之色。他一拍桌子,从门口呼拉拉涌进来五六名人高马大的保安。他们手持铁棍,将何鸿远等人围在中间。 何鸿远见门口也挤满了保安,知道若带人硬闯出去,成功的几率不大。 他向孙建飞笑道:“孙经理,我是代表昌隆县政府来接投资商回去的,你们这是要公然与政府作对呀。” 孙建飞从保安身后挤出身子,走到何鸿远身前,指着他的鼻尖,嚣张地道:“小子,你能代表政府,我也能代表政府,那要看谁的人说了算。” 何鸿远要的就是对方近身前来。他借机以太极缠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运起内劲,飞速对对方手臂一托一拉一卸,完成了拆骨动作。 孙建飞惨叫一声,一条右臂无力地垂挂到身侧。 何鸿远飞快地扣住其左手手臂,将其拉到身前,道:“叫你的人退下,否则把你的四肢都给拆卸开来。” 孙建飞也是混社会出身的人物,却从未见过这样的手段。寒冬季节,他的额头却直冒冷汗,疼痛和惊骇,让他感受自己如他人掌心玩具般脆弱。 笑话,能瞬间把人体骨骼这般拆开,想想都让人寒碜。 他朝手下们声嘶力竭般地叫道:“放他们走,放他们走——” 保安们不甘地盯着何鸿远,缓缓退到门外。 何鸿远稍一示意。屠正伟带着两位客商打头,姚大展押着陪浴女郎英子居中,何鸿远扣着孙建飞断后,在保安们的包围和追随中,向楼下退去。 到了楼下大厅,陪浴女郎英子对着姚大展又踢又闹,对保安打手们叫道:“你们不能让他们把我带走,我若被公安抓走了,你们怎么向桃红姐交待?以后我们阳光洗浴城,还怎么在昌隆县开张做生意?” 保安们堵在大门口,没有要放何鸿远等人离开的意思。何鸿远和屠正、姚大展靠在一起,他一不作、二不休,将孙建飞的另一条手臂臂关节卸开,将其交给屠正伟看管。 他走到最前边,摆出太极步法,向保安和打手们招手道:“你们不让路,就过来打。不是你们打我,就是我打你们。总之我要打出一条路。” 离他最近的三名保安受不得他语言相激,呈品之型向他冲来,纷纷轮起手上的铁棍,向他身上招呼。 “打人怎么可以没有章法呢。” 何鸿远以太极缠手夺过最先到的一条铁棍,将持棍者砸晕,然后近身出击,敲中另两人的持棍手腕,令他们手腕受伤,铁棍叮铛落地。 三名打手受伤,另有四名打手又扑过来。何鸿远运起内劲,举起铁棍再战,出手毫不留情,棍落之处,皆是敌人之手腕、手肘等关节之处,伤敌皆让敌人无再战之力。 第189章 暗亏 眨眼间工夫,就被何鸿远放倒了七名打手。堵在大门口的打手们都面露畏惧之色,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气势已压住了他们,就不怕冲不出去。 何鸿远正要一鼓作气冲出去,却听身后有人冷哼一声,道:“一群废物,养你们充个门面也这么难。” “三哥——” “唐总——” “三哥来了——” “唐总来了——” 保安和打手们的称呼不一而足。他们身上明显又有了气势,一齐上前两步,逼到何鸿远身前。 屠正伟到底是派出所领导,知道此时不能靠打打杀杀解决。他放开孙建飞,转身向站在大厅中央的一位消瘦中年男子道:“这位唐总,想必就是阳光洗浴城总经理唐老三先生吧?” “本人就是唐老三,道上的朋友喜欢称本人一声‘三哥’。” 这么大冬天的,唐老三依然戴着一付墨镜,身穿黑色风衣,从浑身包装到声音,都透着一股阴冷,仿佛刚从百年古井里爬出来一般。 “唐总,无论你走的是哪条道,我都希望是阳光大道。”屠正伟道,“像现在这场景,就不怎么好,会让我觉得你这阳光洗浴城,是藏污纳垢的不法之地。” “法不法,不是你说了算。” 唐老三冷笑一声,仿佛并未将屠正伟放在眼里。他抽出一根雪茄,斜插进嘴里,自有身边马仔拿出打火机,为他点烟。 他喷出一口烟,踱步走到何鸿远身前,问道:“你很能打吗?一个人能打几个?十个、一百个、一千个——” 何鸿远注视着眼着这张阴冷又嚣张的脸,真想试试自己的拆骨术,将对方的脑袋从脖子上拆卸开来。 他走到孙建飞身前,施展摸骨术,将其两条手臂臂关节给接续上去,然后轻松地拍拍手掌,将脸色苍白的孙建飞推回到唐老三身边,道:“我以前是一名医生,只想着治病救人,很少有伤人的想法,除非迫不得已。” 唐老三脸上浮起阴冷的笑容,问道:“你把到手的人质还给我,就不怕走不出这个门?” 何鸿远耸耸肩,盯着唐老三鹰鹫般锐利的眼神,笑道:“人质嘛,那要看对谁使用。卡Kа酷Ku尐裞網瞧唐总的气势,一般人还真左右不了唐总的心思。” “你倒很有些自知之明,比这位警官上路。”唐老三对着屠正伟喷出一口烟,向何鸿远道,“不过你伤了我这么多人,总得留下一点什么。我看你这双手不错,可以留一只手掌,左手或右手,任由你选择。” 他笑呤呤地说着话,却让人感觉到阴森森的意味。 何鸿远摇摇自己的双手,道:“想要我的手掌,可没那么容易。唐总是自己来拿,还是让手下出场。” 唐老三很风骚地打了个响指。一位身形硕长、体格健壮的年青男子走到他身旁,束手听从他的吩咐。 他指着对方,向何鸿远道:“我这位贴身保镖,曾是全国散打冠军,你若能打赢他,我让你们走人。当然,我们洗浴城的人,你们得把她留下。” 他又指着何鸿远,向自己的贴身保镖道:“窦虎,我要他的一只手。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无视骂骂咧咧的陪浴女郎英子。他凝视着唐老三的贴身保镖窦虎,从对方走过来沉稳的脚步和双目闪烁的锐利精光,心知遇到了难以对付的高手。 窦虎走到何鸿远身前,双手长及于膝,下盘如扎根于地,整个人伫立如松,仿佛连其身边周遭都毫无破绽之处。 “如果你能和我打平手,也可以带着你的朋友离开。”他声音沙哑,却透着自信。 何鸿远感到心境受到对方的气势无尽压迫,慌忙退后两步,运起吐纳术稳住心神,缓缓以鲁式太极拳起手式,摆开阵式。 周遭围观的人群,被阳光洗浴城的保安打手们隔离开来,从小门出入。 窦虎的眼中只有何鸿远。他从何鸿远心无旁骛的姿态中,寻找不到任何破绽之处。 他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脚下不丁不八,侧身踏出两步,突然左肩一耸,探肩长臂放长击远,向手背向何鸿远左肋扫去。 来拳虎虎生风,似流星锤般扫至。何鸿远不敢大意,以太极拳招式中惯用的四两拨千斤手法,向来拳迎去。 可是就这么气势汹汹的来拳,却是实中有虚,尚未被他的手掌拨开,对方右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左太阳穴砸过来。 瞧这一拳的威势,若是砸中脑袋,他就是不死也要瘫痪。 他刚拨开对方一拳,对紧接而至的迅猛一拳躲避不及,只能集内劲于左臂,以横扫千军之招式,向左上方扫去。 鲁式太极集八极拳的劲爆和陈式太极的绵柔为一体,柔中带刚,爆发出来的力量,倒也十分惊人。 两拳碰撞在一起,发出如击败革的声音,仿佛周遭的空气都晃荡了一下。 何鸿远以上臂磕在窦虎的手腕上,都被震得手臂发痛发麻,身子侧退了两步。以他对对方力量的判断,他的手臂若是被对方的拳头击中,肯定逃不了骨折的下场。 他吃了暗亏,暗道一声厉害,脚踩太极步,双手五指张开,非掌非拳,再度摆出一个看似轻松的造型。可他暗地里在紧张地运行着吐纳术,调息着体内受到冲击的气机。 窦虎心间很是吃惊,他的通臂拳出拳速度快,招式诡异,力量很是惊人,一般对手还真无法见招拆招,就算是能挡上一两招的,也会在他的强大力量之下,击打得溃败。而眼前这位小他两三岁的年轻人,反应速度到了见招拆招的地步不说,力量上也能与他抗衡,的确不容小觑。 “好,再来——” 他大喊一声,长臂一抖,运臂如风,手臂如长虹贯日,冲着何鸿远的脑袋而来。 何鸿远脚下太极步轻盈一转,堪堪躲过对方一击,只觉得额际拳风忽扫而过,让他头皮都有些发麻。 窦虎招式去尽,臂肘腕却毫不迟滞,似拧麻花般手臂一拧,拳头一崩,竟是当面对上何鸿远的鼻梁。 眼看着窦虎砵子般大小的拳头,就要砸到何鸿远的鼻尖上。屠正伟、姚大展俩人下意识地双眼一闭,不忍直视何鸿远受伤。 何鸿远身子一矮,不顾是否躲开对方危险至极的一拳,顾自化指为掌,双掌一前一后,飞快地向对方的下腹切去。 第190章 脸皮 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赌的是到底是自己的脑瓜壳硬,还是对方的腹腔硬。 从医学理论上来说,人体天灵盖的抗击打能力,比腹腔要强得多。前提是对方的力量对人脑无法造成,否则人脑受伤的后果更严重。 何鸿远敢赌,窦虎却不敢赌。毕竟他见识过何鸿远的力量,他就是化崩式为劈式,顺势将拳头劈落在何鸿远头顶,也难保自己的腹腔不受损。 他只是唐老三的保镖,只要护得唐老三周全,便算是无愧于心,没必要为唐老三拼命。 跟着唐老三两年以来,他见多了黑道上哥们义气背后的无情面孔。他若是和何鸿远斗了个两败俱伤,落下个伤病之躯,唐老三不见得会为他下半生买单。 他放弃了进攻,后退两步之后,双拳互击一下,向何鸿远道:“这算是第二回合,依然是平手。咱们再来。” 何鸿远躲过一劫,暗暗吁了一口气,很潇洒地摆出太极拳招式对着对方。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在方才两招极其凶险的对招中,得出两个结论:一是对方拳术精湛,力量强大,却无精妙步法配合,令其拳法杀伤力受到制约;二是对方无两败俱伤的勇气,可见其并无拼命的决心,倒可以再挫其锐气,争取与其耗出个平手之局。 俩人再战。何鸿远借着太极步法的灵动,和窦虎展开游斗,尽量避其拳势锋芒。但也时有硬碰硬的境况发生,他内劲力量不如窦虎强大,吃了不少暗亏。 不过他有吐纳术在身,调息体内气机能力罕有,即使双臂筋骨酸痛无比,使出的太极拳招式,仍是不乏宗师风范。 通臂拳追求力量,讲究拳不走空。窦虎被何鸿远拖入游斗,心里在暗暗叫苦。他不知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身子骨,是怎么练就的。他自知双臂的力量,足可和虎豹相搏。而眼前这年轻人偏生仅凭双臂,和他硬碰硬撞击了好几下,仍然一副安然无事的样子。 他感到自身的气机逐步变得紊乱,仿佛受到暴雨冲涮的溪流一般,随时有走岔道的可能。这让他的心态显得略微急躁。 姚大展见何鸿远在对战中似乎稳住了阵势,不由得松了口气,指指身前的陪浴女郎英子,向屠正伟道:“屠所,如果鸿远兄弟打赢了,她怎么办?真要放了她?” 屠正伟一边注视着何鸿远,一边道:“放不放她走,由何主任说了算。” “哟,我们唐总来了,你们还想带我走,真以为你们是警察了不起呀?”英子不屑地道,“听我们桃红姐说,你们公安局的很多头头,都要称我们唐总一声‘三哥’呢。” 从她身上传来的浓郁到恶俗的香水味,让姚大展有呕吐的感觉。他强忍着一脚踹开她的冲动,问道:“我听过唐老三的名头,在昌隆县也算个人物。你说的桃红姐,我却是没听过,难道是唐老三的小情人?” 英子双手被铐在身后,却是风骚地摆动两边屁股,凑到姚大展耳边,悄声道:“我们唐总有时候还得听桃红姐的吩咐,她怎么可能是唐总的情人?” 姚大展故意道:“我只知道阳光洗浴城的唐老三,不知桃红姐是哪位。” “你不认识桃红姐,怪不得只能呆在不知哪个山旮旯里的派出所里。卡Kа酷Ku尐裞網认识我们桃红姐的警察,不是刑警队队长,就是治安科科长,至少也是派出所副所长。哪个警察和桃红姐处上关系,他一定能当官。”英子傲娇地道。 姚大展和屠正伟对视一眼,都有发现新大陆般的感觉。屠正伟连忙示意姚大展继续套话。 “你们桃红姐这么厉害,能否介绍我和她认识?当然,这少不了你的好处。”姚大展道,“我都在青原派出所呆了五六个年头,如今还只是个警长,想弄个副所长过过官瘾,桃红姐能否帮得忙?当然,这少不了你和她的好处。” 他为示诚意,竟是打开她的手铐,还她自由之身。 英子双手交缠着互相抚了几下手腕,竟是向姚大展摊开手,道:“给我八千块,我帮你问一问桃红姐,看她能否帮你牵牵线。” 姚大展道:“问一问,八千块。你还真能赚钱。” “脱一脱,八千块。却被你们能弄黄了。我得把这八千块给重新弄回来了。”英子道,“你们方才这样子对待我,我都没有记恨你们。在我们这种人眼里,钱是最好的王八蛋。” 姚大展也不与她争论钱到底是不是王八蛋。他感觉这位英子视钱财如命,倒是不错的切入点。 他向屠正伟道:“屠所,身上带了钱不?借我几千块。” 屠正伟轻笑道:“你小子跑官,向我来借钱,一分钱也不给。” 姚大展又向屠正伟身旁的两位客商道:“两位,今日的事因你们而起,你们手头方便的话,先借我点钱。” 一位客商冷冷地看了姚大展一眼,低头不语。另一位客商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足有三千块,扔给姚大展,道:“闹了半天,原来是一丘之貉。” 姚大展无所谓地笑笑,接过钱数也不数,递到英子手上,轻声道:“这笔钱你先拿着,不足之数,他日为你补上。把你手机号码留我一个,我好联系你。还有,你得为我保密。众目睽睽之下,你收的钱,当然是‘脱一脱,八千块’的收入。” 英子拿着钱,眉开眼笑地向姚大展报了个手机号,然后退到唐老三身旁,道:“唐总,他们挺识趣,不仅放了我,还给了我几千块钱赔偿费。” 唐老三见窦虎久战不下,神情愈显阴沉。若是今晚让何鸿远等人毫发无损地离开,他这阳光洗浴城在道上,可就坠了名声。 混黑道的人,混的就是这张脸皮。 这两位公安回心转意这么给脸,至少今晚他唐老三的脸面是保住了。 他脸色稍霁,向打斗中的窦虎叫道:“小虎,不行就退下,他赢不了你,你也赢不了他,这么弄下去有啥意思。咱们这阳光洗浴城不是马戏团。” 窦虎被何鸿远拖着比耐力,正觉得心浮气躁,闻言如奉音纶,退了两三步,向兀自摆出太极招式的何鸿远道:“我赢不了你。” 何鸿远双手又痛又麻,几乎找不到感觉,双脚也有抽筋般的感觉。但他仍然冷静一笑,道:“我更赢不了你。” 第191章 先把我带走 这时,门外响起刺耳的警笛声,一辆警车横在阳光洗浴城大门前,却不见有民警下车进场。 姚大展心知可能是崔进浩玩的手段,向屠正伟道:“屠所,小崔不仅聪明能干,为人也仗义,值得好好培养。” 屠正伟道:“你和小崔的事都一样,关键在于缪局身上。缪局在局里的话语权,却在周县长身上。” 姚大展信心满满地道:“看到省城那些大老板、院长、处长对周县长都是恭恭敬敬的样子,我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屠正伟从警多年,自然不乏眼力劲。他向姚大展道:“你发现没有,今晚的招待会上,好些投资商对周县长都是小心翼翼的仰视的样子,而他们和鸿远主任处得却如朋友一般。” “这更说明周县长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姚大展道,“鸿远兄弟有周县长悉心培养,前程无量啊。” 正说着,外边警笛声大作,听动静有好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姚大展连忙走到何鸿远身旁,道:“兄弟,咱们没有输,也该回去了。” 他拉着何鸿远的手,却感觉到其手臂微微发抖,似乎无法自遏一般。 他正要询问,却见何鸿远向他使了个眼色,便连忙与之手挽手退到一旁。 唐老三见门外可能来了不少警察,便笃定地挥手让保安打手们退场,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脸色灰白的窦虎,向何鸿远道:“你算是保住了自己的一只手。这些年,折了我唐老三的脸面,能全身而退的人,你是第一个。” 何鸿远强自运转起吐纳术,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笑道:“唐总把自己的脸面,视得比他人的生命还要重,若是以后遇到打脸的人,那可怎么办?” 唐老三嘴角一翘,脸上浮起一缕阴笑,道:“至少在昌隆县,能将我打脸的人,还没有出世。” 他看到门口有五六位警察率先进来,指着他们向何鸿远道:“你说他们是来保护我,还是来保护你的呢?” 姚大展感受到何鸿远虚弱的样子,抢着回答道:“唐总,这世界上有不同的警察,就像每个人各不相同一样。” 唐老三眼中冷芒一闪,却见城关派出所所长黄长庚向他走来,亲热地道:“唐总,什么事能劳你出马?有孙经理在,你就可以安枕无忧。” 孙建飞身为阳光洗浴城的保安经理,感觉自己今晚的表现很丢份。他向唐老三道:“三哥,你回吧,剩下的事,我能搞定。” 唐老三向黄长庚点点头,道:“黄所,按规矩办,改日咱们再喝一杯。” 黄长庚心知唐老三说的规矩,是他唐老三的规矩,而不是法律规范的规矩。他目视着唐老三口衔雪茄,率人转身而去,感觉其背影充满了萧杀意味。 他向孙建飞道:“孙经理,这是怎么回事?” 孙建飞指着屠正伟等人,道:“黄所,有人在我们阳光洗浴城闹事,你的同行却要护住人家,还要将我们服务小姐带走。这事你得问他们。” 黄长庚似是刚看到屠正伟一般,招呼道:“哟,这不是屠所吗?屠所到我们城关派出所地面上办案,怎么不招呼一声?” 屠正伟心里鄙视对方一下,道:“黄所指的是跨界办案的事吧?事有轻重缓急,我来之前向局领导汇报过,毕竟是涉及到政府层面的事。” “跑到洗浴城洗澡,也事关政府层面呀。”黄长庚阴阳怪气地道,“屠所,这是你说错了,还是我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屠正伟严肃地道:“我的说法没问题,那肯定就是黄所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好,好,好。那就看看到底是谁有问题。” 黄长庚茂密的八字胡上,仿佛挂着无限冷笑。他指着何鸿远等人,向手下的民警道:“把这些当事人,带回去讯问。” 屠正伟拦在何鸿远和两位客商身前,道:“黄所,双方的纠纷已调解好,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吧。” 黄长庚和孙建飞都拿眼睛注视着陪浴女郎英子,后者期期艾艾地道:“我——我已经拿到四千块钱报酬,还差——差四千块钱。” 婊子无情,姚大展算是见识到了。他向英子冷笑道:“你这钱若是非法收入,得没收充公,还得接受法律法规处罚。” 英子脖子一缩,躲到孙建飞身后,捂着口袋道:“这是我辛苦赚来的钱,谁也不要想把它拿走。否则我告诉桃红姐去。” 见过无知的人,从来没见过这么无知的。姚大展向她没好气地道:“你也不用找你桃红姐了,今晚这事就此了结,你看怎么样?” 孙建飞不等英子回答,道:“你们不必恐吓英子。她是否得受到处罚,得黄所说了算。这事是否就此了结,也得黄所说了算。” 他特意指着何鸿远,道:“像这小子涉嫌故意伤人、扰乱公共秩序,若不加以处理,以后我们怎么开门做生意?” 黄长庚明白孙建飞的意思,向手下民警道:“那就带双方当事人回所里问话。” 屠正伟不干了,指着何鸿远和两位客商道:“黄所,这位是龙泽乡招商办何主任,这两位是省城来龙泽乡洽谈合作项目的投资商,你把他们带回派出所问话,是否应该慎重考虑这事的影响。” “什么影响?我接警办案,这是我的工作职责,需要考虑什么影响?请屠所教教我。”黄长庚冷冷地道。 “既然黄所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屠正伟道,“我先于黄所接到报警电话,报案人员声称在阳光洗浴城受到敲杠勒索。我们青原派出所,得把双方当事人带回所里调查。” “屠所,你可得想明白喽,这是我的辖区。”黄长庚笃定地道。 “黄所,我也得请你想明白,我是接到龙泽乡乡政府领导的报警电话,才赶来处理纠纷的。”屠正伟针锋相对地道。 “龙泽乡领导,还管不到我的头上来。”黄长庚毫不买账地道,“我接警办案,只注重事实真相。” 他走到何鸿远身前,道:“小子,听说你涉嫌故意伤人、扰乱公共秩序,得将你第一个带走。” 屠正伟深知何鸿远和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的纠葛。何鸿远若是落在黄长庚手里,黄长庚作为陈如海的铁杆手下,可能也知晓何鸿远的大名,这样太过危险。 他只能硬挺着,道:“黄所,若想带走何主任,得先把我带走。” 第192章 做文章 “屠所,你阻挠我们接警办案,可是关禁闭的行为。”黄长庚气呼呼地道。 “黄所,你听信一面之词,滥用职权,是违反警务条例的行为。”屠正伟义正言辞地道。 “看来你是铁了心的要阻挠我办案。” “我奉劝你千万别滥用职权。” “把这位何主任给带走。”黄长庚指着何鸿远,直接向有些凌乱的手下下命令。 “你敢——” “你敢——” 屠正伟的声音,和门口一个娇脆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姚大展和屠正伟等人转头看向门口,只见周县长秘书赵小萍快步进来,那急切的样子,仿佛谁劫去了她家的宝贝。她身后跟着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及丁克、吴传海等人。 “赵秘书,缪局——”屠正伟欣喜地招呼俩人。 赵小萍进门时,眼光一直关注在何鸿远身上,见其神情恹恹的样子,便急忙跑到他身旁,道:“小远主任,你怎么样?” 何鸿远嘴角勉强牵动一下,道:“打斗了一场,累啦。卡Kа酷Ku尐裞網” 缪建勇虎目生威,扫视了对峙着的屠正伟和黄长庚一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黄长庚可以不买屠正伟的帐,却不敢在缪建勇面前放肆。毕竟缪建勇以往作为县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其严正的工作作风,不仅能震慑宵小之辈,在局里更是甚有威望。 他向缪建勇汇报道:“缪局,我们城关派出所接警处理有关纠纷,屠所对此有异议。” 缪建勇虎着脸道:“龙泽乡投资商在阳光洗浴城受到非法拘禁、敲杠勒索,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同志已经向县委县政府主要领导做了汇报,屠正伟同志受县领导指派,前来办理这一案件。你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吗?” 黄长庚迟疑一下,道:“没——没问题,只是——只是得应该向局党委汇报一下案情。” “黄长庚同志,县公安局党委,难道不是县委县政府领导下的局党委吗?你这是在质疑县委县政府的决定啊。” 缪建勇向屠正伟使了个眼色,道:“马上办结此案,向县委县政府领导做出汇报。” 姚大展将何鸿远交给赵小萍照顾,一心盯着陪浴女郎英子。他有一种预感,从这名女子身上,可能会摸索到阳光洗浴城的不法证据,也有可能会侦破马晓琴失踪案。 他在缪建勇下命令的时候,第一时间闪到孙建飞身旁,亮出手铐作势要锁拿孙建飞之际,虚晃一招,奇准无比地将手铐戴在英子一只手腕上,拉着她便走。 屠正伟拦住惊魂未定的孙建飞,安抚道:“孙经理,不是我们不给阳光洗浴城面子,县领导下的办案命令,不能不执行。这只是要给县领导一个交待,最迟明日,我便能将你的人送回。” 孙建飞抬头看看大厅上方的监控探头,手上的对讲机里,并无老大唐老三的任何指示,只能眼睁睁地着着姚大展带着英子出门。 何鸿远被赵小萍搀扶着,跟着缪建勇出门,坐上了缪建勇的警车。缪建勇坐到副驾驶室里,向车外的屠正伟等人吩咐道:“马上回青原派出所。卡Kа酷Ku尐裞網” 三辆车子呼啸着向青原乡公路驶去。缪建勇按出手机,向周县长汇报道:“县长,人已经接应出来了,赵秘书和鸿远主任在我车上。” “建勇局长,借这事做做文章,然后我安排个时间,去县公安局开展调研工作。”周荧道,“既然有人对阳光洗浴城这么着紧,不借此要点好处,枉费小远他们这么辛苦。” 缪建勇心里欣喜,道:“县长,我就在去青原派出所的路上,我一定将事情办好。” 对于缪建勇的办事能力,周荧越来越有信心。今晚,谭德天刚向她在手机里汇报完两名客商在阳光洗浴城的遇到的情况,缪建勇的电话便主动拨打进来,向她汇报同一情况。她对何鸿远的关心,更甚于对两名客商的关心,指示缪建勇亲自前往处理。 如今缪建勇在她心目中,已是实打实的自己人。她向缪建勇道:“建勇局长,让小远接电话。” 缪建勇将手机递到后座,向何鸿远道:“鸿远主任,周县长的电话。县长对你非常关心啊。” 赵小萍接过手机,拿到何鸿远耳边,后者对着手机道:“荧姐——” “小远,你怎么样?听你的声音,很虚弱啊。”周荧在手机里关切地道。 “没事的。”何鸿远道,“和阳光洗浴城里的人干了一架,有点疲倦,休息一下就没事。” “你没事就好。”周荧拍着胸口丰盈之处道,“想到你和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的纠葛,我生怕你落在他的手里。” 肖雪雁正裹着浴巾,裸露着光滑滑粉嫩嫩的四肢,从浴室里出来。她听到周荧似是和何鸿远在通话,竟是顾不上穿衣,光溜溜地钻进被窝,凑到周荧耳边,倾听手机里的声音。 周荧拿眼瞄了一下肖雪雁的胸前雪峰,拿它们和自己胸前的宝贝一比较,心里暗自得意:大一号的区别就在这儿呢,自己胸峰这样的料,才能叫汹涌澎湃吧。 “远哥,远哥——” 肖雪雁直接凑到周荧耳边,对着手机轻唤。 周荧感到脸颊被刺激得痒痒的,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对方胸峰鲜红一点,道:“让你和你的远哥腻歪去,我要去洗澡喽。” 肖雪雁娇呼一声,拿到手机,咯咯娇笑着钻进被窝,道:“远哥,我拨打过你的手机,提示手机关机。你的手机,是否没电了?” 何鸿远身子无力地靠在赵小萍身上,道:“雁儿,我的手机需要充电,人更需要充电。方才和高手打了一架,我现在最想干的事,就是睡觉。” “好,那你好好休息。”肖雪雁温柔地道,“明日我让鸿雁楼的大厨,给你烧一大锅血燕羹,滋补一下身子。” 说到吃的,何鸿远感到真是饥肠辘辘。今晚喝了不少酒,又打斗了一场,五藏庙都要造反啦。 可是身体饥饿,架不住筋骨劳累,他示意赵小萍挂上手机,直接靠在她身上最为柔软的地方,闭目进入睡眠状态。 赵小萍将手机交还给缪建勇,低头见何鸿远头抵在她胸峰间,如婴儿般酣睡。 她心里泛起万千柔情,伸手轻轻触摸一下他的脑袋,娇躯微侧间,给了他一个更舒适的睡觉靠位。 第193章 暖被窝 车子到青原派出所,何鸿远和两名客商由姚大展做了询问笔录。姚大展把之前在阳光洗浴城向陪浴女英子做交易的意图,略微向两客商解释一下,免得让他们对青原派出所心存想法。 这一通折腾完,已是次日凌晨,庄明明、吴传海开车带两位客商回鸿雁楼休息。何鸿远却被赵小萍拦下,道:“小远主任,县长有过指示,你不必回鸿雁楼,免得受县公安局领导惦记。” “小萍姐,我还要参加投资项目签约仪式呢。”何鸿远着急地道。 “你是否参加签约仪式,已经不太重要。”赵小萍道,“有周县长、肖总她们在,又有丁总、庄总他们帮衬,签约仪式一定能取得成功。此次龙泽乡招商引资取得成功,你的功劳,谁也抹杀不了,接下来出风头的事,还是得让谭德天书记这样的领导来。” 庄明明信誓旦旦地道:“鸿远兄弟,有我和丁大胖在,一定能确保各个项目签约成功。” 吴传海也道:“何大,你就好好休息一天,有我们一帮人在呢。” 姚大展指示崔进浩开车送何鸿远回家,赵小萍也坐到车上,挤在何鸿远身旁,打着呵欠道:“当秘书可真累人,明天得联系县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还得跟着领导应付各种情况,我得抓紧休息。” 何鸿远笑道:“我能把这话当成抱怨吗?” 赵小萍撇撇嘴道:“你不会在县长面前出卖我吧?” 车子轰隆隆地冲出派出所大院。她很自然地靠到何鸿远胸前,道:“之前我借肩膀给你睡觉,现在该你还我。” 何鸿远想到她可能就是那个春梦里的真实女主,心里格外怜惜,将她玲珑有到致的身子搂在怀里,道:“睡吧,你让靠一辈子都成。” “这可是你说的,我记着呢。” 赵小萍呢喃一声,很快就进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何鸿远推醒,被他以风衣遮盖住脑袋,迷迷糊糊地跟着他下车。 俩人逃难般地上了楼,她跟着他进屋,问道:“这是哪儿?” “乡政府宿舍。”何鸿远道,“原本想带你回家,都这个时辰了,怕吵得家里二老睡不着觉。卡Kа酷Ku尐裞網” “凑合着睡一觉吧。”赵小萍道,“明早还要早起回县城呢。” 何鸿远一边铺好被子,一边道:“我已让小崔明早开车过来,由他送你回县城。” “还挺细心。” 赵小萍嘟囔一声,打了个呵欠,伸了下懒腰,飞快地脱掉外套,展现出玲珑又不失性感的身段。 何鸿远去公共卫生间为她打来热水,侍候她洗脸、泡脚,然后自去洗漱一番,回房时见她已钻进被窝里。 她趴着身子,转头看他,眼里亮晶晶的,道:“小远主任,帮我推拿一下,为我解解乏。” “小萍姐,屋里没有空调,你不怕冷啊?”他坐到床沿上道。 “冷吗?不觉得啊。你先为我按摩,再为我暖被窝。”她语出惊人地道。 “小萍姐,此次我于人打斗,内劲使用过度,摸骨术不好施展。卡Kа酷Ku尐裞網为你按摩就留待下次吧。至于暖被窝,只要你不反对,我是没有大问题。”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除身上的衣物,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 她侧过身子,神情撩人地注视着他,突然把一只光滑白皙的手掌伸到他面前,道:“帮我测一下命。” 她的玉手在握,柔若无骨,能够想象她全身骨骼纤细,属肉感美女。 “美女,你媚骨天生,命犯桃花啊。”他胡诌道。 “胡说,男人才会命犯桃花呢。”赵小萍娇嗔道,“我犯不上桃花,要犯也犯在你身上。” 何鸿远拉着她的手,旧事重提,道:“小萍姐,那晚我喝了不少药酒,做了个春梦,醒来后发现床单上的状况,知道那不是春梦。那晚——是你吧?” 赵小萍身子颤栗了一下,幽幽地道:“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感觉周县长对你不一般,想对你敬而远之,却犯在你身上。你让我以后怎么办?” 这就是最真实的答案。 何鸿远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道:“以后我只能天天为你暖被窝。” “尽说甜言蜜语,却不怎么靠谱。”赵小萍拧了一下他的腰肉,“看看周县长和肖总对你的态度,你能做到天天为我暖被窝吗?她们这样高高在上的美女,都在为你暗中较劲,我一个小秘书,又算得了什么。” 何鸿远摇摇头,正要说什么,却被她捂住嘴。 “有些话,不要说出来。”她浅笑道,“再过两周,你可能就是副乡长,成为昌隆县政坛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有周县长和肖总的帮衬,你以后的发展,绝不会止于此。官场、商场、美女场,都是交叉生存的存在,以后你身边可能不缺乏美女。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你可以无视我的存在,可千万别放弃周县长,我感觉周县长的底子,充满着无尽能量,比昌隆县任何一位领导,都要厚实得多。” 周荧的能量,何鸿远也能感觉到。一位副县长能插队得到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的接见,便很能说明问题。更甭提中油公司石处长和丁克等人对周荧的恭敬态度了。 他感受到赵小萍的无奈,和对他真正的关心与爱,不由得感慨道:“小萍姐,无论我以后有多大点出息,心里都有你的一席之地。” “呃,花心的男人。” 赵小萍抚摸着他的胸膛,往他怀里挤了挤,道:“这被窝,还是不够暖和。” 何鸿远感受到她青春身子焕发出来的滚烫热量,缓缓转身将她压在身下,问道:“那晚,我是否很粗鲁?” 她抱着他的腰,呼吸急促,美目如醺,却是不甘心地道:“就这样当我的被子,覆盖着我便行,和是否粗鲁无关。” “我是一条被子吗?” “你就是一条被子。” “好。你以后可不能乱盖被子。” “凭什么?也不知你要当多少人被子呢。” “是你让我暖被窝的,我得让你永远记挂我作为被子的功效。” 他按住她意欲按开关的手,低头噙住她鲜嫩的双唇,稍顷便让被窝里的温度炽热起来。 第194章 公示 周日,龙泽乡招商引资项目签约仪式在鸿雁楼大酒店举行。参加签约仪式的有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周荧,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等领导。谭德天书记在签约仪式上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仪式现场签署了多个投资项目,总招商引资额达两千两百万元。 昌隆县电视台播放出这条新闻的时候,何鸿远正在青原派出所值班室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和姚大展闲聊。 “两千两百万——这下子好了,超额完成任务呀。兄弟,你很快就是副乡长了吧?”姚大展惊喜地道。 “两千两百万?这是把鸿雁旅游公司和夹山村重新签订的合作协议的总投资额,也计算在内了吧?”何鸿远摇头笑道。 “管它的呢,总之是你弄过来的投资。”姚大展道,“兄弟,很快你就能创造昌隆县政坛上的升迁奇迹,二十三岁的副科级干部啊,真是让人无比期待啊。” “人在仕途,不想当官那是矫情。”何鸿远感慨道,“如果既能仕途升迁,又能更好地为群众谋利益,那才算完美。就拿这次招商引资两千两百万元来说,这些投资项目落地龙泽乡,能为群众带来巨大好处,又能促使我升迁,我便感觉非常幸福。卡Kа酷Ku尐裞網” 姚大展一脸受教的样子,道:“鸿远兄弟,我们单位在暗地里流传着一句升迁术语——‘能干事的,不如会来事的;会来事的,不如会送的;会送的,不如会脱的。’很让我迷茫啊!现在听兄弟这么一说,我觉得不管能否升职,能保一方平安,便是我最大的满足。” “这便是不忘初心。” 何鸿远拍拍姚大展的肩膀,询问道:“昨晚那陪浴女,被你搞定了没?你是否将侦破马晓琴失踪案和揭开阳光洗浴城丑恶面纱的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姚大展笑道:“也无所谓有何寄托。不过有时越是卑微的人,用好了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看好你。” 何鸿远赞叹一声,起身告辞道:“难得回家陪父母、妹妹呆一晚,得早点回去。手机关机,我的世界清净了不少。” 姚大展呵呵笑道:“是有人提醒你,让你低调行事吧。你已提前进入提拔公示状态。” 何鸿远毫不隐瞒地道:“来此之前,向肖总她们了解过签约仪式现场情况,也和丁哥他们在手机里进行过告别通话。周县长叮嘱我,这几天尽可能低调行事。” “提前祝贺——” 姚大展热情拥抱他一下,唤来崔进浩顶岗,他亲自开车送何鸿远回家。 接下来一周时间,县交通局测绘队进驻龙泽乡,何鸿远和金林圣忙着配合测绘人员,开展山老区边线交通工程测绘工作。 周一上午,张春月拿着一张报纸走进招商办,向何鸿远道:“何主任,今天不准备进村测绘了吧?” 这几天何鸿远有些小紧张,做什么事都小心谨慎,连张春月这位芳邻的香闺,他都不敢偷偷摸进去,弄得张春月看他的眼神,都透着一缕幽怨。 金林圣替何鸿远回答道:“测绘队的同志们,一大早就被马山岙村的马村长请走了。马山岙村山路崎岖遥远,我们乐得轻松一回。” 何鸿远道:“待会儿我们还是要去马山岙村那边。卡Kа酷Ku尐裞網” 张春月扬扬手上的报纸,兴奋地道:“何鸿远同志,拟任龙泽乡副乡长,公示期七天。” “哇,出公示啦,何主任,你是何乡长啦。”金林圣叫道,“二十三岁的副乡长,副科级干部啊,还是咱老金的顶头上司呢,咱老金也与有荣焉。” 这几天何鸿远手机关机,但仍然时常以办公室电话,向周荧汇报工作,早知出干部提拔公示的时间。不过他今日上午呆在办公室,还是想确定一下信息。 “张主任、老金,等过了公示期,我请你们吃饭。”他矜持地道。 张春月妙目一横,眼中流淌无尽娇媚之色,道:“呵,要等一个星期呀,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呢。” 何鸿远和她的关系,达到零隔阂的地步。他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情潮涌动,仿佛如丝春雨,向他浸润而来。 他不由得心里痒痒的,道:“张主任,我也有些等不及呀。” 张春月接收到他的讯息,俏脸上幻现出幸福的微笑,叮咛般地道:“你再呆在办公室,小心被没完没了的电话和前来祝贺的人包围,快去向谭书记汇报工作。” 这时,办公室里的电话果然急促地响起。何鸿远示意金林圣接听电话,他自个儿拿起桌上的本子和笔,快步走出办公室。 经过张春月身旁之际,他贪婪地深吸一口她身上散发的芳香,惹得她胸潮起伏,思绪万千。 上了三楼,何鸿远站在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办公室门口,运起吐纳术清一下心神,才将被张春月激发出的**压制下去。 他这时才感觉到师父道一道长说得对,男女如乾坤,阴阳相济,才能调和如一。和谐世界,从人类最原始的**开始。 谭德天见何鸿远一脸沉静地敲门进来,心里却是暗暗感叹。眼前这位年轻人的心性,真是广阔如海,无可捉摸呀。年纪轻轻,受提拔一跃成为副科级干部,却是荣辱不惊的样子,这境界连许多老官僚都未能修炼到家。 “鸿远主任,这几天进村搞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测绘,你们辛苦啦。”他故意不提何鸿远提拔公示的那一茬。 “书记,我们只是做做协调工作,尽的是工作本份。”何鸿远端正地坐好身子道,“各村村干部们,对交通工程测绘工作都非常支持。这不,马山岙村马村长一大早就过来,把测绘队的同志们给拉扯走了。” 谭德天道:“这个马村长啊,干劲十足呀。” 说完,他又觉得这么评价一位女干部,有点歧义,不由得和何鸿远相视而笑。 这种男人之间对异性的默契感有了,其他的事交流起来,也毫无障碍。谭德天把何鸿远当成铁杆手下,说话也不必绕弯子,直接道:“鸿远主任,你任副乡长后,分管的还是招商和交通建设这一块工作,对于有关人员配置,乡党委要征求你意见。” “书记,随着招商引资项目纷纷落地,招商办的工作,将会非常繁重。我建议招商办和交通建设协调工作分离开来,至于人员配置,我支持乡党委的决定。” 何鸿远只能就事论事,至于分管部门的人事问题,目前尚轮不到他来操心。他的思想认识很到位。 第195章 意外抓捕 “我的意见是,由金林圣同志担任招商办副主任,主持工作;张春月同志任城乡建设办公室主任,负责交通和乡村建设工作。卡Kа酷Ku尐裞網至于乡计生办主任人选,我征求一下庞松年乡长的意见。”谭德天推心置腹地道。 随着乡党委副书记王锦程向乡党委靠拢,谭德天完全掌控乡党委会话语权,自然要进行全新的人事布局。 “我坚决支持书记和乡党委的决定。” 何鸿远连忙表态。对于金林圣的进步和张春月从乡计生办脱身出来,他心里暗暗高兴。 前期他曾指点过金林圣,让其有针对性地在谭书记身上下工夫,至少得弄个招商办副主任的位子。 而张春月呆在计生办这个位子上,不仅吃力不讨好,还难以出工作成绩。计生工作不好干,这是所有乡镇干部的共识。 他原先曾掇撺着张春月到谭德天这儿走动一下,把招商办主任的位子给弄到手。让春月主任在他下边工作,工作乐趣和生活乐趣两不误啊。卡Kа酷Ku尐裞網 如今按谭书记的人事安排,春月主任还得在他何副乡长下边工作,想想都让人舒爽。他暗想,不知自己以后和春月主任研究男女生理结构的时候,是否算潜规则女下属。 不过,她以前是他的女上司,算是她先潜规则他吧。这事还真的有点复杂。 回到招商办后,到办公室里窜门的同事络绎不绝,大家都喜气洋洋的样子,仿佛鸿远主任升迁,是值得大家高兴的大事。官场跟红顶白,就是如此这般。 寨头村支书黄魁山也过来道喜,并拉着何鸿远道:“鸿远主任,不,何乡长,请你到我们寨头村转转,我们要弄美丽疗养村,还得在村庄规划上下功夫,你给提提宝贵意见。” 何鸿远好不容易从众星捧月般的境地脱身而出,跟着黄魁山出门。俩人刚走到乡政府门口,两辆警车卷着尘烟停在他们身前,其中一辆警车上下来四位民警,围住何鸿远。其中一位民警拿出一张照片,比对着何鸿远打量了两眼,道:“何鸿远,我是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杨金泉,有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杨金泉是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陈如海手下的第一号干将。何鸿远从姚大展的口中,知道杨金泉为人处事不择手段,属于那种心中无底线的干警。 “杨队长,我正要下乡进村呢。要不你们先去青原派出所坐坐,我忙完了工作,去那边向你们报到。有什么事,也可以在派出所里谈嘛,去县城路途遥远,影响我的工作呀。”何鸿远推托道。 现在正是公示期这样的关键时候,他傻了才会去县公安局。如今对于他来说,昌隆县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龙泽乡。这几天他关掉手机,潜心于工作,就是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杨金泉脸色一黑,阴阳怪气地道:“嗨哟,我们和你客气,你还推三阻四呢。何鸿远,你不要以为我们请不动你,你自个儿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名民警亮出手铐,向何鸿远左手手腕撩来。何鸿远毫不犹豫地使出太极推手,将对方甩到一边去。 黄魁山见动上了手,连忙上前劝阻道:“这位杨队长,何主任是国家干部,不是什么罪犯,没必要亮手铐吧。卡Kа酷Ku尐裞網” 杨金泉一向跋扈,指着黄魁山道:“何鸿远是不是罪犯,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怎么,你要协助何鸿远,妨碍执法吗?” 黄魁山好歹还是当届县人大代表,还真不鸟他这刑侦队长,叫道:“我就说一句公道话,你就要威胁我呀。是不是也要把我抓走呀?好,你就动手抓我试试看。” 站在杨金泉身旁的民警见黄魁山一身农民打扮,居然敢对着杨队长指指点点地说话,忍不住一脚向黄魁山踹去,将其踹倒在地。 乡政府门前的马路对面,寨头村村长马真晓正带着十余位村民们在平整山地,也关注到乡政府门口的状况。他见黄魁山被人踹倒在地,向村民们叫道:“有人打了黄书记,大伙儿快过去看看。” 黄魁山在寨头村,那是一呼百应的存在。村民们拿着锄头、铁锹,呐喊着向乡政府门口围过来,将杨金泉等人围在中间。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杨金泉色厉内荏地叫道,“我们是县公安局民警,你们围攻警察,那是要坐牢的。” 村民们人多势众,更兼有不少村民仍从民俗街跑过来,更是向前逼近杨金泉他们。 何鸿远见黄魁山坐在地上,捂着腰叫疼的样子。他方才明明见到人家踹的是黄魁山的屁股,这伤痛怎么跑到腰上去了? 他心里暗乐,向马真晓叫道:“马村长,给青原派出所打电话报案,说黄书记被人打伤了。” 马真晓一愣,还要找警察过来呀,这行吗? 这时,张春月、金林圣和许多乡干部从乡政府里跑出来。何鸿远向张春月叫道:“张主任,联系一下青原派出所,请他们派人过来一下。” 张春月明白,何鸿远这是想让事情控制在青原派出所,不想让县公安局有伸手的机会。 她跑进办公室,给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打电话,通报这里的情况,然后跑上楼找到谭德天,向他汇报情况。 “县公安局来人办案?这分明是冲着鸿远主任来的。” 谭德天不敢怠慢,立马给周县长拨打电话,汇报有关情况。 周荧听说县公安局的民警找上了何鸿远,心里暗怒,指示道:“德天书记,让青原派出所的同志顶住压力,我这边让县公安局建勇局长了解一下情况。” 谭德天挂上电话,一边急冲冲地和张春月出门,一边问道:“联系青原派出所了没有?” “联系过了。屠所说他立马带人过来。”张春月回答道。 “麻烦找上门来,大家都得顶住。” 谭德天说着,也算是为自己打气。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的背后,是县委副书记刘建设,现在他们对何鸿远亮刀子,就是给周县长找难堪。对于谭德天来说,他现在和周县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昌隆县政坛周系,能否成为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力量,先顶住今日这一击再说。 第196章 何主任是名好干部 谭德天来到乡政府门口,围观的乡干部和群众让开一条通道。他走到杨金泉身前,板着脸道:“县公安局办案,也得讲究个章法。现在提倡文明执法,你们把黄魁山书记打伤,算是怎么回事?” 杨金泉自然识得谭德天,见其一味将事情往坐在地上的黄魁山身上引,不由得冷笑道:“谭书记,你说的这位黄魁山书记阻挠我们公安部门执法,我们会视情节,依法对其进行处理。” “阻挠执法?”谭德天认真地道,“黄魁山是县人大代表,他对你们公安机关执法进行监督,怎么就成了阻挠执法?你们将一位行使监督权的县人大代表打伤,得承担政治责任。” 县人大代表?杨金泉一脸懵逼。怎么一不小心就惹到了一位县人大代表?这事有点棘手啊。 他不是政治菜鸟,知道县级人大代表行使监督权,县人大代表经常参加人大机关组织的行风评议活动,县公安局这样的强力执法机关,每年都是行风评议的第一对象。得罪一名县人大代表,至少对领导不好交待呀。 他拿得起放得下,一把推开对黄魁山使粗的那名下属,并在黄魁山身前蹲下身子,放低姿态道:“黄书记,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冲撞了你,向你诚挚道歉。” 黄魁山捂着腰,哼哼两声,道:“我受伤了,我得去医院。” 杨金泉恭顺地道:“好,好,好,我们送黄书记去医院治疗。” “你们送我去医院,我不放心。”黄魁山梗着脖子道,“我相信我们青原派出所的民警,得让他们先接受我报案,再送我去医院治疗。” 杨金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对方是碰瓷,可是又无法拿其怎么样,这心里憋屈呀。 他抬头见龙泽乡乡长潘刚拨开人群挤进来,连忙起身道:“潘乡长,这位黄书记是你们乡里的干部吧,你来劝劝他,请他理解并支持我们公安部门的工作。” 潘刚做过几年县委副书记刘建设的秘书,和陈如海身边的几位干将,都是熟悉得很。他向杨金泉点点头,道:“杨队长,你这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过来,难道是我们龙泽乡发生了大案要案?” 杨金泉指着何鸿远和黄魁山,道:“有一件案件需要何鸿远同志配合我们公安部门调查,却不小心撞倒了这位黄书记。” 黄魁山坐在地上,愤怒地叫道:“好啊,打人成了不小心撞倒人,你们这样混淆是非,让我们怎么信任你们。” 村民们也激动起来,纷纷指着杨金泉叫骂。他们才不管刑侦大队长是多大的官,在村里村支书是老大,村长是老二,谁惹了他们的村支书,谁就是和他们寨头村过不去。 一位村民骂道:“我亲眼见到警察将黄书记打倒在地,还想耍赖啊。 另一位村民指着杨金泉道:“打了我们黄书记,你们想走也走不了。让你们领导过来。” “对,让你们领导过来。” “不能放他们走。” 村民们的包围圈挤得更加严密,把谭德天和潘刚他们,都围在包围圈里。 潘刚判断杨金泉是来找何鸿远麻烦,暗暗责怪杨金泉不提早跟他通气,让他将何鸿远叫到办公室,由杨金泉他们带走就好了嘛,也没有这么多麻烦。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事情闹得再大,何鸿远终归是要被警察带走的。他刚进入公示期,就被警察带走,这在龙泽乡十八村,算是一条大新闻吧。 “大家别嚷嚷。”潘刚对着村民们喊话,“杨队长他们是来办案的,他们要抓捕何鸿远同志,我们不能阻拦,否则就是妨碍警察办案,要承担法律责任。黄书记受了伤,我们送他去治疗,上县人民医院去治疗,请最好的医生诊断。” “他们是来抓何主任的。何主任是名好干部,不能让他们带走。” “对,何主任是名好干部,不能让他带走。” “谁要抓何主任,我们寨头村干部群众不答应。” 寨头村干部群众们记着何鸿远的好,记着他为寨头村发展所做的一切。潘刚的一席话,如捅了马蜂窝,让他们更加群情激愤。 谭德天冷冷地看了潘刚一眼,道:“潘乡长,你说杨队长他们是来抓捕何鸿远主任的,请他们出示拘捕文书。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何主任是位好干部,如果有人要陷害他,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潘刚存心恶心谭德天,向杨金泉道:“杨队,你们带了拘捕文书的吧?快拿来让我们谭书记看看。何鸿远主任虽然是人们眼中的好干部,但若是犯了法,却是法不容情啊。” 杨金泉迟疑了一下,却是向着人墙外的一辆警车叫喊道:“丁处长,丁处长,请你们过来一下。” 从警车先是下来一名中年男子,穿着便服,神情很是冷峻。他身后跟着一名身穿警服的青年警察,很是警觉地向人群扫视几眼,马上上前两步,为中年男子开路。 他们从人群中挤过来,来到杨金泉身前。杨金泉指着何鸿远,向中年男子道:“丁处长,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何鸿远。” 丁处长掏出工作证,在何鸿远眼前一晃,道:“何鸿远同志,我们是丽都市公安局的办案人员,有案件需要你协助调查。” 丽都市公安局的干警找上门来了。这么说,昌隆县公安局这伙人,只是奉命协助办案,也有可能是谋划着顺势搞些小动作的。 何鸿远估摸着,可能是康小德的家人通过关系还在搞事。不过如今以他在丽都的关系,并不怵康小德家的势力。毕竟他能称桂满龙这位省政府二号人物一声桂伯伯,这便是最大的护身符。 谭德天不知何鸿远怎么惹来丽都市公安局的干警,不过还是急切地为向丁处长求情道:“丁处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何鸿远同志是一位好干部,在干部群众中的声望很高,他不是那种作奸犯科的人呀。” 张春月急忙道:“对,何主任是我们这儿最年轻优秀的干部,他正在公示期,即将提拔为副乡长,他不能跟你们走。” “何主任是一名好干部,他不能跟你们走。” 寨头村的干部群众跟着齐声嚷嚷,声势颇为惊人,让丁处长颇为心惊。在这穷乡僻壤,老百姓心里自有一杆称,和对法律的认知无关。 第197章 想当然 屠正伟带着姚大展、崔进浩等人到场,见寨头村干部群众纷纷为何鸿远求情,心里很为这场景感动。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和丽都市公安局丁处长交流了一下,了解何鸿远到底犯了何事。丁处长见群情激愤,言词谨慎地道:“涉及到一桩旧案,领导指示要重新办理,需要何鸿远同志协助调查。” 何鸿远心知,丽都市公安局干警都已经找上门来,躲是躲不过去,还是得跟他们走一趟。而且这事若闹出群体**件,对谁都没好处。 他向四周抱抱拳,动情地道:“乡亲们,感谢大家的信任,你们相信我是一位好干部,那么我便不可能是一位作奸犯科之人。真金不怕火炼,我决定还是跟他们走一遭,权当是还自己一个清白。请大家放心,我很快就能回来,和大家一道参与建设美丽龙泽乡。” 谭德天不放心地道:“鸿远主任,你要跟他们走?这我得跟周县长汇报一下。” “周县长那儿,谭书记可以待会儿汇报。”何鸿远道,“我只是放心不下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测绘工作,请谭书记着人跟进关注。” 谭德天点点头,道:“我让春月主任先负责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转头向丁处长询问道:“处长,我能否带上手机或使用手机?” 丁处长摇摇头,道:“还是甭带手机,免得我们保管起来麻烦。” 何鸿远判断,果然是有针对性的对他采取行动。 他从口袋里掏出宿舍钥匙,扔到张春月手上,道:“张主任,我的手机一直关机,放在宿舍里。你帮我充满电并开机,我怕丽都市的一些老朋友找不到我,会心急如焚。” 张春月能够听明白他说的意思,这是让她帮他联系丽都市的老朋友,通报一下情况。 她点点头,俏脸低垂,眼睛红红的,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何鸿远又向屠正伟吩咐道:“屠所,麻烦你们和县公安局杨队长一起,把魁山书记受伤的事,给妥善处理好。我跟着丁处长他们直接去丽都。” 杨金泉奉陈如海之命,想着借协助丽都市局办案的由子,先把何鸿远弄到县局呆上几小时,为其准备一顿审讯大餐,为陈如海出口气。 他正要将黄魁山的事,推托给屠正伟来办,却听丁处长说道:“这样最好。杨队、屠所,这里辛苦你们一下,我直接带人回丽都。” 杨金泉挽留道:“丁处,可不能让你们空着肚子回去呀。要不你们稍等我一会儿,我处理好这点小事,带你们回县城,请你们先用过午餐再上路。” 这位丁处长是行事果断之人,他可不想在此多呆哪怕一分钟,弄出什么群体**件来。完成工作任务的目的已达到,一顿饭不值得他留恋。 他婉拒了杨金泉的挽留,客气地请何鸿远上车,挂着省城丽都牌招的警车卷起尘烟而去。 潘刚见何鸿远被警察带走,心里间的舒爽,比之从黄小媚身上获得还要痛快。 有了快感就得喊。他觉得不吆喝两声,对不起这段时间受到的窝囊气,毕竟谭德天能够打压他,何鸿远是其一大臂助。 “大家都散了吧,都散了吧。何鸿远已经被抓走,黄魁山受伤的事,相信我们能够处理好。”他起劲地挥舞着手臂呐喊。 “潘乡长,你说话得负责任。”张春月气愤地道,“谁说何鸿远被抓走了?他只是被请去协助调查。” 金林圣在工作中,一直视何鸿远为偶像,也是愤怒地叫道:“何主任为了龙泽乡的发展,出了多少力,流了多少汗,大伙儿有目共睹。他出了点小意外,有人若是兴灾乐祸,那就是包藏祸心。” 谭德天冷哼一声,道:“何鸿远同志的事,我会向县领导做出汇报,请县领导出面解决。请大家放心,法律是公正的,它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我们乡里的干部群众,不得无端揣测,不得添油加醋,更不得借此大作舆论文章。” 潘刚见自己像是惹了众怒,便叮嘱杨金泉一声,自回办公室。他走出人群时,见乡干部们交头接耳的样子,感觉自己的话,还算是有些功效。 张春月愤恨地注视着潘刚离去。潘刚针对何鸿远,比之针对她更让她气愤。如果方才潘刚不知收敛,她不介意和他唇枪舌战。就算目无领导又如何? 她想到何鸿远离去前的叮嘱,便飞快地跑回乡政府宿舍,从何鸿远宿舍里找到他的手机,开机后调出里边的通讯录。 何鸿远的通讯录,设置得非常规范。丽都市的朋友,前边都加上“丽都”两个字,对着通讯录检索这俩字,跳出一大排,有“丽都桂伯伯”、“丽都竺老师”、“丽都小路障”、“丽都丁大胖”…… 张春月试着检索自己的名字,却找不到相关讯息。她便对着整个通讯录翻看,总算在以“家”开头的一行里,看到“家月姐”、“家小妹宿舍”…… 这是当她是家人啊。她心里暗暗感动,感到为他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 她重新翻回到他丽都市通讯名单,感觉和她最为熟悉的,也就小路障温馨。而丁克等人,似乎对温馨都称一声“馨姐”,自甘为小弟的样子。 她按出拨话键,拨出温馨的手机号。 “小官僚,你死到哪儿去了?手机老是关机。”温馨在手机里笑骂道,“我以为你失踪了呢,正要找大波妹要人去。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主动给我打电话。” 张春月不知温馨口中的大波妹是谁。她按捺住好奇心,道:“温记者,是我——张春月。鸿远主任他,出了点事。” “哦,春月姐。”温馨招呼了一声,“小官僚能出什么事?他在昌隆县有大波妹罩着,想出什么事都难。” 张春月这回知道,对方说的大波妹指谁了。称周县长为大波妹,这位美女记者果然了得。这也更增强了她对温馨的信心,对方应该有办法,能将何鸿远弄出来的吧。 她向温馨道:“温记者,鸿远主任让丽都市公安局的人带走了,为首的是一位姓丁的处长。我怕他是否是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想请你帮忙。你能否先帮我们了解一下情况,我们乡党委正向周县长汇报,希望周县长能出面解决问题。” “丽都市公安局?我知道啦。我和他们没完。” 温馨气哼哼地合上手机。她想当然地认为,是康小德家的势力在搞事。 第198章 心乱如麻 “小庄,问一下那位萧局,他们丽都市公安局有没有一位姓丁的处长。”温馨拨打庄明明的手机道。 “姓丁的处长,倒似丁大胖的本家。”庄明明接到温馨的电话很高兴,“馨姐,你有事找萧局吱一声就成,找人家姓丁的干嘛?” “姓丁的把小官僚给抓走了,我不找他,找谁去?”温馨怒气冲冲地道。 “啥?丽都市公安局有人对鸿远兄弟动手?我这就联系一下萧局。”庄明明吃了一惊,慌忙挂上手机,给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萧建克拨打电话。 温馨刚结束和庄明明的通话,周荧的电话就拨打进来,道:“小馨,听龙泽乡党委汇报,丽都市公安局一位姓丁的处长,把小远给带走了。你能否帮忙打探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让小庄出面打探情况。”温馨道,“可能是康家的人干的好事,我和他们没完。” 周荧一直在关注省里的人事变动,仓宁市原市长康敬平,调任丽都市政协,并当选政协副主席,排名居市政协主席之后。这似乎预示着康敬平提前进入退二线模式。 想想以康家的能量,拿捏一下何鸿远这样的小干部,那是绰绰有余。周荧有些不放心,决定亲自去省城一趟。 “小馨,我现在让司机送我去丽都。”她向温馨道,“你负责打探消息,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温馨感觉大波妹对小官僚这是关切过度呀,不就是一桩小事吗,由她搞定就好了,大波妹却非要亲自过来一趟。 她合上手机,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打开盒子,里边一块锈迹斑斑的金色的古锁,静静地躺在一块红布上,仿佛锁住了无尽的岁月,被自锢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这是她跟着阿姨曾雅玲去西京考古时,无意间挖掘到一把古锁。什么玉簪、金银器呀,她都交给曾雅玲等考古专家研究,只有这把古锁,她偷偷藏到口袋里,私自截留了下来。 它看上去就是一把铜锁,也值不了多少钱。她把它截留下来,只是图个好玩。她曾试过无数种方法,试图要打开它,却最终无功而返。 “小官僚,臭家伙,你是否能把它打开?你若能打开它,我就——我就把它送给你。卡Kа酷Ku尐裞網” 她不知自己为何想让何鸿远打开它,可能就是想送他一件礼物罢了。可是她为什么要送她礼物呢?她心里没有答案。 这时,庄明明的手机拨打过来。她接听起来,庄明明在手机里道:“馨姐,你说的丁处长叫丁力,是丽都市公安局法制处副处长。萧局已联系上对方,据这位丁处长说,是新来的市局局长陈近红给他下达的工作任务。” “陈近红?他坐上丽都市公安局局长宝座啦?我亲自找他去要人。”温馨霸气地道。 “馨姐,你认识这位陈局?”庄明明问道。 “陈近红嘛,省厅排名最末的副厅长,和我家有来往。” 温馨说着,又吩咐道:“小庄,你开车来我家接我,咱们一起去市局。” “我坐丁大胖车上呢。现在就过去接你。“庄明明道。 温馨梳妆打扮一番,拿上红木盒子,抱着它下楼。曾雅玲见其风风火火的样子,问道:“小馨,这么急切的样子,这是要给人送礼物呀?” “我找陈叔叔去。”温馨道。 “哪位陈叔叔?”曾雅玲问。 “陈近红叔叔呀,我爸的什么远房表亲,经常跑我们家里,会给我讲笑话的那位。” “你这么着急的样子,是要给他送礼呀?” “我给他送什么礼?我不拿礼物砸他,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下令把我朋友给抓走了,我得找他去要人。” 温馨气呼呼的样子,看得曾雅玲心里一咯噔。她和温馨感情日深,深知她若来了脾气,那是什么事都敢干。 “小馨,你陈叔叔下令把你什么朋友抓了,这中间是否有什么因由?”她小心翼翼地问。 “小官僚不就是得罪了康家的人吗,陈叔叔让属下找小官僚的麻烦,肯定是受了康家请托。我先把小官僚弄出来再说。” 温馨一边说着,一边穿鞋子准备出门。 曾雅玲明白温馨口中说的小官僚是谁。这段时间她带着温馨去西京参加考古活动,倒是把了解何鸿远强奸未遂案真相的事,给抛在了脑后。 何鸿远让陈近红派人给抓走了。这让曾雅玲心里打了个突,她直接就把这事,跟她老公温兆国联系起来。陈近红刚刚任职丽都市公安局局长,位子还未捂热,不可能听从康家的安排,对何鸿远出手。能够授意陈近红,并使他言听计从的,只能是温兆国温部长。 “小馨,阿姨跟你一块儿去。”曾雅玲拉住温馨道,“你陈叔叔刚上任,就出手抓了你的朋友,肯定是有什么缘由,我们一起过去了解一下情况。” 温馨迟疑了一下,道:“阿姨,这么点小事,不必劳烦你了吧。” “这怎么是小事呢。你陈叔叔让下属把你的朋友给抓了,对我们家就不是小事。阿姨得跟你过去看看。你等着我啊,阿姨换件外套就下楼。” 曾雅玲招呼住温馨,自己快步上楼。她一边换外套,一边给温兆国的秘书冯军阳拨打手机,直截了当地询问道:“小冯,丽都市公安局局长陈近红指示下属,去抓捕一名叫何鸿远的干部,你是否知晓个中情况?” “曾教授,是这样的,老板很关注这事,所以让我着陈局跟进一下,把这事给办好。”冯军阳据实汇报道。 “你们净给我添乱。”曾雅玲生气地道,“老温这是怎么回事,这种事能以你们这样的方式来吗?小馨好不容易对这个家,有着认同感,他这么一搞,不是要把女儿给逼走吗?” 她心乱如麻,话出口之后,才感到自己不应该跟丈夫的下属说这些,便又认真叮嘱道:“小冯,把我的话一字不漏转告老温。我现在和小馨去丽都市公安局,让他千万别再添乱。” 冯军阳熟识曾雅玲的性格,从未听她以如此严肃的语气说话。他应承了一声,挂上手机后,心里暗道糟糕,好像让丽都市公安局对何鸿远当年的案件重新启动审查的这个提议,是他冯军阳提出来的。 这算不算捅了大篓子呀?毕竟这已让领导家里不安宁啊。 他的心,也渐渐乱了起来。 第199章 局长找上门 何鸿远坐上丽都市公安局的警车,想和丁处长套个近乎,道:“领导,能否跟我说说,我到底犯了何事,让我心里也有个底。卡Kа酷Ku尐裞網” 丁力丁处长在副处长的位子上呆了好些年,眼看升迁无望,却突然接到新任局长下达的工作任务。他一心想着将这事办好,办得让领导满意,怎么可能跟何鸿远漏口风。 昨天局长陈近红将他招到局长办公室,先是关心了一下他的工作,道:“老丁,我了解了一下你的履历,你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干部,在法制处也干了好几个年头,对法制工作有何看法?” 丁力得到领导关注,感觉周遭的一切都生机勃勃。他端正坐姿,认真地汇报法制处的工作重点和取得的工作成绩,最后对不足之处稍稍点到,道:“局长,法制处对内部执法检查监督,考核评议、执法过错责任追究等方面工作,力度还有待于加强。我们将在局长领导下,加强工作力度,取得更大的工作成绩。” 陈近红能从省厅里熬出头,对官面文章早已麻木。他翻开办公桌上的笔记本,从上边撕下一张纸,递给丁力,道:“这上边写着一个人的名字,一年前从东平医科大毕业,你们这边可能没有这个人的案卷。卡Kа酷Ku尐裞網事涉一年前的一桩强奸未遂案,不知为何被抹平,你们以过错责任追究为由,对该案件进行认真审查。我要看到真相。” 让法制处去查案,那就是说,领导对案件有疑问。 丁力自认领会到领导意图,未立案便没有案卷可查阅,那就直接找人吧。他根据局长大人提供的丁点关于何鸿远的信息,便查找到何鸿远的身份信息,直接找上门来了。 他给何鸿远以心理压力,冷冷地道:“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应该有数,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何鸿远试探着道:“我这人吧,见义勇为之事没少干,可能因此得罪了人。” 丁力心里暗道:“你肯定是得罪了人。否则你一个乡镇小干部,怎么可能让我们局长大人给惦记上,找上门去搞你。” 他板着脸向何鸿远道:“我们只管犯法的事,不管得罪人的事。卡Kа酷Ku尐裞網我让你反思是否做犯法的事,你倒是蹬鼻子上脸,说自己见义勇为了。” “我还真没干过犯法的事。”何鸿远争辩道,“我是学医出身,一直以医者父母心为为人处事准则,自身离犯法的事很远,除非是他人强加的。” 坐在何鸿远身旁的年青警察向他呵斥道:“我们丁处提醒你反思一下,你急什么急。你有否犯法,你说了不算,我们警察说了算。” 何鸿远就是要气他们一气,反问道:“我有否犯法,应该是法律说了算吧。怎么是你们警察说了算?” 年青警察算是被这话噎着了,恶狠狠地推了他一下,道:“老实点,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何鸿远认真地道:“警官,我是守法公民,还是国家干部呢,怎么就不老实了。我配合你们公安部门工作,你们可别把我当罪犯看待,否则我要求你们出示逮捕证。” 年青警察血气方刚,算是被惹出脾气来了,道:“好啊,你还真能耐了。你在一年前犯强奸未遂案,有人出面为你摆平,那是在派出所里。现在由我们接手该案重新办理,你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原来是冲着一年前的那件事来的。何鸿远意想不到,有谁会将目光关注到一年前的那件事上。如果是康家的人出手,有康小德的所受的伤势为依据,直接以故意伤害罪便可搞事,何必舍近求远呢?如果不是康家的人出手,那他在丽都也没有另外的敌人呀。 他想不出个因由来,便思虑着是否能借此机会,将去年这件事真正搞清楚。 这么想着,他就觉得和丽都市公安局的这位两位警察,似乎有着共同的目标,得配合他们办案。 他颇为乖巧地向年青警察道:“警官,你说的是去年发生在望湖ktv那件事,那是大南门派出所办的案件,这案件的确有许多破绽,值得你们重新侦办。” 丁处长坐在副驾驶室座位上,闻言转头疑惑地看了何鸿远一眼,道:“我们会从大南门派出所调取有关办案记录。你似乎对此毫不紧张啊。” “我紧张什么?”何鸿远轻松地道,“我期待你们还我清白呢。我一名学校学生会副主席,临毕业前要在ktv包厢里强奸学妹,我是人长不够帅,让学妹们退避三舍,还是脑子有问题,不懂得去撩妹,喜好强暴这调调。这些都得调查清楚。” 年青警察抢白道:“就不定你还真是个变态,喜欢强暴这调调。” 这时,丁处长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来电号码,接听起来恭谨地道:“萧局,我在外出办案呢,大约半小时能到警局。” “老丁,你边上有一位叫何鸿远的乡镇干部吧?”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萧建克在手机里问。 “是的,是的,这位当事人和陈局交待办理的一桩案件有关。萧局,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向你汇报呢。”丁处长对萧建克这位分管法制工作的副局长不敢怠慢,这可是顶头上司啊。 “好,你让何鸿远同志接电话。”萧建克道。 “啥?”丁处长的表情有点迟滞。 “让何鸿远同志接电话。”萧建克加重语气道。 丁处长感觉自己没听错,连忙将手机递给何鸿远,道:“我们萧局电话。” 何鸿远立马想到有过一面之缘的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萧建克,他还留着萧局的手机号呢。 “萧局,你好,我是何鸿远。”他对着手机道。 “鸿远主任,听小庄他们说,你即将要提副乡长,先恭喜你哈。”萧建克已得庄明明丁克他们电话通报,听说温馨母女为了何鸿远 的事,要一并到局里来。他除了对何鸿远更加重视,心里也异常轻松。新来的局长从省厅空降又如何,这小何主任可能就是一块铁板,说不定能让新局长还未经丽都市人大任命,就已经滚蛋。 如今他得先和小何主任讨讨近乎。和小何主任处好关系,那可是非常重要。他主动找上门,就是体现这层意思。 第200章 一桩旧案 何鸿远一听萧局的意思,心知庄明明、丁克他们已经找上他。便道:“萧局,今天是组织提拔我任职副乡长的公示期第一天,我还想着平稳地度过呢,没想到出了这一茬子事。” “这事我会过问。”萧建克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当过来和我们相聚一次。” “萧局,丁处长他们的关注点,在于一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一桩强奸未遂案。当时的确定性为强奸未遂案,后来因为被害人翻供,这事不了了之。我的意思是,既然有人关注这桩案件,那就好好的彻查一下,去年这桩强奸未遂案,背后到底有何真相。” 何鸿远认真地表态,神情很是执着。 “原来事涉一桩旧案呀。”萧建克恍然道,“你放心,既然你对自己有信心,我们一定能还原事件真相。” “感谢萧局的理解。”何鸿远对着手机道,“这桩旧案,一直让我耿耿于怀,这次既然有人要查,那就好好查吧。虽然我心里早有答案,但还得公安部门下定论,那才算一清二白。卡Kа酷Ku尐裞網“ “行,那就弄个一清二白。” 萧建克干脆地挂掉手机,盘算着怎么才能在这事上有所作为。 何鸿远将手机交还给丁处长,很客气地感谢对方。丁力听到何鸿远方才和肖建克副局长的互动,哪敢再把他当一般的乡镇干部看待。他出言搭讪道:“何——何主任,你和我们萧局很熟悉呀。” “哦,我在丽都的几位朋友,和萧局处得很好。”何鸿远含糊其词地道。 丁力明白了,能和萧局称朋友的人,身份也是低不了。这位何主任在丽都有人脉呀。 他调整姿态,向何鸿远了解一年前的那桩旧案。何鸿远知无不言,把当时的现场情况,实事求是地说了一遍。 像丁力这样的老公安,一听就明白这桩旧案的背后有故事。他想到新来的陈局长对案件如此关注,分明是要对何鸿远下手的意思。而自己的顶头上司萧局,像是要力挺何鸿远的样子。这让他很为难啊。 丽都市公安局此次大地震,局长和常务副局长被分别调离,刑侦支队多位领导受到免职处分。局里中层岗位要重新洗牌,有大变动不说,听说萧局升任常务副局长的呼声很高。 这时候让他丁力选择站队,无疑是比较痛苦的抉择。当然,他并不是萧建克的嫡系,心里自然隐隐偏向局党委一把手。 何鸿远打探明了事情原委,心里轻松了许多,在车上运起吐纳术打坐。 倒是他身旁的这位年青警官,可能感觉到在言行上得罪过他,一直坐立不安的样子。这让他打坐都不得安宁,心里暗乐不已,他老气横秋地想,这也算是给年轻人一个教训,谁让其狗眼看人低。 车到丽都市公安局,丁力丁处长又为如何安置何鸿远苦恼。不能送他去审讯室,不能直接带他去见陈近红局长,也不能带他去见萧局长。他犹豫再三,最后让下属带何鸿远回法制处办公室,他先去向局长大人汇报情况。 在局长办公室里,陈近红正陷入尴尬的境地。十几分钟前,副局长萧建克带着温馨母女等人进入他办公室。温馨一见到他,就劈头盖脸地问:“陈叔叔,谁让你对小官僚下手的?今天是他提副乡长公示期第一天呢,你这么做,是故意要整他的吧?” 陈近红在温家时有走动,熟知温馨的性格,见曾雅玲没有阻止其发飚,便心怀惴惴,问道:“小馨,小官僚是谁?” 曾雅玲向他使了个眼色,道:“老陈,小馨是在说她一位朋友,他叫何鸿远,不知怎么的,被你的下属抓来了。” 陈近红察看一下这对母女的神色,就知道这事不妙。他心里暗暗埋怨温兆国的秘书冯军阳,怎么把温部长的家事,交给他来办,这何鸿远是一名乡镇小干部,瞧温馨这样子,这名小干部很可能就是温家一员。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温部长的家事,他陈近红能决断得了吗? 他马上使出太极手段,向副局长萧建克道:“老萧,这是怎么回事,谁去抓何鸿远同志,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马上去了解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建克这会儿算是明白,陈近红能从省厅排名最末的副厅长,转任丽都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长,可能和温部长有一定的关系。省厅一名副厅长,虽然和地级市公安局局长同为副厅级,但是和副省级城市的市委常委、公安局局长相比,后者的政治地位和发展空间,不可 同日而语。 陈近红算是跳出了省厅这个框框,以后在丽都市这个平台,有他施展的空间。 萧建克审时度势,明白这事还得他这副局长出面处理。这也算他的一个机会,其他副局长,还没机会在一把手面前表现呢。 可是他刚拉开局长办公室的大门,只见法制处副处长丁力站在门口,向他招呼了一声,然后向陈近红汇报道:“陈局,你要找的何鸿远同志已带到,请指示。” 在陈近红局长神情一滞间,萧建克马上向丁力训斥道:“何鸿远是否带到,关局长什么事?局长关心的是去年那桩旧案,得还何鸿远同志一个清白。这是让你们去办事,不是让你们去带人。” 丁力有些发懵,副局长在局长办公室发飚训人,他还没见识过。即使他就是受训斥者,他还是觉得没见过这么牛的副局长。 可是他分明见到陈局长弹弹手指,附和萧局长道:“你们要听从萧局长的工作安排,把该做的工作做好。” 萧建克马上向丁力询问道:“何鸿远主任呢,他现在在哪里?” 丁力连忙回答道:“我让小张带何主任先回法制处办公室坐坐。” 萧建克向陈近红道:“陈局,我去会会小何主任。你放心,我一定带领法制处一帮人,对事关何鸿远同志的这桩旧案严加审查,还原案件真相。” 陈近红见曾雅玲对萧建克满意地点头,立马表态道:“老萧,你分管法制处,这事由你负责,我很放心。你们将案件审查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两位市局领导如此关注一桩旧案,仿佛这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案一般。 第201章识人如鉴宝 温馨听说何鸿远已到丽都市公安局,急不可待地向萧建克道:“萧局,别在这里跟陈叔叔磨叽,快带我见小官僚去。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又向曾雅玲道:“阿姨,陈叔叔为什么对小官僚这么关注,你问出个结果,告知我一下。我去见小官僚先。” 曾雅玲巴不得温馨快些离开,她好和陈近红商量着,怎么将这事给圆下来。事关家庭和谐,她不得不认真面对。 她在温馨等人离开局长办公室后,向陈近红道:“我们家老温啊,这是爱女心切,女儿却可能会不领情啊。” 陈近红尴尬地一笑,道:“我还不知这桩旧案是怎么回事呢。” “听说是一年前的一桩强奸未遂案,在东平医科大传得沸沸扬扬,传言里的主角,便是这位小何。”曾雅玲道,“老温可能是感觉到女儿对这位小何不一般,让人调查了一下小何的情况。他怀疑小何人品有问题,才有今日这一幕。” 陈近红思索了一下,道:“方才萧建克副局长的态度很有意思,他好像支持要将这桩旧案翻出来,进行重新审查。” 曾雅玲道:“我们方才先是去了萧局的办公室,他和小馨这伙朋友的关系,显得很不错。之前他和小何通过电话,将这桩旧案重新审查,他说是小何的意思。” “这就和温部长的想法不谋而合了嘛。”陈近红高兴地道,“我看这位小何没问题,真金不怕火炼嘛。” “现在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以小馨的聪明,联想到你和我们家的关系,她若是找老温闹起来,我这段时间付出的心血,全部要白费。”曾雅玲仍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嫂子,事情不是出在这位小何身上吗?他才是小馨的命门所在。你和小何好好谈一谈,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陈近红安慰道。 曾雅玲俏目一亮,拿起挎包道:“走,我去会会这位小何。” 而何鸿远坐在法制处办公室,被年青警官小张好茶招待着,好言好语恭维着,感觉公安部门是多么让人温暖的地方。 萧建克带着温馨等人进门,见何鸿远非常轻松地靠坐在椅子上,和小张聊天,便笑道:“何主任,你享受的待遇很高嘛,能喝到法制处的好茶。” 公示第一天,被请到公安局喝茶,能喝出啥滋味?何鸿远腹诽一句,起身又是感谢萧局关注,又是向温馨、丁克等人问好。 “小官僚,你真的要把去年那桩旧案翻一遍,理出真相来?”温馨问道。 “既然有这么一遭,也不能浪费警力嘛。”何鸿远道,“再说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否则我背着一个污点,连回大学母校的勇气都欠缺,以后的人生怎能过得理直气壮?” 温馨觉得有事情可干,摩拳擦掌地向丁克和庄明明道:“嘿,我们能干些什么呢?帮小官僚翻案,怎么能少得了我们呢?” 丁克嗡声嗡气地道:“把康小德那小子找过来,由馨姐修理一顿,便能得到真相。” “康小德那小子还在住院吧。”庄明明坏笑道,“我们去医院把他抬过来,让他也在此吃上一顿‘挂面’,那才叫解气。” 萧建克可不敢让这几位官二代胡闹。他向何鸿远仔细了解一年前那桩强奸未遂案的细节,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然后道:“那位向鸿远主任敬酒的董总,才是本案的关键,得找到他。” 庄明明道:“萧叔,这位董总是康小德请来的,还是得找康小德。” 丁克笑道:“康小德嘛,他老爸都进了丽都市政协,他还有何牛气的资本?丽都市能踩他几脚的牛人都得是。” 庄明明撇撇嘴,不屑地道:“就算康小德他老子在位又如何,他还不是被馨姐揍得鬼哭狼嚎?” 丁克道:“在馨姐眼里,他康小德就是渣渣。” 温馨撩了他俩一眼,道:“行了,行了,你俩甭捧我了,办正事要紧。去了解一下谁和康小德走得近,想法子把那位姓董的找出来。告诉大家伙儿,谁能找出姓董的,我记住他的这份人情。” “鸿远兄弟的事,也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马上找人吃饭去。”丁克抚着大肚子道。 “你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吃饭。真想看看,若让你饿上三天,会是什么样子。“温馨向丁克笑道。 何鸿远道:“能吃又能活得健康,也是一种福气。丁哥是有福之人。” 丁克咧嘴大乐,笑道:“鸿远兄弟真是我的知己。兄弟,我和小庄打探消息去,你们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温馨关切着她要送何鸿远的礼物,还在丁克车子上。她叮嘱道:“把我放你车上的东西给保管好。” “明白。否则你拿什么锁住人家?” 丁克难得拿捏温馨一句,拉起庄明明便闪人。 曾雅玲进门,感觉法制处办公室里的气氛很轻松,又见温馨娇羞的神情,心里有些纳闷。她向温馨问道:“小馨,事情怎么处理,有方案了吗?” 温馨自信满满道:“先试着找一位关键人物。若是找不到,直接把康小德这王八蛋给抓过来,这人是个贱骨头,让我对他来两下,包管能招供。” 曾雅玲娇嗔道:“小馨,女孩子家的,说话文雅点。” 温馨娇憨地吐吐舌头,见何鸿远抿嘴浅笑的样子,娇嗔道:“我可是为你受阿姨的批评,你还好意思笑话我。” 曾雅玲借机认真地打量着何鸿远。他五官俊朗,身着白色体恤衫和蓝色牛仔裤,简单的穿着并不能掩盖其英姿,反而使其浑身透着干净纯净的气息。特别是他的一双眼睛,闪亮中透着清明,仿佛一泓秋水,不受尘世沾染一般。 就凭这双眼,曾雅玲就断定何鸿远不是那种缺乏人品的人。试问一名作奸犯科的人,他的目光能纯净到哪儿去?这就如她在考古活动挖掘到的好东西,它们一般透着岁月的悠长意味,那份纯正,是造假弄不出来的。 她向何鸿远点点头。 何鸿远见她和温馨站在一起,如姊妹花一般,但听其说话语气,肯定是温馨的长者。他连忙起身向她躬身问好。 第202章 桃红的心思 昌隆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近期很头疼。卡Kа酷Ku尐裞網一周前,阳光洗浴城一名叫英子的陪浴女郎被青原派出所带走,虽然不到二十四小时便放回,可县政府里开始流传出阳光洗浴城的种种不利传闻,总而言之,阳光洗浴城影响昌隆县招商引资的形象。 县政府里传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周荧要对县公安局进行考察,重点督查公安部门的服务意识和规范执法情况,却久久不见成行,让陈如海终日悬着一颗心。最近他在局里的大会小会上,开始布置阳光执法工作,宣讲阳光执法和为民服务。 今早丽都市公安局法制处丁处长前来公干。陈如海一听对方来意,是来传讯何鸿远去丽都市公安局问话。他便动了心思,想要让刑侦大队杨金泉借机将何鸿远带到局里,好好折腾这不开眼的小子一回。 他难得觉得今日很舒爽,开车叫上桃红,去海堤上看看海景。车子停在海堤边的海岸防护林里,茂密的马尾松枝干能遮天蔽日。 “小桃红,你那位叫英子的姐妹是怎么回事?她是否把咱们洗浴城给卖了,换得自己脱身而回?”他摩挲着副驾驶室位子上桃红就近的一条大腿,乐此不疲的样子。 “海哥,英子是怎么样的人,我自个儿心里有数,她绝对不会出卖我们。”桃红腻声道,“她在派出所里说些什么,你是公安局局长,不会不知道吧?你让人拿她的询问笔录看看,就知道了嘛。” 对于青原派出所,陈如海目前还真的难以插手进去。他暗自盘算着,得赶快物色一名合适的干警,出任青原派出所指导员。 “老子是否知道,都不要紧。就凭青原派出所那几号人,还真不怕他们折腾。现在他们跟着缪建勇瞎起哄,迟早有一天,我将他们一并收拾掉。” 他嘴上发狠,手掌在桃红的大腿上狠狠抓了一把,令后者尖叫出声。 “讨厌,把我的丝袜都快抓破了,毫不懂得怜香惜玉。”桃红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背。 “丝袜破了吗?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陈如海侧过身子,双手抚摸着她套在腿上的镂空黑丝袜,突然使劲拉起它,将它撕出一道口子。卡Kа酷Ku尐裞網他的眼里闪过一缕暴虐又兴奋的神色,胖脸抽搐了两下,伸手搂过桃红的玉颈。 桃红主动钻进他怀里,闻着他腋窝处传来的狐臭味,眼中闪过厌弃之色。她瞄了他裤裆一眼,伸手轻拍一下,讨好地道:“今日怎么这般有兴致,生机勃勃的样子?” “近期总是被周荧那小娘们压了一头,今日总算出了口鸟气,鸟兴便来了。”陈如海道,“姓周的小娘们要拉何鸿远这小白脸一把,提他当副乡长,今日公示第一天,便有丽都市公安局一位处长带人来,要带姓何的小白脸回去调查。我让杨金泉探过他们口风,说是丽都市公安局新任局长惦记上了姓何的。这下子好了,姓何的被搞,姓周的要难堪,你说我这心里能不舒爽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放倒汽车座椅。桃红媚笑道:“听说姓何的不仅年轻帅气,还有一身好功夫,上次到咱们阳光洗浴城一闹,许多姐妹都对他念念不忘。我还真想认识一下他。” 陈如海一把将她的脑袋按得死死,淫笑道:“小**,你就好好侍候陈爷我吧。杨金泉跟着丽都市局的干警去了龙泽乡,他若不找机会把小白脸折腾个半死,他就不是杨金泉。” 桃红将车子空调暖气拧大风力,又将音乐拧开,然后低头卖力地表现着,时不时抬头讨好地瞟他一眼。 车里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桃红感觉陈如海就是有再好的兴致,也上不得她的身,一旦上了她的身,他就玩完。 她耐着性子将他身子清洁干净,然后道:“海哥,咱们再开一家洗浴城可好?” 陈如海闭着眼,半死不活地哼了一声,道:“怎么,在唐老三身边干事儿不畅快?” “三哥对我好着呢,我怎么会不畅快?”桃红笑道,“就是因为三哥对我太好了,啥事都不需要我干,每个月又是薪金又是分红,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想着自个儿开家洗浴城,规模比阳光洗浴城小一些也没事。主要是让我有事可做。” 陈如海问道:“那阳光洗浴城的股份怎么办?” 桃红道:“咱们又不是和三哥分家,那边的股份当然继续保持着,分红照拿。否则三哥可能会有想法呢。” 陈如海对她并无信心,道:“你平时甚少参与阳光洗浴城的管理工作,突然让你独自经营管理一家洗浴城,我还真的并不看好。” 桃红扑到他身上,轻捶着他肉感十足的身子,道:“海哥,在阳光洗浴城里,保安经理孙建飞和陪浴女郎邻班英子等人都听我的,他们都可以帮我呀。” “这事让我考虑一下。” 陈如海敷衍一句,闭目开始打起呼噜。 桃红从他身上缓缓支起身子,眼神扫视在他身上,竟是带着阴寒之色。 这时,陈如海放在汽车驾驶台上的手机嘶叫赶来。她立马换上一副一脸媚笑,将手机递到他手上。 陈如海睢也没瞧手机一眼,按了一下接听键,只听手机里传来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景小甜妖媚的声音:“局座,方才县人大办公室来电话,说杨金泉杨队长粗暴执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位县人大代表打伤了。县人大这边,这是要讨说法呢。” “杨金泉?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上午的事。据说那位受伤的县人大代表,已送到了县人民医院。” “今天上午?不可能呀。”陈如海道,“今天上午,杨金泉陪同丽都市公安局的丁处长,去龙泽乡公干了呀。” “局座,人大办公室那边说了,伤者就是龙泽乡的一名县人大代表。”景小甜道,“这事该怎么办,你可得早做决定。估计人大那边,已经向县委、县政府通报此事了。” 陈如海一听,已感觉到龙泽乡那边出了状况。他暗骂杨金泉不争气,这次县公安局怕是又一个把柄,落在周荧这娘们的手上。县人大敢向县公安局叫板吗?这背后肯定有她周荧的影子。 他胖脸抽搐一下,向景小甜道:“小甜,你通知一下施政委,让他跟进处理一下这事。” 第203章 背景因素 周荧留下秘书赵小萍,让其协调县人大和新闻媒体,关注县人大代表黄魁山遭遇暴力执法事件的进展。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同时联系肖国力,让他在政协这边也鼓动一下。人大、政协一向同气连枝,大家都得有个态度,要不然怎么保证自己的政治地位。 让陈如海等人忙乱起来,穷于应付,没有时间给何鸿远抹黑,将何鸿远在公示期间被公安部门带走的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是周荧的根本目的。所以她明知凭这等事搞不倒陈如海,却还是要大张旗鼓地运作一番。 她坐上她的四号车,司机老郑将副驾驶室里的一个靠垫递到后排,道:“县长,你靠着好好休息一下,快到省城丽都的时候,我会唤醒你。” 她抱着靠垫,闭目假寐,却觉得脑子里乱乱的,像是搅了一团浆糊。她拿着手机,不由自主地按出何鸿远的手机号,手机里传来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你好,这是何鸿远主任的手机,他本人有事外出,手机在我这儿临时保管。” “你是龙泽乡的干部吧?你是哪位?”周荧问道。卡Kа酷Ku尐裞網 “我是鸿远主任的同事张春月。请问你是哪位?” 这个来电号码并未在何鸿远手机通讯录里标识,张春月感觉对方的声音熟悉又动听,就是想不起对方是谁。这可能和何鸿远被人带走,她心神不定有关。 “春月主任,我是周荧。小远被丽都市公安局的人带走,龙泽乡干部群众的反映怎么样?” “周县长,你叫我小张就可以了。”张春月在手机里道,“鸿远主任被请去协助调查,乡政府里虽有流言蜚语,群众们却表现得非常气愤。上午若不是鸿远主任主动要求协助他们调查,就凭着他在群众中的威望,就算是省厅里来人,也难以将他带走。” “谢谢春月主任。”周荧欣慰地道,“告诉龙泽乡的干部群众们,我现在就在去省城丽都的路上,我一定把你们的鸿远主任,给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她听到张春月在手机里忙不迭地道谢,感觉这位春月主任,和何鸿远的同事关系真是不错,能在他有困难的时候,给人守望相助的感觉,也算难能可贵。德天书记手下,倒是颇有些可用之人啊。 结束完和张春月的通话,她按出温馨的手机号,后者在手机里语态轻松地道:“周大美人,你到哪儿啦?我们等你吃午饭呢。” “谁还有心思吃饭呀。小远的事儿怎么样?”周荧问道。 “小官僚,他好得很呀。他能吃饭、能说话,还能拆骨接骨,好得不能再好哈。”温馨调侃道。 “跟你说正经话,别有一搭没一搭的。”周荧娇嗔道。 “我说的就是正经的。难道你想听不正经的吗,我的大——大美人。” “人家都说玩考古的人,都特知性,你去了西京一趟考古,怎么还是这德性。” “我就这德性,怎么啦?本姑娘高兴怎样就怎样,你来管管我呀,来呀!” 周荧越着急,温馨越是来劲儿。她还踢了身旁的何鸿远一脚,向手机里的周荧挑衅道:“你这么着紧小官僚的事儿,还不巴结本姑娘一下。本姑娘现在不高兴了,还踢了小官僚一脚呢。你再惹本姑娘不高兴,本姑娘请他‘吃挂面’。你知道‘吃挂面’是怎么回事的吧,要不要请他尝一尝?” “小远在你身旁呀,你让他接听手机。”周荧高兴地道。 “你瞧瞧你,好歹也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呀,表现得也不会矜持一些,讲话也不会绕弯子。我若是瞧不上你这有异性没同性的样子,拒绝了你的要求,你说你会有多么尴尬。”温馨难得抓住这样的机会,喋喋不休地数落道。 “好,温大记者,请你让昌隆县的干部何鸿远同志接听电话,我来接他回去。”周荧一本正经地道。 温馨似是在手机另一端感受到周荧严肃的样子,忍不住轻吐香舌,讨好般地道:“周姐姐,小官僚在我身旁呢。他好得很,有丽都市公安局陈局长陈叔叔陪着他呢,你说他能不好吗。” “哟,丽都市公安局局长是你陈叔叔呀。好得很啊。你告诉他,我和他没完。”周荧总算找到一个出气的途径。 温馨可怜兮兮地将手机交到何鸿远手上,然后向陈近红道:“陈叔叔,这位周县长平时没有这么大火气的。她怒气冲冲而来,我也不敢轻撄其锋,你就自求多福吧。” 陈近红感到今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好心帮温部长办事,却惹来温部长家的这位小公主。好不容易由曾雅玲把温家这位小魔女稳下来,似乎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似乎要向他兴师问罪的,是昌隆县一位的副县长。他心里暗怒,一位小小的副县长,就敢上门叫板,还真的不把副厅级干部不当干部呀? 萧建克心思缜密,想到对方能让温馨这温家小公主吃瘪,他心里一突,暗忖道:难道这位姓周的副县长,就是上次庄明明提过的周家大公主? 何鸿远接听起手机,道:“荧姐,我还在丽都市公安局,我在这边很好。” “小远,他们请你协助调查什么案件?你觉得这是谁整出来的事儿?”周荧问道。 “荧姐,丽都市公安局这边,要对一年前的那桩强奸未遂案,重新启动调查。”何鸿远介绍道,“他们为这事让我协助调查,我非常乐意。我也想将这事整个一清二白,否则被一顶莫名其妙的脏帽子扣在头上,感觉污了自己。” “这是你的想法,只是和他们的行动不谋而合罢了。”周荧道,“我得了解清楚事件背景。丽都市公安局不可能吃饱了撑着了,把一年前一桩尚未正式立案的旧案,翻出来重新审查、侦办。这事儿肯定有着背景因素。” 背景因素?何鸿远没有想得这么深入。他的政治境界,尚停留在实现自己的想法上。 “小远,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遇事多多思考背景因素,才能理清各种关系,追寻到事件本质。” 周荧不吝用心提点他。 第204章 异样 周荧的车子进了丽都市公安局大院,早有公安局办公室人员候着她,把她和司机老郑带去食堂包间用餐。 她被请进领导用餐的包间,见何鸿远端坐着打坐一般,似乎未动一箸的样子。她的眼里,仿佛只关注他一人,道:“我不想吃公安局的饭菜,咱们出去吃。” “好。” 何鸿远见她风尘仆仆而来,心下感动不已,起身就要跟随她离开。 温馨见周荧冷若冰霜的样子,惴惴不安地起身招呼道:“荧——荧姐。” 周荧直接问道:“小馨,你闹明白了没有,丽都市公安局为何跨地区过来带走小远?是否涉及到有人滥用职权?” 温馨甚少见到周荧如此严肃的样子,轻声解释道:“我们都在讨论事涉小官僚的一年前的旧案,倒忘了这一茬。” 曾雅玲就怕有人提这事,认真打量着周荧,向温馨询问道:“小馨,这是你朋友呀?” “阿姨,这是我朋友周荧。她在静海市昌隆县任副县长,是小官僚的领导。”温馨介绍道。 她又指着曾雅玲,向周荧介绍道:“荧姐,这是我妈。” 曾雅玲最喜温馨称她一声妈,不过她见周荧美得如天上谪仙,如此高不可攀,却总是将目光温柔地倾泻在何鸿远身上。这让她暗暗为温馨担心的同时,也对周荧多了一分警惕。 她在周荧向她问好之时,赞叹道:“天生丽质,可以说得过去。如此绝代风华,却是昌隆县这样的小地方,滋养不出来的。” 温馨嘟着嘴道:“荧姐,我妈是考古专家、教授,她这是在鉴宝呢,听得我都充满了妒忌。” 周荧想向丽都市公安局找碴,却是无法无端发脾气。曾雅玲气质不凡,又是长者,周荧自觉不能输了气度。 陈近红吃完一大碗米饭。他强忍着怒气,轻轻地将碗筷在餐桌上一搁,向曾雅玲道:“嫂子,你多吃些菜,慢点儿用餐,我等着呢。” 周荧见陈近红一身警服,又坐于餐桌主位,便确定了他的身份。她向陈近红道:“这位领导,我要带走我的人,需要办什么手续?” 陈近红面无表情地道:“手续嘛,自然得按规矩办。” “规矩?”周荧冷笑一声,“丽都市公安局跨地区办案,未提供任何证明文件,便带走一名正在走组织程序的在职干部,干扰地方政府开展正常工作,这算是哪门子规矩?” 陈近红怒极而笑,道:“我们公安部门有办案自主权,不需要地方政府审批吧?” “那就是说,你们可以充分享受所谓的办案自主权,却要求我们讲你们的规矩。” 周荧笑得很清冷。她走到何鸿远的身旁,轻柔地拍着他的肩膀,道:“那我也讲讲我的规矩,我的人——只要不违法违纪,谁若是想动他,我会让其后悔永生。” 一名副县级干部,威胁一名副厅级干部,还是在对方的地头,这是碰到了官场愣头青啊。 陈近红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周荧道:“你若不是小馨的朋友,我懒得和你啰嗦,早将你扫地出门。” 周荧针锋相对地道:“我若不是看在你和小馨家可能有那么一点关系的份上,我都懒得和你啰嗦,早跑省政法委告状去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曾雅玲正要起身劝解,周荧已拉起何鸿远便走,丝毫不给在座等人的面子。 俩人出了丽都市公安局,坐上一辆出租车,周荧才想起她的司机老郑还在里头吃饭。 “真是气昏了头。” 周荧嘟囔一声,手机联系老郑,让其饭后直接去丽都大酒店,订两个房间先住下。 何鸿远感觉周荧今日的表现有些反常,少了些温婉,多了些霸气,让人心生敬畏。 “荧姐,其实你不必这么生气。”他劝解道,“丽都市公安局这么一弄,正好能帮我把一年前的旧案弄个一清二楚,他们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这小家伙,还真是懵懵懂懂啊。周荧心里暗暗叹息,丽都市公安局这位陈局长,明显是温家的人。她方才就敏锐地意识到,是温家有人要动何鸿远,否则曾雅玲怎么会陪伴着温馨出现在这里。她不管温馨的感想如何,和她们保持距离为先。 闺蜜和心目中的小男人,她明显偏向后者。 “学长,下午陪我看电影,晚上陪我泡吧。”她突然深情款款地道。 何鸿远对她突然的神情变幻尚不适应,狐疑地注视着她,问道:“咱们不回县里吗?” “偷得浮生半日闲,县长也得要约会。”她娇憨地道,“学长,我已向单位申请赴省城公干两天,偷懒半天总可以吧。” 何鸿远放下对自己那桩旧案的记挂,拉着她的手道:“咱们先去东湖边的鱼庄吃饭,在湖边逛一圈,然后去看电影,今晚再去泡吧。” 周荧拉着他的手紧了紧,道:“我听你的安排。“ 他突然想起什么,尴尬地搔搔脑袋,道:“学妹,我突然被他们请过来,身边没带钱呀。” “没事,一切都由我来买单。”周荧大包大揽道。 出租车到东湖边,何鸿远拉着周荧下车时,发现出租车司机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他,这是直接将当成眼前这位超级美女的小白脸了。 俩人用餐时,周荧的手机有接不完的电话,先温馨来电,说是她坐着老郑的车,去找丁克他们,那边可能有了一点线索;再是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来电话,汇报今日下午来省城,明日去省交通厅汇报工作的事。都被她一一敷衍过去。 用餐即将结束时,她的手机铃声又响起。她瞄了眼手机显示屏幕,脸色一变,犹豫了一会儿,才按下接听键,冷冷地道:“你找我有事?” “我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吗?”手机里响起一个阴柔的声音,“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你得时时关心你。” “你去关心你那些恶心的男人吧,我不需要你关心。”周荧倒竖着秀眉道。 “呵呵,现在我对女人也感兴趣。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玩,真是好玩哈。”手机里传来刺耳的笑声。 “人渣,你怎么不去死呢?” “我死不了。我现在在东平省,想见见你。” “我忙着工作,没空见你。” 周荧按掉手机,直接将它关机。她的脸色,显得异样的苍白。 第205章 护花使者 在东湖电影院的包间里,周荧表现得异样动情,放下县领导的架子和美女的矜持,和何鸿远粘乎在一起。 她表现得如坠入情网的小女生一般,显得有些忘乎所以。似乎只要何鸿远愿意,她可以任由采撷。 “荧姐,你是否有心事?”他在她耳边问道。 她将在他怀里的坐姿挪得更舒适一些,伸手掩着他的嘴,靠在他胸前,道:“我以往身体有恙,总是想着将有限的生命,体现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上大学的时候,和男生约会或看一场电影,对我来说都是很奢侈的行为。你是第一个真正和我约会,陪我看电影的男生,今日你弥补我一下,陪我疯个够。” “荧姐,让我查探一下,你的心脉恢复得如何。” 何鸿远心里怜惜,一双摸骨之手,在她身上施展出无尽柔情蜜意。 从电影院出来,他见周荧仍然没有开手机的意思,知其玩兴颇高,便陪她逛小吃街和商场。俩人吃各种小吃,玩电竞游戏,都乐不思蜀的样子。 虽然是寒冬季节,夜晚的东湖仍然游人如织。在东湖湖滨的一家音乐酒吧里,何鸿远喝着价格不菲的鸡尾酒,附在周荧耳边道:“荧姐,这酒有一股怪味。” 周荧端起吧台上的这杯“红粉佳人”鸡尾酒。这已时是她今晚喝的第三杯了,口感还真是不错。 她抿了一口粉红色的杯中液体,道:“比一般的酒多了股香味,哦,是水密桃和玫瑰的香味。这也算怪味?” “一杯一百八十块。我喝出的全是钱的味道。”何鸿远轻声道。 “就你会作怪。” 周荧举拳轻捶他一下,摇晃着螓首,道:“情调——学长,你得要有情调。” “唉,钱能生出情调。我还希望钱能生出钱呢。” 何鸿远故作可惜地叹息一声,逗得周荧咯咯娇笑。 在二楼包间的落地窗前,一位脸色苍白、面相阴柔的青年男子眼里喷火,怒视着吧台前何鸿远俩人的亲昵举动,将手上的酒杯狠狠地扔在地毯上。卡Kа酷Ku尐裞網 包间里几名正在推杯换盏的年青男子被吓了一跳。其中一名戴金丝眼镜的高个子男子起身走过来,恭谨地道:“方少,有什么不顺气的事,看兄弟我能否帮上忙?” “小苗,帮我把这小白脸修理一顿。”方少指着一楼吧台前的何鸿远,咬牙切齿地道。 眼镜男打量了一楼吧台那边两眼,首先被周荧的容貌气质给惊艳到了,叫道:“妈的,好花都给猪拱了,这么公主般的人物,怎么会和这衣着寒酸的土包子粘乎在一起。” “对,要修理的就是这土包子。”方少道。 “方少的眼光雪亮,原来是看上了楼下这位美女。”眼镜男伸出大拇指恭维道,“这么美丽而气质绰约的女子,在丽都城这样的游戏城市,也是难得一见。方少放心,我让这土包子立马消失,把美女给你带过来。” 方少从口袋里取出一把指甲刀,一边动作温柔地修剪着指甲,一边声音尖细地道:“这丽都城是你苗大伟家的地盘,我就静观你的表现。” 苗大伟感觉这话里头,是方少对他家的莫大肯定。他推了推眼镜,道:“别人的事,我可以让身边人代做。方少的事,得我亲自来。” 他只身下楼,来到吧台前,向周荧搭讪道:“美女,我有位朋友要见你,赏个脸上去喝一杯,怎么样?” “神经病。” 周荧骂了一声,看也没看对方一眼,依偎在何鸿远身旁,道:“小远,我们碰到了神经病,你得保护好我。” 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配上她的绝世容颜,让苗大伟怦然心动,差点忍不住要将她搂到怀里,恣意爱怜。 他想到这是方少看上的女子,心里酸楚,向何鸿远发狠道:“小子,快些滚开,别妨碍大爷跟美女说话。” 何鸿远抬头扫视对方一眼,道:“你还真是神经病。滚,有多远滚多远,像蛋一般滚。” “像蛋一般滚,那不就是滚蛋嘛。”周荧依在何鸿远身旁乐道。 “嘿哟,在丽都城还有人敢让我滚蛋。小子,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苗大伟说着,毫无征兆地抬起手肘,向何鸿远的脸部扫去。这是跆拳道里的肘击,他经常以此招暗算他人。 何鸿远的反应异于常人,运起内劲举手一挡,挡住对方阴狠的一击。 苗大伟感到手臂又痛又麻,不竟恼羞成怒,一腿向何鸿远腰间扫去。 何鸿远见来腿又快又狠,可是并无内劲的压迫感,对方分明是练过几招皮毛功夫。他轻轻推开周荧,起身以太极推手向来腿一推,身子靠到苗大伟身前,直接用手一拨。 苗大伟的身子不受控制般地蹬蹬倒退几步,一个立身不稳,摔倒在吧台外的角落里,眼镜掉在他身前的地上。 酒吧里的顾客们见有热闹可看,都围了过来。有人将苗大伟的眼镜,不小心一脚给踩碎了。 两名酒吧保安走过来,一人将狼狈不堪的苗大伟从地上扶起,一人走到何鸿远身前,道:“这里不许闹事。这是怎么回事?” 何鸿远指指周荧,又指指苗大伟,道:“这小子骚挠我女朋友。你说他是不是讨打?” 苗大伟患的深度近视,没有了眼镜,双眼眼眶身陷,在灯光下的样子很是骇人。他向两名保安道:“把你们经理找来,我在你们的场所被人打了,我要他给我个交代。” 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从人群里挤出来,来到苗大伟身前,慌忙道:“苗少,苗少,谁吃了豹子胆,敢在此对你动手,我马上让保安们把对方拿下。” 他指着何鸿远,对两名保安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小子给拿下。打伤了市委书记的公子,他还想走得了吗?” 两名保安连忙向何鸿远走来。后者向周荧苦笑一下,道:“荧姐,看来我这护花使者,当得并不轻松。居然怼上了市委书记的公子,对方应该是丽都市委书记的公子吧。” 周荧撒娇般地道:“人家欺负你的女朋友,你还要看人家的身份定夺呀。” “嘿,敢欺负荧姐,即使是省委书记的公子,我也照打不误。” 何鸿远说着,搓揉一下双掌,挡在两名保安身前。 第206章 彪悍的美女县长 两名保安领会经理的意思,就是先打何鸿远一顿,为黄少出口恶气再说。卡Kа酷Ku尐裞網 当先的是一名高个子保安,一记长拳向何鸿远脸颊扫来。拳如流星一般,看上去力道不俗,若是被砸中,何鸿远的满口白牙,得失去一半。 何鸿远见对方出手毫不客气,便也下手不留情。他使出太极缠手,缠上对方长长的手臂,直接将其拉到身旁,趁对方立身不稳之际,右腿膝盖上抬,狠狠顶在其肚子上。 高个子保安惨哼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弓身捂着肚子,如煮熟的大虾一般,痛得不敢动弹。 另一名胖保安见同伴一下子就被击倒,知道遇上了硬茬。他抽出别在腰间的橡皮棒,挥舞着向何鸿远砸去。 何鸿远闪身躲过一棒,趁其肋下一个空档,出拳在对方圆鼓鼓的肚子上砸了一下。 胖保安捂着肚子,举着橡皮棒横扫。 这次橡皮棒的威势顿减。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左手一把将它抓到手里,右手举拳向着对方的胖肚子,击鼓般“咚咚”两拳。伴保安捂着肚子蹲坐到地上,和同伴撞倒在一起。 何鸿远一手举着橡皮棒,一手拉起周荧的手,道:“荧姐,跟紧我,我带你打出去。” 这时的周荧,哪有半点县领导的样子。她顺手拿起吧台上的一瓶果酒,在手上抡了一圈,道:“好,今晚我们好好闹它一场。丽都市委书记的公子又怎样,我让他脑袋开花。” 这时,从楼上跑下几名苗大伟狐朋狗友,见苗大伟吃了亏,抄起酒瓶、凳子等家伙,叫骂着向何鸿远俩人冲来。 何鸿远连忙将周荧推开,抡起橡皮棒主动冲上去。他手起棒落,左右开弓间,击中两名手持酒瓶的青年男子手腕,两个酒瓶落地,溅起不少上玻璃碎片。 他再次举棒向一名手持凳子的青年男子的手肘击去,另一名男年男子趁机抄到他身后,举着凳子对着他后脑狠狠砸下去。 “小远,小心——” 周荧惊叫一声,不由自主地举起手上的酒瓶,向偷袭的青年男子脑袋砸去。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得到示警,身子微微一拧,躲过了脑袋,后背被对方狠狠砸了一下。 他闷哼一声,发狠击伤对面男子的手肘,倒身轮棒向身后男子腹下捣去。只听“哗啦”一声,那名男子未被他击中,却已软绵绵地倒地。 只见周荧举着手上碎了一半的酒瓶,上前狠狠踢了倒地男子两脚,道:“看你还敢暗箭伤人,看你还敢暗箭伤人——” 何鸿远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这样子,仿佛是被温馨上了身。在他的感观里,只有温馨这小路障,才有如此彪悍的行为。 他解决了眼前危机,感到背后有些胀痛,感觉这一下子挨得不轻。他反手轻抚一下后背,向周荧道:“荧姐,你还会打架呀?”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他敢砸你,我就敢砸他。”她又对着倒地男子踢上一脚。 何鸿远低头扫视倒地男子两眼,见其被她踢得直哼哼,倒知对方并无大碍,心里暗舒一口气。卡Kа酷Ku尐裞網砸人家的后脑,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荧姐她还真敢啊。 不过想到她是因为对方偷袭他,她才在急愤间出手,心里更是觉得满满的幸福。 酒吧经理见何鸿远这般能打,连这名长得千娇百媚的女子也这般彪悍,一声不吭就给他人脑袋开瓢。他心知眼前这俩人不是好相与之辈,连忙一边打电话报警,一边示意其他保安严防死守,不要让这俩人走脱。 苗大伟是这家酒吧的常客,酒吧经理知道其身份,自然是着紧巴结,时时为其免单。有时候苗大伟打是一个电话,能为酒吧免除不少上缴税额。生意人心里自人一本账,这免单——实际上免得不是他口袋里的钱。 如今眼前这俩人打伤了黄公子,若是让他们就此离去,这酒吧在丽都城肯定是开不下去了。 酒吧经理扶着苗大伟,向何鸿远俩人道:“两位打伤了人,逃是逃不掉的。还是等警察来处理吧。” 周荧一手挽着何鸿远的手臂,一手持着破酒瓶,俩人一起走到苗大伟跟前。她无视酒吧经理的存在,只是对苗大伟道:“你让我去陪你的朋友,我就得去陪吗?那我让你在地上打个滚儿,学猫儿叫三声,你愿不愿意?” 苗大伟没有了眼镜,眯眼瞅着她,满脸阴冷地道:“等进了公安局,我会让你在地上打着滚,学猫叫春三声。” “哟,你觉得丽都市你最大吧。”周荧一脸嘲弄地道,“我方才听到了,你是什么书记的公子。难道你是丽都市委黄书记的公子?” 苗大伟看不清她脸上的嘲弄之色,兀自得意地道:“方才给脸不要脸,你现在想到我的身份,已经太迟了。我真想听到你叫春的声音,有多么动人。” “市委书记的公子,真是得罪不起啊。”周荧发出一声叹息。 围观的人群中,有同情她的人,感觉她这朵娇美无比、风姿迷人的花儿,注定要折在黄公子手上,都是摇头叹息。 苗大伟一脸得意的笑,仿佛人们的叹息,就是对他拥有强大权势的奉承一般。 周荧笑靥如花,凑到他跟前,道:“我有一位好朋友叫小馨,她说将那些公子哥打得遍地找牙,令他们颜面扫地,会感觉很过瘾。我现在也想试试。” 说着,她一招撩阴腿,狠狠地向苗大伟下体关键部位踢去。她那高跟靴子亮锃锃的鞋尖,带着尖锐的气势,在苗大伟的一声惨叫中,完成了对他的问候礼。 苗大伟蹲在地上,他脸色苍白、冷汗淋漓,嘴里发出喘息般的呻吟声。 周荧俯视着他,道:“还真是个孩子,痛了不会咬牙挺住,打输了只会搬家里的大人出来撑场子。你这样的男人,如果不是黄书记家的孩子,你就是糊不上墙的一堆烂泥,比普通百姓家的熊孩子还不如。不过在我眼里,你还是一堆烂泥。” 周围的人们,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明知对方是市委书记家的公子,这位美女不仅说打说打了,还用语言狠狠修理了对方一顿,损得人家几近体无完肤。 更兼她彪悍的举动下,有着天使般的容颜、魔鬼般的身材、高贵无比的气质,让人无比着迷。 不知是谁率先迸发出叫好呐喊声,人们便像犯花痴般地为她鼓掌。 第207章 人妖 警察来得很快。卡Kа酷Ku尐裞網刺耳的警笛声中,两名警察带着一群联防队员进了酒吧。他们和酒吧经理都很熟悉,两名带队的警察各自向他打了声招呼,便向何鸿远俩人走过来。 酒台前的射灯拧亮,赤白赤白的,亮得晃眼。联防队员们把人群驱散,将何鸿远和周荧俩人围在中间。 苗大伟被酒吧经理扶着过来,对周荧狞笑道:“臭婊子,老子就算是一堆烂泥,也要先搞得你半死不活再说。” 何鸿远把周荧拉到身后,伸手迅疾地抽了苗大伟一耳光,道:“让你长长记性,嘴巴放干净一点。” 他怪苗大伟出言恶毒,侮辱到了周荧,出手的这一巴掌虽没用上内劲,却是又快又狠,直接将苗大伟的半边脸抽得红肿如桃。 酒吧经理有警察撑腰,气势壮大不少,挺着大肚腩,指着何鸿远俩人骂道:“你们好大的胆,当着警察的面,连市委书记家的公子都敢打。我看你们得将牢底坐穿。” 两位警察听说挨打的是市委书记家的公子,不竟来了精神。他们亮出手铐,其中一位年长的警官向何鸿远俩人道:“你们涉嫌扰乱公共秩序和故意伤害,请跟我们走一趟。” 周荧站在何鸿远身后,早就打开手机。她正要按出省委夏德民副书记秘书的手机号,只听一个阴柔的声音传来:“你别打电话了,我让他们滚。” 一道纤长的身影从二楼楼梯口下来,在闪烁的酒吧灯光映照下,仿佛一道鬼魂若隐若现的影子。 到了一楼吧台前灯光明亮处,才真正显现出他的形象来。他穿着红色大衣,黑色喇叭裤,眉毛细长,小嘴薄唇,眼中竟带着娇柔的意味。他走到苗大伟身前,一边慢悠悠地掏出美甲刀修整着指甲,一边拿眼瞅着苗大伟。 苗大伟被瞅得背脊冷嗖嗖的,结结巴巴地道:“方——方少,您有何指示?” 方少阴柔地扫了他一眼,看上去像是抛媚眼一般,道:“苗大伟,方才你挨的这一巴掌,真是活该。” 苗大伟有些搞不懂,但还是连连点头,道:“是,是,是——” “有些人还真不是你能得罪的。我让你请她上来,你干嘛非要惹她生气?她生气了,你让她踢一下就好了嘛,你为何还要骂她?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这一骂,让我有多么多么被动。” 方少的声音阴柔,说话如弹棉花一般柔慢,不过手上修指甲的动作,加快了不少。 苗大伟满头雾水,弄不清这是什么状况,方少怎么向着对方呢。 方少又伸出兰花指,指了指身边的警察,挥指像驱赶什么一般,道:“把他们都撤走。他们能顶什么用,只会给你惹来麻烦。” 苗大伟连忙让两名警察带人离开。市委书记家公子的话,两名警察不得不听。能让市委书记家公子点头哈腰的人,他们更是惹不起。他们不甘心地看了何鸿远俩人一眼,率队离开。 周荧在方少现身之时,俏脸霎那间变得一片苍白。她后退了两步,随手从吧台上操起一瓶白兰地,仰头对着它咕噜噜喝上大半瓶,然后上前一步,和何鸿远并排站在一起。 方少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周荧身上,道:“我拨打你手机,你不是说公务繁忙吗?这不像是公务繁忙的样子啊。” “我的事,你管不了。你给我有多远走多远。一听到你阴阳怪气的娘娘腔调,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周荧随手将手上的酒瓶向他扔去 “你是我媳妇儿。我来找你,你竟要赶我走。”方少闪避而过,酒瓶在他身旁的地上碎成玻璃片儿。 他毫不生气,竟是竖起兰花指笑道,“难道我妨碍了你和男人幽会,你就冲我发这么大火气?和男人幽会没关系,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就是你的不对了嘛。你看苗大伟在语言上冒犯过你,你已经教训过他了,你的火气也该消了。” “和男人幽会没关系,冲我发这么大的火,就是你的不对了嘛。” 何鸿远学着对方的腔调说话,装出很恶心的样子,干呕两声。然后他拉住周荧的手,大声道:“她是我媳妇,我却是不许她跟别的男人幽会。” 方少的脸渐渐阴冷下来,仿佛结冰了一般。他阴冷的目光落在何鸿远脸上,眼里突然一亮,道:“你喜欢学我说话,真好耶!咱们交个朋友,我可以教你学好多好多好听的话儿嘛。” 人妖。 这是何鸿远脑子里蹦出的两个字。他向周荧轻声问道:“荧姐,你认识他吗?这人就是一人妖。” 周荧被他拉着手,听他说她是其媳妇,心里如吃了蜂蜜般甜蜜。她把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道:“这么恶心的人,认识和不认识,又有何分别?” “荧姐,这名人妖,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方春生。他——他喜欢男人。坏了,睢他看你的眼光,他是看上你了。” 周荧紧张地攥紧何鸿远的手,好像生怕他被方春生抢走一般。她听温馨说过,方春生喜欢亵玩俊俏男人,那是在京都太子党圈子里出了名的。 苗大伟这回算是听明白了,他得罪的这名女子,可能是方少的媳妇。他打量着何鸿远和周荧,心里暗暗纳闷,方少的媳妇很明显是和眼前这小白脸好上了,方少怎么毫不生气的样子?瞧方少看这小白脸的眼神,好像是对对方很感兴趣的样子。 他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明白了。方少玩的是猫戏老鼠的游戏。猫捉到老鼠,来了兴致时,总是要戏耍一番的嘛。一巴掌拍死对手,算不了大境界,把对手戏耍死,才算是境界。 方少不愧是来自京都的太子党,这境界可真是高——真高! 他想到自己在语言上得罪了方少的媳妇,不竟有汗流浃背的感觉。他连忙走到周荧身前,低声下气地道:“原来是嫂子当面,请恕我眼拙,在言语上多有冒犯。我给嫂子赔罪,我给嫂子赔罪。“ 周荧听他一句话一声嫂子,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冒上来。她的酒劲已然上头,狠狠地一脚向苗大伟踹过去,道:“不要叫我嫂子。我和你身边的这人妖,没有任何关系。” 苗大伟虽然习过跆拳道,也会三脚猫功夫,可是失去深度近视眼镜后,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周荧一脚踹在膝盖上,差点跪倒在地。 可怜他堂堂丽都市委书记公子,在丽都城内也算呼风唤雨的人物,今日连续遭虐,却得忍气吞声。 周荧踹倒苗大伟,方春生听到她的话,却是不干了。他停下修指甲,伸手指着她,尖叫道:“媳妇儿,你敢叫我人妖,你敢这样子叫我?” “人妖,你本来就是不男不女、不折不扣的人妖。我不仅敢这样叫你,还敢打你呢。” 她说着,拿起脚边的一条凳子,狠狠地砸到方春生的手臂上。 第208章 有我在呢 周荧得何鸿远摸骨治疗,身体痊愈后又经常得他以摸骨术推拿按摩,体质自然恢复得很好。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借着酒劲,把对方春生的鄙视和愤恨,都发泄在砸下去的这一下子上,其力量很是惊人。 方春生发出一声海豚音般的哀嚎,那股阴柔的仕女范再已消失无踪,竟是反手抱着一条受伤的手臂又跳又叫,仿佛火烧屁股的猴子一般。 何鸿远观测方春生那样子,其手臂处可能已是骨折。他一手握紧周荧的手,一手举着手上橡皮棒,便要打出一条出路。 周荧却是并不惊惧,指着方春生道:“姓方的,下次再敢说我是你媳妇,我便把你的两条腿给打断,让你爬着走。你这人妖,反正站着看也不像个正常人,爬着走最好。” 然后她拉着何鸿远上前一步,向堵住路的酒吧经理道:“你给我让开。你敢惹上我,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这酒吧给拆了。” 酒吧经理还真的不敢惹她。眼前这美女,看上去风华绝代、风姿绰约,发起彪来竟是如此狠辣。方春生和她明显熟识,还称她为媳妇儿呢,她举着凳子就砸,还是狠狠地砸。 她明显是和方少同一层次的人。卡Kа酷Ku尐裞網这种人,他一个开酒吧的,绝对不敢招惹。 酒吧经理迟疑了一下,看了苗大伟一眼。 苗大伟不敢对周荧怎么样,一门心思要拦下何鸿远。却见何鸿远推开周荧,走到几位手关节受伤的保安面前,快速地出手帮他们一一按摩疗伤。 完毕之后,他走苗大伟身前,道:“我能接骨疗伤,更能将人体关节处的骨骼拆开,希望你不要尝试。 苗大伟抱住受伤的方春生,眼睁睁地看着他带周荧扬长而去。 何鸿远俩人坐到出租车。周荧松懈下来,酒劲上头之际,竟是钻进他的怀里,又哭又笑。 他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温馨的手机号,拨通后问道:“小路障,你在哪儿?” 温馨为了他的事,一整天东奔西跑,却是联系不上他和周荧,心里正气闷呢。她接到他拨打的手机后,酸溜溜地道:“你问我在哪儿干嘛?你和大波妹去潇洒,让我和小庄、丁大胖为了你的事,跑断了腿,你好意思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真是心中有愧。”何鸿远道,“不过我得听领导的吩咐行事,否则我以后怎么跟着领导混呀。” “你的领导,不就是大波妹吗?她还在你身边吗?我来问问她,她把你带去哪儿啦。”温馨气呼呼地问道。 “周县长——哦,荧姐带我去打架啦。”他避重就轻地道。 “打架?跟谁打架?难道她带你去医院,把康小德的另一条腿也给打断啦?”温馨明显来了兴致,声音也高昂了许多。 “跟一个叫方春生的人。荧姐好像把他的手臂给砸骨折了。”何鸿远道,“荧姐喝了不少鸡尾酒,可能酒劲上头了,我感觉她的情绪不太对头。” “方春生——这个死玻璃,他怎么跑丽都来啦?”温馨在手机里惊叫道。 “我说他是个人妖,原来是个玻璃,怪不得这么娘娘腔。不过他竟说荧姐是他的媳妇儿,也是活该被砸。”何鸿道。 “大波妹不承认罢了,她本来就是他媳妇儿。”温馨一边啃着东西,一边道,“我们在省军区边上的茗人会所,你们打的过来。” 温馨在那头挂上手机,何鸿远手持手机,仍是有些发懵。荧姐居然真的是方春生这死人妖的媳妇儿,他还以为之前是方春生占她便宜呢。 他想到自己和周荧暧昧关系,似乎只差最后临门一脚了吧。可她是有夫之妇,这算什么呢?他这是第三者插足吗?可是他和周荧明明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呀。 心乱了,想再多也是枉然。 周荧处在半醉半醒之间,拉着他的手,道:“小远,我好怕——好怕——” 他攥紧她的手,怜惜地道:“荧姐,有我在呢,有我在呢。” 以往他有任何事,都有周荧提点或在背后靠着,使他进入龙泽乡政府工作以后,混得风生水起。如果周荧遇到困境,他能为她遮风挡雨吗? 想想那位叫方春生的死人妖,能让丽都市委书记家的公子对他低头哈腰,来头自然小不了。 不管怎么样,谁敢欺负荧姐,我就跟他死磕到底。他一边暗下决心,一边拉着周荧靠到胸前,施展摸骨术为她按摩头部,助她解酒解困。 车到茗人会所,周荧已清醒不少,和何鸿远由丁克接进包间。她向温馨苦恼地道:“小馨,我可能闯祸了。” 温馨为她倒了一杯茉莉花茶,送到她面前,道:“迟早有一天要撕破脸,我那表哥自己送上门,让这事提前了而已。” 她打量着周荧,问道:“他不是一向对你不感兴趣吗?怎么突然跑来找你啦?” 周荧喝了一口茶,想到方春生对她说的话,不竟有些毛骨悚然。她愁眉苦脸地道:“他好像对女人也有了兴趣,后来又好像对小远更感兴趣一些。” 温馨喝到嘴里的一口茶,“扑哧”一声喷到桌面上,惹得丁克和庄明明连忙闪身跳开。 她一手指着站在身旁的何鸿远,一手拍打着桌子,娇笑道:“小官僚,你有福了,被方家二少看上,以后想不发达都难。” 何鸿远心里一阵子恶寒,拿过纸巾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道:“这位方少还是你表哥呀。我不喜欢这种男人。” 丁克坐回到椅子上,道:“兄弟,那你喜欢怎样的男人?是否为我这种健壮可爱的型男?” 庄明明不甘落后地道:“肯定是我这种聪明机灵的智慧男。” 何鸿远白了他们一眼,道:“我喜欢你们,喜欢得夜不能寐、心儿慌慌,行了吧?今日你们辛苦了,跟我说说正事。” “正事?你得问馨姐。我们不懂何为正事。”丁克坏笑道。 温馨眼睛亮闪闪地注视着何鸿远,道:“你也跟我说些好听的先。” “你喜欢听夜不能寐、心儿慌慌?”他问 “假话,我不要听。”温馨支着下巴道。 “你想听真话。小路障,你来说说正事。这就是真话。”何鸿远认真地道。 “说上一两句好听的真话,哄人家开心都不会。” 温馨嘟囔一声,然后道:“我们下午请和康小德有来往的那班人吃茶,有人提供了一张那位姓董的名片。这人是仓宁市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总,萧局已派人过去传唤这位董总。” “这么说,这事很快将真相大白。”何鸿远惊喜地道。 他向温馨等人道着谢,心里却蓦然想起那位名声受损的女孩蓝睿婕。事情真相大白,对于他很重要,而对于蓝睿婕,似乎并不能为她的人生带来任何改变。 她和严若颖,若是她们得知事情真相,不知会怎么样。 第209章 共同敌人 在省一医,方春生被诊断为左手手臂骨折,需住院治疗。卡Kа酷Ku尐裞網 苗大伟托人为方春生安排了骨科住院病房。他送其进病房的时候,却见康小德脚上打着石膏,躺在病房的另一张病床上,向他打招呼:“伟哥,难得在此遇到你。” 因为父辈的关系,苗大伟和康小德走得较近。其实他早知康小德受伤住院的事,不过还是惊奇地道:“小德,你怎么在这里?” 康小德不敢提温馨和毕飞宇虐他的事。最近他父亲康敬平从仓宁市市长,转任丽都市政协副主席,虽然仍然享受着副部级待遇,但权势不可同日而语,前程更是黯淡无光。他明显觉得平时和他走得较近的那些个官二代,连接听他手机的意愿皆无,更是有人明知他受伤住院,却并不过来探望他一下。 官场上跟红顶白,官二代们的表现,也是如此**裸。 他不想让苗大伟得知,他得罪过温馨和毕飞宇这样出身显赫的官二代,便苦笑道:“和人争风吃醋,落得个如此下场。” 苗大伟捂着自己红肿的脸腮,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道:“妈的,都是美女惹的祸。不过,敢和我们争风吃醋,总得该称称自身的斤两。” 方春生被一名护士扶着躺到病床上,满脸厌弃地道:“这是什么医院呀,连男护士都没有配备,真是讨厌死了。” 苗大伟见护士小姐为方春生测量体温、血压,做有关记录,表现得非常有专业水准。看来方少不喜欢女人亲近他。 他向方春生道:“方少,我们这东平省的医疗水平,不能和京都比,先将就着。你安心养伤,我让人打探一下对方那小子的底细,好好为你出一口恶气。这小子身手这么厉害,必然非无名之辈。” 他为方春生掖了掖被子,又拿着枕头帮其垫好靠背,问道:“方少,你那媳妇儿在哪儿高就?” 方春生受伤的左手手臂夹着夹板,由纱布暂时固定着。他背靠着枕头,诅咒道:“周荧这贱人,敢拿东西砸我,我和她没完。她想当别人的媳妇儿,我得把她的男人抢过来,让她痛不欲生。” “方少,这位叫周荧的女子,是否在我们东平省工作?”苗大伟强忍着笑意问。卡Kа酷Ku尐裞網 “听说她以前受一家央企指派,担任过驻丽都分公司负责人,后来在你们东平省一个县里任副县长。”方春生道。 “有方少提供这些信息给我,事情就好办。”苗大伟信心满满地道,“只要了解到周荧这个人,她身边的这位小白脸就呼之欲出。” 方春生拿出手机,拨通后讨好般地道:“馨馨小表妹,向你打听个情况,我那媳妇儿,她现在在哪儿高就?” “方春生,你有多少男人媳妇儿,我可不知道,你找我打听又有何用?”手机里一个声音吃吃笑着道。 “我是说我那媳妇儿——你那闺蜜周荧。” “周荧,你打听她的消息干嘛?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她离你越远越好。” “你是她闺蜜,是否知晓她有一名相好的,长得挺俊俏,又特能打?” “不知道。这种事,你别问我。” 那边恶狠狠地挂上手机,似乎被他得罪了一般。 苗大伟见方春生吃瘪,他连忙掏出手机,找人通过省委组织部的值班人员,搞到周荧的任职情况,然后向方春生道:“方少,你媳妇儿了不得,年纪轻轻的,就是昌隆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跟在她身边那小白脸,长相虽然不错,衣着却如此寒酸,肯定是县城里的土包子。” 他们在寻找一位昌隆县的年轻男子,长相英俊又很能打。康小德脑海里立马就跳出何鸿远的身影。 他向苗大伟道:“伟哥,我这次受伤,就是拜昌隆县一位小干部所赐。他年轻帅气,还很能打,特别是他能将人体关节处的骨骼给拆开,看上去很恐怖。” 能将人体关节处的骨骼给拆开? 苗大伟想起之前何鸿远威胁他的话,向康小德道:“小德,你说的人,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你是否知晓这位小白脸的身份,我让人再去核实一下?” 康小德不竟来了精神。他被温馨和毕飞宇给折腾怕了,心里头对何鸿远竟是有些犯怵。如今有苗大伟这位省委常委、丽都市委书记的公子对付何鸿远,他乐得看何鸿远倒霉。 “伟哥,我说的这个人,叫何鸿远。他原来是一名卫生院医生。”康小德介绍道,“我通过卫生系统的关系了解到,这小子目前已离开卫生系统,听说受昌隆县一位姓周的副县长提携,在乡镇里混得风生水起,现在正在提拔任用他为副乡长的公示期间。” 他把自己了解到的,如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出来,期望着何鸿远就是他们要对付的人。 “姓周的副县长,那就是我媳妇儿嘛。”方春生叫道。 “错不了,看来不必再找人核实情况,那小白脸就是叫何鸿远。”苗大伟抚摸着自己挨了一巴掌的脸腮道,“这小子只是一名小小的副乡长,特么的敢打我,看来如何踩死他。” “小黄,这位叫何鸿远美男,随你怎么踩。先把他踩得死死的,我再将他收过来,好好地玩他。”方春生抚着脸,自我陶醉般地道。 “方少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想踩死一名小小的副乡长,还不容易吗?我随便放个话,有的是人帮我去收拾他。何鸿远这小子,他死定了。” 苗大伟口中正发着狠呢,抬头见一位身材苗条、长得花容月貌的白衣天使站在床边,那大白袿都遮挡不住的纤腰翘臀,让他深度近视的眼睛,为此努力地聚焦。 她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捋一下耳际长发,露出晶莹白皙的玉耳,低头查看一下方春生的左手手臂,道:“受伤的手臂不能乱动,暂时只能以夹板和纱布固定住,明日要上石膏。” 苗大伟见方春生对这位美女医生兴趣缺缺的样子,便借机搭讪道:“医生,我这位朋友受了伤,可能想休息一下。有什么话,你就跟我说吧。” “好了,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作为值班医生,我只是查看一下病人伤势情况。”美女医生面无表情地道。 她眼角扫视到苗大伟瞄着她腰臀间的贪婪神色,清冷的眼中闪过厌恶之色,扭转小蛮腰便走。 第210章 三个大流氓 “学妹,你先别急着走。” 康小德见苗大伟似乎对她感兴趣,连忙唤住她。 “康医生,你有何吩咐?”美女医生停下脚步问道。 “我是你学长,你非得称呼得这么生份。”康小德道,“我向你打听一下,竺教授认为我何时能痊愈出院。” “这你得问竺教授。” 美女医生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她那浑身散发的清冷劲儿,仿佛月下昙花,让苗大伟更是着迷。 康小德觉得,这是和苗大伟加强关系的机会。他等美女医生离开后,向苗大伟道:“方才这位,是我的学妹蓝睿婕,她是这儿的实习医生,师从竺泰和教授。” 苗大伟脑海里满是蓝睿婕的纤腰翘臀,仿佛她着一袭医袍,就在她面前摇晃。他心猿意马地坐到康小德的病床床沿,亲切地道:“小德,能否找个机会,帮你这位学妹约出来?吃饭喝茶都可以。” “伟哥,我这位学妹性情清冷。不过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我一定给办好。” 康小德信誓旦旦地表完态,然后向方春生瞄了两眼,对苗大伟道:“伟哥,这位方少,是你的朋友呀?” 苗大伟像是现在才记起为康小德介绍一般,连忙将他引见给方春生。 康小德长相一般,难入方春生的法眼。但是难得康小德方才提供何鸿远的信息,他倒是给康小德一分薄面,对其傲慢地点点头。 ******* 在茗人会所里,温馨接听完方春生的手机来电,心事重重地看了何鸿远一眼,道:“小官僚,死玻璃在打探你的个人情况呢。” 周荧也是忧心忡忡地道:“小馨,我觉得姓方的人妖,他是看上小远了。” 丁克和庄明明来了劲儿,把何鸿远按到座位上,笑嘻嘻地打量着他。何鸿远苦恼地道:“行啦,行啦,你们甭对我放电了,我不是玻璃,不喜欢对男人耍流氓。” “那请问鸿远兄弟,你喜欢对什么样的女人耍流氓?”丁克问道。 “这个问题很深奥。”何鸿远笑道,“一般来说,我只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耍流氓。” 温馨明显对他的答案不满意,想到他曾看光她的身子,算是对她耍流氓吧。可这家伙说话模棱两可的样子,明显是耍滑头。 “一般来说,我只会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耍流氓。”她学着何鸿远说话腔调道,“那就是说,在很多特殊情况下,你也会对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女人耍流氓。我看你这人,就是纯粹的流氓心态。” “馨姐,流氓就是流氓,什么叫流氓心态?”庄明明笑嘻嘻地问道。 “嘴上说得冠冕堂皇,骨子里想着耍流氓,就是流氓心态。”温馨回答道。 周荧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清神的菊花茶,想到何鸿远这双神奇的能够施展摸骨术的手,觉得她以往被他按摩得浑身酥软、芳心乱颤、不能自已,他还是能守住底线。他对她,不算是耍流氓吧。 她接了服务员送上的菊花茶,揭开盖子轻轻吹着花茶的香气,道:“我觉得吧,小远这人本份,不可能怀有流氓心态。” 温馨在桌下狠狠踢了何鸿远一脚,道:“小官僚可能没有流氓心态,因为他本来就是大流氓。” 何鸿远坐在温馨边上,不知他何曾得罪过她,似乎她今晚对他有怨气呀。 他不敢再坐在她身旁受虐,起身充当服务员的角色,为众人续茶,讨好般地道:“我这人真是大流氓,大家都为我的事儿忙活,我一句感谢的话儿也没说,还心安理得地很享受大家的帮助,我是大流氓。” 温馨没好气地道:“你就是大流氓。” 丁克见温馨那样子,连忙将话题转到正事,向何鸿远问道:“兄弟,丽都市公安局的事,很快就能完结,你准备何时回去?” 何鸿远看了周荧一眼,问道:“荧姐,你明日如何安排?” 周荧道:“明日我和交通局俊杰局长去省交通厅那边办事,如果明晚能约请到交通厅领导吃饭,得后天回去。” “明日我想去探望一下竺老师,想让他陪我去见见我的一位学妹。她是去年那桩案件的真正受害者,差点受了我的污辱,在学校里坏了名声。说起来,我是真的对她耍过流氓,我必须要直面她。” 何鸿远坐回到位子上,拍着自己的额头,一副愧疚万分的样子。 庄明明道:“兄弟,是否需要我们陪伴你一起去。” 何鸿远摇摇头,道:“这事必须我自己一人去面对,谁也帮不了我。” “好,丽都市公安局那边有何讯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庄明明道,“兄弟,我觉得吧,你就算是一名大流氓,也是有情操的大流氓。” 丁克起身推了庄明明一把,责怪道:“怎么又绕到大流氓身上去了?” 他端起茶杯,向何鸿远道:“兄弟,以茶代酒,先祝你耻辱得洗,再祝你官升一级。我们很快就去龙泽乡,到时你得请客。” 何鸿远连忙起身举杯道:“感谢丁哥、庄哥,到时咱们不醉不归。” 温馨起哄道:“一起来,一起来。最好我们喝完这杯茶,叫几瓶酒上来。” 周荧举茶道:“小馨,我好不容易醒过酒来,提到酒就反胃,不能再喝了。” 丁克也道:“我还有要事,也是不能喝酒。” 温馨不乐意地瞪着丁克,道:“荧姐还情有可原,你却如此扫兴,是何道理?” 丁克乐滋滋地道:“趁着月黑风高,我要去会会我的澹台。” 何鸿远拍着丁克厚实的肩膀,高兴地道:“丁哥,你把你的澹台搞定啦!” 丁克嘿嘿笑道:“兄弟,这得感谢你呀,那天在鸿雁楼,不是你让我把握机会吗?我是酒壮怂人胆呀。” 庄明明叫道:“我说呢,那晚考察团两名成员被扣在洗浴城,出了那么大的事,你这考察团团长不出马,竟指使我干这干那。原来你自个儿在春风强度玉门关呀。” 何鸿远道:“庄哥,你要向丁哥学习,关键时刻一箭射芳心。” 丁克接住话头道:“将她射在床榻上。” 三个男人满脸暧昧神情,相视呵呵真乐。 温馨俏脸通红,气哼哼地道:“你们三个,都是又大又臭的流氓。” 第211章 道歉 次日早上,何鸿远联系好竺泰和教授,去了竺教授在省一医的专家办公室。 竺教授对于这位得意弟子过来,显得非常高兴,拉着他道:“前日和老桂说到你,他想找机会去你那儿转一转、看一看,了解一下龙泽乡作为国家级贫困乡的总体发展情况。” “老师,请你帮我向桂伯伯转达一下我的想法。”何鸿远兴奋地道,“我代表龙泽乡的父老乡亲,欢迎桂伯伯来考察。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测绘工作即将完成,乡里借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即将启动的机会,成功地举办乡里首届招商引资洽谈会,落地投资额达两千多万元。桂伯伯来考察,更能坚定龙泽乡大发展的步伐,群众脱贫致富的信心更足。” 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来考察,可不是随便看一看,那肯定是带着政治目的的。桂省长重视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这才是他关注的点。 他向竺教授介绍了现在龙泽乡的整体情况,当然也将自己的个人情况,向老师汇报了一下。 竺泰和教授听说他正处在提拔副乡长公示期,很是为他高兴,感叹道:“小远,老师现在才理解,在你心里装着什么。我以前一心渴望你能成为救死扶伤的名医,因为你有这个资质。如今我才感觉到,无论是当医生也好,做国家干部也好,只要心有大爱,你都能将路走宽。” 心有大爱? 何鸿远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高的境界。从调职龙泽乡政府以来,从参与并实际主导“路教工作”,到招商引资,他只是想能够真正做点有意义的事,借以受到谭德天重视,在乡政府里有一立足之地罢了。 这是他的初衷。卡Kа酷Ku尐裞網他并没有竺教授认为的这般高大上。 “老师,我只是想做点事罢了。”他有些惭愧地道。 “想做事好啊。想做事、能做事,若能得人扶植,你会大有作为。” 竺教授对自己的这位得意门生的仕途发展,显得信心满满。他问起何鸿远此行的来意,听说其是特意找蓝睿婕道歉,他叹息一声,道:“去年之事,实际上你和她都是无辜者,你还要向她道歉吗?” “老师,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想见她一面。”何鸿远道,“不向她道一声抱歉,我可能永远不能安心。” 竺教授道:“去年出了那档子事之后,她受不了身边同学异样的眼光,不想再在药剂院里呆下去,我便把她转到骨科研究院。我原先之意,是想让她学些骨科护理知识,让她顺利毕业后,再帮她找个工作。没想到这孩子既有天赋,又勤奋好学,跟随在我身边,楞是在一学年之内,恶补完三年的骨科知识,学习成绩还非常突出。” 何鸿远心里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地道:“去年那事,没毁了她的学习和生活,我也少了些负罪感。不过这多亏老师出手对她帮忙,应该感谢老师的,是我啊!” 竺教授赞许地点点头,道:“她如今是大四学生,我把她安排在这儿的骨科实习。我让人找她过来。” 何鸿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蓝睿婕。在竺教授让人去找她之时,他显得有些紧张,帮竺教授冲好茶后,在其面前转了好几圈。 “事情说开了便好,你又何必如此紧张?”竺教授笑道。 “蓝睿婕学妹心里一定非常恨我。是我让她的大学时光,黯淡无光。”何鸿远低头道。 “我说过,你呀,就是长着一颗纯粹的心。”竺教授指着他道,“你在我面前晃得让我头晕,还是施展一下你的摸骨术,过来帮我按摩一下。听静仪嫂子说,你的摸骨术,让她感觉自己的身骨子年轻了好几岁。所谓身骨子,就是由骨骼决定的呀。” 何鸿远走到竺教授的座椅背后,运起内劲,施展摸骨术为恩师按摩。 他深知老师作为全国著名的骨科专家,深谙骨骼保健之法,不必他以内劲探究其骨质。他只需运功为其细致地按摩,从颈部开始,按摩到脊椎及手关节。 一位眉目如画、身材高挑的少女敲门进来。她穿着白色羽绒服、蓝色牛仔裤,长发披肩,神情清幽,气质如深谷幽兰。 她见到为竺教授按摩的何鸿远,清澈的大眼睛扑闪了两下,向竺泰和教授道:“老师,您找我?” 竺教授享受着摸骨术,舒服地哼哼两声,道:“小婕,站我身后的这位学长,你认识吧?” “认识,就算化成灰也认识。”蓝睿婕淡淡地道。 她这话里包含的恨意,任傻子也能听出来。是的,她美好的大学时光,就是毁在眼前这位帅气的学长手里。 在大学里,他曾是她的偶像,每次学校里举行辩论会,只要有他出场,她都会抢坐到前排,听他侃侃而谈,在辩论赛场展示他的青春风采。 就因为他是学校学生会副主席,她上大一时就申请加入校学生会,期待着能和他近距离接触。 可以说,他是她梦中的白马王子。可他却在那晚,撕下温文尔雅的面具,如野兽般扑向她。 虽然她最终未受侵害,可这事不仅给她带来巨大的心理阴影,使她对同龄男生充满戒备心理,还使她在校园里成为人们指指点点的对象。甚至有一名药剂学院的男同学,因为追求她无果,到处宣扬她是被何鸿远搞过的破鞋。 那时她患了忧虑症。如果没有竺泰和教授的帮助,她不知自己会怎么样。不过她实在难以理解,以竺教授的风评和声誉,为何会让她在何鸿远强奸未遂案中翻供?竺教授说他不相信何鸿远是这样的人,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谁又能够抹煞? 即使因了竺教授的关系,她为何鸿远的案件翻供,但在她心里,对何鸿远的恨历久弥新。 “学妹,我带着沉沉的歉意而来,为当初的事给你的学习和生活,带来巨大的困扰,向你诚挚道歉。” 何鸿远走到蓝睿婕身前,向她弯腰鞠躬,动作很是干净利落。 蓝睿婕的眼神如沾轻雾,目光落在何鸿远低头弯腰的身形上,眼中渐渐泛起泪花。她那酥胸起伏的样子,可见心间翻滚着惊涛骇浪。 竺泰和教授站起身子,从两位得意弟子身旁而过,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 蓝睿婕咬着嘴唇,长长的睫毛似是被什么浸润了,翕动得有些许沉重。她握紧纤长的十指,又放开,又再次紧握成拳。 半晌,她才平息下心境,声音清冷地向他道:“你是在为你的行为忏悔,还是为给我造成的伤害道歉?” 何鸿远站直身子,道:“学妹,我为给你造成的伤害道歉。” “你不为你的行为本身忏悔吗?”蓝睿婕尖锐地道,“你的虚伪、你的龌蹉,还有你变异的人格,你觉得这些值得保留吗?如果是这样,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何鸿远诚挚地道:“学妹,去年那件事,我也是受害者。我被人下了药。” 蓝睿婕撇撇嘴,嘴角幻出一个酒窝,嗤之以鼻般地道:“你拿这话,哄骗三岁小孩去吧。” “丽都市公安局已重新启动对这桩旧案的调查,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何鸿远道,“我因为明日便要回县城,所以特地来找你道一声歉意。可能警察也会找你核实情况。” 蓝睿婕眼中更是充满不屑,道:“警察来找我,你是否怕我为你翻供的事暴露,才有现在此举吧?你大可放心,我答应过竺教授的事,不会反悔。” 何鸿远苦笑道:“警察让你说什么,你就实话实说吧。据丽都市公安局那边反馈,那晚在酒中下药的男子已锁定,我很快就能沉冤得雪。” 蓝睿婕这才认真地打量他一眼,见他仍是如此丰神俊朗,英挺中透着优雅,只是少了些稚嫩,多了些沉稳感。 她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如薄冰消融般泛起微波,心间那冰冻的感觉,被过速的心跳冲击得七零八落。 他不可能对她撒谎,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道:“既然你自信无辜,我们就主动去丽都市公安局一趟,我正好夜班下值,能休息一天。不过,寻求事件真相是一回事,我是否原谅你,却是另一回事。” 何鸿远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眼前这位学妹的浑身气质,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整个人仿佛由冬日薄雾中走出,清冷中透着阳光般的温煦气息。 而且她的眼中,似乎还带着狡黠的神光。他经常在温馨的眼中,见识到这眼神。 俩人出了竺教授的专家办公室。竺教授从隔壁办公室出来,见到俩人的神情,会意地一笑,问道:“小远,这是要去哪儿?” 何鸿远道:“带学妹去一趟丽都市公安局。让学妹受了不少苦,总得让他知道事情真相。” 竺教授扬扬手道:“去吧,去吧,” 省一医离丽都市公安局并不太远,蓝睿婕从停车棚里推着自行车出来,竟是指指自行车后座,向何鸿远道:“上车——” 何鸿远意欲发扬一下绅士风度,献殷勤道:“学妹,还是我来骑车好了。” 蓝睿婕翘臀挪到自行车坐垫上,一条大长腿点地,冷冷地道:“爱上不上。” 话音刚落,她脚下使劲一蹬脚踏板,自行车飞快地向省一医大门冲去。 第212章 男女关系 何鸿远撵着蓝睿婕的自行车飞跑。卡Kа酷Ku尐裞網他觉得这位学妹就是故意的,将车子蹬得飞快,生怕给他追上一般。 好在他身怀吐纳术,能更好地调息呼吸,又能持续为身体提供力量,追在自行车后边跑上几千米,倒也不觉得吃力。 有好几次,其实他再使出点内劲,便能追上她。可是他想到蓝睿婕这一年来受到的委屈,还是让她虐一下为好。于是他故意装着气喘吁吁的样子,放慢了脚步,让她骑着自行车将他甩开。 如此反复了数次,何鸿远追逐在她的自行车后边,跑了近五千米,蓝睿婕脸上终于幻出一丝笑意。 实际上她也累得够呛。她从来没见过长跑能力这么好的非专业运动员,能撵在她的自行车后边跑这么久,让她蹬车蹬得双腿酸痛。 她故作气呼呼地停下车子,将自行车推到何鸿远怀里,语气生硬地道:“我累了,你来骑车。” 何鸿远仰头深吸几口气,坐到自行车坐垫上,转头向她道:“学妹,上车。” 蓝睿婕依言坐到自行车后座,道:“既然公安部门重新启动对案件的调查,你又如此自信,为何不找严医生来见证你的清白?” “严医生?” “我的学姐——严若颖。她是我们医院里的急诊科医生。”蓝睿婕道,“她不是你的前女友吗?你和她就因去年那事分开,为何不借此机会找她?” “我欠你一个美好的大学时光。却没有欠她。”何鸿远道,“其实她心里早知事情的真相。所以这和我找不找她,没有关系。” “你欠我一个美好的大学时光,你打算怎么还?”蓝睿婕毫不客气地道。 何鸿远摇摇头,突然将自行车蹬得飞快。 “喂,你骑车慢点儿。” “喂,你属牛的呀,跑马拉松都不累,自行车还能蹬这么快。” “喂,你骑车到东湖边干嘛?不是要去丽都市公安局吗?” 她坐在自行车后座咋咋呼呼,终于回复到小女生的样子。 “虽然是大冬天,到东湖边骑车吹吹风,也算重温大学里环湖骑行的时光。”他轻声道。 “兜风也得选个好时候,春光明媚的日子,那才是环湖骑行的好时光。” 她嘟囔着,声音明显轻柔了许多。 何鸿远载着她环东湖骑行半圈,抄小巷折回,来到丽都市公安局。萧建克副局长见他带着一名长发美女过来,道:“何主任,温记者方才还来电话了解案件进展呢。但是有些情况,我不能向她说,却必须要和你谈谈。” “我不是主动上门来了吗。”何鸿远道,“这是我的学妹蓝睿婕,她是案件的直接受害者。我特意请她一起过来。” 萧建克向蓝睿婕点点头,从办公桌上的案卷袋里取出一份询问笔录,递给何鸿远,道:“那位下药的董总已招供,你可以看看有关笔录。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心中早有答案,转手把笔录交到蓝睿婕手上,向萧建克道:“萧局,你有话就说,我洗耳恭听。” 萧建克咳嗽一声,道:“何主任,这件案子重新启动审查,虽然是个误会,却也是遂了你的心愿。你是真金不怕火炼啊。如今真相已经大白,你对案件的走向,有何要求?” 何鸿远揣摩萧建克话里的意思,表示丽都市公安局有为难之处,似乎不好向康小德这位官二代下手啊。 他向萧建克道:“萧局,像这类案子,指使者一般得承担何等责任?” 萧建克苦笑道:“指使他人下迷幻神智的药物,但并未造成直接违法后果,一般也就拘留或批评教育,够不上刑罚。” “我差点给弄成强奸未遂罪,人家康小德却可能只是批评教育,这算不算是法律的空子?”何鸿远叹息道,“其实,我心里早有答案。有了公安部门对案件的认定,只是名义上还我清白罢了。” “依着温记者和小庄他们的意思,这事得大张旗鼓地办,温记者还想将这事捅到媒体上去。”萧建克道,“所以,我们公安部门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你是当事人,也是受害者。你的意见很重要。” 何鸿远心里叹息一声,指着正在翻看询问笔录的蓝睿婕,道:“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想听听她的意见。” 蓝睿婕翻看完询问笔录,先是深深地看了何鸿远一眼,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然后向他道:“学长,你因为这事,离开了省城,让竺老师一直耿耿于怀。卡Kа酷Ku尐裞網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事该怎么办,你来下决定吧。我支持你的决定。” 何鸿远凝视着萧建克,问道:“萧局,如果按法律程序走,康小德是否该受到一定的惩处?” 萧建克点头道:“是的。但是局领导考虑到康小德上次在医院里受伤,曾在局里报过案,目前尚未撤案。局领导考虑,将两件事统筹处理。” 他口中的局领导,自然是和温馨家关系密切的陈近红。 为了小路障,何鸿远也没得选择,只能支持陈近红的思路。不过对于陈近红关注这一事件的初衷,他一直深为疑惑,便问道:“萧局,你得告知我,陈局为何会关注上我这样的无名小卒?” 萧建克指点般地道:“何主任,你还看不明白,温家有人见你和温记者走得近,对你的人品有怀疑啊。” 何鸿远疑惑地道:“我的人品,关温家什么事?” 他觉得事情思虑多了,还真是头疼,又拍拍脑袋道:“算了,算了,为了小路障,我和康小德的事,就这么扯平啦。不过,丽都市公安局得将关乎我和学妹的这桩案子侦办结果,发个文给我们学校,主要是得为我们的竺老师正名。他当初为了我的事,可是清誉受毁。” 萧建克见何鸿远如此识大体,高兴地道:“你放心,这是小事一桩,我一定让人办好。而且我们可以给东平医科大多个部门发文,为你们和你们的老师正名。” 他从警多年,一步步熬到市局副局长的位子,不说练就一双火眼金睛,看人的眼光自有一套。从周荧和温馨对何鸿远的态度,眼前这年轻人是走了桃花运啊。而从两次的接触中,何鸿远在丁克等人之间表现出来的个人能力,也深受他关注。 这样有能力又有背景的年轻人,就是一只官场潜力股啊。此时不进行投资,更待何时? 他让手下工作人员带蓝睿婕去做个笔录,算是完善一下案卷。他扔给何鸿远一只烟,见何鸿远起身恭谨地帮他点烟,笑道:“何主任是学医出身,看来深知吸烟有害健康。” 何鸿远笑道:“烟酒这类东西,明知有害身体健康,人们还是趋之若鹜,就在于它们能切入人们的精神思想。我能喝酒,却甚少吸烟。” 萧建克吸了一口烟,身心舒畅地道:“我呀,分析案情的时候,不能没有它;心情烦躁的时候,不能没有它;身心愉悦的时候,还是不能没有它。家人劝我少抽些烟,我只能尽量控制一下量。” “领导工作压力大,有时候靠吸烟排遣压力。”何鸿远道,“我们乡里的书记,自称老烟民,喜欢指间夹一根烟,和我们谈话、讨论问题。他把它称为亲密战友。” 俩人借一根香烟进行交流,却是把相互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男人以烟酒为社交媒介,这说法的确有一定的道理。 萧建克放下身份和架子,一心想和何鸿远交好。他想到何鸿远和温馨、周荧之间的关系,不失时机提点道:“何主任,你现在正处在提拔副乡长公示期,很快就是一名副科级干部,算是迈出了仕途升迁第一步。以我的经验,仕途升迁一靠能力、二靠背景,两者缺一不可。当然,能力也包括年龄、学历、资历等硬杠杠。你两者兼不缺,却有一个缺憾。” 难得有人指点自己,何鸿远连忙请教道:“萧局,请你说说,我有何缺憾?” 萧建克道:“你的背景,可能来自于周县长或温记者。你是否考虑过,如何处理好和她们之间的关系?” 何鸿远纳闷地道:“我和她们之间的关系?” “对,男女之间的关系,有时候也得做出选择。”萧建克道,“就拿此次事件来说,对你的旧案启动审查,是温家瞒着温记者,向陈局传达的意思。那就是说,你和温记者的关系,已引起温家的注意,他们调查过你的情况,才有此次事件的发生。虽说是个美丽的误会,可如果不是温记者无意中介入,这事可能对你是致命一击。因为陈局领会温家的意图和办案人员领会陈局的意图,都可能存在偏差。” 何鸿远一脸无辜地道:“我和小路障?我们没关系呀。” 萧建克摇摇头,道:“你是当局者迷。我向小庄了解过,他说温记者对你的感情不一般。你细想一下,你和她交往的点点滴滴,应该能捕捉到她的感情信息。” 何鸿远回味他和温馨的相识相处时光,从俩人在寨头村巷口冲突,到无意间看光她的身子,再到后来她为他的大事小事伸出援手。细思之下,他感觉小路障对他还真是不一般。 萧建克从何鸿远的神情中瞧出端倪,微笑着点点头,道:“何主任,可能你和周县长的关系更深沉。可是如何处理好和温记者的关系,对你来说,非常重要。” 第213章 美女善变 和蓝睿婕一起从丽都市公安局出来,何鸿远的心情有点复杂。卡Kа酷Ku尐裞網被温馨这样的美女记者暗恋着,如果不得意和窃喜,那绝对不是真男人。可是他却是不敢和她玩感情游戏,这次他差点栽在她的家人手里,动辄能让丽都市公安局局长办事的人,她家里的能量,那是大得惊人。 能为周荧周县长摸摸骨、谈谈情,偶尔小暧昧一把,不知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他哪敢再碰温馨这天之骄女。 他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泛滥成灾,钟情于周县长,却和张春月、赵小萍二女发生过实质关系,又与肖雪雁眉来眼去,偶尔又会想念前女友严若颖。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他很感激萧建克的提点,男女关系是把双刃剑,对他这样的官场小嫩苗来说,处理好男女关系很重要。处理好和温馨这样的天之骄女的男女关系,更是非常重要。 蓝睿婕坐在自行车后座,见何鸿远闷不吭声蹬着车,便道:“学长,事情真相大白,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怎么感觉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何鸿远摇晃一下脑袋,仰天长吁一声,又回复那意气风发的姿态,道:“前方春光明媚,我又怎能不勇往直前?” “学长,现在是冬天。”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他感觉蓝睿婕对他的态度大变,心里很是高兴,向她道:“学妹,丽都市公安局发文到我们学校之后,你可以跟竺老师回校一趟,你们得在校园里逛上几圈,再体验一下受人指指点点的日子。” 蓝睿婕兴奋地道:“我们实习生得在寒假前返校。卡Kа酷Ku尐裞網学长,我邀请你参加学校里的舞会,这比我和竺老师在校园里逛几圈的宣传效应强多了。” “我会太极步法,却不会走舞步。”何鸿远笑着回应。 “我教你呀。包你一学就会。” “看情况吧,学校寒假前,正值农历年底,可能单位里的事比较多。” “还说要补偿我美好的大学时光呢。连参加舞会这么好玩的事,都推托不已,我看你这人是心口不一,纯粹是敷衍我而已。” 蓝睿婕忿忿不平地嘟囔着,对着空气踢着双脚,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自行车摇晃了几下,眼看就要撞上路边的法国梧桐,何鸿远连忙把紧车把子,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你再摇晃下去,这车子得进东湖去游泳,虽然有美相伴,这大冬天的成为落汤鸡,可一点儿不**。” 蓝睿婕很自然地伸手环在他的腰间,娇嗔道:“就你话多。能得到我的邀请,你应该感到非常荣幸才对,哪有这样推三阻四的?” “这不是推三阻四,这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何鸿远解释道。 “不就是一个副乡长吗,能有多少公务要忙?”蓝睿婕故意打击他,“在有些人眼里,你还真算不了什么。昨晚我就听到有人说,捏死你这小小的副乡长,像捏一只小蚂蚁一样简单。” “嘿,有人还想捏死我呀。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道,“我官儿虽小,脾气却大着呢。是谁呀,你跟我说说,到底是谁这么嚣张?” “那俩人中,有一人是个娘娘腔,还有一人跟康小德认识。” “原来是死人妖和康小德碰在一起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看来他们是要合谋对付我了吧。” “当时你也是我的敌人呀。我可高兴着呢,何鸿远是谁呀,那是让我咬牙切齿的家伙,有人想捏死他,我能不高兴吗?可是这三人看上去也不像好人,所以我才懒得搭理他们。” “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蓝睿婕和我何某人,注定成不了敌人。”何鸿远得意地道。 “你这么得意干啥?我原谅你了吗?没有吧。所以你还是我的敌人,还是得小心,我会找机会报复你。” 蓝睿婕抢白了他一顿,感觉心里舒畅得很。她就是让他感觉他欠着她,让他时刻不能怠慢她。 “送我回医院宿舍去。昨晚值班一宿,我眼皮子沉得很。”她故意凶巴巴地道,“还有,你是否来参加我们寒假前的舞会,是决定我们是否会成为敌人的条件之一。” 女人最是善变,方才还学长学长地叫着呢,转眼就要把他当敌人对待。 何鸿远发泄般地使劲蹬着自行车,将它骑出风驰电掣的感觉。蓝睿婕却是一手紧箍在他腰间,一手揉着冻得通红的俏鼻,眉目带笑,长发飘飘,美若天仙。 ****** 回到宾馆后,何鸿远见周荧、陶俊杰和司机老郑并未从交通厅那边回来,便和陶俊杰的司机去用过午餐,回房拨打老师竺泰和教授的手机,向其通报上午丽都市公安局之行的结果。 竺教授听说市公安局要给学校发文的事,表现得波澜不惊,道:“小远,真相就在我们心里,心安理得便好,弄那些虚的干啥?” “老师,为了我的事,让你清誉有损,这总得给你一个说法。”何鸿远动情地道。 “我的清誉,体现在我的医德上,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无关。”竺教授在电话里道,“我可以认真地跟你说,我从来不认为,为你抹平去年那件事,而感到自己德行有亏,反而觉得自己做得很对。你小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明白?我若是看错了你,那才叫德行有亏呢。” 老师的信任和坦然,让何鸿远心神激荡。他哽咽着道:“老师,谢谢您!” “别整这些虚的。我正要找你呢,晚上有人请吃饭,无论怎样你都得留下来,随我一起去吃饭。”竺教授难得地表现得独断专行。 “好。今晚周县长他们可能有应酬,我正好可以陪老师吃饭。” 听他应承下来,竺教授很是高兴,又打听细致他的房间号,说是让人来接他,表现得很隆重的样子。 结束完和竺教授的通话,他又和丁克、庄明明分别通话,通报丽都市公安局那边的案件办结情况,对朋友们的关心和帮助,表足谢意。 最后拨打温馨的手机号,他竟是一连拨错了两次,感觉还真是没将她的手机印在脑海里,想想还是作罢。 他躺在床上,回想和温馨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感觉自己还真的不太把她放在心上。反倒是她这样的天之骄女,对他关爱有加。 这么想着,他便带着一丝亏欠的情绪,进入梦乡。 午睡过后,他练了半小时吐纳术,去东湖边转了半圈回宾馆,陶俊杰的司机站在他房间门口等着他,道:“何主任,陶局来过电话,说周县长找你。” 何鸿远回房拨通周荧的手机,后者在电话里道:“小远,今晚咱们可能回不去了,要请交通厅、财政厅的领导吃饭。” “不是说是去交通厅吗?怎么又冒出财政厅来了?”他诧异地问。 “在交通厅忙活了一上午。由于桂省长对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非常重视,交通厅这边有一位姓于的处长专门对接,对工程测绘工作存在的技术难题,他们将马上派人协助我们解决,并要求我们尽快完成该项工作。”周荧道。 “交通厅有这么好的处长呀,荧姐你们这是出门遇贵人。”何鸿远打趣道。 “这位于处长说,桂省长的秘书三天两头打电话过来,询问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进展情况。”周荧笑道,“我们能向省厅寻求技术支持,于处长他们倒是很高兴。毕竟能够以此向省领导汇报工程进展情况,展现他们的工作执行力。” 何鸿远心里暗笑,原来根源还是在桂省长身上。果然是不怕领导做报告,就怕领导惦记。领导关注的工作,得千方百计落实到位。 周荧又道:“这位于处长倒是热心,说财政厅那边正在落实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专项资金,首批启动资金已到位,考虑到该项工程要和丽海高速工程建设同时启动,时间非常紧迫,于处长让我们和他一道,去财政厅这边沟通一下,能将启动资金尽早划拨下来。” 何鸿远附和道:“沟通嘛,首先得增进感情,所以请客吃饭很重要。” “现在我们正在去财政厅的路上。”周荧道,“今晚这场酒局,我都闻到醉酒的气息,所以得让你一起出马,展现我们昌隆县干部的风采。” 何鸿远迟疑一下,道:“荧姐,我刚刚和竺老师约好,答应今晚陪他老人家吃饭。他老人家表现得很隆重的样子,我不能不去呀。” 周荧知晓竺泰和教授在何鸿远心中的地位,便也不再勉强他,只是道:“你那边若结束得早,得马上联系我,到我这边救场。” “这是肯定的。” 何鸿远心里满是暖意。哪有这么通情达理而好说话的领导,下属违抗命令,还能有如此好的态度?也只有把他当亲人般看待,她才对他如此宠溺。 他亲昵地叮咛道:“荧姐,你得少喝点酒,让陶局多多表现。” 周荧道:“作为东道主,我不喝是不可能的,是否会喝高,就看你来不来救场喽。” 交通局局长陶俊杰坐在车子副驾驶室位子,心里暗暗感慨,周县长对这位何主任真是不一般啊。 第214章 漂亮的周县长 华灯初上,何鸿远被桂省长的秘书蔡真请进省委三号车,整个人兀自在做梦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 怪不得中午竺老师在电话里表现得这么反常。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请吃饭,能不认真对待吗? 蔡真跟随桂省长三年多,知自家老板工作作风务实,属于那种靠政绩熬出来的实干型领导,因此没有太多的迎来送往。让他用专车接送客人,在他的记忆里,这还是首次。 而且省领导请一名乡镇小干部吃饭,这要是在省政府大院里传出去,能跌落一地眼球。 蔡真放下省政府大秘的架子,转身向坐在车子后座的何鸿远亲切地道:“小何主任,你这次来省城,有何工作任务?” 何鸿远可不敢说他是让丽都市公安局请来的,免得又节外生枝。他向蔡真谦恭地一笑,道:“蔡处长,领导要去交通厅汇报工作,我只是一名跟班的。” “跟班的也能起到主力作用。”蔡真不以为然地道,“上次若不是你这跟班的,你们县里的交通项目,能拿到省政府的批文吗?” “那是因为桂省长关心贫困山老区发展,对山老区交通工作非常关注。”何鸿远道。 “对,这就是领导当前最为关注的点。”蔡真道,“而你报告的思路,正落在领导的关注点上,也就是说你关注的工作,和领导关注的工作相契合,所以你们办事才能一路绿灯。” “桂省长关注的事,实际上都是蔡处长在关注着。”何鸿远奉承道。卡Kа酷Ku尐裞網 蔡真三十出头的年纪,在省政府办公厅熬了这么多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官场中人,却从未见这么年轻的基层干部,坐上省领导的车,不仅表现老到,侃侃而谈,思路还如此清晰。就是许多厅级干部,对上他这县处级的常务副省长秘书,说话都是结结巴巴,一副晕头转向的样子。 眼前这小干部,不容小觑呀。 他向何鸿远亲切地一笑,道:“小何主任,上次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在八小时之外,你可以称我一声蔡哥。” “好的,蔡哥。” 何鸿远不记得蔡真蔡大秘上次是否对他说过这话,以前周荧跟他说过,领导说的话,有时候不必太当真。 他自知和蔡大秘的关系,尚未亲密到这个份上,不可能满口嚷嚷着叫唤蔡哥。他若是表现得过了,即使第三者不厌烦,也会惹蔡大秘厌烦。 坐在车上,他依然保持着恭谨的心态,和蔡大秘进行语言交流。蔡真向他了解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前期工作进展情况,听他汇报起这项工作头头是道,对他更添赞赏。 车到香格里拉大酒店,何鸿远连忙下车,抢先一步为蔡大秘开车门,让其也享受了一把当领导的待遇。 蔡真笑呵呵地带着何鸿远走进酒店,道:“今日是老板家宴,小何得随意一些。” 这话有讲究,就是让何鸿远把握好进包间后的称呼问题。他若是在家宴上,还一板一眼地称呼领导的职务,这饭能吃得随意吗? 这家酒店是中外合资酒店,坐落在东湖之滨,坐观光电梯上楼,能俯瞰东湖风光。卡Kа酷Ku尐裞網光这份雅致,就比其他五星级酒店更有吸引力。因此这儿的湖景就餐包间,有钱也难以订到。 电梯到了六楼,礼宾小姐带俩人进包间。何鸿远见桂省长夫妇和老师师母皆已在座,连忙道:“让长者等候,实在是不像话,恕罪恕罪。” 一句话就体现出他的良好家教。出身卑微又如何?古华夏国讲究耕读传家,许多不世才杰,皆是农家子弟。出身有别,高贵的品格,却不分农家与世家。 梁静仪见到何鸿远,很是欢喜,指着身旁的主客位,道:“小远,到阿姨这边来。” 何鸿远在家时,其父何建明最为讲究吃饭礼节,有四位长者在,这等位子他一个晚辈怎能安然就坐。 他把竺泰和教授请到桂省长夫妇中间的主客位,将其按坐在位子上,然后他自个儿坐蔡大秘下首,和蔡真一起,为在座的四位倒酒倒茶。 开席时,梁静仪硬是将何鸿远叫到她身旁就坐,问道:“小远,我拨打过你的手机,接听手机的是你的一位同事,她说你被丽都市公安局的人带走了。我联系了老竺,才知你已和他联系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真诧异地打量何鸿远一眼,道:“小远方才还跟我说,他是随领导来办事的,原来是另有内情呀。” 何鸿远满怀歉意地看着蔡大秘,道:“蔡哥,我不是有意撒谎,实在是不想另生枝节。这事只是个误会。” 梁静仪却是摇摇头,道:“你那接听手机的女同事,却是表现得很气愤,说你正在提拔副乡长公示期,分明是有人故意针对你。” 桂满龙眉头一拧,问道:“小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常务副省长发问,这话题还真的回避不了。何鸿远只好把事情始末说得一清二楚,免得又起风波。 他就坐于梁静仪和师母柳青芜之间,说到他和温馨的事,因是臆测之事,又不好表述得太过,只好一笔带过,却是让两位女长辈八卦之火熊熊燃烧,拉着他专门打探温馨的事。 当官到了桂满龙这样的级别,大事小事都和政治相关。他一听何鸿远提到温馨和丽都市公安局的事,便知温馨是谁家的孩子。 上次在省委民主生活会上,温、夏两位大佬联手,活生生将省委常委、丽都市委书记苗跃的左膀右臂给拿下。康敬平调离后,如今仓宁市长的位子仍然空悬,省里一二把手借此位子,会有一番博弈。而温兆国温部长借势拿下丽都市公安局局长的位子,已不算秘密。 有心人都怀疑温馨是温部长家的孩子。可是查询温馨的户籍,却显示她是京都人氏,似乎只是凑巧和温部长同姓而已。 现在何鸿远这么一说,桂满龙已能确定,温馨便是温部长的闺女。这也使他对上次温、夏两位大佬的联手,找到了答案,心里轻松了不少。 他倒是更关注周荧,向何鸿远笑道:“小远,你们那位漂亮的周县长为了你的事,都敢向丽都市公安局局长兴师问罪,对你实在是不错呀。” 漂亮的周县长? 师母柳青芜马上来了兴致,向何鸿远打听道:“小远,那位周县长长得很漂亮吗?她多大年纪?是哪里人氏?” 梁静仪见丈夫那捉狭的神情,便知他有意打趣何鸿远。但是作为一名高级领导干部,他不可能无端打趣一名晚辈,可能是另有心思。 她也追问道:“小远,那位周县长漂亮,还是那位叫温馨的女记者漂亮?” 竺泰和教授见何鸿远尴尬的样子,为其解围道:“你们是诚心不让小远喝老桂自带的陈年佳酿呀,八十年代的陈年飞天茅台,我可是嘴馋得很哟。” 何鸿远连忙起身,和蔡真抢着为竺教授、桂省长斟酒。梁静仪和师母柳青芜也要了一盅酒,众人一起干了一杯。 说是桂省长夫妇请客,何鸿远才不敢让他俩先敬他的酒。他率先起身,直接拿着酒瓶,端起酒杯,绕着餐桌一人一杯打了个圈。 竺教授深知他的酒量,打趣道:“小远,你这么个喝法,老桂带的酒可不够喝。” 何鸿远连忙道:“敬完了这一圈,我得保留点酒量,我还有工作任务呢。” 梁静仪笑道:“跟我们吃饭喝酒谈工作,小远这是诚心告状。老桂,你来个特批,让小远同志放下工作,一心一意陪我们吃饭喝酒。” 桂满龙笑问道:“小远,说说看,你还有何工作任务?我可不能影响你的工作。” 何鸿远只得道:“周县长请交通厅和财政厅的领导吃饭,让我准备着去救场呢。” 桂满龙深知基层干部请上级领导吃饭的难处。这种吃饭,说穿了就是笑脸陪酒侍候人,让他很是深恶痛绝。可是有些领导干部,就是好这一套,仿佛不这样不足以显示自己的权势一般。 他想着,如果让他主政一方,革除官场这种迎来送往的陋习,是他的一个工作思路。他认为这既是反对铺张浪费,更是整肃官场风气的一个切入点。 “小远,你联系一下周县长。方便的话,请她过来一下。”桂满龙道,“她请交通厅和财政厅领导吃饭,肯定是为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专项资金的事。这事我让蔡真关注一下,可以特事特办嘛。” 蔡真连忙汇报道:“领导,我向小远了解过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进展情况,工程测绘工作难到了技术难题,交通厅那边已着手帮助解决。周县长期待着财政厅那边,能将首批启动资金尽早下拨。” 桂满龙不悦地道:“这笔启动资金作为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专项资金,躺在省财政帐户上睡大觉又有何用?能尽快下拨,为何不尽快下拨?还要县领导过来请吃饭。这是纯粹的官僚作风。” 梁静仪瞟了桂满龙一眼,娇嗔道:“好不容易轻轻松松地吃饭酒量,怎么又谈上了工作?早知道我不找你来,我自个儿请小远吃饭。” 她数落完桂大省长,又向何鸿远道:“小远,快快把那位漂亮的周县长给招呼过来,我瞧瞧她到底有多么漂亮。” 第215章 花花心思 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五楼包间里,周荧端着酒杯,摇晃着杯中葡萄酒,偶尔瞟一眼落地窗外的美丽湖景,想着若是和小家伙一起享受晚餐,才算不辜负这等良辰美景。 坐在她身旁主客位的,是省财务厅一位姓王的处长。这位被人背地里称为“王麻子”的王处长近年四十,长得五短身材、肥肥胖胖,一张大胖脸上是星星点点的雀斑,仿佛大面团上不小心撒了一把黑芝麻。 王麻子刚离婚不久,他在外头养了个小三,自以为做得隐密,却被老婆带人堵了门、拍了照。夫妻俩人很快就去民政局扯了离婚证,他算是净身出户。离婚后他再去找小三,却被小三一脚踹到了门外,骂道:“没有钱,你难道想我养你不成?也不看看,你身上哪样零件能拿得出手。” 他身上的硬件,的确不咋样。也就他有个一官半职,看上去还算光鲜。 因此他把手上的这么一丁点权力,看得比天还大。可是他任职的省财政专项资金管理局评审一处,不比经建处那些牛叉的处室,权柄实在有限。 最近省财政专项资金管理局为落实省政府有关会议精神,将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建设专项资金启动资金,暂时归口评审一处管理。对于财政系统里的部门来说,能管到钱就是权。好不容易能管到钱,他当然得把它盯得死死的。 今日下午,交通厅于处长带人来沟通调拨启动资金的事。于处长和他是老熟人,做完了官面文章,原本对这种既不违反资金管理政策,又能体现特事特办精神和工作效率的事,他应该能很快通过。可是和于处长同来的周县长在他面前一亮相,他被惊艳到了,眼里满是她风姿绰约的身影,又岂能轻易放开口子。卡Kа酷Ku尐裞網 此时他的一对鱼泡眼一个劲儿地往周荧身上瞅,仿佛犯了眼神经抽搐症,洋洋得意地向她道:“周县长,我订的这包间还可以吧?这香格里拉大酒店,是丽都市五星级大酒店里边,最具品味的一家酒店。这儿的湖景包间,一般人还真是订不到。” 周荧淡淡一笑,抿了一口红酒,眼神又落到窗外的美景上。 在座的有两位王麻子的下属,其中一位姓古的副处长奉承道:“我们王处出马,谁也得卖个面子。” 另一位姓徐的科长向周荧道:“周县长,你得多敬我们王处几杯。你们县的那笔启动资金放不放款,得我们王处说了算。” 交通厅于处长是个老好人,笑呵呵地道:“老王,还是我先敬你一杯。交通厅这边,我对接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这一块,省领导对这项工程非常关注,你可得支持兄弟我的工作。这第一杯酒,我来先敬你。” 昌隆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敬陪末座,他连忙倒上满满的一大杯白酒,端着酒杯起身道:“作为交通系统的小兵,这第一杯酒,理当由我先来敬。感谢省财政厅的领导,对我们地方交通建设的支持。” 王麻子的目光,还是在周荧身上,道:“周县长,我还是喜欢和你喝这第一杯酒。” 周荧从王麻子的目光里,读懂了什么。她心里一样子厌恶,轻咬贝齿道:“感谢在座的诸位领导对昌隆县交通基础设施建设和经济发展的支持,这第一杯酒,理当我先敬大家。” 她起身端酒敬了众人一杯,又从交通厅于处长开始,每人敬了一杯,算是打了个圈。 王麻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等她敬酒完毕,立马端酒起身,来到她身旁,道:“周县长,方才这杯是你敬我的酒,我回敬你一杯。” 周荧这么打圈下来,还真的有点缓不过酒劲来,不过她也不能扫了人家的脸面。她脸若敷粉,拍着酥胸道:“王处长,喝完了这一杯,你得让我缓一缓,否则酒喝高了,失了礼仪可不好。” 包间内开着空调,温暖如春。她脱去外套,上衣仅是一件咖啡色v领毛衣,衬得秀颈如玉,酥胸丰盈。此时无意间的拍胸动作,更是瞧得王麻子的眼珠都快掉出来。 周荧见他色眯眯的神情,心间对他更添恶感,勉强和他喝了他敬的这一杯酒,连和他谈笑的情绪都欠奉。 王麻子的两位下属得到领导的暗示。那位古副处长率先出马,向周荧道:“周县长,到我们财政厅跑资金的县市领导不少,他们就是在地方上再牛,到了我们的地头,也得低头哈腰。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管着钱袋子,大家都叫唤我们财神爷,对财神爷他谁不恭敬来着。” 那名徐科长道:“周县长,县市领导们到我们财政厅来,非一把手我们不待见,连应付都懒得的应付。你能和我们王处、古处说上话,并请他们出来吃饭,那主要是王处赏脸。” “是啊,我们王处能赏脸,周县长可得好好表现,把气氛给搞活喽。”古副处长道,“周县长,只要把我们喝高兴喽,我们王处大笔一挥,你们五千万项目启动资金就能到手。” 这俩人一唱一和,目的就是让周荧识趣点,侍候好王麻子。 可是有些话,放在心里比说出来好,说出来反而丧失了那种份量感。大家都知道你们财政厅的干部号称财神爷,掌管一省钱袋子,的确是很牛叉。可是这是国家的钱袋子,又不是你个人的,你也不能自我感觉太良好。要知道,要钱的人也不是为了个人要钱,也是为了国家建设和社会经济发展来着。 周荧听到这些话,感觉今晚这饭局让人倒尽胃口。她心里很是后悔请他们这些人吃饭,不过想到交通厅于处长对这事这么热心,的确难能可贵,便示意陶俊杰多敬于处长几杯,反倒是把财政厅里的这几位财神爷给冷落了。 这时候,何鸿远借用蔡大秘的手机,拨通周荧的手机,在手机里问道:“荧姐,你在哪儿呢?” “我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呢。”周荧接到他的手机很高兴,“不是在等你来救场吗。我喝高了,你快些过来,湖景588包间。” “呵,你也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呀。” “哪这么多废话?姐都喝晕了,赶快过来。” 周荧挂上手机,才回味出何鸿远说的话。难道这小家伙也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吃饭,这也太巧了吧。 她正想着呢,何鸿远已端着酒杯推门进来,笑吟吟地走到她身旁,道:“周县长,我来给各位领导敬酒呢。” “小远,你飞过来的呀。”她横了他一眼道。 “对,对,对。县长有令,我就是飞过来还嫌慢了呢。” 何鸿远说着,举杯向在座的领导们敬酒。陶俊杰连忙为他介绍道:“这位是来自我们昌隆县龙泽乡的小何主任,龙泽乡这边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正是由他组织实施。” 王麻子见周荧对何鸿远那娇娆的样子,又是心里痒痒,又是嫉恨。他酒杯也懒得举一下,而是转头瞟了两名属下一眼。 那位徐科长会意,靠在座椅上问道:“小何主任,你什么级别呀?” 陶俊杰道:“小何主任正在提拔副乡长公示期,他将是我们昌隆县最年轻的副科级干部。” “副科级干部,那就是比我都低一级喽。”徐科长道,“向领导敬酒,也得有个章法。我说吧,副科敬正科,两杯敬一杯,敬副处正处,得三、四杯敬一杯。” 这么算下来,何鸿远敬完这一圈,得喝上十七八杯白酒。这哪里是让人敬酒,这就是纯粹刁难人嘛。 周荧站起身子,把何鸿远引到交通厅于处长身旁,道:“小远,你先敬于处长一杯。于处长负责对接全省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你们龙泽乡这一块的项目,属于一号工程项目,具有示范效应,你得向于处长多多请益。” 于处长见这位美女副县长直接将财政厅这帮人晾在了一边,不竟有些犯难。这杯酒若是喝下去,那是可能要得罪财政厅这帮人。 他正权衡利弊,周荧向他道:“于处长,既然你负责对接全省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你知道这工程项目名称,是哪位领导提出的吗?” “当然是桂省长呀。”于处长道,“这是一项民心工程,桂省长非常关注工程进展情况,他的秘书都主动联系过我好几次。” 周荧向于处长笑道:“下次你可以问问桂省长的那位秘书,这项工程是谁向桂省长提议的。” 于处长纳闷道:“周县长为何这么说?” 周荧指着何鸿远道:“因为就是这位小何主任,向桂省长提议开展该项工程。” 这句话里传达的信息,丰富得能让人浮想联翩。 于处长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干大事的年龄。在省交通厅里各岗位转了这么多年,让他负责现在这项工作,他是满心喜欢。许多同僚都认为这项工作吃力不讨好,他却觉得这样的民心工程,既能让山老区群众受益,又能得上级领导关注,做好了可是能得彩头的。 他并不认为周县长会为了一名乡镇小干部诓他,像这等话,她说出来是要负政治责任的。 不说眼前这年轻人气宇非凡,就凭他能向桂省长进言,就凭这项工程能落地,他敬的这杯酒得喝。 他起身举杯间,何鸿远道:“于处长,您是领导,您一杯、我两杯,以表达我的敬意。” t第216章审钱和审美女 “好好好,小何主任年轻有为,又识大体,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卡Kа酷Ku尐裞網” 于处长对何鸿远表现出来的大气很是常识,其这一举动,瞬间就化解了包间里的僵化气氛,令大家都感到倍有面子。 他和何鸿远喝了一满杯白酒,见其连喝两杯,赞叹道:“后生可畏。” 王麻子也和何鸿远喝了一杯,见其爽快地连干两杯,道:“听说乡镇干部能喝酒,我今晚要真正见识一下。” 何鸿远敬完古副处长两杯酒,轮到那位徐科长时候,对方傲慢地抿着杯中酒,见何鸿远将敬他的两杯酒喝完,道:“小何是吧,我们王处想见识一下你们乡镇干部的酒量,你再给我们表现下。” “王处这个想法好,以酒助兴嘛”古副处长起哄道,“小徐,你来说说,怎么个表现法?” 徐科长向王麻子讨好地一笑,道:“我们听王处的吩咐。” 周荧心里对财政厅这几人不屑,更怕何鸿远吃亏,拉着他到身旁坐下,轻声道:“小远,别听他们瞎起哄,这几人没安好心,咱们找其他人出面解决资金划拨问题。” 何鸿远轻声道:“荧姐,竺老师和桂伯伯在楼上包间,让你上去敬酒呢。” 周荧道:“桂伯伯?难道是——” 她见何鸿远向她点点头,心里不由得惊喜万分。今晚有这位省政府大佬在,还怕从财政厅那边弄不来钱吗?她还真不信了呢。 王麻子见她和何鸿远窃窃私语的样子,心里更是妒火中烧,指着何鸿远道:“小何是吧,你这么能喝,得表现一下。这么着吧,你们周县长想要我们这儿的五千万启动资金早日划拨,我看便让你以喝酒定资金划拨金额,以你手中的酒杯一杯计,你每喝一杯,便是五十万元资金额,看看你能否要到这五千万元。” 何鸿远手中的高脚玻璃杯,一满杯至少是一两白酒的量,方才他敬酒八杯,已是八两白酒,再加上他在楼上包间喝了近半斤,共计已是一斤多白酒下肚,若不是他体质异常,还真的有些吃不消。 五十万元一杯酒,喝足五千万,得喝上一百杯,足有十斤白酒的量。试问谁有这样的酒量,这不是故意刁难吗? 周荧心里怒火中烧,问道:“王处长,如果我们不玩这喝酒的游戏,这五千万元启动资金,是划拨不下来了是吧?” 王麻子色迷迷的道:“不玩这喝酒的游戏也可以,只要周县长愿意,咱们也可以玩其他游戏嘛。当然,这游戏项目,得我来决定。” 周荧冷若寒霜地道:“倘若我拒绝任何游戏呢?” 王麻子冷下脸道:“那我们得加大任何一笔划拨资金的审核力度。” 于处长见双方要谈崩,心里对王麻子的霸道作风暗自忿怒,劝告道:“王处,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可不能因私废公。” 王麻子道:“于处,我这是看管好全省人民的钱袋子,把好口子,也是为了工作。” 周荧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听起来,听里边一个声音道:“你好,让鸿远兄弟接听电话。” 她把手机递到何鸿远手上,后者接听起来,故作幽默地道:“蔡——蔡哥,我在这边敬酒,你那边喝酒不值钱,这边喝酒可值钱喽,一杯酒五十万元呢。” 手机是蔡真拨打过来的。他见何鸿远久去不回,便回拨何鸿远之前拨打过的这个手机号,了解下情况。 他听何鸿远话里有话,问道:“一杯酒五十万,谁的酒这么值钱呀?” 何鸿远瞟了王麻子等人一眼,笑道:“除了财政厅,谁能这么财大气粗?” 蔡大秘一听,便知这边有状况,问清他这边的包间号,便挂了手机。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酒杯出现在五楼包间,见包间里除了何鸿远和周荧,都是他不认识的人,便自我介绍道:“我是鸿远兄弟的哥们,他称我一声蔡哥,我来敬大家一杯。” 周荧和蔡真有过一面之缘,见何鸿远将蔡大秘给搬过来,心里欢喜得不行,在桌底下偷偷捏了一把他的手,端着酒杯起身道:“原来是蔡哥呀,我来给蔡哥介绍一下在座的几位领导。” 蔡真听完她的介绍,心里颇有些哭笑不得。他虽然也只是县处级干部,但因为身处省领导秘书这样的关键岗位,平时接触的多是厅级以上的干部,如今向几位财政厅的处级、科级干部点头打招呼,人家还爱理不理的样子。倒是交通厅的这位于处长,工作中他和于处长有过几次通话,算是只闻其声,不识其人,这位于处长今晚表现得倒很是亲和。 就凭财政厅几位的态度,既然他们要找死,他不介意送他们一程。卡Kа酷Ku尐裞網他指着何鸿远,向王麻子等人道:“王处、古处,我这位兄弟有 要事在身,他要敬多少酒,我能否替着他来?” “你谁呀?”王麻子不耐烦地道,“小何就一乡镇小干部,他能有什么要事?有什么事比他工作还重要吗?有吗?” 蔡真夸张地缩缩脑袋,指着桌上的酒菜,道:“这不是在喝酒吗?怎么跟工作挂上钩了呢?” “这对小何来说,就是工作。” 王麻子都懒得理会蔡真。一位乡镇小干部的兄弟,能有多了不起,不值得对其客气。 蔡真却是不依不饶地道:“这怎么是工作呢?这明明就是在喝酒嘛。我也算是有点见识的人,却从未见过把喝酒当成工作的。” 王麻子下属的那位徐科长指着蔡真骂道:“你特么啰嗦什么,没见到我们王处在谈工作吗?” 蔡真脸色一变,沉着脸道:“好好好,我就听听你们怎么谈工作。” 交通厅于处长见这般闹下去,实在有失体统,便道:“我看咱们还是先把工作放在一旁,光喝酒,不谈工作。来,我先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对交通工作的支持。” “于处,你也在谈工作。”那位古副处长道,“你的酒暂且别喝,先让小何喝酒。人家小何喝一杯酒,能得五十万,喝你敬的酒,却是不得一分,人家不值得。” 王麻子也闹出了心火,不给于处长面子,只是向周荧道:“周县长,如果小何的酒,换成你一人来喝,我给出的价码翻倍,一杯酒一百万,怎么样?” 周荧展现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道:“王处,你这五千万是省政府的钱,你却拿它来和我赌酒,这不太合适吧。” 王麻子拍拍胸膛,神情暧昧地道:“省政府的钱又怎样,由我管着,就得我说了算。我得仔细审查使用这笔钱的人。周县长,你说我能审查你吗?” 何鸿远听对方在言语上吃周荧豆腐,怒道:“王处,你是审钱还是审人呀?” 王麻子轻浮的目光,落在周荧身上,恬不知耻地道:“我是既审钱又审人。” “我看王处是既审钱又审美女。” 蔡真鄙夷地一笑,转动着手中酒杯,道:“我倒想知道,不知我喝一杯,价值如何?” 王麻子艰辛地从周荧脸上挪开目光,不耐烦地向蔡真道:“你嘛,最多一杯酒十万块。” 何鸿远添油加醋道:“蔡哥,你喝一杯才十万,得喝上五百杯,才能帮我们弄到五千万元拨款,那可是足足五十斤白酒,除非你变成酒桶,才能做到。” 蔡真抿了一口杯中酒,自嘲般地道:“这么说来,若想五千万拨款到位,咱们三人中,周县长需喝上五斤白酒,鸿远兄弟得喝上十斤,我却是最惨,得喝上五十斤。看来省财政的钱,不好要啊。” 周荧见火候已到,蔡大秘这是惦记上人家了,财政厅这几位不要脸的干部,就等着倒霉吧。人家蔡大秘只要在领导耳边吱一声,就是个秋后算账的结果。 她到底是今晚这饭局的坐东者,举杯向蔡真敬酒。后者一边喝酒,一边道:“周县长,你敬我的酒,我得喝。不过我出不起一杯酒多少钱的价码。” “蔡哥能和我喝上一杯酒,那是我多少钱也买不到。” 周荧奉承一声,发挥出主人作派,示意陶俊杰多多向蔡真、于处长敬酒。 财政厅那位古副处长出去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向王麻子道:“王处,我经过隔壁包间门口,门正半开着,我往里头撩了一眼,看到我们上官厅长正高坐主宾位喝酒呢。我们是否过去敬一杯?” “去敬酒,那是必须的。老古你跟我一块过去,小徐就不必跟着了。” 俩人各自倒着满满的一杯白酒,小心翼翼地向隔壁包间走去。 蔡真笑吟吟地看着他俩离席,转头向交通厅于处长问道:“于处,想要财政厅这边的拨款到位,就这么难吗?那省里的这么多交通工程,怎么能确保资金及时到位?” 于处长瞄了那位徐科长一眼,字斟句酌地道:“各部门都有各的难处,大家相互理解,齐心协力把省里下达的工作任务落实好,其他的都只是小枝节。” 这位徐科长却是早就瞧蔡真不顺眼,翻着白眼道:“哟,你是干什么的?管得还真是宽。你这是质疑我们财政部门的工作吗?” 蔡真淡然道:“我就一小干部,怎么啦?就不兴我评价一下时下的不正之风?一杯酒十万块、一百万块,我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第217章 丢人现眼 “那又怎么啦?”徐科长得意地道,“一个越打,一个越挨,你管得着吗?还有市里的市长到我们财政厅跑拨款,喝酒喝得吐血的呢。” “还有这回事。”蔡真道,“看来真得问问你们的上官厅长,你们财政厅,到底算不算华夏国东平省的政府组成部门。” 徐科长正为自己位卑人微,不能去向上官厅长敬酒而气闷呢。他恶狠狠地向蔡真道:“你向我发牢骚、吹牛皮,算特么怎么回事。有本事你找上官厅长去,他正在隔壁呢。” 蔡真掏出手机,道:“上官云成是财政厅的常务副厅长吧,我还真得让他过来一趟。” “你特么不吹牛会死啊。”徐科长拍着桌子乐道,“你能把上官厅长召唤来,我还能让他给我倒酒端茶呢。我特么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的小干部。” 何鸿远见他对蔡真不恭,怒怼道:“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就你这素质,怎么在财政厅这么高大上的单位混,简直是给财政系统抹黑。” 徐科长不干了,起身撸起袖子,指着何鸿远道:“你小子把话给我说清楚,老子怎么给财政系统抹黑啦。” 何鸿远懒得和他争辩,反问道:“你就不知什么叫素质吗?” 徐科长道:“老子就这样,你一个乡巴佬,管得了吗?” 蔡真调出手机通讯录里的手机号,对着手机道:“上官厅长,我在你隔壁呢。对,海景588包间,劳驾你过来一下。” 这时,王麻子和古副处长正自隔壁包间敬完酒回来。王麻子见徐科长冲着蔡真直乐,问道:“小徐,这怎么回事?啥事让你乐成这样?” 徐科长指着蔡真道:“王处,你说这小子特么傻不傻,上官厅长正在隔壁呢,这小子居然说一个电话,就能把上官厅长给召唤过来。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我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王麻子大马金刀地坐回到座位上,一脸傲娇地道:“咱们上官厅长那是什么身份,今晚陪他吃饭的,那是丽都市委常委、副市长这样的领导。你一个小干部,说自己能召唤我们上官厅长这样的大人物,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蔡真淡然道:“那你就等着吧。” 周荧原先还指望着,蔡大秘能对财政厅的这几位秋后算账呢。现在这几位自己找死,她就得让他们死得痛快些。 她给自己满上酒,笑靥如花,娇滴滴地向王麻子道:“王处,你这么受厅领导器重,可得对我们多关照一些呀。我还就指望着你啦,能让我们县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这笔拨款早点下来。” 王麻子见周荧突然回心转意的样子,以为她被其展示出的财政厅的能量震撼到了呢。 他色迷心窍,道:“周县长,关照那是必须的,不过咱们还是得加强交流。来,咱们先喝个交杯酒,怎么样?” 周荧洋溢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伸展一下美好无比的纤腰,娇嗔道:“王处,这也得有个价吧,你可不能让我白喝酒呀。” 王麻子被她展现出的迷人身段,撩拨得他心里痒痒的。他暗叫一声“妖精”,然后道:“周县长这样的大美女和我喝交杯酒,一杯至少得值五百万金额。” 周荧点着手指,摇头道:“五百万。卡Kа酷Ku尐裞網我要到五千万的拨款额,得喝上十杯白酒。不行,这样子我得喝醉。” “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嘛。”王麻子说着荤话道,“县长妹子,那你说吧,一杯交杯酒多少金额。” 周荧双手抱胸,微笑着摇摇头。 “八百万?” “不喝。” “一千万?” “不喝。” “两千万?” “五千万也不喝。” “你特么耍我呢。”王麻子被撩拨得火冒三丈,“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好,你就等着吧,看你们那五千万款项,能何时拨下来。” 他指着周荧,起身就要拂袖而去,抬头却见常务副厅长上官云成端着酒杯,站在包间门口。 “厅——厅长,您怎么来啦?”他受宠若惊地道,“劳驾您来给我们敬酒,这怎么好意思呢。呀,连丁市长也来啦。” 上官云成铁青着脸,端着酒杯走到坐在何鸿远下首的蔡真身旁,道:“蔡处长,他们怎么和你在一起?还让你坐这等位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蔡真并不起身,淡然道:“上官厅长,位子坐低一点没啥。要得到项目拨款,连喝酒都有价,我在这儿和财政厅的干部们喝一杯酒,能得十万元拨款款项。卡Kа酷Ku尐裞網不知我们和你喝上一杯,能得到多少金额的拨款。” 上官云成一听这话,就知出了大状况。他身材高大,虎目生威,扫视了王麻子三人一眼,那眼光如刀割一般。 王麻子三人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子,垂手退到桌旁,都以哀求的目光瞧着蔡真,冀希望于他不再揭他们的丑行。 上官厅长分明是来向这位姓蔡的小干部敬酒。能让上官厅长来敬酒,这小干部还是小干部吗?这就是一尊神嘛。他到底是哪儿的处长呀。 交通厅于处长旁观者清,能对财政厅常务副厅长招之即来的处长,那绝对是哪位大领导身边的干部。他盘算了一下省领导身边的工作人员,姓蔡的处长,这几天时常联系他,向他了解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那位蔡处长,不正是桂省长的秘书吗? 他起身向蔡真试探般地道:“蔡处长很关心我们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进展情况呀。” 蔡真表了下姿态,算是传递了一层意思,可不能真的拿捏身份。人家这些部门头头脑脑,对他恭敬,那是瞧在桂省长的权势上,可不是他这县处级的秘书有多么了不得。 他起身和于处长握了一下手,道:“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是一项民心工程,领导非常关注工程进展情况。交通部门做的工作很到位。” 于处长慌忙道:“这几日蔡处长时常来电指导工作,却一直缘悭一面。今日非常荣幸认识蔡处长。” 蔡真矜持地一笑,转头向上官厅长道:“厅长,我到这儿来为领导请客人,却遇到了这茬子事,真是巧得很。” 王麻子三人听说眼前这位被他们得罪惨了的小干部,是桂省长的秘书,都是脸色灰白、腿脚发软的样子。 特别是那位徐科长,竟是举手重重扇了两下自己的耳光,道:“蔡处长,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当我是臭屁般,不要记挂着,把我给放了吧。” 真是丢人现眼啊。上官厅长感觉向这样的下属发火,将自己的层次都给整低喽。 他品味蔡大秘方才这句话里的意思。一是这事蔡大秘碰巧遇到,没有故意要整人或将事情搞大的意思,让上官厅长自己把事情给搞妥;二是这里有领导的客人,蔡秘书八小时外还在服侍的领导,那就是桂省长,就是说桂省长有客人在这里。 他目光如炬,落在周荧身上,为她的风姿容貌所折服,暗自赞叹一声,向她点头示意。 周荧感觉这位上官厅长今晚被落了脸,却对三位下属连一点脾气都没有。她心里暗乐,领导发脾气训斥你们一通还好,领导不发脾气,王麻子这三人在这位厅长心里,已基本上被判定了死刑。 今晚这事,王麻子三人搞得太过,越过了正常交际应酬的底线。可她不想因此和省财政厅这样的部门交恶,毕竟她在东平省的从政之路,可能还长着呢,有的是和省财政厅打交道的时候。 她举杯向上官云成道:“一场误会而已。我们一起敬上官厅长一杯。” 上官云成暂且放下眼前这丢人现眼之事,有了台阶可下,脸上终现笑容。他举杯和蔡真、周荧碰了一下,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然后他转首指着身后一位胖乎乎的官员,道:“这位是丽都市委常委、副市长丁保真同志。他跟着我过来,要敬蔡处长一杯酒,我感觉却是让他看了笑话。” 蔡真对丁保真并无印象,但这并不妨碍他和对方热络地互动。 何鸿远见到丁保真的一张弥勒脸,简直和丁克是一个模版里出来。这丁哥家的遗传基因,真是太过强大。 丁保真举杯向大家敬酒之际,何鸿远想到和丁克的兄弟关系,很是礼貌地道:“您好,丁伯伯。” 蔡真惊奇地道:“鸿远兄弟,你和丁市长认识?” 何鸿远笑道:“我和丁市长的儿子丁克是兄弟,这一声丁伯伯若是不叫,岂不是对不起兄弟。” 丁保真见何鸿远虽衣着普通,却俊逸非凡、卓而不群,又听蔡大秘称其为兄弟,连忙乐呵呵地道:“好好好,我家小丁有好几位交情深厚的兄弟,像省军区毕政委家的孩子、市委庄部长家的孩子,好几位我还不认识呢。” 何鸿远道:“宇哥、庄哥也都是我的好兄弟。” 蔡真想不到何鸿远在丽都市的根基不浅,对其更是看好,便有意抬一把,道:“兄弟,你桂伯伯让你来请客人,可不能让他等久喽。” 何鸿远如梦方醒一般,顺着蔡真的话头,向周荧道:“周县长,桂伯伯要见你,咱们快些上楼。” 桂伯伯? 丁保真和上官云成看向何鸿远的目光,都显出重视之意。能称桂省长一声伯伯,这年轻人似乎来头不小啊。 第218章 小干部有大份量 包间里原先的几人。卡Kа酷Ku尐裞網跟随周荧而来的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幸福得要晕眩,周县长和小何主任与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这样的大佬拉上了关系,昌隆县正在形成的周系的发展势头,还能不蒸蒸日上吗。 特别是他对于何鸿远的认知,有了巨大的改变。原先他一直以为,小何主任就是周县长这棵大树上依附着的藤萝,只是小何主任是周县长的救命恩人,周县长对其更关注一些。实际上他心里对周县长将小何主任运作到副乡长的位子上,颇有些不以为然。 虽然何鸿远此次提副乡长,是因招商引资成绩取得,但其招商引资成功的背后,明显有周县长运作的痕迹。 何鸿远从龙泽乡卫生院调入乡政府,短短几个月时间,便从普通办事员,一跃成为副科级干部。根基不牢,地动山摇。官场上是最讲究资历、人脉的地方,大家都是这么熬出来的,这熬的过程,就是你形成各种关系网的过程,你横穿出世、火箭提拔,便有可能成为昙花一现的一时政治明星。 陶俊杰原先认为周县长对何鸿远的提拔运作,可能是拔苗助长,此时何鸿远展现出自身强大的人脉,让他对这位小何主任的成长更为看好。可能假以时日,小何主任能成为周县长这样的政治明星。 以陶俊杰的眼界,小何主任能成长为一位县领导,那已经是昌隆县官场的奇迹了。 而交通厅于处长暗道侥幸,幸好他这次没对来自昌隆县的几位干部摆什么官僚架子,这让大家以后因工作交往起来,便显得融洽得多。尤其是这位小何主任,其虽然只是一名乡镇小干部,却绝对值得好好交往,能称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为伯伯的人,能一直是一名乡镇小干部吗? 在于处长心里,何鸿远被摆在非常重要的位置。 只有王麻子三人习惯了自己的官僚嘴脸,倒觉得被周荧和何鸿远暗坑了一把般。他们心里纷纷暗骂:特么有省领导靠着,还求到财政厅这边来,特么就是逼猪吃老虎呀。 王麻子见周荧没有落井下石,而是向上官厅长声明这是一场误会,感觉这位美女县长除了有点不识时务,为人还是不错的,若是有机会,还是得勾一勾。 他注视着周荧起身,目光落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心里还颇有些恋恋不舍。 周荧穿上外套,叮嘱陶俊杰陪伴好于处长等人,向大家告罪一声,便要跟着何鸿远上楼。 上官云成平时和桂省长走得较近,亲热地挽着蔡真的肩膀,道:“蔡大秘,方便的话,我也上去敬领导一杯酒。” 蔡真点点头,道:“领导这是家宴,随意敬上一杯就好。” 几人准备上楼,何鸿远见丁保真欲说还休的样子,便分别为上官云成和丁保真的酒杯中酌满酒,道:“丁伯伯,您也和我们一起上去。” 丁保真见何鸿远眼神清纯,这是纯粹为他帮衬来着。他心下喜欢,笑眯眯地点头道:“好好好。” 何鸿远走在他身旁,道:“丁伯伯,丁哥是我的好兄弟,你可以叫我小何或小远。卡Kа酷Ku尐裞網不知丁哥跟你提过没有,他正在龙泽乡筹备上马投资项目,我便在龙泽乡政府工作。” “听我家小丁提过一嘴。”丁保真道,“不过说起来,我家小丁这几天老是夜不归宿,是不是经常呆在龙泽乡那边搞项目。” 何鸿远心里暗乐,丁克这家伙和他的澹台淑玉搞上后,那是夜夜春霄,乐不思蜀。 他连忙为好兄弟打掩护,道:“对对对,丁哥忙于那个项目的事,那个忙得很啊。” 周荧走在他俩身前,闻言回头诧异地看他一眼。 一行人上了六楼,桂省长见上官云成跟随在蔡真身旁,便拧着眉头问道:“云成,小蔡下楼前嘟囔着一杯酒价值财政拨款几十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问自己的秘书蔡真,却直接向上官云成发问,那是不想令自己的秘书为难。 上官云成心知桂省长工作作风踏实,眼里揉不得沙子,这事还真不好说。说了是自曝家丑,省财政厅逃不了干部使用和管理上的责任,会让他这常务副厅长失分;不说却是当众欺骗领导,保不准很快就给人卖了,会让他在领导心目中的印象更差。 说与不说,两难之境呀。 他心里后悔得要命,早知桂省长有意无意中关注上这事,他不上来敬酒多好。回去先把厅里那三位丢人现眼的东西处理了,再轰轰烈烈开展一次整风运动,再向领导汇报起来,坏事也能成为好事。卡Kа酷Ku尐裞網 蔡真心知自已一声嘟囔,却是害得上官厅长为难。可他又不能出面为上官云成说话,便只好看了何鸿远一眼。 在场的政府官员中,何鸿远最为位卑人微,却最合适出面说话。一是他和桂省长家的私人关系,就算说错了话,也无大碍;二是他的工作岗位,距离上官厅长远着呢,看似不可能为获取某种回报,为其说好话。 何鸿远见蔡真一脸苦笑,觉得这事得帮上一帮。否则上官厅长吃了桂省长的苦头,那肯定是要怪罪到蔡真身上去。这当秘书的一声嘟囔,和向领导打小报告,又有何分别? 官场上最怕这种无意间结下的梁子,以后人家搞你,你还不知因由呢。 何鸿远酝酿一下说辞,笑道:“桂伯伯,是我意气用事,和财政厅的同志起了点误会。其实大家都按规章制度来,便没那么多误会。” “规章制度?” 桂满龙似有所感,向上官云成道:“对于款项审批、拨款、放款,你们财政厅要整出一个规章制度来,按规则办事。” 然后他向何鸿远道:“小远,你说自己意气用事,不管别人信不信,桂伯伯暂且是信了。这事我不打板子,免得搞坏了这家宴的气氛。” 上官云成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小何主任虽然只是一位小干部,在桂省长心里,却有大份量。能让一向刚正不阿的桂省长卖面子,不容易啊。 他感激地看了何鸿远一眼,发誓回去清理好门户的同时,得把这位小何主任着急着要办的事给办好,以后再找机会感谢人家。要不就冲着小何主任的面子,把丁市长丁大胖子催促的经建项目拨款,也一并给办了。 丁保真做梦也想不到,他花尽了心思请上官厅长吃饭,说尽了好话,喝足了好酒,打动不了上官厅长的心,倒是因了何鸿远,让他遂了心愿,以后他在市委常委会上的声音,也能响亮许多。 此时他见上官云成向桂省长一桌子敬了一杯酒,向桂省长做了两句工作表态,便退了下来,他便抹了抹额际的汗水,端着酒杯上前道:“桂——桂省长,我是丽都市政府的小丁,我来敬您一杯酒,祝您身体健康、工作顺利!” 何鸿远听得心里暗乐,这位丁伯伯不仅说的祝酒词老套,这自降身份,也显得太过,你家丁克才是小丁,你是老丁好不好。 他不竟出声道:“丁伯伯,你这样说话太累人。这一桌子人,不仅有桂省长,更有桂省长的夫人梁主任,还有我老师竺教授夫妇,你都一位位说过来,那得什么时候。我看你还是敬大家一杯算了,反正你把工作做好了,桂省长才能记住你,否则你就算对他老人家说再好听的祝酒词也没用。” 这两年丽都市以经济开发园区带动全市经济发展,工业园区经济走在全省甚至全国前列,桂满龙对丁保真这位分管工业副市长的工作,还是看在眼里的。 他看了何鸿远一眼,问道:“小远,你怎么认识丽都市的丁市长?” 何鸿远道:“桂伯伯,这位丁伯伯的儿子丁克,是我最为要好的朋友。” 桂满龙点点头,向丁保真道:“保真同志,丽都市的园区经济工作很有看头,我找机会去取取经。” 丁保真胖脸通红,激动难抑地道:“欢迎桂省长到丽都市指导工作。有了领导的支持和肯定,丽都市园区经济将会跨上新台阶。” 桂满龙工作作风务实,立马向秘书蔡真道:“安排个时间,我丽都市的工业园区看看,不要大仗阵,只要丁市长做陪便好。” 蔡真认真地记下,心里却非常兴奋。桂省长刚刚主导开展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现在便又有了新动作,这是在重视工业园区建设的同时,要招兵买马呀。 他打量着何鸿远,心里暗道,这小子真是一位福星,不仅救了梁主任,又提出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还可能会为桂省长招来一名得力干将。似乎桂省长碰到他,无往而不利。 丁保真被何鸿远尊称为伯伯,向桂省长敬过酒后,借机向竺教授夫妇和梁主任各敬了一杯酒。 桂省长在其向梁主任敬酒的时候,笑道:“保真同志,你向我家梁主任敬酒,怎能不把我给捎上。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你可不能分亲疏呀。” 领导让他不分亲疏,那是当他是自己人啊。熬了这么多年,这是终于被领导关注上了吧。丁保真在和桂省长夫妇喝酒的时候,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第219章 小干部有大作为 丁保真敬完酒出来,将酒杯塞给服务员,立马跑进卫生间,拨通儿子丁克的手机,道:“小丁,你今晚得给我回家。” 丁克暗自责怪父亲打搅了他的好事,有气无力地道:“老丁,我这边忙得要死要活的,你这是怎么啦?” “我知道你这几天在龙泽乡,忙着项目的事。”丁保真乐呵呵地道,“你赶不回来也可以,现在得跟我说说,你那位叫何鸿远的兄弟的事。” 丁克顿时满脸黑线,他趁着澹台淑玉的同学们都不在宿舍,想和她来个餐前运动呢,这就活生生被老丁给打搅了。 不,是被鸿远兄弟给搅黄啦。 而周荧在进入包间后,便受到桂省长夫人梁静仪和何鸿远师母柳青芜的关注。她的绝世容颜和绰约风姿,犹如皓月当空,莹莹生辉。 柳青芜起身拉着周荧的手,站她坐到自己身边,道:“只听小远说,有一位姓周的县长对他很关照,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美丽的女子。” 梁主任以科学家的独到眼光打量周荧,赞叹道:“风华无边,大家气度,谁家能教养出这么顶尖的女孩?” 桂省长示意何鸿远、蔡真入座,向梁静仪打趣道:“我们家梁主任自家女儿在国外学习生活,现在肯定是想女儿了。” “国外有啥好的,各家的孩子都想着出国。”梁主任嘟囔道,“听说有些孩子还想着加入外国国籍,这不是忘了根本吗。卡Kа酷Ku尐裞網” 桂省长严肃地道:“孩子们去国外学习先进科学技术和管理经验,学成回来报国,那是我们喜闻乐见的,至于加入外国国籍,那定是思想上有了偏差。我们家孩子坚决不能有这种想法。” 周荧落落大方地道:“我在未参加工作前,虽然身体条件不允许,但也想着去国外学习深造。像我们这些大孩子,长完了身子,就是一心想长见识,最大的理想就是看看大世界。当然,我们不能割离我们的根。” “好一个不能割离我们的根。”桂省长道,“小周县长,你说的话,就是我想对我的孩子说的。看来你的家教很不一般呀。” 桂省长突然把话绕到家教上,那自然是意有所指。周荧倒是没想得这么深奥,只是据实道:“我家只要我爷爷还活着,家族子孙就绝不可能有人加入外国国籍。” 她突然想到远在京都的爷爷,不知他老人家尚能锄地否。他那四合院里的小菜地,也该翻土了吧。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桂省长肃然道,“老一辈的革命精神和爱国情怀,应当得到传承和发扬。小周,向你爷爷致敬。” 周荧起身举杯向桂省长敬酒,道:“为桂省长的家国情怀,我敬省长一杯。” 这等言谈举止,也只有世家子弟身上才能拥有。结合省委夏德民副书记对她的关注,这位周县长的身份呼之欲出。 桂省长和周荧喝了一杯酒,见她以晚辈之礼,恭敬地向竺教授等人一一敬酒。他心里暗自赞赏:出身世家、年少有为而谦恭,前途无量啊! 他向何鸿远道:“小远,在基层不仅要踏踏实实工作,为群众服务,为地方社会经济发展贡献力量,更要向周县长这样的领导,多加学习领导气度。” 何鸿远受教,起身敬了桂省长一杯,转首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周荧。后者俏脸生晕,道:“小远主任,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我在寻找周县长身上的领导气度。”何鸿远认真地道,“桂伯伯说领导气度得学习,我看得先找到它才行。“ “桂省长那么大的领导在座,你不去他身上找领导气度,却是这么瞅着我,也不怕我怪你不敬呀。” 周荧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转首向柳青芜打探何鸿远在学校里的逸事。 桂满龙目光如炬,见周荧对何鸿远那神情,一副小儿女神态,心里为何鸿远感叹道:“这小子好福气。” 他结合此前得知的温部长对何鸿远的举动,感觉这小子不仅走桃花运,似乎也走到了东平省的政治棋局上,成了一颗可用的小棋子。东平省委夏、桂、温三位大佬,他似乎都可以拉上关系。 如今东平省委里暗潮汹涌,各位大佬都为一年之后的大换届厉兵秣马。除了最近被摁了一头的省委常委、丽都市委书记苗跃,还有夏、桂、温三位大佬,都有能力前进一步,这其中夏和桂,都是冲着省长宝座去的。 桂满龙想到夏德民身后的周老和周家,心里不竟有些泄气。他这个本土派,只能靠政绩和人望向上攀升,别无捷径。 而在当下这种情形下,各方可能会相互戒备又暗战不断,缺乏一个沟通的渠道或契合点。而小何能通联三方,其位卑人微,不受人戒备,让他传递信息,那是最佳人选。只是不知他是否具备这等政治智慧。 他向何鸿远询问道:“小远,我听老竺说,你一年前的那桩案件,已经真相大白。一年前你原本可以留在丽都工作,如今你有何想法?” 周荧见桂省长关心何鸿远的工作,转首紧张地注视着他,似乎生怕他一不小心开了口,就跳出了昌隆县,调到省里来上班。毕竟对于许多人来说,能到省城工作,是个巨大的诱惑。 何鸿远感受到周荧的目光,向她宽慰般地笑笑,向桂省长道:“桂伯伯,老师以前曾想方设法让我留在丽都的大医院工作,我却阴差阳错去了乡卫生院。其实当医生救死扶杀,不分大医院小医院,当干部为群众服务,也不分大单位小单位。我还是更愿意呆在龙泽乡,把‘路教’工作继续开展下去,做好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建设和招商引资工作。” “好,你能把心思真正放在工作上,我感到很高兴。”桂满龙道,“在大都市和山旮旯之间,你能选择后者,可见你不虚浮、有恒心。龙泽乡是我省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和‘路教’工作的践行源头,我会一直关注它的发展。有机会我会去龙泽乡看看,看你在那边干得怎么样,做得是否如口头上说的那么好。” 竺教授早知何鸿远的选择,道:“我也想去看看,能让小远倾注理想和感情工作的地方,到底怎么样。” 何鸿远连忙道:“欢迎老师和桂伯伯前来指导工作。” 周荧听何鸿远把对竺教授的称呼,排在桂省长前面,看向他的眼神更显温柔。这虽不是大问题,可他能按着本心,把老师突出到更重要的位置,可见他本心如此,非趋炎附势之辈。 她向桂省长和竺教授道:“其实桂省长和竺老师如果现在就去龙泽乡,便能感觉到龙泽乡群众对小远主任的爱戴。昨日丽都市公安局的同志前往龙泽乡传唤小远主任,即使有县公安局干警协助,也差点酿成群体**件,群众不理解,小远主任为龙泽乡的发展、为群众脱贫致富付出这么多,怎么有人来抓他。当地的一位县人大代表,因和县公安局刑侦队的领导说理,受到殴打住院。这事若不是小远主任识大局,龙泽乡干部群众们不会放任小远主任被抓走。” 桂满龙从她的话里,听出许多讯息,但昌隆县和龙泽乡在她周县长的盘子里,自然由她来搞定。这就是考验一位干部政治智慧和执政能力的时候。 他不向周荧问话,反而向何鸿远询问道:“小远,我想听听你对这事的分析。” 何鸿远对昨天发生的这事,经丽都市公安局副局长萧建克一点拨,早就揣摩清楚。 他向桂省长道:“桂伯伯,这事的根源,还是一年前的那桩旧案。我一位朋友的家长可能风闻此案,认为我的人品有污,示意丽都市公安局启动审查程序。而这也正好给了我一个清洗冤屈的机会。至于县公安局刑侦队那拨人,当时我见到他们,便知他们心怀不轨,所以便任由龙泽乡干部群众困住他们,我跟着丽都市公安局的同志们先抽身。暴力抗法行不通,我借势配合执法并脱身,总该可以吧。” 桂满龙心里更是欢喜。这小子遇事不乱、心思缜密,是为有急智;巧妙运用县人大代表和当地干部群众力量,是为有手段;更妙的是他懂政治,没有抱怨丽都市公安局公器私用、胡乱执法,却能借势为自己洗脱冤情。 他心里有了决断,问道:“你那位朋友家长,你不知他的身份吧?” 何鸿远摇摇头。 “那是我们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温兆国同志。”桂满龙笑道,“你应当感谢温部长,他没有偏听偏信,发个话把你摁死,而是给了你洗脱冤情的机会。” “温部长?” 上次听萧建克一席话后,何鸿远虽然揣测过温馨父亲的身份,却没想到如此位高权重。省委组织部长,名义上掌管着全省干部的官帽子,想要摁死一名乡镇小干部,的确不费吹灰之力。 被温部长让人搞了一下,他反而觉得得感恩温部长没有直接吹口气把他给灭了。 周荧不明白,桂省长为何要对何鸿远说这些,让何鸿远诚惶诚恐。这样子好吗? 桂满龙又向何鸿远道:“你现在知道了你朋友家长的身份,按本心交往便是。有时候,小干部也能有大作为。” 第220章 迷情 周荧听不懂桂省长说的是何意思,何鸿远更是听不懂。 今晚桂省长的兴致很高,和周荧、何鸿远喝了不少酒,梁主任叫停桂省长喝酒的时候,这才算完席。 何鸿远俩人送别竺教授和桂省长等人,回到五楼包间。王麻子三人丢人现眼之后,再已散去,包间里除了陶俊杰和交通厅于处长,竟然还有丽都市常委副市长丁保真安坐主位。 “丁伯伯,你不必陪上官厅长他们呀?”何鸿远问道。 丁保真笑着拉他坐到身旁,道:“小远,今晚伯伯承你的情,受了莫大的好处呀。桂省长的事是一项,上官厅长又因你给面子,这让伯伯怎么谢你才好呢?” 何鸿远见丁保真面前有新上的餐具,便一边为其倒酒,一边道:“丁伯伯,见外的话,咱们不说。桂省长重视你,那是你自个儿做出的工作成绩,引起他的关注。至于上官厅长给面子,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上官厅长离席前说了,丽都市的经建拨款,明日便能到帐。他说他冲的是你小何的面子。” 丁保真喧宾夺主,安坐主位,分明就是来喝酒兼买单的。又有新点的酒菜上桌,大家在包间里胡吃海喝一通,因了气氛融洽,又是喝了不少酒。 交通厅于处长借着这个机会,和周荧、何鸿远频频互动,算是加深了关系。 丁保真方才受儿子丁克提示,知道周荧是京都周家大公主,又见她酒后对何鸿远含情脉脉的样子,他更是对何鸿远热络。 副厅级干部向一位乡镇干部陪笑敬酒又如何?这位小何主任在省里有桂省长靠着,若是成了周家女婿,指不定哪天他丁保真要进步,还要靠人家呢。 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算是大开眼界。卡Kа酷Ku尐裞網眼前三位领导,一位副厅级、两位正处级,却捧着一位乡镇小干部说话。这位小何主任,是他见过的最牛叉的股级干部。 他也不甘落后,鼓起酒劲向小何主任和三位大领导敬酒。 人仰马翻,曲终人散。 包间里不知喝了多少瓶飞天茅台,总之由丁市长的秘书去买单。何鸿远三人由司机老郑护送上车,并送回丽都大酒店。 车到丽都大酒店,老郑见陶俊杰局长在副驾驶室位子上仰头昏睡,连哈喇子都从嘴角挂下来。反观车后座的一对,竟是相依偎着,脸上皆挂着幸福甜美的笑容。 真是一对璧人呀。 老郑让陶俊杰的司机下楼,将其领导搀扶上楼。他坐回到车上,实在不忍心打扰到后座这一对的美梦,便将车子开出丽都大酒店,驾车到湖滨大道上,沿着东湖转圈儿。 东湖方圆五六百顷,是丽都城的绿肺。湖滨大道绿树成荫,车流如织,和湖中粼粼波光相映成趣,倒也非常适合游车河。 老郑不知开车沿东湖转了几圈,突然听到后座周县长口袋里的手机嘶叫起来,便靠边停车,转首叫唤周县长一声。 何鸿远率先苏醒过来,感觉昏昏沉沉,下意识地将手伸入周荧口袋,摸出她的手机,迷迷糊糊地道:“喂——” “小官僚,你们在哪儿?”手机里传来温馨的声音。 “谁是小官僚呢?我们这是在哪儿呢?我也不知道这是在哪儿。”何鸿远混混沌沌地道。 “你傻啦,有没有长脑子呀?你不知自己是谁,还不知在哪儿,你就是惹我生气的吧?”温馨娇嗔道。 “何主任,我们在湖滨大道上。”老郑转头向何鸿远道 “哦,湖滨大道。”何鸿远下意识地重复一下。 “大冬天的,在湖滨大道上转什么?”温馨不满地道,“周大美人呢,让她接电话,我找她呢。” “哦,我们在喝酒、在睡觉呢,你找我们也没用。”何鸿远傻笑道。 “你们马上回酒店,我去丽都大酒店看望你们。” 温馨气呼呼地挂上手机。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来脾气,只是感觉心里突然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心火就冒上来了。 她套上外衣,下楼换上鞋子就要出门。曾雅玲从楼上卧房里出来,探出头问道:“小馨,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阿姨,我去丽都大酒店看望荧姐他们,今晚可能睡那边。”温馨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套上靴子出门。 曾雅玲莫名地觉得心神不宁,仿佛室内空气有些阴冷压抑。她紧了紧睡袍,下楼走到书房,轻轻推门进去,见丈夫温兆国正在挥毫练字,便双臂抱胸站在边上,静静地观摩他写字。 温兆国的状态似乎并不太好,做不到心无旁骛。他才写了半幅字,便将狼毫笔搁在笔架上,道:“怎么有心思看我写字?这比研究古玩有意思吗?” 曾雅玲笑着轻摇螓首,道:“小馨出门去了,我只是有点担心。” 温兆国抬头道:“你担心什么?” 曾雅玲走到他身旁,道:“昨天丽都市公安局的事,若是小馨知道了真相,她会不会闹情绪?” “真相?不是已经真相大白了吗?”温兆国拧着眉头道,“我们对一名年轻干部做负责任的审查,这样有什么不好?” 曾雅玲打量着丈夫的神色,问道:“那我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可没把心思,花在这种事上。卡Kа酷Ku尐裞網”温兆国道,“是因为上次丽都市公安局的事,我和夏联手找人算账,如今受人猜忌呀。” “你们这些人呀,就是太会琢磨事,所以把事情想复杂了。”曾雅玲玉指轻点丈夫的额头,“如今小馨在家里呆的时间也多了许多。你把和她的父女关系公布出来,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那时有人若是再胡思乱想,那就是他犯了经验主义的毛病。” 温兆国眼睛一亮,一把抱住妻子,道:“嘿,我家的考古专家,居然还懂政治。” “我这是懂人性。” 曾雅玲轻捶丈夫两下,娇躯却在他怀里变得越来越柔软。 在丽都大酒店门口,温馨等到周荧的专车在身旁停驻下来,上前拉开车门,探头见周荧在车内昏睡不醒的样子,便恶狠狠地瞪着一脸傻笑的何鸿远,问道:“傻蛋,你当过医生,周大美人这样子,不会是酒精中毒吧?” 何鸿远体内的酒劲仍未散去,大着舌头道:“不——不可能吧。” 温馨见他那样子,又闻到弥漫在车里的酒气,知他也醉的不轻。她弯腰钻入车内,气哼哼地推了何鸿远一把,然后将周荧从车内拉出来,唤上一位酒店女侍者一起送周荧回客房。 何鸿远见有人把周荧架走,竟是推开正要扶他出来的老郑,踉踉跄跄地追入电梯,对温馨道:“你——你要把荧姐——带——带到哪儿去?” 温馨心里堵得慌,把周荧交给女侍者,上前狠狠地踢了何鸿远一脚,道:“你喝醉了酒,还能记得你荧姐,你是否还记得我?” 何鸿远喝了好几斤白酒,方才下车被寒风一吹,酒劲更是上头,哪还有平时敏捷的身手。他屁股上挨了狠狠一记,整个身子摔倒在电梯角落里。 一旁扶着周荧的女侍者惶然叫道:“小姐,你怎么打人呢。” 温馨上前轻轻踢了何鸿远一脚,又是满心不舍,弯腰艰难地拉起他,竟是抽泣道:“你这死没良心的小官僚。” 女侍者根据周荧的房卡,将其送进房间,见温馨也把何鸿远扶进门,扔到客房的另一张床上,不由得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看,没看到我男朋友和我姐姐喝醉了吗。” 温馨发完飚,把女侍者轰出了门外,然后回首见何鸿远抱着枕头就要睡觉,又气呼呼地把枕头拉开,扔到周荧的床上。 然后她上前捏着他高挺的鼻子,问道:“不许睡觉,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何鸿远朦胧地睁开眼,傻笑道:“月姐,咱们睡觉、睡觉——” 温馨眼中晶莹的泪珠转动着,摇晃着他的身子,道:“我不许你睡觉——” 他又道:“雁儿,别闹了,睡觉。” 温馨拍着他的俊脸,哭泣道:“你就是喝醉了酒,叫唤的也是别的女孩。你就是不记得我的好吗?” 他摇晃着脑袋,道:“小萍姐,我喝醉酒了,我真的喝醉酒了。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温馨的泪珠滴到他的脸上,她轻轻地将它抹干,细细地抚摸刀削般的脸颊、高挺的鼻梁、英挺而柔软的眉毛。 她痴痴地凝视着他,见他又要闭目酣睡,那样子竟如小男孩一般,竟有说不出的可爱。她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上他的双唇。 他酒醉后正值口干舌燥,感受到一股温润的气息,下意识地张嘴吐舌抿了一下下。 一下下,再一下下。 温馨和他完成了一次激吻,伏在他身上,定定地凝视着他。想着他不仅看光了她的身子,又夺走了她的初吻,却是无所表示。 她推了推他,见他仍是呼呼大睡,却是干渴般地吐吐舌头。她忍不住低头噙住他的舌头,对着他的舌尖咬了一口。 他呼痛一声,终于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看着她。 她得意地轻吐丁香,道:“臭小官僚,我要让你现在记得我,以后更要记得我。现在你说说,你记得我是谁吗?” “我是小——小官僚,你是小——小路障。”何鸿远舌头被咬成轻微伤,说话吞吞吐吐,“小——小路障,你——你爸让人抓我,我——我不生你的气,不生你的气。” 都说酒后吐真言。温馨定定地注视着他,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正想询问他几句,只听他又嘟囔道:“荧——荧姐,我喜欢你,喜欢你——” 【作者***】:写作大纲规划中的第二卷,在此章完成。感谢书友们的支持,无问西东将努力更新,加快写作进度,敬请继续关爱。 第221章 虐得销魂 夜半时分,何鸿远被周荧的呕吐声吵醒。卡Kа酷Ku尐裞網他拧亮床头灯,正要张嘴呼唤周荧,却感到舌尖一阵子刺痛。 他闷哼一声,起床时更觉得涌身酸疼,仿佛酒醉后受到酷刑一般。 周荧蜷缩着身子,和衣躺在床上,身上的v领毛衣和身下的被子、床单,满是她吐出的污秽之物。房间里充斥着酒精和馊味混杂在一起的怪味道,令人掩鼻。 何鸿远见她面容苍白,口中仍在不停干呕,神情难受之极。他顾不了浑身酸疼,连忙找到热水壶去烧开水,然后拧温热的湿毛巾,过来为她拭擦嘴角和颈脖间的脏物。 “荧姐,你感觉怎么样?”他强忍着舌尖刺痛,问道。 周荧柳眉轻蹙,喘息一声,捂着腹部又是一阵子干呕。 何鸿远连忙搀扶她坐起身子,一边拍着她的俏背,一边将脏兮兮的床单、被子拉扯开去,扔到客床另一侧地上。 周荧靠在他胸前,花容憔悴,神情萎靡,难觅那绝代风华和高贵气质,却更如娇柔的邻家女孩一般,惹人爱怜。 何鸿远一手扶着她,一手施展摸骨术为她按摩,消耗了不少内劲,才见她脸上神情舒缓了不少。 他低头凝视着她,柔声问道:“荧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她软绵绵地道:“浑身无力,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他连忙道:“你再躺一会儿,我给你倒杯开水。” 她蹙眉摇摇头,道:“身上好臭,你扶我进卫生间。” 像她这样的高贵女神,怎能容许自个儿身上弥漫着这样一股怪味。他连忙将她扶入卫生间,为她开启浴缸的水龙头并调好水温,道:“荧姐,我去外边收拾一下,再给你倒杯开水。你泡完澡,喝上一杯水,我再为你摸骨推拿一番,酒气应该也散得差不多了。” 周荧靠在墙上,轻轻点点头。 他拉上卫生间的门,忙活了一通,又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发现他的手臂、手背上,有好几处淤青。结合自己舌尖处的刺痛,暗忖昨晚酒醉后,难道和荧姐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亲密接触?还真看不出呀,荧姐的手段竟如此暴力。 不过醉酒之后,亲热手法暴虐一些,可能也正常,待会儿得让荧姐好好补偿一下。 他倾听一下洗手间里的声音,感觉并无声息,便走到卫生间门边,问道:“荧姐,你泡好澡了吗?” “小远,你进来一下。”她在门内声音虚弱地道。 他按捺不住欢跃的心跳,长呼了一口气,推门进入卫生间。只见周荧坐在马桶上,短发齐耳,玉耳晶莹,玉颈生香,香肩如削,酥胸微露,更兼白嫩的翘臀半露,坐姿无比诱人,哪还有半分昌隆县政府里高冷女神的形象。 可她脸色苍白,额际冒着虚汗,神情却是不大对头。 他连忙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又把了一下她的脉搏,道:“只是酒后虚脱,休息一下便没事。” 她拉着他的手,道:“小远,我没力气,你——你扶我过去泡澡。” 何鸿远的目光从她丰胸雪沟,滑到她白皙的大腿和小蜜桃般的翘臀上,感觉有点口干舌燥。卡Kа酷Ku尐裞網 她似有所觉,道:“小远,你转过身去。” 他艰难地转过身子。她拉着他的手起身,窸窸窣窣地整理一下衣物,放水冲了马桶,才由他扶着走向浴缸。 “小远,你还得转过身去。” 她说着,见他听话地转头他视,便又开始宽衣解带。 何鸿远心里暗笑,反正要泡澡,解手完何必整理衣物,直接脱了跳进浴缸不就成了吗?荧姐还真是讲究。 他的目光一转两转,转到浴室墙壁挂着的镜子上,只见周荧正在镜子里宽衣解带,那令人血脉贲张的魔鬼身材,那如玉如瓷的晶莹肌体,那弯腰间展现的柔美身曲线和**动作,足以定格成西洋油画上的珍贵画面,成为一幅艺术珍品。 他虽然时常为她摸骨按摩,对她的身体结构也了然于胸,可那是在衣物、毛巾遮盖下,遮遮掩掩的逞下手足之欲,像那种玉体陈横、一览无余的情形,只能是在他脑海里臆想而已。 随着一声哗啦入水声,她跨入水缸中,将美好的身子沉入水中,仅露出玉颈之上裸露在空气中,对他道:“小远,你——你帮我拿一下沐浴露。” 何鸿远如梦方醒,将目光从镜面上移过来,拿来沐浴露,蹲下身子,鼓起勇气道:“荧姐,要不——要不我为你擦擦身子吧。” 她并不回答,而是侧过身子,将雪白光滑的俏背对着他。其肌若凝脂,水珠如线,从绸缎般的肌体上滑下,这就是一幅充满动感的图画。 他将沐浴露轻柔地涂抹在她的俏背上,她身子轻微颤栗一下,竟是放开抱在胸前的双手,玉手反绕到背后,将沐浴露向前胸划抹。卡Kа酷Ku尐裞網 他的目光穿过她的腋下,落在那两团半露的丰盈上,从视觉神经到脑神经,都有颤栗的感觉。 她细致拭擦了一番上身,又将美好的身段沉入水中,却是将一条晶莹剔透的大长腿伸出水面,动作如舞蹈般柔美,曲着秀足轻拍着水面。 何鸿远哪能放过这一揩油机会,伸手摸上她柔若无骨的**,内心不竟呻吟一声,连双掌都在微微颤抖。他吞咽了一大口唾沫,舌头顶在上颚传来的刺痛感,让他神智清醒了些。 他使出摸骨术,为她的两条**按摩了一遍,最后将她两只玉足反复按摩,似摸骨又似亵玩,刺激得她美眸如醺,俏脸逐渐有了红润之色。 美色当前,坐怀不乱无啻于自残。 他呼吸急促,情不自禁地凑近她的鲜嫩双唇,嘴里却又是一阵子刺痛,只好摇头苦笑道:“荧姐,你好狠心呀。” 周荧羞涩道:“你暂且忍耐一些,待我解决了死人妖的事,便任你怎样。” 何鸿远吐出舌头道:“你今晚的狠心,表现在这儿。” “咦,你的舌尖怎么被咬破啦,不小的一道口子呢。” “还不是你咬的吗。”何鸿远诉苦般地道,“你再看看我的手背,青一块、紫一块,我快要被你虐得体无完肤。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能让你醉酒。” “这些——这些都是我的杰作?” “今晚这房间里只有咱们俩人,不过也说不定是我自虐的结果。” 何鸿远接着宽慰她一句,又突然回想起什么,惊喜地问道:“荧姐,你方才说解决了死人妖的事,便任我怎样?” “我说什么了吗?你听岔了吧,我可什么都没说。”周荧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来,为我拿一条浴巾来,为了安慰你受伤的身体和心灵,我准许你抱我到床上,并为我好好按摩。不过在为我按摩之前,你得先冲一下臭烘烘的身体。” 何鸿远拿来浴巾,凑到她面前,眉开眼笑地道:“能抱抱也不错。” 她伸手拍拍他的俊脸,道:“乖,先闭上眼睛。” 何鸿远苦瓜着脸闭上眼,她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庞,轻声道:“小家伙,等着吧,如果我能带你去看望我爷爷,你我之间才算迈出了真正一步,到时那死人妖,就是一个笑料。” 第二天一大早,何鸿远溜回自己的客房,见司机老郑睡得正香,便艰难地驱除脑子里和周荧同床共枕的温柔滋味,盘膝于床打坐。 过了许久,老郑才蹑手蹑脚地起床,似乎生怕惊到他一般。他心里暗笑,这老郑不愧是为领导当司机的人,既懂进退又知趣,也算是司机中的人才。 他缓缓睁开眼,向老郑道:“郑师父,周县长昨晚醉酒,上午可能得好好休息,下午去省财务厅那边办完事,咱们才准备回县里。” “没事,我的车轮子,听从领导的号召转动。”司机老郑道,“那今早我可能得送送温记者,她昨晚照顾周县长很辛苦,我得送她去上班。” “温记者?”何鸿远诧异地道,“她昨晚来过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昨晚周县长醉得厉害,由温记者搀扶着她回客房的呀。” 老郑说完,便进了卫生间,绝口不提何鸿远醉酒的事。 何鸿远呆呆地坐在床上,想着自己身上累累伤痕,可能和烂醉如泥的周荧无关。似乎也只有温馨这小路障,才有如此暴虐手段。 他想到自己舌尖上的伤势,这分明是咬伤。难道他今晚酒后,对她做了什么不轨之事,才使她对他施暴。 完了,真有可能是这样。否则她无缘无故如此虐他干嘛。 他慌忙跳下床,借了老郑的手机,拨打温馨的手机号,手机里提示对方已关机。 他拨通丁克的手机,后者听到他的声音,无比颓丧地道:“兄弟,你的电话来迟了一步,我刚送馨姐上了飞机。” “一大早的,小路障这是要去哪儿?”他突然感到自己有些心堵。 “馨姐回京都去了。她说她可能就是属于京都的人。”丁克道,“我感到馨姐的情绪非常低落,那双眼通红的样子,似乎一夜未合眼。” 温馨这么急着离开,昨晚可能真的发生了让她伤心的事。何鸿远更是认定,他昨晚真的冒犯了温馨。 想到就这样惹小路障伤心地离开丽都,他是罪魁祸首啊。 他正伤感着,只听丁克在手机里道:“兄弟,馨姐有一份礼物要送你,放在我车上,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兄弟,我觉得馨姐对你可真不错。你不觉得吗?” 丁克这话,听上去明明是在为温馨抱不平,但现在何鸿远觉得,这是大实话。 第222章 偷一嘴 周荧到财政厅办理好启动资金拨款的相关手续,特意在丽都市多呆了一晚,次日一大早从丽都出发,率先送何鸿远回龙泽乡,正赶上乡政府上班的时间。 这几日,乡政府里关于何鸿远的各种流言都有。有说他得罪了省里的大人物,有说他得罪了县公安局里的领导,更有离谱的,说他本来就是一名在逃犯,这次落入法网,将再无可能回到工作岗位。 关于他的流言只所以盛行,自然离不开有人故意散布谣言,当然也和何鸿远火箭提拔,让乡里有些干部患了红眼病有关。 张春月和金林圣连续几日带着测绘队下乡,开展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测绘工作。对于乡政府里的舆情,计生办干事张洁都能及时向她通报,让她了如指掌。 昨晚何鸿远拨打他自个儿的手机,和张春月通过话。她将乡政府里的最新流言版本,向何鸿远复述了一番。 “什么?有人竟说我得罪了周县长的男朋友,受到了报复。”何鸿远感觉有人真是先知先觉、提前预见。 “周县长对你的好,昌隆县谁人不知。”张春月酸溜溜地道,“像她这样的高冷女神、美女大领导,不可能没有优秀男子围在她身旁转,说你得罪了她男朋友,也是有根据的呀。” 何鸿远心里暗道:他何某人得罪的不是周县长的男朋友,而是她不男不女的未婚夫,而且得罪得非常彻底。 张春月向他道:“小远,你得快些回来,听说有人已经向组织部门反映你的情况,这对你的公示结果不利呀。” “月姐,我明早便能回来。”何鸿远在电话里道,“这次丽都之行,有丽都市公安局的车子来接,有周县长亲自以专车送回,又查清了困扰我一年多的那桩案子。嘿,算起来还真值——非常值。” 张春月昨日已得到他的电话通报,得知他沉冤得雪,算是为他高兴过,关注点便不在这上边。 她对着手机嘟囔道:“我说周县长对你好吧,为你的事忙前忙后,还用专车亲自送你回来。就算是对救命恩人,也不必这么着紧哟。” 何鸿远干笑两声,问道:“月姐,你想我了没有?” “不想。” “真不想?” “不想。” “那我再和谭书记通一次电话,申请在丽都再呆几天,等公示期到了,再回来接受任职谈话。” “我明日不随测绘队下乡,在乡政府里等你回来。” “好,你洗白白了等着,我明日一大早就回。” 何鸿远想着她的动人身子,又念着她对他的好,恨不得立马飞回去,和她一起享受钻被窝的滋味。 张春月几日没见他,感到思潮涌动,仿佛思念能为她带来令人颤栗的感觉。她较咬红唇,克制着心潮,问道:“小远,今日拨打你手机的那位梁阿姨,她是干什么工作的?和她在手机里聊了许久。她似乎对农村工作,特别是对计生工作,好像非常陌生,显得很好奇的样子。” “这位梁阿姨呀,应该是一位科学家吧,是什么研究项目的主任。由于涉及国家机密,我也没有细问。”何鸿远道,“她是我的一位长辈。她和你聊得上话,那说明她喜欢你,有机会我带你去见她。” 他对救梁主任的事,并未向人多说。他骨子里仍是一名医生,感觉治病救人如家常便饭,并不值得到处宣扬、大书特书。 “她是你的长辈呀。”张春月高兴地道,“她还让我记下她的手机号,让我有空找她聊天呢。你说她是一名科学家,那她不是忙着搞研究吗,怎么有空找人聊天?” “月姐,科学家不是圣人,就算是圣人,也有思想感情找人倾述的吧。”何鸿远笑道。 “好,我以后专以你的手机找梁阿姨聊天。反正你每月的话费,有雁儿那小财主为你交付。嘿,雁儿来过好几个电话,很关心你的情况呢,你都不和她通个电话吗?”她的思维很有跳跃感。 “哦,这几天事太多,还真忘了给她打电话,待会儿就联系她。”何鸿远拍着脑袋道。 “我看她明天肯定得到回龙潭景区检查工程进度,呆上几天不走。”张春月有些幽怨,又为这几天他能经常给她打电话,感觉和肖 雪雁相比,她在何鸿远心里的份量可能更重些,心里便多一份幸福感。 今日一大早,张春月早早去食堂用过早餐,站在办公室窗前,对着东山口蜿蜒而下的公路望眼欲穿。 当周县长的四号车卷起尘烟,出现在她眼中的时候,她第一个跑上楼,来到谭德天办公室,报告道:“书记,周县长和鸿远主任回来啦。” 谭德天见她今日难得地穿上牛仔裙,和米色毛衣、白色休闲鞋搭配着,身材窈窕,童颜**,浑身透着娇娆而青春的气息。 这春月主任自从和马全离婚后,如脱胎换骨一般,脸色丰润,神采飞扬,整个人变得更加光彩照人,在工作上也表现得更加干劲十足。 他暗叹马全没有福份,放着这样美丽能干的老婆不去疼爱,却在外边烂赌、烂搞,弄得家庭破散,将这花儿般的老婆往外推,以后不知会便宜哪个男人。 他走到张春月前头,边下楼边问道:“春月主任,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测绘工作,进展得如何?” 张春月道:“书记,在马山岙村那边,遇到了技术难题。” “说说什么情况?” “马山岙村在咱们昌隆县最高峰老鹰嘴的那一头,山势险峻,处处是悬崖峭壁,开展测绘工作,必须得借助更先进的仪器。” “这一情况,得向上级有关部门汇报,请示技术支持。” “测绘队已经向县交通局领导做了汇报。” “好,县交通局陶俊杰局长跟随周县长一起过来,这事我和他沟通一下。”谭德天道,“昨晚小远主任来电话,说周县长此行,为我们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弄来了一笔启动资金。他虽不知具体资金金额,但省财政直接下拨的的资金,没有一千来万,实在是说不过去。有了钱好办事,咱们得抓紧把事情办好,办得让领导满意。” 张春月笑道:“小远主任公示到期后,书记让他赶紧把交通和招商引资工作抓起来。” 谭德天苦恼地道:“小远主任的副乡长职务,是和龙泽乡招商引资任务捆绑的一顶官帽子,原先是特事特办,现在有人质疑组织部门未尽到考察之责。本来公示结束后,乡人大过一下就算大功告成,现在听说组织部门也来了个特事特办,要介入到这次乡人大的表决过程,将考察和任职谈话放到乡人大上公开进行,美其名曰,这是干部选拔的革新之举。” 张春月担忧道:“书记,不会又有人搞事吧?” 谭德天道:“这事我向周县长汇报一下。” 他快步走下乡政府大楼前的台阶,周县长的车子堪堪停在台阶前。他上前为周县长打开车门,道:“县长辛苦了。” 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从副驾驶室里出来,打着哈哈道:“德天书记,周县长为大事辛苦,我们为小事辛苦,大家都辛苦。” 谭德天和陶俊杰是老相识,道:“俊杰局长为了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派测绘队、跑资金拨款,可是费心不少啊。今天中午我得好好敬你一杯。” 周荧一听说喝酒,就感到反胃,向谭德天道:“德天书记,你让人通知一下在岗的乡政府中层以上干部,半小时后开会。中午我们不做在这里就餐的安排。” 谭德天理解周荧作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一天得有多少事要忙。她去省城好几天,办公桌上光文件就能堆积如山。 他向周荧道:“县长,你先去我办公室里坐一坐,我有要事向你汇报一下。” 周荧笑着点点头。 何鸿远见领导们交流完毕,这才上前向谭德天打过招呼,道:“书记,我和春月主任去做会议通知。” 谭德天见其一手抱着一个木盒子,一手拎着衣物,便向这位得力干将道:“小远主任回到工作岗位,我的工作压力能减轻不少。通知会议的事,有春月主任来便好,你准备待会儿参加会议。” 陶俊杰羡慕地看了谭德天一眼,心里暗骂道:“你老谭特么的走了狗屎运。你这位小远主任就是一个宝,若是能将他弄到县交通局里来,他就是不干活让我供着也成,有他在单位,以后去省城跑项目,那还用得着伤脑筋吗。” 不过想到何鸿远很快就是副乡长,这一级别的工作调动,还真不是他这个局长能左右得了的。他除了对谭德天羡慕嫉妒恨,只能想着如何和小何主任加强个人关系。 何鸿远向周荧和陶俊杰招呼一声,抱着温馨送他的紫檀盒子和衣物,先行回到宿舍。 过了一会儿,张春月气喘吁吁地推开虚掩的房门进来,靠在房门上喘大气,那胸峰起伏、汹涌澎湃的样子,和她的纤腰形成强烈对比,极其冲击人的眼球。 何鸿远走上前去,双手各拉着她一只手,紧贴在她身前,一边感受着她娇躯的动感和热度,一边道:“领导让你去做通知工作,你却跑来和我幽会,不怕丢了饭碗呀。” 张春月笑得目如月眉,轻声道:“我怎能抢了前进主任的工作呢。我向他说办公室抽屉的钥匙忘在宿舍里了。” 她话未说完,鲜嫩的红唇已被覆盖住。她轻嘤一声热烈地回应着。 **,势如燎原。她见何鸿远如痴如狂的样子,以仅有的一丝清明神智,艰难地推开他,喘息着道:“二十分钟后就要开会,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何鸿远抚摸着她鲜嫩而性感的双唇,以渴望的眼神看着她,道:“月姐,那就偷一嘴。” 第223章 大金主女友 周县长在龙泽乡中层干部会议上,介绍了此次丽都之行取得的丰硕成果。卡Kа酷Ku尐裞網 龙泽乡的干部们能够感受得到,县领导对龙泽乡交通建设工作非常重视,周县长和县交通局陶局长亲自跑省交通厅、财政厅,请求技术援助和申请资金拨款,竟然仅用短短的三天时间,就把事情给搞妥了。 龙泽乡作为国家级贫困乡,乡里的寄宿学校,都要靠希望工程捐助,乡干部们的工资能由县财政确保下发,奖金那就是奢望了,更别提年货等福利啥的。如今年关将近,大家都巴望着能过个好年。 周县长公布省财政为龙泽乡下拨五千万元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启动资金,干部们的心就活泛起来了。五千万啊,这对于穷怕了的龙泽乡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他们才不管什么专款专用呢。这五千万元到了龙泽乡的财政帐户上,该怎么花,还不是乡领导说了算吗? 大家都觉得,今年应该能过个好年,能在家人面前一扫颓势,扬眉吐气。 周荧端坐于小会议室上首,见下边干部们都一脸兴奋,坐于她身旁的乡领导谭德天、王锦程等人,带头热烈鼓掌。 掌声响起时,她扫视了一眼众人,见何鸿远坐于前排,其坐姿挺拔,俊脸带着舒爽的微笑,在那儿跟着使劲儿鼓掌。 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小家伙的神情,一如春风拂柳、春暖花开,浑身透着舒爽感。卡Kа酷Ku尐裞網有这等精神面貌,看来他对乡里的工作充满激情啊。 掌声过后,她清了清嗓子,道:“同志们,这次丽都之行,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工作成绩,要感谢我们龙泽乡的干部啊。省财政厅上官厅长对龙泽乡干部有着很高的评价,他说他能感受得到,龙泽乡的干部,个人有能力、工作有思路,具有良好的政治素养和超强的战斗力。龙泽乡若是有这样的一大批干部,一定能摘掉国家级贫困乡的帽子。” 在座的干部们,大多觉得周县长这话说得有点奇怪。省财政厅的领导,那是高高在上的厅级干部,怎么可能关注上龙泽乡和乡里的干部?这是天方夜谭吧。 谭德天接过周县长的话头,大声道:“这次周县长和县交通局陶局长带领我们龙泽乡的干部,从省交通厅到财政厅,不辞辛劳跑了好几轮,不仅求得省交通厅的技术援助,还获得财政厅五千万元的启动资金拨款。这次,我们乡何鸿远主任的表现非常突出,得到省财政厅、交通厅领导的一致赞誉。” 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笑道:“何鸿远主任搞公关能力不凡,一人能干掉八瓶飞天茅台,光喝酒就喝得省财政厅上官厅长感佩不已。可以说,这五千万元启动资金能下拨,是小何主任用胃喝出来的。” 大伙儿心里明白了,敢情这次又是何鸿远出了彩。看来他这次被公安部门弄到省城去,并不是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反倒是使他能参与到跑资金的工作中去,得到了领导肯定。 何鸿远低下头,强忍着笑意。一人干掉八瓶飞天茅台?陶局还真能编。卡Kа酷Ku尐裞網 他默算了一下,昨晚他和周荧加一起,还真的干掉至少八瓶飞天茅台,怪不得俩人醉成这样。 张春月坐在他身后,心里却为他高兴。领导们在会议上这么一宣扬,何鸿远被丽都市公安局传讯的事,简直不值一提,那些关于他的传言,不攻自破。 想到身前这小男人方才对她迷恋和讨好的样子,她心里感到无比满足。只是他的身骨子体现在关键处太过强悍,让她觉得这“偷一嘴”的工作不好做。不过她的内心躁动着,对今晚非常期待。 周县长和陶局长简单地说了几句,便在谭书记陪同下离开会议室。乡长潘刚翻开笔记本,煞有介事地道:“同志们,马上就要元旦了,元旦过后是春节。在年前能得到上级五千万元拨款,我们能过个好年啊。” 大家伙的情绪被调动起来,表现得兴致高昂的样子。 何鸿远心里就纳闷了,这五千万元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启动资金,是专项资金、专款专用,怎么到了潘乡长口中,像是成了乡财政帐户上的自有资金?这笔资金若是管理不到位,可能会出大问题。 他不能在这时候给大家泼冷水,这事儿,周县长应该会给谭书记提个醒。 谭德天回到会议室后,潘刚向他道:“谭书记,方才我就元旦节日值班情况,做了安排和部署,确保平安过节。元旦过后,很快就是春节,大家伙儿对过年充满期待。卡Kа酷Ku尐裞網咱们龙泽乡财政宽裕了,应该能让大家伙过个富裕年吧。” “咱们龙泽乡财政还不算宽裕,但是乡里招商引资成果出来了,乡财政会越来越宽裕。”谭德天笑道,“现在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咱们先把各项工作给做踏实喽,乡党委、政府会想方设法,让大家伙儿过个富裕年。” 然后他转头向乡人大主席张长河道:“张主席,鸿远同志的公示将于下周一到期,对于他的任职投票,乡人大得做好全面工作,不得出纰漏。” 张长河连忙表态道:“请谭书记放心,乡人大将不辜负组织重托,实现组织意图。” 他又向大伙儿笑道:“在座的同志们,大多数是乡人大代表,对于贯彻组织意图,想必无需我赘言。何鸿远主任虽然年轻,可取得的工作成绩,值得大书特书。可以说,当前龙泽乡有这么好的发展势头,何鸿远主任功不可没。我相信,大家能对他投出信任的一票。“ 潘刚接过他的话头,道:“要实现组织意图,相信大家伙儿都能懂。我看啊,小何同志有能耐、有路子,他若是能想办法让大家伙过一个肥得流油的新年,那大家投出手中这一票,感觉更有获得感。” 大家伙儿都拿眼睛瞄着何鸿远。有几位刺头儿,还真的把组织意图抛在了脑后,抱着看何鸿远表现的意思。 何鸿远对潘刚暗骂一声,向大家笑道:“感谢潘乡长这么抬举我。其实我的能耐和路子,都在乡党委身上,没有乡党委的支持,我什么工作都做不了,更不可能取得任何工作成绩。当然,对于大家关心的年货的事,我不能把球踢给乡党委,我只能在这儿表个态,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笑道:“鸿远主任,你不会真的给我们弄来牛奶和面包吧?” 张春月不乐意听王前进说这话,道:“前进主任,鸿远主任就是能给我们弄来牛奶和面包,也很是不错,至少今年咱们还有年货能拎回家,比往年强上不少。” 她又提醒何鸿远道:“鸿远主任,弄年货的事,是为集体谋福利,它既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和你的选举投票无关。否则若是一不小心,有人举报你贿选,那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何鸿远受到提示,连忙向潘刚道:“潘乡长,让我想法子弄年货,可是你潘乡长交给我的政治任务。我先声明啊,我认为这是为集体谋福利,和选举投票无关。若是有小人借此生事,潘乡长可得率先为我作证。” 潘刚正有借此做文章的心思呢,被张春月一席话戳破,还让何鸿远对着他来个事先声明,仿佛他潘某人就是那个小人一般,弄得他很是有些狼狈。 谭德天见潘刚将笔尖戳在笔记本上,都快将本子戳穿,便知其心里有多么恼火。 他咳嗽一声,道:“鸿远主任说为集体谋福利,当然是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进行。不过大伙儿可以放心,人家鸿远主任有一位富豪女友,这就是一位大金主,他答应的牛奶和面包,他若落实不了,还有他的大金主女友在呢。” 大家都乐开了。会议里的气氛,如紧绷的弦突然松驰开来一般。 潘刚心里有一种无力感。随着谭德天在龙泽乡的权势得到巩固,他这乡党委一把手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引导事件走向,算是真正实现了一把手的权威。 他那阴沉的目光,落在何鸿远身上。这小子在龙泽乡混得风生水起,才推动谭德天逐渐掌控大势,得坚决把这小子搞掉。 何鸿远被几位中层干部打趣着,感受不到潘刚的目光。坐在他身后的张春月却是看在眼里,她看看潘刚,又瞧瞧乡财务室主任黄小媚的风流身段,感觉自己的计划得抓紧实施才行。 她对王前进这老滑头不甚满意,这位王主任说话不经大脑,办事执行力不强,很是有些不靠谱。看来这人就是跑跑腿的料,让他沟通副乡长柳青明的事,到现在还没取得成果,做工作欠缺主观能动性啊。 会议结束后,何鸿远和众人一起下楼,大家听到有越野车轰隆隆冲进乡政府大院里。有走到一楼的乡干部抬头,向二楼楼梯上的何鸿远叫道:“何主任,你的大金主来啦。” 何鸿远在同事们的打趣声中,靠在楼梯口,等着肖雪雁上楼。张春月经过他身旁,道:“鸿远主任,大金主女友来了,怎么不下楼去迎接呀?” 他摸摸鼻子,干笑了两声。 张春月娇哼一声,甩了一下黑黝黝的长发,扭着着翘臀进了办公室。 第224章 两个女人一台戏 周县长在龙泽乡中层干部会议上,介绍了此次丽都之行取得的丰硕成果。 龙泽乡的干部们能够感受得到,县领导对龙泽乡交通建设工作非常重视,周县长和县交通局陶局长亲自跑省交通厅、财政厅,请求技术援助和申请资金拨款,竟然仅用短短的三天时间,就把事情给搞妥了。 龙泽乡作为国家级贫困乡,乡里的寄宿学校,都要靠希望工程捐助,乡干部们的工资能由县财政确保下发,奖金那就是奢望了,更别提年货等福利啥的。如今年关将近,大家都巴望着能过个好年。 周县长公布省财政为龙泽乡下拨五千万元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启动资金,干部们的心就活泛起来了。五千万啊,这对于穷怕了的龙泽乡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他们才不管什么专款专用呢。这五千万元到了龙泽乡的财政帐户上,该怎么花,还不是乡领导说了算吗? 大家都觉得,今年应该能过个好年,能在家人面前一扫颓势,扬眉吐气。 周荧端坐于小会议室上首,见下边干部们都一脸兴奋,坐于她身旁的乡领导谭德天、王锦程等人,带头热烈鼓掌。 掌声响起时,她扫视了一眼众人,见何鸿远坐于前排,其坐姿挺拔,俊脸带着舒爽的微笑,在那儿跟着使劲儿鼓掌。 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小家伙的神情,一如春风拂柳、春暖花开,浑身透着舒爽感。有这等精神面貌,看来他对乡里的工作充满激情啊。 掌声过后,她清了清嗓子,道:“同志们,这次丽都之行,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工作成绩,要感谢我们龙泽乡的干部啊。省财政厅上官厅长对龙泽乡干部有着很高的评价,他说他能感受得到,龙泽乡的干部,个人有能力、工作有思路,具有良好的政治素养和超强的战斗力。龙泽乡若是有这样的一大批干部,一定能摘掉国家级贫困乡的帽子。” 在座的干部们,大多觉得周县长这话说得有点奇怪。省财政厅的领导,那是高高在上的厅级干部,怎么可能关注上龙泽乡和乡里的干部?这是天方夜谭吧。 谭德天接过周县长的话头,大声道:“这次周县长和县交通局陶局长带领我们龙泽乡的干部,从省交通厅到财政厅,不辞辛劳跑了好几轮,不仅求得省交通厅的技术援助,还获得财政厅五千万元的启动资金拨款。这次,我们乡何鸿远主任的表现非常突出,得到省财政厅、交通厅领导的一致赞誉。” 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笑道:“何鸿远主任搞公关能力不凡,一人能干掉八瓶飞天茅台,光喝酒就喝得省财政厅上官厅长感佩不已。可以说,这五千万元启动资金能下拨,是小何主任用胃喝出来的。” 大伙儿心里明白了,敢情这次又是何鸿远出了彩。看来他这次被公安部门弄到省城去,并不是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反倒是使他能参与到跑资金的工作中去,得到了领导肯定。 何鸿远低下头,强忍着笑意。一人干掉八瓶飞天茅台?陶局还真能编。 他默算了一下,昨晚他和周荧加一起,还真的干掉至少八瓶飞天茅台,怪不得俩人醉成这样。 张春月坐在他身后,心里却为他高兴。领导们在会议上这么一宣扬,何鸿远被丽都市公安局传讯的事,简直不值一提,那些关于他的传言,不攻自破。 想到身前这小男人方才对她迷恋和讨好的样子,她心里感到无比满足。只是他的身骨子体现在关键处太过强悍,让她觉得这“偷一嘴”的工作不好做。不过她的内心躁动着,对今晚非常期待。 周县长和陶局长简单地说了几句,便在谭书记陪同下离开会议室。乡长潘刚翻开笔记本,煞有介事地道:“同志们,马上就要元旦了,元旦过后是春节。在年前能得到上级五千万元拨款,我们能过个好年啊。” 大家伙的情绪被调动起来,表现得兴致高昂的样子。 何鸿远心里就纳闷了,这五千万元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启动资金,是专项资金、专款专用,怎么到了潘乡长口中,像是成了乡财政帐户上的自有资金?这笔资金若是管理不到位,可能会出大问题。 他不能在这时候给大家泼冷水,这事儿,周县长应该会给谭书记提个醒。 谭德天回到会议室后,潘刚向他道:“谭书记,方才我就元旦节日值班情况,做了安排和部署,确保平安过节。元旦过后,很快就是春节,大家伙儿对过年充满期待。咱们龙泽乡财政宽裕了,应该能让大家伙过个富裕年吧。” “咱们龙泽乡财政还不算宽裕,但是乡里招商引资成果出来了,乡财政会越来越宽裕。”谭德天笑道,“现在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咱们先把各项工作给做踏实喽,乡党委、政府会想方设法,让大家伙儿过个富裕年。” 然后他转头向乡人大主席张长河道:“张主席,鸿远同志的公示将于下周一到期,对于他的任职投票,乡人大得做好全面工作,不得出纰漏。” 张长河连忙表态道:“请谭书记放心,乡人大将不辜负组织重托,实现组织意图。” 他又向大伙儿笑道:“在座的同志们,大多数是乡人大代表,对于贯彻组织意图,想必无需我赘言。何鸿远主任虽然年轻,可取得的工作成绩,值得大书特书。可以说,当前龙泽乡有这么好的发展势头,何鸿远主任功不可没。我相信,大家能对他投出信任的一票。“ 潘刚接过他的话头,道:“要实现组织意图,相信大家伙儿都能懂。我看啊,小何同志有能耐、有路子,他若是能想办法让大家伙过一个肥得流油的新年,那大家投出手中这一票,感觉更有获得感。” 大家伙儿都拿眼睛瞄着何鸿远。有几位刺头儿,还真的把组织意图抛在了脑后,抱着看何鸿远表现的意思。 何鸿远对潘刚暗骂一声,向大家笑道:“感谢潘乡长这么抬举我。其实我的能耐和路子,都在乡党委身上,没有乡党委的支持,我什么工作都做不了,更不可能取得任何工作成绩。当然,对于大家关心的年货的事,我不能把球踢给乡党委,我只能在这儿表个态,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笑道:“鸿远主任,你不会真的给我们弄来牛奶和面包吧?” 张春月不乐意听王前进说这话,道:“前进主任,鸿远主任就是能给我们弄来牛奶和面包,也很是不错,至少今年咱们还有年货能拎回家,比往年强上不少。” 她又提醒何鸿远道:“鸿远主任,弄年货的事,是为集体谋福利,它既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和你的选举投票无关。否则若是一不小心,有人举报你贿选,那你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何鸿远受到提示,连忙向潘刚道:“潘乡长,让我想法子弄年货,可是你潘乡长交给我的政治任务。我先声明啊,我认为这是为集体谋福利,和选举投票无关。若是有小人借此生事,潘乡长可得率先为我作证。” 潘刚正有借此做文章的心思呢,被张春月一席话戳破,还让何鸿远对着他来个事先声明,仿佛他潘某人就是那个小人一般,弄得他很是有些狼狈。 谭德天见潘刚将笔尖戳在笔记本上,都快将本子戳穿,便知其心里有多么恼火。 他咳嗽一声,道:“鸿远主任说为集体谋福利,当然是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进行。不过大伙儿可以放心,人家鸿远主任有一位富豪女友,这就是一位大金主,他答应的牛奶和面包,他若落实不了,还有他的大金主女友在呢。” 大家都乐开了。会议里的气氛,如紧绷的弦突然松驰开来一般。 潘刚心里有一种无力感。随着谭德天在龙泽乡的权势得到巩固,他这乡党委一把手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引导事件走向,算是真正实现了一把手的权威。 他那阴沉的目光,落在何鸿远身上。这小子在龙泽乡混得风生水起,才推动谭德天逐渐掌控大势,得坚决把这小子搞掉。 何鸿远被几位中层干部打趣着,感受不到潘刚的目光。坐在他身后的张春月却是看在眼里,她看看潘刚,又瞧瞧乡财务室主任黄小媚的风流身段,感觉自己的计划得抓紧实施才行。 她对王前进这老滑头不甚满意,这位王主任说话不经大脑,办事执行力不强,很是有些不靠谱。看来这人就是跑跑腿的料,让他沟通副乡长柳青明的事,到现在还没取得成果,做工作欠缺主观能动性啊。 会议结束后,何鸿远和众人一起下楼,大家听到有越野车轰隆隆冲进乡政府大院里。有走到一楼的乡干部抬头,向二楼楼梯上的何鸿远叫道:“何主任,你的大金主来啦。” 何鸿远在同事们的打趣声中,靠在楼梯口,等着肖雪雁上楼。张春月经过他身旁,道:“鸿远主任,大金主女友来了,怎么不下楼去迎接呀?” 他摸摸鼻子,干笑了两声。 张春月娇哼一声,甩了一下黑黝黝的长发,扭着着翘臀进了办公室。 第225章 你想多了 “哟,可真是巧呀,我今晚也得回县城。卡Kа酷Ku尐裞網我都差点忘了,今天是我弟弟小勇的生日,我得回去为他庆生。” 张春月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张勇的寻呼机。不一会儿,张勇回电话,听说姐姐要回家为他庆生,高兴得在电话里哇哇乱叫。 “今晚鸿远主任也在县城呢。”张春月提示道。 “姐,今晚能否把远哥也给请过来,我要好好敬他几杯,感谢他帮我找了份好工作。”张勇在电话里道。 “他就在边上,你自己跟他说。” 张春月把话筒递给何鸿远,然后向肖雪雁得意而笑。 肖雪雁听着何鸿远接听电话,心里虽然略微失望,但总算是能和他在一起多呆些时光,也算有所收获。而且她还是他的大金主女友呢,这是大家公认的,总比张春月强,明明和他早早地相互喜欢,却不敢光明正大地和他谈恋爱。 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心满意足。不过若是能将她打造成他的金牌女友,那才更好呢。 何鸿远确定了今晚上张春月家吃饭,便得将探望黄魁山书记的事提前。 中午三人去红星小屋用餐,让王二存夫妇随便上几道菜。王二存夫妇和王瑶瑶见到他,表现得高兴又热情,仿佛他是从天而降的宝物一般。 王二存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拉着何鸿远道:“小何医生,听说你被省里来的公安给抓走了,我这心里急呀。若不是我这腿脚仍不方便,我得赶到省城去,为你击鼓鸣冤。你小何医生是多好的人、多好的干部呀,怎么可能犯罪呢?他们这是陷害忠良。” “爸,现在都什么年代啦,你还击鼓鸣冤、陷害忠良?可真够老土。”王瑶瑶嘟着鲜嫩的小嘴道。 “大丫头,你鸿远哥哥不是受人陷害吗?我说得有错吗?”王二存不服气地瞪着眼。 “鸿远哥哥是受人陷害,可你上哪儿击鼓鸣冤去?电视里才有击鼓鸣冤呢。” 王瑶瑶笑嘻嘻地回了父亲一句,挤到他和何鸿远之间。她亲热地挽住何鸿远的一条手臂,道:“鸿远哥哥,你别理我爸,快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虎口脱身的。” “嘿,你这丫头,敢在我手上抢人呢。”王二存不甘心地叫道。 周赛芸笑着看大丫头和父亲抬杠。大丫头学习成绩好,有了知识便懂得许多道理;丈夫王二存身体逐渐康复,心境一天天变好,和女儿说说笑、斗斗嘴,家的氛围才更加美好。 她任由父女俩抬杠,自去为何鸿远等人整菜。 何鸿远家教颇严,向王瑶瑶道:“以后得和家长好好说话。” 王二存笑着道:“小何医生,我都习惯了,我家丫头心性高,她这是逗我开心呢。” “二叔,我用餐过后,再为你摸骨推拿一番。”何鸿远道,“我先向春月主任和肖总她们,说说我虎口脱险的故事。” 王瑶瑶赖在他身旁,满是依恋地道:“鸿远哥哥,还有我呢。” 何鸿远被她小有规模的胸脯顶着手臂,心里觉得怪怪。卡Kа酷Ku尐裞網她连忙拍拍她白嫩的小手,道:“小丫头,去扶你爸坐下,中午咱们一起边吃饭、边聊天。” 王瑶瑶听说中午能和他一起吃饭,便欢天喜地般的扶父亲王二存坐下。她回头见肖雪雁和何鸿远坐到了一条凳子上,便悻然坐到王二存身旁。 何鸿远隐去有关温部长的那一段,向众人述说此次丽都市公安局之行的经历。他说这是一次正常的案件审查,听来便觉得平淡无奇。只是大家都为他能沉冤得雪高兴。 “记者姐姐可真厉害,是她帮助鸿远哥哥洗清冤屈。”王瑶瑶赞叹道。 “没想到啊,温记者平时不怎么好说话,这次却这么热心。”肖雪雁道。 “这次温记者能帮小远洗清冤屈,以后她再摆什么脸色,我都能承受。”张春月道,“我觉得吧,温记者肯定是官宦子弟,要不然她怎能支使丽都市公安局领导做事。官二代呀,怪不得平时脾气这么大。” 这事让大家都记得温馨的好。何鸿远想到温馨已远走京都,心里不由得有些惆怅。 他拿起手机,按出温馨的手机号,提示仍是对方已关机。 这时,赵小萍的手机却拨打进来,道:“和周县长忙活了一上午呢,现在才有喘气的工夫。当领导辛苦,当领导的秘书更辛苦啊。” 何鸿远慰问了她一声,然后道:“赵秘书,我下午想去医院,探望一下黄魁山书记,你说可以不?” “黄魁山书记人不错,对你是真心敬佩,值得你结交。”赵小萍道,“县人大、政协的那些大佬,都出面为魁山书记说话,也算是闹出了声势,周县长回来后,是准备捅给上级媒体,还是准备提条件讲和,很快就将做出决定。卡Kа酷Ku尐裞網” “好,我决定去探望魁山书记。” “你先向周县长请示一下。如果她同意,我可以带你过去,我正有事要向魁山书记交待一下呢。” 赵小萍听何鸿远对她的称呼,便知他身旁有人,便做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何鸿远挂上手机,又拨通周荧的私人手机,向她说明去探望黄魁山的意思,听从她的指示意见。 周荧在手机里道:“我向德天书记了解过,寨头村支书黄魁山在龙泽乡干部群众中的威望很高。特别是许多村干部,都以他马首是瞻。我这边尽快运作一下,将事情谈妥,让黄支书尽快回去。有他在,你的选举投票能够多一份保障。” 何鸿远呵呵笑道:“这么说来,我这么急着去探望魁山书记,便显得有些市侩。” 周荧道:“你想多了。你按本心做事,何来市侩之说。” 何鸿远连忙道:“对对对,是我想多了。” “你过来时,联系一下小萍,我让她带你过去。”周荧道,“今晚我要请人大、政协的头头脑脑和组织部门的有关领导吃顿饭,你让鸿雁楼那边,为我安排个私密点的包间。” 何鸿远示意一下肖雪雁,然后道:“我让雁儿马上了解下,上次咱们和缪局他们聚会的包间,订出去没有。” 周荧笑道:“能订那包厢最好,私密性好不说,今晚之事若是谈得好,得让建勇局长过来敬酒,他算是熟门熟路。” 何鸿远恍然大悟,拍着额头道:“荧姐,我早该想到,你把魁山书记的事往大里搞,绝不仅仅是为我出气这么简单。” 周荧吃吃地笑道:“说了你心里可别骄傲。我最初的想法,的确是想为你出出气来着,不过对方既然是县公安局的刑侦大队长,被陈如海倚为左膀右臂的人物,我此时若不趁机要好处,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何鸿远感慨道:“这好处落在缪局头上,却最为实至名归。像缪局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干部,周县长能为他创造进步的机会,能让县里许多埋头苦干的干部,看到奔头。” 周荧没想到这小家伙的眼界如此开阔,眼光如此了得。这种借势而为,营造大势的手段,她可是受爷爷耳提面命,学过来的堂堂阳谋招数,而这小家伙却能一点就通,实在是够妖孽。 他有这样的天赋,让她更加看好他的仕途发展前景。 这边肖雪雁已让助理订下十一楼那个行政高管用餐包间,并按私密用餐的标准安排服务人员。 何鸿远向周荧汇报了订座结果,这才结束和她的通话。 周赛芸上的几道菜,都是拿手好菜,让肖雪雁这样的美食家,都是饕鬄大吃的样子。 何鸿远在饭后帮王二存进行了一次摸骨治疗,以内劲探查王二存的腰椎恢复状况,又按摩其腰椎周边肌肉,然后拍拍王二存的腰,道:“越来越有力量,很快就可以扔掉拐杖啦,不过切记不得弯腰搬重物。” 王二存笑得很猥琐,道:“孩子她妈也说我越来越有力量呢。” 他又向何鸿远道:“小何医生,男人只有在最关键的事上有力量,才能叫男人。你看你长得这帅,有这么多美女围着你转,你若是没有最男人的力量,这些美女迟早得离你而去。” 何鸿远干笑道:“二叔,我没有你懂得这么多。” 王二存道:“不懂才得学呀。要不要我教你几招,包管你以后用得上。” “不必了,不必了。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何鸿远几乎是狼狈地逃离红星小屋,也不管肖雪雁为餐费的事,和周赛芸客气地推来搡去。 张春月走到何鸿远身旁,问道:“王二叔说了啥,让你如些急冲冲地离开?” 何鸿远凑在她耳边,笑道:“二叔说二婶称赞他某方面表现得越来越有力量,想教我几招。我有没有力量,只有我的月姐最清楚。” 张春月暗呸一声,道:“男人果然没几个是好东西。这王二叔以前躺在床上连哼都哼不出一声,现在身体有了点起色,就来作践二婶。” 何鸿远不同意这一观点,道:“月姐,这怎么是作践呢?这是他们的夫妻之道。而且对于男人没有几个好东西之说,我持保留意见。” 张春月想到把他也给骂了,不竟展颜噗嗤一笑,如春花吐蕊。她娇媚地横了他一眼,道:“以后少来这红星小屋。王瑶瑶这小丫头对你的神情,有些不正常不说。这王二叔也不是好东西,我怕他污了你的脑子。” “月姐,你想多了吧。” 何鸿远怎么看张春月的神情,都觉得她娇媚里透着幽怨。看来根源还是在他身上啊。 第226章 美女秘书的风情 下午,何鸿远去向乡领导们汇报工作,把潘刚排在第一位。以张春月的说法,得在表面上对这位乡里的二把手表示尊敬。 他敲开乡长潘刚办公室的门,开门的却是乡财务室主任黄小媚。他笑道:“黄主任也找潘乡长汇报工作呀。” 黄小媚撩了一下鬓发,抿了一下红艳艳的嘴唇,道:“小何主任,这就要提副乡长了,工作态度就是不同,向乡长汇报工作很主动嘛。” 这话说的,分明就是讽刺何鸿远平时不鸟潘刚,现在这是临时抱佛脚。 何鸿远见她目如春水,唇若点樱,脸上红晕未消,连呼吸都带着**味儿。其一脸妖冶的风情,只差把偷情两字,写在脸上。 借着午休时间跑到乡长办公室里来偷情,还将在同一楼层办公的柳青明瞒得死死,这黄小媚胆儿够肥。 他笑道:“向乡长汇报工作嘛,这是做下属的本份。” 黄小媚轻拍着胸口,娇笑着反问:“以前怎么没见小何主任这么尽下属本份?” 何鸿远不离她找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拍拍脑袋道:“黄主任向潘乡长汇报工作这么积极,这工作态度还真是没得说。对了,我刚才从宿舍那边过来,碰到柳乡长时聊了几句,他正要去财务室那边找黄主任呢。” 黄小媚脸上波澜不惊,狠狠剜了何鸿远一眼,扭着水蛇腰走了。 何鸿远进了潘刚办公室,见其在本子上奋笔疾书,一副勤于公务的样子。 他心知自己不受潘刚待见,也不期待对方能好好听他汇报工作,便垂手站在其办公桌前,等待了两分钟,然后只管开口道:“潘乡长,我向你汇报一下,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测绘进展情况和招商引资项目落地进度。” 对这两项工作,他了然于胸,便有条理地汇报了两分钟,末了向潘刚道:“不知潘乡长对相关工作,有何重要指示?” 潘刚心里暗骂一声,乡政府这边,还想把这两项工作抓在手里呢,可是人家谭德天能答应吗?对你小何下指示有个屁用,你还不是当耳边风吗? 他放下手中笔,抬头瞥了何鸿远一眼,道:“小何主任的工作能力和取得的工作成绩,大家是有目共睹。对于能干事的同志,组织部门肯定会给予大力培养,为他们提供施展才华和能力的平台。” 何鸿远没想到潘刚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连忙道:“感谢潘乡长对我工作的支持。” 潘刚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低头继续奋笔疾书。 何鸿远见其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便告辞而出。他站在门口通道上思考了一会儿,觉得要成为一名领导,有时候学会做表面文章,也是一门技术活。这方面他还有待于提高。 接下来他向乡人大主席张长河等领导一一汇报工作,领导们都表现得很高兴的样子,对他的工作能力和取得的工作成绩都表示肯定,似乎这次对小何主任的提拔任用,是多么的实至名归。 副乡长柳青明的办公室,在三楼通道的最里头角落处。他是何鸿远最后拜访的一位乡领导。 对于何鸿远的到来,柳青明心知肚明,却表现得很诚恳,道:“何主任,近期我去龙泽乡各村一一做过调研,算是真正见识过你的能力。你心里装着农村、装着农民,我相信,你在新的工作平台上,能够大展拳脚。” 何鸿远方才见惯了领导们打哈哈的功夫,对其褒奖之语,难辨真伪。只是他没想到柳青明的工作态度,有这么大的转变,以前其为潘乡长出谋划策,把心思放在搞内斗上,现在倒像有沉下心工作的意思。 他连忙恭维道:“我听说柳乡长是农校毕业的高材生,有着扎实的知识储备,又熟悉农村工作,我以后要向柳乡长多多请益。” 柳青明推推黑镜框,咧嘴笑道:“高材生算不上,而且只会纸上谈兵,论农村工作实践经验,何主任比我强多了。龙泽乡是国家级贫困乡,村集体经济一穷二白,充分利用各村自然资源优势,以招商项目带动各村发展,这工作思路,我以前没想到啊。” 何鸿远连忙道:“这是以谭德天书记为首的乡党委以集体智慧做出的决策,我一个农村工作的新兵,只是按领导决策开展工作罢了。” 柳青明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感叹道:“光这份沉稳气度,就是我这参加工作多年的老同志,也学不来呀。这也更让我感觉,我以往上窜下跳,显得多么幼稚,怪不得我家小媚老说我难成大器。“ 何鸿远暗叹一声,这柳乡长对黄小媚还真是在意。他以往跟着潘乡长拼命挤占谭德天书记的权力空间,有自身的权力欲在作祟,也有可能跟黄小媚的撺掇有关。只可惜他对黄小媚溺爱有加,黄小媚却偷着加他戴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柳乡长,我觉得吧,一个有作为的男人,才能展现出其个人魅力。”何鸿远字斟句酌地道,“如今龙泽乡即将进入大发展的快车道,正是我们齐心协力谋发展的好时机,也正是柳乡长有所作为的好时机呀。” 柳青明再次推了推镜框,眼睛睁得大大的,凝视着何鸿远,道:“何主任,你说我还能有所作为?” 何鸿远笑道:“如今乡政府里的大风向,就是谋发展。柳乡长想干事、能干事,只要向乡党委提出要求,不可能不让你忙活呀。” 柳青明苦笑着摇摇头,喃喃自语般地道:“向乡党委提要求……” 何鸿远道:“柳乡长,对于谁能真正带领我们做事,你心里应该早有论断。就是想做点事嘛,管他这么多干嘛。” 柳青明对乡里的情势,已看得很清楚。龙泽乡的发展势头,已经起来了,他的确想有所作为。可是向乡党委转向,即使他愿意,他家黄小媚也不乐意,她比他对潘刚更死忠。 他看向何鸿远的眼神,有些许亲切之意,道:“何主任,我乐见你成功当选副乡长,大展宏图。你比我们乡里的某些中层干部,表现得有素养得多。他们在我面前不谈工作,专门搬弄是非,想让我家庭不睦,我这心里明白着呢。” 何鸿远揣摩着,柳青明说的,应该是张春月或王前进。看来柳青明都把他们当成拨弄是非之人,心里对他们充满了戒备。 他回想起方才敲门进乡长潘刚办公室的情形,黄小媚和潘刚恋奸情热,却似有恃无恐,和黄小媚在柳青明面前长年累月形成的强横作派有关。 欲速则不达。何鸿远不想给柳青明留下拨弄是否的形象,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留在肚子里。 坐肖雪雁的车子进县城时,何鸿远向张春月说起这事,后者笑骂道:“这柳猴子,其实心里早已有所怀疑,否则他不可能和潘大乡长保持距离,如今他自甘当乌龟,是不愿戳穿美满家庭的面纱而已。” 肖雪雁到底是黄毛大闺女,俏脸通红地道:“远哥,你是说这黄小媚和那潘乡长,在办公室里偷情,这胆儿可真肥。” 张春月有意逗弄肖雪雁,道:“雁儿,你知道偷情的滋味吗?它如罂粟般容易让人上瘾哦。” 肖雪雁轻啐一口,道:“我要爱就光明正大地爱,去偷什么情呀。月姐你这么有经验,肯定是体验过偷情的滋味。” 张春月被噎得不轻。和她偷过情的人,就坐在身旁呢,她争辩起来便会显得苍白无力。 她见何鸿远一脸贼笑的样子,问道:“小远,什么事这么好笑,说来让我们听听?” 何鸿远厚着脸皮道:“如果你们想偷人,本人愿毛遂自荐。若想偷别人,那是万万使不得。” 俩女皆板着脸,异口同声地道:“想得美呢。” 车到县人民医院,早联系好的赵小萍站在医院门口,向何鸿远摇手招呼。她脚上黑色高跟,身穿紫红色大衣和灰色牛仔裤,眉若细柳,目似点漆,琼鼻带俏,唇如点樱,腮边酒窝带笑,浑身充满青春热烈的气息。 何鸿远跳下车,见她如红玫瑰般在寒风中向他招手,觉得这位美女秘书自从和他有过一夕之欢后,脱离了美少女的稚嫩感,那股**风情却是越来越养眼。 他快步走上前去,道:“小萍姐,等急了吧。” 赵小萍妙目在他脸上一转,道:“忙了大半天,周县长好不容易放我出来,我高兴着呢。而且——等再久也值。” 何鸿远对上她含情脉脉的眼神,听她最后轻声对他说上这么一句,心儿都要飘飞起来。 美女秘书向他表露情意呢,而且还是在另两位美女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这让他既兴奋又紧张。 好在赵小萍再无过度煽情动作,她和张春月、肖雪雁都是老熟人,很自然地向她们打招呼,发挥她当秘书的交际水平,很快和她们谈笑风生。 黄魁山住的是高干病房,这当然是赵小萍运作的结果。她这当红常务副县长的秘书,办这么点小事,自然是游刃有余。 肖雪雁买了好些水果和滋补用品,各人手上都提了一些。三位美女中,以赵小萍的身材最为娇小玲珑,何鸿远便很自然地拿过她手上的东西,主动承担搬运工的角色。 赵小萍笑得酒窝带俏,目盈春水。她那眉目间洋溢的风情,却是让张春月和肖雪雁暗自警惕。 第227章 后知后觉 黄魁山正在病房里百无聊赖地看电视,见何鸿远等人提着这么多东西进来,先是客气了两句,然后高兴地道:“何主任,你回来就好了,咱们龙泽乡的交通建设和招商引资工作,都离不开你啊。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想着那天若不是黄魁山挺身而出,拖住了县公安局那帮人,他肯定要先被带到县公安。那样子的话,他难免要吃大苦头哇。 他拉着黄魁山的手,道:“感谢黄书记在关键时候帮我一把啊。” 张春月也道:“黄书记仗义。当时的情况,的确只有黄书记这招最管用,这样我们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否则我们这些人,就成了暴力抗法者。” 赵小萍和肖雪雁原以为,黄魁山只是谭德天等人对付县公安局杨金泉那伙人的一枚棋子,哪想到他是因为帮助何鸿远,才挺身而出。何鸿远在她们心里,那是宝贝疙瘩一般的存在。黄魁山帮助何鸿远,比帮助她们自己,更让她们心怀感激。 她们对黄魁山的态度,陡然提高到新高度,连说话的态度都透着亲切。 肖雪雁向黄魁山道:“黄书记,听远哥介绍,你们寨头村要打造美丽疗养村。我们鸿雁公司在你们村东购置的那块地,我准备建一座疗养中心,与你们村里的规划相契合。相关审批手续办理好后,争取尽快启动项目建设。” 黄魁山高兴地道:“肖总,你这是为我们寨头村美丽疗养村建设,增添了一张新名片啊。” 赵小萍也不甘落后,向黄魁山示好道:“黄书记,周县长今晚请县人大、政协领导吃饭,你的事也该有个说法。你在医院里闷了好几天,应该很快就能出院。卡Kа酷Ku尐裞網周县长从省城回来后,忙得脚不沾地,她让我替她向你问好。” “周县长真是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该做之事,还让县领导这么记挂。”黄魁山激动地道,“这几天,赵秘书为了我的事,一直跑前跑后,忙活个不停,又要帮我办理住院手续,又要接待前来慰问的领导,我不知有多么感激呢。” 赵小萍直白地道:“黄书记帮鸿远主任的忙,就是帮周县长和我的忙,我们对黄书记关心,也是应该的。” 张春月和肖雪雁对视一眼,都感觉赵秘书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大家都知道周县长对何鸿远这救命恩人重视,你作为秘书,就是领导的影子,代表领导就可以了嘛,怎么把自己也给扯了进去。 张春月向黄魁山道:“黄书记,何主任的公示期截止下周一。这次对何主任的选举投票,听说不仅要在乡人大会上走过场,县委组织部也要介入,说什么要将任职考察做到人大会现场。” 黄魁山对何鸿远提拔任职的事非常关心,寨头村打造美丽疗养村工作,还需要何鸿远帮忙大力推进呢。 他搓着双手,急切地道:“乡里的那些乡人大代表,我说句话还能管用,我看我不能再呆在医院里,得赶快回乡里做做工作。” 赵小萍笑道:“今晚周县长那边若是确定下来,黄书记明日便能出院。周县长从来不做毫无胜算之事。” 何鸿远连忙道:“如果这样的话,明日我来接黄书记,我们一起回龙泽乡。” 赵小萍水汪汪的目光落在何鸿远身上,道:“今晚事情确定下来后,我可以请示一下周县长,由我和司机老郑送你们回去,也算是表示县领导对魁山书记之事的重视。卡Kа酷Ku尐裞網” 张春月连忙道:“肖总说好明日要送我们回龙泽乡,到时我们接了黄书记一起走。不必劳烦县领导的秘书和司机。” 肖雪雁一愣神,道:“对对对,接送人的事,交给我来办便好。” 从医院里出来,赵小萍跟随着何鸿远,也上了肖雪雁的车。 张春月向赵小萍客气地道:“赵秘书这是要去鸿雁楼帮周县长招待客气,还是先回家?” 赵小萍甜甜地一笑,露出深深的酒窝,却并不回答张春月的话。她只是撩了何鸿远一眼,道:“今晚领导犒劳我,难得放我一次大假。小远主任上次欠我一顿大餐,今晚便兑现了吧。” 何鸿远哪还记得何时向她承诺过请吃大餐。她说有,那便得有。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他这是睡了人家,连心儿都心虚得发软。 他坐在张春月和赵小萍之间,颇有点左右为难的意思,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向赵小萍道:“今晚我答应了一位朋友,要参加他的生日聚餐。” 赵小萍似是听不明白他的婉拒之意,道:“总之今晚你要兑现承诺,就算是带我去参加你朋友的生日聚餐也行。” 张春月伸手在何鸿远的肋下狠狠拧了一把,向赵小萍道:“何主任和我弟弟是朋友。今晚是我弟弟生日,他邀请何主任参加他的生日聚餐。赵秘书若是不嫌弃,可以一并参加他的生日聚餐。” 赵小萍笑道:“原来小远主任和春月主任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那我就叨扰春月主任了。” 张春月恶狠狠地想,我和小远主任的关系,可不止那么一层,还有里三层、外三层,关系深得让你这小秘书都意想不到。 她的手一边在何鸿远肋下肆虐着,一边笑眯眯地和赵小萍客气几句,然后向肖雪雁道:“肖总,你是鸿远主任的女朋友,那自然是一并过去喽。” 肖雪雁这才想到自己是何鸿远的大金主女友,跟随在他身旁,那是名正言顺应当享受到的权利。 她有一种直觉,感觉何鸿远对张春月的感情非常特殊,即使她和何鸿远共过患难,仍不敢说她在何鸿远的心里,比之张春月在他心里更重要。 这可能也是她对张春月一向谦让有加的原因之一。当然,更主要的是她有着非比寻常的自信,且执着于打造鸿雁集团,所以并无太多争风吃醋的心思。 不过她非常珍惜每一刻和何鸿远在一起的时光。受到张春月的邀请,她显得非常开心,张罗着帮何鸿远给张勇买礼物,买单的事,当然由她这大金主女友解决。 对于去张春月家,何鸿远表现得很是上心。他在经过张春月家巷口那家小店的时候,跑进去买了一条中南海香烟,算是投张春月的父亲张朋奎所好,却是让张春月心花怒放。 张勇早早地下班,买了些赶潮的船只新下的海鲜回家。他进门见自家院子里来了三位美若天仙的大美女,连姐姐张春月难得地穿上裙装,那气色和时髦派头,他都差点认不出来。 张春月见他那呆头呆脑的样子,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菜,娇嗔道:“连我都不认识啦。还不向肖总和赵秘书问好。” 张勇揉揉眼睛,道:“原来你是我姐呀,我还以为家里来了三位仙女呢。” 张春月瞪了他一眼,道:“这是怎么说话的呢?难道我以前就不像仙女吗?” 何鸿远在里头和张朋奎夫妇进行没营养的交流,他听到张勇的声音,总算是有了结束谈话的机会,出来向张勇问道:“小勇,你没邀请吴总一起过来吗?” 张勇道:“快到年终了,吴总可是忙得很,今天他受邀去外省参加厂家的营销会议,上午才走的呢。” 听他俩提到吴传海,肖雪雁走到他们身旁,道:“吴总昨日和我通过电话,他此次出有差,顺道去丽都拜访贺子方贺总,就生态奶牛场的项目进行合作细节洽谈。” 张勇感兴趣地道:“我们吴总还要养牛呀。” 何鸿远笑道:“小勇,你不会对养牛感兴趣吧?” 张勇摇摇头,道:“我只是关心一下吴总的生意。我现在是正海商场的仓储副主管,得踏踏实实把工作做好。” 肖雪雁和吴传海合作投资生态奶牛场项目,正缺一个合适的项目经理人派驻过去呢。张勇虽然年轻,可以他和何鸿远、张春月的关系,以及他的工作态度,倒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她拉着张勇谈生意上的事,向他灌输项目经理人的一些工作要点,借机也考察一下张勇的学习领悟能力。 赵小萍终于有了和何鸿远单独说话的机会。她向他做了个细不可察的招手动作,待他走到身旁,轻柔地问道:“小远主任,你今晚还有何安排?” 何鸿远在她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心儿就有些飘忽,有些结结巴巴地道:“今——今晚不是在此吃饭吗?还——还能有啥安排?” 赵小萍嘟着鲜嫩的樱唇,道:“我问的是晚饭之后。” “晚饭之后?” 何鸿远见赵小萍期待的样子,心儿一软,便要把他晚饭后的时间,任由她来支配。 他打量着赵小萍,见她如寒风中的红梅般俏立眼前,又如红玫瑰般娇艳而充满风情,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值得他细细品味。 那晚的春梦之后,他还真的期待再现春梦场景。 张春月从屋里出来,见何鸿远和赵小萍喁喁私语的样子,便故意叫道:“鸿远主任,赵秘书,可以开吃喽。” 肖雪雁叫道:“菜这么快就烧好了吗?我还要找小勇谈点生意上的事呢。” 张春月瞪了肖雪雁一眼,感觉这丫头真是后知后觉,人家勾你男朋友都勾上门了,还有心思谈生意上的事。这天才俏商人,还真是可气又可爱。 她有些无奈地向肖雪雁道:“还不把你男朋友快点带过来。我们进去涮火锅。” 肖雪雁转脸对着何鸿远粲然一笑,那美好的笑容,如明月当空,足以让赵小萍自惭形秽。 第228章 跑官 静海市委一号车疾驰在从省城丽都到静海的国道上。市委书记韩长功坐在车上,细思着此次省城之行取得的成果。 仓宁市市长康敬平突然平调丽都市政协,任副部级政协副主席,看来可能也就是下届丽都市政协主席。仓宁市长之位空悬,由省委常委、仓宁市委书记房永正兼任。省直机关各部门和各地市有资历竞争这一职位的正厅级干部们,都对此职位厉兵秣马、虎视眈眈。 从正厅到副部,虽只差一个行政级别,却是一道坎。迈过这道坎,才算成为中组部管理的干部,正式进入华夏国高级干部序列,坊间称之为“中管干部”。 韩长功才五十出头,如果能迈过这道坎,他的政治生命将有无限可能。他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一天赐良机。 对于仓宁市这样的政务院计划单列市,其一二把手的人选,一般上由省里圈定,报中组部考察、核准和公示。即使有空降干部下来,中组部也会征求地方省委的意见,毕竟任职的干部,要在地方省委领导下开展工作。 韩长功靠政绩晋升,和东平省委书记白崇高的关系相对密切,却并非其嫡系。虽然他明知白书记已是日薄西山,但一把手管干部,他不去找白崇高,又能去找谁? 对于韩长功的来意,白崇高自是心知肚明。他白崇高在东平省任职八年,从省长到省委书记,打造了东平省白崇高时代,创造了个人事业的辉煌。 可是辉煌即将逝去,白崇高才发现,对于东平省来说,他似乎并不重要,人们可能很快就能将他忘怀。卡Kа酷Ku尐裞網 这些年他管干部有一手,提拔的干部一茬茬,大家摆在明面上的政绩都能亮得瞎眼,可是似乎东平省老百姓对全省的发展步伐不看好,中央也认为东平省作为沿海经济大省,处在改革开放前沿,没有拿出像样的成绩单。 如何在主政东平省的最后这一年多时间里,让自己在东平省留下重彩一笔,让自己在群众心里留下烙印,不至于退潮之后即裸奔,是白崇高此时此刻的追求。党培养了他近一辈子,他身上的革命情怀不曾消逝。 他悉心培养的省委常委、丽都市委书记苗跃,在东窜西跳,颇有另立山头的意思。最近听说苗跃和京都方家互动频频,方家颇有借其进军东平省的意思。 他白崇高尚未到点呢,京都世家就想着切东平省这块政治蛋糕,那也太早一点了吧。他心里充满了愤懑和不甘,同时也对用所谓的自己人,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对于韩长功前来汇报工作,白崇高表现出莫大的兴趣。由于韩长功在静海市的任职时间和职位变迁,几乎和白崇高在省委层面的身份变化重合,都是从行政主官到党委一把手。这种相似性,让白崇高很想仔细了解一下,韩长功在静海市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作为。 所以他听韩长功开口汇报静海市gdp增长数据的时候,打断其发言,道:“长功同志,数据听多了,我都判断不了真假。你就汇报一下静海市党建工作和民生工作亮点所在,要讲讲实打实的工作。” 韩长功心里感叹一声,省里有传言,说白书记近期表现得喜怒无常,让人难以捉摸。卡Kа酷Ku尐裞網这可能就是干部离退休前的综合症,一些干部在退休前频频出问题,就是恋栈权力和心理落差太大,导致信仰动摇、心态畸形。五十九岁危机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 他调整好心态,恭谨地道:“白书记,很多干部都说党建工作务虚,难以做到实处。我们静海市最近在全市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让党员干部深入基层、深入农村,践行为群众服务的理念,凸显党组织的先进模范作用,把党建工作做到实处。” 白崇高深知,“路教工作”是省委副书记夏德民主抓的一项重要工作,深受中央关注。 他在提笔在本子上写一个小小的“夏”字,然后向韩长功道:“长功同志,讲讲‘路教’工作在静海市取得的工作成绩。” 韩长功见自己汇报的工作,引起白书记的关注,心里暗舒一口气,便以昌隆县龙泽乡为例子,把他向周荧等人了解到的龙泽乡“路教”工作实绩,向白崇高书记做了详细汇报。 “白书记,龙泽乡的‘路教’工作实绩,曾引起东平日报社记者的关注,并在两个月前刊发过大篇幅报道。”韩长功道,“我们静海市以此为契机,在全市开展‘路教’工作,促党建、强队伍、干实事,取得实打实的工作成绩和良好的社会效应。” 白崇高也是看过《东平日报》上的有关报道并予以关注的。但两个月前省里的政治环境不同,他对夏德民这位中央空降干部,有着很强的警惕性。毕竟夏德民和京都世家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向对世家反感的白崇高,对夏德民能否维护东平省的利益而不是周家的利益,深抱怀疑。 他眯着眼,注视着韩长功,看似随意地问道:“那龙泽乡是什么地方?” 韩长功马上回答:“龙泽乡是我们静海仅有的国家级贫困乡,乡里以开展‘路教’工作为契机,解放干部群众思想,把‘路教’工作和引导、发动群众脱贫致富有机结合起来。龙泽乡干部群众的口号就是——坚决摘掉国字号贫困乡的帽子,走出一条贫困山区发展的新路子。” 白崇高眼里闪过满意之色。虽然他明知所谓的口号,可能是韩长功这位市委书记杜撰出来的,可是一位市委书记能关注到一个小小的贫困乡,表明韩长功书记的心思,还是放在工作上的,比那些只知跑官要官的干部强得多。 他不动声色地转动两下手中钢笔,道:“说说静海市取得的民生工作实绩。” 民生方面的工作,上到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下到群众衣食住行,若是泛泛而谈,三天三夜也谈不完。 向省委一把手汇报工作,时间可是宝贵得很,得抓重点、抓亮点。 韩长功想到几天前市里分管交通工作的副市长向他汇报,省政府下发关于批准在静海市昌隆县开展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建设,龙泽乡似乎是该项系统工程一号工程,那位副市长还想借文件精神,在全市掀起山区交通工程建设的**呢。 龙泽乡这样的国家级贫困乡,出民生工作实绩,应该算得上典型吧。 他向白崇高道:“白书记,我们静海市值得称道的民生工作实绩很多,我认为最能让群众称道的民生工程,应该是昌隆县龙泽乡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这是一项民生工程,更是民心工程。” 白崇高知道这一工程的由来。他在本子上写了个蝇头大的“桂”字,并将“夏”和“桂”圈在一起,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放下手中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向韩长功道:“长功同志,听了你汇报的工作,我只有两个字评价——不错。你在工作上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离不开有关领导的支持,要多多向领导汇报工作嘛。” 韩长功从省委书记办公室出来,品味着白书记的话。白书记的意思很明白,他个人对他韩长功同志是满意的,但你若要进步,还要取得其他省委领导的支持。 其他省委主要领导,路知秋省长不仅和白书记不对付,和他韩长功的关系也不算密切,而且听说他力荐现任省政府秘书长孙珉同志出任仓宁市市长。这条路子基本上是堵死了。 他揣摩一下剩下的省委主要领导。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夏德民分管党群、政法工作,曾因静海市的“路教”工作,相互间有过两次通话;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桂满龙是实打实的本地派扛旗人物,其虽然在省委工作层面上,和省长路知秋走得近,但因为同为靠政绩上位的本地派干部,桂省长对他韩长功还算关注,虽然没有形成密切的政治链条关系,却是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他率先联系省委副书记夏德民的秘书,得到的回复是,夏书记进京开会去了。 然后他又拨通桂满龙秘书的手机,表明身份后,道:“蔡处长,请帮我请示一下桂省长,我想向他汇报一下静海市开展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情况,请问桂省长是否有空。” 蔡真请示后回复道:“韩书记,桂省长下午三点要外出考察,你现在马上过来,有五分钟时间汇报工作。” 省委大楼和省政府大楼仅一墙之隔,韩长功跑到桂省长办公室门口,蔡真早候在那儿,道:“桂省长听说韩书记来汇报工作,将外出考察时间推迟了几分钟。” 韩长功感受到桂省长对他的关注,心里不由得一暖。他跟着蔡真进了桂省长办公,马上道:“桂省长,延误了您的重要工作,让我过意不去啊。” 桂满龙板着脸,道:“听你老韩汇报工作,就不是重要工作吗。” 韩长功不在意桂省长的表情。他在意桂省长对他的称呼,这一声老韩,透着亲热意味,让他能感觉到真正如同志般的温暖。 桂满龙向秘书蔡真道:“小蔡,老韩书记要汇报龙泽乡的一号工程开展情况。你也在边上听听。“ 蔡真听说老板让他在一旁听政,便细思一下因由,马上道:“省长,龙泽乡的一号工程,你也听鸿远主任汇报过一二回了吧。该项工程进展,你可是了然于胸呀。” 第229章 有内涵 静海市委一号车疾驰在从省城丽都到静海的国道上。卡Kа酷Ku尐裞網市委书记韩长功坐在车上,细思着此次省城之行取得的成果。 仓宁市市长康敬平突然平调丽都市政协,任副部级政协副主席,看来可能也就是下届丽都市政协主席。仓宁市长之位空悬,由省委常委、仓宁市委书记房永正兼任。省直机关各部门和各地市有资历竞争这一职位的正厅级干部们,都对此职位厉兵秣马、虎视眈眈。 从正厅到副部,虽只差一个行政级别,却是一道坎。迈过这道坎,才算成为中组部管理的干部,正式进入华夏国高级干部序列,坊间称之为“中管干部”。 韩长功才五十出头,如果能迈过这道坎,他的政治生命将有无限可能。他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一天赐良机。 对于仓宁市这样的政务院计划单列市,其一二把手的人选,一般上由省里圈定,报中组部考察、核准和公示。即使有空降干部下来,中组部也会征求地方省委的意见,毕竟任职的干部,要在地方省委领导下开展工作。 韩长功靠政绩晋升,和东平省委书记白崇高的关系相对密切,却并非其嫡系。虽然他明知白书记已是日薄西山,但一把手管干部,他不去找白崇高,又能去找谁? 对于韩长功的来意,白崇高自是心知肚明。他白崇高在东平省任职八年,从省长到省委书记,打造了东平省白崇高时代,创造了个人事业的辉煌。 可是辉煌即将逝去,白崇高才发现,对于东平省来说,他似乎并不重要,人们可能很快就能将他忘怀。 这些年他管干部有一手,提拔的干部一茬茬,大家摆在明面上的政绩都能亮得瞎眼,可是似乎东平省老百姓对全省的发展步伐不看好,中央也认为东平省作为沿海经济大省,处在改革开放前沿,没有拿出像样的成绩单。 如何在主政东平省的最后这一年多时间里,让自己在东平省留下重彩一笔,让自己在群众心里留下烙印,不至于退潮之后即裸奔,是白崇高此时此刻的追求。党培养了他近一辈子,他身上的革命情怀不曾消逝。 他悉心培养的省委常委、丽都市委书记苗跃,在东窜西跳,颇有另立山头的意思。最近听说苗跃和京都方家互动频频,方家颇有借其进军东平省的意思。 他白崇高尚未到点呢,京都世家就想着切东平省这块政治蛋糕,那也太早一点了吧。他心里充满了愤懑和不甘,同时也对用所谓的自己人,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 对于韩长功前来汇报工作,白崇高表现出莫大的兴趣。由于韩长功在静海市的任职时间和职位变迁,几乎和白崇高在省委层面的身份变化重合,都是从行政主官到党委一把手。这种相似性,让白崇高很想仔细了解一下,韩长功在静海市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作为。 所以他听韩长功开口汇报静海市gdp增长数据的时候,打断其发言,道:“长功同志,数据听多了,我都判断不了真假。你就汇报一下静海市党建工作和民生工作亮点所在,要讲讲实打实的工作。” 韩长功心里感叹一声,省里有传言,说白书记近期表现得喜怒无常,让人难以捉摸。卡Kа酷Ku尐裞網这可能就是干部离退休前的综合症,一些干部在退休前频频出问题,就是恋栈权力和心理落差太大,导致信仰动摇、心态畸形。五十九岁危机的说法,就是这么来的。 他调整好心态,恭谨地道:“白书记,很多干部都说党建工作务虚,难以做到实处。我们静海市最近在全市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让党员干部深入基层、深入农村,践行为群众服务的理念,凸显党组织的先进模范作用,把党建工作做到实处。” 白崇高深知,“路教工作”是省委副书记夏德民主抓的一项重要工作,深受中央关注。 他在提笔在本子上写一个小小的“夏”字,然后向韩长功道:“长功同志,讲讲‘路教’工作在静海市取得的工作成绩。” 韩长功见自己汇报的工作,引起白书记的关注,心里暗舒一口气,便以昌隆县龙泽乡为例子,把他向周荧等人了解到的龙泽乡“路教”工作实绩,向白崇高书记做了详细汇报。 “白书记,龙泽乡的‘路教’工作实绩,曾引起东平日报社记者的关注,并在两个月前刊发过大篇幅报道。”韩长功道,“我们静海市以此为契机,在全市开展‘路教’工作,促党建、强队伍、干实事,取得实打实的工作成绩和良好的社会效应。” 白崇高也是看过《东平日报》上的有关报道并予以关注的。但两个月前省里的政治环境不同,他对夏德民这位中央空降干部,有着很强的警惕性。毕竟夏德民和京都世家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向对世家反感的白崇高,对夏德民能否维护东平省的利益而不是周家的利益,深抱怀疑。 他眯着眼,注视着韩长功,看似随意地问道:“那龙泽乡是什么地方?” 韩长功马上回答:“龙泽乡是我们静海仅有的国家级贫困乡,乡里以开展‘路教’工作为契机,解放干部群众思想,把‘路教’工作和引导、发动群众脱贫致富有机结合起来。龙泽乡干部群众的口号就是——坚决摘掉国字号贫困乡的帽子,走出一条贫困山区发展的新路子。” 白崇高眼里闪过满意之色。虽然他明知所谓的口号,可能是韩长功这位市委书记杜撰出来的,可是一位市委书记能关注到一个小小的贫困乡,表明韩长功书记的心思,还是放在工作上的,比那些只知跑官要官的干部强得多。 他不动声色地转动两下手中钢笔,道:“说说静海市取得的民生工作实绩。” 民生方面的工作,上到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下到群众衣食住行,若是泛泛而谈,三天三夜也谈不完。 向省委一把手汇报工作,时间可是宝贵得很,得抓重点、抓亮点。 韩长功想到几天前市里分管交通工作的副市长向他汇报,省政府下发关于批准在静海市昌隆县开展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建设,龙泽乡似乎是该项系统工程一号工程,那位副市长还想借文件精神,在全市掀起山区交通工程建设的**呢。 龙泽乡这样的国家级贫困乡,出民生工作实绩,应该算得上典型吧。 他向白崇高道:“白书记,我们静海市值得称道的民生工作实绩很多,我认为最能让群众称道的民生工程,应该是昌隆县龙泽乡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这是一项民生工程,更是民心工程。” 白崇高知道这一工程的由来。他在本子上写了个蝇头大的“桂”字,并将“夏”和“桂”圈在一起,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放下手中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向韩长功道:“长功同志,听了你汇报的工作,我只有两个字评价——不错。你在工作上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离不开有关领导的支持,要多多向领导汇报工作嘛。” 韩长功从省委书记办公室出来,品味着白书记的话。白书记的意思很明白,他个人对他韩长功同志是满意的,但你若要进步,还要取得其他省委领导的支持。 其他省委主要领导,路知秋省长不仅和白书记不对付,和他韩长功的关系也不算密切,而且听说他力荐现任省政府秘书长孙珉同志出任仓宁市市长。这条路子基本上是堵死了。 他揣摩一下剩下的省委主要领导。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夏德民分管党群、政法工作,曾因静海市的“路教”工作,相互间有过两次通话;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桂满龙是实打实的本地派扛旗人物,其虽然在省委工作层面上,和省长路知秋走得近,但因为同为靠政绩上位的本地派干部,桂省长对他韩长功还算关注,虽然没有形成密切的政治链条关系,却是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 他率先联系省委副书记夏德民的秘书,得到的回复是,夏书记进京开会去了。 然后他又拨通桂满龙秘书的手机,表明身份后,道:“蔡处长,请帮我请示一下桂省长,我想向他汇报一下静海市开展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情况,请问桂省长是否有空。” 蔡真请示后回复道:“韩书记,桂省长下午三点要外出考察,你现在马上过来,有五分钟时间汇报工作。” 省委大楼和省政府大楼仅一墙之隔,韩长功跑到桂省长办公室门口,蔡真早候在那儿,道:“桂省长听说韩书记来汇报工作,将外出考察时间推迟了几分钟。” 韩长功感受到桂省长对他的关注,心里不由得一暖。他跟着蔡真进了桂省长办公,马上道:“桂省长,延误了您的重要工作,让我过意不去啊。” 桂满龙板着脸,道:“听你老韩汇报工作,就不是重要工作吗。” 韩长功不在意桂省长的表情。他在意桂省长对他的称呼,这一声老韩,透着亲热意味,让他能感觉到真正如同志般的温暖。 桂满龙向秘书蔡真道:“小蔡,老韩书记要汇报龙泽乡的一号工程开展情况。你也在边上听听。“ 蔡真听说老板让他在一旁听政,便细思一下因由,马上道:“省长,龙泽乡的一号工程,你也听鸿远主任汇报过一二回了吧。该项工程进展,你可是了然于胸呀。” 第230章 偷心的小贼 何鸿远喝醉了,醉得很有内涵,连说话都舌头打结,站起身子犹如狂风卷柳般打摆,所以只能趴回到餐桌上。卡Kа酷Ku尐裞網 肖雪雁见他醉得如此厉害,道:“这可怎么办?我可背不动他。” 这时,何鸿远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嘶叫起来。肖雪雁拿起手机接听,道:“哦,周县长,我们在春月主任家里呢。对,赵秘书也在这边。远哥喝醉了,我们几个却是喝得不多。” 周荧在手机里道:“雁儿,小远由春月主任照顾就好了,你和小萍现在过来。这边的几位领导,酒量高着呢。待会儿公安局缪建勇局长要过来,你俩帮他一起闹闹酒,让领导们喝得痛快。” 县长有招呼,那还不得赶紧过去。 肖雪雁应承了一声,挂上手机后,向赵小萍复述一遍。 赵小萍关切地道:“那我们得赶紧过去。县长昨天在丽都市应酬酒喝多了,今天一直嚷着胃里不舒服,可不能让她喝太多酒。” 她背起挎包,向张春月道:“今晚县公安局缪局能出场,寨头村黄魁山书记明日便能出院。” 张春月高兴地道:“如些最好不过,魁山书记能回乡里,鸿远主任在乡人大会上选举投票的事,便多几分保障。我明日和鸿远主任一起去接他出院。” 肖雪雁慌忙道:“可不能忘掉我还是司机呢,到时我开车过来接你们。” “行了,忘不了你。卡Kа酷Ku尐裞網前提是你今晚别喝得像鸿远主任一个样。” 张春月说着,送她们出门。 何鸿远趴在桌子上,恨不得跳起身子追到门外。周县长昨晚吐得一塌糊涂,今晚又有应酬,实在是不宜多喝酒。他是早该想到这个问题呀,却是连一个对她表示关切的电话都没有。 他暗暗自责着,却是被张朋奎、张勇父子俩架起身子,如腾云驾雾一般,飘移了一段路,给推倒在一张床上。 张家父子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侧推着他躺倒,怕他万一恶心呕吐的时候,也能方便一些。可是他们一个用力过猛,将他推倒趴在床上,口鼻竟是凑到一双臭袜子上,和它来个亲密接触。那那气味儿腥中带臭,如从茅坑里捞出的臭鱼一般,熏得他转身趴在床沿,口中干嚎一声,直欲将胸腔间的那股恶心味化为气体,喷薄而出。 张勇赶紧去拿来脸盆放在床前。他待父亲张朋奎离开后,一边拍着何鸿远的背,一边道:“远哥,我可不是故意作弊,把你喝成这样呀。是我姐姐要将你留下,我也没办法,我不帮姐姐帮谁呢。要说也是你太花心,你那晚都已经爬过我姐姐的窗,怎么还和肖总是男女朋友呢?我姐还得费尽心思,想这等法子让你留一宿。” 何鸿远听张勇为其姐姐抱不平,听来也不无道理。他感觉自己这臭袜子啃得不冤,这分明就是他何某人太花心,才有如此小小的惩罚。 他昨晚刚醉过酒,今晚又是喝了不少,明显感觉身体有些吃不消。他趴在床沿干呕几声后,一阵倦意袭来,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躺在身旁酣睡的张勇的呼噜声吵醒。卡Kа酷Ku尐裞網他揉着有些酸胀的太阳穴,躺在床上练了一会儿吐纳术,感到精神舒畅了不少,再蹑手蹑脚地起床,顺着墙壁摸到隔壁张春月的房门前。 张春月房间的门虚掩着,明显是为他留着门。月光从窗棂和窗帘缝隙中钻进来,在房间里投下几道影影绰绰的亮光,使房间里充满了迷幻色彩。 他偷笑着锁上门,摸到她床前,蹲身伸手摸入她温暖而香气怡人的被窝。被窝里的温暖气息,反而刺激得他打了个寒颤。这冬月时节,他仅穿一套打底衣裤从被窝里爬出来,倒是专为享受这美丽冻人的时光。 一只温热柔软的手抓住他的手掌,一个温柔的声音呻吟般地道:“哪来的小贼?” 他连忙快速爬上床,如泥鳅般游入她的被窝,抱着她柔若无骨的娇躯,在她耳边道:“偷人的小贼。” 她伸手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道:“瞧你这么熟门熟路的样子,这是偷出经验来了。老实交待下,到底偷过几位美女?” 他嘿嘿一笑,道:“月姐,像偷人这种事吧,我只对你一人试过。上回是爬窗,这回是摸门,换着花样来偷。” 张春月想到上回他爬她的窗,差点被她妈妈撞破,又被他弟弟张勇堵在窗台下,真是有够惊险。跟这偷人的小贼的在一起,似乎总是能发生惊险刺激的事。 她抓住他作怪的手,道:“先问你件事,你得认真回答我。” 何鸿远轻咬一下她晶莹柔软的耳垂,凑在她耳边道:“好,我一边为你摸骨,一边和你聊天。” 说到摸骨,她的身子敏感地颤栗了两下,声音绵软地问道:“那位小赵秘书对你,一副要投怀送抱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赵秘书?她怎么可能要对我投怀送抱?”何鸿远故作轻松地笑道,“她是周县长的秘书,周县长对我好,她才对我好罢了。” 张春月想到还有周县长这样的高冷女神,对何鸿远关爱有加呢,她有能力抗拒周县长对他的关爱吗? 赵小萍这位美女秘书像她一样,也是可怜人。其若是对何鸿远有意思,似乎得背着周县长偷偷摸摸喜欢他。 这么想着,她就觉得没必要管他这么多。反正此刻是她在他的怀抱里,珍惜此时此刻便好。 “偷心的小贼。” 她不甘心般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早已被他的摸骨术整得欲仙欲死的身子,便彻底瘫软在床上。她的心儿飘呀飘,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只能拉着被子蒙住头,不让**的声息外泄。 次日,肖雪雁开车来接何鸿远、张春月俩人。她见张春月容光焕发,仿佛如春花吐蕊,魅力四射,不由得羡慕地道:“春月姐,一晚上不见,我怎么感觉你变美了许多,简直如脱胎换骨。” 张春月摸摸自己的娇嫩的脸蛋,高兴地道:“有吗?可能我昨晚睡得比较香,睡觉香甜能滋补嘛。” 肖雪雁却是瞟了后视镜一眼,向何鸿远道:“远哥,你老实交待,今早是否帮春月姐做过美容按摩?” 何鸿远打了个呵欠,道:“我被小勇这家伙折腾了一个早上,哪有时间给月姐做按摩呀。” 他凌晨时分才艰难地钻出张春月的被窝,跑回到张勇床上,一大早又被张勇这家伙拉起来练拳脚,现在感到眼皮都在上下打架。 张春月怜惜他,抱怨道:“小勇也真是的,大清早不让你好好睡觉,非要拉你起来练功。你也是好心性,就他那三脚猫功夫,分分钟把他给打趴下了事,还要陪他对练。” 肖雪雁道:“远哥就是有好心性,这一点我最最喜欢。” 张春月昨晚耍了点小手段,才得偿所愿,自觉有点愧对肖雪雁。她打趣道:“雁儿,快快当着我的面,将你对小远还要说的情话,都一股脑儿说出来,让我也分享一下。” 肖雪雁狠狠轰了一下油门,给何鸿远和张春月来了一个大推背,然后咯咯笑道:“春月姐,我发现你好变态哦,仿佛患了窥探症。” 张春月反击道:“什么窥探症呀。你是小远的大金主女友,还是我的朋友,我是关心你们的感情进展。” 她俩斗嘴,何鸿远明智地选择退避三舍。他脱掉鞋子,盘膝坐在车子后座,练起吐纳术。 车到县人民医院。医院里早有人接到赵小萍的电话,为黄魁山办了出院手续。 他们接了黄魁山上车。何鸿远拨通周荧的私人手机,诚恳地道:“周县长,昨晚我太过贪杯,没能考虑到你不能多喝酒,请你原谅。” 周荧笑道:“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孟庆兰同志,是位酒中女豪杰,昨晚我让雁儿和小萍过来相陪,又有建勇局长主攻,才让她喝得尽兴。” 何鸿远道:“县长为缪局的事这么上心,他就算喝趴下了也值。” “县里的调子,昨天下午就已基本定好,仅有组织部那一关,昨晚才算妥当。”周荧透露道,“现在我即将出发,和孟部长一起去县公安局调研并宣布有关任命,建勇局长任县公安局党组副书记、常务副局长、排名在局长陈如海、政委施光南之后。” “那我就不打扰周县长了。”何鸿远道,“我们现在接了寨头村黄魁山书记回乡里。魁山书记让我转达他对周县长和赵秘书的谢意,感谢领导对他的关心。” 周荧在手机里道:“转告魁山书记,他是一位有担当的县人大代表和村支书。” 何鸿远结束了和周荧的通话,将她的话向黄魁山转述了一遍。黄魁山激动地搓着手,道:“能得到周县长这样的评价,我就是为何主任上刀山、下火海也值。” “黄书记言重了。”何鸿远握着他的手道,“我以后还有许多工作,需要黄书记多多支持啊。” 黄魁山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使劲摇晃了两下,道:“何主任,你这是不把我当自己人,说的见外话啊。我老黄敞开心扉说亮话,乡里的干部我见得多,能让我服气的不多,鸿远主任你的眼界、工作思路和为人,都让我心服口服。没得说的,我老黄以后就听你的。” 张春月这回坐到副驾驶室位子上,心里暗笑道:这偷心的小贼,这回却是偷了一位老村干的心。 第231章 奇怪的客商 寨头村中油疗养中心项目工地上,村长马真晓带领村民们加快平整土地。卡Kа酷Ku尐裞網 按合同规定,他们作为甲方,要将土地根据乙方的要求平整好,交付给乙方。 水塘和山地不属农保用地,有关土地出让手续早已办妥。只要平整好土地,便能合同约定收到甲方需付的所有款项。 一辆挂着静海牌照的奥迪车卷着尘烟,在离乡政府不远处的路边停靠下来。尘烟消散后,一名神采奕奕的中年男子在一名年青男子的引导下下了车,司机也下车跟随在他们身旁。 中年男子中等个子,穿着灰色夹克衫和深蓝色西裤,脚穿黑色皮鞋,衣着打扮显得很是随意。可是他浓眉似刀,目光坚毅,隆鼻大耳,看上去气度不凡。 三人走到工地上,见几十名村民在拆除着猪圈、露天茅坑,平整着山地,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年轻男子上前,叫住一位村民,问道:“请问你们这儿的负责人是哪位?” 这位村民朝着正在拆除露天茅坑的村长马真晓叫道:“马村长,这边有人找。” 马真晓将手中的铁钎交给另一位村民,走到三位来客面前,打量了他们一眼,道:“三位客人找我有事?” 年青男子向他道:“我们韩老板见你们一个穷山沟里,却这么热闹,感到很好奇。他想听你解说一下,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马晓真一副商人嘴脸,听说来者是老板,马上迎向中年男子,热情地道:“韩老板,你别看我们这儿目前是穷山沟,等过了一两年,乡里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完工,我们村的美丽疗养村建设有了规模,回龙潭景区的温泉度假村建成,以及夹山村的华夏美院写生基地落成,还有生态奶牛场、矿泉水公司建成,你说我们这儿还会是穷山沟吗?” 韩老板眼睛一亮,似是发现了商机一般,道:“马村长,听你这么,你们龙泽乡,倒是一个投资宝地呀。卡Kа酷Ku尐裞網” “可不是吗。”马真晓吹嘘道,“乡里首期招商引资,就达两千两百多万元。丽都市的大老板、大企业家,都争先恐后地过来考察,洽谈投资项目,以后乡里的招商引资力度,将会更大。” “这是山窝窝里飞出了金凤凰呀。”韩老板道,“你说的这两千多万元的招商引资额,就是你方才例举出来的项目吧?看来是假不了。” 他环视一下四周,见周遭的水塘、草甸,并未被平整掉,便点点头,问道:“马村长,你方才说的美丽疗养村建设,是什么项目?” “这是我们村里规划的项目。”马真晓道,“按我们村委会统一的说法,叫村庄发展计划。” 韩老板拍着手道:“好一个村庄发展计划。你们村里有能人呀。” 马真晓笑道:“这是我们乡招商办的何主任,为我们村出的点子,他说是什么定位。我们也不懂啥叫定位,便叫它村庄发展计划。” “嗯,这个定位做得好。因地制宜,发挥村庄自然资源优势。”韩老板感兴趣地道,“你们乡里的这位何主任,看来很有农村工作思路和战略眼光啊。这样的基层干部比较稀罕。” “那是。我们何主任这才多大年纪啊!他才二十三岁,就能让我这大老爷们服气,怎么可能没几把刷子?他做‘路教’工作,搞招商引资,负责通村公路测绘工作,样样工作都做得非常出色,让我们干部群众看得上眼。要不他怎能这么年轻,就能当副乡长呀?” 马真晓一脸骄傲而又心悦诚服的表情,落在韩老板眼里,那就是对一名乡镇干部最真诚的赞誉。 一辆黑色路虎越野车卷着尘烟,靠着工地这边的公路旁停了下来。马真晓转头见村支书黄魁山迫不及待地从车上开门跳下来,便向正在施工的村民们嚷道:“嘿,黄书记回来喽。” “哎,黄书记回来。” “你看,还有何主任一起回来呢。” “是肖总和何主任接了黄书记回来。” 村民们放下手中活儿,议论着向黄魁山迎去。马真晓向韩老板道:“韩老板,我们何主任和黄书记来了,你若是有何投资上的意向,可以和他们谈谈。” 韩老板深感兴趣地点头道:“待会儿你为我们引见一下,我得好好了解一下你们这儿的投资环境和优惠条件。” 马真晓和村民们一起,簇拥到何鸿远和黄魁山身旁,向他俩问候一声,然后指着站在工地上的韩老板三人,道:“何主任、黄书记,这位韩老板一看就是位大老板,他带人来考察这里的投资环境,我们一起和他谈谈,就不定能捞上一个大项目。” 何鸿远转头打量一眼停在不远处的奥迪轿车,然后向坐在路虎越野车上的肖雪雁、张春月俩人挥挥手,示意她俩开车进乡政府大院,忙她们自个儿的事去。 他和黄魁山跟着马真晓走向韩老板三人。马真晓为他俩介绍道: “韩老板,这位就是我方才说的乡招商办何主任,这位是我们寨头村支书黄魁山。” 韩老板分别和俩人握手,然后打量着何鸿远,道:“果然是年轻有为啊。何主任能为这个村庄做出美丽疗养村的战略定位,的确是了不起。” 何鸿远谦虚地道:“我是龙泽乡招商办的何鸿远,韩老板叫我小何或名字都可以。” 韩老板锐利的眼神一闪,如电光火石一般,严肃的脸上浮现出微笑,道:“原来你就是鸿远主任呀。” 黄魁山在边上道:“韩老板,乡里的群众对鸿远主任的称呼五花八门,有人亲切地称他小何医生,有人称他何主任,也有人像你这般称呼他。” 韩老板笑道:“看来鸿远主任在乡里人望很高嘛。” 何鸿远连忙摇手道:“谈不上什么人望。我做的工作,都是在乡党委的决策部署下开展的。群众们认为我工作做得好,那是因为我是实际执行者。其实是乡党委的决策部署贴近龙泽乡发展实际,群众对乡里的发展充满热望,民心所向呀。” 韩老板脸上笑容更盛,道:“那我这过路客商,就感受一下龙泽乡的发展部署,看看有无合适的项目,适合我投资。鸿远主任,就劳烦你先为我介绍一番你们乡里的有关发展部署,我再四处走走看看,充满感受一下。” 何鸿远指着寨头村成群连片的石屋子,道:“韩老板,不怕向你自曝家丑,我们龙泽乡是国家级贫困乡,乡财政和村集体经济都是一穷二白,要想发展经济,只能依靠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可若是为了发展经济,而破坏了自然资源,那是竭泽而渔。所以我们只能选择发展旅游业、生态养殖业和疗养服务等产业。” 韩老板道:“在商言商,投资是以赚钱为目的,鸿远主任得为我规划一下有关产业和项目钱景。” 何鸿远向他解说丽海高速和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建成后,龙泽乡的区位优势凸显,而回龙潭景区温泉度假村建设、夹山村华夏美院写生基地落成,以及寨头村美丽疗养村建设相关项目,使得龙泽乡旅游产业布局展开,以后发展前景广阔。同时生态奶牛养殖场和矿泉水公司项目,是对旅游产业的有益补充。 末了,他向韩老板道:“都说投资有风险,可目前如果选择投资龙泽乡产业布局内的项目,发展前景和钱景都会很好。” 韩老板哈哈大笑,道:“鸿远主任为我描绘了一幅龙泽乡发展的大蓝图,让我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要投资个项目玩玩。” 他又指着立足的这个工地,询问道:“这又是一个什么项目?” 黄魁山插话道:“韩老板,这是中油公司疗养中心项目,土地平整好后,施工方年后就要进场。公路对面那片山地和草甸,是鸿雁公司投资的疗养中心项目,也将在年后启动建设。” “不错,不错。我现在就能想象得到,年后这里是一片多么热火朝天的景象。” 韩老板的神情很满意,看向何鸿远的眼神,更是透着满意。 他打量一遍周遭的绿水青山,突然向何鸿远道:“鸿远主任,我是做化工生意的,想投资兴建一个化工厂,你们这儿虽然偏远了一些,可是水资源丰富,能减少我们生产化工原料的成本。我想和你好好地坐下谈一谈。” 何鸿远微笑着道:“韩老板,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乡招商办在成立之时,我便和同事们弄出了一个招商引资章程,其中有一条,便是对化工类及一些重污染产业,我们坚决不予引进。这是为了保护我们龙泽乡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 韩老板脸色一变,拿眼瞪着何鸿远,道:“鸿远主任,这可是一笔五千万元的投资啊,它能给你们龙泽乡这样的穷山沟,每年带来不俗的财政税收呀。” “韩老板,实在对不起。章程定下了,我就得遵守。” “五千万元的项目,你就不考虑一下?” “不必考虑,韩老板这一投资项目,不适合我们龙泽乡。” “好呀,我从没见过像鸿远主任这样死脑筋的干部。” 韩老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背着双手走出工地,带着两名下属向寨头村里走去。 可是何鸿远呆立当场,只觉得韩老板摆脸色的气势,如雷霆万钧一般,让他很有压迫感。 他感觉这位韩老板真是奇怪,起先似是对这里的绿水青山很满意,结果却扔出一个化工项目要谈。五千万元的投资呀,可惜却是个化工项目,就不能来个旅游大项目吗? 第232章 打的就是你 中午,寨头村红星小屋餐馆里宾客满座。卡Kа酷Ku尐裞網寨头村支书黄魁山请村干部和村民代表们吃饭,在此摆了几桌。交通局测绘队的成员和回龙潭景区的施工承包商,也分别在此用餐。 在一个包间里,乡综治办主任铁东林和夹山村村长叶添茂一边喝着酒,一边交头接耳商讨着要事。 王瑶瑶中午放学回家后,照例得承担起端酒上菜的伙计工作。她端菜进入铁东林和叶添茂俩人的包间,听到这俩人谈话中提到何鸿远, 便暗暗留了神。 铁东林自上次在夹山村搅局投资商考察团失败,在乡里不仅受到纪检部门诫勉谈话,还受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和副书记王锦程不待见,若不是乡长潘刚极力保着,他这乡综治办主任早给拿下。 当然,如今谭德天彻底掌控乡党委,要拿下他这乡综治办主任,可能是迟早的事,只在于人家谭书记手上有无可用之人。 铁东林觉得,他上次功亏一篑,就是被何鸿远所坏事。这次奉潘刚之命坏何鸿远的升迁大事,也算是为他自己出口恶气。 他隔着餐桌,伸长脖子凑到叶添茂跟前,道:“叶老哥,咱们今日把这事儿给确定下来。你盘算一下,你能做通多少位乡人大代表的工作?” 叶添茂对何鸿远和王二存家的关系心知肚明,目光贪婪地在王瑶瑶花骨朵般的身子转了一圈,却是向铁东林摇摇头。 王瑶瑶厌恶地瞄了叶添茂一眼,上过菜后便退到门外,站在门口支起耳朵倾听。 叶添茂待王瑶瑶出门后,仍兀自恋恋不舍地道:“王二存家的大闺女越长越有味儿,不知会便宜哪家小子。卡Kа酷Ku尐裞網” 铁东林怪笑一声,道:“叶老哥,这种雏儿有啥味道。咱们先谈正事,下午我陪你去爽一把。” 叶添茂为难地道:“铁主任,你说的正事,不好办呀。这姓何的不仅分管招商引资,还负责乡里的交通工程建设工作。这回带着交通局测绘队进各村做测绘工作,收买了不少人心,许多村干部都念着他的好呢。现在就是连马山岙村马芳村长,对他都是心悦诚服的样子。” 铁东林道:“不是说马山岙村通不了公路吗?马芳这倔婆娘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人折服?不会是她跟姓何的小白脸搞上了吧?” 他马上又自嘲般地道:“姓何的有一位有钱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可能瞧得上马芳这样水桶腰、大嗓门的婆娘?” 叶添茂道:“总之,在乡人代会选举投票上搞事,肯定行不通。咱们就是能拉上一批乡人大代表,票数也过不了三分之一,最多让姓何的不是全票通过,面子上难看一些,影响不到最终结果。” 铁东林拍着光溜溜的大脑袋,蚕豆眼一转,掇撺道:“叶老哥,你不是一直对回龙潭景区的事儿,一直不服气吗?这回龙潭景区的老板,可就是姓何的女朋友。你想办法把他给扯进去,去市里告他一状,包管能成。” “这样能成吗?” “怎么不成?别忘了你还有一位身为市委领导的堂哥在,只要他一发话,包管让姓何的身败名裂。” “这种事要劳烦到他这样的大领导呀?” 叶添茂显得有些犹豫,毕竟他和何鸿远没有这么大的个人恩怨。卡Kа酷Ku尐裞網可是对于回龙潭景区,他是打心眼里眼红它。他都听人说了,光景区里的那一眼温泉,若是经营得好,就能赚得盘满钵满。回龙潭景区若是能收归村里,还不是他姓叶的说了算,这钱就等于进自家腰包一样。 铁东林见其踌躇不决的样子,笑道:“叶老哥,大领导出马,只要他发个话,比我们折腾个半死都强。这事你可别犹豫,在这节骨眼上,我们都得拼一拼,若是让姓何的成了势,以后再想搞他就难了。来,咱们现在喝点酒,待会儿进县城去,下午我不上班了,陪你去阳光洗浴城泡澡去,那地方的陪浴姑娘,可水灵着呢。” “阳光洗浴城?”叶添茂来了精神:“我听王二存说过,那地方消费贵着呢,听说在那住上一晚,得要几千上万块。王二存那家伙说,上次有洗浴城里的人请他,让他免费享用了一个陪浴女郎,那滋味他现在仍然觉得回味无穷呢。” 铁东林道:“钱嘛,就是用来花、用来爽的。叶老哥,下午兄弟我请客,包你爽得通透。” 包间里顿时响起俩人的污言秽语,闻之不堪入耳。 王瑶瑶靠在门上,捂着稚嫩的胸脯,清冷的俏脸上飞起一缕红霞,纯净的眼神仿佛被风吹迷了眼,竟是带着些许迷离。 她对着包间的门呸了一声,连忙去后堂屋找其父王二存。 王二存正在房间里练习走路。他将拐杖放在一边,如娃娃刚学走路一般,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卡Kа酷Ku尐裞網 王瑶瑶推门进来,叫道:“爸,咱们村里的叶添茂那老鬼头,和人在合计陷害小远哥哥。” 何鸿远在王二存的心里,那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如今能走路,能站着说话,都靠何鸿远以摸骨术为他摸骨治疗。 “丫头,坐下来慢慢说,把情况向我讲清楚。”王二存道,“有人要陷害小何医生,就跟谋害咱们家人一般,可不能乱了分寸。” 王瑶瑶把听闻到的叶添茂俩人的对话,向王二存一说,他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拿起拐杖拄地,边走边道:“这事人家嘴上说说,没凭没据,不好让小何医生找他俩对证。不过我们却是可以找他俩去闹闹,为小何医生出口气。” 王瑶瑶在屋里找了根槌衣棒,拿在手上反手藏于背后,跟在父亲王二存身后,走到叶添茂俩人的包间门口。 叶添茂听铁东林聊阳光洗浴城里的陪浴女,他心头**被勾起,看向铁东林的目光,都带着一股热切意味。 铁东林见时机成熟,从怀里掏出一叠材料,道:“叶老哥,我这里有几份姓何的欺上瞒下、胡作非为的材料,他伙同女友对回龙潭景区强取豪夺之事,是材料里最重要的部分。这份材料,对他的杀伤力够大吧。” 叶添茂指着对方,笑道:“铁主任,原来你早有准备呀。” 铁东林阴沉地一笑,道:“黑材料嘛,用好了就是一把制敌利刃。我原先是准备着将这些黑材料送到一些乡人大代表手中。现在可以双管齐下,由你送一份给市里的叶书记,我再打印一些,送给乡人大代表们,要把这事整出气势来。” 他又蛊惑道:“叶老哥,喝了这杯酒,咱们就动身去县城阳光洗浴城,我先带你去爽一把,然后买些贵重礼品,开车送你去市里。你若能说动市里叶书记关注此事,不仅能收回回龙潭景区,乡领导这边还为你准备着一万块钱的奖金呢。” 叶添茂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干了——” 铁东林也饮完杯中酒,开怀笑道:“干了这杯酒,更要干了姓何的。” 王二存站在包间门口,听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他原以为叶添茂俩人只是想造谣生事,坏小何医生的名声,此时听到他们连黑材料都整出来了,还要送到市领导到儿去,这手段如此毒辣,就是要置小何医生为死地的样子,他怎能不愤慨。 他知道叶家出了一位大领导,听说连县里的领导都要听人家的。小何医生的黑材料若是落到人家的手里,那不是要遭殃吗? “瑶儿,想办法把那些黑材料给抢到手。” 他叮咛王瑶瑶一声,气势汹汹地推开包间的门。 叶添茂转头见是王二存,笑道:“王二存,你家的餐馆生意这么红火,是赚了不少钱吧?何时也该请村里的干部们吃顿饭。” 王二存上前两步,举着手中的拐杖,劈头盖脸地向叶添茂狠狠砸去,嘴里骂道:“叶老鬼,你这老**毛,你这黑心肠的老**毛。” 叶添茂猝不及防之下,头上、背上被王二存的拐杖砸了两下,一下子就被打懵了,有些天旋地转的样子。 幸而王二存病后,身体尚未完全痊愈,手中力道差了些,否则能砸得他脑震荡。 他晕乎乎地指着王二存,道:“王二存,你怎么打人呢?” 王二存以手中拐杖指着他,道:“打的就是你!打就是你这黑心肠的老**毛!” 铁东林身为乡里的综治办主任,自恃在龙泽乡十八村有点威名,此刻见王二存当着他的面打人,打的还是他的朋友,他怎能不怒。 他重重地一拳砸在餐桌上,将面前酒杯震得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摔得四分五裂。 “王二存,你这餐馆是不想开下去了。”他指着王二存咆哮道,“你给我等着,我让综治办的人过来,先将你扭送派出所,再让工商部门封你的店。“ 王瑶瑶知叶添茂都是受眼前这大光头掇撺,对他本就满是恶感。此时见他正要起身,敞开的怀间露出一大摞材料,又听说要封她家的餐馆,这餐馆可是她家的安身立命之本,怎能让他封掉。 她在急忿间,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举着藏在背后的槌衣棒,向他的大光头狠狠地敲击过去。 铁东林自问纵横龙泽乡十八村十余年,威名赫赫,从未有人敢轻捋虎须,此刻阴沟里翻船,被一位小女生暗算。 他光亮的脑门上挨了重重一下,却是捂着红肿的脑门不敢动弹,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连怀中的黑材料被王瑶瑶顺手取走,都毫无所觉。 第233章 我们不答应 中午,寨头村红星小屋餐馆里宾客满座。寨头村支书黄魁山请村干部和村民代表们吃饭,在此摆了几桌。交通局测绘队的成员和回龙潭景区的施工承包商,也分别在此用餐。 在一个包间里,乡综治办主任铁东林和夹山村村长叶添茂一边喝着酒,一边交头接耳商讨着要事。 王瑶瑶中午放学回家后,照例得承担起端酒上菜的伙计工作。她端菜进入铁东林和叶添茂俩人的包间,听到这俩人谈话中提到何鸿远, 便暗暗留了神。 铁东林自上次在夹山村搅局投资商考察团失败,在乡里不仅受到纪检部门诫勉谈话,还受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和副书记王锦程不待见,若不是乡长潘刚极力保着,他这乡综治办主任早给拿下。 当然,如今谭德天彻底掌控乡党委,要拿下他这乡综治办主任,可能是迟早的事,只在于人家谭书记手上有无可用之人。 铁东林觉得,他上次功亏一篑,就是被何鸿远所坏事。这次奉潘刚之命坏何鸿远的升迁大事,也算是为他自己出口恶气。 他隔着餐桌,伸长脖子凑到叶添茂跟前,道:“叶老哥,咱们今日把这事儿给确定下来。你盘算一下,你能做通多少位乡人大代表的工作?” 叶添茂对何鸿远和王二存家的关系心知肚明,目光贪婪地在王瑶瑶花骨朵般的身子转了一圈,却是向铁东林摇摇头。 王瑶瑶厌恶地瞄了叶添茂一眼,上过菜后便退到门外,站在门口支起耳朵倾听。 叶添茂待王瑶瑶出门后,仍兀自恋恋不舍地道:“王二存家的大闺女越长越有味儿,不知会便宜哪家小子。” 铁东林怪笑一声,道:“叶老哥,这种雏儿有啥味道。咱们先谈正事,下午我陪你去爽一把。” 叶添茂为难地道:“铁主任,你说的正事,不好办呀。这姓何的不仅分管招商引资,还负责乡里的交通工程建设工作。这回带着交通局测绘队进各村做测绘工作,收买了不少人心,许多村干部都念着他的好呢。现在就是连马山岙村马芳村长,对他都是心悦诚服的样子。” 铁东林道:“不是说马山岙村通不了公路吗?马芳这倔婆娘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人折服?不会是她跟姓何的小白脸搞上了吧?” 他马上又自嘲般地道:“姓何的有一位有钱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可能瞧得上马芳这样水桶腰、大嗓门的婆娘?” 叶添茂道:“总之,在乡人代会选举投票上搞事,肯定行不通。咱们就是能拉上一批乡人大代表,票数也过不了三分之一,最多让姓何的不是全票通过,面子上难看一些,影响不到最终结果。” 铁东林拍着光溜溜的大脑袋,蚕豆眼一转,掇撺道:“叶老哥,你不是一直对回龙潭景区的事儿,一直不服气吗?这回龙潭景区的老板,可就是姓何的女朋友。你想办法把他给扯进去,去市里告他一状,包管能成。” “这样能成吗?” “怎么不成?别忘了你还有一位身为市委领导的堂哥在,只要他一发话,包管让姓何的身败名裂。” “这种事要劳烦到他这样的大领导呀?” 叶添茂显得有些犹豫,毕竟他和何鸿远没有这么大的个人恩怨。可是对于回龙潭景区,他是打心眼里眼红它。他都听人说了,光景区里的那一眼温泉,若是经营得好,就能赚得盘满钵满。回龙潭景区若是能收归村里,还不是他姓叶的说了算,这钱就等于进自家腰包一样。 铁东林见其踌躇不决的样子,笑道:“叶老哥,大领导出马,只要他发个话,比我们折腾个半死都强。这事你可别犹豫,在这节骨眼上,我们都得拼一拼,若是让姓何的成了势,以后再想搞他就难了。来,咱们现在喝点酒,待会儿进县城去,下午我不上班了,陪你去阳光洗浴城泡澡去,那地方的陪浴姑娘,可水灵着呢。” “阳光洗浴城?”叶添茂来了精神:“我听王二存说过,那地方消费贵着呢,听说在那住上一晚,得要几千上万块。王二存那家伙说,上次有洗浴城里的人请他,让他免费享用了一个陪浴女郎,那滋味他现在仍然觉得回味无穷呢。” 铁东林道:“钱嘛,就是用来花、用来爽的。叶老哥,下午兄弟我请客,包你爽得通透。” 包间里顿时响起俩人的污言秽语,闻之不堪入耳。 王瑶瑶靠在门上,捂着稚嫩的胸脯,清冷的俏脸上飞起一缕红霞,纯净的眼神仿佛被风吹迷了眼,竟是带着些许迷离。 她对着包间的门呸了一声,连忙去后堂屋找其父王二存。 王二存正在房间里练习走路。他将拐杖放在一边,如娃娃刚学走路一般,步履蹒跚地向前走。 王瑶瑶推门进来,叫道:“爸,咱们村里的叶添茂那老鬼头,和人在合计陷害小远哥哥。” 何鸿远在王二存的心里,那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如今能走路,能站着说话,都靠何鸿远以摸骨术为他摸骨治疗。 “丫头,坐下来慢慢说,把情况向我讲清楚。”王二存道,“有人要陷害小何医生,就跟谋害咱们家人一般,可不能乱了分寸。” 王瑶瑶把听闻到的叶添茂俩人的对话,向王二存一说,他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拿起拐杖拄地,边走边道:“这事人家嘴上说说,没凭没据,不好让小何医生找他俩对证。不过我们却是可以找他俩去闹闹,为小何医生出口气。” 王瑶瑶在屋里找了根槌衣棒,拿在手上反手藏于背后,跟在父亲王二存身后,走到叶添茂俩人的包间门口。 叶添茂听铁东林聊阳光洗浴城里的陪浴女,他心头**被勾起,看向铁东林的目光,都带着一股热切意味。 铁东林见时机成熟,从怀里掏出一叠材料,道:“叶老哥,我这里有几份姓何的欺上瞒下、胡作非为的材料,他伙同女友对回龙潭景区强取豪夺之事,是材料里最重要的部分。这份材料,对他的杀伤力够大吧。” 叶添茂指着对方,笑道:“铁主任,原来你早有准备呀。” 铁东林阴沉地一笑,道:“黑材料嘛,用好了就是一把制敌利刃。我原先是准备着将这些黑材料送到一些乡人大代表手中。现在可以双管齐下,由你送一份给市里的叶书记,我再打印一些,送给乡人大代表们,要把这事整出气势来。” 他又蛊惑道:“叶老哥,喝了这杯酒,咱们就动身去县城阳光洗浴城,我先带你去爽一把,然后买些贵重礼品,开车送你去市里。你若能说动市里叶书记关注此事,不仅能收回回龙潭景区,乡领导这边还为你准备着一万块钱的奖金呢。” 叶添茂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干了——” 铁东林也饮完杯中酒,开怀笑道:“干了这杯酒,更要干了姓何的。” 王二存站在包间门口,听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他原以为叶添茂俩人只是想造谣生事,坏小何医生的名声,此时听到他们连黑材料都整出来了,还要送到市领导到儿去,这手段如此毒辣,就是要置小何医生为死地的样子,他怎能不愤慨。 他知道叶家出了一位大领导,听说连县里的领导都要听人家的。小何医生的黑材料若是落到人家的手里,那不是要遭殃吗? “瑶儿,想办法把那些黑材料给抢到手。” 他叮咛王瑶瑶一声,气势汹汹地推开包间的门。 叶添茂转头见是王二存,笑道:“王二存,你家的餐馆生意这么红火,是赚了不少钱吧?何时也该请村里的干部们吃顿饭。” 王二存上前两步,举着手中的拐杖,劈头盖脸地向叶添茂狠狠砸去,嘴里骂道:“叶老鬼,你这老**毛,你这黑心肠的老**毛。” 叶添茂猝不及防之下,头上、背上被王二存的拐杖砸了两下,一下子就被打懵了,有些天旋地转的样子。 幸而王二存病后,身体尚未完全痊愈,手中力道差了些,否则能砸得他脑震荡。 他晕乎乎地指着王二存,道:“王二存,你怎么打人呢?” 王二存以手中拐杖指着他,道:“打的就是你!打就是你这黑心肠的老**毛!” 铁东林身为乡里的综治办主任,自恃在龙泽乡十八村有点威名,此刻见王二存当着他的面打人,打的还是他的朋友,他怎能不怒。 他重重地一拳砸在餐桌上,将面前酒杯震得掉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摔得四分五裂。 “王二存,你这餐馆是不想开下去了。”他指着王二存咆哮道,“你给我等着,我让综治办的人过来,先将你扭送派出所,再让工商部门封你的店。“ 王瑶瑶知叶添茂都是受眼前这大光头掇撺,对他本就满是恶感。此时见他正要起身,敞开的怀间露出一大摞材料,又听说要封她家的餐馆,这餐馆可是她家的安身立命之本,怎能让他封掉。 她在急忿间,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举着藏在背后的槌衣棒,向他的大光头狠狠地敲击过去。 铁东林自问纵横龙泽乡十八村十余年,威名赫赫,从未有人敢轻捋虎须,此刻阴沟里翻船,被一位小女生暗算。 他光亮的脑门上挨了重重一下,却是捂着红肿的脑门不敢动弹,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连怀中的黑材料被王瑶瑶顺手取走,都毫无所觉。 第234章 老骗子 铁东林带着叶添茂如过街老鼠一般,从红星小屋餐馆里逃窜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叶老哥,甭泄气,咱们澡照泡,弄得神清气爽的,再往市里去。”铁东林给叶添茂打气道,“那些黑材料被他们弄去了也罢,我让乡党政办的小王再弄几份,咱们光明正大地去市里告那姓何的去。” 叶添茂叹息一声,劝告道:“铁主任,咱们落了把柄在人家手上,还是得忍气吞声。这事儿再闹下去,谭书记以一顶不服从组织纪律,和组织对着干的大帽子压下来,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铁东林拉着他进了办公室,道:“叶老哥,这事儿吧,下午就能在乡政府里传得沸沸扬扬。咱们就是不再闹下去,谭书记也得扣我们的大帽子,到时乡纪委请我们喝茶,那是免不了的。反倒是我们再闹下去,更能保护我们自己。” 叶添茂疑惑地道:“这话儿怎么说?” 铁东林道:“这道理你还不明白吗?咱们明目张胆地去市里找领导,乡领导自然投鼠忌器,不敢找我们的麻烦。” 叶添茂眼珠儿一转,道:“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在红星小屋餐馆那边,不是还有一位市里的大老板,要为他们出力吗?” 铁东林搂着叶添茂的肩膀,笑道:“叶老哥,你看那老家伙的穿着打扮,像是大老板的派头吗?而且我注意到了,这老家伙瞧着王二存大闺女那眼神,透着满意之色,指不定是瞧上了那丫头呢。我看这人就是坑蒙拐骗的老骗子、大色鬼。” “那王二存家的大丫头,倒是越长越水灵。她若是落在骗子手里,那真是太可惜。卡Kа酷Ku尐裞網”叶添茂眼神迷离地道,“铁主任,这种对付坑蒙拐骗的老骗子的事,不正是归你管吗?既然你想明目张胆地闹,把老骗子和那丫头一并抓过来,咱们先出一口恶气,再到市里告状去。” 这时,一名综治办治保人员走进办公室。他见铁东林脑门上那鼓起的大包,惊问道:“铁大,你这是怎么搞的,不会是撞墙了吧?” 铁东林没好气地道:“特么的我是疯了还是傻了,我没事拿头撞墙干嘛。” 叶添茂在边上道:“你们铁大呀,差点被人在脑门上开了瓢。” “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岁面前动土。”治保人员撸起袖子道,“铁大,你告诉我对方是谁,我带兄弟们去为你找回场子。” 叶添茂笑道:“你们铁大犯了桃花劫,受了红星小屋餐馆老板的大闺女王瑶瑶的袭击,他心里正窝火呢。” 乡综治办管理的这群治保人员,都是临时招聘人员,惟铁东林马首是瞻。这群人素质良莠不齐,平时跟着铁东林,倒也混得人模人样,在群众面前也是人五人六的。如今铁东林受人袭击,他们怎能罢休。 这名治保人员跑出去,很快就召集了五六名内同伴过来,向铁东林道:“铁大,我们去把王瑶瑶那丫头给拎过来,让你自个儿处理。” 铁东林骑虎难下,向叶添茂道:“叶老弟,咱们一起走一遭,将那爱管闲事的老骗子也给抓过来。教训完他们,咱们再去市里。” 叶添茂道:“铁主任只管带人去办事,我在后头跟着就行。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当了多年的村长,也是成了精的货色。他觉得这么被铁东林纠缠着闹下去,定然没有好下场。整黑材料的事,已被王瑶瑶那丫头曝光,还怎么到市里去告?就算是他说动当市领导的堂哥,这电话打下来,说不定还能让乡党委书记拿黑材料说事,给顶了回去,到时他叶添茂在堂哥面前也失了信任。 反正黑材料都是铁东林整出来的,他叶添茂只是与其一起喝酒吃饭,又不是没有个退路。再怎么说,他还有一位当市领导的堂哥呢。 他跟随铁东林等人出门,到了红星小屋的巷子口,却是低头转身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决然和铁东林他们分道扬镳。 在红星小屋餐馆里,韩老板身旁的年青随从人员自去找周赛芸结帐。韩老板在院子里找了个空座位坐下,又叫来王二存父女,向他俩打听这红星小屋餐馆的来历。 王二存道:“这还得从我们在夹山村过的日子就起。当时那日子穷苦得呀,连裤衩都——” “爸,你不可以再提裤衩的事。”王瑶瑶满脸通红地道,“你可以说你卧病在床,咱家穷得揭不开锅,连年夜饭吃的都是酱油拌饭。” 王二存眼圈一红,道:“这穷日子都过去了,咱就不说了。说多了,我家闺女都觉得丢人。还是从小何医生说起。” 王瑶瑶向韩老板提示道:“伯伯,我爸说的小何医生,就是小远哥哥。” 韩老板笑道:“方才我都听到了,还有人称他何主任。他是否就是你们乡招商办的何鸿远主任呀?” 王瑶瑶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着他,道:“伯伯,你也知道小远哥哥呀?对哦,小远哥哥上过报纸,你一定是在报纸上看过他名字。卡Kа酷Ku尐裞網” 韩老板见她一脸自豪的样子,道:“对对对,你小远哥哥是大名人,好了吧。你这丫头在这里,我还怎么跟你爸谈话?去帮我冲壶茶过来,让我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他打发走王瑶瑶,听王二存说完这红星小屋餐馆的来历,心里感慨万千。 “小何和他‘路教’工作组成员,的确是心里装着群众,真心实意为群众排忧解难。”他感叹道,“你和他非亲非故,他能帮你到这份上,的确值得你感恩。怪不得方才你们父女这么激动,连国家干部的头都敢敲。” 王二存不好意思地道:“我确实不敢。那位铁主任的头,是我家瑶瑶那丫头敲的,还顺手抢了他怀里的黑材料呢。” 韩老板哈哈大笑,转头向伫立于身后的大个子司机道:“这丫头若能好好培养,以后一定有出息。” 大个子司机恭谨地笑道:“这丫头若是得到老板关注,那就一定有出息。” 他转头见到铁东林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从门口进来,向韩老板道:“老板,有人要找死呢。” 韩老板脸色一冷,浑身透着杀伐之气,道:“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正巧王瑶瑶提着一壶茶,从厨房里出来,叫道:“伯伯,我这里没啥好茶,仅有山里采摘来的野菊花泡的茶招待你。” 跟随着韩老板的青年男子从厨房里跑出来,接过她手上的茶壶,向她叫道:“快回到屋里去。” 一名乡综治办治保人员眼疾手快,冲上前一把拽住她的一只手,趾高气昂地道:“王瑶瑶,跟我们去乡政府一趟。” 王瑶瑶尖叫一声,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我——” 对方是名壮实男子,那手如铁钳,拽得她手臂生痛生痛。她到底底只是一名十三岁的小姑娘,吓得脸色煞白。只是她生性倔强,没有吓得哭出声来。 韩老板朝身后的大个子司机训斥道:“还愣着干嘛,去保护好她。” 大个子司机关心老板的安危,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服从指令,一个箭步上前,毫不客气地一脚向那名治保人员踹过去。 那名治保人员倒也反应快速,连忙闪避开来。 大个子司机是侦察兵出身,对解救人质很有一套。他使得本就是虚招,趁对方闪避之机,飞快地一拳击中对方的胸膛,趁其受痛之间,已将王瑶瑶拽到他身后。 众治保人员见他是个硬茬,便将他和王瑶瑶围在中间,却也不敢立马动手抓人。 铁东林走上前,阴阳怪气地道:“还真有爱管闲事的人,连我们政府工作人员的执行公务也敢管。” 大个子司机愤怒地道:“你欺负一个小姑娘家,算是哪门子执行公务?” 铁东林指指自己光亮脑门上的红肿处,道:“她殴打国家工作人员,我们综治工作人员带她回去谈话,怎么不算执行公务啦?而且算不算执行公务,你说了不算,老子说了才算。” 周赛芸没想到铁东林他们的报复来得这么快,慌忙从厨房里跑出来,哀求道:“领导,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铁东林冷笑道:“打了人便说不懂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先把她带走,在事情没处理完之前,你这餐馆也不要开了,先停业整顿。” 黄魁山和余队长听闻到院子里的动静,都带人从包间里出来。余队长率先叫道:“铁主任,这餐馆是我们交通局结对扶贫对象,你让餐馆关门,是在拖我们扶贫工作的后腿呀。” 黄魁山向身旁一名村干部道:“打电话向青原派出所报警,让警方来处理这件纠纷。” “黄魁山,你特么就这么爱管闲事。让派出所来人又怎样,老子脑门上的伤势明摆着,老子还要去验伤呢。” 铁东林算是豁出去了,整黑材料是一回事,他受伤是另一回事,闹起事来,由潘乡长顶着,至少能打个平手吧。先把王二存父女弄回去,将他们殴打国家工作人员的事给定性了再说。 他指着王二存父女,又指指韩老板,道:“把他俩和这个老骗子一起带走。” “老骗子——” 韩老板脸上浮起自嘲笑般的笑容,眼神却是古井不波。他向伫立在身旁的年青男子道:“文强,电话通知昌隆县委曹正满,就说我这老骗子在这里行骗。” 第235章自作孽不可活 文强从手提的黑色公文包里拿出手机,按出一个号码,道:“曹书记,我是文强,韩书记在你们昌隆县龙泽乡一家叫红星小屋的餐馆,被乡里的干部当成老骗子。卡Kа酷Ku尐裞網韩书记说,他这老骗子在这里行骗呢。” 昌隆县委书记曹正满正吃完午餐,从县委食堂里出来。他闻言脚下一趔趄,差点一脚踏空,从食堂的台阶上摔下来。 “文主任,我让龙泽乡的干部马上过去,我们县委班子成员随后马上赶到。” 他对着手机低声下气地说着,听手机里传来一阵忙音,不由抹了一把有点发冷的额头,向扶着他的秘书万里程吼道:“通知龙泽乡谭德天,让他以第一时间,赶到红星小屋餐馆,让他把丢人现眼的家伙给立马拿下,让他把事情处理得让韩书记满意,否则他这乡党委书记卷铺盖混蛋。” “还有——通知在家的县委班子成员,以最快的迅速集合,出发去龙泽乡迎接韩书记。” 他发布完指示,径直向停车场快步走去。秘书万里程一边给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打电话,一边快步跟随在他身边。 市委书记在自己的辖区内被诬为老骗子,这事若传了出去,便是一起政治事件,他这县委书记是要承担责任的。 他就任昌隆县委书记以来,市委韩书记尚未到昌隆县调研过。县委办这边,还一直和市委办那边在对接,准备着韩书记来昌隆县考察“路教”工作事宜呢,这韩书记就怎么不声不响就跑到龙泽乡来了呢? 好吧,韩书记是重视龙泽乡“路教”工作,想来个微服私访,可出了事,还得是昌隆县倒霉。 他铁青着脸站在一号车旁,等负责龙泽乡联片工作的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周荧快步跑过来,他向她下指示道:“周县长,告诉龙泽乡谭德天和潘刚,只要韩书记有一丝不满情绪在,龙泽乡党委、政府就得承担责任,接受我们县委、县政府问责。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只是接到通知,说要去龙泽乡迎接市委韩书记。现在她一听曹书记的意思,是龙泽乡那边出了状况,曹书记这是吃了市委韩书记的排头。 “曹书记,龙泽乡那边有何情况,我会随时向你汇报。” 说着,她迈着大长腿跑向自己的专车,钻进车子后,立马拔打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的办公室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她又让秘书赵小萍拨打谭德天的寻呼机,也不见回电话。 “县长,可能谭书记来不及向你请示情况,就赶到现场去了。”赵小萍道,“要不你拨打小远主任的手机试试,就不定他也在现场呢。” 周荧依言拨通何鸿远的手机,问道:“小远,你现在哪儿?” “荧姐,我在师父这边吃饭呢。”何鸿远在手机里道,“师父把一卷相术的书硬塞给我,说让我好好学相术,说什么曾文公能鉴人,才能知人善用,获得事业成功。我说这是忽悠人的吧,师父说他愿当即为我施展相术,灵验则让我好好跟着他学。” 周荧听说他不在回龙观里,想着反正也找不到谭德天,便笑道:“师父这么了解你的情况,还有啥灵验不灵验的?” 何鸿远道:“师父说,他相的是我未来几天的运势。” 周荧来了兴致,问道:“师父从你的面相上,对你未来几天的运势,有什么样的说法?” “师父说我得贵人相助,鸿途顺畅。”何鸿远笑道,“我正在打趣师父呢,我的贵人就是荧姐嘛,有荧姐相助,我不是很快就是副乡长了吗。” 周荧莞尔一笑,道:“小远,乡里出了大事,德天书记尚未配备手机,我联系不上他。你火速赶回到乡里去,将有关情况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何鸿远一惊,道:“荧姐,你知道出了何事吗?” 周荧焦急地道:“县委曹书记在大发雷霆,从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市委韩书记在龙泽乡暗访,碰到了什么让其不满的事。曹书记在市委韩书记那儿吃了排头。” 市委书记在龙泽乡暗访,这可是天大的事。何鸿远无心再吃饭,道:“荧姐,我立马回乡里去。” 他放下筷子,向张春月和肖雪雁交待两声,便飞快地冲向下山的山路。 而在红星小屋餐馆里,铁东流听文强拨打完手机,兀自不信地指着文强怪笑道:“吹,继续吹!这种行骗江湖的老把戏,我这综治办主任却是见得多了。你小子能给县委书记打电话,老子还能给市委书记打电话呢。” 夏虫不可与冰同语。文强不理会对方,一边为市委书记韩长功倒茶,一边汇报道:“书记,昌隆县委曹书记马上带人赶过来。” 韩长功坐如渊渟岳峙,端起大碗茶,嗅一嗅茶香,道:“清香怡人,沁人心脾,这野菊花茶不错。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朝盯着他打量的王二存呶呶嘴,向文强道:“给王二存兄弟也来一碗。” 王二存拘谨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真是市委书记?” 韩长功抿了一口花茶,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还真想当老骗子,在你这儿骗吃骗喝呢。” 县交通局测绘队余队长经常观看静海电视台新闻,上前激动地道:“真的是市委韩书记呢,我在电视上见到过。” 黄魁山家里也装有电视,打量着韩长功,道:“不错,是市委韩书记。” 铁东流眼中闪过惶恐之色,强自镇定地争辩道:“不可能,市委书记是多大的官,怎么可能到我们龙泽乡这穷山沟里来。他们就是骗子。” 一名围着王瑶瑶和大个子司机的治保人员道:“铁大,我们带他们回去,包管将他们整得服服帖帖,什么身份都能整明白。” “混蛋——” “整你妈个头——” 两声怒骂声从门口传来。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和副书记王锦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分别怒骂了一声。 乡长潘刚跟在他俩身后跑进来,他见这等场景,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他指着铁东林,惶急地叫道:“铁东林,这是怎么回事?还不立刻把你的人撤走。” 谭德天刚用过午餐,在办公室里接到县委曹书记的秘书万里程的电话。万里程在电话里道:“谭德天书记,市委韩书记现在在你们龙泽乡一家叫红星小屋的餐馆。你们乡里的干部,让昌隆县委、县政府丢人现眼,曹书记有指示,如果你们龙泽乡党委此事处理得不能让韩书记满意,你们将接受问责。” 静海市委姓韩的书记,那只能是市委书记韩长功。泥马的,市委书记在龙泽乡暗访,可能还出了状况。 古有破家县令,灭门知府之说。现代社会的静海市委书记这一级别,至少是知府吧,这灭门之说是过了,但是摘掉龙泽乡党委、政府全体班子成员的官帽子,那是轻而易举。 谭德天吓得脸色苍白,思虑不及先向周荧周县长汇报一下情况,便跑出办公室,站在三楼通道分别呼叫乡长潘刚和乡党委副书记王锦程一声,嚷道:“市委书记在我们龙泽乡出了状况,马上去红星小屋那边。” 乡里三大巨头惶惶急急、风风火火地下楼。在楼道上遇到乡干部,让他们通知在宿舍里休息的乡领导,立刻赶到红星小屋,市委书记在那边呢。 一时之间,龙泽乡乡政府里鸡飞狗跳。 谭德天见到现场铁东林和乡综治办治保人员摆出的那态势,哪还不知是什么情况。这群丢人现眼的东西,平时就有群众反映他们作威作福,却是有乡长潘刚护碰上,如今在市委书记面前作威作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他瞄了乡长潘刚一眼,指着铁东林,沉声道:“先不急着把人撤走,事情得当面解决。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欺负人的。欺负人能欺负到市委书记头上,可见你们平时是怎么对待群众的,你们这反面教材当得好,让我们龙泽乡丢人现眼,也让我们反思我们的工作作风问题。” 铁东林脸若死灰。把市委书记当成老骗子来弄,他都不知死字是怎么写啊。 他向乡长潘刚求救道:“潘乡长,你得帮帮我呀,帮我在领导面前说句好话。我把市委领导当成骗子,都是受了手下这帮临时工的掇撺。这事夹山村村长叶添茂能作证,他的堂哥也是市委领导,他能为我作证。” 谭德天见其语无伦次的样子,心里更是嫌恶,道:“叶添茂的堂哥是谁,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叶添茂人呢?他人在哪儿?” 铁东林转首四顾,哪有叶添茂的半个人影。他哆嗦着嘴巴,叫道:“叶村长,叶老哥,你得帮我作个证呀,你可不能不管我呀。你堂哥不是市委领导吗?你帮我向市委书记求求情呀。” “够了。” 谭德天阻止其再说下去。他转头向随后赶到的乡纪委书记叶向南道:“向南书记,乡纪委先把铁东林控制起来,启动组织审查程序,发动群众举报乡综治办的违法违纪行为,必要时可以请县纪委介入。” 叶向南和乡纪委副书记支一伦一起上前,各挽住铁东林一只胳膊。铁东双脚发软,痛哭流涕着道:“潘乡长,你得救救我呀,我平时工作态度认真,就算有些做法稍过了些,也是这些治保人员干的呀,他们这些临时工不好管理呀。” 现场一位寨头村村干部早就对乡综治办这伙人深恶痛绝,有心痛打落水狗,愤恨地道:“铁大主任,不要有成绩自己拿,出了事临时工背锅。你带领治保人员吃拿卡要的事,光我们寨头村村民,就能抖出一箩筐。” 家丑不可外扬。谭德天指示黄魁山率寨头村干部群众,协助乡纪委,将铁东林和综治办几名治保人员带走。 第236章 来自小何的渠道 铁东林等人被带走,谭德天率着先后赶到的乡党委、政府班子成员,如一群犯错的小学生一般,垂手立于市委书记韩长功身前不远处。 谭德天作为乡党委一把手,不能不向远道而来的市领导打声招呼,此时就算是明知有雷霆万钧当头而来,硬着头皮也要上。 “韩书记,我们龙泽乡党委对干部管理和思想教育工作做得不到位,向您表示深刻检讨。我们将把损害干部形象,损害干群关系的害群之马,坚决剔除出干部队伍,我们将继续花大力气抓好群众路线教育工作,打造一支心有群众、一心为民的干部队伍。” 他一口气做完检讨,屏息静候着市委书记发话。身处寒风之中,他却有汗流浃背的感觉。 韩长功心里对谭德天处理此事的态度和手段,还算比较认可。作为市委书记,他可以借此事狠狠处理一批人,譬如铁东林方才求救的那位乡长,或者还有谭德天这位乡党委书记,甚至昌隆县的有关领导。可是这与他此行的目的相悖,而且有可能会被人曲解为静海市委对龙泽乡“路教”工作的全盘否定,这是因小失大。 但是他不能就这样轻易饶过干部中的那些害群之马。此时他不摆态度,就是最好的态度。 谭德天等人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轻喘一下,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王瑶瑶跟着大个子司机走到韩长功身旁。反正她不知市委书记是多大的官,见谭德天等人在韩长功面前那副样子,活脱脱等待老师责罚的学生一般。她想到谭德天平时对何鸿和她们一家都不错,便向韩长功道:“伯伯,这位谭伯伯人很好的,对小远哥哥和我们家,都很照顾。你还是不要批评他了吧。” 在这档口,她开口为谭德天求情,感动得谭德天差点掉泪。这小姑娘知冷暖、懂感恩,实在是难得。 王二存却是在想,这丫头的话里,把小何医生排在自己一家人前边,似乎他比家人还重要,听着还真让人吃味。不过他也在心里认可,小何医生的确胜似家人。 韩长功却是终于开口了,指着王瑶瑶道:“你这丫头,怎么管起大人的事来了?大人做错了事,也要受批评呀。” “谭伯伯没做错事呀,他经常带着小远哥哥做好事呢。” 王瑶瑶一边说着,一边站到韩长功身后,举着拳头为其敲背。 她看到父亲王二存瞪大眼睛注视着她,母亲周赛芸更是双手紧捏着围裙,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 不就是为姓韩的伯伯敲一下背吗,有什么可紧张的呢? 她抬头间,蓦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冲进门来,便连忙挥手叫道:“小远哥哥,我在这边呢。” 何鸿远一口气从回龙观跑到乡政府,又从乡政府到红星小屋,喘着粗气道:“瑶瑶,你不用去上学吗?快去上学去,都快要迟到喽。” 王瑶瑶飞蝶般地往屋里窜去,口中叫道:“妈呀,我还要带妹妹去上学呢。” 她进屋带着妹妹王凤瑶,背着书包出来,恋恋不舍地看了韩长功一眼,问道:“伯伯,你下次还会不会再来我们家作客?” 韩长功注视着她纯净的目光,犹如清冷雪山上温煦而洁净的阳光,一尘不染。这是他身处官场几十年,见过的最为清纯的目光,让他起不了丝毫戒备之心。 他不由得心情大好,笑道:“下次我一定再来你这红星小屋吃饭。” 她见何鸿远恭谨地站在乡领导队列的最后边,又有些放心不下般地对韩长功道:“伯伯,你可不能欺负小远哥哥呀。” 在场包括韩长功在内的政府官员,都有些啼笑皆非。你这小远哥哥还不到副科级呢,能够得着堂堂市委书记去欺负他吗? 何鸿远怕王瑶瑶再闹笑话,挥手示意她赶快去上学,她这才拉着妹妹,小鹿般地走了。 韩长功注视着王瑶瑶离去,然后将目光落在何鸿远身上,向他招招手,亲切地道:“鸿远主任,咱们又见面了。快过来坐下,陪我聊聊天。” 何鸿远迟疑地扫视了一眼乡领导们,见大家都以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也不知自己这风头出得是否妥当。 谭德天在羡慕之余,更是给了他使了个眼色,鼓励他好好表现。说不定鸿远主任表现得让韩书记满意,能让韩书记扭转对龙泽乡干部的形象,让大家免于问责呢。 何鸿远见韩老板就是市委书记,表现得便没有对投资商的那份挥洒自如,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位市委书记,是他这股级干部仰望的存在。 他连忙运起吐纳术,调息一下气机,算是稳下心神。卡Kа酷Ku尐裞網又想到他连桂省长这样的省部级高官都见过,还一起吃饭喝酒,关系亲密得如其子侄,对一名市委书记,也该表现得敬而不畏。 “书记,你还是叫我小何好了。”他恭谨地道,“让书记叫我鸿远主任,我可不敢当。” 韩长功一直在观察何鸿远的神色,见他几步走过来,从神态拘谨紧张,到放松自如,也就分分钟的时间历程,这种心态调节能力,实在是不一般的强大。 眼前过来的这位,只是一名不到副科级的小干部啊。有县处级的干部,向他汇报工作,站在他面前还直打哆嗦,说话也说不利索的呢。 他见何鸿远说着话,却并不坐王二存身前的位子,而是端了条小凳,坐在他身前,坐姿端正而挺拔,更显得英挺不凡。 “好,小何,我这里有一份材料,上边写的都是你的事,你先拿去看看。” 他把从王瑶瑶手里拿过来的黑材料,递到何鸿远手上,静静地观察其表情。 何鸿远翻了一页黑材料,便不再看下去,将它轻轻地放在桌子上,道:“韩书记,这份黑材料油墨香仍在,应该是打印不久。在我们龙泽乡,没有打印店,它只能是从乡政府里出来的材料。有情况不向乡纪委或县纪委汇报,却整这些黑材料,我们的一些干部,一点组织纪委都没有,倒是让韩书记看了笑话。” 这样都吓不倒他,还让他从一份材料上,做出如此精细而准确的判断。这份心态、这份缜密心思,连韩长功都觉得自叹弗如。 能让桂省长在意的人,果然非同凡响啊。 他不再提黑材料的事,似乎这事不存在一般,而是向何鸿远道:“小何,现在阳光正好,正是喝茶、晒太阳、听故事的好时候。你便跟我讲讲,你到龙泽乡乡政府工作以来,发生的故事。嗯,我不是要听工作汇报,而是要听真切的故事。” 何鸿远认真地道:“书记要听故事,可是我讲的又是工作中的事,只要书记不认为我是做工作汇报才好。” 韩长功挥挥手,道:“真故事和歌功颂德的工作汇报,我能分辨出来。” 就凭这句话,何鸿远对韩长功算是有了个初步的认知。再结合之前韩长功以韩老板的身份,以五千万元的化工项目投资诱惑他,便知这是一位精明又务实的市委书记。 既然不好糊弄,那便实话实说。当然,得捡韩书记可能会重视的工作作为故事来讲。 他可不会以为,韩书记是真的要听他的故事。他若是真的这么想,那不是傻了,就是缺心眼。堂堂市委书记,日理万机,会有空听你讲个人故事。你以为你是谁呀。 何鸿远可不傻,便从他参加龙泽乡党委主导开展的“路教”工作组开始,工作组在夹山村开展工作的情况,重点突出了工作组和王二存一家的故事。 对于龙泽乡的招商引资工作,他把省城的那些关系和人脉,都往周荧和温馨身上推,总之他是因势利导,利用龙泽乡的自然资源,完成了两千万元的招商引资指标。 “东平日报社那位姓温的记者?” 韩长功突然想到,昨日他和桂省长推心置腹谈他来省里汇报工作的目的,桂省长便点出,他不仅要取得省委白书记、夏书记的支持,尚需得到省委组织部长温兆国同志的支持,而且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环。 他和温部长,只是在工作上有过交集,没有深交。而且温部长是那种非常严谨而讲究规矩的领导,找其跑官要官,他都不好开口。 当时桂省长笑呤呤地道,省委组织部那边,刚刚公布温部长家庭成员情况,温部长的掌上明珠温馨,是东平日报社的记者。 原来桂省长在这儿等着呢。他一定是知道,小何和温记者关系不浅,才有此提示吧。怪不得呢,这位鸿远主任有温记者这样的渠道,能不完成招商引资任务吗。 他眼神亮闪闪的,注视着何鸿远,道:“小何,这位温记者对你的事,非常热心啊,帮你拉关系、拉投资。这样的朋友,可真是没得说。” 何鸿远想到温馨这样的天之骄女,在毕飞宇、丁克等人面前,都是一副大姐大的派头,在他面前却成了任由他使唤的小路障,不仅帮他干这干那,还总是很迁就他。 此时他想着她的好,想着她远去京都,却杳无音讯,觉得心里无限惆怅。他指着头上方红星小屋的招牌,道:“作为朋友,她的确是没得说。这红星小屋的招牌,还是我请她帮我写的呢。听说是她父亲写的,虽然没有署名,却是价值不菲。她对我的事,如此认真对待,我有愧于她。” 温部长题的字啊! 韩长功不由得惊喜万分。在他眼里,这哪是简单的四个字,这分明就是他通联温部长的渠道嘛。 第237章 敲市委书记竹杠 铁东林等人被带走,谭德天率着先后赶到的乡党委、政府班子成员,如一群犯错的小学生一般,垂手立于市委书记韩长功身前不远处。 谭德天作为乡党委一把手,不能不向远道而来的市领导打声招呼,此时就算是明知有雷霆万钧当头而来,硬着头皮也要上。 “韩书记,我们龙泽乡党委对干部管理和思想教育工作做得不到位,向您表示深刻检讨。我们将把损害干部形象,损害干群关系的害群之马,坚决剔除出干部队伍,我们将继续花大力气抓好群众路线教育工作,打造一支心有群众、一心为民的干部队伍。” 他一口气做完检讨,屏息静候着市委书记发话。身处寒风之中,他却有汗流浃背的感觉。 韩长功心里对谭德天处理此事的态度和手段,还算比较认可。作为市委书记,他可以借此事狠狠处理一批人,譬如铁东林方才求救的那位乡长,或者还有谭德天这位乡党委书记,甚至昌隆县的有关领导。可是这与他此行的目的相悖,而且有可能会被人曲解为静海市委对龙泽乡“路教”工作的全盘否定,这是因小失大。 但是他不能就这样轻易饶过干部中的那些害群之马。此时他不摆态度,就是最好的态度。 谭德天等人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轻喘一下,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王瑶瑶跟着大个子司机走到韩长功身旁。反正她不知市委书记是多大的官,见谭德天等人在韩长功面前那副样子,活脱脱等待老师责罚的学生一般。她想到谭德天平时对何鸿和她们一家都不错,便向韩长功道:“伯伯,这位谭伯伯人很好的,对小远哥哥和我们家,都很照顾。你还是不要批评他了吧。” 在这档口,她开口为谭德天求情,感动得谭德天差点掉泪。这小姑娘知冷暖、懂感恩,实在是难得。 王二存却是在想,这丫头的话里,把小何医生排在自己一家人前边,似乎他比家人还重要,听着还真让人吃味。不过他也在心里认可,小何医生的确胜似家人。 韩长功却是终于开口了,指着王瑶瑶道:“你这丫头,怎么管起大人的事来了?大人做错了事,也要受批评呀。” “谭伯伯没做错事呀,他经常带着小远哥哥做好事呢。” 王瑶瑶一边说着,一边站到韩长功身后,举着拳头为其敲背。 她看到父亲王二存瞪大眼睛注视着她,母亲周赛芸更是双手紧捏着围裙,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 不就是为姓韩的伯伯敲一下背吗,有什么可紧张的呢? 她抬头间,蓦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冲进门来,便连忙挥手叫道:“小远哥哥,我在这边呢。” 何鸿远一口气从回龙观跑到乡政府,又从乡政府到红星小屋,喘着粗气道:“瑶瑶,你不用去上学吗?快去上学去,都快要迟到喽。” 王瑶瑶飞蝶般地往屋里窜去,口中叫道:“妈呀,我还要带妹妹去上学呢。” 她进屋带着妹妹王凤瑶,背着书包出来,恋恋不舍地看了韩长功一眼,问道:“伯伯,你下次还会不会再来我们家作客?” 韩长功注视着她纯净的目光,犹如清冷雪山上温煦而洁净的阳光,一尘不染。这是他身处官场几十年,见过的最为清纯的目光,让他起不了丝毫戒备之心。 他不由得心情大好,笑道:“下次我一定再来你这红星小屋吃饭。” 她见何鸿远恭谨地站在乡领导队列的最后边,又有些放心不下般地对韩长功道:“伯伯,你可不能欺负小远哥哥呀。” 在场包括韩长功在内的政府官员,都有些啼笑皆非。你这小远哥哥还不到副科级呢,能够得着堂堂市委书记去欺负他吗? 何鸿远怕王瑶瑶再闹笑话,挥手示意她赶快去上学,她这才拉着妹妹,小鹿般地走了。 韩长功注视着王瑶瑶离去,然后将目光落在何鸿远身上,向他招招手,亲切地道:“鸿远主任,咱们又见面了。快过来坐下,陪我聊聊天。” 何鸿远迟疑地扫视了一眼乡领导们,见大家都以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也不知自己这风头出得是否妥当。 谭德天在羡慕之余,更是给了他使了个眼色,鼓励他好好表现。说不定鸿远主任表现得让韩书记满意,能让韩书记扭转对龙泽乡干部的形象,让大家免于问责呢。 何鸿远见韩老板就是市委书记,表现得便没有对投资商的那份挥洒自如,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位市委书记,是他这股级干部仰望的存在。 他连忙运起吐纳术,调息一下气机,算是稳下心神。卡Kа酷Ku尐裞網又想到他连桂省长这样的省部级高官都见过,还一起吃饭喝酒,关系亲密得如其子侄,对一名市委书记,也该表现得敬而不畏。 “书记,你还是叫我小何好了。”他恭谨地道,“让书记叫我鸿远主任,我可不敢当。” 韩长功一直在观察何鸿远的神色,见他几步走过来,从神态拘谨紧张,到放松自如,也就分分钟的时间历程,这种心态调节能力,实在是不一般的强大。 眼前过来的这位,只是一名不到副科级的小干部啊。有县处级的干部,向他汇报工作,站在他面前还直打哆嗦,说话也说不利索的呢。 他见何鸿远说着话,却并不坐王二存身前的位子,而是端了条小凳,坐在他身前,坐姿端正而挺拔,更显得英挺不凡。 “好,小何,我这里有一份材料,上边写的都是你的事,你先拿去看看。” 他把从王瑶瑶手里拿过来的黑材料,递到何鸿远手上,静静地观察其表情。 何鸿远翻了一页黑材料,便不再看下去,将它轻轻地放在桌子上,道:“韩书记,这份黑材料油墨香仍在,应该是打印不久。在我们龙泽乡,没有打印店,它只能是从乡政府里出来的材料。有情况不向乡纪委或县纪委汇报,却整这些黑材料,我们的一些干部,一点组织纪委都没有,倒是让韩书记看了笑话。” 这样都吓不倒他,还让他从一份材料上,做出如此精细而准确的判断。这份心态、这份缜密心思,连韩长功都觉得自叹弗如。 能让桂省长在意的人,果然非同凡响啊。 他不再提黑材料的事,似乎这事不存在一般,而是向何鸿远道:“小何,现在阳光正好,正是喝茶、晒太阳、听故事的好时候。你便跟我讲讲,你到龙泽乡乡政府工作以来,发生的故事。嗯,我不是要听工作汇报,而是要听真切的故事。” 何鸿远认真地道:“书记要听故事,可是我讲的又是工作中的事,只要书记不认为我是做工作汇报才好。” 韩长功挥挥手,道:“真故事和歌功颂德的工作汇报,我能分辨出来。” 就凭这句话,何鸿远对韩长功算是有了个初步的认知。再结合之前韩长功以韩老板的身份,以五千万元的化工项目投资诱惑他,便知这是一位精明又务实的市委书记。 既然不好糊弄,那便实话实说。当然,得捡韩书记可能会重视的工作作为故事来讲。 他可不会以为,韩书记是真的要听他的故事。他若是真的这么想,那不是傻了,就是缺心眼。堂堂市委书记,日理万机,会有空听你讲个人故事。你以为你是谁呀。 何鸿远可不傻,便从他参加龙泽乡党委主导开展的“路教”工作组开始,工作组在夹山村开展工作的情况,重点突出了工作组和王二存一家的故事。 对于龙泽乡的招商引资工作,他把省城的那些关系和人脉,都往周荧和温馨身上推,总之他是因势利导,利用龙泽乡的自然资源,完成了两千万元的招商引资指标。 “东平日报社那位姓温的记者?” 韩长功突然想到,昨日他和桂省长推心置腹谈他来省里汇报工作的目的,桂省长便点出,他不仅要取得省委白书记、夏书记的支持,尚需得到省委组织部长温兆国同志的支持,而且这是非常关键的一环。 他和温部长,只是在工作上有过交集,没有深交。而且温部长是那种非常严谨而讲究规矩的领导,找其跑官要官,他都不好开口。 当时桂省长笑呤呤地道,省委组织部那边,刚刚公布温部长家庭成员情况,温部长的掌上明珠温馨,是东平日报社的记者。 原来桂省长在这儿等着呢。他一定是知道,小何和温记者关系不浅,才有此提示吧。怪不得呢,这位鸿远主任有温记者这样的渠道,能不完成招商引资任务吗。 他眼神亮闪闪的,注视着何鸿远,道:“小何,这位温记者对你的事,非常热心啊,帮你拉关系、拉投资。这样的朋友,可真是没得说。” 何鸿远想到温馨这样的天之骄女,在毕飞宇、丁克等人面前,都是一副大姐大的派头,在他面前却成了任由他使唤的小路障,不仅帮他干这干那,还总是很迁就他。 此时他想着她的好,想着她远去京都,却杳无音讯,觉得心里无限惆怅。他指着头上方红星小屋的招牌,道:“作为朋友,她的确是没得说。这红星小屋的招牌,还是我请她帮我写的呢。听说是她父亲写的,虽然没有署名,却是价值不菲。她对我的事,如此认真对待,我有愧于她。” 温部长题的字啊! 韩长功不由得惊喜万分。在他眼里,这哪是简单的四个字,这分明就是他通联温部长的渠道嘛。 第238章贴心人 秘书文强适时道:“韩书记,昌隆县的同志们过来了。卡Kа酷Ku尐裞網” 韩长功像是这才见到曹正满他们,道:“哦,正满同志和金波同志来了,昌隆县的同志们都来了呀。” 曹正满上前双手握住韩长功的手,躬身道:“韩书记,我们昌隆县委、县政府的工作未做到位,请你批评指正。” 韩长功脸上古井不波,心里却是一万个不舒畅,我心情这么好,你却非要给我添堵,非要让我板子打下来才开心吗? 他右手手掌被曹正满双手握着,仅摇晃了两下,便抽离出来,和县长金方波握了一下手。 县委副书记刘建设迫不及待地上前,伸出双手恭迎韩书记的贵手。韩长功却是将目光落在刘建设身后的周荧身上,他的手从刘建设身旁滑过,主动和周荧握了握手,道:“周荧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韩书记面无表情地和县里一二把手握手后,竟是主动和常务副县长周荧说话,这种表现很反常。 在场的大大小小干部,都是懂点政治的人,心里对韩书记的举动,都有着各自的解读。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那就是韩书记和周县长比较熟悉,而且对她很欣赏。 周荧将曹正满、金方波阴郁的目光和刘建设铁青的脸色,都看在眼里。她可不想出这个风头,无端受人忌恨。 “欢迎韩书记到龙泽乡考察。”她亦庄亦谐地道,“我们县委曹书记听说韩书记在龙泽乡考察,一个劲儿地问我这位联片领导,龙泽乡的各项工作,到底能否入韩书记的法眼。方才韩书记不接受曹书记的工作检讨,我是否能理解为,韩书记对龙泽乡的工作,是持肯定意见的?” “周荧县长对龙泽乡的工作,很有信心嘛。”韩长功道,“我对正满同志的检讨不表态,那是因为我对昌隆县整体工作尚不太了解,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嘛。对于龙泽乡的工作,我只能以四个字评价——瑕不掩瑜。” 在场的昌隆县干部都舒了口气,特别是龙泽乡的党委、政府班子成员,都有枯木逢春般的感觉。 韩长功和昌隆县四套班子领导一一握手过后,示意大家找凳子坐下。 “我们就在这红星小屋餐馆,召开一次别开生面的会议,算是一次现场会吧。这红星小屋上过《东平日报》,它的来历,想必大家都在报纸上看到过。我是百闻不如一见,在此深刻感受到,龙泽乡群众路线教育,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成果。 “同志们,走进群众、联系群众,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是我们‘路教‘工作的指导思想。龙泽乡把‘路教’工作和带领群众脱贫致富结合起来,是真正的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急,值得大力宣传。 “同志们,龙泽乡的这位小何主任,今日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在此之前,寨头村干部群众和王二存一家,为了维护小何主任的形象,不惜得罪乡里的综治办主任,场面非常感人,让我深有感触;方才我虽然被小何主任敲了一记竹杠,可是听到他对龙泽乡的前景展望,我觉得这记竹杠敲得值。 “党管干部,用好干部很重要。卡Kа酷Ku尐裞網我们的事业,需要小何这样的干部。对于有工作能力、有开拓精神、群众大力拥护的干部,我们要不拘一格予以提拔重用。” 一位小小的乡镇干部,竟然遭市委书记韩长功如此热捧,这让在场的大大小小干部眼热不已。 但是现在韩书记对小何主任的肯定,就是对龙泽乡各项工作的肯定,也就是对昌隆县各项工作的肯定。这也让他们放下了重重的思想包袱。 在干部群众们热烈的掌声中,市委书记韩长功结束了他的讲话。他随后指示秘书文强,让其联系市委宣传部,要求做好龙泽乡的宣传报道工作。 文强转身打完电话,汇报道:“书记,市委宣传部将牵头组织宣传报道采访团,进驻龙泽乡开展采访工作。秘书长方才又来电话,了解书记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曹正满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赶紧道:“韩书记,到了我们昌隆县地头,总该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吧。县委、县政府的同志们,还在期待着聆听韩书记讲话呢。” 韩长功在龙泽乡耽搁了这大半天工夫,市里的多少工作在等着他。作为市委书记,他的工作必须有政治导向和侧重点之分。 “正满同志,请帮我转达向昌隆县同志们的问候,我希望同志们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下,密切联系群众,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精神,为昌隆县的社会经济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我期待着下次来到昌隆县,能和同志们座谈言欢,共同见证昌隆县取得的发展成绩。” 他婉拒了曹正满的挽留,拿起桌上的那份黑村料,有意翻看了两页,又将它扔回到桌子上,起身向昌隆县的干部们点头算是招呼,便要当先一步出门。 莫看他这么一个简单的翻看材料的动作,却是透出对黑材料之事的关注之意。这也为昌隆县处理铁东林这样的害群之马,画了个框框。 何鸿远见韩书记要离开,向在一旁发呆的周赛芸道:“二婶,你晒的野菊花还有的吧,取一小篮子过来。” 周赛芸连忙跑进屋去,提了一篮子晒干的野菊花出来,向市委书记韩长功叫道:“韩——韩书记,这是自家晒的野菊花,不值半秒钱,请书记带上它。” 韩长功转身笑道:“你这份礼,我不能收,心领了。我已经答应了瑶瑶这丫头,下回再来你们家吃农家菜、喝野菊花茶。” 他的秘书文强却是将何鸿远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暗赞一声:这位小何主任如此注重细节,又有开阔视野,会有大出息。 众人恭送韩书记上车,车子启动时,却见韩书记的秘书文强下车,跑到周荧身旁,道:“周县长,韩书记请你上车。” 周荧神情一愣,转眼见到包括县委书记曹正满在内的同僚们的目光,那流露出来的难以掩饰的羡慕嫉妒恨,心里不由得一阵子苦笑:韩书记,你再三让我出风头,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啊。 她紧了紧身上的风衣,似是要将曼妙的身姿掩藏起来,在众人关注下,坐进静海市一号车。 韩长功见她坐姿挺拔,神情恬静,气质优雅,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正符合两人上下级之间的关系。 “韩书记,请问你有何指示?”她道。 “小周,对于我市的‘路教’工作,省委夏书记非常重视啊。”韩长功亲切地道,“龙泽乡是全省‘路教’工作最重要的一个点,你作为该乡联片县领导,要时刻表示关注呀。” 听领导讲话,抓重点很重要。抓住领导话里的重点,才能领会领导意图嘛。 周荧觉得韩书记的话里,前半句才是重点。只是他突然点到省委夏德民副书记,又有何意图呢? “韩书记,我一定和龙泽乡的同志们一道,将‘路教’工作深入开展下去,向市委交出一份圆满答卷。到时市委可以请省委夏书记来走走看看,检验龙泽乡‘路教’工作的成果。” 她的表态里充斥着试探之意,借此揣摩领导意图。 “请夏书记来走走看看,这个想法好啊。这事由你们昌隆县提出来,我们市委向省委做汇报,看看夏书记在元旦之后,能否安排出时间。”韩长功满意地道。 周荧从他的神情里,看到了急切之色。她觉得韩书记这么期待夏德民书记来考察,这里边必有内涵。 韩长功又道:“小周,这次我去省城,本来想当面向夏书记汇报一下工作,可惜夏书记进京参加会议,缘悭一面。若能邀请到夏书记来考察,我很高兴啊。“ 周荧出身世家,没少受周老耳提面命,此时若还听不出韩书记的意思,那绝对是有负周老对她的偏爱。 反正韩长功早知省委夏德民书记对她的关注,此时若她还藏着掩着,实在是不讨喜。在静海市内为官,不讨韩长功这位市委一把手的喜,她以后还怎么混。 她连忙道:“韩书记,我正要邀请唐玉清阿姨来龙泽乡考察呢,省老干部局有意在龙泽乡建疗养中心,唐玉清阿姨的态度很重要。我联系唐阿姨看看,请她确定一下前来考察的时间,顺便打听一下她家夏书记何时能回来。” 省老干部局副局长唐玉清,负责老干部疗养院的工作。她还有一个身份,便是省委副书记夏德民的妻子。 韩长功是有心人,对夏德民家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他高兴地伸手想拍拍周荧的肩膀,又觉得有些不合适,右手在车厢内一挥,道:“小周,唐局长来考察的事非常重要,要抓紧落实好,并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到时陪同唐局长考察。” 省委副书记夏德民公务繁忙,元旦前后的日程,可能早已排得满满的。想要邀请到他近期来考察,不一定能心想事成。 如今峰回路转,唐局长能来静海市考察,对他韩长功来说,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更何况有周县长这位比较贴心的下属,能为他穿针引线。 此时他把周荧当成贴心人,看向她的目光,更是透着满意。 第239章 美妙的日子 周一下午两点,将在龙泽乡政府大会堂举行一次别开生面的选举投票活动。卡Kа酷Ku尐裞網前来参加会议的有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周荧,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孟庆兰等领导。 这场被县委组织部标榜为创新之举的选举投票活动,由组织部干部科同志全程监督。在投票流程上,安排了候选人发言、乡人大代表对候选人现场考评、投票等环节。 由于是等额选举,也就何鸿远一位副乡长候选人,倒也没有差额选举的紧张气氛。可是乡人大代表自主发言,被县委组织部美其名曰现场考察,具有不可控性。 上周市委书记韩长功对龙泽乡的考察,表露出的对何鸿远的重视之意,任瞎子都能看出来。韩书记连不拘一格选拔人才都说出口了,昌隆县委、县组织部的某些领导,只好打消了借公开考察搞事的心思,要求龙泽乡人大和组办微调有关方案,确保落实组织意图。 可是静海市新闻采访团今日上午抵达龙泽乡,不知从何途径获知这场选举投票活动的创新之举。以新闻媒体从业者的敏感嗅觉,记者们捕捉到这一新闻素材的价值所在,拿着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会议流程安排表,早早齐聚到乡政府礼堂,等候即将召开的乡人大会暨选举投票活动。 在会议开始之前,周荧特意召集龙泽乡人大、组织部门负责人,在乡政府小会议室,听取他们的汇报。 赵小萍从一名记者手上拿到一张会议流程表,走进小会议室,将它放到周县长面前,凑在她耳边道:“县长,这是龙泽乡干部塞给记者们的会议流程表,和乡组办给我们的表格有些出入。” 周荧看也不看,将它转递给坐在身旁的龙泽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卡Kа酷Ku尐裞網 谭德天拿着表格,瞄了它一眼,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小手段不断。看来铁东林让县纪委带走,并未让乡里的某些同志有所收敛,反而更是变本加厉搞事。” 周荧关切地问道:“关键处就在于乡人大代表现场表态发言,能确保不脱离掌控吗?” 谭德天道:“我对鸿远主任有信心。而且是寨头村支书魁山同志能第一个上场,以他的威信度,应该能主导表态发言基调。而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是夹山村村长叶添茂,这人有所仗恃,是个老顽固。” 县委组织部孟部长道:“我这次是带着政治任务来的,必须确保何鸿远同志任职选举实现组织意图,顺利完成投票活动。” 乡组织委员洪昭通拿到这张流程表,道:“这是县委组织部最初为我们确定的会议流程,后来不是作废了吗?看来是被有心人拿来利用了。” 乡人大主席张长河道:“谭书记说的不错,整个选举流程,惟一不可控的,就是乡人大代表表态发言。我对叶添茂代表很不放心啊。这位代表仗着和市领导沾亲带故,很会胡搅蛮缠。可是有这么多记者关注,相关流程又不能不走到位呀。” 谭德天看向赵小萍,道:“赵秘书,你去找春月主任商量一下这事,她对付那些顽固的村干部,最是有一套。“ 赵小萍跑到二楼,经过何鸿远办公室的时候,见里头站满了人,笑声不断。看来多是提前来表一下贺喜之意的乡人大代表和同僚们,官场捧红顶白,本就如此。 她往里头瞄了两眼,窥探不到何鸿远的身影,只好作罢,却是在心里暗道:不知这小男人成功当选副乡长,今晚将以怎样的方式庆祝。 想到夜晚的时光,她就想到在鸿雁楼总统套房里经历的颠狂时光,那撕裂般的疼痛感和消魂蚀骨的快感,同时让她的灵魂颤抖。可是前一种感觉,恍若回忆的尘烟,稍纵即逝;后一种感觉却如影相随,让她此刻心尖儿乱颤,双腿打摆,浑身酥酥软软。 张春月正在和特意赶来的肖雪雁谈笑,见赵小萍眉目如春地进来,便惊奇地道:“赵秘书,我怎么感觉你看上去越来越甜美,有何独家秘方,为我们透露一下。” 赵小萍俏脸带笑,露出两个迷人的酒窝,道:“只要保持好心情,日子过得甜美,人也会越来越甜美。” 肖雪雁道:“赵秘书本来就是甜美型的美女,像那位最甜女歌星。” 张春月道:“那位女星绯闻不断,咱们赵秘书跟着周县长这位高冷女神,却是让男人望而却步。也不知哪位男人这么幸运,能折得赵秘书这样的名花。” 赵小萍暗道:折花的那一位,正在隔壁被人围着呢。 她想到何鸿远的事,再无心思和张春月两人笑闹,拿出会议流程表,向张春月说明来意。 “叶添茂这老猾头,跟他来软的不行,他惯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卡Kа酷Ku尐裞網得找人治住他。” 张春月说着,跑到隔壁办公室叫来金林圣,问道:“老金,你是夹山村驻村干部,你可了解有谁能治服叶添茂?” 金林圣脱口而出道:“有啊,叶添茂好色,却家有悍妻,畏妻如虎,经常因摸错村里妇女家的门,被老婆追打。” 张春月又问:“他家有电话的吧?” 金林圣道:“叶添茂这混球,上回村里把夹山水库承包出去,他负责收到承包款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自家安了一下电话,美其名曰方便工作。” 张春月向他要来叶添茂家的电话电码,和肖雪雁、赵小萍嘀嘀咕咕商议好一阵子,才拨打叶添茂家的电话。 下午两点整,龙泽乡人大会在乡政府礼堂胜利召开,在主席台就坐的有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周荧,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孟庆兰,乡人大主席团成员和列席会议的乡领导。 乡人大主席张长河宣布会议开幕并宣读会议议程,乡党委书记谭德天代表乡党委,介绍了副乡长候选人何鸿远同志的个人和工作情况。 谭德天对何鸿远的工作情况最为了解,从何鸿远参加乡“路教”工作组取得的工作成绩,到他主持招商办,为乡里招商引资取得的成果,再到他在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落地龙泽乡做到的作用,都做了客观的介绍。 最后他代表组织表态:“各位代表,上周市委书记韩长功同志到我们龙泽乡考察时,曾对何鸿远同志做出高度评价。可以说,市委韩书记对何鸿远同志工作的肯定,就是对龙泽乡当前主要工作的肯定,所以乡党委以严正的组织立场,支持县委关于任命何鸿远同志为龙泽乡副乡长的决定,请各位乡人大代表,投出手中神圣的一票。” 会议第二项议程,是候选人做竞选发言。虽是等额选举,没有竞选对手,这项程序却不可或缺。 何鸿远未准备演讲稿,只是一脸淡定地上场,虽是一身简单的夹克衫配牛仔裤装束,站在台上仍是丰神俊朗,仪态飘逸。 台下新闻采访团里有犯花痴的女记者,竟是惊呼道:“哇,好帅啊——当副乡长太可惜,去当明星更好些。” 这是对美好事物的赞叹,会场上发出善意的笑声。 何鸿远莞尔一笑,对着话筒道:“我不想当明星,更不想当明星官员。我想踏踏实实地工作,为龙泽乡群众做事、做好事。我想谈谈我做过的工作,可是它已经给谭书记谈完了。那我就谈感情,谈谈我对龙泽乡的感情。龙泽乡十八村,每个村我都去过,每个村在我心里都有一幅最美的图画,寨头的水塘湿地、夹山的古村落、马山岙的高山草甸、画眉岭的梯田、玛瑙的高山湖泊、秦家湾的石板溪……我热爱这每一幅图画,我想把它们串起来,串成一幅大大的最美的图画。所以,请给我这个机会,谢谢大家。” 掌声率先从媒体采访团一边响起。因为媒体人比较感性而诗情画意,都被何鸿远描绘的画面,给触动了心灵。 那位花痴女记者再次发出感叹:“哇,人帅——说出的话更帅。” 龙泽乡十八村的一些村干部们,能听懂何鸿远描绘了他们村里最美的美景,却难以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跟着大家鼓掌。 肖雪雁和赵小萍一左一右坐在夹山村村长叶添茂的身旁,双眼热切地凝视着台上向众人点头致意的小男人,见他那俊朗的风姿、优雅的微笑,恨不得将他揉到心里去。 她们丝毫没注意到叶添茂的一双色眼,如黑夜里饿狼的目光,在她俩身上猛吃豆腐。 叶添茂觉得今天是最美妙的日子。上午,乡财务室主任黄小媚特意到夹山村,上他家做年终前的慰问,那一个大红包递过来就是两千块,并握着他的手,道:“叶村长,你是有大靠山的人,在龙泽乡的工作中,应该有所作为呀。” 他握着黄主任柔若无骨的手掌,七魂六魄都飞散到她水汪汪的眼睛里。 “黄主任,你让我做什么,就开个开个口吧。是否为下午的乡人大会的事而来?” 这向他又送钱又抛媚眼的,可能也就为了这码子事吧。 黄小媚任由他捏了几下她滑嫩的手,道:“叶村长心里明白着呢。” 他上午刚捏过黄小媚的手,下午来参加乡人大会,竟又有两名人比花娇的美女争着坐到他的身旁。 睢她们花容月貌,气质高雅,身材凹凸有致,仅那各具妙态的丰胸美翘,就让他心儿沉沦。 第240章 悲催的猥琐男 在乡政府礼堂大门口,张春月胸前佩戴人大代表证,和乡人大办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卡Kа酷Ku尐裞網 “张主任,里头会议已然开始,你得赶快进去。” 工作人员个子不高,脸上粉刺未净,看上去像名不成熟的小男生。他和张春月说着话,目光却是不闲着,有意无意地从她丰盈的胸峰处,滑落到包臀裙下露出的两条大长腿上,那被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腿笔直而充满弹性,神秘而诱人,让他流连忘返。 他觉得张主任再在这儿站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要犯错误。 “嘿,小朱,我在此陪你聊天,你还不乐意吗?”张春月嗔怪地道。 小朱咽了口唾沫,道:“张主任,我这是关心你呀。里头的代表发言即将开始。大家都说你和何主任是乡政府里的黄金搭档,你还不得要上台为何主任撑撑场,多说几句他的好话。” “去,我为何要为何主任说好话?他占了副乡长的位子,那我何时才能当副乡长,我心里烦着呢。”张春月的神情看似有些郁闷。 小朱想想也对,何主任上副乡长,占的可能是张主任的机会。他俩虽是在工作中配合最为默契,也难免心里有疙瘩。官场上当面是朋友,背后是对手的情况比比皆是,很多时候就是因了抢位子。毕竟资源有限,僧多粥少,明争暗斗是少不了的。 他马上讨好道:“张主任说得对,论资历和工作能力,你都比何主任优秀。他何主任才参加工作多久,充其量做了点讨领导欢心的工作而已,最主要的是周县长重视他。卡Kа酷Ku尐裞網很多人都说何主任是周县长的小白脸,我看还真有这种可能。” 张春月脸色一变,狠狠横了他一眼。她心里暗道:混蛋,敢当着我的面,诋毁我的小老公。 若不是有计划要落实,她才懒得和对方搭讪。此时听他抵毁何鸿远,便无心理会对方,把他继续奉承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这时,从乡政府大院门口进来一名中年妇女,她手拿铅笔盒大小的绣花包,步履匆匆而来。 这名中年妇女中等身材,肥臀粗膀子,长着鱼泡眼、大蒜鼻、茄子嘴,满脸横肉,活脱脱神话里的母夜叉。 她气势汹汹而来,似乎对漂亮女人有着天然的敌视心理,嫌恶地瞄了张春月一眼,向小朱问道:“王添茂这老**毛可在里头?” 小朱见来者不善,连忙拦到她身前,道:“里边正在召开重要会议,请你留步。” “嘿哟,我家男人都要跟人跑了,你还让我留步。”对方嚷道,“王添茂这老**毛若是跟女人跑了,我找谁去,我找你行吗?” 她说着,竟是推了小朱一把,把他推得差点摔下台阶。 小朱坐到地上,又从地上跳起来,叫道:“好呀,你就是专门过来滋事的吧。我让派出所的人过来抓你。” “我钱如花找自家男人,关派出所屁事。看不住王添茂这老**毛,我就真住到派出所里去也行,反正那儿管吃管住。”钱如花叫嚣道。 这女人犹如霸王龙般,体质健壮又脾气暴虐,也难怪叶添茂畏妻如虎。 张春月脸上幻现出迷人的笑容,上前劝阻道:“钱大嫂,里头在开会呢,你这样冲进去找人,也让这位小同志为难。今天若不是综治办人手未配齐,你早让治保人员带走了。我看你还是在此等等,你丈夫王添茂又逃不了。” “他就是要逃。”钱如花喘着粗气道,“他开完会就要带狐狸精到城里去,说以后再也不受我的气,还让狐狸精打电话过来炫耀呢。这老**毛,家里的都喂不饱,还有能耐在外边找狐狸精,看我不废了他的骚家伙。” 张春月强忍着笑,道:“钱大嫂,你轻点声,安安静静在这儿等着会议结束。你再这样大声嚷嚷,万一你家王村长听到了,从侧门溜走了,那可怎么办?” “呀,这儿还有侧门。不行,不行,我堵得了前门,堵不住侧门,他见到我,包管会溜走。不行,我得进去找他去,你们谁也别拦我,谁拦我,我跟谁急。” 钱如花说着,急切地从张春月身旁冲了过去。小朱欲挺身拦截,却被张春月有意无意地挡在他身前,终是慢了半拍。 张春月跟着钱如花进入会场,凑到对方身旁道:“钱大嫂,你千万不要在此闹事。你看,叶村长就在靠近侧门边的座位上,坐在他身旁的,是县里的鸿雁楼的美女老总。” 她向钱如花指点着叶添茂坐处,和正自转头环顾四周的赵小萍相视抿嘴一笑。 赵小萍向肖雪雁嘀咕了一声,后者主动向叶添茂搭讪道:“哟,叶村长,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我坐得这么近,你也不自动向我招呼一声。” 叶添茂听到这又娇又媚的声音,感到浑身骨头都轻了几斤。他把目光从肖雪雁的前胸,移到她的俏脸上,道:“原来是肖总呀,肖总被增补为乡人大代表吗?” 肖雪雁笑道:“我只是列席人员,哪能比得了叶村长,能行使投票权。” 叶添茂来了精神,得意地道:“我不仅能行使投票权,还要上台发言,发表我对候选人的意见。” “呀,原来当人大代表这么威风呀。” 肖雪雁丝毫不在意叶添茂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撩了下耳际的长发,动作飘柔而美感,让她的胸峰变幻出突兀而出的样子。 叶添茂的目光一片迷离,她的些许发梢滑过他的脸颊,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又有缕缕幽香传入鼻端,他只觉得灵魂都要兴奋得颤抖。 主席台上,乡人大主席张长河宣布进行会议第二项议程。乡人大代表、寨头村支书黄魁山率先上台发言,历数何鸿远主任卓越的工作能力和取得的工作成绩。 他在发言结尾诙谐地道:“我听说,一般的县委书记,都不敢向市委书记提要求、要好处。可是我们何鸿远主任却是做了,上周市委韩书记到我们龙泽乡来考察,他狠狠敲了韩书记一记竹杠,为我们龙泽乡争取来不少于百万元的市财政补助资金。所以说嘛,何主任的能耐,当一名副乡长绰绰有余。” 这事这几天在黄魁山等人的有意宣传下,早就在乡里传开了,也让何鸿远在村干部们中间,树立了一定的个人威望。 媒体采访团里的记者们,却觉得这事透着新鲜,敢敲市委书记竹杠的副乡长候选人,本身就是一桩新闻。而这新闻背后,肯定有值得挖掘的东西,其看点便在于,市委书记为何甘心被敲竹杠。 许多记者都已盯上何鸿远,将他当成明星般关注,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绿幽幽的意味,只等选举结束之际,争先恐后扑上前去,在他身上狠狠挖掘一番。 乡财务室主任黄小媚心里很着急,这叶添茂也不知怎么搞的,竟让黄魁山首个上台做表态发言,将何鸿远吹捧得如此完美。如此失了先机,还怎么搞事呀。 她坐在前排,转首美目寻觅到叶添茂的身影,见他和鸿雁投资的肖总在亲密地交谈,看上去似耳鬓厮磨的样子。 这老色鬼,上午就对她色迷迷的,目光老是盯着她的丰胸肥臀,还拉着她滑嫩白皙的手掌不放手。现在竟是被人迷了心窍,误了正事。 人家肖总是何鸿远的大金主女友,如今龙泽乡谁人不知,也只有这老色鬼缺乏敌对意识,受其迷惑。 她感叹着,真是碰上猪一样的队友呀。 肖雪雁早听张春月说过黄小媚和潘刚的那档子事,对黄小媚甚是关注。 她见黄小媚关注这边,便得意地向她撇撇嘴,然后向叶添茂道:“叶村长,你是回龙潭景区的股东代表,以后得经常到景区里走走,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来,咱们先握个手,以后合作愉快。” 叶添茂心里美呀,早上刚捏过黄小媚的手,用眼神将浑身的妖娆和媚态,都刻在脑子里,狠狠**了一番。现在坐在身旁的这位肖总,比黄小媚长得更漂亮,那脸若玉莲,美目顾盼,桃腮带笑的样子,只疑月中仙子来。她还自动伸出柔荑,要和他握手,让他心里美得不要不要的。 他急切地握住肖雪雁的手。他不知什么叫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却能心里怪叫一声:这只手像羊脂般滑嫩,如茅茎般纤美,自家的婆娘,怎么就没长成这样的手呢。 如果自家婆娘能有这样一双手,就算脸蛋长得再丑,也值得他好好去疼。 他有些陶醉地闭上眼,嘴角的哈喇子都快要挂了下来,道:“肖总,咱们是得经常坐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咦,肖总,你的手劲儿怎么越来越大?啊——” 一声惨叫响彻全场,仿佛刺耳的消防警报声,让会场秩序大乱。 叶添茂左手捂着右手五指,从座位上跳起来,惨呼道:“我的妈呀,我的手指呀,我的妈呀,我的手指呀——” 有鲜血从他双手指缝间汩汩流出,看上去很有些骇人。 钱如花站在他身旁,叫骂道:“老**毛,你把老娘都伺候得不舒爽,还将贱手往别的女人身上摸,我剪了你的手指,再剪你的骚根,看你还有能耐带女人私奔。” 第241章 周县长的异样 在乡政府礼堂大门口,张春月胸前佩戴人大代表证,和乡人大办公室的一名工作人员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张主任,里头会议已然开始,你得赶快进去。” 工作人员个子不高,脸上粉刺未净,看上去像名不成熟的小男生。他和张春月说着话,目光却是不闲着,有意无意地从她丰盈的胸峰处,滑落到包臀裙下露出的两条大长腿上,那被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腿笔直而充满弹性,神秘而诱人,让他流连忘返。 他觉得张主任再在这儿站下去,他可能会忍不住要犯错误。 “嘿,小朱,我在此陪你聊天,你还不乐意吗?”张春月嗔怪地道。 小朱咽了口唾沫,道:“张主任,我这是关心你呀。里头的代表发言即将开始。大家都说你和何主任是乡政府里的黄金搭档,你还不得要上台为何主任撑撑场,多说几句他的好话。” “去,我为何要为何主任说好话?他占了副乡长的位子,那我何时才能当副乡长,我心里烦着呢。”张春月的神情看似有些郁闷。 小朱想想也对,何主任上副乡长,占的可能是张主任的机会。他俩虽是在工作中配合最为默契,也难免心里有疙瘩。官场上当面是朋友,背后是对手的情况比比皆是,很多时候就是因了抢位子。毕竟资源有限,僧多粥少,明争暗斗是少不了的。 他马上讨好道:“张主任说得对,论资历和工作能力,你都比何主任优秀。他何主任才参加工作多久,充其量做了点讨领导欢心的工作而已,最主要的是周县长重视他。卡Kа酷Ku尐裞網很多人都说何主任是周县长的小白脸,我看还真有这种可能。” 张春月脸色一变,狠狠横了他一眼。她心里暗道:混蛋,敢当着我的面,诋毁我的小老公。 若不是有计划要落实,她才懒得和对方搭讪。此时听他抵毁何鸿远,便无心理会对方,把他继续奉承她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这时,从乡政府大院门口进来一名中年妇女,她手拿铅笔盒大小的绣花包,步履匆匆而来。 这名中年妇女中等身材,肥臀粗膀子,长着鱼泡眼、大蒜鼻、茄子嘴,满脸横肉,活脱脱神话里的母夜叉。 她气势汹汹而来,似乎对漂亮女人有着天然的敌视心理,嫌恶地瞄了张春月一眼,向小朱问道:“王添茂这老**毛可在里头?” 小朱见来者不善,连忙拦到她身前,道:“里边正在召开重要会议,请你留步。” “嘿哟,我家男人都要跟人跑了,你还让我留步。”对方嚷道,“王添茂这老**毛若是跟女人跑了,我找谁去,我找你行吗?” 她说着,竟是推了小朱一把,把他推得差点摔下台阶。 小朱坐到地上,又从地上跳起来,叫道:“好呀,你就是专门过来滋事的吧。我让派出所的人过来抓你。” “我钱如花找自家男人,关派出所屁事。看不住王添茂这老**毛,我就真住到派出所里去也行,反正那儿管吃管住。”钱如花叫嚣道。 这女人犹如霸王龙般,体质健壮又脾气暴虐,也难怪叶添茂畏妻如虎。 张春月脸上幻现出迷人的笑容,上前劝阻道:“钱大嫂,里头在开会呢,你这样冲进去找人,也让这位小同志为难。今天若不是综治办人手未配齐,你早让治保人员带走了。我看你还是在此等等,你丈夫王添茂又逃不了。” “他就是要逃。”钱如花喘着粗气道,“他开完会就要带狐狸精到城里去,说以后再也不受我的气,还让狐狸精打电话过来炫耀呢。这老**毛,家里的都喂不饱,还有能耐在外边找狐狸精,看我不废了他的骚家伙。” 张春月强忍着笑,道:“钱大嫂,你轻点声,安安静静在这儿等着会议结束。你再这样大声嚷嚷,万一你家王村长听到了,从侧门溜走了,那可怎么办?” “呀,这儿还有侧门。不行,不行,我堵得了前门,堵不住侧门,他见到我,包管会溜走。不行,我得进去找他去,你们谁也别拦我,谁拦我,我跟谁急。” 钱如花说着,急切地从张春月身旁冲了过去。小朱欲挺身拦截,却被张春月有意无意地挡在他身前,终是慢了半拍。 张春月跟着钱如花进入会场,凑到对方身旁道:“钱大嫂,你千万不要在此闹事。你看,叶村长就在靠近侧门边的座位上,坐在他身旁的,是县里的鸿雁楼的美女老总。” 她向钱如花指点着叶添茂坐处,和正自转头环顾四周的赵小萍相视抿嘴一笑。 赵小萍向肖雪雁嘀咕了一声,后者主动向叶添茂搭讪道:“哟,叶村长,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你我坐得这么近,你也不自动向我招呼一声。” 叶添茂听到这又娇又媚的声音,感到浑身骨头都轻了几斤。他把目光从肖雪雁的前胸,移到她的俏脸上,道:“原来是肖总呀,肖总被增补为乡人大代表吗?” 肖雪雁笑道:“我只是列席人员,哪能比得了叶村长,能行使投票权。” 叶添茂来了精神,得意地道:“我不仅能行使投票权,还要上台发言,发表我对候选人的意见。” “呀,原来当人大代表这么威风呀。” 肖雪雁丝毫不在意叶添茂在她身上逡巡的目光,撩了下耳际的长发,动作飘柔而美感,让她的胸峰变幻出突兀而出的样子。 叶添茂的目光一片迷离,她的些许发梢滑过他的脸颊,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又有缕缕幽香传入鼻端,他只觉得灵魂都要兴奋得颤抖。 主席台上,乡人大主席张长河宣布进行会议第二项议程。乡人大代表、寨头村支书黄魁山率先上台发言,历数何鸿远主任卓越的工作能力和取得的工作成绩。 他在发言结尾诙谐地道:“我听说,一般的县委书记,都不敢向市委书记提要求、要好处。可是我们何鸿远主任却是做了,上周市委韩书记到我们龙泽乡来考察,他狠狠敲了韩书记一记竹杠,为我们龙泽乡争取来不少于百万元的市财政补助资金。所以说嘛,何主任的能耐,当一名副乡长绰绰有余。” 这事这几天在黄魁山等人的有意宣传下,早就在乡里传开了,也让何鸿远在村干部们中间,树立了一定的个人威望。 媒体采访团里的记者们,却觉得这事透着新鲜,敢敲市委书记竹杠的副乡长候选人,本身就是一桩新闻。而这新闻背后,肯定有值得挖掘的东西,其看点便在于,市委书记为何甘心被敲竹杠。 许多记者都已盯上何鸿远,将他当成明星般关注,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绿幽幽的意味,只等选举结束之际,争先恐后扑上前去,在他身上狠狠挖掘一番。 乡财务室主任黄小媚心里很着急,这叶添茂也不知怎么搞的,竟让黄魁山首个上台做表态发言,将何鸿远吹捧得如此完美。如此失了先机,还怎么搞事呀。 她坐在前排,转首美目寻觅到叶添茂的身影,见他和鸿雁投资的肖总在亲密地交谈,看上去似耳鬓厮磨的样子。 这老色鬼,上午就对她色迷迷的,目光老是盯着她的丰胸肥臀,还拉着她滑嫩白皙的手掌不放手。现在竟是被人迷了心窍,误了正事。 人家肖总是何鸿远的大金主女友,如今龙泽乡谁人不知,也只有这老色鬼缺乏敌对意识,受其迷惑。 她感叹着,真是碰上猪一样的队友呀。 肖雪雁早听张春月说过黄小媚和潘刚的那档子事,对黄小媚甚是关注。 她见黄小媚关注这边,便得意地向她撇撇嘴,然后向叶添茂道:“叶村长,你是回龙潭景区的股东代表,以后得经常到景区里走走,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来,咱们先握个手,以后合作愉快。” 叶添茂心里美呀,早上刚捏过黄小媚的手,用眼神将浑身的妖娆和媚态,都刻在脑子里,狠狠**了一番。现在坐在身旁的这位肖总,比黄小媚长得更漂亮,那脸若玉莲,美目顾盼,桃腮带笑的样子,只疑月中仙子来。她还自动伸出柔荑,要和他握手,让他心里美得不要不要的。 他急切地握住肖雪雁的手。他不知什么叫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却能心里怪叫一声:这只手像羊脂般滑嫩,如茅茎般纤美,自家的婆娘,怎么就没长成这样的手呢。 如果自家婆娘能有这样一双手,就算脸蛋长得再丑,也值得他好好去疼。 他有些陶醉地闭上眼,嘴角的哈喇子都快要挂了下来,道:“肖总,咱们是得经常坐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咦,肖总,你的手劲儿怎么越来越大?啊——” 一声惨叫响彻全场,仿佛刺耳的消防警报声,让会场秩序大乱。 叶添茂左手捂着右手五指,从座位上跳起来,惨呼道:“我的妈呀,我的手指呀,我的妈呀,我的手指呀——” 有鲜血从他双手指缝间汩汩流出,看上去很有些骇人。 钱如花站在他身旁,叫骂道:“老**毛,你把老娘都伺候得不舒爽,还将贱手往别的女人身上摸,我剪了你的手指,再剪你的骚根,看你还有能耐带女人私奔。” 第242章 女人心海底针 他伸手按了两下左右太阳穴,感到脑子清醒了一些,向谭德天道:“书记,我待会儿给周县长打个电话,探探她的口风,再向你汇报。” “好好好,今日因有周县长亲自坐镇,才为你全票当选副乡长创造条件,官位即官势呀。”谭德天语重心长地道,“你没想到黄小媚和汪仁寿会对你投赞成票吧?黄小媚是受了潘乡长的暗示,我是注意到了,这也算是他为大势所逼。至于汪仁寿,这种锦上添花的事,他若是不做,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何鸿远想不到周县长在主席台一坐,还有如此威力。看来当领导的一言一行,都是学问呢。 以后他也得当副县长,当副县长和娶周县长过门,那是必须要做到的。到时他也能在主席台一坐,官势便能镇场。 他心里臆想着,口中却向谭德天表心迹:“周县长能来坐镇是情份。谭书记亲自上马为我当选的事操刀,乡人大张主席等乡领导那边,都是书记为我沟连。书记这份情,我记着呢,以后你就看我的表现好了。” 这话说得,让谭德天感到心里熨贴。虽然他对何鸿远上位的事如此上心,是为了乡里的整体工作考虑,可是能让何鸿远记得他的好,他觉得是非常重要的。志同道合的同志,首先得是自己人,这样才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他欣慰地点点头,道:“好好干。” “书记,今晚你有无其他安排?我想请你吃顿饭。正好屠所和魁山书记他们几个,还在我的办公室里,大家一起图个热闹。”何鸿远邀请道。 谭德天摸着下巴道:“媒体采访团的记者还在龙泽乡呢。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早就想到这个问题,有记者们关注着,就不宜出现这种大吃大喝的场景,哪怕自掏腰包也不合适。下午刚结束选举呢,晚上就去**,万一哪位记者笔尖一歪,这事准能成新闻。 他向谭德天道:“谢谢书记提醒,我让雁儿在鸿雁楼订个包间,行不?” 谭德天听说是在鸿雁楼用餐,笑呵呵地道:“在你女朋友的酒店里用餐,再好不过了。就小范围聚一聚,当然,能请到周县长最好。” “好,我待会儿盛情邀请一下周县长。不过县领导这么忙,不一定能安排得出时间,我只能权当尽尽心意。” 何鸿远告辞而出,见乡宣传委员任静静向这边走来,想她以往对他多有提携,便站在谭德天办公室门口,向她打招呼道:“任部长,找谭书记汇报工作呀。” 任静静秀发披肩,瓜子脸上下巴偏尖,柳眉偏细,美眸偏长,长相充满妖媚劲儿。在乡政府里,她的穿着算是最为时尚,今日她穿了一条黑色长裙,裙摆能及脚踝,裙衣却仅及酥胸,围不住圆鼓鼓、白花花的胸脯,从玉颈而下的雪白沟壑,让人几欲做个滑雪者,在上端飘逸挥舞碰上雪橇,姿意纵横。 一件穿镂外衫,罩着她如削香肩,更显得她肌肤胜雪,亮丽而迷人。 何鸿远的目光从她的香肩开始,滑落到她的沟壑里,及她如束纤腰,再从她的黑色高跟鞋尖,原路回到她的狐媚俏脸上。 他在心里评判,这任部长和张春月差不多身高,脸蛋长得不比张春月漂亮,眉目间却多了狐媚风流神韵,穿着更是时尚前卫得多。卡Kа酷Ku尐裞網明明是冬天,却能在她身上找到春天的感觉。 任静静注意到何鸿远的眼神,她倒是见惯了男人的各种目光,或欣赏或贪婪,最终都是因了占有欲。在她心里,男人嘛,也就这副德性。 她眯着好看的桃花眼,也不向他晋升道喜,而是很直白地道:“何乡长,市里的媒体采访团对你很感兴趣,想对你做个专访。” 何鸿远刚刚在人大会上被认命为副乡长,县委组织部的文件却未发,一心想着低调一些。最近他的风头出得够多了,也该让领导们刷刷存在感。 他摊摊手,道:“任部长,我有工作任务在身,接受采访的事,你还是找谭书记看看,或者你自己上也行。” “我上什么采访。”任静静横了他一眼,“我要是能敲市委书记的竹杠,让我直接上电视台说书也行。” 何鸿远怎么感觉任部长这话里带着火药味呢,便道:“任部长,敲市委书记竹杠这种事儿吧,人家市委书记能说,咱们可不能到处嚷嚷,更不能到电视、报纸上去嚷嚷。” 任静静几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道:“最近全乡的干部,都在谈论这事,还不算到处嚷嚷呀。” 这话噎得何鸿远不轻,他无奈地道:“总之我不到处嚷嚷。” 任静静道:“那你招惹来这么多记者干嘛?你自己置身事外,却让我来捧着他们,我这宣传委员,就是为你服务的呀。” “嘿,这事怎么赖我呢。卡Kа酷Ku尐裞網这媒体采访团,是市委韩书记下指示弄的,跟我可半毛钱也无关。” 何鸿远感到自己的心火在上升。看不出这任部长平时和和气气,没想到这么难说话。 他不想选举尘埃落定后,马上和一名乡党委委员发生意气之争,这传出去可对他不利呀。就当是任部长来了例假,又被记者弄烦了,情绪集中爆发好了。 惹不起,他还躲得起。不等任部长回话,他转身便下楼。 任静静仍是不罢休,刺他一句道:“不就是一名副乡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何鸿远想不到,他当选副乡长后的当天,就和任静静闹得有点不愉快。这女人就像是专门找茬一般,事儿还真是透着邪门。 哦,可能女人的那几天,都是这样子。他这么揣测着,心里便舒畅了许多。 他下楼进了计生办,见张春月未回来,便一边向宿舍走去,一边拿手机拨打周荧的私人手机,却是提醒对方已关机。 他拨通赵小萍手持的周县长办公手机,听到赵小萍公甜美的声音,不由得精神一振,道:“小萍姐,能否请周县长接电话?” “哦,小远乡长呀。” 赵小萍转头看了后座上的周县长一眼,见其仍然闭目眼神,不为所动的样子。 她心里暗自纳闷,周县长平时对何鸿远这小家伙疼爱得不得了,上次青原派出所的事,她就是在手机里用语言教训了他一顿,周县长都是很痛惜的样子,这回怎么连他的电话都懒得接? 今日是小家伙晋升的大喜日子,周县长不应该不开心呀。 她心神电转,口中却大声道:“小远乡长,周县长在休息呢。待会儿我向她汇报一下你来过电话。” 何鸿远感觉这事不对头,周县长若是在车上睡着了,赵小萍不可能整这么大的声音呀。周县长这是明显不想接听他的电话嘛。 他向赵小萍道:“小萍,你待会儿告知荧姐一声,今晚我请谭书记他们到鸿雁楼吃饭,你们是我最重要的邀请对象,请小萍姐请示一下周县长,你们能否安排得出时间。” 赵小萍有些心动,大声道:“小远乡长要请吃饭呀。请小远乡长放心,我一定向周县长汇报一下。” 她结束了和何鸿远通话,见周县长仍在闭目养神,便识趣地不加打扰。 车子快到县城的时候,周荧才睁开眼,向赵小萍道:“小萍,今晚你代表我去赴宴。” 赵小萍明白周县长说得是何意思,心下狂喜,应承了一声,又言词谨慎地道:“县长,小远乡长在电话里的意思,非常期待你能过去。” 周荧揉着太阳穴,心里在微微挣扎。 这两天,因了她砸断方春生的手臂,方家的人都找上门来了,家里鸡飞狗跳,可是却没有家族长者给她来过一个电话。这很不正常啊,让她感觉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对自己并不关心。有周老爷子罩着,就是她父亲周秉国,也不敢不经老爷子的同意,对她进行怎么处置。老爷子最近可是发过话,关于她工作上的事和婚姻大事,都得经过他的同意。 她担心的却是何鸿远。以方家的能量,方春生在东平省能和丽都市委书记家的公子来往,想要追查到何鸿远,可能并不困难。而周家更有可能迁怒于何鸿远,到时弱小如他,怎堪承受来自华夏国世家的怒火。 他一名小小的副乡长,人家不屑于伸伸手指,只需发个话,可能就让他万劫不复。 今日她见到何鸿远护着肖雪雁的情景,心里蓦然被什么刺到了一般伤痛。似乎在小家伙和肖雪雁的世界里,他们的生活是和谐的,就算有意外小插曲,也只是生活的的调料而已。可能幸福就是这种和谐而简单的快乐。 她在瞬间心生动摇,她和何鸿远的现在和未来,如大海上航行的小舟,就算两人奋力摇橹前行,可是一个浪头过来,就能倾覆所有,更不用说面对什么惊涛骇浪。 等他成长为一名副县长,她就能嫁给他吗? 她痛苦地闭上眼,向赵小萍指示道:“你联系一下县公安局建勇局长和交通局俊杰局长,和他们一起过去,为小远捧捧场。” 赵小萍不竟眉开眼笑。县长还是很在意他的嘛,有这两位和她小赵秘书捧场,那就足见其对何鸿远的重视。 瞧周县长这样子,可能是受了生理周期的影响。 第243章 冤家路窄 何鸿远坐肖雪雁的车子进县城,在车上说起他在宣传委员任静静那受的气,心里仍在为他自己愤愤不平。卡Kа酷Ku尐裞網 张春月差不多是乡里的地下组织委员,能获得他人不知道的信息。她以鄙夷的语气道:“人家任部长那是靠上了县委曹书记,听说马上就要兼着副乡长呢,这心气儿自然高人一等。你还把人家当宣传委员看待,人家对你没意见才怪。” “她一个党委委员兼着副乡长,那就是要顶替柳青明的位子嘛。”何鸿远道,“难道要让柳副乡长为她让路?有背景也不能这么玩呀。” 张春月道:“咱们的柳副乡长,甘愿当乌龟,想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据说已经向组织要求调离。说什么夫妻俩人在同一家单位任职,不符合组织规定,也不利于工作开展。” 何鸿远想到黄小媚的妖媚样儿,和张春月有得一拼。只是张春月属内媚型女人,这股媚劲儿,只有他何某人才能品味得到。 他拉着她的手,柔荑在握,嘴里笑嘻嘻地道:“以后咱们的潘乡长,便可和黄小媚日日春霄。” 张春月娇媚地横了他一眼,道:“你乐呵什么?照你方才这么说,你算是得罪过任静静,她兼着副乡长,你在乡政府这边的工作,还是不好做呀。不过乡里不比县里,党委和政府的工作,没有这般泾渭分明,有谭书记做后盾,你也不怕任静静给你小鞋穿。” 她原本和宣传委员任静静的关系还算不错,如今听说任静静给何鸿远脸色看,她立马在心里把自个儿和任静静的关系降级。 何鸿远攥了攥她的手,道:“月姐,任静静的工作重点,以后可能在乡政府这边,她不可能一直兼着宣传委员。这个位子,你得抓住机会争一争。” 张春月感受到她的关切,心里甜甜的,笑道:“龙泽乡的发展势头,眼看要起来了。你以为县里边的大佬们,都是吃干饭的呀,不会想着谋篇布局下子儿呀。周县长为你争取到副乡长之位,已经是很不错了。有谭书记和你在,她这位联片领导的意志,能否在乡里得到坚决贯彻。我看啊,县委曹书记肯定后悔错过了在龙泽乡的最佳布局时间,这宣传委员的位子,周县长不会与他争。” 肖雪雁一边开车,一边叹息道:“官场上的人和事,太过深奥复杂,还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舒爽一些。“ 张春月不服气地道:“商场斗争更残酷,等你哪天在商场上受到了大教训,你便能知道经商不易。” 肖雪雁的态度好得不得了,笑咪咪地道:“感谢春月姐姐的提醒,小妹时刻保持警醒,立志把咱们的鸿雁集团,做成世界级大企业集团。到时春月姐姐也不必混官场了,到咱们集团里来当副总裁,那时和外国领导人平起平坐谈生意,不知比你混官场强多少倍。” “好吧,好吧,我被你的甜言蜜语和糖衣炮弹给击倒了。我先借你男朋友的肩膀靠一下,反正他一整晚都是你的。你不会这么吝啬吧。” “嘻嘻,靠吧,靠吧,想靠多久就靠多久。不过话说回来,我明天就要回学校啦,以后我男朋友的肩膀老是让你靠着,我亏不亏呀。” “那你今晚是否要把他还给我呀?” “说好的不反悔。” 两人毫不在意某人的感受,只顾着斗嘴。何鸿远听说一整晚都有美相伴,哪还想着追求人权,心里早乐开了花。 不过他听说肖雪雁明日便要回校,心里兀自不舍,道:“雁儿,你这就算商业实践活动结束了呀?” 肖雪雁道:“得回学校准备明年的毕业论文。卡Kа酷Ku尐裞網更重要的是想在京都转转,看看有何商机,咱们的鸿雁集团可不能窝在昌隆县,在京都闯字号,那才能接轨世界。” 这位大金主女友,还真是胸怀大志呀。何鸿远瞄了一眼她的胸,那雪白眩目的事业线,那深深的沟壑,的确很值得细细研究。 他突然想到远去京都的温馨。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拨打她的电话,这个小路障似是故意玩失踪,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雁儿,你还记得那位温记者吧?她把东平日报社的工作给辞了,也去了京都。”他向肖雪雁道。 肖雪雁对温馨的印象很好,温馨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可是为人仗义又有爱心,很对她的脾气。 “好哦,馨姐去京都,可能是去了国家级媒体上班。我正缺京都的朋友呢,我得找到她。” 她让何鸿远将温馨的手机号转发给她,又道:“馨姐和我一样爱折腾,说不定我能和她一起折腾折腾。” “如果你能见到小馨。你告诉她,我一直记挂着她这位朋友,感谢她送给我的礼物。”何鸿远叮嘱道。 张春月感兴趣地问道:“小远,温记者给你送了何礼物?” 何鸿远道:“一把打不开的古锁。” 肖雪雁笑道:“馨姐果然有个性,也送的礼物都是如此别出心裁。” 张春月心里暗道:我的傻姑娘哦,人家小姑娘家送一把锁给你男朋友,你还乐呵什么呀,人家这是要锁住他呀。 车到鸿雁楼,肖雪雁拉着张春月去点菜,何鸿远在洒店大门口等着谭德天等人过来。 一辆保时捷带着轰鸣的摇滚音乐,“嘎吱”一声停在何鸿远身前。从车上下来一名公子哥儿,他一身米黄色阿玛尼西服,梳着油光可鉴的大奔头,双手捧着一大捧红玫瑰,眼神闪烁不定地打量着何鸿远。 何鸿远定眼一看,这不是徐庆祥那家伙吗。上次这家伙和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让肖雪雁陪酒,还被他拆过骨呢,没想到冤家路窄,在酒店门口碰到了。 想到这家伙是要给肖雪雁送花,何鸿远有心恶心对方一下,摸出手机给肖雪雁拨打电话,道:“肖总,今晚你是属于我的哈。” 肖雪雁接到他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心里有喜又羞,娇嗔道:“你说什么呐,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说着,她把手机举到张春月耳边。 张春月仔细一听,只听到何鸿远在手机里道:“肖总,我就在你楼下呢,我很快就要上来了哈。” “小远,你这是搞什么鬼?”张春月对着手机道。 何鸿远心里一惊,幸好没有按肖雪雁说的去做,将之前的话重复一遍,否则非要吃春月姐的排头不可。这肖总小美女也不是省油的灯呀。 他对着手机道:“待会儿见面再说。” 徐庆祥脸色变幻了两下,目光阴冷地打量着何鸿远,道:“小子,就你这穷酸样,还想着吃天鹅肉。你说的,我就当笑话来听,或者就当纯粹是放屁。” 何鸿远见对方自恃高人一等的样子,不由得起了作弄之心,道:“徐总,上次在我面前写过检讨书,忘得很快嘛。这是要送花给肖总吧,可是肖总是我女朋友呀,你这不是要撬我的墙角吗。看来我得陪你玩玩,否则岂不是要眼睁睁看你泡我女朋友。这次我也不跟你玩拆骨,怕你这小身板玩儿不起。咱们还是玩点文雅的吧。” 上次被拆骨的经历,对徐庆祥来说,简直如噩梦一般。此时听说何鸿远不玩拆骨,他不由得来了斗志,道:“我这人最喜欢玩了。说吧,怎么个玩法?” 何鸿远指指对方手上的红玫瑰,道:“这么一大捧,有好几十支吧?” 徐庆祥得意地举着捧花,道:“三十三朵。” 何鸿远鄙视道:“九十九朵玫瑰,都不见得能受雁儿待见,你还弄个三十三朵,最是没水平。“ 徐庆祥道:“你一个乡巴佬懂啥。三十三朵玫瑰,代表着我爱她三生三世。” 何鸿远捧腹大笑,眼前这油头粉面的家伙,一看就像电视剧里的花心大少,专门勾引良家妇女、始乱终弃的反面人物,可能他说的三生三世,也就为了上床那三分钟时间。这种人把山盟海誓当饭吃,若是靠得住,母猪也能上树。 “三十三朵玫瑰,还不如一朵玫瑰呢。”他向徐庆祥道,“要不咱们就以玫瑰打个赌吧。借你一朵红玫瑰,我把它送给肖总,比你送一大捧花给她,更让她高兴。你信不信?” 徐庆祥也不傻,摇头道:“我不和你玩这个。目前你小子能讨肖总欢心,我明显处于弱势。” 何鸿远见这家伙还有自知之明,色迷心窍尚能有明智判断,不愧是精明的生意人。 他加码道:“要不我拿两支红玫瑰,送给肖总和另一位美女,肖总照样会比见到你这一大捧花开心。” 徐庆祥反问道:“你给肖总送过花吗?” 何鸿远摇头道:“一次也没有。如果你要和我赌一赌吧,今晚算是第一次送花。” “行,我和你赌一把。”徐庆祥阴笑着道,“前提是你得先把花送给另一位美女。” 何鸿远明了对方的心思,并不去戳穿他。他干脆地道:“行。条件已说好,咱们得下赌注。” 徐庆祥的笑容更深沉,道:“我若赢了,你得离肖总远远的,永远不能和她通话、发短信、见面。” “你这人没得救了,拿我和雁儿的关系当赌注。不过我还是答应了。”何鸿远笑道,“我开出的条件不高,十万块钱,徐总现在就可以开支票。” 听说他要钱,徐庆祥就乐开了,笑道:“你想要钱,早点说嘛。我这就开支票,无论输赢,这笔钱都是你的,只要你信守赌约便好。” “开支票吧。我就要光明正大地赢得这笔钱。” 何鸿远说着,从他的捧花最中央处,抽了两支看上去最红最艳的玫瑰花在手。 第244章 献爱心 赵小萍和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一起从四号车上下来,她见何鸿远手持两支花站在酒店门口,不由得妙目一亮。卡Kа酷Ku尐裞網 女人爱花,和女人天**美一样,都是对美丽的向往。赵小萍妙目落在花上的神情,被陶俊杰看在眼里。他向何鸿远提示道:“何乡长,这么美的花,得配赵秘书这样美丽的女子,才算是相得益彰。” 赵小萍今日明显经过精心打扮,高跟长统鞋、褶边格子灰泥裙、米色高领羊毛衫配白色貂毛背心,身材玲珑有致,眉目精致如画,特别是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和装满微笑的酒窝,让她整个人的神韵青春动人如卡通美少女一般。 何鸿远顺手从徐庆祥手上的捧花中再抽出一支红玫瑰来,上前递到赵小萍面前,道:“欢迎赵秘书前来参加我的晚宴。赵秘书就如这盛开的玫瑰,美丽、娇艳、热情,人比花娇。” 这话奉承得赵小萍心里乐翻了天,却是指了指他手上的那两支花,矜持地道:“拿你手上的花送我一支。” 何鸿远恍然,当着她的面,拿了别人的花送她,这让人家美女怎么接受嘛。其实一样都是从徐庆祥手上弄来的花,可女人就是好这么点面子。 他换了一支花送到赵小萍手上,连忙过去和陶俊杰、缪建勇殷勤地握手打招呼。 赵小萍能带着这两位县里的部门领导来参加晚宴,那一定是得到周县长的吩咐,看来荧姐是另有要事,分不开身呀。 一行人进了酒店大厅,肖雪雁和张春月点菜回来,远远地见到赵小萍三人在场,便吩咐身旁的助理再给加两道菜。 徐庆祥见肖雪雁一袭暗红敞领大衣,内着黑色花边鸡心领体恤,下身穿着黑色皮裙,脚蹬黑色靴子,从笔直秀长的双腿,到黄金比例的三围,到如画眉目,无一不美。 他的目光落到她雪白的沟壑处,便再也挪不开眼神。他下定决心,这般美若天仙的女子,他一定要得到。眼前这小白脸不是爱钱吗,这次若是不能让他离开她,下次再加价码,出一百万元也值。 肖雪雁见到徐庆祥也在场,便蹙眉紧了紧大衣领口,挽着张春月的一条手臂,凑在其耳边道:“月姐,讨厌的苍蝇来了。” 张春月笑道:“你不是有护花使者吗?你就瞧小远的手段吧。你看小远手持着两朵玫瑰花,肯定是有何名堂。” 肖雪雁一直很佩服张春月对事情的敏锐洞察力,和对人性透彻的认知度、把握度。这既是一种天赋,也和阅历有关。她一直觉得,张春月若不是出身在普通人的家庭,若不是遇人不淑,有过一次不幸的婚姻,其人生一定更加光芒四射。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虽说爱情容不得半粒沙子,可是她却容得下何鸿远和张春月那一点点暧昧。她在冥冥之中总有一种感觉,将张春月留在她的生活中,对她的人生大有裨益。当然,这更多的是因了她在回龙观受道一道长测命之说影响,道一道长说张春月时来运转,运势能旺及身边人。 她将目光落在赵小萍身上,向张春月道:“咱们的小赵秘书,手上也有一朵玫瑰花呢。不会是小远送的吧?” 张春月也注意到这情况,道:“瞧赵秘书这幸福快乐的表情,她手上这朵花,一定是小远送的。这家伙连玫瑰花都敢乱送,看我不找机会拧死他。” 肖雪雁叮嘱道:“月姐,我去了京都,你可得看好我男朋友呀,我怎么有虎狼环伺的感觉。” 何鸿远见两女一路窃窃私语地走来。他注意到张春月扫视而至的凶巴巴的眼神,连忙迎上前两步,举着手中一支玫瑰,道:“春月主任,都说鲜花赠佳人,你在工作和生活中一直对我关爱有加,待我比亲弟弟还亲,送你一朵玫瑰,表达我的心意。” 他这话里有话,他人未必能完全理解,张春月却能听懂。她俏脸立马变幻了神色,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伸手将玫瑰花拿到手里,笑道:“你也不怕女朋友吃醋。” “你是我姐嘛,雁儿怎会吃你的醋。” 何鸿远向张春月说着话,却是向肖雪雁眨眨眼。 徐庆祥连忙凑上前去,赶在何鸿远向肖雪雁送花之前,将一大捧鲜花挡在何鸿远和肖雪雁之间,无比殷勤地道:“肖小姐,今晚我在你们鸿雁楼贵宾楼订了包间,请你赏脸吃顿饭。这三十三朵玫瑰,代表着我三生三世的真情承诺,请你收下。” 肖雪雁接过他的捧花,在鼻尖轻嗅一下,赞叹道:“好香的花呀。” 她贝齿轻启,樱唇带笑,琼鼻带俏,美眸生辉,那美绝而毫不做作的神情,看得徐庆祥眼珠都要掉出来。 何鸿远推开徐庆祥,凑到跟前道:“走开,走开,轮到我来献花了。” 徐庆祥回过神来,却如得胜的将军一般,得意地看了何鸿远一眼,仰头抬眼地道:“小子,你还是甭献丑了,就凭你这穷酸样,还想获得肖小姐青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拍拍对方的肩膀,道:“兄弟,花不在多,而是在于心意,有时候一朵花犹如一句正中心坎的话,胜似千言万语。” 徐庆祥不屑地道:“那我就等着你丢脸吧。” 何鸿远双手捧着一支红玫瑰,如擘着一炷香,举到肖雪雁面前,道:“雁儿,我给不了你三生三世的承诺——不过一生一世,我还是能做到的。” 他说话声音抑扬顿挫,脸上神情庄重,仿佛在发表宣言一般。 肖雪雁听到他前半句话,眼中神光黯然,脸色有些苍白,仿佛受到致命打击。等到她听到他后半句话,心里一颤,竟是把手上的捧花扔到地上,将他手上摇曳的红玫瑰接过来,用双手合到酥胸上。 此时她脸上的神情,如追梦少女般充满梦幻表情,又如朝圣者般充满虔诚感,那圣洁而美好的笑靥,连张春月和赵小萍同为女人,瞧着都怦然心动。 她想着在青原派出所那晚,何鸿远以身体挡在她身前,以生命守护她。从那一晚开始,她就认定他是能够守护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只要是他的承诺,她都深信不疑。 张春月在边上轻推她一下,调侃道:“傻丫头,还说自己是天才生意人呢,不要三生三世,却要一生一世。这明显是不会算帐嘛。” 肖雪雁痴痴地笑着,道:“我喜欢。” 何鸿远也被肖雪雁的神情所感,突然体会到今晚送出三朵花,似乎就是三份承诺——三份沉甸甸的承诺。 徐庆祥把肖雪雁的作为和表情看在眼里,满心不甘。他取了填好的支票在手,向肖雪雁道:“肖小姐,你别犯花痴,我们只是在以你打赌而已,赌约就是这十万块钱。在这小穷酸眼里,你也就值十万块钱而已。” 这是明目张胆地挑拨是非,其心可诛。 何鸿远伸手将对方手上的支票取过来,不慌不忙地道:“感谢徐总为我和雁儿,向龙泽乡干部群众献爱心。” “什么献爱心?这明明是你赢过去的钱。”徐庆祥道。 何鸿远道:“你以十万块钱,赌我和雁儿的感情。我们虽然不缺钱,但送上门的钱,要用就得将它用好。龙泽乡作为国家级贫困乡,对于前来献爱心的各种捐助资金、慰问金,那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小子,原来你是穷山沟里的小干部呀。”徐庆祥高傲地道,“你捐掉十万块,能搏个好名声,这是想要得到提拔吧。我看你这样的年纪,也就一名小办事员吧。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五十万,再帮你弄个副乡长位子,你立马离肖小姐远远的。” “五十万?”何鸿远问道。 “对,五十万。你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没见过。” “只要你点点头,你这就算升官发财了。” “副乡长啊,我还能当副乡长啊。” “对啊,兄弟,有了钱,当了官,你想什么的漂亮女人没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徐庆祥瞧何鸿远这说话态度,觉得有门儿,花大力气循循善诱。他就不信,同时拿钱和官帽子,摆不平一名穷山沟里的小干部。以往他只要拿出这两样东西中的一种,对体制内的干部使出来,感觉无往而不利。 可是眼前这小干部却向他摇摇头,道:“徐总,你还是走吧,你把感情当成生意来谈,注定要铩羽而归。首先,我的女人,那是万金也不能置换;其次,我现在已经是副乡长,你就是想让我当乡长,我也不稀罕,不是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终归是不牢靠。” 何鸿远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引得肖雪雁、张春月等女一脸痴迷地注视着他。 徐庆祥想不到,眼前这小白脸年纪轻轻,就是一名副乡长,怪不得能跟着那位姓周的美女县长混。 不过副乡长也就副科级干部,在他这位市委副书记家的公子眼里,还真不算一盘菜。他满脸阴冷地注视着何鸿远,威胁道:“小子,得罪了我,你不仅会官位不保,连你身边的美女都保不住。” 何鸿远冷冷地打量对方,道:“嘿,你身上骨头又痒了是不。” 徐庆祥听他一提到骨头,马上就想到那令人寒颤的拆骨术。他后退了两步,指着何鸿远道:“小子,你行,跟我抢女人,还敢威胁我,咱们走着瞧。” 何鸿远冷峻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吓得他拔腿就走,在大门口撞上了正率着众人过来的谭德天,还骂了谭德天一句才离开。 第245章 主动卖面子 谭德天指着徐庆祥的背影,道:“这谁啊?撞到人还骂人,这什么素质呀?” 何鸿远迎上前去,向谭德天打过招呼,道:“书记,人家刚刚献爱心,给了咱们龙泽乡十万块钱的慰问金,咱就是让他骂上一两句也值。” “献爱心?就方才这家伙?还给了十万块钱慰问金?” 谭德天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就对方这素质,能是爱心人士?还会拿出十万块钱这样的大笔资金来献爱心。 这几天他正头疼着过年的事。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春节了,乡里的干部都说今年能过个肥年,大家把目光都盯在即将到帐的那五千万元交通建设资金。这是省财政下拔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专项资金,他心知不可挪用,乡里的干部们可不这么想,大家都觉得到了乡里的钱,就是乡里说了算,先抽用一部分再说,比如说乡干部的年终福利、奖金要发,还有乡希望寄宿小学老师的工资、奖金…… 没钱难,有钱却不能动用更难。现在就是好些乡党委班子成员,也将目光关注在那笔即将到帐的巨额资金上,支持动用一小部分救急。 如今若真有十万块钱的慰问金,他面临的难题将迎刃而解。至少不必为动用专项交通建设奖金犯难。 他手上拿到何鸿远交给他的十万块钱现金支票,仍觉得这是天上掉金子的事,但低头见支票印章齐全,就缺填写收款人一项,便知这张支票交给乡财务室,还真能弄到十万块钱。 陶俊杰和缪建勇俩人虽未见何鸿远如何与徐庆祥进行赌约,但这十万块钱分明是他赢过来的,他们见他就这么将十万块钱献了爱心,更是高看他一眼。 身处官场,有三大诱惑:官位、金钱、美色。官位是官场中人的至高追求,能一心一意为群众服务,得民心得政绩往上爬的,是为政治信仰正确的官员;钻营取巧,不择手段谋取官位的官员,大有人在。官位是实现政治抱负的平台,官位也是攫取权力、实现权力功能的渠道。可以说,在许多官场中人眼中,官位即权力。 而金钱和美色,总是伴着权力而来。官场有句俗语:莫要拿错钱,莫要睡错床。这是官员的自我调侃、自我警醒,也是权力伴生的**裸的现实。因为金钱和美色的诱惑,在官场上无处不在。 何鸿远对金钱有如此态度,又有貌美如花的女友,能够筑起抵御金钱、美色的防洪堤,以后在仕途将会少很多麻烦,更能仕途通达。 他们尚不知,眼前这位何乡长对金钱有免疫力,那是因为有肖雪雁在背后支持,光回龙潭景区里他拥有的股份,就价值上百万元。平时他的手机费等支出,都是由肖雪雁支付,他都快要变得对金钱没有了概念。 而何乡长对美色,还真没有免疫力。他奇特的生理机能是一方面,毕竟有些男人天生**强烈,也可以说他有着强烈而霸道的征服欲。道一道长经常向他灌输阴阳之道、命理玄学,是另一方面。道一道长总是说他命里大富大贵、多子多妻、妻妾成群,更助长了他的**。 此时陶俊杰、缪建勇和谭德天聊到一处,何鸿远和跟随谭德天来的金林圣、黄魁山打过招呼,一行人由肖雪雁亲自带路,向贵宾楼的包间而去。 肖雪雁的助理追上来,问道:“肖总,方才这位徐先生在贵宾楼订了包间,是否要取消?” “按规矩联系他,确定了再订给他人。”肖雪雁道,“这位徐总如狗皮膏药,没准他待会儿会叫上一帮人,过来吃饭。如果是这样情况,你让服务人员关注着他包间里的来往人员情况。” 赵小萍放下领导秘书架子,和肖雪雁、张春月亲热地走在一处,恭维道:“肖总年轻有为,以后事业做大了,可不要忘了拉姐姐我一把呀。” 肖雪雁笑道:“小萍姐年纪轻轻,就是县领导的秘书,以后肯定能成大领导,我还要请小萍姐多多关照呢。” 张春月调侃道:“你俩都是年轻有为,年少英才,只有我快要人老珠黄,以后你们要请保姆或佣人,还请照顾照顾我。” 肖雪雁拧了张春月一把,道:“春月姐,以你的水平,让你管理一家大集团,绝对没问题。等我在京都那边有了点动静,你过去帮我,行不行?” 张春月道:“这事到时再说。” 赵小萍好奇地道:“肖总要去京都发展呀?” 肖雪雁抿抿嘴,道:“我明日回校,并打算在京都成立一家公司,我在电视上看到国家可能会取消住房分配制度有关专家论谈,如果真能如此,我比较看好京都的房地产业。” 她转头撩了眼身后的何鸿远,不舍地道:“只是以后要离你们远了,你们可记得经常来看我呀。” 张春月笑道:“只要你管吃管住管路费,你让我们一周去京都一次都成。卡Kа酷Ku尐裞網” 肖雪雁挥挥玉手,道:“这个法子好。” 何鸿远见身前笑语盈盈,六条粉腿在眼前晃来晃去,看得他眼花缭乱,若是不看她们的衣着和身形,还真分不清哪是谁的秀腿。 他觉得还真是奇怪,今日身前三女和周荧周县长,似商量好了一般,穿的都是冬装裙子,虽款式不同,但米色肉丝袜却毫无二致。如果周县长在这儿,那就是八条肉色秀腿,那阵势更是**。 有个词儿叫肉林酒池,今晚似乎也有这般**风情。 进了包间,也不分主位,反正今晚是肖雪雁买单。谭德天、陶俊杰、缪建勇三人坐了上首位子,其他人等依次坐下。 何鸿远拨通屠正伟的手机,得知他和姚大展已到酒店门口,连忙出去迎接他们。 姚大展见他如今贵为乡领导,仍是对他如兄弟般热情,心里不竟热乎乎的,道:“兄弟,今日屠所去参加乡人大会,我便只能留守值班,不能去见证你全票当选副乡长的盛况,我深深引以为憾。” 何鸿远拍拍他的肩膀,道:“姚哥,我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你以后也会有受人大会选举投票的机会,我们共同进步。” 姚大展笑道:“等我以后混到屠所那样,也得在乡人大会上过一下吧。不过不必选举投票而已。“ 屠正伟鼓劲道:“大展,缪局说过了,等我们破了马晓琴失踪案,他为你请功,到时你提副所的事,水到渠成。如今缪局在局里话语权大增,他说的话能有个准数。” 县公安局这边,随着周荧借县人大代表黄魁山受暴力执法之事说事,又以县公安局的干部轮岗锻炼之事为借口,将缪建勇扶上了县公安局副书记、常务副局长之位,算是掌控了县公安局的部分权力。缪建勇虽然级别仍是副科级,但在局里的话语权,却是比之不兼党委副书记的局政委施光南要强得多。 施光南原来以干部轮岗锻炼为由头,将缪建勇从分管的刑侦线上挤走,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自个儿原以为板上钉钉的局党委副书记,却成了缪建勇的囊中之物。 官场上的事,就是如此变幻莫测。官位之争的玄妙之处,也便在这变幻莫测之中,其间的大势和人为的造势,哪怕是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影响官位归属。 何鸿远也从缪建勇上位之事,从周荧身上学到很多。这造势、借势手段之妙,非不了解内情者能体会。 他向一身便装的俩人道:“缪局已在包间里,你们多敬他几杯酒。” 屠正伟向满脸惊喜的姚大展道:“缪局都能来为何乡长升职道贺,以你和何乡长的关系,还怕得不到升职吗?”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递到何鸿远手上,道:“何乡长,这是你的驾照,今日交警队的兄弟带下来的。” 没参加驾考,驾照都能办到手。何鸿远感到自己享受了一回特权,还真是方便快捷。怪不得有了说权力如海洛因,享用过之后,能让人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他谢过屠正伟,带着俩人进了包间。 包间里,陶俊杰正说完方才何鸿远弄来的这十万块钱之事。谭德天见何鸿远进来,道:“鸿远乡长,你这是帮了我大忙,这会儿我不必犯错误,去打交通建设专项资金的主意。” 何鸿远道:“书记,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乡里的难处,我看在眼里呢。大家想要过个肥年,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有些钱不能动,却是铁的纪律。两者相冲突,又有人在鼓动,这事就越发不好办。我原想向雁儿和丁总、庄总他们化缘呢,如今这位徐总送上门,我不打他的主意,打谁的主意?反正他是我的情敌,我再为十万块钱得罪他,也无所谓。” 他一边请屠正伟、姚大展入座,一边转头向肖雪雁道:“只是雁儿要不怪罪我以你为赌约才好。” 肖雪雁笑道:“你帮我省钱,我为何要生气?” 陶俊杰在丽都市见识过何鸿远的能量,现在正是卖他面子的时候。他笑着道:“德天书记、鸿远乡长,既然你们乡里有难处,那就开开口嘛,咱们是兄弟单位,又凭着咱哥几个的关系,我怎么地也得支援一下。这么着吧,我们县交通局出两万块钱慰问金,对龙泽乡进行年终慰问。” 缪建勇也不甘落后,道:“我们县公安局不比交通局财大气粗,但支持龙泽乡的心意必须尽到。我安排下时间,将带着我们局政治处、团委、后勤处的同志们,去龙泽乡慰问。” 赵小萍笑呤呤地注视着连表谢意的何鸿远,这小男人得势了,这主动卖面子的事,以后会时时有呀。 第246章 洗浴城里的秘事 谭德天指着徐庆祥的背影,道:“这谁啊?撞到人还骂人,这什么素质呀?” 何鸿远迎上前去,向谭德天打过招呼,道:“书记,人家刚刚献爱心,给了咱们龙泽乡十万块钱的慰问金,咱就是让他骂上一两句也值。” “献爱心?就方才这家伙?还给了十万块钱慰问金?” 谭德天感觉有点不可思议,就对方这素质,能是爱心人士?还会拿出十万块钱这样的大笔资金来献爱心。 这几天他正头疼着过年的事。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春节了,乡里的干部都说今年能过个肥年,大家把目光都盯在即将到帐的那五千万元交通建设资金。这是省财政下拔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专项资金,他心知不可挪用,乡里的干部们可不这么想,大家都觉得到了乡里的钱,就是乡里说了算,先抽用一部分再说,比如说乡干部的年终福利、奖金要发,还有乡希望寄宿小学老师的工资、奖金…… 没钱难,有钱却不能动用更难。现在就是好些乡党委班子成员,也将目光关注在那笔即将到帐的巨额资金上,支持动用一小部分救急。 如今若真有十万块钱的慰问金,他面临的难题将迎刃而解。至少不必为动用专项交通建设奖金犯难。 他手上拿到何鸿远交给他的十万块钱现金支票,仍觉得这是天上掉金子的事,但低头见支票印章齐全,就缺填写收款人一项,便知这张支票交给乡财务室,还真能弄到十万块钱。 陶俊杰和缪建勇俩人虽未见何鸿远如何与徐庆祥进行赌约,但这十万块钱分明是他赢过来的,他们见他就这么将十万块钱献了爱心,更是高看他一眼。卡Kа酷Ku尐裞網 身处官场,有三大诱惑:官位、金钱、美色。官位是官场中人的至高追求,能一心一意为群众服务,得民心得政绩往上爬的,是为政治信仰正确的官员;钻营取巧,不择手段谋取官位的官员,大有人在。官位是实现政治抱负的平台,官位也是攫取权力、实现权力功能的渠道。可以说,在许多官场中人眼中,官位即权力。 而金钱和美色,总是伴着权力而来。官场有句俗语:莫要拿错钱,莫要睡错床。这是官员的自我调侃、自我警醒,也是权力伴生的**裸的现实。因为金钱和美色的诱惑,在官场上无处不在。 何鸿远对金钱有如此态度,又有貌美如花的女友,能够筑起抵御金钱、美色的防洪堤,以后在仕途将会少很多麻烦,更能仕途通达。 他们尚不知,眼前这位何乡长对金钱有免疫力,那是因为有肖雪雁在背后支持,光回龙潭景区里他拥有的股份,就价值上百万元。平时他的手机费等支出,都是由肖雪雁支付,他都快要变得对金钱没有了概念。 而何乡长对美色,还真没有免疫力。他奇特的生理机能是一方面,毕竟有些男人天生**强烈,也可以说他有着强烈而霸道的征服欲。道一道长经常向他灌输阴阳之道、命理玄学,是另一方面。道一道长总是说他命里大富大贵、多子多妻、妻妾成群,更助长了他的**。 此时陶俊杰、缪建勇和谭德天聊到一处,何鸿远和跟随谭德天来的金林圣、黄魁山打过招呼,一行人由肖雪雁亲自带路,向贵宾楼的包间而去。 肖雪雁的助理追上来,问道:“肖总,方才这位徐先生在贵宾楼订了包间,是否要取消?” “按规矩联系他,确定了再订给他人。”肖雪雁道,“这位徐总如狗皮膏药,没准他待会儿会叫上一帮人,过来吃饭。如果是这样情况,你让服务人员关注着他包间里的来往人员情况。” 赵小萍放下领导秘书架子,和肖雪雁、张春月亲热地走在一处,恭维道:“肖总年轻有为,以后事业做大了,可不要忘了拉姐姐我一把呀。” 肖雪雁笑道:“小萍姐年纪轻轻,就是县领导的秘书,以后肯定能成大领导,我还要请小萍姐多多关照呢。” 张春月调侃道:“你俩都是年轻有为,年少英才,只有我快要人老珠黄,以后你们要请保姆或佣人,还请照顾照顾我。” 肖雪雁拧了张春月一把,道:“春月姐,以你的水平,让你管理一家大集团,绝对没问题。等我在京都那边有了点动静,你过去帮我,行不行?” 张春月道:“这事到时再说。” 赵小萍好奇地道:“肖总要去京都发展呀?” 肖雪雁抿抿嘴,道:“我明日回校,并打算在京都成立一家公司,我在电视上看到国家可能会取消住房分配制度有关专家论谈,如果真能如此,我比较看好京都的房地产业。” 她转头撩了眼身后的何鸿远,不舍地道:“只是以后要离你们远了,你们可记得经常来看我呀。” 张春月笑道:“只要你管吃管住管路费,你让我们一周去京都一次都成。卡Kа酷Ku尐裞網” 肖雪雁挥挥玉手,道:“这个法子好。” 何鸿远见身前笑语盈盈,六条粉腿在眼前晃来晃去,看得他眼花缭乱,若是不看她们的衣着和身形,还真分不清哪是谁的秀腿。 他觉得还真是奇怪,今日身前三女和周荧周县长,似商量好了一般,穿的都是冬装裙子,虽款式不同,但米色肉丝袜却毫无二致。如果周县长在这儿,那就是八条肉色秀腿,那阵势更是**。 有个词儿叫肉林酒池,今晚似乎也有这般**风情。 进了包间,也不分主位,反正今晚是肖雪雁买单。谭德天、陶俊杰、缪建勇三人坐了上首位子,其他人等依次坐下。 何鸿远拨通屠正伟的手机,得知他和姚大展已到酒店门口,连忙出去迎接他们。 姚大展见他如今贵为乡领导,仍是对他如兄弟般热情,心里不竟热乎乎的,道:“兄弟,今日屠所去参加乡人大会,我便只能留守值班,不能去见证你全票当选副乡长的盛况,我深深引以为憾。” 何鸿远拍拍他的肩膀,道:“姚哥,我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你以后也会有受人大会选举投票的机会,我们共同进步。” 姚大展笑道:“等我以后混到屠所那样,也得在乡人大会上过一下吧。不过不必选举投票而已。“ 屠正伟鼓劲道:“大展,缪局说过了,等我们破了马晓琴失踪案,他为你请功,到时你提副所的事,水到渠成。如今缪局在局里话语权大增,他说的话能有个准数。” 县公安局这边,随着周荧借县人大代表黄魁山受暴力执法之事说事,又以县公安局的干部轮岗锻炼之事为借口,将缪建勇扶上了县公安局副书记、常务副局长之位,算是掌控了县公安局的部分权力。缪建勇虽然级别仍是副科级,但在局里的话语权,却是比之不兼党委副书记的局政委施光南要强得多。 施光南原来以干部轮岗锻炼为由头,将缪建勇从分管的刑侦线上挤走,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自个儿原以为板上钉钉的局党委副书记,却成了缪建勇的囊中之物。 官场上的事,就是如此变幻莫测。官位之争的玄妙之处,也便在这变幻莫测之中,其间的大势和人为的造势,哪怕是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影响官位归属。 何鸿远也从缪建勇上位之事,从周荧身上学到很多。这造势、借势手段之妙,非不了解内情者能体会。 他向一身便装的俩人道:“缪局已在包间里,你们多敬他几杯酒。” 屠正伟向满脸惊喜的姚大展道:“缪局都能来为何乡长升职道贺,以你和何乡长的关系,还怕得不到升职吗?” 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本子,递到何鸿远手上,道:“何乡长,这是你的驾照,今日交警队的兄弟带下来的。” 没参加驾考,驾照都能办到手。何鸿远感到自己享受了一回特权,还真是方便快捷。怪不得有了说权力如海洛因,享用过之后,能让人飘飘欲仙,欲罢不能。 他谢过屠正伟,带着俩人进了包间。 包间里,陶俊杰正说完方才何鸿远弄来的这十万块钱之事。谭德天见何鸿远进来,道:“鸿远乡长,你这是帮了我大忙,这会儿我不必犯错误,去打交通建设专项资金的主意。” 何鸿远道:“书记,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乡里的难处,我看在眼里呢。大家想要过个肥年,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有些钱不能动,却是铁的纪律。两者相冲突,又有人在鼓动,这事就越发不好办。我原想向雁儿和丁总、庄总他们化缘呢,如今这位徐总送上门,我不打他的主意,打谁的主意?反正他是我的情敌,我再为十万块钱得罪他,也无所谓。” 他一边请屠正伟、姚大展入座,一边转头向肖雪雁道:“只是雁儿要不怪罪我以你为赌约才好。” 肖雪雁笑道:“你帮我省钱,我为何要生气?” 陶俊杰在丽都市见识过何鸿远的能量,现在正是卖他面子的时候。他笑着道:“德天书记、鸿远乡长,既然你们乡里有难处,那就开开口嘛,咱们是兄弟单位,又凭着咱哥几个的关系,我怎么地也得支援一下。这么着吧,我们县交通局出两万块钱慰问金,对龙泽乡进行年终慰问。” 缪建勇也不甘落后,道:“我们县公安局不比交通局财大气粗,但支持龙泽乡的心意必须尽到。我安排下时间,将带着我们局政治处、团委、后勤处的同志们,去龙泽乡慰问。” 赵小萍笑呤呤地注视着连表谢意的何鸿远,这小男人得势了,这主动卖面子的事,以后会时时有呀。 第247章 小心思 另一名保安连忙打圆场,道:“乔经理,你跟我来,钥匙在我这儿,我这就带你去挑人。” 乔海跟着对方走了几步,见那名麻脸保安并未跟来,道:“方才这位特么的谁呀,我得记下他的名字,下次找机会出出气儿。” 这名保安劝道:“乔经理,你也看那了,我和他两人在这地宫里呆着,又不能找乐子,又不能四处走动,人都要憋疯了,你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呀。” 乔海打量对方一眼,给其一个甜头,道:“你这模样儿挺机灵,叫什么名字?找机会我在唐总和桃红姐面前美言几句,把你调到至尊楼层值守。” “乔经理,我叫丁一山。你可得记好了,我叫丁一山。” 保安丁一山显得很兴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呆在这地宫里值守,连个活动的自由都没有,更别提有何花花心思,比之在至尊楼层可以和俏丽的女侍者打情骂俏,碰到出手阔绰的客人,还能收到小费,那真是地狱和天堂之别。 乔海点点头,指着身旁的一道挂着巨锁的大铁门,问道:“丁一山,这是什么房间,要上巴掌大的一把巨锁?” 丁一山迟疑了一下,道:“乔经理,这地方只有唐总有钥匙,就是孙经理也不能进,更不能过问。你还是将它当成库房好了。” 乔海见这库房没安窗户,看上去非常厚实的铁门,又挂这么一把巨锁,这里头定有大名堂。 再往前边走,便能听到漆黑的通道尽头,传来排风机的嘶叫声。卡Kа酷Ku尐裞網这声音和通道两侧房间里传出的女人嘤嘤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仿佛无数冤魂在风中哀叫,让人毛骨悚然。 乔海感到周遭的空气清冷了一些,却更显得阴森。他指着通道两旁几个带小窗户的房间,向丁一山问道:“一山兄弟,难道这几个房间里关着的,都是桃红姐所说的雏儿?” 丁一山示意其小点声,道:“乔经理,你也不算外人,我跟你说吧,这儿就是人间地狱。” 乔海心里一惊,道:“怎么说?” 他见丁一山嗫嚅着不肯开口,搭着其肩膀道:“你想离开这人间地狱,至少得告诉我这边的情况。” 丁一山心里一横,为了能离开这鬼地方,和乔经理处好关系很重要。再说乔经理是保安室副经理,算是他的上级,向他汇报情况,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他将保安经理孙建飞的守秘告诫抛到脑后,道:“这边从一号到四号,一共是四个房间,其实是四个囚室,关的都是从各地弄来的不听话的雏儿,或者犯错的陪浴女。” 饶是乔海在道上也是个辣手的人物,见惯了风浪,心里也不由得打颤。这阳光洗浴城黑幕重重,他得早谋退身之策。他都四十好几的年龄,虽和唐老三有些交情,可也只想在此谋个生计,可不想再受牢狱之灾。 他想到昔日的老大哥肖国力曾极力劝阻他在唐老三手下谋事,称此人为人处事太过狠辣,不宜走得太近。可他受了几年牢狱之灾,在狱中受过唐老三的人关照,出狱后又是唐老三率先向他伸出橄榄枝,这份人情难以推却。 真正道上的人,对情义看得比生命还重。 他想到肖国力曾托他在阳光洗浴城打探一名叫马晓琴的失踪女孩的行踪,听说对方是一名十五岁的初中女生,他觉得不太可能,阳光洗浴城虽然违法经营着异性陪浴、**等生意,但一般的陪浴女,也都是年满十八周岁,至少也得年满十六周岁。 他们一般把十六岁到十八岁之间的陪浴女,称之为雏儿,说穿了就是雏妓。 如今看来,阳光洗浴城一号电梯连通的这地宫,隐藏着他未知的秘密。可能那名叫马晓琴的女生,还真的在地宫里。 他示意丁一山打开其中一间房间房门,进入房门竟是一排铁栅栏,铁栅栏内一个就地摆放的席梦思床垫上,或坐或躺挤着三名女子。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们的容貌,却能感受她们望来的惊悸、恐慌的眼神。 房间里充满了恶臭味,空气如在封闭的暗沟里发酵一般,突然受开门影响,向门口飞扑而来。 “这三名外地少女前天刚到,在这里关了两天,老实了许多。看有没有愿意出去上班的。”张一山捂着嘴道。 乔海知道她们若是愿意出去上班,意味着什么。他想到自己刚读高中的女儿,心里突然觉得不忍。 一名蓬头散发的少女扑到铁栅栏上,额头撞击着铁栅栏,哀求道:“大叔,求求你们,求你们放我离开,我要回家,我想爸爸妈妈。大叔,求求你们——” 她的声音透着沙哑,更充满着绝望的气息,可能她明知这是徒劳的哀求,却依然做着无力的挣扎。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是一名性情刚烈的少女,她的前额一片红肿,却仍如啄木鸟般撞击着铁栅栏,那发出的钝击声,一下下撞到乔海的心扉上。 丁一山对着铁栅栏踢了一脚,骂道:“特么的,鬼嚎什么。想离开这鬼地方,只要愿意出去上班就行,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比在这儿活受罪,要强上百倍。有想通了的,赶紧吱一声,现在就可以走。” 一名躺在床垫上的少女艰难地起身,道:“我去,我去——” 在鸿雁楼贵宾楼包间里,肖雪雁听助理汇报徐庆祥退订了今晚的包间,欢快地道:“终于可以不必受苍蝇在耳边嘶叫的煎熬。” 何鸿远心知她特意等到他提拔任用的事尘埃落定后,才要回京都学校,心里对她更是怜爱。想到他之前说过,今晚她是他的,似乎她并不拒绝,他不由得心里一阵子火热。 在座众人,仅肖雪雁和黄魁山非体制中人。但两人一位是何鸿远的女友,一位是县人大代表,且在为缪建勇上位造势中出力不少,都很受陶俊杰和缪建勇待见。缪建勇甚至放下身段,端着酒杯跑到黄魁山身旁向其敬酒,饶是黄魁山见惯了场面,也激动得不能自已。 姚大展和金林圣在体制内众人中职位最低,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好的让领导加深印象的机会,端着酒杯轮流打圈。 反倒是何鸿远这位今晚晚宴的主角,在敬酒一圈之后,能得空时不时和肖雪雁、张春月谈笑几句。 他坐在赵小萍和肖雪雁之间,端着茶杯和张春月碰杯,道:“春月主任是我的老领导,方才我敬过酒了,以茶代酒再敬一杯。” 张春月妙目横了他一眼,道:“何乡长今晚很低调嘛,这当了乡长,就是不一样,连喝酒也变得四平八稳了。” 她这话听上去酸溜溜的。若是不知她和何鸿远暗中的关系,定是以为她对何鸿远的上位心存芥蒂。 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就是有这等想法,他把张春月的表现看在眼里,端起酒杯道:“春月主任,何乡长是你带出来兵,现在他成为乡领导,这里头有你的大功劳。来来来,我敬你一杯。也祝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再立新功,成为乡领导也指日可待。” 张春月对谭书记的许愿并不欣喜,这小手段她见多了。可她却不敢让谭德天敬她的酒,连忙端着酒杯起身,走到他身旁,道:“谭书记,我先敬你一杯,再提个小要求。” 谭德天可是知道张春月的手段,捂着酒杯道:“你先说事,再敬酒。免得我满足不了你的小要求,这酒喝得没面子。” 张春月看了一眼正要陶俊杰敬酒的金林圣,道:“书记,我和林圣同志沟通了一下,我和他负责的工作,虽然乡党委没有最后拍板确定,可初步思路应该是让我负责乡里的交通建设工作,林圣同志负责招商工作。我提的小要求,便是让我俩的工作内容调换一下。” 谭德天呵呵笑道:“我当是什么呢,这倒真是小事。只是你若当招商办主任,要经常跟着何乡长出差,你可得要有心理准备。” 张春月心里暗道,我就是想着能经常跟他出差,享受二人世界,才做通了金林圣工作,向你乡党委书记提要求来着。 她向谭德天笑道:“书记,能做好计生工作,其他什么工作都不在话下。” 这倒不是她自吹自擂。计生工作难,计生工作苦,计生工作讨群众嫌,乡镇干部们都深有体会。她能在年终前,让龙泽乡摘掉计生落后乡的帽子,可不是吹出来的。 肖雪雁见谭书记笑呵呵地和张春月喝酒,转头向何鸿远问道:“以后能经常带着春月姐出差,心里美吧?” “美——哦,都是为了工作嘛。” 何鸿远心里为自已的快速反应点赞。他感觉差点掉进肖雪雁的语言大坑,幸好他何某人反应及时,应对得当。 肖雪雁无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足以让他的内心柔软成雪糕。 她嘟着鲜嫩的小嘴,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我这次回校,呆上一个来月,便能放寒假。下学期你得每月到京都看望我一次,否则我天天打电话催促你。” 这么美好的约定,何鸿远怎能拒绝?他毫不迟疑地点点头,道:“好,以后我是从丽都到京都来往航班的常客。” 肖雪雁的小心思得到满足,不由得笑靥如花,凑在他耳边羞涩地道:“待会儿我好好奖赏你。” 何鸿远心儿飘飞,感觉这宴席这么没完没了进行下去,实在浪费时间。美女相约,有美妙时光,等着他去享受呢。 第248章美女秘书的小手段 突然,一只柔软的手摸上他的一条大腿,狠狠地抓住他大腿的嫩肉,使劲地拧动着,仿佛要把一整块肌肉给拧下来。 他倒吸一口冷气,双腿紧紧地夹住这只作怪的手,见坐在边上的赵小萍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浅笑,但她眼中的醋意,他一看便能感受得到那股酸味——不,酸辣味。 “小萍姐,我再敬你一杯。”他连忙讨饶般地举杯,“感谢小萍姐在工作中对我的关照和指点。在我心目中,你比我亲姐姐还亲。” 他没有亲姐姐,所以这马屁拍得轻巧。不过在他心里,他和妹妹何海燕的兄妹感情,那是哪位女子也代替不了的,而以姐姐打比方,他心里没有丁点儿压力。 赵小萍吃他甜言蜜语,放开那受虐的肌肤,见他兀自以双腿夹着她作怪的右手不放,便笑盈盈地以左手举杯,道:“小远乡长要更多地记着周县长的好。县长待你,那可是真的胜似待亲弟弟。我这当秘书的,更多的是听从县长的指示办事。这杯酒,我算是替周县长喝了。” 何鸿远笑道:“好,那我便连敬两杯。这第一杯酒,就当是敬周县长;这第二杯酒,自然得敬小萍姐。” 赵小萍巧笑倩兮,酒窝带俏,道:“那我便和小远乡长喝上两杯。” 她一边和何鸿远干了一杯,一边借机要将桌底下的玉手给抽回来。可是何鸿远故意不依不饶地夹住她的手,她便只将玉手向他大腿根部空隙处移了移,却是碰到一砣温热的怪东西。她下意识地用手捏了捏,它竟是缓缓地舒张开来,似从睡梦中被骚扰苏醒过来的懒惰的巨龙一般。 何鸿远半杯酒倒进了喉咙,可是大腿根部突然受袭,从心口呼出的又舒爽又意外的一口气,就被堵在了喉间,呛得他鼓着嘴,如吸气的癞蛤蟆一般,却不敢将一口气吐出,弄得酒桌上一片狼藉。卡Kа酷Ku尐裞網 肖雪雁见他憋得俊脸通红,连忙伸手拍打着他的后背,娇嗔道:“远哥,酒得一口一口喝,可不能使劲儿往喉咙里灌。” 赵小萍感觉他双腿一松,连忙将被夹着的右手抽了回来。她和何鸿远有过一夕之欢后,偷偷上网将男人的生理结构研究过一番,想到方才他那突然变得生龙活虎的怪东西,心里呸了一声,只觉得芳心乱窜。 这等当众玩暧昧,又岂是她这种仅有过一次破瓜经历的年轻女子敢玩的? 她俏脸染霞,逃也似的起身,道:“小远乡长暂且压压酒,我先向周县长打个电话。” 张春月端着酒杯回到位子上,诧异地道:“赵秘书这是怎么啦?瞧她的神情怪怪的。” 何鸿远偷偷瞄了一眼身下的帐篷,暗自庆幸没有领导找他喝酒。否则这坐着和领导喝酒,显得太托大,若是起身和领导喝酒,两腿间这高高的帐篷,非让他现丑不可。 陶俊杰见何鸿远喝酒呛成这样,调侃道:“鸿远老弟,你在省城和大领导喝酒都从容万分,怎么和咱们的美女秘书喝酒,显得这般紧张?” 何鸿远窘迫地道:“小萍姐这第一杯酒代表着周县长喝,我一激动,便呛着了。” 陶俊杰笑道:“果然只有周县长才能让老弟紧张。卡Kа酷Ku尐裞網” 谭德天和缪建勇对何鸿远能与省城大领导喝酒,都很关注,皆转头看他。谭德天道:“看来之前陶局说的,并不是为鸿远乡长造势。龙泽乡的这五千万元交通建设预拨资金,还真是鸿远乡长喝酒喝出来的成果。” 陶俊杰心里暗道,你这位鸿远乡长,还和桂省长的大秘称兄道弟呢。不过眼前这位鸿远老弟在省城的关系,除了周县长,也只有他陶某人知道,他深知奇货可居的道理,断然不会将之完全透露给谭德天等人。 他向谭德天道:“鸿远老弟在省城一场酒喝下来,不仅受省财政厅上官厅长赏识,还和省交通厅于处长称兄道弟。这酒场上的范儿,那可是比今晚强上太多。” 缪建勇原本就对何鸿远感观不错,又见他受陶俊杰推崇,对他更是看重。他向何鸿远道:“鸿远老弟,拿出和省领导喝酒的劲头,陪老哥我多喝几杯。” 谭德天也亲切地劝酒,道:“小远,就凭陶局、缪局将你当小老弟看待,今晚你就是喝醉了也值。当然,你也是我的小老弟。” 张春月和肖雪雁可不想让何鸿远孤军作战,发挥美女的优势,找着理儿向三位领导敬酒。有美女劝酒,再加屠正伟、姚大展等人不甘落后地助阵,酒桌上以三位领导为中心,又将喝酒的气氛,推到新**。 赵小萍打完电话回到座位,待肖雪雁敬完酒,趴在她耳边道:“肖总,周县长听说你要去京都发展,对你的投资方向很感兴趣。她待会儿要过来,和你谈谈国家房地产政策新走向,你这儿有无幽静点的地方。卡Kа酷Ku尐裞網” 肖雪雁仅凭一条网络信息,便嗅到房地产业的一丝商机。但她对京都房地产市场,却是两眼一抹黑,听说周县长要和她交流这方向的信息,还真是觉得瞌睡有人送枕头,心里着实高兴。 她向赵小萍道:“二楼有咖啡厅,我去订个雅座。” 赵小萍道:“周县长有吩咐,不打扰他们的酒兴。” 肖雪雁会意,起身向众人道:“我去前台为你们订几个客房,今晚你们便在鸿雁楼住下。” 谭德天道:“我和老陶、老缪几位就算了,得回家陪老婆子。正伟和老金、小姚他们,倒是可以住下来。” 肖雪雁道:“谭书记和陶局、缪局及屠所可以在楼上棋牌室凑成一桌,酒足饭饱之后,就当是消遣一下。” 在座的几人,通过今晚这次聚餐,俨然有形成一个小圈子的势头。要想将关系处得更紧密些,一起搞活动是必须的。 谭德天又岂能放过拉住赵小萍的机会,道:“咱们这么多人,凑成两桌绰绰有余。” 肖雪雁道:“那我就订两个相邻的棋牌室。可是说好的哟,远哥今晚得跟我一桌。” 她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放到何鸿远手心,道:“远哥,你的车技不错,只是缺个本子。我去了京都,这车子便归你使用。” 哪个男人不爱车?特别是肖雪雁的白色路虎车,何鸿远试着开过几次,那种风驰电掣的舒爽感,只有在心爱的女人身上,才能体味得到。要不怎么说车子是男人的二奶呢。 他端详着手上的车钥匙,道:“好事都凑到了一处。今天刚拿到本子,便有得车子开。只是开着路虎去上班,是否会显得太高调?” 肖雪雁当着谭德天等人的面,将车子送给何鸿远使用,便是有着让他们做个见证的意思。 她向谭德天道:“谭书记,远哥开我的车子去上班,应该不违反纪律吧?” 谭德天大手一挥,笑道:“这怎能算违反纪律?只是这位小老弟有这么一位有财有貌的女友,很让人眼红而已。” 赵小萍觉得何鸿远有了车子,以后来县城也方便了许多,对他拥有车子,自然非常支持。她酒窝带俏地笑道:“小远乡长,你使用女友的车子,有何可顾忌的?现在从群众手中强取豪夺的干部多了去了,纪委都忙不过来呢,他们会管你这茬子事儿?” 陶俊杰和缪俊杰相视呵呵直乐,感觉这位县长秘书可真敢说,不过赵秘书是周县长的影子,这也更显得周县长对鸿远乡长的护犊之意。 肖雪雁自去订座。赵小萍坐回到何鸿远身旁,在他耳边轻声叮咛道:“少喝点酒,待会儿县长要过来喝咖啡。” “啊,县长——”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赵小萍的玉手又摸到了他的大腿内侧,狠狠拧了一把。 “县长和肖总有要事要谈,不想惊动他人。”赵小萍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众人受到何鸿远的叫唤声吸引,向他俩看过来,见赵秘书和他秘商要事的样子,纷纷揣测可能周县长有话要对何鸿远交待, 赵小萍抬头见张春月被谭德天和屠正伟拉着喝酒,便继续对何鸿远咬耳朵道:“你能一个月去一趟京都看望你的肖总。那以后有了车子,至少得一周到县城来看望我一次。” 一周到县城一次,这美女秘书的要求可真高。他还有周县长、有春月姐呢。周县长若是知道他有了车子,指不定也让他每周过来,让他为她做美容按摩呢。 他在思考之间,感觉大腿内侧被她捏着的肌肤越拧越紧,他慌忙点头如捣蒜,道:“行行行,每周见你一次。” 每周若是为周县长做一次美容按摩,顺便也能见到赵秘书罢。总之没错罢,是每周见她一次。他为自已的机智得意。 赵小萍见他答应的爽快,不由得心里欢喜,她在桌底下作怪的手缓缓松开他那受虐的肌肤,还奖赏般地轻抚了它两下。 腿根嫩肉,你捏它拧它,只是吃痛罢了,它这一受到抚摸,那种又酥又麻的感觉,如带着微弱电流的刺激,足以唤醒那刚刚沉寂下来的怪东西,开始探头探脑地彰显它的存在感。 赵小萍玉手有感,却因有了之前一次的心理免疫力,竟是在缩手之间,有意无意地对着它压了一下,然后两手支着圆润的下巴,目光如水般倾泻在他的俊脸上。 第249章 扫黄打非 在阳光洗浴城地宫里,乔海带着两名蓬头垢面的少女进电梯。她们绝望的眼神,镶嵌在她们含苞欲放的躯体上,如亭亭玉立的琉璃瓶上的两块黑斑,让整体丧失了生动的美感。 乔海扫视了一眼电梯顶角的监控探头,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方才从两个房间,便找齐了两名自愿上去上班的少女。这两个房间共关着六名少女,他曾用昌隆本地话试探她们一番,没有得到她们回应。他也失去了继续去另两个房间探寻马晓琴的理由。 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纠结。他有心想将这里的情况,向老大哥肖国力透露一下,而肖老大要寻找的马晓琴,可能还真的在这地宫里。可是作为道上混的人,他又觉得自已这种想法很不讲义气,所谓得人钱财,于人消灾,他这出卖雇主的行径,是为道上人所不耻。 一号电梯到六楼,有领班和保安人员在电梯口等着,带着两名少女去梳妆打扮。 乔海走到一号至尊包间门口,敲门将电梯出入卡交还给桃红,只听里头一个刺耳的声音道:“陈局,你是堂堂昌隆县公安局局长,连肖家父女这样的小生意人,你都搞不定吗?这鸿雁楼就在你的眼皮底子下做生意,你就是经常来个临检,也能让它生意一落千丈,最后关门大吉。” “徐总,鸿雁楼是五星级大酒店,是昌隆县政府重点扶持的行业单位,肖国力又是昌隆县政协常委,背后有周县长和县政协靠着,我不好动手呀。”一个低沉的声音道。 “陈局,你‘陈霸王’的名声到哪儿去啦?你们警察依法办事,谁能对你说三道四?”那人不依不饶道,“今晚我受到的窝囊气,你必须帮我出。那位姓何的乡长,是你我的仇人,以前给我们拆过骨,你今晚得想办法把他弄进局里来。还有肖雪雁那贱人,也一并给我抓来,我要是不将她弄成残花败柳,我就不姓徐。” “徐总,这事儿不好办呀。姓何的刚刚提拔为副乡长,是昌隆县的一颗政治新星,他背后是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我动了他,还不得被周县长掐死。” “陈局,畏首畏尾,可不是你的风格。这么着吧,临检的事,你必须得干,能否将姓何的和肖雪雁拿住另说,让姓肖的受到警告,那是必须的。办了这事,元旦假期我带你去见老爷子,怎么着也得把你的副处级给解决掉。” “陈局,徐总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让我带领治安科和城关派出所的同志走一趟吧。”另一个声音道,“我认识那姓何的。上次在龙泽乡被他摆了一道,让陈局为我摆平此事,付出了偌大代价。这次若是能抓住他一丁点把柄,我便能借机将他弄到局里来。” “还是杨队痛快。陈局,就看你的啦。” “事情不能莽干。金泉,你带上刑侦队的便衣,给我盯着姓何的一举一动。最好他今晚在鸿雁楼开房,找个由头拿下他。我打电话给治安科和城关派出所,让他们听从你的指挥,配合你行动。” “行,这事我去办。徐总和陈局只管吃好玩好,等我的好消息。” 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开门出来,看了乔海一眼。乔海连忙转头招手让领班过来,问道:“两名雏儿打理好了没有?” 领班道:“还要调理一下两名雏儿的状态,免得让贵客失了兴致。桃红姐让先上人体大餐,可不能让贵客们饿肚子。” 乔海道:“那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去监控室那边盯着先,唐总不在家,可得更加小心些。” 七楼的监控室门外无监控探头,边上有一间休息室。他转进休息室,拿出手机拨通后道:“肖哥,今晚警察临检,主要是针对姓何的一位乡长。让雪雁侄女也注意一些。” 此时何鸿远等人酒至正酣,肖雪雁进来将订好的活动包间号告诉大家,又凑在赵小萍耳边,让她转告周县长订好的二楼咖啡厅包间号。 过了一会儿,肖国力端着酒杯进来敬酒。他和在座的大多是老熟人,说话也不藏着掩着,敬完酒便道:“今晚有公安局的同志来临检,主要是冲着鸿远乡长来,大家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大家都拿眼神瞅着缪建勇。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在此用餐,县公安局的同志来临检,这不是打他缪局长的脸吗? 何鸿远思索了一下,道:“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就不是正常的临检。” 缪建勇如今在县公安局成功逆袭,身为局党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局长,刑侦业务被政委施光南以轮岗锻炼的名义抢走,而他也借周县长的巧妙运作,从施光南手上,将政治处、督察室的分管权力给抢到手。可以说,他实际上在行使着县公安局政委的职权。 手中有权,便有了底气。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向何鸿远道:“小老弟,今晚由我在这里,看谁敢动你。况且你还是一名县管干部呢。” 事关何鸿远的事,赵小萍觉得无小事。她向众人道:“我向周县长汇报下这一情况,看县长怎么说。” 周荧在家里接听起赵小萍的电话,听其汇报这一情况,心里不由得怒火中烧。她顾忌何鸿远得罪方家的人,为他担惊受怕,那是由于方家是华夏国顶尖世家,在国内政坛的力量,比之周家仍胜一筹,毕竟方家的老爷子仍在世不说,方家这一代家主,妥妥的是华夏国副国级领导人,换届时可能还要前进一步。而陈如海仅一名副处级都未捞上的县公安局局长,竟敢再三向何鸿远下手,婶可忍叔不可忍。 她对着电话机话筒道:“告诉小远,今晚他就陪我喝茶聊天,看谁敢动他。” 在家里昏昏沉沉睡了两小时,她也算是想通了,既然她已经选择了抗争,只有毅然决然抗争下去,来自方家甚至是周家的打压,她和何鸿远都逃脱不了,那只能携手共同面对。 之前赵小萍拨打电话来汇报情况,她听说肖雪雁看好京都的房地产市场,心里便活泛开来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大到国家、小到家族和家庭,大体如此。肖雪雁经商天赋在那摆着,如果她能助力肖雪雁打造一个商业帝国,她和何鸿远的力量将壮大许多。 她出身政治世家,懂得权衡利弊。在她和何鸿远的发展大事面前,肖雪春和何鸿远之间的感情,便只能放在一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是过去了。 “小萍,告诉德天书记他们,我已经忙完了事,现在就能过来,待会儿我请客,请大伙儿吃夜宵。”她在电话里笑呵呵地道。 赵小萍将周县长的意思向大家转述了一番。众人听说周县长要请吃夜宵,又被警察临检的事搅了酒兴,连搞活动的心思都没了,都要到酒店门口等候周县长到来。 “我和肖总、小远乡长在门口等候县长。”赵小萍道,“谭书记和陶局、缪局带着其他人去活动室随便坐坐。” 她说得轻松,缪建勇却不敢大意。他和陈如海共事多年,深知对方的狠辣手段,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周县长在明面上能压得住陈如海,可架不住人家玩阴的。 他敢夸海口确保何鸿远无事,却不能不未雨绸缪,连忙指示屠正伟和姚大展暗中保护周县长和何鸿远的安全,然后打电话指示督察室的亲近属下带人过来。这也是他检验下属忠诚度成色的时候。 “肖总,还要请你安排个人,配合我一下,待会儿带我去监控室。”他向肖雪雁道。 肖雪雁让助理跟着缪建勇,听候他的调遣。 何鸿远三人站在鸿雁楼门口。肖雪雁因为明日便要和他分别,挽着他的手,紧紧倚在他身旁,一副情窦初开的少女的痴缠样子。 赵小萍在寒风中搓手跺脚,不时拿美眸剜何鸿远一眼,心里时不时冒着酸气。 在离他们不远处的黑色桑塔纳轿车里,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杨金泉和两名队里的弟兄坐在车里,三双眼睛隔着汽车玻璃窗,都盯在何鸿远三人身上。 “杨队,这两位美女长得可真不赖,那长相、那身材、那腿形,都是万里挑一,特别是那莹白的四条美腿,在霓虹灯下都能勾人魂魄。”一名队员表现得垂涎三尺的样子。 “你就在心里**吧,她们不可能是你盘中菜。” 杨金泉的目光落在肖雪雁脸上,心里却在回味着之前和桃红在包间里的短暂美妙时光。现在在他心里,没有哪个女人能比桃红更有魅力,更能勾起他的**。有些技术活,的确能弥补自身的缺陷,更何况桃红原本就是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他想到桃红还在陪着陈如海和徐总享用人体大餐,就想着早点办完这里的差事,好找机会再和她认真亲近一回。 另一名队员倒心念着工作,道:“杨队,待会儿咱们怎么对这名男子下手?” “扫黄打非呀。”杨金泉道。 “怪不得杨队在车里准备了这么多‘有色’光碟,原来是早有谋算。杨队真是高明。”这名队员奉承道。 “如果将这小子和他女朋友在床上抓个现行,那就更妙了。到时由我抓捕这美人儿。”那名**着的队员咂着嘴道。 第250章 卖花女孩 杨金泉想着自已平时喜欢看的‘有色’光碟,都能派上用场,今晚这事儿肯定能办得顺溜,他少不得能受到徐总夸奖。陈局的夸奖也是听腻了,口惠实不惠,倒是这位徐总是市领导家的公子,若能得其赏识,那是抱上了一条大粗腿呀。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好日子,先是得桃红姐青睐,若再得徐总赏识,还真是好事成双。他给自已鼓劲,要把扫黄打非的戏给演好。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何鸿远三人身前。从车上下来一名高冷美女,那一对套着肉丝袜的大长腿往那一站,亭亭玉立,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眉目精致如无瑕的雕像,浑身散发着高贵脱俗的气质。 她和肖雪雁、赵小萍站到一起,便在气质上压了两女一头。如果说肖雪雁如花中海棠,胜在娇美而袅袅娜娜;赵小萍如花中丁香,胜在秀美而玲珑有致;她犹如花中雪莲,美若天仙而让人不敢攀摘。 “妈呀,这是月宫嫦娥下凡呀。这要是我能和她握握手,少活一年也行。”那名**便衣刑警叫道。 杨金泉却是识得这位县政府里有名的高冷女神,心里暗叫糟糕,今晚有这位周县长在场,想拿下何鸿远这小子,要大费周折。 他并不去说破周县长的身份,免得影响队员斗志,却也告诫**队员道:“小侯,我们今晚的对象是那名男的,那几名女的,都不要去碰她们,免得惹下不必要的麻烦。这鸿雁楼,可不是任我们妄为的地方。” “杨队,现在就拿人吗?早完事早收工,现在天寒地冻的,还是在阳光洗浴城泡澡最是舒服,最好能叫个娇滴滴的陪浴女,那才叫享受。卡Kа酷Ku尐裞網”小侯道。 杨金泉迟疑了一下,他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当着周县长的面栽赃。这种事他们没少干,可当着县领导这么干,他还真的心怀惴惴。 得想个稳妥的法子栽赃,这就非常考验他的智慧。这事急不来,只能像抓捕重犯一样,拿出抓捕方案来。 他见何鸿远四人闲扯几句,转身就要进入鸿雁楼,便向两位下属各扔了一根烟,吩咐道:“小侯,‘有色’光碟由你带着,只要神不知鬼不觉放到那男子身旁,就算大功告成。大明配合我和治安科的同事抓人。大家机灵一点,任务完成得好,下半夜我带你们去阳光洗浴城泡澡,找几个漂亮的陪浴女玩玩。请客的老板在那儿等着呢。” “嘿,跟着杨队混,就是爽歪歪。这阳光洗浴城我上次也就跟着杨队去过一次,正念想得紧呢。这次我还得找上次那陪浴女,那活儿使得那让我上天。” 小侯一边垂涎三尺的样子,一边凑到同事大明的打火机前点燃香烟,然后拿起车子座位上的十几片光碟藏入怀中,推开车门下车,跟在何鸿远等人的身后,进入鸿雁楼。 鸿雁楼二楼一侧的咖啡厅里,何鸿远抢了赵小萍的秘书工作,殷勤地为周荧拉椅子、倒茶,还贴心地为她点了道鸡蛋煎饺,让她填肚子。 周荧见他当着肖雪雁的面,向她献殷勤,心里暖暖的,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向肖雪雁道:“雁儿,听说你要去京都发展。” 肖雪雁眼中除了何鸿远,就是她的生意经。卡Kа酷Ku尐裞網只要何鸿远对她好,只要有商机可觅,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她向周荧道出她的想法:“荧姐,网络上有国家要进行住房改革的信息。对于能赚钱的行当来说,衣食住行四大赚钱行当,住房是最大的消费品,我看好它的市场前景和钱景。” 周荧笑问道:“赚钱的行当,怎么只有衣食住行四大行当?话说就业的行当,还有三百六十行呢。” 肖雪雁谈起生意经,就来了劲头,坐到周荧对面位子上,眼中闪烁着兴奋而睿智的神光,道:“荧姐,所谓做生意赚钱,就是让老百姓花钱购买你的产品或服务,而衣食住行和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当然是最为稳当的赚钱生意。但凡能赚钱的生意,都和这四者有关,所以我简单点称它们四大行当。” 周荧没想到这俏丫头还把生意经上升到理论的高度,这可是没有实践经验难以感悟得到的,对其生意头脑更是看好。 “雁儿,说说你的京都房地产市场的发展前景判断吧。”周荧道,“如果你能说动我,那你就能说动你的合作伙伴。在京都这样的权贵云集之地,你不可能单打独斗。” 肖雪雁自信满满道:“荧姐既然说京都是权贵云集之地,那就是存在巨大的高品质商品房的需求群体,就凭这一点,便是最可靠的市场发展前景判断。若是政策把握到位,我现在就可以成立鸿雁集团下属的鸿雁房开公司。” “政策走向有关信息,我来为你提供。”周荧道,“你得跟我说说,你准备动用多少资金,进入京都房地产市场。” “我爸只答应给我一千万资金。我觉得也应该够了。”肖雪雁道。 “一千万?”周荧哧笑道,“你拿一千万到京都买地盖楼,又能折腾出什么名堂?京都可不像龙泽乡,上百万就能买十几亩地,你那一千万,那块面积大些的地,给自己盖别墅还差不多。” 肖雪雁温婉一笑,等着何鸿远为她倒满一杯茶,仰头娇憨地望着他,问道:“远哥,你说我拿着一千万资金,在京都做成大生意不? 对于生意上的事,何鸿远对肖雪雁有着盲目信任,笑道:“雁儿说能成,那就一定能成。” 肖雪雁向他柔情一笑,然后转头向周荧道:“荧姐,我研究过香港一位房地产大亨的发迹史,他在房地产市场上的第一桶,便是借鸡下蛋,利用银行的资金买地。楼房尚未开建,就通过卖楼花,尽快地回笼资金。在香港,楼房未建好,妙楼花的也能赚钱。而作为房地产商,能将房子作为楼花提前卖出,就是稳赚的生意,能赚个盆满钵满。” “我真没想到,你能这么用心研究生意上的事。”周荧赞叹道,“每个天才的背后,都付出过非同于一般人的努力。你这位天才俏商人,以后定能在商界大放异彩。” 她拿起叉子,戳了一个煎饺放到嘴边,细细地咬着,斯条慢理地吃完,才瞟了何鸿远一眼,笑问道:“小远,你对雁儿这么有信心,准备对她京都的项目,入股投资多少钱?” “啊,让我投资?雁儿能投一千万,我能投入几千块。”何鸿远笑道。 肖雪雁却是向他伸出玉手,道:“远哥,你投资我几千块,我就当你几百万资金的股份。本来我的就是你的,但你投入了,我更加有信心做好这生意。” 周荧向他打趣道:“情比万金,你这千块换来的股份,可不能以钱衡量。” 赵小萍在一旁酸溜溜地道:“肖总对小远乡长这么好,我都有点嫉妒他了。” 肖雪雁似是听不明白赵小萍正话反说,向周荧道:“荧姐对我投资京都的事儿这么关心,若是能投资入股,我也能给折价。我若是能在京城找到馨姐,将她也拉着入股,也给她折价。” 周荧美眸一亮,想的不是折价入股的事,却道:“你能找上小馨,那是最好不过,以这丫头的能量,可保你在京都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却不至于受人觊觎。我原本还想为你介绍一位合作伙伴,如今看来,却是多余之举。” 她想到温馨去了京都后,未给她来过一个电话,显得甚是反常。她心里暗骂这小魔女一声,向肖雪雁道:“我托在京的校友打探过,小馨已经进入华夏日报社工作,你可以去她单位找她。你找到她之后,第一句话就得问她,她还要不要我这姐们啦。” 此时这位高冷女神如邻家姐姐一般,一脸的温情,可亲又可爱。可见她和温馨的闺蜜之情,如金兰之深。 何鸿远多少揣测到温馨远走京都的缘由。他想到温馨对他的好,忍不住也插上一嘴,道:“雁儿,若你遇到小馨,第二句话要问她,还要不要我这小官僚朋友啦。” 周荧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似是嗔怪他多此一举。她又叉起一个饺子,细细地咬着,漫不经心地向肖雪雁道:“雁儿,你的公司都以鸿雁为名,听上去像是小远和你合办的公司一般。” 肖雪雁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何鸿远,毫不迟疑地道:“荧姐,我的就是远哥的。我的目标不仅仅是成立一家鸿雁房地产开发公司,而是成立鸿雁集团,并将它打造成世界型企业航空母舰。” 周荧缓缓放下手中的叉子,认真地注视着肖雪雁,道:“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肖雪雁伸出玉手,闪亮着眼睛道:“有荧姐的支持,我离理想又近了一步。” 两位美女的玉手握在一起。赵小萍见何鸿远在边上傻乐,忍不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心道:周县长和肖总合作,还不是因为这臭家伙? 这时,一位卖花女孩抱着两束花向这边走来。赵小萍瞪着何鸿远,道:“县长对你这么好,还不买束花给县长?” “买,肯定得买。” 何鸿远打量着卖花女孩怀抱里粉红的康乃馨和红色玫瑰花,笑着向她迎去。 从卖花女孩走来的那条通道拐角处,便衣刑警小侯一脸得意地窥视着卖花女孩的背影。 第251章共同应对 杨金泉想着自已平时喜欢看的‘有色’光碟,都能派上用场,今晚这事儿肯定能办得顺溜,他少不得能受到徐总夸奖。陈局的夸奖也是听腻了,口惠实不惠,倒是这位徐总是市领导家的公子,若能得其赏识,那是抱上了一条大粗腿呀。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好日子,先是得桃红姐青睐,若再得徐总赏识,还真是好事成双。他给自已鼓劲,要把扫黄打非的戏给演好。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何鸿远三人身前。从车上下来一名高冷美女,那一对套着肉丝袜的大长腿往那一站,亭亭玉立,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眉目精致如无瑕的雕像,浑身散发着高贵脱俗的气质。 她和肖雪雁、赵小萍站到一起,便在气质上压了两女一头。如果说肖雪雁如花中海棠,胜在娇美而袅袅娜娜;赵小萍如花中丁香,胜在秀美而玲珑有致;她犹如花中雪莲,美若天仙而让人不敢攀摘。 “妈呀,这是月宫嫦娥下凡呀。这要是我能和她握握手,少活一年也行。”那名**便衣刑警叫道。 杨金泉却是识得这位县政府里有名的高冷女神,心里暗叫糟糕,今晚有这位周县长在场,想拿下何鸿远这小子,要大费周折。 他并不去说破周县长的身份,免得影响队员斗志,却也告诫**队员道:“小侯,我们今晚的对象是那名男的,那几名女的,都不要去碰她们,免得惹下不必要的麻烦。这鸿雁楼,可不是任我们妄为的地方。” “杨队,现在就拿人吗?早完事早收工,现在天寒地冻的,还是在阳光洗浴城泡澡最是舒服,最好能叫个娇滴滴的陪浴女,那才叫享受。卡Kа酷Ku尐裞網”小侯道。 杨金泉迟疑了一下,他可不敢明目张胆地当着周县长的面栽赃。这种事他们没少干,可当着县领导这么干,他还真的心怀惴惴。 得想个稳妥的法子栽赃,这就非常考验他的智慧。这事急不来,只能像抓捕重犯一样,拿出抓捕方案来。 他见何鸿远四人闲扯几句,转身就要进入鸿雁楼,便向两位下属各扔了一根烟,吩咐道:“小侯,‘有色’光碟由你带着,只要神不知鬼不觉放到那男子身旁,就算大功告成。大明配合我和治安科的同事抓人。大家机灵一点,任务完成得好,下半夜我带你们去阳光洗浴城泡澡,找几个漂亮的陪浴女玩玩。请客的老板在那儿等着呢。” “嘿,跟着杨队混,就是爽歪歪。这阳光洗浴城我上次也就跟着杨队去过一次,正念想得紧呢。这次我还得找上次那陪浴女,那活儿使得那让我上天。” 小侯一边垂涎三尺的样子,一边凑到同事大明的打火机前点燃香烟,然后拿起车子座位上的十几片光碟藏入怀中,推开车门下车,跟在何鸿远等人的身后,进入鸿雁楼。 鸿雁楼二楼一侧的咖啡厅里,何鸿远抢了赵小萍的秘书工作,殷勤地为周荧拉椅子、倒茶,还贴心地为她点了道鸡蛋煎饺,让她填肚子。 周荧见他当着肖雪雁的面,向她献殷勤,心里暖暖的,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向肖雪雁道:“雁儿,听说你要去京都发展。” 肖雪雁眼中除了何鸿远,就是她的生意经。卡Kа酷Ku尐裞網只要何鸿远对她好,只要有商机可觅,其它的什么都不重要。 她向周荧道出她的想法:“荧姐,网络上有国家要进行住房改革的信息。对于能赚钱的行当来说,衣食住行四大赚钱行当,住房是最大的消费品,我看好它的市场前景和钱景。” 周荧笑问道:“赚钱的行当,怎么只有衣食住行四大行当?话说就业的行当,还有三百六十行呢。” 肖雪雁谈起生意经,就来了劲头,坐到周荧对面位子上,眼中闪烁着兴奋而睿智的神光,道:“荧姐,所谓做生意赚钱,就是让老百姓花钱购买你的产品或服务,而衣食住行和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当然是最为稳当的赚钱生意。但凡能赚钱的生意,都和这四者有关,所以我简单点称它们四大行当。” 周荧没想到这俏丫头还把生意经上升到理论的高度,这可是没有实践经验难以感悟得到的,对其生意头脑更是看好。 “雁儿,说说你的京都房地产市场的发展前景判断吧。”周荧道,“如果你能说动我,那你就能说动你的合作伙伴。在京都这样的权贵云集之地,你不可能单打独斗。” 肖雪雁自信满满道:“荧姐既然说京都是权贵云集之地,那就是存在巨大的高品质商品房的需求群体,就凭这一点,便是最可靠的市场发展前景判断。若是政策把握到位,我现在就可以成立鸿雁集团下属的鸿雁房开公司。” “政策走向有关信息,我来为你提供。卡Kа酷Ku尐裞網”周荧道,“你得跟我说说,你准备动用多少资金,进入京都房地产市场。” “我爸只答应给我一千万资金。我觉得也应该够了。”肖雪雁道。 “一千万?”周荧哧笑道,“你拿一千万到京都买地盖楼,又能折腾出什么名堂?京都可不像龙泽乡,上百万就能买十几亩地,你那一千万,那块面积大些的地,给自己盖别墅还差不多。” 肖雪雁温婉一笑,等着何鸿远为她倒满一杯茶,仰头娇憨地望着他,问道:“远哥,你说我拿着一千万资金,在京都做成大生意不? 对于生意上的事,何鸿远对肖雪雁有着盲目信任,笑道:“雁儿说能成,那就一定能成。” 肖雪雁向他柔情一笑,然后转头向周荧道:“荧姐,我研究过香港一位房地产大亨的发迹史,他在房地产市场上的第一桶,便是借鸡下蛋,利用银行的资金买地。楼房尚未开建,就通过卖楼花,尽快地回笼资金。在香港,楼房未建好,妙楼花的也能赚钱。而作为房地产商,能将房子作为楼花提前卖出,就是稳赚的生意,能赚个盆满钵满。” “我真没想到,你能这么用心研究生意上的事。”周荧赞叹道,“每个天才的背后,都付出过非同于一般人的努力。你这位天才俏商人,以后定能在商界大放异彩。” 她拿起叉子,戳了一个煎饺放到嘴边,细细地咬着,斯条慢理地吃完,才瞟了何鸿远一眼,笑问道:“小远,你对雁儿这么有信心,准备对她京都的项目,入股投资多少钱?” “啊,让我投资?雁儿能投一千万,我能投入几千块。”何鸿远笑道。 肖雪雁却是向他伸出玉手,道:“远哥,你投资我几千块,我就当你几百万资金的股份。本来我的就是你的,但你投入了,我更加有信心做好这生意。” 周荧向他打趣道:“情比万金,你这千块换来的股份,可不能以钱衡量。” 赵小萍在一旁酸溜溜地道:“肖总对小远乡长这么好,我都有点嫉妒他了。” 肖雪雁似是听不明白赵小萍正话反说,向周荧道:“荧姐对我投资京都的事儿这么关心,若是能投资入股,我也能给折价。我若是能在京城找到馨姐,将她也拉着入股,也给她折价。” 周荧美眸一亮,想的不是折价入股的事,却道:“你能找上小馨,那是最好不过,以这丫头的能量,可保你在京都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却不至于受人觊觎。我原本还想为你介绍一位合作伙伴,如今看来,却是多余之举。” 她想到温馨去了京都后,未给她来过一个电话,显得甚是反常。她心里暗骂这小魔女一声,向肖雪雁道:“我托在京的校友打探过,小馨已经进入华夏日报社工作,你可以去她单位找她。你找到她之后,第一句话就得问她,她还要不要我这姐们啦。” 此时这位高冷女神如邻家姐姐一般,一脸的温情,可亲又可爱。可见她和温馨的闺蜜之情,如金兰之深。 何鸿远多少揣测到温馨远走京都的缘由。他想到温馨对他的好,忍不住也插上一嘴,道:“雁儿,若你遇到小馨,第二句话要问她,还要不要我这小官僚朋友啦。” 周荧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似是嗔怪他多此一举。她又叉起一个饺子,细细地咬着,漫不经心地向肖雪雁道:“雁儿,你的公司都以鸿雁为名,听上去像是小远和你合办的公司一般。” 肖雪雁深情款款地注视着何鸿远,毫不迟疑地道:“荧姐,我的就是远哥的。我的目标不仅仅是成立一家鸿雁房地产开发公司,而是成立鸿雁集团,并将它打造成世界型企业航空母舰。” 周荧缓缓放下手中的叉子,认真地注视着肖雪雁,道:“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肖雪雁伸出玉手,闪亮着眼睛道:“有荧姐的支持,我离理想又近了一步。” 两位美女的玉手握在一起。赵小萍见何鸿远在边上傻乐,忍不住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心道:周县长和肖总合作,还不是因为这臭家伙? 这时,一位卖花女孩抱着两束花向这边走来。赵小萍瞪着何鸿远,道:“县长对你这么好,还不买束花给县长?” “买,肯定得买。” 何鸿远打量着卖花女孩怀抱里粉红的康乃馨和红色玫瑰花,笑着向她迎去。 从卖花女孩走来的那条通道拐角处,便衣刑警小侯一脸得意地窥视着卖花女孩的背影。 第252章人证物证 “还真有警察搞临检呀。” 赵小萍走到窗边,向鸿雁楼门口张望了一下,见至少四辆警车闪烁着警报灯,堵在酒店门口,从车上陆续下来公安民警和联防队员。 肖雪雁气呼呼地起身,道:“这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我下去看看。” 周荧将捧花放到桌子上,示意她坐下,道:“这种小事,不必你去应付。你是做大生意的人,心气儿得高,别让一些小事,影响你的宝贵时间。” 何鸿远笑道:“之前那位徐总被我折了面子。他和陈如海私交不错,应该是冲我来的吧。听动静有好几辆警车呢,陈如海还挺给面子哈。” 便衣刑警小侯走到何鸿远身旁的一个位子上坐下,听他对陈局直呼其名,心里暗自冷笑:原来这小子是得罪了陈局的朋友,怪不得杨队要将他往死里搞,这小子是碰到了钢钉呀。 过了一会儿,杨金泉偕同几位民警和联防队员进了二楼咖啡厅,其中带队的警官,赫然是城关派出所所长黄长庚。 黄长庚一边指示警员检查在场人员身份证,一边装模作样地吆喝道:“我们派出所配合局里进行扫黄打非大检查,净化社会风气,为群众创造良好的节假日环境。请大家配合检查。” 一位带着女朋友喝咖啡的小青年不满地道:“扫黄打非,怎么跑到五星级大酒店的咖啡厅里来?街头巷口的那些站街女和那些小宾馆,怎么不去好好管管?” “呵,咖啡厅里为啥就不能扫黄打非?”一位民警对小青年没好气地道,“我看你就值得好好盘问一番,坐你对面的女子叫什么名字,她和你是啥关系?” “特么的,我和我对象谈恋爱,也归你们警察管呀。你们管得可真宽。”小青年忍不住爆粗口道。 一名联防队员立马上前揪住其衣领,道:“警官问你话,你会不会好好回答,要不要我们带你回所里问话?”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忍气吞声才是最佳选择。小青年的女友倒识时务,连忙起身一边道歉,一边解说着她和小青年的关系,证明她俩绝对不是扫黄对象。 “特么的,好好配合不会,非要耍横,这就是没事找抽型的。”联防队员嘟囔一声,狠狠地将小青年推回座位上。 黄长庚带人向何鸿远这桌子走来。他将目光落在何鸿远脸上,感觉这位年轻人有些脸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在边上守候的便衣刑警小侯冲到何鸿远面前,指着他道:“警察同志,我要举报这位年轻人,举报他贩卖淫秽光盘。” 黄长庚和小侯熟识,见他将目标指向何鸿远,便知这就是今晚要针对的对象。 他早得杨金泉吩咐,见到目标要快速拿下,不必管他身旁的人,迅速带离现场,免得惹下不必要的麻烦。让他城关派出所出马,就是因为他们有众多联防队员,办事不必缩手缩脚。 他略一示意,两名联防队员上前,将何鸿远夹在中间。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耸耸肩,道:“奇怪了,我陪领导喝茶,怎么变成了贩卖淫秽光盘?” 小侯飞身上前,拿起桌子上的捧花,撕开其包装纸,从大红玫瑰花里头,掏出几张光盘,拿在手上扬了扬,道:“我亲眼见到他放进去的。” 周荧可不管这光盘是哪儿来的。她见何鸿远送她的玫瑰花,被对方弄得散乱一地,对方还在上边踩了几脚,娇艳的花朵成了一地残花,心里不由得怒火中烧。 这可是何鸿远第一次给她送花,就惨遭人践踏,这就是践踏她和何鸿远的感情。周县长心里有工作纪律的底线,更有情感的底线。何鸿远便是她情感的底线,他和她的感情,不容他人践踏。哪怕是方春生这样的世家弟子,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上次扰了她和何鸿远的酒吧浪漫事,还被她砸折了手骨呢,更何况他人。 执着便是魔。周荧心里的魔,便是她和何鸿远的感情。 她指着小侯,向何鸿远道:“小远,将他的脚关节给拆卸喽。” 何鸿远想也没想,身子突然一缩,肩膀猛然一耸,撞开身旁的一名联防队员,闪到小侯的身后,举掌对着其脖颈后一个掌刀一去,小侯便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 他身子一蹲,捞起小侯的一只脚,抓住其脚掌,运起内劲作用于其脚踝处,手掌巧妙地一推一扭,小侯的脚板竟向外侧扭了九十度,仿佛瘸腿鸭一般。 杨金泉和黄长庚愤怒不已。一个是眼瞅着自己的弟兄让人给往死里折腾,心里愤恨;一个是见有人当面向堂堂的执法人员耍威风,心里恼怒。卡Kа酷Ku尐裞網 黄长庚急怒之下,忘记了杨金泉的告诫,摆出一惯的气势,指着周荧她们,向下属们叫道:“把她们统统给带回去,好好审问一番。” 赵小萍刚刚受了点委屈,心火正没地儿出,闻言冷笑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一杯茶泼到黄长庚的脸上,指着他骂道:“谁能你的权力来抓周县长?你还想不想干啦?你耍威风都能耍到县领导面前来,可见平时在群众面前是多么霸道。你穿着这身警服,不想着为群众服务,光想着作威作福,要你这样的警察何用。你就等着县政府问责吧。” “周——周县长。” 黄长庚身为城关派出所所长,对最近在县电视台出镜率极高的周县长,哪能不认识?方才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何鸿远身上,没对他身旁的女子多加关注,才出此纰漏。 “特么的,杨金泉,你这是挖坑给我跳呀。当着周县长的面抓她的朋友,不是让我找死吗?谁不知周县长是昌隆县历史上最强势的常务副县长。” 他心里暗骂着,鼻梁上沾着的茶叶和脸上的茶水都不敢抹一下,向下属们挥手道:“退下去,都退下去。” 杨金泉见黄长庚被周县长的秘书镇住了,这事还非得他亲自上场不可。小侯都已经折在人家手上,他这当队长的不上场也不行啊。 他推了黄长庚一把,道:“黄所,咱们配合局治安科开展扫黄打非活动,并没啥不对呀。这不是在现场查获淫秽光盘了吗?周县长可是亲自见证的呀。县长一定会支持我们依法办案,把工作给做好。” 黄长庚缓过神来。对呀,他这是在执行任务,没必要退却呀。既然已经惹得周县长不开心,现在把工作做好,让人不敢说三道四,便是最好的选择。反正他上边还有局长大人罩着,局长大人上头,听说还有县委刘书记罩着,把事儿办好喽,口水官司自然有上边的领导来打。 不过,他今晚明着是配合治安科,实则他们城关派出和治安科,都是配合杨金泉行动,现在杨金泉出场,他就没必要当着周县长的面,和她秘书顶着干。身处官场,进退之道他也玩得很顺溜。 他暗道一声晦气,抹了一把湿冷的脸,退到一旁,一边让人看住何鸿远,一边让人将散落在地上的几张光盘捡起。 杨金泉指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侯,向黄长庚吩咐道:“这位热心群众,现场向我们提供扫黄打非线索,如今受到打击报复,伤势不轻,得马上送医院救治。” 黄长庚觉得这事儿占理,周县长指使人打伤了热心群众,这口水官司怎么着也输不了。 他心里暗暗服气,怪不得杨金泉人比他年轻好几岁,却能当这刑侦大队长,果然是有几把刷子,这一出手,就拿捏住了周县长的把柄,现在就是抓了她朋友,谅她也不敢造次。 他指着何鸿远和小远,向下属做出指示:“手脚麻利点,把受伤的群众送到医院,把这位小同志带回去问话。” 赵小萍拦到何鸿远身前,如护犊的母鸡一般,道:“事情尚未弄清楚,就想把人带走。你们是想着屈打成招呀。” 黄长庚退到杨金泉身后,后者心里暗骂一声,只能被动地挺身而出,向赵小萍道:“这位领导,我们公安部门有自己的办案程序。如果你有异议,可以向我们县公安局督察室投诉。现在请你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我们要带走涉嫌故意伤害的犯罪嫌疑人。” 赵小萍现在代表的可是周县长的态度。周县长不屑于和杨金泉等人打口水仗,自然得她作秘书的来。而且何鸿远还是她的地下情郎好不好,虽然他有时很讨厌、很让她心塞,却也不能让他受外人欺负,要欺负也得她赵秘书来。 她双手抱胸,霸气地道:“人——不可能让你们带走。我现在就要向县公安局督察室投诉。” 杨金泉冷笑一声,道:“领导,现在这个点,督察室的同志不上班,你明天随时可以到局里投诉。现在,我得马上把犯罪嫌疑人带走。” 何鸿远已经是第二次被杨金泉当成犯罪嫌疑人。上次在龙泽乡搞得杨金泉灰头土脸,这次杨金泉有了现成的机会,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位杨队长对他,还真是契而不舍呀。 他一把拎起地上的小侯,道:“杨队长,我能拆骨,也能接骨,分秒之间,便能将这位群众的身体复原。靠这条能否定我的罪,你问问你们陈局长就知道了,他尝过这滋味儿。” 杨金泉没想到还有这事儿,怪不得陈局对眼前这小子恨之入骨。这也更坚定了他拿下何鸿远的决心,道:“这位同志,我们在临检中发现你有贩卖淫秽光盘的嫌疑,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 第253章 现场案例 “这位同志?杨队长何必装着不认识我的样子?”何鸿远鄙夷地道,“我看杨队长今晚就是冲着我来的。卡Kа酷Ku尐裞網所谓人证物证,也该是杨队长为我准备的吧?鲜花里都能长出淫秽光盘来,杨队长真是费尽心机呀。不过这栽赃的把戏,却并不新鲜。以前在青原派出所,连毒品都能用于栽赃,更何况淫秽光盘?” 杨金泉觉得自己很英明,没有将便衣刑警小侯的身份戳破,让这事显得更有说服力。待将何鸿远弄到公安局,小侯的身份已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折腾何鸿远这小子。 “哟,原来是龙泽乡的何乡长呀。何乡长身为国家干部,怎么可能干贩卖淫秽光盘这等不法之事呢?我听上去都觉得蹊跷。” 他装模作样地说着,见周边围观的群众对何鸿远指指点点,便向便衣刑警大明使了个眼色。 鸿雁楼二楼有咖啡厅、自助餐厅和休息厅,客人自然很多。人们见咖啡厅这边有热闹可看,都向这边围过来。 大明退到围观人群中,讥讽道:“谁说国家干部就不可能贩卖淫秽光盘?那些因贪腐落马的官员,被曝出来有搞三妻四妾的,有包养小情人的,有玩弄有夫之妇的,有搞女下属的……什么龌蹉事都干。贩卖淫秽光盘,只是小儿科而已。你们警察碰到了国家干部,可不能徇私枉法呀。” 群众的仇官情绪立马被煽动起来。改革开放以来,华夏国社会经济长足发展,国家建设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却也滋生了许多**蛀虫,侵蚀着国家的健康肌体,其中以干部权力**为最甚,各种权钱交易、权色交易、权力寻租现象层出不穷,让人民群众深恶痛绝。这也导致广大群众在看待国家干部的作风问题,潜意识地戴上了有色眼镜。 “听说还有国家干部写色情日记呢,把搞女人的情节写得活灵活现,还准备要出书呢。国家干部贩卖淫秽光盘,也不奇怪呀。”有群众吐糟道。 “上次不是有新闻曝出,一位富商养女人专门供官员玩弄,后来因一位官员被纪委查办,牵出了一大批干部。在一些干部家里,就搜出许多淫秽光盘。”另一位群众有模有样地道。 “我看国家干部贩卖淫秽光盘,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是这位何乡长有一条贩卖渠道,专门卖给那些官员呢。”大明继续煽风点火。 “对,这事得好好查查。现在**堕落的官员太多,可不能放过一名**分子。” “警察同志,你们可得好好查查,可不能徇私枉法。” “对,查的就是国家干部。” “警察同志,我们支持你们查案。” 群众们群情激愤的样子,仿佛何鸿远妥妥的就是**分子。杨金泉得意地撇撇嘴,向赵小萍道:“领导,群众反映很激烈,还是得让何乡长跟我们走一趟。” “哟,还有比乡长更大的领导在呀,这位领导不会也喜欢看那有色光盘吧。”大明趁机鼓动道。 赵小萍气得贝齿咬得咯吱响。可是淫秽光盘是从何鸿远送周县长的花里搜出来的,这传出去对周县长的名声非常不利呀。卡Kа酷Ku尐裞網把周县长这样的高冷女神,和淫秽光盘联系在一起,想想都能感觉到这流言的威力如深水核爆,势如排山倒海。 她窥视了周县长一眼,见老板一脸淡然地和肖雪雁喝着茶,仿佛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心里不由得一阵子感佩,老板就是老板,泰山压顶脸不崩色,对这等事关名声的大事,竟然能以平和心去面对。 此时周荧并非淡定,而是不能有任何表示。她若出面,只能勾起不明就里群众的无限想象力,将事情越弄越复杂。 杨金泉这伙人冲着何鸿远而来,此前既然已有人示警,她相信缪建勇身为县公安局副局长,不可能毫无准备。这种事让缪建勇去解决,才是真好的应对方式。 她把现场之事,当成一个案例,向肖雪雁传授从周老爷子那儿学到的领导艺术,道:“雁儿,要想成为商界领袖,用人很重要。用得力的人,让他去做其得心应手的事,能让你的事业做成大事业。” 肖雪雁见形势对何鸿远不利,心里暗自着急。不过她见周县长安之若素的样子,心儿也便跟着沉静下来。有周县长在,何须她为何鸿远操心。 此刻她得周荧点拨,心有所感,道:“荧姐,我如今事业刚起步,根基未成,可用之人太少。以后会加强人才队伍建设,为公司发展提供人力支撑。” 周荧道:“你有此想法便好。我的爷爷经常告诉我,大事业都是从小事做出来,你的每一位下属,若是能成功地为你做成一件件小事,便能成就你的大事业,当年太祖成功定鼎华夏国,知人善用是其成功关键。卡Kа酷Ku尐裞網国家兴旺发达是这个理,公司蓬勃发展也是这个理儿。” 她又朝杨金泉呶呶嘴,道:“用什么样的人,会取得什么样的成果。今晚我就看看,我用的人成色如何。” 肖雪雁道:“我也很期待。” 而杨金泉见造势成功,又见赵小萍没有反应,心里暗自得意。当然,他并无心思要挑战周县长的权威,只要达到预定目标便成。 他皮笑肉不笑地向何鸿远道:“何乡长请放心,我们公安部门办案,最讲究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身的清白,待会儿可以提供给我们办案人员。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说着,他又向黄长庚道:“黄所,联系一下治安科陈科长看看,楼上那边的临检该差不多了吧,人家五星级大酒店,不可能有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我们请何乡长回局里,把他这事过一下,今晚的行动就算告一段落了。” 黄长庚打量着何鸿远,这么年轻的乡长,就算是副乡长,也了不得,其背后的能量,便不是他一个小小派出所所长能憾动的。他虽然和杨金泉一样,都是陈如海的人,可并无政治进取心,工作上抱着有好处就拿,有困难就退避三舍的取巧态度,期待着平安圆满到退休。 他踱到一边,慢悠悠地在给治安科陈科长拨打电话,了解他们在楼上的临检情况,竟是熨起了电话粥。 杨金泉见黄长庚分明是不想让城关派出所的人率先出头,便只能亲自出马,向何鸿远道:“何乡长,跟我们走一趟吧。” “杨队长这是在办案呀。” 隔壁座位的屏风后转出来屠正伟和姚大展俩人,挡在杨金泉和何鸿远之间。屠正伟和杨金泉招呼完,低头打量着昏迷的便衣刑警小侯,笑道:“哎哟,这位举报何乡长的群众,不是刑侦大队的侯小荣吗。他怎么成了群众?” 姚大展讥诮地道:“我看杨队长根本不是在办案,而是在演戏,而且这戏也演砸了。让刑警侯小荣扮群众,举报何乡长贩卖淫秽光盘,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嘛。” 警察陷害国家干部,这可是大戏码,围观群众更是觉得有趣。之前那位受联防队员欺压的小青年顿时来了精神,在人群中道:“我就说嘛,我看这位何乡长年轻又长得精神,怎么可能在送给女朋友的花中放有色光盘,这戏码一看就有问题。” 他的女朋友急忙拉住他,抱怨道:“你还要多嘴,刚吃过苦头就忘了,真是不长记性。你就这么想进公安局。” 姚大展听觉敏锐,道:“群众有权表达自己的意见,怎么可能会被抓进公安局。我们也是警察,我边上这位还是我们派出所所长呢,我们所长总是教导我们,辖区公安工作做得满不满意,得群众说了算。群众心里有一杆称嘛。” 警察和警察怼上了,围观群众更觉有趣。而且姚大展话说得出彩,群众们在感情上,都有偏向他的意思。轻声议论着他说的话,都认为这样的警察才靠谱。 周荧向肖雪雁展颜一笑,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肖雪雁知她问的是哪方面的事,道:“姚哥可堪大用,几句话之间,既表明了身份,又把事情定了性,还拉近了和群众的情感。” 周荧点点头,道:“公安部门很重要。小姚以后能成长为小远的左膀右臂。” 这会儿,赵小萍也来劲了,指着杨金泉,摆出她县长秘书的架式,道:“好呀,上回有人栽赃何乡长贩毒,这回你栽赃他贩卖淫秽光盘。像何乡长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干部,你们这样昧着良心去陷害他,可真是丧心病狂。” 杨金泉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同事,而且还是不对路的同事。他强自镇定下来,沉着脸向屠正伟道:“屠所,我们警察是纪律部队,你们还讲不讲纪律啊。什么栽赃陷害,这不是给我们公安部门抹黑吗?” 屠正伟针锋相对道:“杨队,事实摆在眼前,是你们给警察队伍抹黑。” “屠正伟,就冲你这句话,我敢跟你把口水官司打到局党委会上。”杨金泉叫嚣道,“我的人以群众的身份在执法,他就是群众,怎么啦?他还被姓何的给打昏了呢。姓何的这是暴力抗法,我们有权依法对他采取强制措施。” “姓杨的,你可真够无耻。”何鸿远道,“所谓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对标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和你说不清,我倒是得问问这位扮成群众的侯警官,看他有何话说。” 说着,他拎着便衣刑警侯小荣的衣襟,运起内劲正要拍醒对方,却见侯小荣的衣摆下,滑落几张光盘,外包装上那**裸的画面,让人面红耳赤。 第254章 亮枪动真格 ,这下露馅了吧。这回可是人赃并获,再也不必打口水官司。” 赵小萍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何鸿远再从侯小荣身上搜一搜。何鸿远解开侯小荣的外衣,从其怀里掏出两张光盘,见外包装上是欧美女子,心里不竟暗乐,刑侦大队弄来的栽赃材料很丰富嘛。 有眼尖的群众看到光盘外包装上的字,嘿嘿怪笑道:“《美女和野兽》,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赵小萍心里暗呸一声,向何鸿远嗔怒道:“还拿着它干嘛,还不把它交给屠所,然后把这栽赃嫁祸的混蛋给弄醒。” 何鸿远心里暗道,只是一张碟片而已,拿着又不会脏了手。不过赵秘书嫌弃,他立马表现得如弃敝屣一般,随手将它们扔给屠正伟。 然后他运起内劲,朝侯小荣后颈一拍。侯小荣竟是悠悠醒来,像做了一个梦一般,推开何鸿远,向杨金泉叫道:“杨队,这是怎么回事儿?哎呀,我的脚呀——” 姚大展扶住侯小荣,借机在对方腋下、腰间摸了一把,感觉不到异常,始松了口气。便衣刑警申请配枪外出执行任务,可是常有的事,他可不想出何意外。 “杨队,我的脚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我弄伤了,老子跟他没完。”侯小荣单脚点地,那嚣张的样子,看上去有点滑稽。 周荧呷了一口茶,心疼地注视着被踩了一地的玫瑰花,自言自语般地道:“真想把他另一条腿也给拆了。” 侯小荣转头注视着她,骂道:“你特么是谁啊,敢叫人动老子……” 何鸿远不等他骂顺溜,举掌狠狠抽了他一大嘴巴,然后捏着他下巴道:“不会好好说话,我把你下颞颌关节也给拆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杨金泉暗恨侯小荣不长脑,想看有色光盘,去治安科那边拿多少没有,特么的还弄几张藏身上,这不是穿帮了吗。栽赃的事儿,他们以前没少干,可弄成这样,还是第一回,这是砸他们刑侦大队的牌子呀。 如今他栽赃不成,只能来横的。想到徐总那儿有市委领导的背景,只要能将何鸿远拿下,让徐总开心,他也不必怕周县长找事。现在何鸿远身边也就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和一位民警,论力量对比,能够将其拿下。 “何乡长,你把我的同事,当阶级敌人般对待,这算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身手好,制住了我同事侯小荣,将淫秽光盘放到他身上,还让人污蔑我们栽赃。我看是你栽赃才是。” 他交待了两句场面话,见县公安局治安科副科长陈燕峰正带着几名警员过来,连忙向对方及城关派出所所长黄长庚道:“陈科、黄所,马上把姓何的带走,局领导还等着我们汇报工作呢。” 陈、黄二人知道杨金泉口中的局领导是谁。陈燕峰是治安科副科长,因科长病退,他暂时主持治安科工作,一心巴望着能博得局长陈如海欢心,早点儿扶正。陈如海让他今晚配合杨金泉,他自然得好好表现一番。 他向身旁三名治安科警员挥挥手,指着何鸿远道:“把人给带走。” 黄长庚见陈燕峰打头,他也不能不表现一番,否则也不好向陈如海交待。他向手下民警和联防队员示意一下,道:“大家配合治安科的同志,把工作做好。” 围观的群众见这么多警察向何鸿远几人围过来,都退得远远的。屠正伟却是不惧,仍然和姚大展挡在何鸿远身前,道:“黄所、陈科,何乡长是县管干部,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针对他,难道就毫不顾忌政治影响?” 陈燕峰是个大高个,上前冷眼瞅了屠正伟一眼,道:“为了工作,得罪人的事也得干。屠所若再不让开,我们也就得罪了,少不得带你回去关禁闭。” “关禁闭的事,你说了不算,得督察室和政治处说了算。”屠正伟毫不退让的挡在对方身前。 之前混在人群中搞事的便衣刑警大明,并未随围观群众退开,反而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何鸿远身侧的屏风边。他见何鸿远身侧是个空档,想在领导面前表现一番,跨步上前使出擒拿动作,意欲一举将他拿下。 经过一番折腾,何鸿远身上的酒劲差不多已散尽,反应也是不慢。他将制住的侯小荣推开,手肘顺势向大明的手腕撞去,在对方缩手间,举膝向其腹部顶去。 便衣刑警大明没想到碰到搏击高手,慌忙间举腿相迎,却是如击钢管。他在小腿腿骨剧痛间,被迎击的力量撞得仰倒在身后的屏风上,高大的身子随着屏风倒下,屏风后边桌子上的茶盏、碟子碎了一地。 城关派出所的联防队员们见交上了手,仗着人多势众,纷纷围上前来,举着警棍只向何鸿远身上招呼。 姚大展见何鸿远受围攻,率先向身侧的一名联防队员亮出军体拳,向对方侧胸出拳、肘击,再侧胸出拳、肘击,一气呵成,两招便将一名联防队员的警棍给抢到手,在对方腹部狠狠捅了一下,让其暂时丧失了战斗力。 何鸿远也不慢,以鲁式太极拳中的八极拳招式,直接以劲爆的打法,对上两名联防队员,出拳、起腿毫不留情,仅三两下就将两名对手打趴下,抢了两根警棍在手,还对着治安科的警员们示威般地甩了两下。卡Kа酷Ku尐裞網 “鸿远兄弟,你这套拳法,比你惯使的太极拳有劲道,抽空得到我们派出所里来,教我们几招。”姚大展道。 “这也是太极拳,不过招式狠了一些,打群架最好使,揍人揍得解气。”何鸿远笑道。 “我以前在警校的时候,经常和区队里的同学,与隔壁体校的学生打群架,经常将对方揍得鼻青脸肿,那种打群架的感觉很舒爽。到了派出所上班后,反而很少有这般体验。” 姚大展说着,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盯着继续逼近的治安科警员和联防队员们,两眼冒着兴奋的光芒,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他同一个系统工作的同事,而是一帮流氓分子一般。 何鸿远笑道:“在警校打群架,不必关禁闭罢?” 姚大展道:“自己警校同学打架,当然得受处罚。和隔壁体校打架,打输了还得受教官的训斥。” 何鸿远道:“今日你我一起打群架,说不定你还真能混上关禁闭。” 姚大展心道,有周县长和缪局在,我能被关禁闭才怪。就算真的被关禁闭,肯定也能引起两位大领导的关注,那也值得呀。 他挥了一下手上的警棍,道:“打了再说,谁叫他们欺负我兄弟。” 何鸿远哈哈大笑,双手对敲了一下警棍,道:“好兄弟,今日咱们就当一回江湖好汉。” 肖雪雁见这俩人表现得如梁山好汉一般,掩着嘴笑道:“荧姐,他俩以后若是成为搭档,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周荧今晚和肖雪雁一晤,对日后的人生充满信心。她喝着茶,笑盈盈地道:“闹出事怕什么,有我兜着呢。” 肖雪雁挺挺酥胸,也不甘落后地道:“还有我呢,我永远是远哥坚强的后盾。” 赵小萍见老板和肖雪雁似达成了某种默契,转头注视着何鸿远挺拔的身影,此时他看上去多了股威猛的气势,就如他某方面的表面一般。 这个优雅、俊逸而不失男子气概的男人,会属于她吗? 她心里一阵子迷茫,目光盯在何鸿远身上,微微走神。 “小萍,小萍——” “啊,县长——” 赵小萍转头见周县长叫唤她,心里暗暗自责。当秘书的在领导面前走神,这是有失职业水准呀。这在领导心目中,是失分的行为。 都怪眼前这小男人,表现得这么有男人味,让人乱了心神。 她在心里责怪了何鸿远一把,想着打机会好好虐他一把,这才在周荧身旁俯身道:“县长,你有何吩咐?” 周荧笑道:“你没看过这般打架吧?” 赵小萍俏脸一红,道:“对不起,县长,我看得太入迷。” 周荧道:“不能再看下去。这样闹下去,在群众中影响很不好。” 赵小萍连忙道:“我这就联系一下缪局。” 她拿着手机联系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这边杨金泉见何鸿远和姚大展俩人战斗力爆表,竟是镇住了场面,让治安科和城关派出所这么多警员及联防队员踟蹰不前。 他冷冷一笑,从腰间枪套里拔出一把六四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何鸿远俩人,道:“继续呀,继续表现呀。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功夫厉害,还是我的子弹厉害。” “杨金泉,你敢动枪!”屠正伟叫道。 公安机关对枪支使用管理有严格规定,在人员聚集的繁华地段、公共娱乐场所,不得使用枪支。杨金泉敢不管不顾使用枪支,这是孤注一掷,铁了心要拿下何鸿远。 杨金泉拉开手枪保险,道:“犯罪嫌疑人敢拒捕,我就敢开枪。” 何鸿远首次尝试到被枪威胁的感觉。黑洞洞的枪口离他的脑袋才一米多远,随时可能有一颗子弹极速旋转着钻入他的身体,在他体内掏出一个窟窿,弹头在体内遇到阻力变化运动轨迹,它可能碎裂成片切割着他的身体组织,也只可能直接在他身体上掏出一个空腔,带着鲜血破体而出。 他听毕飞宇解说过各式枪支的威力,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他不能不战战兢兢。 第255章 挖坑造势 “谁是犯罪嫌疑人?” 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杨金泉身后响起,让花容失色的周荧、肖雪雁等女听来如天籁之音。 县公局安副局长缪建勇站在杨金泉身后,一脸的冷峻之色。在他身后,跟着五六名身穿制服,戴着督察袖肩的干警。 “杨金泉,这是人员密集的公共场所,你忘了枪支使用管理办法吗?把你的枪收起来。” 缪建勇也为现场的气氛暗捏了一把汗。方才他一直在楼上监控室,对二楼咖啡厅发生的情况,他在监控里看得一清二楚。督察室的同志在鸿雁楼大门外到位后,他并不急于让他们现身。今晚来鸿雁楼搞事的,有刑大、治安科、城关派出所这三大县公安局重要部门、下属单位的头头脑脑。作为分管党建、人事的局党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局长,自然不想放过加强对这几个重要岗位的把控力度,如今既然有机会搞一把,他当然得等到最佳的出手时机,以谋求利益最大化。 杨金泉胆敢孤注一掷,在公共场所使用枪支,是缪建勇所意想不到。现场不仅有数十位围观群众,还有周县长这位县领导呢。这要是发生了误伤事件,他这个分管督察、政治工作的局党委副书记,也得背锅。 他到底是分管过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如今在局里的权势又压了政委施光南一头,让杨金泉颇有些忌惮。 “缪局,我这是在执行公务。”杨金泉推上了手枪保险栓,解释道。 缪建勇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先把枪收起来,这是命令。卡Kа酷Ku尐裞網” 警察队伍是实行半军事化管理的纪律部队,下级服从上级的命令,容不得质疑。 杨金泉将手枪放回枪套,指着侯小荣道:“缪局,小侯在执行公务时,被何乡长伤着了。这事你得秉公处理,为下属们主持公道。” 缪建勇道:“侯小荣的所作所为,这边的监控里有记录,我已让督察室的同志调取监控录像。” 他退到周荧身旁,一名督察室干警带着之前那名卖花女孩上前,道:“杨队,我们督察室根据缪局指示,在酒店门口拦下了这位小姑娘,你听听她有何话说。” 那名卖花女孩见这么多警察,早已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一百五十块钱,走到侯小荣身前,把钱塞到他怀里,道:“我不要你的钱了,你跟警察叔叔们说说,你的事和我无关。你的事真的和我无关——” 说着,她再也承受不住心间的恐惧感和压力感,蹲在地上嘤嘤哭泣。飞来横财不是福,今晚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变坏事,也算是对她的一个小教训。 杨金泉都为自己感到悲哀,怎么就碰到了猪一样的队友,身为刑侦人员,连最起码的反侦查意识都没有,在监控探头下做交易,这不是给自个儿挖坑吗? 其实他倒是冤枉了侯小荣。侯小荣在通道角落里和卖花女孩交易时,还是观察过头顶上方的监控探头的,只是正对着通道的那个监控探头,安装在咖啡厅斜角落里一张探射灯的旁边,灯光斜射向通道一角,易让人产生视觉上的盲区。 他指着这位长了猪脑子的属下,道:“侯小荣,你特么立功心切,也不能干这事,把我们大家耍得团团转。我算是保不住你了,你自个儿去向局领导解释吧。” 侯小荣悲哀地发现,他成了一名弃卒,杨金泉和他进行切割,就是丢卒保车。不过杨金泉让他向局领导解释,断然不是向缪建勇这位嫉恶如仇的常务副局长解释,而是让他向陈如海这位局党委一把手解释。 县公安局谁不知道杨队是陈局的人?杨金泉既然如此暗示,相信陈局能保着他侯小荣吧。 他心存侥幸,扶着一张椅子坐下,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何鸿远扔掉手上的警棍,走到侯小荣身前蹲下身,撩起对方被拆骨的那只脚,运起内劲将其脚掌狠狠一拉,将其脚踝关节归正,如玩积木拼搭一般。 侯小荣惨哼一声,小心翼翼地转动一下原先疼痛不堪的这边脚踝,竟是完好如初。 他起身走了一步,便被两名督察室干警控制住。但其看向何鸿远的眼神,跟周遭人一般充满震撼的同时,却多了悔恨情绪。眼前这年轻人不仅是一名副乡长,还有如此高超的拆骨接骨手法,能是他这样的小刑警得罪得起的吗?人家就是没有官场背景,就凭那整人的手段,就能让人敬而远之。 缪建勇向何鸿远甩了个赞赏的眼神,俯身向周荧道:“县长,让你受惊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这才缓缓起身,目光凌厉地落在杨金泉、陈燕峰、黄长庚等人身上,向缪建勇指示道:“你们公安部门必须要就今晚之事,向群众和县政府一个交待。第一,今晚的临检是怎么回事?正常的临检工作,为何会弄得鸡飞狗跳,可堪与日本鬼子进村有得一比,有关执法人员的工作作风问题一定要深究,有关责任人要严肃处理;第二,警务人员在公共场合拔枪,却并非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而是将枪口对准我们的干部,这是重大的政治事件,这一事件必须要深究;第三,警察参与栽赃嫁祸,行为恶劣,作风令人发指,此事要严办。” 官有官威,她说话间那股领导气势,让杨金泉三人不竟两股战战,听着她话里的指示精神,心里有胆战心惊的感觉。此时他们才感觉到,警察有枪又怎样,对群众作威作福还可以,在真正的权势面前,却是不堪一击。毕竟这枪杆子是职权赋予的,上级党委政府能管着他们的职权,就能管着他们的枪杆子。 缪建勇在她正言厉色之下,表面上表现得战战兢兢,心里却暗暗高兴。领导真贴心呀,这是把刀子递给他,他如今在县公安局掌握了一定的权力,正缺整办中层干警的机会呢。把那些尸位素餐的中层干警搞下去,把真正能干事的干警提拔到重要岗位,才能逐渐扭转县公安局的警务警风。 陶俊杰和谭德天等人从楼上下来,也站在边上看热闹。陶俊杰领会周县长的意思,适时走过来向缪建勇抱怨道:“老缪,你们公安局搞临检,也不是这么个搞法嘛,我们几个在棋牌室里打桥牌,可不是进行赌博,竟然把我们身上的钱全给搜走了,还说什么没收赌资,我们多问了一句,竟然威胁要带我们回局里严办。我就纳闷了,你们警察搞创收,也不能这么搞呀,这跟抢劫有什么分别?” 缪建勇脸色一寒,心里却乐开了花,陶老哥补刀及时,这回有机会把治安科给彻底拿下。 他扫视了一眼治安科副科长陈燕峰等人,向陶俊杰道:“陶局,你是县交通局局长,还是县委委员,竟然有人敢抢你的钱。” 陶俊杰走到陈燕峰面前,道:“我说过我这一千块钱没这么好拿,你非要威胁我。” 谭德天走过来,指着陈燕峰,道:“还有我的一千一百块钱呢。我那龙泽乡可是国家级贫困乡,我这乡党委书记,一个月才一千多块钱工资。你不还我钱,让我接下来这个月喝西北风呀。” 张春月气呼呼地走过来,道:“我那五百块钱,可是我剩下不多的一点工资,我准备给我爸买大衣的,你快些还我。” 金林圣也围过来道:“还有我的七百块钱,这可是我要交给家里的生活费。” 黄魁山站在他们边上,道:“我在边上瞧着他们打桥牌,也被警察摸走了身上的两百块钱。我这县人大代表,对你们公安局的监督权还是有的,我要向县人大反映你们的情况。” 陈燕峰感觉有点发晕,他刚进这五人的包厢时候,似乎是眼前这位美女露了一下口袋里的钱,才让他手下的民警心动,定他们聚众赌博,一番威逼才弄来小三千多块钱。 特么的,这位美女还说自己是来考察投资环境的呢。听她话里的意思,她这伙人是生意人,怎么还有县委委员、县交通局局长和乡党委书记这样的大佬在里头? 这分明是一个坑,是他们早已挖好的坑。他们不早表露身份,就是等着他治安科的一伙人掉坑。 围在边上看热闹的群众,也有刚从楼上下来,见有领导干部出面质疑警察的工作,也有人鼓足勇气叫道:“我也被摸走了六百块钱,我也能要回来吗?” 另一位群众叫骂道:“特么的,我被搜走了口袋里仅有的一百多块钱,还吃了他们一警棍。这就是一群披着警皮的土匪,比真正的土匪更过分、更可恶。” 见有县领导在场可以申诉,之前那位吃过联防队员苦头的小青年忍不住跳出来,同仇敌忾般地叫道:“领导,这些警察的确得好好管管,披上一层皮,就觉得自己比群众高人一等,竟然鱼肉群众。他们这是给政府丢脸,政府得把他们管好。” 话糙理不糙。缪建勇也为警队中的这些害群之马脸红,他向督察室的干警指示处理好干部群众反映的问题,然后周荧表态道:“请县长放心,今晚之事,我们会做出严肃处理,坚决落实县长的三点指示精神。并以此为契机,对全县公安干警进行作风教育。我们准备学习龙泽乡‘路教’工作先进经验,发动全体干警深入开展群众路线教育工作。” 在县公安局开展“路教”工作,缪建勇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既是迎合上级领导工作思路,也是他在新岗位上开展工作的最佳切入点。以今晚之事为契机,深入开展并推进这项工作,势头已成。 第256章助兴节目 何鸿远来到周荧身旁,听缪建勇一番表态,感到缪局长借今晚之事,会有一番动作。卡Kа酷Ku尐裞網这肯定有利于缪局进一步掌控县公安局权力,这对围绕着以周荧为中心的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来说,都是好事。特别是身处公安系统的屠正伟和姚大展,更能借势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见杨金泉和陈燕峰都要被局督察室请去谈话,黄长庚暗自庆幸今晚他未有太过激的表现,仅他手下的几名联防队员参与了对何鸿远的攻击,不过因为他们是联防队员,他也不必为此担太大干系。这些联防队员是临时工,素质良莠不齐,出点事也是很正常的。现在不是流行没事让临时工整事,有事让临时工背锅吗? 他明知自己不受缪建勇待见,还是得上前恭谨向其打招呼。现在缪建勇在局里权势正盛,即使不能与其将关系处得密切,也得尽量让其不去记挂城关派出所的负面印象。 “缪局,我们城关派出所此次配合局里科室开展工作,虽无重大过错表现,但个别临时工执法手段粗暴,我回去后将坚决予以处理。缪局关于开展‘路教’工作的部署,我所将坚决予以落实贯彻好。”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今晚我们城关派出所只是个配角,几个临时工犯了点过错,我回去处理好,你缪局大人有大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我承你的情,对你的工作会有限度的支持,至少不会拖后腿。 缪建勇虽然嫉恶如仇,但也不是政治上的愣头青,否则也不可能借周县长之势,愣是在县公安局夺了政委施光南的大权,如今让陈如海也受其不小掣肘。 官场的主基调不是喊打喊杀、横冲直撞,而是妥协和平衡。卡Kа酷Ku尐裞網他接收到黄长庚的意思,便严肃地道:“长庚同志,树立为群众服务的思想意识非常重要,今晚之事,便是活生生的反面教材。我期待城关派出所能在接下来进行的‘路教’工作中,能有良好表现。” 黄长庚连忙打着哈哈做了一番表态。他正说的起劲,口袋里的手机却吱吱地叫了起来,打开一看,见是局长陈如海的手机号,连忙向缪建勇示意一下,接通手机道:“陈局,你有何指示?” “长庚,火速到阳光洗浴城这边来。”陈如海在手机里的声音有些着急。 “陈局,我将这边的工作交待一下,马上就过来。”黄长庚恭敬地道。 “特么的,交待个屁啊。”陈如海在手机里咆哮道,“你特么的立即过来,这里都死了人,得你来处理。” “死了人——” 黄长庚说到一半,连忙收口道:“陈局,我即刻过去。” “只能带你信任的民警过来。”陈如海吩咐道。 “我明白。” 黄长庚挂掉手机,见缪建勇已质询的眼神带着他,只好讪讪地道:“缪局,陈局那边有急事,我得立刻过去。” 缪建勇是位老刑侦,对于死人的事异常敏感,以威迫的眼神注视着对方,问道:“陈局说哪里死了人?” 黄长庚嗫喏了几秒钟,见杨金泉等人没注意这边,向缪建勇道:“阳光洗浴城——” 说完,他招呼城关派出所的下属回所里,自己带了一名亲信民警,急巴巴地往阳光洗浴城赶。卡Kа酷Ku尐裞網 在阳光洗浴城六楼一号至尊包间,此前的人体大餐,让徐庆祥大饱眼福的同时,又大饱口福。什么叫玉体陈横,他今日才算真正领略得到。二八佳人体如酥,晶莹如玉的**陈横在身前的特制案几上,身上两点一线被生菜叶覆盖着,菜品如艺术品般点缀在她身上,从意大利面到蛋黄酥再到蟹肉丸,先是勾起食客的**,再勾起食客食欲,在进食间又勾起食客**,总之让人欲罢不能。 “特么的,小日本就是会享受,能想到这样的用餐花样。” 徐庆祥淫邪的目光在身前盛菜玉体上扫视着,伸出筷子划了一点番茄酱在舌尖,轻舔了一下,又伸筷虚点着被生菜叶覆盖的三点一线,如傻子般乐得呵呵直笑。 “徐总,这是海哥去日本考察时,学习到的用餐新花样。能让徐总这种见过大场面的大老板都这么感兴趣,我看这生意能成。”桃红高兴地道。 陈如海见徐庆祥连盛菜女郎都这么感兴趣,不竟在心里对对方鄙夷万分:特么的,这算什么官二代,在外国的高雅享受面前,表现得比一个乡巴佬犹不如。 他在徐庆祥身上找到自身的优越感,乐呵呵地道:”桃红,这么享受的时光,你和徐总谈生意,那是大煞风景,还是快一点叫雏儿上来,让徐总降降火。” 徐庆祥心里的邪火,已被盛菜女郎摆在面前的玉体勾起,指着她道:“今晚我不要其他人,就要她啦。” 陈如海打量着盛菜女郎,见其身段娇娆,肌肤白皙无瑕,只是姿色平平,心里更是笑开了花。这徐庆祥的品味,还真是有点怪。不过听说古时有皇帝不爱三宫六院粉黛,却喜欢跑到妓院找庸脂俗粉,可能就是对女人有着怪僻的喜好。 桃红见他们不和自己谈生意上的事,心里不免有些失望,道:“酒足饭饱,就不打扰你们后边的兴趣节目,我先下去了,待会儿助兴的节目马上上来。” 徐庆祥见盛菜女郎起身之际,身子裹在衣袍里,便显得庸俗不堪,心里不免觉得扫兴,悻悻地道:“快上助兴节目才是。” 过了一会儿,领班挽着两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少女进门,向陈如海道:“陈老板,这可是初啼的雏儿,你们怜惜着点。” 初啼的雏儿,是阳光洗浴城里对初次陪客少女的暗称,陈如海自然熟谙这种称呼,目光在领班身旁的两名少女身上穿梭,喉间发出喘息般的笑声。 两名少女分立领班左右,娇美而稚嫩的脸蛋上,布满了惊惶之色,仿佛不小心从窝里爬出来的雏鸟一般。其中一名少女长得眉清目秀,穿着黄色低胸尼套裙,披着白色山羊毛坎肩,身材玲珑有致。她的眼神接触到陈如海侵略性的眼光,便一脸惶然地低头,又黑又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看上去让人心生垂怜。 另一名少女长得明眸皓齿,琼鼻高挺,樱唇紧抿,身材高挑,穿着黑色低胸绣花尼套裙,裸露着高挺的玉颈,如一剪白梅盛开在寒冬。她低着头,双手紧捏着裙摆,不时咬一下樱唇。 领班见陈如海更多地将目光落在黄衣少女身上,便笑着介绍道:“陈老板,这位叫珊珊,今年刚满十六岁,还是一名高中生,很值得好好调教。” 在这种地方,什么姓名、身份,都可能是假的,唯有这具娇嫩的身子不会作假。陈如海指着微微颤栗的珊珊,心里升腾起一缕**之意,道:“就她了。” 徐庆祥见陈如海毫不客气的样子,心里稍有不爽。不过出来找乐子嘛,当然得找自己属意的。他把目光落到黑衣少女身上,感觉她的五官和身材更胜一筹。 领班指着黑衣少女,道:“徐老板,这位叫珮珮,今年刚满十六岁,是东北一所卫校的中专学生。” “好,珮珮,就她了。” 徐庆祥打量着少女珮珮,越看越是满意,这样娇嫩而身材美好的美少女,在静海市区的娱乐场所也不多见,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一名雏儿。 他感觉陈如海应该是有意将好货色留给他,看这老小子便又变得顺眼了许多。待到领班分别将两位少女送到他俩身边后,他向陈如海道:“陈局,承蒙今晚你盛情款待,元旦假期你到市里来,我带你见见我家老头子,然后咱们去水晶宫那边潇洒一番。” 陈如海心里暗道,见你家老头子可以,一个分管党群的市委专职副书记,只要能对他小陈加深印象,不怕解决不了小小的副处级待遇。至于去水晶宫潇洒,那还不得他这跑官的出钱,一晚上五六万块钱,他想想都蛋疼。 “徐总的关照之情,兄弟我记下了。这找开心的事,就交给兄弟我了,元旦假期咱们再到这边来,我让人给徐总找俩雏儿,一炮双响,哈哈哈……”他色眯眯地道。 徐庆祥倒还真是在这儿玩出了感觉,拉着叫珮珮的黑衣少女坐到怀里,向陈如海笑道:“今晚陈局叫人帮我出气,又找雏儿为我泻火,这份人情可深了。” 陈如海伸手捏着少女珊珊光滑的下巴,道:“为徐总出气,那是必须的。鸿雁楼那边也该弄得差不多了吧,有我手下三大干将出马,姓何的那小子还不手到擒来?不过这小子有周荧那美人儿罩着,若是有了麻烦,徐总也得让上边罩着我们。” 徐庆祥拍着胸脯道:“陈局请放心,我待会儿和刘建设副书记通个话,让他找个由头,先将周荧那美人儿搞一下,最好能搞得她无心管姓何的小白脸的事儿。” 想到周荧那身段样貌,他突然兴致高涨,拉起僵坐在他怀里的珮珮就往里屋走,边走边向陈如海道:“陈局,这边是你找乐子的小天地,我占用一下里间大浴缸哈。” 陈如海早将县里边的斗争,抛到九霄云外。他注视着如受惊小兔子般的少女珊珊,嘴里发出变态的笑声。 第257章坠楼事件 至尊包间的里间别有一方天地。卡Kа酷Ku尐裞網进门便见一张休息软榻,边上有座位和茶几,里头轻纱间隔处,可见影影绰绰的一个圆形大浴缸,至少可容纳四人圆坐泡澡。浴缸边上镶嵌着金边瓷砖,在灯光照射下,从轻纱帐里透出金碧辉煌的气息。 徐庆祥一副色急样,进门便将少女珮珮扑倒在软榻上,去剥她身上的衣物,那眼神中露出的神光,跟夜晚贪婪凶狠的饿狼没啥两样。 珮珮尖叫一声,双手拼命推着徐庆祥的身子,脚上也是乱蹬乱踢,着实在他身上踢了两下。 “特么的,还是个小辣椒呀,够味儿,老子今晚非将你吃到嘴不可。” 徐庆祥身上吃痛,身子一滞,少女趁机退缩到软榻靠墙壁的角落里,里头隔着轻纱,就是大浴缸。 他再度怪笑着扑身上去,少女尖叫着双手挥舞,对着他脸上毫无章法地乱砸乱抓。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是吧。” 他挥掌狠狠抽了少女一个大嘴巴,然后捂着自个儿火辣辣的脸庞,感到脸上被抓破了好几道伤口。 少女滚下软榻,连滚带爬地进了轻纱后的大浴缸。她方才被徐庆祥抽得不轻,娇嫩的俏脸已有半边红肿,脸上泪水淋淋。 “嘿嘿,要洗鸳鸯浴,那更有味儿。小宝贝、小辣椒、小美女,我来喽——” 徐庆祥口中污言秽语不绝,让少女更显惶急。她张惶四顾,见浴缸边上的墙壁上有道通风窗户,足可容纳一人爬进爬出。 她如发现了救命通道一般,飞快地爬到浴缸壁上,伸手推开半人高的窗户。冷冽的寒风从窗口呼呼而入,刺人心骨,窗外的黑夜如怪兽噬人的巨口,仿佛在等待着她攀爬到它的嘴边。她却顾不得这么多,身后的豺狼,比黑夜和寒风更可怕。 徐庆祥掀开轻纱进来,见她跨坐窗户上,大半个身子在窗外,仅一条大长腿在窗内,一只手把在窗户边上。 他注视着她颀长而莹白的美腿,心里的兴致,并未被窗外灌入的刺骨的寒风吹得消散,只是向少女恫吓道:“你这是干啥?快乖乖地进来。这儿是六楼,摔下去‘呯’的一声,你的身骨子就成了一滩烂泥。” “我要我的爹娘,你打电话让他们来接我。否则我就从这儿跳下去。”少女颤抖着身子,抽泣着道。 “你特么的,还敢威胁我。想见爹娘?等你爹娘过来,你都风成木乃伊了。你特么的,给我下来。真是扫兴,特么的怎么遇上这么倔的丫头?”徐庆祥骂骂咧咧地道。 “你不要过来,理我远一点。”少女叫道,“你再过来,我就真的跳下去。” “这么好的身子,摔成烂泥很可惜的。不就是玩玩吗,何必寻死觅活呢?” 徐庆祥笑嘻嘻地走到窗边,似乎认定少女不敢真的有胆色从这么高的楼层跳下去,还伸手摸了一把她的光滑的大长腿,嘴里发出啧啧赞叹声,然后伸手一把抓住她把在窗户上的玉手。卡Kа酷Ku尐裞網 少女发出一声尖叫,俯首张嘴对着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上一口。他双手使劲一推,叫道:“特么的,敢咬我,看我待会儿不搞死你……” “爹——啊——” 窗口回响着少女凄厉的叫声,似对黑夜悲情的拷问。徐庆祥抬头间,窗口已是芳踪皆无,仅寒风仍捎来黑暗中一缕凄惨的回响。 在鸿雁楼里,周县长请大伙儿吃夜霄,少不得又开始喝上几杯。肖国力亲自过来陪酒,说起女儿肖雪雁明日便要回校,话里话外满是不舍。谈起肖雪雁在京都发展的思路,他更是心有感慨,道:“我一心想要女儿守业,可是拢不住她的心呀。世界这么大,她想去闯闯,我能怎么办?” 周荧今晚和肖雪雁一番交流,倒是很看好肖雪雁发展潜力,向肖国力道:“肖董,雁儿是我的妹妹,她想去京都发展,我当然少不得要出力。你大可放心,在京都那边,雁儿吃不了亏。在人际关系方面,我和温大记者都会为她搭平台。雁儿的投资切入点找得准,公司能很快发展起来。” 在华夏国做生意,人际关系非常重要。有人说,人际关系就是生产力,也确是如此。做生意抢的是商机,要获得第一手政策信息,要获取优质客户资源,都要依赖人际关系。甚至在尚未形成完全竞争市场的情况,人际关系是你面对竞争对手倾轧、打垮竞争对手的重要力量。 听说有周县长出面为肖雪雁搭人际关系平台,肖国力心里笃定了许多。卡Kа酷Ku尐裞網周县长年少有为,少不得有不俗背景,在京都有些背景,那也是可能的。有周县长助力,他对肖雪雁在京都开办公司,又多了一份信心。 谭德天和温馨熟识,问道:“周县长说的温大记者,是否就是东平日报社的那位温记者?” 周荧道:“就是这小丫头,她如今在华夏日报社当记者。这丫头在京都的人脉,呵呵,比在省城丽都更恐怖。” 何鸿远想到温馨在丽都都被毕飞宇、丁克等官二代围着转,口口声声称馨姐,已是很恐怖的存在。她要是在京都的人脉更恐怖,岂不是要京都市市长的公子,都要围着她称馨姐。 想到这丫头,他脑海里就浮现出她挺着酥胸骂人的样子,那样子又是娇憨,又是美好,特别是她那性感如马丽莲·梦露般的嘴唇,嘴角美人痣一点,随着她骂人的话,仿佛点出一个个美妙的标点符号,瞧着令人着迷。 好长一段时间听不到这丫头骂他,他觉得身骨子都痒痒的。想念被她骂的滋味呀。 谭德天听说温馨调到华夏日报社当记者,不竟感慨道:“华夏日报社可是国内最有份量的国家级媒体,党中央的喉舌,以后咱们龙泽乡若是有机会上这样的报纸,那我们龙泽乡可真算名声在外喽。” 周荧笑道:“龙泽乡的‘路教’工作走在全省前列,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项目,是全省该工程一号工程项目,光凭这两个亮点,便能在东平省脱颖而出,有在全国亮成绩的机会。若是乡村建设和招商引资再上一个新台阶,成功摘掉国家级贫困乡的帽子,我能确保你们上《华夏日报》。” 陶俊杰羡慕不已,向谭德天和肖国力道:“老谭,老肖,县长都帮你们把路子铺到了京都去,你们还不得多敬县长一杯。” 周县长在京都都有路子,大家伙对她的发展前景更加看好,自然觉得跟着她更有盼头。 何鸿远在大家向周县长敬过酒这后,凑在肖雪雁耳边道:“小馨背景通天,你去京都,率先去找她,肯定错不了。” 肖雪雁好奇地道:“馨姐真的这么厉害?” 何鸿远不好透露温馨是省委组织部长家的千金,隐晦地道:“丁克和庄明明俩人,分别是丽都市丁市长、庄部长家的孩子,他俩在丽都,唯小馨马首是瞻。还有一位省军区政委家的公子,我叫他毕大哥,更是对小馨毕恭毕敬。” 肖雪雁如挖到宝藏一般,美眸亮如明珠,笑道:“我非拉馨姐下海不可,呵呵……” 张春月坐在何鸿远另一侧,嘟囔道:“怪不得这位温记者总是牛气哄哄的样子,原来有着大背景呢。” 何鸿远轻笑道:“月姐也有大背景。” 张春月嗔道:“我哪有啥大背景?” 何鸿远想到上回他被丽都市公安局的人带走时,他的手机放在张春月那儿,桂省长的夫人梁主任和张春月通过一回电话,似乎对张春月很感兴趣的样子。得找机会让张春月和梁主任多通通电话,她若能得梁主任青睐,那也是有了大背景。 在他心里,张春月是非常重要的存在。这位亲密的原美女上司,把一切的关切,都放在他身上,怎能不惹他怜爱? 眼瞅着肖雪雁都把视野瞄到了京都,春月姐该是有想法吧。不过让她和梁主任处关系,还不是他的关系吗?他就是她的大背景嘛。 他指指自己,向张春月道:“我就是你的大背景。” 张春月笑盈盈地横了他一眼,那目光柔若春水,让他身心都透着温暖。 他凑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是你永远的大背景。” 赵小萍一边帮周县长倒酒,一边暗暗将目光关注在何鸿远身上,见他坐在张春月和肖雪雁中间,不时和两位美女窃窃私语,逗得她们很开心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暗自恼怒,想着找机会好好虐他一把。 夜宵即将散场时,缪建勇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向大家告罪一声,敬了大家一杯酒,然后向周县长汇报道:“县长,有个新情况。阳光洗浴城那边发生了一件坠楼死亡事件,陈如海让城关派派出所所长黄长庚亲自前往处理此事,对外却封锁消息。我让人查询过,110指挥中心没有任何报案记录。” “阳光洗浴城——” 何鸿远和屠正伟、姚大展来了精神,异口同声地道。他们一直怀疑马晓琴失踪案和阳光洗浴城有关,如今阳光洗浴城发生坠楼事件,还真是切入调查的绝佳契机。 第258章 等着你 屠正伟道:“缪局,我和大展曾因马晓琴失踪案,进入阳光洗浴城调查,那儿的监控技术水平,比鸿雁楼这样的五星级大酒店,不止严密一二个等级,看来那儿黑幕重重呀。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思索着道:“上回投资商在阳光洗浴城被讹事件,我曾出入过那儿,那地方连电梯都进行了管控。” 周荧拍板道:“既然这阳光洗浴城黑幕重重,那就好好查查。” 姚大展兴奋地搓着手,若是马晓琴失踪案和阳光洗浴城有关,借此次机会破了此案,他也该提副所长了吧。 想到缪局说的坠楼事件,他马上想到上次放的线,也该从她口中掏出点有价值的消息。 他出门找了个僻静点的所在,拨通上次那陪浴女小黄的手机,那边压着声音道:“哥,今晚我们这边提前打烊,你甭过来找我出钟。” 姚大展知道她那边讲话不方便,便挂了手机。过了一会儿,小黄拨回电话,道:“你别给我打电话,这段时间我们这边管控很严格。若不是我和桃姐是老乡,我连手机都要上交给领班。“ “不就是死个人,至于这么紧张吗?”姚大展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这边死了人?” “黄所不是过去了吗?我和他背地里是哥们,他告诉我的。所以我打电话关心一下你,看你受到惊吓没有。” “你还真能。”小黄道,“怎么,你关心我呀?是否想泡我?” “我就是想泡你呀。我一单身青年,看到美女不想泡,我身体不正常呀我?”姚大展道,“我听你的声音,都还在颤抖呢。你还真被吓得不轻。” 小黄道:“我还真是被吓着了。我听人叫嚷着有人坠楼,跑到二楼窗口,看到她趴在围墙根的水泥地上,保安过来手电筒一照,那一地黑糊糊的血,我立马就趴在窗台上吐得苦水都出来了。特么的,不就是让人爽一把吗,何必寻死呢。” 姚大展对这种女人有点无语,若不是办案需要,他才懒得不时和她在电话里暧昧一把,有时还得找她吃点夜霄什么的。他整理一下思路,问道:“那女的长得漂亮吧?” “你特么的,想跟我好,还关心别的女人漂不漂亮。你们男人都是贱货。” 她骂了愤愤不平般地骂了姚大展两句,听姚大展在手机里讨好了几句,才道:“我不认识她。应该是新来的雏儿吧。从六楼至尊包间坠楼,六楼贵宾才能找雏儿享受。” “什么叫雏儿?” “嘻嘻,你不知道吧。雏儿就是我们这边的鲜嫩货色,刚满十六岁处级少女,你是否要尝尝鲜?” 姚大展强忍着满腔怒火,将火气化为一声叹息,道:“那个跳楼的女孩真可怜,肯定是被逼的吧?” 小黄道:“有谁第一次做这事是自愿的?有了第一次,以后也就无所谓了。” 姚大展从她口中也不可能再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敷衍了她几句,结束通话后,回到包间向屠正伟轻声汇报一番打探到的情况。卡Kа酷Ku尐裞網 屠正伟对姚大展这位下属非常满意,一是他有能力,能将领导关注的问题,进行更深入的挖掘;二是他识大体,挖掘到信息率先向自己这位直接领导汇报,而不是直接当大伙儿的面表功。 当然,就包间里这么好的气氛,姚大展就是直接表功也没事,可他心里装着屠正伟这位上司,这才是让屠正伟最为满意的地方。 屠正伟向缪建勇汇报道:“缪局,小姚方才打探到新情况,阳光洗浴城坠楼的是一名少女,从六楼至尊包间坠落,有被迫跳楼或故意伤害的嫌疑,其间可能还牵涉到卖淫**等违法行为。” “能这么神速就掌握有关信息,公安部门的战斗力值得肯定。”周荧道,“人命关天,却有人想捂盖子,这里头必有猫腻。请大家在缪局的带领下,发扬艰苦奋斗精神,继续作战,还原案件真相。” 缪建勇受到领导肯定,赞赏地看了姚大展一眼,转头向肖国力道:“肖总,为我们订两间房间和一个小会议,我抽调几名干警,研究一下案情。” 然后他以征询的目光注视着何鸿远,道:“不知能否请何乡长一起参与案情讨论?” 周荧见何鸿远的目光望向她,含笑点点头,道:“小远曾去过阳光洗浴城,并在那儿和他们发生过冲突,提供的信息能对案情有帮助。可以适当参与一下。” 何鸿远明白周荧话里的意思,她这是顾忌到他可能会以身犯险,为他划了一条红线。 夜宵散场后,周荧让赵小萍去买单。卡Kа酷Ku尐裞網说好的她请客,那是坚决不能慷肖家父女之慨。 赵小萍买单回来,在酒店门口见肖国力和陶俊杰、谭德天三人争着要送周县长回去。她瞪了一眼站在边上一起送行的何鸿远,道:“只是让你参与一下案情讨论,你就一打酱油的,不要把事儿整得比周县长还重要。” 她在何鸿远省悟间,向周荧道:“县长,你不是还有话要找小远乡长谈吗?他有现成的车子,说要送咱们回去。” 陶俊杰等人恍然,何鸿远是周县长的爱将,他今日当选副乡长,她少不得要对他耳提面命,传授当领导的心得。缪建勇笑道:“鸿远老弟,我这边可能要忙个通霄,你尽管去忙你的,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会电话和你联系。送县长回家这一重大政治任务,就交给你了。” 谭德天见肖雪雁对何鸿远无限依恋的样子,道:“鸿远乡长,肖总是我们龙泽乡的重要投资商,她明日要远去京都,你和春月主任辛苦一趟,明日送她上飞机。这是乡党委交给你们的政治任务。” 这两位领导老哥的,又是客气又是贴心,还真是比哥们还哥们。何鸿远见周荧、肖雪雁和张春月都是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对两位哥哥更是暗暗感激。 他开车迎周荧、赵小萍上车,95路虎揽胜不仅比卫士版外表更大气、内饰更精致,动力也更澎湃,车子带着咆哮般的发动机声,冲出鸿雁楼酒店门口。 “小远,你驾车技术很娴熟嘛,看上去不像刚拿证的新手呀,小萍说你刚拿到驾照呢。”周荧惊讶地道。 “荧姐,我上高中的时候,就被我那死党同学吴传海拉着学开车,还玩过飚车呢。”何鸿远笑道,“吴二那胖小子,上回他混在龙泽乡投资商考察团里,你应该见过。别看他人长得胖胖的,外表看似傻傻的,其实精明得很,不仅车子玩得溜,以前还经常借飚车赢点小钱。” 周荧羡慕道:“你们上高中时,还能玩飚车。我那时身体不好,想得却是过好活着的每一天,断然不敢玩这些刺激的运动。” 何鸿远道:“荧姐,你如今身体康复,该去体会生命中未能体味过的。你以前定是不敢学开车,我以后来教你,当你的私人教练。” 周荧乐呵呵地道:“好。等开春两会过后,我没这么忙了,便跟你学开车。” 赵小萍插嘴道:“老板,你该把学开车当成休闲运动,到周末有空的时候,可以让小远乡长来教你,顺便也让我过过高级进口越野车的瘾,呵呵。” 何鸿远感觉今晚这位美女秘书的心情,如六月的天气一般阴晴不定,连忙讨好地道:“小萍姐想开车,现在便可让你过过瘾。” 赵小萍没好气地道:“我喝了不少酒,你敢让我开,我也不敢开。不过若不是老板坐在车上,我有胆子把车子开成飞机,让你好好体验一把生死时速。” “还是免了吧,我还想多活一百年。”何鸿远道。 “没胆鬼。胆子这么小,还想活一百年,那就只能当乌龟,原来缩头乌龟就是这么来的。” 赵小萍嘀咕着,声音堪堪让何鸿远听到,只恨得他手痒痒的,恨不得抽她的屁股。 周荧笑盈盈地看他俩斗嘴,想到自己以往连生命都难以把握,不知自个儿哪一天心肌梗塞猝死,如今生命安好,她得为美好的人生而奋斗。 她舒畅地靠在后座,感受着车子推背的力量,向何鸿远道:“小远,先送小萍回家。” 赵小萍连忙拒绝道:“老板,我在你小区门口下车便好。我住所离月亮湾小区不远呢。” 何鸿远和她客气了一句,被她抢白道:“我喜欢在老板小区门口下,以前也经常这样,你别多事。” 车到月亮湾小区门口,赵小萍向周荧道别下车,还去小区门卫处打招呼,报周县长的房号,让门卫对车子放行进小区。 何鸿远心里感慨,小赵秘书果然是秘书中的典范,连这种小事都能考虑到并帮领导做好,还真是天生当秘书的料。像他就不可能做到,他除了摸骨按摩那一套能得周县长欢心,工作上虽小有建树,却在处事上老是出纰漏,经常让周县长为他操心。 他泊好车,想要扮演一下秘书角色,为周荧开车门,扶着她的手下车,却留恋她温暖的柔荑,握着它不肯松手。 周荧又找到那种恋爱的感觉,一脸温柔地笑,任他牵着手进电梯上楼。那乖巧绝美的样子,如情窦初开的邻家美少女,让他心脏欢跳不已。 他换了一只手拉她的手,腾出一只手环搂着她的纤腰,佳人在怀,只愿这电梯一直不停才好。 电梯刚到楼层,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他借周荧开门的时机,拿出手机一瞧,是赵小萍发来的短息:等着你。 第259章叫声老公 周荧扑在沙发上,蹬掉足上拖鞋,享受着何鸿远温柔地按摩。卡Kа酷Ku尐裞網她随手拿了一个玩具熊,双手抱着它并埋首其间,任由何鸿远一双温热的怪手在她身上或捏拿、或推按、或抚摩。 眼前这具曼妙的娇躯,玉颈秀美,香肩如削,纤腰如束,翘臀丰润,特别是一双颀长的**,被肉丝袜包裹着,光滑动人又弹性十足。 屋内空调的温度逐渐升高,何鸿远的目光落在她完美的身体曲线上,眼神越来越炽热。他稍运内劲,从她的玉颈顺着脊椎,按摩到纤腰上,道:“月姐,你平时伏案时间较多,要加强颈椎和腰肌锻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呀。” 周荧舒爽地娇嗯一声,呢喃般地道:“不是还有你在吗?你为我摸骨按摩一番,腰不酸了,颈部也不再硬绷绷的像要钙化的样子,以后你经常来帮我按摩便是。” 何鸿远想想也是,为她摸骨按摩,可是令人向往的事情,他又何必舍却这等妙事?不过为了她的身体健康,他还是叮嘱她把握好工作间隙的休息时间。 双手按到她的翘臀上,隔着厚实的羊绒包臀裙,仍能感受到两瓣上那惊人的弹性,捏拿着、抚摩着,让人爱不释手。 “小远,雁儿去了京都,你心里是否不舍?”她轻吟一声,问道。 “就算普通的朋友要远行,心里也会有所不舍。”他斟酌着道,“不过雁儿要看大世界,要闯出一番大世界,作为朋友,我当然得支持。” “狡猾——我看你心里不舍得很。”周荧娇嗔道,“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得没错。雁儿有她自己的一个大世界,你也一样,也该有自己的大世界,不能将目光局限在一地一城。” 何鸿远嘿嘿直笑,道:“我就跟着荧姐混,荧姐去哪儿,哪儿就是我的世界。” “别说傻话,难道你要跟着我一辈子?”她叹息般地道。 “那肯定是永永远远,不离不弃。”他连忙表心迹。 “小远,你要自成一个大世界,让荧姐以后跟着你混。”她道,“要想带荧姐跳出家族的樊笼,你非得自成一个大世界不可,在商界政界形成一个大网络,让任何势力都不敢轻易动你和动你的人。” 何鸿远捏在她臀瓣上的手一颤,道:“荧姐,我以前只想着快快当上副县长,能早日娶你当媳妇,倒没想过其他的。现在想来,我要想从姓方的手上抢到你,还真的得有大作为。” 周荧心里暗道:我的命都是你的,我的人还不是你的吗?否则我哪能任你轻薄? 她为他打气道:“你已经做得很不错,短短几个月时间,从借调人员成为一名副乡长,这过程虽有我的运作,但更多的是你自个儿的努力。从‘路教’工作到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你能把工作做到省委领导的心坎里,受到市委韩书记的关注,这其间运势之妙,非局外人能品味。师父说得对,你是有大气运之人,我期待着你能创造更大的奇迹。” 何鸿远想到自己两次丽都之行,找了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桂满龙这样的硬靠山,果然是有大气运。能称桂省长一声伯伯,被其夫妇当子侄般看待,他也算是一名小衙内了吧,似乎也该摆摆衙内的谱子呢。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样想着,他心里不免有些飘飘然。 周荧似是揣摩到他心间想法,道:“不过你切记要戒骄戒躁,虽然在东平省内,你有常务副省长这样的硬靠山在,又有丁克、庄明明这样的朋友助力,算是非常了不得,可在京都那些世家眼里,连桂省长尚不算一盘菜,你却连一颗小豆苗都算不上,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让你要像雁儿一样,要有大眼界,要看到大世界、大格局。” 何鸿远心里打了个激凌,只觉得要娶到荧姐,可能还真的得下一番苦功。他咬着牙道:“只要能娶到荧姐,不管哪个世家,就算是与全世界为敌,我也在所不惜。” 周荧想不到这家伙又想到这上边去了,心里却是高兴,柔声道:“下周一元旦,本周六我就要回京都一趟,到时你开车送我去静海机场。” 何鸿远应承了一声,又听她自言自语般地道:“我得将老爷子哄开心了,看开春后有无机会带你帮他锄锄草。” “锄草嘛,我很在行的。”何鸿远道,“我以前放假的时候,在家里可没少干农活。” 周荧噗嗤一笑,娇腻地道:“好好为我按摩。” 何鸿远如奉音纶,将双手滑到她的一条**上,隔着薄薄的丝袜,从玲珑美极的膝弯处开始,运起内劲轻轻摩挲着,细致地按摩过其圆润纤长的小腿,最后流连在其精巧如艺术品般的玉足上,由精美的脚踝到精致的足背、足心,再至每一根精雕玉琢的脚趾,细细按摩。 从足尖传导来的又酥又麻的温热气机,让周荧忍不住娇喘一声,娇躯颤栗了几下,翘臀微微拱起,修长的美腿绷紧轻缩,又舍不得这种挠心的感觉。卡Kа酷Ku尐裞網 他的手离开她的玉足,她竟有怅然若失之感,伸出玉足在他身上轻踹一下,却是碰到一个**的东西。她好奇地用脚趾撩了撩,它竟蹦跳了两下,仿佛神气活现的样子。 她这才回过神,感觉到玉足触碰的是啥东西,不竟芳心乱窜,只觉得碰触它的整条**,如受到电流冲击般又麻又涨,竟是紧张地腿一伸,一脚蹬到它上边。 何鸿远痛哼一声,弓着腰坐到沙发上。周荧知道自己伤着了他,连忙翻转身子坐起,紧张地道:“怎么样?怎么样?伤着了没?”何鸿远捂着它,闷哼道:“伤没伤着,得检查了才知道。” 周荧俏脸一红,道:“那你快检查一下。” 何鸿远运起吐纳术,很快就削除了痛感,见她关切的样子,捉狭地道:“要不你帮我检查一下。” “想得美。” 周荧脸若红霞,风情万种地横了他一眼。他情不自禁地凑过头去,嘴巴啄住她的樱唇,柔柔地轻碰细琢一下,又不甘心地再琢一下。她似是不甘心地回琢了一下,便让他两嘴唇黏住不放,以巧舌顶开她的贝齿,开始热烈地激吻。 不知何时,俩人已拥抱在一起,口舌交缠间,身子也缠绕在一起。等到她气喘吁吁地趴到他的胸前,尚未从缺氧般的昏眩感中回过神,任他的一只手,在其胸间作怪。 高冷女神在怀,任他恣意轻薄,这种感觉比之让他当副乡长更有成就感。摸骨按摩到了这个份上,只能说相互间情不自禁罢。 周荧的身子娇嫩如少女,丰腴如熟女,敏感如少妇,在他摸骨之手抚摩下,身子轻摆着,仿佛呼应着他手上的动作一般。他温热的手掌,从起伏的峰峦,到细腻如绸缎的平原,再到丰润幽谷,激起室温如她的娇喘般,一浪高过一浪。 等她瘫软在他怀里,他才啄了一口她的香唇,凝视着她美得惊心动魄的俏脸,道:“老婆,你现在脸上嫩得要滴水,这脸蛋不用做美容按摩,比十六岁的小姑娘还要水灵。” 周莹跳起身子,跑进卫生间呆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向他道:“还不进去洗手?” 何鸿远举着右手五指,道:“还真舍不得洗它。” 周荧拉着他起身,将他推进卫生间,她自己靠在门边,一边看他洗手,一边抚摩着自己滑嫩的脸蛋,想到方才那舒爽得要上天的感觉,身上兀自软绵绵的。 她目光盈盈地注视着他,问道:“刚才你叫我什么?” 何鸿远抬头注视盥洗台前镜子里映照出来的如花俏脸,道:“叫你老婆呀。” “你现在才副科级呢,就敢叫我老婆。” “反正你这辈子只能当我的老婆,先叫着。”他自信地道,“如果等到几年后我当上副县长,才能叫你老婆,我都有些等不及呢。” 周荧咬着樱唇,道:“如果你敢当着我家老爷子叫我一声老婆,那我这辈子铁定是你老婆。” 何鸿远嘿嘿笑道:“不用说当着你家老爷子叫,就是当着天王老子,我也敢叫——老婆、老婆、老婆。” 周荧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道:“先回鸿雁楼去吧,记得和建勇局长他们探讨一下案情可以,可千万别只身犯险。你不是警察,没有责任去做职责外的事。” 她见何鸿远迟疑着不回答,又道:“专业的事,得专业的人去干。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所以说用人很重要。你要有大格局,就得学会用人,能在用人上布局,才是帅才,比能些遇事亲力亲为的将才强上不知多少倍。” 何鸿远受教点头,洗完手抱着她亲热了一阵子,感叹道:“要是你现在就是我老婆就好喽。” 她娇嗔道:“你嘴上叫着是使假的呀?” 他咬着她的玉耳,道:“我嘴上不使假,身体上也想来真的。” 周荧连忙推开他,道:“这可不行,这事只能等到解决了姓方的之事之后。” 她见何鸿远失望的眼神,又偷瞄了一眼他搭起的帐篷,凑嘴在他脸颊上亲吻一下,道:“老公,继续努力哦,快快打败姓方的。” 何鸿远呆呆地抚着脸颊,道:“你方才叫我什么,你再叫一次……” 周荧见他傻兮兮的样子,心里又爱又怜,终是狠狠心将他推到门外。 第260章 疑点 进了电梯下楼,何鸿远仍在回味着方才的一切,能抱高冷女神在怀,能听她娇嘀嘀地叫一声“老公”,真是吃再多的苦头也值。 有了第一声老公,就会有第二声。他乐滋滋地想着,脑子里有着昏眩的幸福感。 电梯到一楼开启,他才想到赵小萍给他发的信息,摸出手机便要给她拨打电话,却见电梯通道转角处转出她的身子,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 他讪讪一笑,道:“小萍姐,我送你回家。” 赵小萍道:“我整整等了五十分钟哈,周县长和你的私密话可真多。”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这当秘书的,怎么去吃领导的干醋?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这种心态若是带到工作中去,那可能会犯大错误。 都是眼前这臭家伙害的,让人心里没着没落的,害得她吃老板的干醋。老板那是什么人,连背景通天的温大记者,都是她的闺蜜,她的背景也能通天,而且其在县里的政治博弈中,手段之老辣,比之县委副书记这样的老狐狸,也不遑多让。能跟着这样的老板,就是她这当秘书的最大的依靠。 她将心间自醒化为对何鸿远的恼恨,见他一脸陪笑着走到身旁,便毫不留情地照着他的小腿狠狠踢了一脚,扁扁嘴顾自转身走到他的车旁。 鹿皮靴子的鞋尖踢到小腿上,饶是何鸿远腿脚硬朗,也不竟痛得呲牙咧嘴。 唉,被美女县长都唤为老公,却被她的美女秘书虐上了,看来人生的事,不可能事事如意。卡Kа酷Ku尐裞網 车子开出月亮湾小区,何鸿远见赵小萍一脸落寞的样子,不敢再搭讪,见赵小萍没有让他送回家的意思,便开着车子漫无目的地压马路。车子绕来绕去,绕到了滨海大道上,想着就是在这边的海鲜排档喝了虎鞭酒,才稀里糊涂要了赵小萍的第一次,心里不竟怜惜,伸手拉住她的手在自动档位上,轻轻地摩挲着。 车子停在海堤边,他拉着她的手在他脸上拍打了一下,道:“小萍姐,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能当成没发生过。可你也知道,我不能给你什么,只能这辈子亏欠着你,如果打我骂我,能让你出出气,我心甘情愿地让你出气。” 赵小萍转过来俏脸,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突然幻出一缕笑意,深深的酒窝更加明显,那俏丽的样子,看得他目光一痴。 她伸手熄灭车内灯,道:“那你就亏欠我一辈子好了。” 何鸿远只觉得眼前一黑,他的的眼睛尚未适应幽暗的光线,两瓣香唇黏住他的唇,却无深入动作,仿佛就是为了黏他的嘴唇一般。 香甜的唇香就在嘴边,静候着他采撷,他哪堪如此诱惑,舌尖毫不犹豫地拨开她的樱桃小嘴,和她激吻在一处。 昏天暗地间,他不知何时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抱到驾驶座这边来。他此前被周县长勾起的念想,将它倾泻在她的美女秘书身上,他几欲将怀中这具玲珑丰美的身子,揉进自个儿的骨子里。 车内开着空调,她今日所穿的灰色呢绒裙,为他提供了很多方便。燃情正炽,他衣服口袋里的飞机嘶叫起来。 “小远,你现在哪儿?”张春月在手机里道。 “哦,向周县长汇报一下工作,很快就回。”他小心翼翼地道。 “呵呵,我们住在总统套房,房间钥匙已留在酒店总台那边,雁儿已交待好,你自去拿。快点回来,你的小女朋友有满肚子的悄悄话,要对你说呢,呵呵……” 张春月说着,手机那头传来肖雪雁的嬉笑声,似乎和张春月笑闹成一团,最后她们按掉了手机。 何鸿远心里满是愧疚,自己可真是愧对肖雪雁的满腔深情,也愧对周荧和张春月的关爱,他如此放纵自己,表现得很没出息。 他尚未来得及深入忏悔,赵小萍竟是主动地一把抓住他,让他直接感受到她的丰润美妙。他心里弱弱地叹息一声,暗道:是她自己找我的,也不能算是我的错吧。 丰润而内媚,这是他对赵小萍某方面的品评。当然,赵秘书在工作上,可是继续了周县长高冷女神的衣钵,为人冷静、处事细腻。这也让他更为沾沾自喜,似乎挖掘了一个宝藏一般。 送赵小萍回去后,他开车回鸿雁楼,将车里收拾干将,又将自己唇边拭擦了一番,才去前台拿了总统套房钥匙上楼。 在电梯里拨通屠正伟的手机,对方在手机里客气地道:“何乡长,我们在十一楼小会议室,正想听听你的指导意见呢。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听了周荧的劝告,自觉是打酱油的。不过他的确对这一案件很兴趣,希望能借此揭开马晓琴失踪案真相,便先上了十一楼。 小会议室里烟雾腾腾,几根老烟枪一边探讨着案情,一边吞烟吐雾,让不擅抽烟的何鸿远刚一坐下,被呛得咳嗽几声。 缪建勇率先在烟灰缸里捺断手上的香烟,道:“呛着了鸿远老弟可不好,咱们都少抽几根。” “无妨。大家按自己的喜好来,否则我若是扰乱了你们的办案思路,可不是吸几口二手烟的损失。”何鸿远笑道。 在座的除了缪建勇等三位老熟人,还有刑侦大队技侦中队长林逢春、城关派出所分管刑侦的副所长孙继平、法医顾明以及刑大民警汪海龙。这些人都是缪建勇分管刑侦工作多年,建立的老班底,使唤起来都很放心。 特别是孙继平,曾是刑大副大队长,以往跟缪建勇走得近,被排挤到城关派出所任副所长,如今缪建勇起来了,孙继平便对自己的发展前景充满信心。听说阳光洗浴城发生的案件,涉及城关派出所所长黄长庚,孙继平更是来了精神,阳光洗浴城出了人命案,黄长庚若是徇私枉法、有意包庇,他这城关派出所所长也该当到头了。反之,他孙继平的出头之日便到了。 这位留着平头,精神饱满的中年汉子,心情很是亢奋,和何鸿远握手时还高兴地发出朗爽的笑声。 技侦中队长林逢春和刑警汪海龙都是不到三十岁的青年,曾跟着缪建勇去青原派出所救助过何鸿远,他俩识得何鸿远,听说他现在已经是龙泽乡副乡长,俩人都表现得很客气,殷勤地和何鸿远握手。 何鸿远听说曾受过他俩的救助,连忙向他们致谢。在座的除了他以外,都是从警多年的警察,服从县领导的命令出警救人,只是做好本职工作,却要受他诚挚道谢,都觉得这位何乡长年少有为却谦恭有礼,对他更是亲切。 缪建勇向何鸿远介绍了他们总结出来的该案几大疑点:一、110指挥中心并未接收到阳光洗浴城的任何报警信息,城关派出所所长黄长庚并未向所里做出警阳光洗浴城的报备记录,这是要掩盖什么?二、刑**医室并未接到城关派出所的任何协助办案信息,死者的死亡证明如何做出?死者的尸体如何火化?三、如果阳光洗浴城要焚尸灭迹,为何要动用警方的人,而不是直接处理,以致于留下破绽? 专业的事,果然得专业的人来办。能在两小时多的时间里,将一桩命案的疑点都梳理出来,实在是了不起。 “缪局,你们这么快就梳理出头绪,只要顺藤摸瓜,我看很快就能深入挖掘出案件真相。你们这工作效率可真高啊!”何鸿远由衷赞叹道。 缪建勇邀请何鸿远加强案件讨论,就是为了加强和他的个人关系来着。他向何鸿远扬扬手,道:“鸿远老弟,这里没有外人,你称我一声缪哥便可,否则听上去太见外。” 孙继平向何鸿无善意一笑,道:“我托大称你一声鸿远老弟,缪大这么说,那是当你是自己人。” “缪哥,既然孙哥都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何鸿远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班门弄虎,说说我对你们总结出来的几点疑点的看法。” 屠正伟笑道:“鸿远老弟,所谓旁观者清,你有想法尽管说。” 何鸿远道:“我觉得你们总结出三大疑点,前两条以事实推断,绝对值得深入挖掘,至于最后一条,我感觉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焚尸灭迹,而且是要借助警方来焚尸灭迹。” 缪建勇的眼神锐利而沉着,问道:“老弟,你为何有如此感觉?” 何鸿远见姚大展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我是门外汉,不会推断什么,纯粹是第六感觉。姚哥有何想法,可以谈谈。” 姚大展人微言轻,在座的公安干警,除了他之外,都是刑侦线上的精英人物,缪建勇是刑侦大队长上来的副局长,孙继平原是刑大副大队长,屠正伟原是刑大重案中队长……他一治安民警,能参加这样的案情分析,已是沾了光,可不敢对他们总结出来的问题提出异议。 他见何鸿远发问,才道:“据内线提供的信息分析,坠楼事件发生时,可能有一些工作人员和顾客观望,让警方的人来处理,才能做到掩人耳目,否则万一有人报警,这事就不好收拾。而且做这事,某些人一定衡量过,自觉能一手掩天。” 缪建勇微笑着向姚大展点点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对这位年轻的警员,他原先是因其和何鸿远的关系,才予以关注,今晚其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更是让他眼前一亮。 姚大展有信息来源,说明他在工作上有能力;对案情有独到见解,说明他有头脑。有能力、有头脑,又有一定的人脉,这样的下属可堪大用。 第261章 利益至上 得到局领导鼓励,姚大展压制住激动的心情,继续道:“凭着某人的权势,这事如果公开报警处理,只需定性个自杀或失足坠楼便可以,便能做得天衣无缝。而他为何要反其道而行呢?我思索再三,只能把目光定格在死者身上,那就是死者的身份有问题。” 孙继平眼睛一亮,道:“小姚,你是说死者的身份,可能是已上网备案的失踪少女或被拐卖少女。” 屠正伟注视着自己的手下干将,拍着大腿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我一直以为有人狂妄自大,自以为一手遮天,却没想到这个问题。大展这个分析,经得住推敲。” 缪建勇目光如炬,道:“小姚这般说,一定有所佐证。” 姚大展谦虚地一笑,道:“那名内线自诩是阳光洗浴城的老人,却打探不到死者的身份信息,很能说明问题。我只能根据和她对话中得到的信息,做出这般判断。” 何鸿远接着道:“阳光洗浴城出入管控这般严格,连电梯都进行了管控,不可能没有猫腻。我认同姚哥的推断。” 缪建勇手里捏着香烟,盯着它思索片刻,道:“既然找到了疑点,那便得顺藤摸瓜。下一步我们的工作,便显得有针对性,那就是盯紧活人和死人。” 大家都对他的说法很感兴趣,静候他分解工作。 他继续道:“盯活人,分三路来落实。一是继平那儿,盯紧黄长庚和城关派出所的那位参与此事的民警,争取从那位民警身上,找到突破口;二是小姚那儿得盯着那位内线,想办法继续挖掘有用信息,孙海龙和小姚分成两组,二十四小时对阳光洗浴城进行布控或伺机侦查,人手由我和正伟抽调过去;三是逢春那儿,通过技术手段,想办法取得阳光洗浴城重要人员的手机通话内容。卡Kа酷Ku尐裞網总之一句话,把阳光洗浴城给盯死。” 孙继平道:“我待会儿就回所里加班,盯着这事儿。” 姚大展主动向林逢春提供信息,道:“林队长,阳光洗浴城的经理唐老三这几日不在家,由副经理桃红负责洗浴城的经营管理工作。” 林逢春道:“唐老三的大名,我听说过,只要能提供那位桃红的大名,这事就好办。” 姚大展道:“这事我来办。” 缪建勇见这方面的工作已能确保执行,又道:“盯死人,就是盯紧死者尸体。一具尸体要处理,如果走火化程序,法医室和殡仪馆跑不了,这方面由顾明盯着;如果有人想毁尸灭迹,那一定也得有所动作,这方面由孙海龙和姚大展一并关注着。” 他安排好众手下的任务,向何鸿远道:“鸿远老弟,你还有何补充意见?” 何鸿远见他征询自己的意见,慌忙摇手道:“周县长说过,我就是抱着学习你们的办案经验来的,可不敢瞎嚷嚷。” 孙继平、林逢春等首次与他接触,见他毫无领导花架子,都对他印象大佳。 时间关乎案情,各人领了任务,互相留好联系方式,由缪建勇居中协调,争取二十四小时内有所收获,约定明晚在此开碰头会。卡Kа酷Ku尐裞網大家都心知肚明,此案件若是办得好,昌隆县公安局可能要变天,指不定缪建勇能在周县长的支持下,成为局党委一把手。到时大家翻身农奴把歌唱,该是要当家作主了。 黄长庚带着民警裘信贵,由后者开着警车,来到阳光洗浴城。保安室副经理乔海早在门口等着,向他道:“黄所,陈老板在三楼桃红姐办公室,我带你上去。” 虽然裘信贵是黄长庚在城关派出所城里的贴心亲信,却并不适合带去见老板。他吩咐裘信贵在车子里候命,自己跟着乔海去副经理桃红的办公室。 陈如海坐在桃红办公室里,一脸的阴沉神色,向桃红道:“必须统一口径,这是一起意外事件,让大家不要乱传。” 桃红想不到会出这事,她毕竟只是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遇到死了人的重大变故,心里有些慌了神,道:“我向唐总汇报一下,让他和孙建飞立马赶回来。珮珮死了也罢,只是她的身份见不得光,这尸体得赶快处理掉。以前有女子割脉自杀,都是他们处理干净。” 陈如海沉声道:“你慌什么?唐老三不在,你找人处理就是了。由我们的人为你打掩护,这事还不好处理吗?” 桃红嗫喏着道:“万一处理得不好,我担心会出大事。” 陈如海狠狠一挥手,满脸阴狠之色,道:“没有万一,这事必须处理好。” 徐庆祥坐在边上,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卡Kа酷Ku尐裞網想要舒爽一把,却遇到如此烈性的女子,搞出了人命案,弄不好他就要把牢底坐穿。 他右手手腕上血淋淋的,竟是方才被那叫珮珮的女子拼死咬住,活生生给咬下了一口。 特么的,被一死人咬,比被狗咬更让人寒碜,不知是否要打预防针?他心里暗骂一声,向陈如海道:“陈局,你送我回市区吧。我得去医院里包扎,然后你送我回家,顺便把你的事,再跟我家老爷子提一嘴。” 陈如海知道,这是徐庆祥要替他老爷子封官许愿,前提是他这公安局长,得把人家过失杀人的事给摆平。问题是不摆平也不行呀,他这公安局长是同伙呢,玩弄的可是被拐卖的少女。能将这事利益最大化,承担点风险也值得。 他向桃红道:“桃红,摆平了这事,你前两次提的要自个儿开一家洗浴城的事,我准了。咱们和阳光洗浴城做了切割,光做打色情擦边球的生意,太过出格的生意不去碰它。” 桃红不竟眉开眼笑。她想自立门户,除了想当家作主的小心思,更主要的是阳光洗浴城的水太深,她这副经理,又有陈如海这样的靠山,才接触到一点皮毛。她和保安部经理孙建飞偷欢几次后,才从他口中套出,阳光洗浴城不仅和跨省市的拐卖人口集团有染,还可能和贩毒集团有染。 一次,她将孙建飞折腾得有气无力,后者趴在床上,爆粗口道:“特么的,要是来一口白面,我能将你折腾得哭爹喊娘。“ 她拍了对方的屁股一把,道:“你就想着吧,到哪去弄白面去?” 孙建飞哼哼两声,道:“地宫仓库里多得是,可惜三哥不让碰。” 她追问道:“你说啥?地宫那铁门紧锁的仓库里有白面?” 孙建飞连忙道:“我说啥了?我没说啥呀,是你听岔啦。特么的,女人就是多事。” 桃红不相信自己会听错,男人在最舒爽的时候,最容易对付,要么能从他们手上讨得财物,要么能从他们口中套出一两句真心话,她屡试不爽。 这次孙建飞跟着唐老三外出,她怀疑又是去干那些大买卖。这世道笑贫不笑娼,她是穷怕了,哪怕是昧着良心赚钱,她也会去赚,她一大家子人都等着她去养活呢。可是她不会去碰这些杀头的买卖,她能够丢身体,不可以丢性命。 她向陈如海道:“海哥请放心,由你罩着,我怎么地也把今晚的事给处理清爽。” 这时,乔海带着黄长庚进来。陈如海以审视的目光瞄了乔海一眼,转头看向桃红。 桃红懂得他的意思,道:“今晚的事,尚需乔经理和黄所合作处理好。” 陈如海便转头向黄长庚吩咐道:“发生了件意外坠楼事故,原本也没什么,只要照程序办就行。可是死者的身份有点麻烦,你辛苦一趟,把尸体给运走,桃红安排人跟你一起,把那具尸体给处理掉。怎么个处理,不用我教你吧。” 黄长庚靠拍马溜须上位,胆子却不肥。他一听说这事,吓得脸都白了,战战兢兢地道:“老板,不走殡仪馆的路子,这尸体埋在哪里,都是个定时炸弹呀。” 陈如海面无表情地道:“在你自己的地头,就算是定时炸弹,也引爆不了。” 桃红从抽屉里取出一捆领袖像,塞到黄长庚手上,道:“黄所,我让乔经理配合你办事。他是我们这儿的保安部副经理,对昌隆县地面上熟得很,能协同你将事情办好。” 有老大盯着,又有钱可收,这苦差事虽然接得提心吊胆,但冲着位子和票子,咬咬牙也得干。 黄长庚毫不客气地将这至少一万块钱揣进怀里,向桃红道:“必须确保没有人再报警,否则这事可能会有麻烦。” 桃红有陈如海为她张目,便有了底气,道:“你们不是警察吗?警察都来把尸体给运走了,谁还会去管这闲事?这寒冬腊月,来享乐的顾客不在浴池里泡着,就在被窝里乐呵着,注意到这事的人不多。知悉此事的几位姐妹和保安,我会找她们谈话,你们能将尸体运走,我这边便能安抚好。” “好,这事我干了。”黄长庚道,“我还有一位弟兄,在楼下警车里。这辛苦费得你们出。” 特么的,真是喂不饱的饿狼。桃红心里诅咒一声,从办公桌抽屉里再取出小几千块钱,塞到黄长庚手上,笑道:“黄所带着弟兄为我们办事,是冲着海哥的面子,但这里子自然少不了。办好了这事,我还要请黄所到至尊包间坐坐,也给黄所找个雏儿。” 该得的利益到手,黄长庚这才由乔海带路,去楼下处置死者尸骨。 第262章命犯桃花 何鸿远来到总统套房,已是午夜时分。房间里的床前灯亮着,肖雪雁和张春月头并头靠在枕头上,如两朵并蒂莲花,清丽静美,睡得正酣。 她俩定然是困得实在不行,才在不知不觉中睡着,连被子都未盖好。虽然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够高,肖雪雁仍是紧紧地依在张春月身侧,仿佛在寻觅其身体的温度。 他无心欣赏她们穿着睡袍的风情,悄悄上前拉起被子,盖在两具曼妙的身子上,然后进了卫生间,脱下身上满是烟味的外套,注视着盥洗台前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感到自己的脸型有些模糊,仿佛这不是自己原来的那张俊脸一般。 此时他心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最近仕途虽有曲折,总算是成功前进了一小步,而感情的事却是一团糟,和几位红颜知己纠缠成一团乱麻。今晚高冷女神周荧周大县长的一声老公,让他沉醉不已,却知两心相印,尚需冲破重重阻隔,这夫妻间的称呼,要想落到实处,那是得进行大布局。可是刚一转身,就和老婆的美女秘书胡闹在一起,而这边却又有公开的女朋友和未公开的情姐姐等着他归来。 师父说得对,他这是命犯桃花。对,他就是命桃花!他只能以师父对他的测命之说,为自己找花心的理由。 他一边冲澡,一边却回味起和赵小萍在车里纠缠时的滋味。这位美女秘书,平时看上去办事一丝不苟,性情很是刻板的样子,没想到情到深处,竟如此放得开,足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能在车内这并不宽敞的空间,将其玲珑身子的丰润和肥美,展现得淋漓尽致,也让他享尽艳福。 想着赵小萍回过魂来后,在他肋下狠狠拧了一把,咬着他的耳朵道:“你就是属驴的。” 这是对男人某方面最大的褒奖,马上又勾起他的征服欲,直到她不断讨饶为止。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娇滴滴的讨饶声犹在耳边,让他又有血脉贲张的感觉。他开大热水冲洗着身子,将她残留在他肌体上的痕迹和气息冲净,却冲不走她留在他心间的那别样的影子。 盥洗完毕后,他穿上浴袍,坐到会客室的沙发上,见茶几上放着三只茶杯,有一杯茶水仍是满满的,想来是肖雪雁她们为他冲的茶,便将它倒了一半在边上的杯子里,拧开热水瓶渗进开水,端起来轻呷两口,然后盘膝坐在沙发上,运起吐纳术调息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一条手臂被抱在柔软的胸怀中,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飘浮在鼻息间,犹如麦芽糖的气息般,带着一丝甜腻。他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伸着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琼鼻,道:“雁儿,我吵醒你啦。” 肖雪雁依在他身旁,娇憨地道:“我本来就要等着你回来的嘛,没想到和月姐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熬夜容易让脸部肌肤衰老。来,我为你做下美容按摩。”他抚着她滑嫩的脸部肌肤道。 肖雪雁直接仰躺到他怀里来,嘟着鲜嫩的樱唇,等着他施展摸骨术,为她做美容按摩。他施展摸骨术,从她洁白光滑的额际开始,抚过如黛秀眉、琼鼻俏腮,到她鲜嫩的唇边,见它仍是如喇叭花一般嘟着,仿佛得不到心仪玩具的小孩子一般。他轻轻地捧着她的俏脸,见她美眸紧闭,长长的睫毛翕动着,樱唇却是嘟得更高,似在向他发出召唤,便俯首对着它轻吮一口,然后黏着她的双唇,感受着它的温润和饱满。 她缓缓在张开双眸,脉脉的目光温柔似水,和他双目相对,双唇相黏,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在此间定格。卡Kа酷Ku尐裞網 瞬间的平和之后,不知是谁先挑起舌战,如龙卷风般席卷俩人的口舌,势不可挡。此时何鸿远全然忘记了未来老婆周荧和情姐姐张春月、赵小萍,脑子里只有眼前这女朋友,直欲将她吸入中,吃进胸腔里。 激吻过后,肖雪雁才一脸满意地微笑,双手仍是勾在他颈脖间,狡黠地道:“荧姐说为我布局,就是为你布局,在她心里,你很重要哈。” 他将搂抱在怀中,低头嗅着她秀发上的芳香,道:“她有过一次不幸婚约,我为她得罪了世家大族的公子,我和她是一条线上的蜢蚱。” “嗯,听上去你俩像同命鸳鸯。” 她伸手扳过他的脑袋,眼睛亮晶晶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道:“谁对我的男朋友不利,谁就是我的敌人。我现在和荧姐合作,一致对外,以后说不定要和她抢男人。” 感情的事,最让何鸿远烦恼,见她如此表态,心里不由得一松,轻拍着她的翘臀,道:“对,先打败强大的敌人再说。以后大不了卸成四块,分给你们算了。” “怎么会分成四块?”她掰着手指道,“我、荧姐、月姐——还有谁能分到一块?” “我当然得给自己留一块。” 他只能把出口的话圆回来,心里却在暗道抱歉:小萍姐,你的这一块,我只能偷偷为你留着哈。想到周荧和赵小萍的领导、秘书关系,往通俗里说,相当于主仆关系,看来小萍姐注定不能光明正大地展示和他的的亲密关系,否则置周大县长为何地。 这也给他一次警醒的机会,以后和赵小萍在人前相处的时候,一定得注意分寸,一旦惹出桃色新闻来,至少他和周荧的关系,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肖雪雁一双玉手不安份地在他脸上、脖颈上抚摩着,一边道:“我去京都后,我让月姐将你给盯紧喽,特别是那位赵秘书,看你的目光和我们看你如出一辙,我们防着她能。” 何鸿远心里一颤,道:“她和我怎么可能?你没看到她今晚对我那恶声恶气的样子,若不是周县长对我关爱,这小赵秘书似乎恨不得和我翻脸呢。” “月姐说,女人嘴里说出的话,能拐十八道弯,但眼神却骗不了人。”肖雪雁嘻嘻笑道,“我就信月姐的话,让她看紧我男朋友,免得被好看女人一两个媚眼瞟过来,魂便给勾走了。” 他拍了一下她的翘臀,道:“你男朋友就是这么容易被人勾魂吗?” 可能觉得自己这话问得没多少底气,他又揉一下她的翘臀,嘟囔道:“你也不怕月姐监守自盗。” “呵呵,月姐认识你比我早,她盗了你,有啥可奇怪的?嘻嘻,今晚我还向她询问过盗你的滋味呢。” 她见何鸿远一脸懵逼的样子,满脸得意之色。张春月对他关爱有加,满腔情感倾注在他身上,认识他并和他产生感情最早,却终究只能当他的情姐姐。对张春月,她真的兴不起醋意。可她心里还是在嘀咕着:道一师父为何要说他是多妻多子之命呢?要是他是她一人的该都好啊。 她的玉手一边滑向他的胸脯,一边道:“我还让月姐记得提醒你,每周至少得给我来一次电话,每月至少得到京都看望我一次。” “你对月姐倒很信任哈。”他笑道。 “我抢了她小情人当男朋友,信任她就是补偿她嘛。”她娇笑道。 何鸿远不知她这是啥逻辑。这位天才俏商人,对感情懵懵懂懂,又有点死心眼,自青原派出所那晚他护着她受苦后,就死心塌地地把他当男朋友看待。她意欲在商界闯出大世界,却把一颗心放在他身上,还真是一个美丽的矛盾体。 他不放心地叮咛道:“你意欲在京都闯出一番天地,我不愿阻止。可你要切记,尽量不要去触碰京都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在他们眼里,你我连小豆芽菜都算不上,一口气就能将我们吹得灰飞烟灭。若是遇到迈不过去的坎,我的怀抱欢迎你回来歇息。” “嘻嘻,有荧姐、馨姐为我助力,我有信心一展身手。” “咦,跟你说正事呢,你的手往哪儿摸?” “一展身手呀。验证一下月姐说得对不对。” “你们今晚就探讨这些?” “嘻嘻,我今晚从月姐手上夺得对你的所有权,当然得向她请教一番。” “嘶,我还有正事问你呢。” “我听着呢,不影响我手上动作。” “上次你说在阳光洗浴城那边,有你们的人。我能否向他打探消息?” “是为了坠楼少女的事吧?这事我明天问问我爸,看他能否为你牵线。正事谈完了——” “月姐怎么会教你这些?” 他弱弱地抗议着,身体却早已背叛了他,被她的一双玉手折腾得身心浮浮沉沉,如大海里的一叶扁舟。 回到柔软的大床上,肖雪雁的娇躯却是瘫软如泥的样子,很不淑女四肢张开趴在床上,脸贴着枕头,疲倦而满足地呼呼大睡。 何鸿远为她拉上被子,挤到两女中间,享受着左拥右抱的美好时光。一夜辛劳,他倒不觉得疲倦,在张春月身上偷偷摸了几把,才贴着她入睡。 次日,他被鼻尖的搔痒刺激而醒,见张春月趴在他身旁,举着一绺发梢,对着他鼻唇间轻撩着。她俏脸如花,却挂着顽皮的迷人微笑,见他睁开眼来,便痴痴地盯着他。 此时她眉似细柳,美眸如星,脸若芙蓉,玉颈修长,香肩如削,两侧锁骨幻起两个迷人的漩涡,半露酥胸似雪,展现着迷人的雪沟。 她见他凑嘴过来,连忙伸手挡住他的嘴唇,另一只手指指一旁睡得深沉的肖雪雁,轻声道:“刷牙去——” 第263章 心里有鬼 开车送肖雪雁去静海机场的时候,他见她和张春月慵懒地靠在后座上,一脸心满意足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仿佛在交流什么心得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心里暗暗得意,昨夜肖雪雁这小丫头成功地对他一展身手,但到最后她自己却迷失了。想着她玉脂般的美好身子,他觉得就算舌尖酸痛,也是一种彼此间美妙的享受。 今早他将张春月这教坏小丫头的情姐姐教训了一通,在卫生间里刷牙时,着实拍了两下她的翘臀,却拍出了一场激情。 临别时,肖雪雁从后座凑到驾驶室,对着他嘴对嘴狠狠啃了几口,然后俏目红红地向张春月道:“看好我男朋友。” 张春月为了减缓离别的伤感,向她打趣道:“你怎么不说他是你老公?这样更能宣示主权。” “我尚未谈足恋爱,哪能这么便宜喊他老公?他要是不按约定来和我约会,哼哼,本大小姐的校花可不是自封的,指不定要跟他人约会。” 肖雪雁难得地威胁何鸿远一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到他手上,道:“这是我爸一个老弟兄的手机号,他在阳光洗浴城上班,你可以试着联系他。至于能否从他口中掏出信息,那得看你的本事。” 何鸿远连忙将纸条贴身收藏好,道:“上次帮忙打探马晓琴消息的,应该就是他吧。为何这次的事,他却不愿主动提供消息?” “上次那是为了找人,这次却是为了掏阳光洗浴城的老底,性质不一样。”肖雪雁道,“道上的人有他们的规矩,对这种出卖主家的事,我爸都不好开口。” 规矩不是法律,只要有人去遵守,它就比法律还能管束人。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没少听姚大展说黑道逸事,据说东北一黑帮老大风头正盛时,手下马仔无数,定下的规矩成了铁律,几乎成了美国迈克?柯里昂教父式的黑帮大佬,最后引起国家领导人关注,才坚决打掉这股黑势力。 黑帮控制一地、一城甚至一国政治、经脉命脉的现象,在国际上屡见不鲜,其在华夏国却缺乏繁衍的政治环境,但某些黑恶势力也客观存在。所以说打黑险恶,是一项艰巨的政治任务。 何鸿远有心要会会肖雪雁口中的这位道上的人,为姚大展等人办案提供信息。送肖雪雁上飞机后,他坐回到路虎车里,第一时间掏出纸条和手机,拨通对方的电话。 昨晚乔海被桃红派去坐进城关派出所的警车,临行前桃红暗暗交待,处理尸体的时候,一定得拉着派出所的人一起干,坚决不能单干。 他心里暗暗佩服,别看桃红经理年纪轻轻,手段却是老辣,这是无形中牢牢将黄长庚捆住,不让其有偷奸耍滑的机会。警察干黑白通吃的事,他是见得多了,桃红经理能想到这一点,却不简单。 坠楼少女的尸体,由床单包裹着,由他和民警裘信贵一起抬上警用中巴车。黄长庚嫌晦气,自去充当驾驶员,驾驶着警车“呜吱呜吱”地出了阳光洗浴城大门。 警车行驶了几分钟,黄长庚便关了警报器,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向瓮声瓮气地问道:“你们怎么回事,车子都不安排一辆跟过来?” 乔海明知他说的是啥意思,装糊涂道:“桃红姐只让我跟着你们办事,没交待其它的呀。” 黄长庚在局长陈如海面前装小弟,在乔海一个小小的保安副经理面前,那脾气可是大得很。卡Kа酷Ku尐裞網他转身指着乔海的脑袋,道:“你特么的,这么没脑子,怎么当保安经理?我已帮你们掩人耳目,你还要让我帮你处理尸体,你特么的真是猪脑子啊!” 他态度这么恶劣,那是因为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安,仿佛什么东西卡在心房里一般。毕竟他之前在副局长缪建勇面前透过风,说阳光洗浴城死了人。当时他没想到陈如海敢大胆到让他毁尸灭迹,还想着讨好一下缪副局长呢。如今不应付老大陈如海不行,虽然收了阳光洗浴城的钱,但后路总得为自己留一条。 当然他更多的是有着侥幸心理。现在局里是施光南分管刑侦工作,这大草包被缪建勇夺权之后,对刑侦工作一窍不通,刑侦线上的事,一般都是杨金泉这大队长说了算。缪建勇不可能没事找事,去管这一茬子事。就算缪建勇真的问起,他也可以以陈如海酒后胡言乱语搪塞,对方根本不可能为看似子虚乌有的事,找局党委一把手求证。 在应付缪建勇上,他觉得没多大压力。但以他谨慎行事的习惯,能够不必深陷的事,都得当麻烦避开,一如眼前之事。 乔海在昌隆县也不算无名之辈,出道比唐老三早,只是没有唐老三这般狠辣手段罢了。他自知在黄长庚眼里,他还真不算什么,再了不起的混混,在**力量面前都是土鸡瓦犬。可是这样被人指着脑袋臭骂,他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他不卑不亢地道:“黄所,我赚的是阳光洗浴城的工资,老板怎么吩咐,我怎么办事,不敢自作主张。” 这话在黄长庚听来,就是真切切地顶嘴。他拿起驾驶室仪表台上的打火机,“啪”的一声扔到乔海脸上,道:“特么的,说你没脑子,你还有理了。” 乔海脸上火辣辣地痛,心里更是怒火中烧。虽然人到中年,岁月磨去了往昔峥嵘,可是作为道上的人,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尊严被人践踏在地,他骨子里的混混习性就不由得冒了出来。 “特么的,老子不干了。”他叫嚷道,“老子是跟着唐老三在阳光洗浴城混口饭吃,又不是这儿的股东,现在担着风险办事,还要受人鸟气。特么的,我立马跟桃红姐说一声,老子现在不干了。” 他拉着车门把子,就要推开车门下车,却被民警裘信贵拉住。后者劝阻道:“乔经理,大家都是老熟人,而且都是为人擦屁股,没必要怄气。我们黄所也是觉得领导让我们干这事儿不地道,心里有气没地儿出。这事你若撂担子,难道我们把尸体运回阳光洗浴城去?” 这边刚劝住信乔海,前边黄长庚已下车,将裘信贵叫下车来,道:“小裘,这事你和这混球去办了,动作麻利点。我在这边等着,回来我请你吃夜宵。” 裘信贵一向对黄长庚唯唯诺诺,道:“请黄所放心,我在车里换上便装,让乔经理去弄把锄头,找个荒凉之地,埋了那货便好。” 黄长庚捏着口袋里的小几千块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舍不得将它递给裘信贵。在他想来,小裘一直由他罩着,才在所里混得风生水起,平时也没少拿好处,这落到自家口袋里的钱,就当人家小裘孝敬的吧。 他褒奖了裘信贵几句,夸得对方喜滋滋地开车去办事。他注视着车子消逝在夜幕中,心里暗暗得意,当领导就是好呀,夸人几句,顶得上小几千块钱啊。 裘信贵上车后,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和乔海讨近乎道:“乔经理,咱俩可是同病相怜,都是跑腿的苦命人儿。咱们还是找家伙、找地头,把事情给办了吧。” 乔海不忘给黄长庚上眼药,向裘信贵道:“裘警官,你干这一趟活儿,黄所应该分你不少吧?” “为领导办事,还想要钱呀?你想多了吧?黄所也是听从我们局长大人的吩咐办事呀。”裘信贵道。 “呵呵,黄所真是爱财如命呀,桃红姐给了他至少两万块钱,他竟是一笔不拔。”乔海笑呵呵地道。 裘信贵重重地一踩油门,警车发飚了一般向前冲去,仿佛对着夜色发泄般地踹了一脚。 乔海总算出了口气,不过在埋葬坠楼少女尸体的时候,他莫名地想到自己上初中的女儿。同样是花季少女,坑里的这位,却连个真名也没有,更别提墓碑了,成了名副其实的孤魂野鬼。如果她能成鬼的话,怕也是冤死鬼吧。 想到这些,他心里碜得慌,看向坠楼少女那变了形的血糊糊的脑袋,感到那长发遮掩下,就是一张冤屈的鬼脸。 这夜他噩梦不断,还真的被女鬼缠上的样子,睡得极不安宁,凌晨醒来时,觉得窗外影影绰绰的东西浮动,而寒风从巷口卷过来的声息,如鬼哭狼嚎,让他心惊肉跳。 此刻他趴在阳光洗浴城监控室里补觉,被陌生来电吵醒,想也没想便按掉它。 对方手机契而不舍地再次拨打进来,他不耐烦地接通,手机里一名男子的声音道:“乔叔,我是肖雪雁的朋友。” “哦,雁儿的朋友。”他打着瞌睡道。 “你方便吗?我想向你请教点事?” “说吧,什么事?” “昨晚阳光洗浴城有人坠楼身亡,你了解情况吗?” “不了解。你别找我。”他心慌意乱地关掉手机。 在手机另一端,何鸿远继续拨打对方的手机,手机里响着提示音:对方已关机。他发动车子,向张春月笑道:“雁儿这位在道上混的叔叔,心里有鬼呀。” 张春月道:“人家不理你,那就算了吧,破案那是警察的事。” 何鸿远抿着嘴,问道:“月姐,你了解我是干什么出身的吧?” 张春月娇媚地扫他一眼,道:“你不就是学医出身的吗?还真想当福尔摩斯呀?” 何鸿远讳莫如深地道:“我不想当福尔摩斯。你别忘了,我还一个出身,那就是我是我师父的徒弟。” 张春月亲昵地掐了他一把,道:“在说胡话呢,谁不知你是师父的徒弟?” “我是我师父的徒弟,会摸骨术,会接骨、拆骨,也会摸骨算命。嘿嘿,对于心里有鬼的人来说,算命是多么有吸引力。”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摸着下巴贼贼地笑着,惹得张春月美眸抛来好几个卫生球。 第264章 骚动的心 路虎车牛气轰轰地开回到乡政府大院,许多乡干部都从办公楼里伸出脑袋,见何副乡长和春月主任从车上下来,虽然春月主任不是他的女朋友,也很有香车美人的范儿。许多人都在心里羡慕一把:年少有为,又有个有财有貌的女友,这好事儿怎么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何鸿远和张春月径直去三楼谭德天办公室,见宣传委员任静静和党政办主任王前进都坐在办公室里。王前进见何鸿远进来,道:“何乡长,我正向书记汇报你的办公室问题。三楼没有空余的办公室,二楼西边通道尽头,倒是有个杂物间,只是需要时间整理出来。” 何鸿远单手一扬,道:“办公室是用来办公的,我没啥要求,王主任看着办就好。” 谭德天道:“乡里只有这么一幢办公大楼,办公用房紧张,鸿远乡长暂时克服一下困难。” 坐边王前进边上的任静静扬着秀眉道:“王主任,宿舍楼一楼不是还有几个空置房间吗?可以让何乡长挑一个当办公室呀。” 王前进迟疑了一下,道:“把副乡长办公室设在宿舍楼里,似乎不太恰当吧。” 任静静皱着秀眉道:“有啥不恰当的?你没听何乡长方才说的吗?他对办公的地方没要求。” 她今日一袭黑色长裙,外披白色针织外套,脚穿白色高跟鞋,白皙俏丽的脸蛋,带着狐媚眼神的黑眼珠,浑身黑白分明。 何鸿远盯着她双脚脚踝处,上边裸露出一双锈着红牡丹的黑色丝袜,算是她身上穿着惟一的亮色,可是丝袜内映出一截米色,看上去里边似是戴着脚踝护套。卡Kа酷Ku尐裞網他腹诽道:这位任部长应该是脚踝肌键受损伤,却爱穿高跟鞋和丝袜,这就是个死要靓丽的骚包的女人。 任静静似有所觉,拉着长裙遮住脚踝,冷冷地向何鸿远道:“何乡长,我说得对吧?” 这女人纯粹是给他找不痛快来的。在宿舍楼一楼办公,虽然同样是办公的地方,可他这副乡长的权威何在?人家当领导的,对办公室所在的楼层,都有个讲究,喜欢在三、六、九楼层办公。三是个圆满的数字,什么三顾茅庐、三生有幸;六是个吉祥的数字,寓意六六大顺;九是个至尊数,不仅是阿拉伯数字中最大的单位数,在华夏文化里寓意更深,譬如天有九天,遥若九霄云外,皇帝称九五之尊等等。让他把把办公楼设宿舍楼一楼,不是让他尽早卷铺盖回家睡觉吗? 何鸿远近期随道一道长学摸骨算命之术,对运势之道虽不迷信,可该讲究的,还是得讲究。 他再度瞄了一眼任静静的脚踝,好心道:“任部长穿高跟鞋走路不方便,倒是适合在一楼办公。” “何乡长,原来你想坐我的办公室呀。”任静静看他的目光更是不善,“可惜我没有搬办公室的打算,更不可能为你腾出办公室。” 张春月可不管任静静是乡领导,向对方夹枪带棒地道:“任部长不想搬办公室不要紧,何乡长也不必寒碜到要去宿舍楼一楼办公,最多招商办和交通建设办合在一起办公,为何乡长腾出一间办公室。卡Kа酷Ku尐裞網” 谭德天见办公室里气氛不对头,似乎任静静在向何鸿远找碴,张春月又要为何鸿远出气,再整下去要闹矛盾,不利于工作开展呀。想到任静静昨日定是被媒体采访团给缠得烦了,他有心安抚一下,道:“任部长,现在何乡长来了,你把记者采访的事,对他说一下,把这项工作给落实好。何乡长办公室的事,前进主任去办一下,我看就把二楼那间杂物间粉刷一下便好,离招商办近,方便何乡长开展工作。” 何鸿远不等任静静开口,便向谭德天道:“书记,办公室你帮我确定好了便好。至于接受采访的事,我昨日就跟任部长提过,我没啥风头可出,哪怕我有那么一点值得说道的工作成绩,也是在乡党委的领导下取得,任部长负责宣传口工作,应该能体会我的苦心,更应该着眼于集体。” “何乡长,你是说我视野不够开阔,工作思路不对头吧。”任静静气咻咻地道,“我怎么开展工作,还轮不到你来教。你说你不想出风头,昨天在竞岗演讲时,又为何讲得那么煽情?那些记者就喜欢你这样的角色,缠着我说要采访你,我能有什么办法?反正这事儿,我已向乡党委汇报,你看着办吧。” 她那胸潮起伏、横眉冷对的样子,似是被何鸿远气得不轻,说出的话,火药味十足。 这女人,他好像没怎么得罪她吧,怎么老爱针对他?何鸿远心里纳闷不已,更是打定主意,不去理她那茬子事儿。 他向谭德天道:“书记,我联系了省交通厅于处长,他说省财政厅那边的那笔预拨款,将在元旦假期后下拨到静海市财政。卡Kа酷Ku尐裞網上次市委韩书记可是亲口答应我们,要拨给我们一笔预算外资金,做交通配套工程建设用,我得尽快整个报告出来,找韩书记签字要钱,希望能让它和省财政的那笔钱一起下来。” 说到钱的事,谭德天就不淡定了。年关将至,用钱的地方多多,龙泽乡这国家级贫困乡,等着米下锅呢。从市里弄来的这笔钱,不属于专项资金,稍微挪用一些,没啥心理压力。 他向何鸿远道:“好,这事得趁热打铁,若隔了些时日,韩书记忘了这茬子事,这笔钱就飞了。这几天你就负责把这事给办好,不过下午召开乡党委扩大会议,你得参加会议。” 王前进道:“何乡长,下午两点半在三楼小会议室里开会。” 何鸿远应承一声,向谭德天道:“书记,那我去忙了。” 任静静见何鸿远轻易地让谭德天改变了决定,还小人得志般地笑盈盈地看了她一眼。她觉得他就是故意笑给她的,他就是仗着有谭德天撑腰,有心嘲弄她。 她起身挡在何鸿远身前,道:“何副乡长,你有本领弄钱,也有本领招惹记者,端的是好能耐。你怎么就不把这几名记者给哄好了,让我的工作不至于这么被动?” 何鸿远摸摸鼻子,强忍着和她对掐的冲动,绕过她的身子,再次打量一眼她的双脚脚踝。他走到门前,终是改不了以往养成的医生职业病,好心劝告道:“任部长,脚踝有伤者,起身时脚踝要做预热运动,走路动作不能太急,不能穿高跟鞋……” 任静静以为他仍在嘲弄她,指着他道:“你——滚——” 何鸿远走了。谭德天感觉任静静表现得有点过火,媒体采访团的事,何鸿远不想出风头,也没啥错呀,这是人家鸿远乡长少年老成、有集体意识,处处以乡党委为中心。他觉得在媒体面前突出龙泽乡党委班子集体,比突出何鸿远个人更重要。 看来任静静得县委曹书记重视,有点不安份呀。有传言县里要让她坐柳青明的位子,她对何鸿远表现出来的这种敌意,难道是为将来从他手中争夺招商办和交通建设办做准备?先热热身,才好动手嘛。 他对任静静暴走的样子视而不见,向她道:“任部长,中午在乡政府食堂安排两桌,全体班子成员陪媒体记者们吃顿饭。” 任静静道:“谭书记,有记者想去夹山村、马山岙采访,总得有人陪着吧。我脚有旧疾,走不了山路。” 张春月暗道活该,道:“任部长还真是脚踝有伤呀。鸿远乡长不愧是行医出身,竟然这都能看出来。” 这是她暗讽任静静不识好人心,对何鸿远恶语相向。她原本和任静静关系不错,现在为了自己的小男人,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谭德天将目光落在张春月身上,道:“春月主任,下午由你和林圣同志陪媒体采访团的记者,去夹山村和马山岙村走一趟。” 马山岙村路途遥远,可张春月作为驻村干部,这工作任务非得应承不可。她向谭德天道:“书记,那些记者不会要在马山岙村过夜,体验一把真正的山村生活吧?马山岙村一些村民们穷得没裤子穿,他们得救济一下吧?” 谭德天笑道:“咱们龙泽乡是国家级贫困乡,你只管让他们体验穷日子。他们有了感触,才能在笔下产生对我们的救济。” 张春月向王前进道:“王主任,你领会领导意图了吧。今天中午为记者们安排的午餐,得简单再简单,充分展现咱们国家级贫困乡的苦日子。” 王前进苦着脸道:“上午刚让餐厅林师父上村民家买了一只羊,敢情这羊暂时还不能杀,得咱们养着。” 谭德天哈哈笑道:“先养着,等春节前乡里聚餐时再吃羊肉。” 任静静打心里不认同这种做法。现在谁都知道,所谓的国家级贫困乡,穷的都是老百姓,哪里穷得了政府?在记者面前装穷,这是影响龙泽乡的大发展形象嘛。 可是她一宣传委员,在乡党委委员中排名最末,人微言轻,乡党委一把手表态了的事,也不好提不同意见,只能在心里郁闷,只觉得这媒体采访团到龙泽乡来,就是给她添堵来的。乡里对采访团不加以隆重招待,落的也是她这宣传委员的面子。 政治地位很重要啊。此时她多么渴望自己能上升到新高度,令人不敢小觑,至少得让何鸿远这疲怠而可恶的家伙敬畏三分。 第265章 好风水 何鸿远下楼让金林圣去交通测绘队那边找些数据资料。金林圣早知他以后的工作岗位,因此早就将有关交通建设的数据调来,让自个儿早点熟悉有关工作。 听说何鸿远要写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配套工程资金申请报告,他自告奋勇地道:“乡长,这事让我来吧。我写好报告,你指正一下便好。” 何鸿远这才想起,他如今已是乡领导,没必要为了写报告的事,还亲力亲为。当领导得学会用人,才是最重要。 下午乡党委扩大会议,应该是过一下金林圣、张春月的岗位变动。至于他这位副乡长的分管工作,那是市委韩书记、周县长都在有关讲话里圈定了的,负责交通建设和招商引资工作,哪一块都跑不了。 以后张春月和金林圣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倚重的手下。而这俩人的综合素质,在全乡中层干部中,是上上之选,这是经过工作检验的,他可真得要用好他们。 想想张春月既是他的情姐姐,又是他的下属,以后有事情姐姐干,没事干情姐姐,这领导当得可真够逍遥。 他还没乐完呢,便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特么的,是谁在咒我呀?可能是陈如海、杨金泉之流,也可能是任静静这爱找茬的小娘们。 过了一会儿,张春月从楼上下来,走进他的办公室,道:“何乡长,你是怎么得罪了任部长?她对你很不满呀。” “怪不得我方才打了个大喷嚏,肯定是她在咒我。”何鸿远道,“这女人有点自以为是,心眼又小,以后不好打交道呀。” 张春月深以为然地道:“对呀,你好心提醒她保养脚踝,她竟对你恶语相向,我听着都觉得心塞。卡Kа酷Ku尐裞網活该她走不了山路。” 随后她又向金林圣叹苦道:“老金,任部长脚长得金贵,走不了山路,下午得由我们陪记者们去夹山村和马山岙村采访。今晚可能还要陪记者们在马山岙村吹西北风。” 金林圣嘿嘿笑道:“任部长管不着我,何乡长才是我的直接领导。我就听何乡长的工作安排。” 张春月见何鸿远在边上喜滋滋地听金林圣表忠心,横了他一眼,道:“何乡长,你是我们的直接领导,我们是否有必要走这一遭,你得发个话。” 何鸿远道:“作为夹山村、马山岙村的驻村干部,你们得领会乡党委的意图,把接待媒体采访团的工作给做好。” 张春月见他故作老气横秋地打官腔,捂着嘴吃吃地笑,被他瞪了一眼,才一本正经地道:“何乡长,谭书记说中午要请媒体采访团的记者吃饭,发扬一下艰苦朴素作风,在岗的乡领导们陪同用餐。” “谭书记没有下死命令吧?” “这倒没有。” “呵呵,中午我去师父那儿,恕不奉陪。” “何乡长,这样任部长会误会你有意回避,不支持她的工作。”张春月提醒道。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何鸿远唠了一条太祖语录,见王前进带着人过来,打开对面的杂物间,指示人打扫房间。他便和张春月走了过去,见房间角落里虽是堆着上了灰尘的破桌破椅,房间中间位置却是摆着一张桌子,四边各有一张椅子,桌放杂乱不章地堆着一团扑克牌,桌边尚有一箱空啤酒瓶,地上扔着许多烟头和纸巾。 张春月推开窗,冷冽的寒风从窗口灌进来,房间里的空气清新了许多。她向王前进道:“原来这儿还是职工活动场所呀。与我的办公室近在咫尺,我竟是不知晓。” 王前进好打牌,这儿是他和乡政府里一伙牌友的根据地。以后这儿成了何乡长办公室,他们中午就少了这活动场所。 “方才任部长说靠西北向的办公室日薄西山、暮气沉沉,她可能还真是为何乡长好。”王前进道。 何鸿远不懂风水学。可他听周荧说过,一些领导对办公室朝向,甚至里头的摆设,都有个讲究,有的还会在办公室里摆出风水阵,以求升官、发财、挡小人。听说县委副书记刘建设的办公室,就暗暗摆了风水阵,那儿朝门的玻璃窗上,还粘贴着一面圆圆的照妖镜。 可任静静这闷骚女人,肯定不是为了他好,只能是在咒他罢。 他向王前进笑道:“我的办公室设在这里,有利于开展工作,就不去想其他的。” 中午去回龙观吃饭,向师父道一道长请教相人之法和摸骨算命之诀窍,顺便提到风水术。道一道长道:“天地有势,因环境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情和健康,其实心境便是风水。譬如说,你家门前有一块尖刀般的巨石,正对着你的家门,你家人每天出门就对上它,你说这心境能好得了,能不影响工作和生活吗?所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是影响人们心境的神级存在,有地利以神成势,便成了风水。” 何鸿远听得玄乎,道:“师父,我只听懂了一句,心境便是风水。” 道一道长呵呵笑着,喝了一口酒,道:“天地人,人能顶天立地,便是最好的风水。” “师父,我懂了。争取做个顶天立地的人。” 何鸿远一边说着,一边给师父的面前的碗里夹菜。鲁旺在边上说起肖雪雁去京都发展之事,道一道长乐呵呵地道:“雁儿是做大事的人,鲁旺只要跟着她,有享不完的福。” 鲁旺道:“叔,我跟着鸿远兄弟,就是跟着肖总。” 这话师徒俩人都爱听,三人乐呵呵地举杯喝酒。何鸿远下午还要参加乡党委扩大会议,这是他当选副乡长后,首次在班子会议上亮相,可不敢带着满身酒气到场。他只是象征性地陪着师父喝了小半杯,便专心听他讲解摸骨算命和相人算命的要义。 “一身骨相,具乎面部。摸骨算命比之相人算命,其实更全面。”道一道长道,“看相观人精气神,只能测断一时气运,人之一身风骨,却能定人一生。” “师父,我先学着测人一时气运吧。今晚就有急用呢。”何鸿远搓着手道。 “中医有望、闻、问、切之术,相人如诊病,观其色,听其言,推断其心境,定能切中要害。”道一道长言简意赅地道。 “师父,原来都是推断出来的呀。”何鸿远纳闷地道,“那你怎么整得像半仙一样,连我一时的福祸,都能推算出来?” 道一道长双目虽盲,却能奇准无比地伸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说你得罪了公安局局长,那肯定是小灾小难不断。又有周县长这样的贵人相助,自然能逢凶化吉。” 何鸿远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倒是自个儿忘了常理推测,把师父给神化了。他觉得师父说得对,县公安局长陈如海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个灾难。对方明显和阳光洗浴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定不能放过这个搞倒对方的机会。 他向道一道长说了阳光洗浴城目前暴露出来的情况,道:“师父,我今日临时抱佛脚,向你请教相人之术,准备着今晚有大用。” 道一道长道:“相人之术,也是观人识鉴之术,对你为官也大有益处。以前老首长曾赠我曾文正公的《冰鉴术》,你去我衣柜里找出来,带回去好好研读。” 何鸿远感兴趣地问道:“师父,你还有老首长呀?” 道一道长又敲了一下他的脑瓜,道:“我那时候,生产队的队长,也算是我的首长。” “生产队长能称之为首长吗?” 何鸿远摸着脑袋,一脸好笑的表情,进屋到衣柜里寻找书籍。 此时在阳光洗浴城,陈如海坐在洗浴城总经理唐老三的老板椅上,满脸阴寒之色,杨金泉立于他身旁,唐老三、桃红立于下首,两人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他注视着唐老三,问道:“唐老三,你接到桃红电话的时候,她在手机里是怎么说的?” “海哥,桃红在手机里说,场子里死了人,她让我赶快回来。”唐老三嗫喏着道,全然没有黑道大佬的嚣张气势。 “你怎么说?” “我让她按老规矩处理。” “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马上回来。” “确定没提到我们公安部门任何人的名字?” “确定。我就在仓宁那边,飞快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便开车往回赶。” “你们的手机被监听了,以后说话注意点。”陈如海道,“幸好信息中队副队长施飞虎靠得住,向杨队汇报中队长林逢春让人监听一位叫季桃红的女人的手机,否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桃红吓得脸色苍白,浑身打着哆嗦,道:“我怎么被警察盯上了?警察为什么监听我的手机?” 杨金泉道:“你们这儿有人在向我们局里传递消息。特么的,昨晚我就有所怀疑,我带人去鸿雁楼搞那姓何的,怎么他们早有准备,姓缪的连督察室的人,都给准备好了,还设了个局让我们钻,害得治安科陈科长栽了进去。昨晚针对姓何的行动计划,是在这儿确定的,消息只能是从这儿泄露出去。你们得立马排查清楚。” 唐老三目露凶光,双手握成拳头,狠狠击在一起,道:“把昨晚为至尊一号包间服务过的领班、服务人员全给拉到地宫里。特么的,敢吃里拔外,我找出他来,将他剥皮抽经,剁成十八块喂狗。” 桃红道:“我让孙建飞去办这事。” 她出门时,感到双腿兀自发软。她当了四年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的小情人,以往从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甚至连杨金泉这样年纪比大、身处重要位子的刑侦大队长,也要称她一声桃红姐。如今她真正被警察盯上,才对人民**力量表现出真正的敬畏感。 第266章 不着调的女人 下午,何鸿远参加乡党委扩大会议。卡Kа酷Ku尐裞網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在会议开始之际,向大家介绍道:“县委组织部关于何鸿远同志任职龙泽乡副乡长的任命文件,今日已正式下达。鸿远同志任副乡长,可谓是众望所归,不仅群众拥护,连市委韩书记对鸿远同志负责的招商工作和山老区连线交通工作,都赞赏有加。新岗位、新起点,希望鸿远同志为龙泽乡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我谨代表乡党委,欢迎鸿远同志成为乡政府领导班子一员。” 大家鼓掌欢迎的同时,也有人在心里腹诽,谭书记这一手够狠,直接把手伸到政府这一块的工作,借市委韩书记调研余势,把何鸿远同志的分工都给圈定了。谭书记这是在搞一言堂呀,可他借的是市委书记之势,偏偏谁也无法反驳。谁敢否了韩书记定的调子,除非他不想在静海市官场混了。 何鸿远在同僚们掌声过后,才坐在位子上四平八稳地道:“感谢大家的信任和支持,我一定和大家一道,在乡党委的领导下,为龙泽乡的大发展殚精竭虑、忘我奉献。” 乡长潘刚见何鸿远眼里只有乡党委,以后乡政府这边的工作不好做呀。原本乡政府这边,他和副乡长柳青明、殷时真,碾压分管计生、教育工作的副乡长庞松年,如今增加了何鸿远这位分管招商、基建副乡长,柳青明又向组织提出要撂担子走人,若是真如传言中的由任静静兼任柳青明的位子,他这一乡行政主官的话语权,将受到严重挤压。 他咳嗽一声,道:“何副乡长年轻有干劲,将为乡政府这边的工作,注入新活力。希望何副乡长能更快地进入工作角色,工作上能更有策略,更讲究实效。卡Kа酷Ku尐裞網” 任静静见何鸿远低头认真地做笔记,心里嘲弄道:“真是蠢蛋,人家潘乡长这是说你嘴边没毛、办事不牢,工作只知蛮干,而不讲究策略和实效,你还要把它记下来呢。” 在座的都是从官场搏杀出来的狐狸,对潘刚话里的意思,一听就明了十分。只是见何鸿远似乎懵懵懂懂的样子,有的叹他稚嫩,有的叹他老成,有的叹他有气度。 何鸿远哪能听不出潘刚话里的褒贬之意。这是他第一次参加乡领导班子会议,潘刚作为一乡行政主官,算是他的直接领导,他总不能和其直接怼上吧。 此时他一心二用,一边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边想着阳光洗浴城之事。如今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对他的威胁,比之乡长潘刚强上百倍,能捕捉到陈如海与阳光洗浴城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得利用阳光洗浴城出人命案的契机,给对方找点麻烦。 之前他已向肖国力了解过乔海家里的情况,争取通过其摸摸阳光洗浴城的底,为缪建勇、姚大展等人提供帮助。 谭德天见何鸿远如此沉得住气,心里不由得暗赞。潘刚很明显是有意撩拨何鸿远,以为他年轻气盛,让他在会议上表现失当,给同僚们留下浮躁而跋扈的印象。何鸿远不接招,便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他扫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鸿远乡长工作上有思路、有能力,在招商引资工作中,已得到验证。他近期的工作任务,是去市里跑资金,争取在春节之前,把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配套资金给弄下来,这可是市委韩书记亲口答应过他的,得鸿远乡长这直接关系人去跑,免得夜长梦多。” “谭书记下达这一工作任务,可谓非常及时。”乡党委副书记王锦程道,“很快就要过春节了,乡里有了钱,年味便浓了许多,呵呵。鸿远乡长能接下这一工作任务,那是作为乡领导的一份担当,值得我们大家学习。” 组织委员洪昭通道:“鸿远乡长年轻有干劲,又有担当精神,组织上把他放在龙泽乡副乡长的位子上,的确是英明决策。” 乡纪委书记叶向南道:“跑钱可是个苦力活。鸿远乡长有攻坚精神,值得我这临将退休的老党员学习。” 什么叫围殴,这就是政治上的围殴。潘刚刚撩拨一下何鸿远,便被谭德天一系弄得狼狈不堪,他们可劲儿地夸奖何鸿远,很显然就是在批驳潘刚对何鸿远的贬轻。 副乡长柳青明坐在何鸿远身旁,见其一脸荣辱不惊的样子,只是在本子上反复写着“戒骄戒躁”四字。他心里暗暗感慨,自个儿以往上窜下跳,被乡干部们暗地里称为“黑猴子”,这份心境竟比不上一位二十出头的小青年,看来俗话说得不错,活到老要学到老啊。 谭德天已然习惯了这种掌控局面的感觉,将此事就此揭过,道:“乡里因山老区交通等总体建设需要,拟设立交通建设办公室,上级有关部门复核认为,我乡因历史原因,并未设立城建办,核准成立农村基建办,统筹管理交通建设、村庄建设等工作,节后需要上报人员编制情况。卡Kа酷Ku尐裞網” 潘刚早已从县里得到消息,向副乡长柳青明道:“柳乡长,你分管城建工作,对这一块人事安排,你最有发言权。请谈谈你的看法。” 柳青明见潘刚迫不及待地要把他推到前面,想到妻子黄小媚和他一直冷战,却在睡梦中叫唤着潘刚的名字,他心里冷笑一声,道:“如今龙泽乡基础设施建和招商引资双头并进,正是实现全乡跨越式发展的好时机,乡党委对引导全乡发展决策科学,在用人上应当有统盘考虑,我个人拥护乡党委集体的决定。” 他简单的一句话,却惊落一地目光。这位以往为潘乡长摇旗呐喊的头号旗手,竟是如此光明正大地选择了改旗易帜,哪能不让人吃惊? 此前也没见过柳青明向谭德天汇报工作呀,怎么这就不声不响靠过去了呢?大家看向谭德天的目光,都带着仰视之意。 谭德天心里也纳闷,这柳青明近期低调得很,经常下到村里去搞搞调研,怎么就毫无征兆地跟潘刚分道扬镳呢? 不过以他的城府,自然不会将疑惑显示在脸上,而是笑道:“青明乡长的表态,说明我们乡领导班子成员,已经把思想充分统一到全乡大发展的大局上来。同志们,统一思想才有战斗力,才有利于开创事业,我为能形成一个有战斗力的班子,感到由衷地高兴。” 王锦程道向组织委员洪昭通道:“老洪,汇报一下组织意见,让大家议一议。” 洪昭通翻看着笔记本,道:“组织部门的意见,由金林圣同志任乡基建办副主任(代主任),钱浩宇同志为基建办干事;由张春月同志任乡招商办主任,王洁同志为招商办干事;孙慧同志为乡计生办副主任(主持工作),郭丽芬同志为计生办干事;鉴于乡综治办原主任铁东林违法违纪案件已被纪委立案调查,提议由屠前前同志任综治办副主任(主持工作)。” 金林圣和谭德天、王锦程的关系非同一般,钱浩宇原先是乡纪检办的工作人员,王洁是人大主席张长河的外孙女,孙慧原先是乡宣传办干事,屠前前是乡政法委书记薛平的人。这分果子分得,很能体现乡党委意图呀。 潘刚却是连鼻子都气歪了,他得到的惟一好处,就是将郭丽芬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调出了乡财务室,算是圆了黄小媚所请。可实打实的好处,他这二把手却一个也没到手,真是恼人得很。 可谭德天并不是在搞一言堂,就算是党委委员表决,他潘刚也将完败,在这党委扩大会议上提出来议一议,更显得谭德天行事大气。 他低头在笔记本上狠命书写着,仿佛在练习书法一般,可笔尖沉重得老是将纸戳破。 “大家议一议。”谭德天道,“选择在党委扩大会议上讨论人事问题,就是为了充分发扬民主精神嘛。” 乡政法委书记薛平是退伍军人出身,虽已年过四十,却坐姿挺拔,很有军人风范。他以往在乡党委会上,一贯持中立立场,这回却是第一个表态道:“我支持洪部长提出的人事安排,要在人尽其才的基础上,尽可能让年青干部有在重要岗位锻炼的机会。而且元旦将至,就我分管的乡综治办来说,尽快配备好干部,有利于开展工作,确保平安过新年。” 王锦程道:“新年要有新气象嘛。我支持洪部长的提议。” 纪委书记叶向南道:“有利于开展工作很重要。我支持洪部长的提议。” 宣传委员任静静道:“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次涉及到好几个重要岗位干部的轮动,我原先的意见是把中层干部的岗位全部拿出来,重新进行竞争上岗,不过微调有微调的好处,效率更快一些。现在我选择支持乡党委的决定。” 这个女人,还真敢说呀。这不是含蕴地持反对意见吗? 何鸿远觉得,这女人真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在这种场合大谈自己的真实想法,而不去关注现实。这种话是你一宣传委员能说的吗?这是把自己当大佬呀,还真是胸大无脑。 问题是她胸也不大,怎么就这么笨? 总算有了不着调的声音,可以用来恶心谭德天一回。潘刚马上接过任静静的话头,道:“我认同任部长的说法,但少数服从多数,有保留地支持乡党委大多数同志的意见。” 谭德天还真是被恶心到了,怎么看任静静,都觉得她不着调。她这是让潘刚起死回生呀。 第267章假公济私 实现组织意图已毫无问题,此时若让党委委员们举手表决,可能不会有反对票出现。卡Kа酷Ku尐裞網可就是因为有了任静静这不和谐的声音,谭德天觉得既使是全票通过,也不算尽善尽美。 他见何鸿远仍在埋头写着什么,便道:“鸿远乡长,请你发表一下看法。” 何鸿远非乡党委委员,谭德天向他征求意见,他自然能接收到信息,这是谭书记让他畅所欲言,想办法恶心一下潘乡长。 他听师父道一道长说过,恶心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其自讨苦吃。 想到任静静这不着调的女人含蕴表达的意见,他思索了一会儿,道:“谭书记,我觉得任部长的意见挺好。” 谭德天像是被什么噎着了一般,皱了一下眉头。只听何鸿远继续道:“不过,我觉得如果和洪部长的方案相结合,可能会更完美。” 任静静被他一捧,看他也觉得不那么讨厌,哪知却又被他一压,便知这人坏到骨子里去了,存心是想利用她的想法搞事。此时怎么看他,都是小人嘴脸,连俊脸上挂着的微笑,也是带刺的坏笑。 何鸿远不去理会任静静恶狠狠的眼神,道:“四位新任职的中层干部,有三位是副职主持工作。是否可以明确一下,给他们一年时间,一年后对他们的任职情况进行考核,实行优胜劣汰,考核优秀的,直接确定为中层正职?同时参考任部长的提议,一年后对全体中层干部进行考核,并实行竞争上岗。” 他这提议,既落实了眼前的人事安排,实现了乡党委的组织意图,又为乡党委一年后对中层干部调整做了铺垫,还真是完美无缺。完美到连潘刚都无话可说,毕竟进行全体中层干部竞争上岗,是他原先借任静静的提议,用来恶心谭德天,如今又怎么提反对意见? 潘刚后悔不已,方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支持任静静的提议干嘛?一年之后,这中层干部竞争上岗一搞,在谭德天掌控乡党委的大势之下,他可能连黄小媚这乡财务室主任的位子能否保得住,都成大问题,更别提乡农办、民政办等职能部门中层位子。 他这边肠子都悔青了,谭德天率先赞叹道:“对干部考核和实行竞争上岗机制,是上级组织部门立求推行的新举措,值得我们推行实施。” 组织委员洪昭通道:“鸿远乡长年青有思路,这中层干部考核和竞争上岗思路,连我这老组工都未曾思虑得到。” 何鸿远谦虚道:“只是借助一下任部长的思路罢了。” 任静静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被恶心到了。她强忍着咬他一口的冲动,低头在自己的本子上画了一只大乌龟,丑得不能再丑的那一种,心里指着它暗骂臭王八。 王锦程向谭德天道:“谭书记,鸿远乡长提的这方案可行,有利于形成系统的干部选拔机制。” 谭德天环视众人,道:“大家有何不同意见,都可以提提嘛。” 党委二把手掉进了其自己挖的坑里,一把手和三把手统一了意见,其他人了还有谁有意见?叶向南等人纷纷做了表态,这一决议被负责会议记录的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写入会议记录,算是确定下来。 会议结束后,好些乡领导都收起了对何鸿远的轻视态度。这位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小青年,有背景、有能力,还有脑子,能成功上位,非侥幸所得。 何鸿远完成参加乡领导会议首秀,并不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何出彩之处。他的心思一直在阳光洗浴城之事上,回到办公室首先拨打屠正伟的手机,道:“屠所,姚哥那儿是否有何消息” 屠正伟道:“下午刚得到他回报,说唐老三回来了,洗浴城里防备更严密,他见不到他的线人。” 何鸿远道:“屠所,我能否联系姚哥?” “所里为大展新配了手机,我把他手机号发你短信。”屠正伟道,“我刚联系了缪局,这案件办得有点困难,信息中队和城关派出所那边,都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何鸿远疑惑地道:“这很不正常。洗浴城里出了人命案,唐老三应该有所布置才对,怎么毫无异动?” 屠正伟道:“缪局怀疑信息中队的监听出了纰露,唐老三和桃红已放弃了手机使用。” 情势如此,何鸿远更是觉得今晚他的行动很重要。如今乔海这条线,已是揭开阳光洗浴城黑幕的重要突破口,他得好好谋划一番。 他结束和屠正伟的通话后,立马拨通缪建勇的手机,道:“缪局,我这边摸索到一条与阳光洗浴城有关的线索,能否抽调姚大展配合我一下?” 缪建勇正为案情找不到突破方向发愁,也不问线索情况,道:“没问题。卡Kа酷Ku尐裞網我立即联系小姚,让他跟你联系。” 何鸿远道:“还需要一名和姚哥差不多年纪的警花,看上去俩人像情侣的那种。若是找不到信任的人,我找赵秘书帮忙。” 缪建勇更觉得有戏,忙不迭地道:“有有有。我把我的团委书记派过去,人绝对可靠。” “好。我现在驾车从乡里回县城,你让姚哥他们一小时后联系我。” 何鸿远挂上电话,又将自己的小计划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觉得很完美,心里却是暗暗给自己鼓劲:对付一个心里有鬼的人,几句话忽悠下去,包管对方跟着他的思路走,否则丢面子事小,砸了师父的牌子事大。 他去向谭德天请示一声,翘班驾车往县城赶。车子刚进昌隆县城,姚大展似掐着点一般,手机拨打进来,问道:“何乡长,我们在哪儿碰面?” “姚哥,你又见外了。” “这不是有领导在边上吗。” “领导?” “对,缪局派过来的,配合我们开展工作。” “咱们在鸿雁楼那边会合。我把车子停那边,将事情跟你们交待一下。” 何鸿远挂了手机,心里犹在纳闷:不就是缪建勇派过来的一名团委书记吗,姚大展这么紧张干啥?这小子肯定有状况。 三人在鸿雁楼大酒店门前会合,何鸿远才确定姚大展有状况的理由。缪建勇派来的这位局团委书记,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警花,长得柳眉杏目,琼鼻俏挺,唇若点樱,从俏脸到玉颈的肌肤虽不算白得欺霜赛雪,却粉里透着白嫩,带着诱人的光泽。更兼她身材高挑,一身合身的警服穿在她身上,显得身材前凸后翘,将制服的诱惑,体现得淋漓尽致。 姚大展站在她身旁,仅比她高了两公分,窥视她的目光多是平向漂移。何鸿远见多了美女,感觉站在身旁的这位警花不比张春月、赵小萍美丽,却兼有温婉而英姿飒爽的气质,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可能她骨子里就是温婉的女人,只因穿了这身警服,才显得气质迥异。 “你好,何乡长,我是县公安局常玉海,奉缪局之命,前来协助你开展工作。” 警花常玉海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主动伸手和他握手,表现得如邻家姐姐一般。 何鸿远握到她温热而柔软的手,习惯性地施展摸骨术,感受她手掌的温度、骨质。其手掌温热,说明其四肢勤劳,体质不错,至少是个爱运动的人;其手掌骨纤细,皮肤白皙而细腻,其少做家务,出身不错。再结合她身上气质,何鸿远认定这是一位大家闺秀,家境绝对差不了。 他向常玉海谦虚地一笑,讨近乎道:“在工作以外,就没有何乡长。我叫何鸿远,常姐可以叫我小远便好。” 常玉海见他全然没有少年得势的气势,也觉得亲近得很,道:“经常听缪局提到何乡长,我听顺耳了,叫着也顺口。何乡长,我正在团县委参加一个会议,被缪局临时抽调过来,接受你的调遣。” 姚大展在边上,表现得有些局促,仿佛想要偷点什么东西,却找不到机会下手一般。 他和何鸿远的感情史相较,那是小学生和大学生水平的区别。何鸿远向他使了个眼色,道:“姚哥,带常姐去对面商场为她买身衣服,待会儿需要你们扮情侣,顺便提前练习一下哈。” 姚大展听说要扮情侣,激动得满脸通红,两眼冒着光,道:“这个的确要提前练习一下。” 何鸿远道:“对嘛,只要让商场的服务员感觉你俩是男女朋友,那你们绝对能出色完成任务。” 常玉海在县公安局一向做行政工作。既然当了警察,谁不想过过办案的瘾?她才是二十五岁的大姑娘,尚未过追梦的年龄,向姚大展道:“姚警官,你有办案经验,你教教我。” 姚大展幸福得有点发晕,道:“常主任,要演得逼真,就得感情投入。” 常玉海现任职县公安局团委书记兼办公室副主任,算是姚大展的领导。和让人心动的女领导演情侣,他得有超常表现。 何鸿远在边上助力道:“姚哥,你们是否得先把称呼改一改?肢体语言更得显得亲昵。对,俩人手挽手,先探讨一下称呼问题,就这样窃窃私语的样子,这就很像样子了嘛。就照这样子,你们先进商场操练熟练,我在鸿雁楼十一楼小会议室等你们。” 他和姚大展交流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目送俩人手挽手过马路。看这俩人还真像是一对,他心里不由得暗暗得意,这算是假公济私,帮兄弟把妹吧。 第268章 算命先生 实现组织意图已毫无问题,此时若让党委委员们举手表决,可能不会有反对票出现。可就是因为有了任静静这不和谐的声音,谭德天觉得既使是全票通过,也不算尽善尽美。 他见何鸿远仍在埋头写着什么,便道:“鸿远乡长,请你发表一下看法。” 何鸿远非乡党委委员,谭德天向他征求意见,他自然能接收到信息,这是谭书记让他畅所欲言,想办法恶心一下潘乡长。 他听师父道一道长说过,恶心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其自讨苦吃。 想到任静静这不着调的女人含蕴表达的意见,他思索了一会儿,道:“谭书记,我觉得任部长的意见挺好。” 谭德天像是被什么噎着了一般,皱了一下眉头。只听何鸿远继续道:“不过,我觉得如果和洪部长的方案相结合,可能会更完美。” 任静静被他一捧,看他也觉得不那么讨厌,哪知却又被他一压,便知这人坏到骨子里去了,存心是想利用她的想法搞事。此时怎么看他,都是小人嘴脸,连俊脸上挂着的微笑,也是带刺的坏笑。 何鸿远不去理会任静静恶狠狠的眼神,道:“四位新任职的中层干部,有三位是副职主持工作。是否可以明确一下,给他们一年时间,一年后对他们的任职情况进行考核,实行优胜劣汰,考核优秀的,直接确定为中层正职?同时参考任部长的提议,一年后对全体中层干部进行考核,并实行竞争上岗。” 他这提议,既落实了眼前的人事安排,实现了乡党委的组织意图,又为乡党委一年后对中层干部调整做了铺垫,还真是完美无缺。卡Kа酷Ku尐裞網完美到连潘刚都无话可说,毕竟进行全体中层干部竞争上岗,是他原先借任静静的提议,用来恶心谭德天,如今又怎么提反对意见? 潘刚后悔不已,方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支持任静静的提议干嘛?一年之后,这中层干部竞争上岗一搞,在谭德天掌控乡党委的大势之下,他可能连黄小媚这乡财务室主任的位子能否保得住,都成大问题,更别提乡农办、民政办等职能部门中层位子。 他这边肠子都悔青了,谭德天率先赞叹道:“对干部考核和实行竞争上岗机制,是上级组织部门立求推行的新举措,值得我们推行实施。” 组织委员洪昭通道:“鸿远乡长年青有思路,这中层干部考核和竞争上岗思路,连我这老组工都未曾思虑得到。” 何鸿远谦虚道:“只是借助一下任部长的思路罢了。” 任静静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被恶心到了。她强忍着咬他一口的冲动,低头在自己的本子上画了一只大乌龟,丑得不能再丑的那一种,心里指着它暗骂臭王八。 王锦程向谭德天道:“谭书记,鸿远乡长提的这方案可行,有利于形成系统的干部选拔机制。” 谭德天环视众人,道:“大家有何不同意见,都可以提提嘛。” 党委二把手掉进了其自己挖的坑里,一把手和三把手统一了意见,其他人了还有谁有意见?叶向南等人纷纷做了表态,这一决议被负责会议记录的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写入会议记录,算是确定下来。 会议结束后,好些乡领导都收起了对何鸿远的轻视态度。这位和他们平起平坐的小青年,有背景、有能力,还有脑子,能成功上位,非侥幸所得。 何鸿远完成参加乡领导会议首秀,并不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何出彩之处。他的心思一直在阳光洗浴城之事上,回到办公室首先拨打屠正伟的手机,道:“屠所,姚哥那儿是否有何消息” 屠正伟道:“下午刚得到他回报,说唐老三回来了,洗浴城里防备更严密,他见不到他的线人。” 何鸿远道:“屠所,我能否联系姚哥?” “所里为大展新配了手机,我把他手机号发你短信。”屠正伟道,“我刚联系了缪局,这案件办得有点困难,信息中队和城关派出所那边,都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 何鸿远疑惑地道:“这很不正常。洗浴城里出了人命案,唐老三应该有所布置才对,怎么毫无异动?” 屠正伟道:“缪局怀疑信息中队的监听出了纰露,唐老三和桃红已放弃了手机使用。” 情势如此,何鸿远更是觉得今晚他的行动很重要。如今乔海这条线,已是揭开阳光洗浴城黑幕的重要突破口,他得好好谋划一番。 他结束和屠正伟的通话后,立马拨通缪建勇的手机,道:“缪局,我这边摸索到一条与阳光洗浴城有关的线索,能否抽调姚大展配合我一下?” 缪建勇正为案情找不到突破方向发愁,也不问线索情况,道:“没问题。我立即联系小姚,让他跟你联系。” 何鸿远道:“还需要一名和姚哥差不多年纪的警花,看上去俩人像情侣的那种。若是找不到信任的人,我找赵秘书帮忙。” 缪建勇更觉得有戏,忙不迭地道:“有有有。我把我的团委书记派过去,人绝对可靠。” “好。我现在驾车从乡里回县城,你让姚哥他们一小时后联系我。” 何鸿远挂上电话,又将自己的小计划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觉得很完美,心里却是暗暗给自己鼓劲:对付一个心里有鬼的人,几句话忽悠下去,包管对方跟着他的思路走,否则丢面子事小,砸了师父的牌子事大。 他去向谭德天请示一声,翘班驾车往县城赶。车子刚进昌隆县城,姚大展似掐着点一般,手机拨打进来,问道:“何乡长,我们在哪儿碰面?” “姚哥,你又见外了。” “这不是有领导在边上吗。” “领导?” “对,缪局派过来的,配合我们开展工作。” “咱们在鸿雁楼那边会合。我把车子停那边,将事情跟你们交待一下。” 何鸿远挂了手机,心里犹在纳闷:不就是缪建勇派过来的一名团委书记吗,姚大展这么紧张干啥?这小子肯定有状况。 三人在鸿雁楼大酒店门前会合,何鸿远才确定姚大展有状况的理由。缪建勇派来的这位局团委书记,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警花,长得柳眉杏目,琼鼻俏挺,唇若点樱,从俏脸到玉颈的肌肤虽不算白得欺霜赛雪,却粉里透着白嫩,带着诱人的光泽。更兼她身材高挑,一身合身的警服穿在她身上,显得身材前凸后翘,将制服的诱惑,体现得淋漓尽致。 姚大展站在她身旁,仅比她高了两公分,窥视她的目光多是平向漂移。何鸿远见多了美女,感觉站在身旁的这位警花不比张春月、赵小萍美丽,却兼有温婉而英姿飒爽的气质,看上去别有一番韵味。可能她骨子里就是温婉的女人,只因穿了这身警服,才显得气质迥异。 “你好,何乡长,我是县公安局常玉海,奉缪局之命,前来协助你开展工作。” 警花常玉海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主动伸手和他握手,表现得如邻家姐姐一般。 何鸿远握到她温热而柔软的手,习惯性地施展摸骨术,感受她手掌的温度、骨质。其手掌温热,说明其四肢勤劳,体质不错,至少是个爱运动的人;其手掌骨纤细,皮肤白皙而细腻,其少做家务,出身不错。再结合她身上气质,何鸿远认定这是一位大家闺秀,家境绝对差不了。 他向常玉海谦虚地一笑,讨近乎道:“在工作以外,就没有何乡长。我叫何鸿远,常姐可以叫我小远便好。” 常玉海见他全然没有少年得势的气势,也觉得亲近得很,道:“经常听缪局提到何乡长,我听顺耳了,叫着也顺口。何乡长,我正在团县委参加一个会议,被缪局临时抽调过来,接受你的调遣。” 姚大展在边上,表现得有些局促,仿佛想要偷点什么东西,却找不到机会下手一般。 他和何鸿远的感情史相较,那是小学生和大学生水平的区别。何鸿远向他使了个眼色,道:“姚哥,带常姐去对面商场为她买身衣服,待会儿需要你们扮情侣,顺便提前练习一下哈。” 姚大展听说要扮情侣,激动得满脸通红,两眼冒着光,道:“这个的确要提前练习一下。” 何鸿远道:“对嘛,只要让商场的服务员感觉你俩是男女朋友,那你们绝对能出色完成任务。” 常玉海在县公安局一向做行政工作。既然当了警察,谁不想过过办案的瘾?她才是二十五岁的大姑娘,尚未过追梦的年龄,向姚大展道:“姚警官,你有办案经验,你教教我。” 姚大展幸福得有点发晕,道:“常主任,要演得逼真,就得感情投入。” 常玉海现任职县公安局团委书记兼办公室副主任,算是姚大展的领导。和让人心动的女领导演情侣,他得有超常表现。 何鸿远在边上助力道:“姚哥,你们是否得先把称呼改一改?肢体语言更得显得亲昵。对,俩人手挽手,先探讨一下称呼问题,就这样窃窃私语的样子,这就很像样子了嘛。就照这样子,你们先进商场操练熟练,我在鸿雁楼十一楼小会议室等你们。” 他和姚大展交流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目送俩人手挽手过马路。看这俩人还真像是一对,他心里不由得暗暗得意,这算是假公济私,帮兄弟把妹吧。 第269章 算命讲科学 王大毛连忙抬头咳嗽一声,似是吸烟呛着了一般。算命先生回过神来,指着乔丽向店老板全小英道:“让孩子去学习吧。孩子是你们的未来,以后尽量让她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你们店里生意忙不过来,可以招收学徒嘛。” 全小英叹息道:“先生说的,我全明白。我家里那位,前几年伤了人,赔了人家好些钱,家里债台高筑。我们的确不该把压力嫁接在孩子身上。” 她示意女儿乔丽上楼,转头见丈夫从楼上下来,便道:“乔老大,这刚吃过饭,你睡得着吗?瞧你这焉儿吧唧的样子,快过来让先生看看相,为你算算命。这位算命先生可神奇了,不需报生辰八字,光看看脸、摸摸手,便能断人福祸。” 她又向算命先生道:“先生,这是我丈夫乔海,请你帮他算算命。” 先生打量了乔海一眼,见其身材魁梧,浓眉大眼,但头发乱蓬蓬的像草窝,眼里布满血丝,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他笑着摇摇头,道:“这个嘛——” 全小英停下为翠玉洗头,拿毛巾擦净手上的洗头膏泡泡,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凑足了两百块,递给算命先生,道:“先生,这是我一天的全部收入,只有这么多。” 先生从她手上抽了两张十元纸币,道:“我尚未吃饭呢,就从你这儿赚点饭钱。” 全小英道:“先生是个好人,可怜我们穷人。” 乔海走到算命先生跟前,道:“我见过江湖门道多了,那些坑蒙拐骗的手段,逃不了我的眼睛。我看你不会为了二十块钱忽悠我,但我真的不信算命这一套。” 算命先生自信地道:“算命是门技术活,得讲科学。我虽出道不久,对自己所学却很有信心。卡Kа酷Ku尐裞網你信或不信,只要心间有惑,就是我指点迷津的对象,待我为你算命过后,你心里自能分晓。” 乔海道:“好,那你算算我的近况吧。” 先生眯着眼,仔细打量着他的面相。眼前这人鼻梁不高,却太过短小,破了其浓眉大眼形成的面相神韵,更兼其嘴唇处有一道两厘米长的刀疤,斜指鼻尖,仿佛迎面刺来的匕首一般。 光凭面相而论,乔海绝非长寿有福之相。 先生又拉住乔海的手,分别仔细摸索了一番他的双手。乔海感到手上传来的热乎乎的气机,惊奇地叫道:“咦,先生还会气功功法。” 王大毛笑嘻嘻地从位子上站起来,道:“什么气功功法,那都是骗人的,让我查探一下。” 他摸上算命先生的手,夸张地叫道:“呀呀呀,真的有气功呀,像是有一股热气往我手上窜。” 乔海道:“先生会气功,还真是神人。” 王大毛围着先生转着身子,问道:“先生,先生,你收不收徒弟呀?教教我气功咋样?多少钱你开个口,十万块够不够?” 乔海见识了算命先生的手段,急着让其为他算命。他瞪了王大毛一眼,道:“先一边呆着,没见到先生为我算命吗?” 王大毛见乔海凶相毕露,悻悻地退到一旁。 先生注视着乔海,道:“你近期犯了阴魂,坐立不安,茶饭不香,就是睡梦中也受扰,只能借酒麻醉自己。” “阴魂?”乔海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卡Kа酷Ku尐裞網 王大毛在边上道:“先生,你这不是搞迷信吗?我还说自己的算命讲科学呢。“ 先生道:“所谓阴魂,是你做了阴损之事,这事如梦魇一般,时时缠绕着你。俗话说阴魂不散,就是指这个意思。所以说平生不做亏心事,不仅半夜敲门人不惊,阴魂也根本不可能上身。我看乔海大哥心里有鬼,这鬼的阴魂不驱,会缠绕他一辈子,他随时会发疯掉。” 全小英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地道:“孩子他爸,乔老大,乔海,你——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让阴魂上身?” 乔海嘴里嗫嚅了好一会儿,才皱眉摇摇头,向全小英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要堂堂正正做人,就不会再去做那些犯法之事。” 他向算命先生道:“先生,如何才能驱除我心间阴魂?” 先生道:“你做了何阴损之事,找个途径将它曝光出来,便能驱除心间阴魂。” 乔海道:“有些事不一定能曝出来,而且可能无端惹祸。” 他问:“先生,是否还有他法?” 先生道:“你不能曝,借他人之口,也是一样。” 乔海道:“让我考虑一下。” 全小英生气地道:“孩子他爸,你还考虑什么?照先生说的话去做,还错得了吗?你平时做事干脆利落,今日怎么婆婆妈妈起来啦?” 王大毛又凑到算命先生跟前,指着乔海道:“先生,你已经为他指点迷津,他执迷不悟,你就甭管他。卡Kа酷Ku尐裞網你不是尚未吃晚饭吗?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咱俩探讨一下学气功的事。” “吃饭呀。好啊,有酒喝更好。” 先生咂咂嘴,起身拧了条湿毛巾,将头发、脸上擦干净,向乔海道:“相逢便是有缘,你也一并过去吧。说不定我能为你开解一下心里之鬼。” 王大毛不容分说地向乔海道:“你找地头,我买单,别为我心疼钱。” 他又向正在洗头的翠玉道:“媳妇儿,你在这儿慢慢做头发,完事后拨我手机哈。” 翠玉道:“你若能让先生收你为徒,我立马就嫁给你。” 王大毛向先生道:“师父,现在你就是我师父。你瞧我这媳妇儿长得漂亮不?下次我王大毛和她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上座。” 先生似是从未见过这般打蛇随棍上的人,苦笑着拉着乔海出门。 三人到了老街上一家叫醉仙楼的酒楼,乔海和这儿的老板熟识,要了二楼的一个小包间。王大毛让老板挑最贵的拿手好菜上,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王大毛请算命先生坐了上坐,问道:“师父,这儿没有茅台酒,咱们喝点什么好呢?” 乔海道:“越是上档次的酒,假货越多。这儿的家烧白酒不错,每人来一斤。” 王大毛打量着乔海,道:“嘿哟,酒量还可以呀。这是借酒浇愁吧?” 乔海不去理会他,王大毛便缠着算命先生,要向其学气功,还问学会气功是否能飞檐走壁,是否能强身健体,是否能增强男人某方面的功能,缠得先生烦不胜烦。 酒菜上来后,王大毛向乔海道:“你做了啥阴损之事,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乔海倒了一杯酒,顾自端着酒杯,仰头一口喝完,叹息道:“我昨晚埋葬了一具尸体,现在一睁眼就是那死尸的样子,感觉还真是被阴魂给缠上了。” 王大毛似乎被吓着了,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坐到算命先生同一条凳子上,注视着乔海道:“大哥,你不会是在殡仪馆工作吧?连尸体都敢埋葬,这胆儿可肥着呢。” 乔海打量着算命先生,问道:“先生在哪里工作?” 先生道:“我在省城丽都乡下一家卫生院工作,看看病、算算命,小日子过得很清闲。这次是元旦假期前提前休假几天,过来探访朋友。” 乔海又向王大毛问道:“王老板在哪里发财?” 王大毛道:“我开了家五金店,现在又倒腾些建材,准备再开一家建材店,能赚点钱。” 乔海追问道:“我对县城地面上还算熟悉,你那五金店开在哪个地头?” 王大毛不假思索地道:“人民路兴鑫五金店,就是我开的。县城好多人都在我那儿做过生意。” 乔海真的知道人民路上有这么一家五金店,生意很是红火,听说是两位表兄弟合伙开的,似乎两位老板一位姓姚,另一位老板姓王。 他点点头,道:“还是做生意当老板好啊,不必寄人篱下,更不必办窝心事。” 王大毛道:“你这么羡慕当老板,自己就可以当老板呀。” 乔海道:“我一没本金,二没过硬的人际关系,哪能当什么老板?” 王大毛笑道:“大老板当不成,可以当二老板呀。我要开一家建材店,你帮我看店,我给你一定比例股份,你不就是二老板了吗?但是你可别告诉我你在殡仪馆上班,我们生意人,还是有点忌讳。我的意思,你应该能懂。” 乔海碰到了好事儿,很是心动的样子,眼中便有了些神采,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在一家公司当保安,算是保安中的小头头吧。” 王大毛好奇地道:“当保安怎么要埋葬尸体?你们不会打死了人吧?” 乔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神情迷茫地道:“我没打死人,不过也和打死人差不多。那名少女是我从地宫里带出来,送上楼给客人的,她一路上不停地哀求我放了她,可哪有放她逃跑的机会?后来她跳了楼,听那些人话里的意思,她是因反抗被推下楼的。昨晚我负责带班值守,当然第一个到达死亡现场,看到她匍匐在地上的尸体,我怎么都觉得她是我逼死的,现在我脑海里还满是她血肉模糊的脸。她说她才十五岁,和我女儿同岁,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他说着说着,就捂着脸呜咽起来,仿佛要把心间的自责和不安,用眼泪宣泄出来。 化名王大毛的姚大展伸手和算命先生在桌下握了一下手,都为取得的成果高兴。这位算命先生自然是何鸿远所装扮,能将算命这门技术活演绎得如此到位,他觉得以后就是不当官,也能当一名成功的算命先生,专门找高官算命,到时身份地位也低不了,通过关系挂个什么易经协会会长的头衔,指不定也能进政协。 第270章 从先生到神棍 姚大展显得有些急切,向乔海疑惑地道:“乔大哥,你到底在哪家公司上班呀?怎么那地方听起来像个窑子,还要送女人给客人玩?” 乔海宣泄了一番,情绪稳定下来。卡Kа酷Ku尐裞網他向姚大展道:“你还是不要知晓那个地方为好,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奈何不了他们。我想好了,我明日就去办理离职手续,结算了工资,离开那个地方。王老板若是真的有心带我一把,我就跟着王老板干,实在不行,我就暂时在我老婆理发店里打打下手。” 何鸿远欲擒故纵道:“不该说的,就别指名道姓地说,把你心里想说的,说给我们听听就行。你说那地方有地宫,自然不是一般的地方。我觉得很好奇,那地宫里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吧?肯定是有人在干阴损之事。” 乔海听先生说到阴损之事,觉得这事得跟先生说说,算是积点阴德。他主动举杯,示意何鸿远、姚大展随意喝上一口,然后道:“先生说得对,那地宫原是地下停车场,以混凝土封了出入口,里头隔了好几个房间,有几个似监狱,关着好些从各地贩卖来的少女,有专门的人值守,只有专门的电梯可供上楼,电梯里、通道里布满监控探头。这地方就是人间地狱。” 何鸿远道:“这是贩卖妇女、逼良为娼,干的果然是丧尽天良、极尽阴损之事。创设着地宫的人,阳寿长不了。” 姚大展疑惑地道:“这地宫只能以电梯出入,那关在里头的人,还不得闷死呀?” 乔海道:“不会,在地宫通道尽头的上方有一个大排风。昨晚我是第一次进地宫,对这地方也很好奇。今天中午我特意在地面上转了一圈,地宫排风口在一楼厨房外的角落里。” “因果报应,也是一种命数。”何鸿远开始装神棍道,“乔大哥能把心里话说出来,现在肯定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他举杯和乔海喝了一杯。 乔海昨晚睡得不安生,今日去阳光洗浴城,向从外地赶回的唐老三汇报了一下昨晚的事情处置情况。对于阳光洗浴城死了人,唐老三很是不以为然,只是向乔海告诫道:“让知息情况的人员守口如瓶。咱们阳光洗浴城一向赏罚分明,若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规矩侍候着。” 阳光洗浴城的规矩,都由保安部掌管着。保安部辟有专门的房间,用来管教不守规矩的人,那花样比警察局用滥了的私刑招数还多,从“吃挂面”到鞭刑,能玩得人死去活来。 下午,阳光洗浴城里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由洗浴城配备通讯工具的主管们,都被要求暂时上交手机或寻呼机。乔海也交出了手机。一些领班和服务员还被保安部经理孙建飞叫过去问话,弄得大家都紧张兮兮的样子。 阳光洗浴城里的水这么深,让乔海始料不及。他就是想混口饭吃,可不想陷进去。 现在和何鸿远这位算命先生说了一会儿话,又有酒精麻醉,他脑子里从昨晚开始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渐渐松驰下来。他向何鸿远道:“先生,昨晚我做了噩梦,那冤死的小姑娘拉着我苦苦哀求,最后化为厉鬼向我扑来。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就是我见到的样子。她真是什么阴魂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何鸿远心知那坠楼少女之死,对乔海心理冲击太大,致使其噩梦连连。 他继续装神棍,声音轻悠地道:“这世界上,玄之又玄的事很多,非科学能诠释。譬如说有个叫百慕大三角的地方,轮船和飞机从这里经过,常常会神秘失踪,连雷达都捕捉不到,这地方被称为‘魔鬼三角区’和‘丧命地狱’。又譬如说每天子时,是一天中阴气最盛之时,你若是无意中找了一个风水上的凶地埋尸,还真的可能出现阴魂。” 他这轻飘飘的声音,带着虚无飘渺之感,仿佛是空气中另有一个声音在述说,让乔海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乔海默算了下时辰,昨晚他赶到山上埋尸的时间,正是夜晚十一时之后,正属子时。他吓得酒气消散了不少,结结巴巴地道:“先——先生,你——你说我是——是不是,无意中找了个凶地埋尸?” 何鸿远抿了一口酒,道:“那埋尸的地方有何特征,你先说来于我听听。当然,最好是带我去看看。” 乔海拍着脑袋,回想一下那地方的周边环境,道:“那地方在凤凰山北麓,山间的机耕路最尽头处,就葬在一个水塘边,边上有一片竹林。先生,你说那地方是否为风水凶地?” 打探到了埋尸之地,何鸿远和姚大展暗暗欣喜。何鸿远还得装神棍到底,道:“山的北麓,靠南朝北,主阴。又是在水塘边,明堂渐渍,不吉。阴盛而不吉,是为大凶。” 他将中午刚从师父道一道长那儿学来的简易风水知识,运用到极致,虽听上去有些牵强附会,但忽悠乔海这心里有鬼的粗人,却是绰绰有余。 姚大展在边上怪叫道:“完了,完了。乔大哥惹上恶鬼了,要被恶鬼缠身。子时一到,阴气正盛时,又会有恶鬼呀阴魂呀来找他,咱们还是快点喝完酒走人。” 乔海双手颤抖着捧着酒杯起身,向何鸿远道:“先生,我原先是不信这些的,现在我信了。你连气功都会,那就是神人。今晚我肯定是睡不着觉,我一闭上眼,就怕那什么来找我。请你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我怎么办才好?” 何鸿远听他连鬼魂都不敢说出口,知他已吓得六神无主。看来做了阴损之事,光这份心神不宁,就能折寿。 他淡然一笑,道:“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为死者伸冤,让她灵魂得到安息,她自然不会继续缠着你。” 乔海捧着酒杯站在那儿,无助地摇摇头,道:“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个能力为她伸冤。” 姚大展道:“笨蛋,又不是让你亲自为她伸冤。你可以找警察呀,让警察为她伸冤。” 乔海想到案犯的同伙,便是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心里便凉了半截。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光,悲怆地道:“我做了亏心事,让恶鬼索命也好,可不想连累妻儿。” 他的态度在突然间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让何鸿远俩人意想不到。何鸿远便无心再挖掘下去,他觉得今晚收获颇丰,只要找到那具尸体,如何办案便是缪建勇他们的事。 姚大展有些不甘心,向乔海道:“乔大哥,我有个表哥叫缪建勇,在县公安局当领导,是一位常务副局长,如果你要报案,我可以请他帮忙。他会为你保守秘密。” “常务副局长?” 乔海苦笑着摇摇头,低头为自己倒酒。 姚大展向酒楼服务员要来纸和笔,在上边写下自己的联系手机号,放到乔海面前,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若是需要我帮忙,可以联系我。” 乔海将它收藏好,举杯向俩人敬酒道:“先生,王老板,我敬你俩一杯,感谢你们对一个萍水相逢之人的帮助。我记下了你们这份情,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厚报。” 姚大展嬉笑道:“厚报就不必了,记得联系我王大毛。噢,现在该找先生谈谈学气功的事。先生,收我为徒吧,我愿捧上十万元拜师礼……” 此时在阳光洗浴城二号至尊包间里,陈如海和他手下两大干将杨金泉、黄长庚一起,一边享用着人体大餐,一边商讨着针对常务副局长缪建勇的反制动作。 黄长庚对自己向缪建勇泄露了阳光洗浴城出了人命案之事,还是心怀惴惴。他向陈如海道:“老板,我和杨队探讨过了,阳光洗浴城里有人向外通风报信,已是有迹可循,昨晚我和杨队、陈科三人,因此落到了姓缪的局里。” 陈如海眼中满是阴寒,道:“唐老三正在排查,很快就会有结果。一号包间死人的事,应该也是那人泄露出去的。特么的,有人吃里爬外,这唐老三定的规矩,也不好使呀。” 杨金泉阴狠地笑道:“唐老三把我们刑大的招数学了过去,还将它们发扬光大,这内奸若是挖出来,可是有得好受。” 陈如海道:“用那些招数干嘛?直接让那家伙从地球上消失。” 黄长庚感觉脖子上冷飕飕的,附和道:“对对对,不知他向姓缪的透露了多少内幕。直接让他消失,来个死无对证才好。” 陈如海想着昨晚送徐庆祥去静海市人民医院包扎后,连夜送对方回家。徐庆祥自知其命运,已和陈如海捆绑在一起,他不想成为案犯,就得巩固陈如海的权势。他去把已然睡下的老爷子唤醒,和老爷子关在书房嘀咕许久。 徐家父子从书房里出来后,徐望喜副书记特意踱步到客厅里,和陈如海握了一下手,亲切地道:“如海不错。”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让陈如海喜大泪奔。市委领导不称他小陈,也不称他如海局长,而是对他用上了亲密的私人称呼,这简单的四个字,字字透着亲热呀。 徐庆祥在送他出门时,推心置腹地道:“海哥,以后你就是我哥。我爸为了你的事,准备把海台区委副书记的位子拿出来,将昌隆县政法委书记陈治平送到这位子上,确保你上位。陈治平是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邓安民的人。” 这就是官场上的利益交换。对于徐家父子如此卖力为他谋官位的因由,陈如海心知肚明。他都要感谢那位坠楼少女,她这么不起眼的一条小命,至少为他省去了五十万块钱。 他少不得向徐庆祥表忠心,更誓言将阳光洗浴城人命案抹平。 第271章 怀疑对象 想到自己很快就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陈如海心儿都要沉醉,对眼前的人体大餐,也是兴趣缺缺。卡Kа酷Ku尐裞網身处官场,有什么比官位更吸引人的呢? 总算是要熬出头了,等他成了县委常委,就有资格和周荧这臭丫头好好斗一斗,最好能将她斗垮,斗到他的胯下。他脑海中浮现出周荧那高冷女神形象,若能将她压在胯下,那才叫人生得意需尽欢。 唐老三推门进来,道:“海哥,我给你们叫几位美女过来。在我这儿吃饭喝酒,怎能没有美女相伴?” 陈如海心里有了念想,却还是道:“待谈完正事再说。找出那个吃里爬外的人没有?” 唐老三迟疑了一下,道:“可能问题并不出在阳光洗浴城这边。鸿雁楼老板肖国力是昌隆县知名企业家,在县里的关系盘根错节,和公安局这边的关系也差不了。是否公安局内部有人向他透露了消息?譬如说治安科的那些人。” 听他们说,治安科副科长陈燕峰要被拿下,这事最好是赖在治安科的人身上。 杨金泉道:“不可能。陈燕峰一心盯着治安科科长的位子,办事很用心。他这次带队执行任务,采取了保密措施,一无提前告知,二让手下关闭通讯工具。不可能是他的人透了风。” 陈如海冷冷地看了唐老三一眼,道:“那姓缪的让人监听你和桃红,又是怎么个说法?你特么的还说自己在道上算个人物,长了副猪脑子,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唐老三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只是可劲儿点头道:“是是是,我再去排查。先把昨晚为至尊一号包间服务过的人员都给关起来,给他们上‘规矩’,我就不信没人承认。” 杨金泉道:“对,除了你和桃红,谁都有嫌疑。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唐老三道:“孙建飞追随我多年,这次又跟着我在外边,可以排除在外。只是保安部副经理乔海,今晚不值守,不在排查之列。” 说到乔海,杨金泉突然回想起他昨晚领了任务出包间的时候,乔海正从包间门口转身离去。而且阳光洗浴城死了人的事,乔海也是知情者,他还真是值得怀疑的对象。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唐老三一说,唐老三笑道:“那名少女的尸体都是乔海去埋葬的,他若是通风报信者,何不干脆将埋尸地点直接曝光?” 杨金泉道:“唐总,就我办案的经验来说,越是不可能的人,越有可能是真正案犯。” 唐老三自信地道:“乔海这个人,我还算知根知底。他就县城一老混混,在道上也算有点名声,属于死认理儿的那种人,不可能做出卖我的事情。再说他若是能和缪建勇扯上关系,早就混得风生水起,何须为我打工?” 黄长庚想到昨晚乔海对他不恭敬的样子,弄得他在下属面前下不了台。他有心给乔海找麻烦,道:“昨晚乔海去埋尸体的时候,在半路上要撂担子,被我狠狠训斥了一顿,才不相情愿去办事。我总感觉到这人有问题。” 这时,保安部经理孙建飞敲门进来,向唐老三道:“三哥,我觉得应该对乔海排查一下。” 唐老三疑惑地道:“你为何会有此想法?” 孙建飞道:“我仔细查看了昨晚的监控录像,乔海带那名坠楼少女进电梯之初,曾被对方抱着腿跪哭,他脸有不忍之色,存在同情对方的可能。而乔海将一号电梯门禁卡交还给桃红姐,离开至尊一号包间时,他在包间门外伫立了一分钟,直到杨队出来后,他才离开——监控显示他上楼而去。” 唐老三信心有点动摇,道:“难道真的是乔海?” 孙建飞道:“三哥,你难道忘了?道上的人都知道,乔海以前跟着肖国力混,肖国力做正经生意洗白,乔海不听肖国力的劝,继续在道上混。可是乔海对肖国力很尊敬,一直称他肖哥……” 黄长庚拍着大腿道:“这就是了嘛。杨队带人去鸿雁楼搞事,肯定是这姓乔的向肖国力通风报信,结果肖国力找缪建勇帮忙,才有鸿雁楼里的那一出戏,只是可惜了治安科陈科长。还有人命案的消息,肯定也是姓乔的向肖国力透了风。至于他不透露埋尸地点,那是为了保护他自己。” 这么说来,乔海还真是值得怀疑。唐老三向孙建飞道:“明早乔海来上班,你带他来见我。” 在鸿雁楼十一楼小会议室,姚大展手持微型录音机,缪建勇、屠正伟等人认真地倾听着录音机里的对白,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 何鸿远却是好整以暇地靠在椅子上,打量着姚大展和坐在他身旁的常玉海,怎么看这俩人都觉得有夫妻相。卡Kа酷Ku尐裞網 师父道一道长说过,所谓夫妻相,在《冰鉴术》上来说,是神骨相亲。样貌一位尖嘴猴腮、一位方面大耳的男女结成夫妇,神韵间又无彼此亲和默契感,那绝对是一桩不幸的婚姻。即使表面上幸福,骨子里的痛苦自知。 常玉海一张俏丽的鹅蛋脸,面部骨相圆润而有富态,和姚大展方面大耳正自般配。无论内圆外方,还是外方内圆,这在骨相是绝配。俩人今晚扮演情侣又如此契合,可谓心领神会,毫不做作,以后做了夫妻,定然夫唱妇随或妇唱夫随。当然,站在兄弟的立场,他还是希望姚大展能夫唱妇随。 坐在他对面的常玉海见他呆呆地注视着她,不知这位算命先生在实践他的冰鉴术,还准备打她的主意,为他兄弟谋得一意中人。她以为他对她感兴趣呢,心里芳心乱窜,不知如何是好。 缪建勇等人听完录音,就乐开了锅。缪建勇拿到姚大展递给他的录音带,道:“鸿远老弟,小姚,小常,这次你们立了大功。呵呵,原来鸿远老弟向我借人,是为了演这么一出,演得好、演得精彩啊。” 屠正伟道:“何乡长演算命先生演得这么逼真,那可得要点真本事。” 城关派出所副所长长陈继平道:“常主任和小姚也演得精彩,这王大毛和翠平,就是一对欢喜冤家嘛。” 刑大信息中队长林逢春正为监听无所得颓丧,此时一改颓色,兴奋地道:“咱们晚些为三位庆功。现在是否该把孙海龙一组撤回来,由缪局布置任务?” 法医顾明迫不及待地道:“得先去挖掘死者尸体,做好尸体鉴定,免得夜长梦多。” 缪建勇将录音带揣进怀里,道:“方才在洗浴城外围盯梢的孙海龙那一组汇报,刑大和城关派出所那两位,跟着霸王进了阳光洗浴城。对方应该是有所察觉,去商议对策,这从手机监听毫无所得,便能判断得出。” 他将目光落在法医顾明身上,道:“小顾,法医室你一人掌控不住啊。尸体一入法医室,我们的主动权就得把握好,尸体能展现真相,也能掩盖谎言。” 陈继平道:“缪局,咱们双管齐下,挖掘尸体和拿下乔海同步进行。到时人证物证俱在,便可向唐老三、季桃红动手,只要将这俩人抓捕归案,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些人,也该去纪委喝茶了。” 缪建勇的目光扫视着何鸿远、姚大展俩人,问道:“你们怎么看?” 何鸿远道:“办案的事儿,你们是专家,我不敢提意见。只是我从乔海的面相观察,和今晚与他相处的感觉判断,这人是那种性情刚直的狠角色,不像他表现的胆小如鼠的样子。他是否愿意做证人,值得商榷。你们要拿下他,得确保快速撬开他的嘴。” 他不愿说破肖国力和乔海的关系,免得肖国力夹在缪建勇和乔海之间难做人。毕竟肖国力作为道上出身的人,有着其为人处事的底线。 姚大展就事论事道:“我相信何乡长的判断。但是从办案角度来看,双管齐下,快刀斩乱麻,才能杀出一条路子。” 缪建勇又拿出录音带,从姚大展那儿要来微型录音机,重新播放录音一次。 这次他主要倾听乔海的讲话,以此判断这人的神情。完事后,他分析道:“这人对那坠楼少女,还是怀着同情心的。不过,他后来如些坚决地拒绝找王大毛的表哥我,不知是他对警察有着天然的抵触情绪,还是另有原因?” 屠正伟道:“从他前面的讲话中,可以推断出,他知道阳光洗浴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着。那他一定是知道那位霸王和洗浴城那边,存在密切关系。否则你这位王大毛的表哥、堂堂的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怎么会不够看?当然,也可能他受过法律制裁,对警察本身有严重的抵触情绪。何乡长说得对,我们要拿下他,就得花心思快速攻破他的心理防线。我们得做好预案。” “兵贵神速,咱们先把人证物证弄到手再说。审人的工作,由缪局、屠所、陈所三位老刑侦轮流上,我就不信拿不下来。”信息中队长林逢春道。 “我赞同林队的说法。”法医顾明道。 何鸿远见盘子已初步定下来,乔海吃点苦头是免不了的。老刑侦审案,遇上顽固的审问对象,该上的措施还得上。 他拿出手机,给周荧发出一条充满诱惑的短信:领导,需要美容按摩吗? 周荧暂时没回他短信,姚大展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却嘶叫起来。 姚大展接听起手机,道:“对,我是王大毛。你哪位?全小英?哦,乔海的老婆……” 第272章女人那点心思 “缪局,是乔海的老婆全小英打来的电话。乔海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他一个劲儿地跟全小英说,明早便去阳光洗浴城那边辞职,然后要找我,跟着我当二老板。全小英从他口袋里找到我的手机号,联系我了解一下情况。” 姚大展将情况向领导汇报,供领导做决定。乔海醉成一滩烂泥,就算将他控制起来,也要等他酒醒后,才好问话,这事还真有点麻烦。 缪建勇见众人纠结的样子,决断道:“我这位王大毛的表哥,明日便会会这位乔老大。能做通他的工作,直接出面指证阳光洗浴城更好。否则对他采取强制措施。” 他向姚大展道:“乔海若明天辞职离开阳光洗浴城,上兴鑫五金店找到位王大毛,该如何处理?” 姚大展知道缪局问的是啥意思,笑道:“那家兴鑫五金店,是我爸和我表叔开的。我表叔的儿子叫王大毛,和我同岁。” 众人轰然大笑,都赞姚大展心思缜密。后续的一些细节问题,他当然能处理好。 法医顾明向缪建勇道:“缪局,那尸体该何时起出?虽然是冬天,尸体不怕**,但就证据保全来说,死者或死者身上留下的他人体液、毛发,都需要做检测,时间宜早不宜迟。” 常玉海道:“缪局,局里今晚的值班领导,是施光南施政委。我若是有事去加班,施政委一般都到他办公室里间睡大觉。” 她兼任局办公室副主任,主要为施光南服务。她爸和施光南是故交,施光南向局党委提出对常玉海的任职建议,缪建勇便顺水推舟助力一把。他和常玉海共事的这段时间,那是真正建立了志同道合的同志关系。 常玉海是县检察院检察长常锦春的女儿,局里知道的人不多,但几位主要局领导自然心里有数。要不然像常玉海这样的警花,整日在陈如海面前晃悠,还不早就成了他口中的一盘菜。 缪建勇道:“那就辛苦小常,找个由头去加班。” 何鸿远笑道:“常主任这个点回局里加班,有点不太妥当。若是陪男朋友在外玩迟了,带他回局里陪着加班,倒是显得妥当些。我看姚哥还得继续当她的男朋友。” 常玉海俏脸一红,却是落落大方地道:“好吧,那我就带男朋友回局里加班。” 缪建勇布置任务道:“让孙海龙继续盯着阳光洗浴城那边,随时汇报情况;小姚和小常回局里加班;我们几位准备一辆中巴车和小车,夜上凤凰山。” 几位公安系统的同志们摩拳擦掌,斗志激昂的样子。 缪建勇转头向何鸿远道:“老弟,你就不必跟我们走这一趟,反正你也是对凤凰山两眼一抹黑。有录音带里的提示,我们应该能找到埋尸点。特别感谢你今晚的帮助,为我们找到案件线索,他日我们请你喝一杯。” 何鸿远客气一句,向大家抱拳道:“大家辛苦,明日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他送众人离去后,想着今晚他不宜住宿在鸿雁楼,若是遇到肖国力,还真是有点尴尬。说起来,他可是利用肖国力提供的消息,算计了乔海。 不过想到乔海跟唐老三这样的人讲道上义气,可谓心里毫无是非之分。他助力缪建勇盯上乔海,是为了揭开阳光洗浴城黑幕,是为冤死者伸冤,更是为解救地宫里的受难者,是为了伸张正义。 这么想着,他心里便没有了愧疚感。卡Kа酷Ku尐裞網相信以后跟肖国力父女解释,他们也能接受。 他刚坐进车子驾驶室,手机短信提示音嘶叫了一下。他以为是周荧回了短信,点开却是两个字:“混蛋。” 他查看了短息手机号,是个陌生号码,便回了三个字:“你混蛋。” 对方马上回道:“你是超级大混蛋。” 他回:“你是超级无聊大混蛋。” 对方回:“你是超级无聊好色大混蛋。” 一看到这条回信,他来了精神。对方可能是名女子,而且可能认识他,在利用一个陌生手机号找他出气。 他脑海立马浮现出宣传委员任静静那狐媚的俏脸。这女人今天在会议上被他恶心了一把,绝对有可能找他出气。 想找他出气,偏生要把她气死。 他立马编了条短信:“我是很好色,每次见到你都流口水,想要一口把你吞到肚子里,那时你就是我心里的宝贝。” “混蛋,你真恶心,你怎么不去死呢?” “宝贝,要死我们一起死,做对同命鸳鸯。” “混蛋,你死定了。” “宝贝,你再说死字,小心我打你屁股。” “你真恶心,不要叫我宝贝。” “我叫你甜心。” “臭小官僚,死小官僚,你去死吧!” 小官僚,这可是温馨对他的独家称呼,别无分号。他立马拨打对方的手机,手机呼叫了好久,对方并不接听。 “小馨,是你吗?” 他挂了手机,继续发短信。 未见回信。他继续写道:“小路障,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在你面前,我承认我真是混蛋。” 在手机另一端,温馨瞄了一眼手机字幕,向坐在对面的肖雪雁道:“你要不要看一下你男朋友发的短信?” “不看。”肖雪雁轻摇螓首道。 “你男朋友真恶心。”温馨嘟着性感的樱唇道。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时喜欢说些不着调的话,不过他没有坏心眼。”肖雪雁道。 温馨心里有些吃味,道:“当初要不是你抢着说他是你的男朋友,可能我已经是他的女朋友。我说你真奇怪,你除了对生意上的事很敏感,对其他事的反应,都要慢一拍,怎么那天抢男朋友这么迅速?” 她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连带着有时看肖雪雁颇不顺眼。如果那天不是肖雪雁快了一步,就该是她温馨成为他的正牌女友。若是这样,她现在就可以和周荧周大美人光明正大地争男朋友。 想到她表哥方春生被周大美人砸断手骨的事,已是京都太子党小圈子里的一桩大新闻,方家和周家也闹得不可开交。看来周大美人是铁了心要跟小官僚好。 那晚小官僚醉酒后,信誓旦旦地说要当副县长,要娶周大美人。这俩人之间,定然是有了约定。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和眼前的肖雪雁同病相怜。肖雪雁抢了他当男朋友又怎么样?他还不是要被周大美人给抢走,到头竹篮打水,都只是人生的一场梦幻而已。 肖雪雁似是听不懂对方言语中的醋意,道:“我除了对生意上的事关心,就是对远哥的事关心,我怎么能不去抢他?” 她见温馨不理解的样子,便和对方讲那一晚在她和何鸿远在青原派出所的经历。末了她深情款款地道:“如果一名男子能不顾身死地护着你,你不抢他当男朋友,那是要亏待自己一生。” 温馨感到茶座里有些沉闷,心里堵得慌。她有意给肖雪雁添堵,道:“肖美女,臭小官僚还救过周大美人的命呢,周大美人比你更着紧他。如今他为周大美人得罪了世家子弟,似乎在他心里,对人家周大美人更宝贝一些。” 肖雪雁轻柔地笑道:“这事荧姐跟我谈过。远哥这么优秀,荧姐喜欢他也没错呀。荧姐是远哥的领导,能帮助他成长。在我心里,只要是有利于远哥的人,都是我的朋友。” 温馨觉得眼前这人中毒之深,已是无可救药。她有些愤恨地道:“你和周大美人俩情敌合作,着眼点都是为了壮大臭小官僚的力量,却为何要找上我?” 肖雪雁呷了一口茶,道:“是远哥提议让我一定要找到你,先替他向你说抱歉,转达他很想念你。远哥和荧姐都希望你能参与进来,我们齐心协力,将鸿雁集团做成大事业。” 这话如温柔的一拳,击中温馨的心房,让她四肢百骸都软绵绵得丧失了力量。她靠在柔软的靠背上,酥胸起伏不定,眼里一片迷茫,俏脸似真似幻,神情似喜似嗔,有说不出的美感。 待她回过神,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这个臭小官僚,他自己欺负我不够,还派人来欺负我。他能救周大美人的命,能用命护卫肖美女周全,却光来欺负我。他看光了我的身子,还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他喝醉了酒,拥吻着人家,嘴里居然叫唤着周大美人。臭小官僚,死小官僚——” 她正在心里骂得欢,何鸿远的手机又拨打进来。她恶狠狠地将来电按掉,终于骂出声道:“臭小官僚,我尚未原谅你呢。” 肖雪雁仍然未感觉到温馨不对头,只是关切地道:“馨姐,是否远哥做了什么事,很让你生气呀?你原谅他好不好?” 温馨自问聪明绝顶,今日算是被眼前这位满脑子奇思怪想的美女给打败了。你说人家蠢,人家能将生意经说得头头是道;你说人家聪明,人家却是一根筋地只知维护自己心里的男人,连别人打她男人主意,都不管不顾。偏生她又长得如些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 这样的美少女,还想在京都闯一番天地?指不定她很快就会成为哪位太子党成员的玩物。 温馨太过熟悉京都上流社会小圈子里的事,那些自认为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对权色和财色,从不缺乏征服欲。对于他们来说,权财是关键,美色只是一种点缀,却不可或缺。能概括这一群体的,只有两个字:贪婪。 就在此时,温馨心里对肖雪雁升腾起一股保护欲。同时对其那份事业心,兴起惺惺相惜之感。 更关键的是,肖雪雁是为了某人助力,才谋划着做大事业。这对她来说,很有吸引力,尽管她嘴上骂骂咧咧地不去原谅他。 第273章 情意和杀机 肖雪雁的手机嘶叫起来。她接听来,高兴地道:“远哥,我在这边都好。对,我找到馨姐了,我现在就和她在一起。好,我让馨姐接听手机。” 温馨彻底无语地注视着肖雪雁。这位肖美女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男朋友通过她找别的美女,她还这么开心。 她纤手伸了过去,在即将接触到手机的那一刻,又立马缩回手来。她向肖雪雁道:“告诉臭小官僚,让他把那古锁给打开,要完好无损地打开,否则别再来找我。” 肖雪雁将手机放回到耳边,道:“远哥,你听到馨姐的话了没?想办法把那个古锁完好无损地打开,馨姐便会理你。” 何鸿远想起温馨上次送他的那枚古锁,还放在宿舍里呢。不就是一把锁吗?找个开锁匠打开便好。小路障这是给他机会呀。 他在手机里道:“好,你告诉她,我一定想办法打开它。雁儿,京都的天气很冷吧?你们在外边得多穿衣,可不能冻着。” 肖雪雁一脸甜蜜的笑,道:“远哥,我和馨姐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呢,我们不会冻着。” 他继续叮嘱道:“寒冬季节得特别注意保护脚踝和膝关节,腿关节的疾病,很多都是为了追求美丽‘冻’人,结果真的冻出病来。” 肖雪雁笑道:“远哥,那你得说说馨姐,她现在穿着皮裙,可真是美丽‘冻’人呢。” “她这人属驴的,不听劝。”何鸿远嘟囔道,“算了,大不了我以后辛苦些,经常帮你们做做关节按摩。” 肖雪雁见温馨支起耳朵倾听,故意道:“你就这么关心馨姐呀,怕她冻伤了关节,还要为她按摩。小心我会吃醋喔。” “我只帮她按摩关节,为你至少得来个全身按摩,这有得着比吗。”何鸿远调笑道。 “不理你了。挂了呀。” 肖雪雁喜滋滋地挂了手机。温馨双手支着下巴,嘟着性感的嘴唇,黛眉带笑,道:“也就这臭小官僚能扰乱到你,将你从生意经里扯出来。你现在还谈不谈你的京都投资计划?” “你答应和我合作啦?嘻嘻,我就觉得吧,我的投资公司里,怎么能少得了你呢,呵呵。” 肖雪雁谈起她的投资计划,便神采飞扬,那脆响的言语间激荡的美好风采,让温馨瞧着也沉迷。 何鸿远挂了手机,驾车回乡政府宿舍,从床底下找出那檀木盒,拿出古锁用铁丝摆弄到半夜,却是奈何它不得。 次日一大早,他接到周荧拨打过来的手机,便将昨晚扮算命先生事,向她添油加醋汇报了一番。周荧在手机里笑声如天籁,喘着气道:“小远,你要笑死我呀?扮算命先生探案,也就你能想出来。” “荧姐,我这是学以致用,将师父的绝学发扬光大。”何鸿远道。 “可惜了,昨晚这么好玩的事,我竟然没能参与。早知道我就不关机了。”周荧后悔地道。 她只有在他面前,才放得开,想要追寻她少女时代缺失的爱玩爱闹的天性。不过一名常务副县长参与探案,绝对会是一桩新闻。 何鸿远关切地问道:“荧姐,是否有人骚扰你,你昨晚才关的手机?” 周荧道:“家里那些人,烦人得很,元旦我找老爷子告状去。” 何鸿远心知可能与方春生之事有关,这种事他帮不上忙,只会越帮越乱。可是温馨这小路障神通广大,说不定能帮得上忙。 “荧姐,我担心你元旦回京会吃亏。”他道,“我把温大记者的新手机号发给你,你有她帮忙,应付起来应该轻松一些。” “呵,雁儿这么快就找上小馨啦。这下子好了,有小馨帮忙,我和雁儿的日子,都会过得轻松一些。” 周荧在手机里笑得很开心,少不得又提醒何鸿远将心思花在工作上,阳光洗浴城坠亡案,由缪建勇他们继续深入挖掘便好。工作分工不同嘛。 何鸿远口中应承着,心知周荧怕他涉险。但他把陈如海当成他在昌隆县的最大威胁,对阳光洗浴城坠亡案不出力还真不行。 …… 一大早,乔海浑身轻松地去阳光洗浴城。晚酒醉后,竟是一夜无梦。今早醒来,他躺在床上发出一声感叹:“先生真是神人,经他指点,阴魂消散啊!” 全小英被他吵醒,睡眼惺忪地问:“大清早的,你唠叨啥神人呀?” “我在说昨晚那位算命先生。”乔海搂着老婆道,“受他一番点拨,我能睡个安稳觉,感到神清气爽。 全小英问道:“昨晚你醉酒后说的可是真的,你要辞职跟着王老板干?” 乔海道:“那位王老板财大气粗,跟着他干,比跟着唐老三踏实。” “我昨晚听你一个劲儿地说要当二老板,便联系了王老板。”全小英道,“王老板说了,让你酒醒后马上联系他,他要认真和你谈谈。” “好,待我去阳光洗浴城那边辞职后,马上联系他。”乔海道。 全小英在他身上关键处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娇嗔道:“你怎么不分孰重孰轻?先联系好王老板,从阳光洗浴城拿到工资后,马上去见他,这可是你人生的一次机遇。” “好好好。我全都听老婆的。” 乔海应承着,马上感受到老婆温柔地奖赏。被窝里的温度立马炽热起来,他表现得很强悍,一改昨晚的萎靡精神状态,雄风大振,很是男人一把。 夫妻敦睦人伦,有益身心健康。早餐后,乔海神清气爽地联系姚大展,先行约好见面地点,然后去阳光洗浴城。 洗浴城保安部经理孙建飞正在大厅里等着他,见他进来,道:“乔海,三哥要见你。” 乔海笑道:“巧着呢,我正有事要见唐总。” 俩人一起上楼,进了唐老三办公室。唐老三正摆弄着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这手机用习惯了,不使用还真是不方便,得以他人的名字弄个手机号,暂时使用着。 他抬头看了一眼乔海,继续低头摆弄他的手机,脸上挂着一缕阴冷的笑。 反正已准备走人,乔海也不管唐老三心情好坏,上前道:“唐总,我来跟你说一声,我准备不在洗浴城这边干了。” 唐老三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看向他的眼神冷冰冰的,道:“乔海,在我这边干得不爽快,动了其它心思呀?” 乔海诚恳地道:“我老婆有个亲戚在做建材生意,让我过去帮忙,所以只能舍弃这边的工作。感谢唐总对兄弟的关照,唐总对我的情份,我记在心里。” 孙建飞早就看乔海不顺眼。平时乔海仗着道上的那么一点名声,不怎么把孙建飞一小青年放在眼里。因为唐老三对乔海关照,孙建飞也拿他没办法。如今乔海分明是做贼心虚要走人,还要对客气什么。 他向乔海冷笑道:“三哥平时待人厚道,却养了只白眼狼。” 如今阳光洗浴城出了点事,他却要打退堂鼓,乔海多少感觉有些惭愧。他不去理会孙建飞的讽刺,向唐老三道:“唐总,我知道,我这时候离开洗浴城,在道义上有点说不过去。可那边让我马上去见工,我也是没办法呀。” 唐老三注视着乔海,削瘦的脸上慢慢浮起笑容。只是他的笑容有点僵硬而异化,仿佛笑在一个个拼田格里一般,仔细一观察,各有各的意韵。 这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他接听起来,里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今日凌晨,县公安局法医室偷偷向县人民医院太平间转运一具女尸。王大让我转告你,赶快把屁股擦干净。” “王大”是个代号,代表着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以防唐老三的办公室电话被监听,昨晚他们在这边约定这个代号,以免不时之需,今早便派上了用场。 唐老三懂得陈如海让人在电话里传达的意思。那具埋葬的女尸,昨晚已被缪建勇的人挖掘出来,并由法医进行了处理。把它送到县人民医院太平间,是为了掩人耳目,对他们进行雷霆一击。 他暗暗心惊,不动声色地挂了电话,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向乔海道:“你去财务那儿结算一下,拿工资单让我签字,好聚好散嘛。” 乔海更感唐老三仗义,道着谢出门。 孙建飞注视着乔海的背影离去,关上房门,疑惑地道:“三哥,也不询问几句,就这么放他走呀?” 唐老三挥拳擂了一下办公桌,道:“没什么好问,就是乔海干的好事。霸王那边来了电话,那具埋藏的尸体已经被挖出来。” “特么的,果然是乔海吃里爬外。我就说了,这人是养不熟的狗。我现在就去做了他。”孙建飞捏着拳头道。 “乔海既然是姓缪的派来的线人,就不能以一般的方法处置他。”唐老三眼露杀机道:“我让咱们拆迁公司那边开辆无牌运渣车过来,你打扮一番,亲自跟车,在门口候着。关闭大门外的监控,接下来的事儿,你应该明白怎么做。” “明白。” “完事后,你和驾车司机各去财务那领两万块钱。” “钱不是问题。拆迁公司那边派来的司机,靠得住吧?” “拆迁公司那边,有好几位见过血的兄弟,和你一样可靠。” “这就好。”孙建飞道,“干这种事,就怕临阵退缩,错过了好时机。” 唐老三拿起话筒正要拨打电话,想想得防止监听,便爆了声粗口,借了孙建飞的手机,向拆迁公司那边指派任务。 第274章 狠毒 昨晚缪建勇仅在办公室里眯了两小时,但精神状况却是很好。他老刑侦出身,熬夜是稀松平常的事。 法医顾明忙活了大半夜,仔细检查死者身体。死者头颅着地,脸部变形而血肉模糊,但顾明却从死者口中从镊子找出一块皮肉,经dna鉴定比对,非死者身上所有。顾明保存好证物,再次检查尸体,并提取死者毛发、血液,最后陈继平联系在县人民医院值夜班的同学,秘密将尸体转移到人民医院太平间。 初战告捷,众人都很兴奋,便在姚大展家楼下的店里开了个碰头会。信息中队长林逢春还向大家播放了他录制下来的音像,从上山寻找埋尸点,到对尸体进行法医鉴定的全过程。这也是证据保全的一部份。 常玉海第一次参与案件侦破,初时见大家兴奋的样子,也感到很有成就感,毕竟办案线索是她和姚大展、何鸿远三人找到的。可是待她见录像里死者恐怖的模样,俏脸便失去了血色,转身便要呕吐。 姚大展一直关注常玉海的情况,见状连忙道:“常主任,我送你上楼休息一会儿,大家也都要休息一下。乔海到店里来,还有些时候,我待会儿去买些早点。” 众人在姚大展家楼上养精蓄锐,等着将乔海拿下,打个漂亮的歼灭战。 早上九点,姚大展接到一个电话:“你好,我们是县公安局交警队的民警。这里有一名男子出车祸死亡,我们从他口袋里找到你的名片。请问你能否过来帮忙确认一下男子的身份?” “什么,出车祸?” 姚大展大惊,心里有不祥的感觉。出车祸的人,十有**便是乔海。 “同志,死者嘴唇上是否有一道刀疤,斜对着鼻尖?”他问。 “特么的,脑袋都被车轮压爆了,还能辨得了脸上的刀疤啊?他口袋里有你的名片,你叫王大毛吧,还不快过来看看。”交警不耐烦地道。 缪建勇站在边上,知出了意外,拿过姚大展的手机,对着手机道:“你是哪位?” “特么的,你管我是哪位?还不快过来看看,事故发生在鸣丰路路口。”交警吼道。 “我是缪建勇,你汇报一下事故现场情况。” “特么的,缪——缪——缪——。” 交警骂了半句,才想起缪建勇是谁,结结巴巴地道:“缪局,这起交通事故致一人死亡,肇事车辆已逃逸。” “必须保护事故现场,我们随后就到。” “是,缪局,我们一定保护好事故现场。” 众人一脸颓丧地上了车,都感觉运气真是背,这乔海怎么就出车祸了呢?让他们功亏一篑啊。姚大展郁闷地道:“缪局,我感觉乔海的车祸出得蹊跷。” “交通致死逃逸,这分明就是谋杀嘛。”缪建勇直言不讳地道,“逢春,通知顾明保护好取得的证据。乔海已经死了,我们不能乱了阵脚。” 林逢春连忙和顾明联系。陈继平忍不住爆粗口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露?怎么就让对方警觉了呢?” 他话音刚落,自个儿的手机就嘶叫起来。他那位在县人民医院值夜班的同学向他诉苦道:“继平,在太平间值班的那位哥们下班了,接班人员向你们刑侦大队要的死亡证明,你们何时能开出来呀?兄弟,你可不能让我为难呀,这可不是在我们医院死亡的死者呀。卡Kа酷Ku尐裞網” “你特么的不早说。”陈继平吼道,“你特么的早些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就算是要开死亡证明,也得找我呀,谁让你们直接找刑侦大队?你特么的害死我了。” 那位同学郁闷地道:“继平,你不是说这是刑侦大队的案件吗?我们找你和找刑侦大队有何分别?正巧我那接班的同事认识刑侦大队的领导,便联系了对方。” 陈继平欲哭无泪,道:“特么的,你害死我了。” “敢情我帮你还帮错了。” 他那同学火了,一把挂了电话。 陈继平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检讨道:“缪局,是我的工作没做好,出了大纰露。” 缪建勇叹息道:“谁能想到医院太平间那边,还能整出事来?人算不如天算啊。” 这时候抱怨谁也没用。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办理这一案件,将困难重重。 何鸿远接到姚大展在手机里通报的情况,不由得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好一会儿。乔海就这样死了,据姚大展说的,这可能是一起谋杀。一条生命就这样消逝,如一条小虫子般被碾碎。 他心里很愧疚?如果他不去找乔海,对方是否就不会因此丧命车轮下呢? 想到乔海家里的情况,他觉得该做些什么。可是他拿起电话,想拨打的肖国力的手机,又不知如何解释这事才好,只好挂掉电话,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啥材料也看不进去。 中午张春月、金林圣与媒体采访团的记者们从马山岙村、夹山村回来。乡里要召开一个座谈会,也算是欢送吃了不少苦头的记者们。宣传办那边来电话道:“何乡长,下午的座谈会,请你务必要参加。可能有记者要对你进行采访,请你做好准备。” 何鸿远不置可否地敷衍一声,却是向谭德天请示一声,带上张春月和金林圣去县城。 “何乡长,你这样对宣传办的通知不管不顾,任部长要发飚呀。”张春月坐进车里提醒道。 “何乡长要带我们去县交通局公干,公务事要紧。那么记者自有其他乡领导应付。”金林圣道。 “这就对了。”何鸿远道,“任部长的职责,就是应付这些记者。我该忙什么,自然得去忙什么。” 他又向金林圣道:“老金,我先送你去县交通局。我已经跟交通局陶局联系过,你下午就待那边整丽海高速出口至青原、龙泽乡公路的有关建设材料。我还要送张主任去招商局,并去县政府一趟。到了下班时间,我去交通局接你。” 金林圣应承一声,感觉何乡长做事雷厉风行,工作效率可真高。 车子进了县城,张春月待金林圣在交通局门口下车后,才道:“小远,我们乡招商办,和县招商局可没有业务指导关系,我们这是去干啥?” 何鸿远道:“招商局自然是不去了。我去银行取点钱,然后上酒店开个房间,睡大觉去。” 张春月娇嗔道:“大白天,你脑子里想些什么呀?” 何鸿远心知她曲解了他的意思,不过看到她那娇羞美绝的神情,不由得心情大好,道:“月姐,我去银行将我的工资全部取出来,可能也就三千块钱,你去帮我送钱给人家。” “送钱?” “对。那是三口之家,男人刚出了车祸去世,肇事司机逃逸了。你帮我把钱送到那对母女的手上。” “原来是要做好事呀。那对母女真可怜。”张春月道。 “不算是做好事,是赎罪倒是真的。” 何鸿远叹息一声,将乔海的事说了一遍。张春月安慰道:“小远,这事怪不了你呀。你的出发点没有错,是为了伸张正义。从法律上来说,乔海参与埋尸,至少是从犯。他被你这算命先生套出埋尸点,却在无意间惹来杀身之祸,怎么也怪不了你,只能怪他与狼共舞,而狼太过狡猾凶恶。” “我还是感到对不起他的家人。你就以雁儿朋友的名义去探望她们,便说是受雁儿所托,给她们送钱过去。” “这事是否要暂时瞒着雁儿。” “对。我尚未想好,怎么跟雁儿开口。”何鸿远道,“毕竟乔海的身份,是雁儿透给我的。我想通过乔海这条线,寻找阳光洗浴城坠亡案的真相,甚至想揭开洗浴城黑幕,借机扳倒陈如海。” 张春月见他神情恹恹的样子,爱怜地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道:“别想得太多,待会儿你真该找个地方睡一觉。” 车子到了银行门口,张春月要来密码,拿着他的卡下车取钱。回来时将卡还他,道:“卡里只有三千多块钱,我只为你取了两千,你得留一千给自己零花。我在自己的工资卡里也取了两千,和你合成四千,算是咱俩一起去尽尽心意。” 何鸿远温柔地和她对视一眼。俩人心间早已不分彼此,所以连感谢的话也是多余,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进行情感交流。 车子到环城路这边的太平巷口,张春月下车,穿过长长的小巷,来到老街上。根据何鸿远的提示,拐角处应该便是全小英理发店,可她抬头只见残缺不齐的店招和破碎的灯箱,理发店的玻璃推门、橱柜、镜片碎了一地,店里一片狼藉。 张春月朝里头张望一下,叫道:“有人在吗?” 隔壁一杂货店里出来一位中年妇女,打量了张春月一眼,问道:“你也是来讨债的呀?: 张春月道:“不是,我是她家亲戚。” “亲戚?全小英家弄成这样,哪还有亲戚敢上门?”中年妇女讥诮地道,“我看你是来要债的。回去吧,你要不到钱了。她家老公出了车祸,店里又被你们这些讨债的砸成这样,听说店面也要给法院封掉,她们母女俩以后恐怕要流落街头喽。” 张春月问:“你知道她们母女俩去哪了吗?” 中年妇女白了张春月一眼,道:“不知道。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 张春月悻悻地回到车上,将方才耳闻目睹的情况,向何鸿远说了一遍。 何鸿远狠狠地拍着方向盘,道:“普通人前来讨债,哪有这样不留余地的?” 他感觉这分明是唐老三这伙人使手段,故意将全小英母女俩逼上绝路。这伙人可真是狠毒,将乔海弄死了,还不放过人家孤儿寡母。 第275章踩点风情 车子停在离阳光洗浴城远远的一个小区边上。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拉着张春月,围绕着阳光洗浴城的的周边,一圈又一圈地压马路。 虽是寒冬时节,下午薄薄的阳光照在身上,仍然让人感觉懒洋洋的昏昏欲睡。张春月一头秀发扎了马毛,身穿白色羽绒服,足穿白色运动鞋,黑色弹力棉绒裤包裹下的翘臀饱满如蜜桃,两条大长腿紧绷绷的弹性十足。她陪同媒体采访团记者从马山岙村回来,这一身简单装束,翻山越岭最是方便,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她骄人的胸脯、柔如细柳的腰肢和绝美的容貌。她在夕阳之下美艳不可方物,路人回头率极高。 她挽着何鸿远的手臂,依在他身旁,轻声道:“小远,你查探一下这里的外围情况,为姚大展他们提供一下信息便好,可不能只身犯险。” 何鸿远注视着洗浴城高高围墙顶端如刀耸立的玻璃片,笑道:“这儿的围墙比月姐家的高了不止一倍,我想爬墙头可没那么容易。” 张春月想到那晚他爬墙头、爬窗户进她的房间,差点被她妈捉奸在床,这家伙钻到床底下,还对她使坏,可真是坏透了。 想到这些,她修长的双腿有绷不住的感觉,仿佛被水洇湿了的干面条一般,拧在了一起,身子不听使唤地一阵阵发软,俏脸如染红霞,美眸春波荡漾,更显娇嫩得滴水。 阳光洗浴城大门朝着南边的大路,东边是马路,西边和小区隔了一条消防通道,只有北边毗邻一条小河,河边一条小径,从围墙墙根向不远处的桥下伸展。 何鸿远靠在河边的一棵柳树树干上,将张春月的娇躯搂在怀里,嗅着她秀发间散发的如茉莉花的芳香,陶醉般地低头亲吻着她的秀眉、琼鼻。那温柔滋味,让张春月不竟发出一声呢喃,如沙漠里饥渴的行者一般,自动开翕着樱唇,寻觅到他的双唇,将它们深深吮住。 她主动施展温柔手段,让何鸿远惊喜不已。这位御姐自被他开发出来后,身心向他尽情开放,表现得越来越火辣而妖娆,个中滋味,让他每每有不同体验。 他任由口舌失陷,双手伸入她羽绒服下摆,抚摸着她柔嫩而弹性十足的纤腰,心里尽是满足的呻吟。而后他一只手逐渐下探,从绒裤和翘臀的缝隙间探入,摸上翘臀细嫩处,爱不释手。 细细爱抚一会儿,他施展摸骨术,沿着她尾椎骨按摩,最后在其龟尾穴上揉动。 在他掌指捏揉推拿间,温热的气机在张春月臀缝间涌动,扰动她的内心。她身子娇颤不已,红唇吸吮他唇舌的力度越来越激烈,眼神越来越迷离,那水波涟涟的模样,让何鸿远越来越心动。 恋人间的亲昵小手段,自然能为双方的情感门交流增添无穷情趣。何鸿远时尔施展一下摸骨术,正儿八经地为张春月为摸骨按摩一把,时而流连在她绸缎般的肌肤上,按弹揩油皆风情。 不知过了多久,围墙内飘出一股油烟味,越来越是浓郁。何鸿远拍拍挂在他身上的张春月,道:“大功告成,走啦!” 张春月娇躯酥软,嘟囔道:“讨厌,怎么偏偏是厨房在这边。” 何鸿远暗道:“我找的就是这儿的厨房。” 他和张春月回到车上,又和她缠绵了一会儿,才拨通姚大展的电话,问道:“姚哥,公安局那边情况怎么样?” 姚大展声音低沉地道:“我已回所里值班,屠所去了局里,协助缪局一起,和刑侦大队杨金泉扯皮。屠所方才来电话,他以马晓琴失踪案的线索指向为由头,要求搜查阳光洗浴城,被姓陈的训斥了一通,说他毫无办案逻辑,滥用警力。” 何鸿远问:“难道就不能以少女坠亡案,对阳光洗浴城进行搜查?” 一问出这话,他就知道问得好傻。如今惟一的证人乔海都已经死去,阳光洗浴城那边,承认发生过坠楼事件才怪。 遗憾的是他俩和乔海谈话的那份录音带,也证明不了什么。乔海抱着他的道义,死活不点阳光洗浴城的字号,也让他自己死不瞑目呀。 果然,姚大展道:“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咱们挖掘出的这具女尸,和阳光洗浴城有关。如今姓陈的责令杨金泉成立专案组,侦办无名女尸案。特么的,狗屁侦办啊,让他们毁尸灭迹还差不多。” 陈如海在县公安局树大根深,有着一把手的天然优势,缪建勇就是再能耐,在明面上的争斗,还是稍逊一筹呀。 何鸿远道:“法医顾明提取的证据和我们辛苦录制下来的录音带,缪局应该能保存下来吧。” 姚大展道:“缪局若是没有这点能力,以后怎么和陈如海争。” 何鸿远想想也是,缪建勇可是周县长都看好的干部,其若没有两把刷子,周县长能挖空心思栽培他? 他向姚大展道:“姚哥,能否将我们和乔海的谈话录音,再录制一份,我有些用处。” “这个简单,我跟屠所说一声,他能办好。” 姚大展应承下来,又问道,“兄弟,你是否想将录音送给周县长听听?” 何鸿远道:“等我再找些证据,将它们和录音带一起,交给值得信任的上级领导。卡Kа酷Ku尐裞網” 姚大展来了精神,问道:“兄弟,你是否有什么计划?有行动可不能将我撇开。” “少不了你的份。等我电话哈。” 何鸿远挂掉电话,见张春月兀自不放心地瞅着他,连忙宽慰她道:“月姐,你放心,我不会轻易以身犯险。” 张春月道:“我答应过你女朋友,要把你给看好喽。你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也不好向她交待。所以,你还是乖乖的才好。” “是是是。我一定乖乖的。”何鸿远道。 “说到你女朋友,你就这么乖呀。”张春月又不满了。 “不是,不是。”他连忙解释道,“月姐是我老婆嘛。老婆说话,比女朋友管用。所以雁儿才让你管着我。” “谁是你老婆。” 张春月白了他一眼,眼神却是娇媚得流水,那嘴角上挂着的笑意,出卖了她的心情。此时她将何鸿远在这里踩点和犯不犯险事,早抛到九霄云外。还能有什么事,比心爱的人儿叫她老婆更吸引她的呢。 “老婆,老婆——” “瞎嚷嚷什么?快开车吧。” “是,老婆大人。” “现在越叫越顺溜,下次记得当着你女朋友的面,这样叫唤我哈。” “呃,老婆大人比我英明,知道该不该让我叫唤。” “狡猾。今晚不许进我宿舍。” “出嫁从夫,今晚当然是老婆进我宿舍,上演洞房花烛好戏。” 何鸿远见张春月娇羞的样子,乐得哈哈大笑。因乔海之事带来的郁闷心情,算是消退了不少。 次日下午,姚大展送来录音带。何鸿远说起乔海家人的情况,姚大展很是气愤,道:“唐老三自以为有陈某人靠着,为所欲为。这种人不铲除,要我们警察有何用?” 何鸿远道:“我已经让屠所向城关派出所陈继平所长招呼一声,让陈所打探全小英母女的下落。等有了确切消息,我们再想办法帮帮她们。” 姚大展道:“应该的。以后乔丽学习、生活的费用,就由我们包了,我出大头。” “你王大毛王老板财大气粗,可也不能抢了我的心意。咱俩说好了,一人出一半,培养乔丽到大学毕业为止。”何鸿远道。 “听你的。”姚大展道,“咱们都不属富贵人家出身。你爸是农民,我爸也强不了多少,是工人出身,在工厂里混得半死不活,幸好跟着我表叔合伙做生意,能赚点小钱。我们做不了财大气粗,但心意必须尽到。” 他这是一个劲儿地要拉近和何鸿远的距离,哪怕家庭出身上,也要弄得相近才好。 金林圣将冲好的茶放在姚大展面前,又往何鸿远的茶杯续了开水。他昨日坐何鸿远车子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听张春月说过全小英母女的事,便道:“我和春月主任说好了,也要尽一份心意。” 何鸿远心知金林圣这是要表现得紧跟领导的步伐。下属能有这个态度,当领导的用起来才放心。反之领导能接受下属亲近的作为,下属才会心里坦实。 他感悟到一点领导和下属的相处之道,向金林圣道:“这事我和姚哥不方便出面,以后就由你和春月主任以肖总的名义去办。” 金林圣喜滋滋地道:“我正要将招商办的工作,向春月主任交接一下,顺便去和她探讨一下这事。” 姚大展见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谈话更加方便。他关上门,向何鸿远询问道:“兄弟,你是否要整些阳光洗浴城的材料,把这事往上头搞?” 何鸿远道:“姚哥,我要进阳光洗浴城地宫,整一些更直观的证据。你帮我弄一个微型摄相机,还要准备剪电线及拆卸排风机的工具。根据乔海生前提供的信息,我已能确定那边厨房的位置,咱们爬墙进去,到时你配合我行动。” 姚大展精神振奋。阳光洗浴城案,可能跟他副所长的位子息息相关,他可是非常上心。 他摩拳擦掌着道:“兄弟,你可真行,踩点工作不好做,你这么快就能完成,可真是神了。你放心,所有的装备,我都给准备好。咱们何时行动?” 何鸿远想到踩点时的风情,暗道做这工作可享受得很。他嘴上道:“县公安局里在扯皮无名女尸的案子,阳光洗浴城这边很快就该放松警惕。后天是元旦假期第一天,咱们后天夜里行动。你负责接应,我下地宫弄证据。” 姚大展知道何鸿远的身手,这样分工很合理。以何鸿远和他的关系,少不了他的功劳。 俩人继续商讨着夜探阳光洗浴城的细节问题,招商办的门被人狠狠推开,宣传委员任静静站在门口,媚眼如刀般瞅着何鸿远,那神情冷得要掉冰碴。 第276章 带她入坑 今日任静静身穿一袭黑绒长裙,披白色羊毛外套,脚蹬高跟鹿皮靴,发髻高挽,肤白如羊脂,容颜如冰雕玉琢。卡Kа酷Ku尐裞網 只是她这身黑白分明的穿着打扮,让何鸿远又想入非非。昨日她脚穿绣着红牡丹的黑丝袜,现在其脚踝套在长统靴里,不知其丝袜的色彩,是与昨日雷同,还是另有出彩的地方。指不定她穿了一条绣花蕾丝小内内呢。 任静静见他目光如注,在她窈窕的身段上来回扫视了两眼,心里对他更是鄙夷。她双手抱在高耸的胸前,似要遮挡他无礼的目光,等着他率先向她打招呼。 何鸿远见人家这是兴师问罪来的,起身笑着打招呼道:“欢迎任部长来指导工作。” 任静静走到他跟前,冷嘲热讽道:“我请不动何乡长,只得下楼来找。你何乡长是大忙人,我这搞务虚工作的宣传委员,还不得多跟着何乡长跑跑腿。” 何鸿远知她为昨日没有参加媒体采访团座谈会的事而来,向她无奈地耸耸肩,道:“任部长,不好意思呀,我的确是忙得分身乏术,理解万岁,理解万万岁。” “谁跟你嬉皮笑脸。”任静静娇叱道:“何乡长若是实在忙不过来,可以请乡政府这边调整一下工作分工,你自己不好开口,我可以帮你向潘乡长开口,或者在乡党委会上提出。” 这个黑白妖姬,还真是来找碴的。小心屁股坐歪了,让谭书记打屁股。如今龙泽乡可是谭书记说了算,你任部长就算有县委曹书记靠着,在谭书记的一亩三分地上,还不得任由他折腾。 他腹诽了任静静几句,一脸淡然地道:“任部长,我工作是很忙,但对乡党委交布置的工作任务,再忙再难也要迎头而上,可不敢打退堂鼓。卡Kа酷Ku尐裞網” 他这话软硬有度,抬出乡党委在前,噎得任静静都不知怎么继续找碴下去才好。她见姚大展坐在何鸿远办公桌边上,挑刺道:“你不是有时间和人喝茶聊天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忙于工作呀?” 姚大展连忙起身道:“任部长,我在向何乡长汇报马晓琴失踪案的侦办进展。” 任静静也是识得姚大展,明知他说得不假,但仍然有恼羞成怒之感。我和姓何的好歹也算是乡领导,在这儿别苗头呢,你一小民警插什么嘴?想自讨没趣是吧? 她媚眼冷飕飕地盯着姚大展,道:“你懂不懂得汇报工作的对象呀?汇报案件侦破工作,你不找乡政法委薛平薛书记,却跑到这儿。” 数落完姚大展,她又岂能放过挖苦何鸿远的机会,眯着勾人的媚眼,道:“何乡长还真是能者多劳,连政法线的工作也做得了主。” 这两日她被媒体采访团的记者们整得焦头烂额不说,重要的是上级宣传部门领导对龙泽乡的接待工作不满意。这接待工作也并不是体现在招待档次上,主要是个别干部没能充分向媒体记者们展示龙泽乡干部的新风采,让采访工作完成得不尽如人意。不知哪位记者和县委宣传部部长孙碧莲熟识,向她提了一嘴。孙部长的板子,当然是打在任静静这位宣传委员身上。 好不容易送走了市里媒体采访团的记者,心里尚未舒口气呢,后脚孙部长的电话就打来了,那话里的意思,满是对任静静工作能力的质疑,你说她任部长心里能不窝火。卡Kа酷Ku尐裞網 任静静在领导那里受了气,这笔帐当然得记在何鸿远身上。若是何鸿远能配合媒体采访团对他的采访工作,便没有这么回事。他姓何的自个儿自在了,却让她不自在,她不找他麻烦才怪。 何鸿远不知任部长在领导那儿受了气,见她可劲儿找他麻烦,极尽挖苦之能事,连姚大展也跟着他受池鱼之灾。他心里十万匹草泥马朝着眼前这黑白妖姬而去,口中语气生硬地道:“任部长,马晓琴失踪案是乡‘路教’工作组关注的案件,我这‘路教’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了解一下案件侦办进展,没啥问题吧?” 任静静这才想起,眼前这惹人厌的家伙,还是乡里“路教”工作的元老级人物,尚兼着相关职务呢。她话已出言,也就管不了这么多,反正女人有胡搅蛮缠的权利,她虽然是一名有着一定政治素养的女干部,可放下脸也就是一名小女子,她此刻就是找碴来的,哪会管自己有理无理。 “对,何乡长有空了解派出所的案件,却没空参加我们宣传部门的座谈会。”她翻着白眼道,“现在县委宣传部对我的工作不满意,让我就媒体采访团接待工作做个解释,也请何乡长帮帮我,为我出个主意,我该怎么向县委宣传部孙部长解释才好。” 何鸿远向姚大展示意下,后者知机地离去,并轻轻地带上办公室的门,免得两位乡领导拌嘴受人关注。 任静静如高贵的女皇一般,双手抱胸,咄咄逼人地注视着何鸿远,道:“说吧,我该如何向孙部长解释?” 何鸿远暗道:你怎么向孙部长解释,关老子屁事?不是听说你靠上了县委曹书记吗?你去找曹大胖子,将他侍候好了,他向孙部长发个话,不就成了吗? 想到这黑白妖姬长得可真不赖,从身段、容貌、气质上来看,和张春月有得一比,却成了曹大胖子盘中餐,真是可惜了这么一朵鲜花呀。 他不愿当面和任静静翻脸,便只好祸水东引,道:“任部长,我说句犯上的话,我感觉县委宣传部孙部长拿龙泽乡接待市里媒体采访团的事说事,有点鸡蛋里挑骨头的意思。此次龙泽乡的招待市里媒体采访团的成果如何,应该以媒体记者们对龙泽乡的宣传报导为评判。我看孙部长这是有意敲打你,可能领导另有意图。” 任静静听她表哥万里程说过,县委宣传部孙部长和县长金方波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万里程作为曹书记的秘书,对县领导间的各种关系门儿清,说到孙部长和金县长的关系时,万里程的神情还非常暧昧。 金县长和曹书记不合拍,难道要对她一个小小的乡镇宣传委员动手? 她马上否定了这一想法。县里边两位主要领导之间的博弈,怎么可能把着眼点,放在她一个宣传委员身上?她自觉还没有这么重要。 不过这事得跟表哥万里程探讨一下,指不定孙部长还真有什么意图。 何鸿远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感觉她算是被他带入坑里了,让她想着孙部长的意图去,总比找他麻烦好。 他向任静静呶呶嘴,道:“任部长,我在对面的新办公室整理出来了,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布置一下办公室的格局。” 任静静横眼看着他,感觉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没见她是兴师问罪来吗,还想着她帮忙呢。 她撇撇嘴道:“何乡长,你这新办公室有何格局可言呀。办公室朝西,日薄西山,霉运连连呀。” 说毕,她柔软的腰肢大幅度地一扭,转身轻摆柳腰而去,留下何鸿远在原地恨得直咬牙。 果然是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老子尚未搬进新办公室,就被这臭女人诅咒,这女人可真可恶。 何鸿远心里如吃了苍蝇般不舒爽,在办公室里喝了一杯茶,想到任静静这黑白妖姬应该是被他带入了坑里,这会儿可能在找关系打探消息,分析孙部长的意图。 他心里不无恶意地想,领导意图深如海,带她入坑,让她越想越多、越陷越深才好。 他端着茶杯,去通道对面新整理出来的办公室转了一下,墙壁上已简单粉刷一下,办公桌也已摆放好。新办公室宽敞明亮,窗明几净,倒是很合他的心意。办公室朝西又如何?师父说到元旦那天正午十二时搬进去,气运正旺,鸿运当头,啥霉运都会远离。让任静静这黑白妖姬的臭嘴巴见鬼去吧。 回到招商办,他想到明日周荧要回京,他得送她去静海机场,便拨打她的办公室电话。 电话里响起赵小萍甜美而矜持的声音,何鸿远想到这位美女秘书的别样风情,心里痒痒的,忍不住逗她道:“我先找你聊聊天,再找周县长。” 赵小萍一听他的声音,惊喜地道:“老板在里头听公安局缪局汇报工作,交通局陶局马上要过来,你有一两分钟时间和我聊天。” 缪建勇可能是在局里顶不住陈如海的压力,向周县长寻求支持来了。现在找到阳光洗浴城犯罪证据是关键,把证据送到领导手上,才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其它的都是隔靴骚痒。 何鸿远更觉得夜探阳光洗浴城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他在电话里向赵小萍笑道:“看来我也得找机会去向周县长汇报工作,顺便看看你。” “你用得着找机会吗?”赵小萍道,“你若是过来,即使不预约,也能随时见着老板。不过说真得,你还真的得向老板多多当面汇报工作,这种面对面的交流,有利促进上下级之间的关系。” 何鸿远暗道:我和我未来老婆之间,经常进行面对面交流,关系深着呢。不过有空还真的得去她办公室坐坐,刷刷存在感。 他向赵小萍道:“我也得和赵秘书多多交流。” 他把“交流”两字咬得很重,赵小萍分明是听出不同意味。她胸前峰峦起伏两下,压着声音道:“老板明日要回京呢。” “我明日送县长去机场。”他道。 “明晚你有空吗?”她轻声问。 何鸿远知道她的意思,心里暗暗纠结。这位美女秘书外表矜持、内心火热,很是勾人呀,这让他怎么办才好呢? 第277章 暗潮 何鸿远内心把周荧当未来老婆看待,老婆未上手,却偷了她身边的人,虽然事出有因,心里却不无愧疚。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可毕竟不是动物,至少他何鸿远不是见到女人就想上的货色。 他有些后悔刚才和赵小萍口花花,这么和她纠缠下去,只会害了她呀。这只是一场因药酒产生的孽缘,他不可能给予她爱的归宿,只是不知她心里怎么想。 她要的,若是他给不起,这事便不好办。 他想到接下来两天,他和姚大展得为暗探地宫的事,谋算好所有细节,不打无准备之仗。 他不敢向赵小萍说他关注阳光洗浴城地宫的事。上次在青原派出所,他以身犯险,被这位美女秘书狠狠教训了一顿,这次不能向她漏了口风。 正在他不知如何开口婉拒时,电话那端赵小萍道:“哦,方主任来了。何乡长,我帮你把电话接进去。” 方主任是为周县长服务的县府办副主任方加平。按规定县一级领导不得配秘书,但配个通讯员使唤,其实也就是秘书,大家照例唤县领导的通讯员为秘书。县一级的几位主要领导,也仿照市里那一套,配备对应的办公室主任,协助领导做好分管线上工作。方加平就是专门协助周县长开展工作的县府办副主任。 何鸿远对这位方主任心里道了声感谢,对方算是无形中为他救场。电话转接入周县长办公室,周荧接听起来,听是何鸿远的声音,笑道:“怎么不直接拨打我手机?” “谈点公事,用公家电话。咱公私分明。”何鸿远道。卡Kа酷Ku尐裞網 “不会是为了年终慰问那点事儿吧?”周荧道,“你放心,建勇局长和俊杰局长都跟我提过,到时我率队过去。今年龙泽乡的各项工作上去了,县里也得表示一下,能够让乡干部们过个小康年。” “荧姐是龙泽乡的联片领导,由你牵头,我对年终慰问的事儿,放心得很。我只是想向荧姐了解一下,县委宣传部孙部长和哪位县领导亲近。”何鸿远道。 “为啥要了解这个?”周荧诧异地道。 何鸿远便将宣传委员任静静说的事,转述了一遍,然后道:“我总觉得孙部长有借机生事的意思,所以向你汇报一下。” 周荧敏锐地意识到,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孙碧莲可能是盯上龙泽乡宣传委员的位子。龙泽乡班子要小调整,这在县里已不算秘密。这种小调整,只要动一两个人,便能产生两个甚至更多个位子挪动。如今龙泽乡的发展势头出来了,受到市委韩书记等上级领导关注,县领导在乡里进行布局,也是正常之举。 她向何鸿远道:“小远,龙泽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柳青明已正式向组织部门提出申请,要求调离龙泽乡。理由是他和妻子俩人一起在龙泽乡任职,不符合干部任职规定。组织规定是有这么一条,实际执行力却并不强,父子、夫妻在同一单位有着上下级关系的干部比比皆是,但人家柳乡长通过正式渠道提出,组织部门不得不答理。” 何鸿远暗道:看来柳青明要调离,非空穴来风。这么说任静静这黑白妖姬,真的要接柳青明的位子,怪不得像是高老子一等的样子,对老子指手划脚。 他恍然向周荧道:“荧姐,我知道了,可能我们的宣传委员任静静的位子要动,孙部长拿龙泽乡的宣传工作说事,有着自己的盘算。” 小家伙很快就能想到点子上,说明他有着良好的政治天赋。而且他政治敏感性超强,从宣传部孙部长的一个小动作,能有所疑惑并立马打电话来汇报,以后在官场上吃不了亏。身处官场,把握领导和对手的政治意图很重要,有时候对一件小事或一个小动作失去判断,就可能让你仕途受挫,这辈子止步不前。 周荧笑呵呵地道:“孙部长有些着急呀。其实龙泽乡的班子配置,德天书记的意见很重要。” 何鸿远明白她的意思,道:“我得给谭书记鼓鼓劲,该争的一定要争。” 周荧道:“德天书记有你这样的聪明人帮衬,可真是他福气。” 何鸿远谦虚了一句,然后道:“荧姐,公事说完了,现在说私事。明天我几点接你去静海机场?” 周荧道:“我有老郑当司机呢,你真的要大老远来送我呀。” 她这是欲拒还迎,何鸿远哪会听不出来。他暗笑道:看来是女人都会口是心非,荧姐这样的高冷女神,也不例外。 他严正地道:“我媳妇回老家,当然得我去送。就算是老郑师父,也不能抢了我这差事。” 周荧瞄了一眼从在办公桌前汇报工作的缪建勇,她被何鸿远的话逗得心儿欢蹦乱跳,却不能表示什么。 她装着淡然地道:“好,明天下午一点,你直接到月亮湾小区来接我。” 缪建勇心里暗暗羡慕,何乡长是周县长的第一心腹,那地位是决然不会动摇,瞧周县长对他的样子,比对亲弟弟还亲。救命恩人就是不一样啊。 他向周荧道:“县长,何乡长脑子好使呀,挖掘无名女尸的事,是他找到的线索。我还真想将他要到公安局里来,帮我撑住场面。” 周荧道:“他人聪明,但容易冲动行事,在乡镇里打磨最好。公安局这一块,只要你站稳脚跟,可以逐渐培植力量。屠正伟、姚大展这些人,都是人才嘛。” 缪建勇领会周县长提到姚大展的意思,道:“对于将优秀的年轻干警充实到一线派出所领导队伍,是我下一步要力主推行的工作。” 周荧点评道:“做好你如今分管的工作很重要。根据你方才汇报的情况,阳光洗浴城就是颗定时炸弹,它迟早会爆炸,到时有人要粉身碎骨。你不分管刑侦工作,只要态度表达到位,以后那些庇护它或不作为的领导干部,都要跟着它完蛋。” 周县长的指示意见,是缪建勇在当前情况下,在政治作为上的最好选择。他即使心有不甘,又能如何?他在县公安局内受制于人,能调动的力量和资源太过有限,才难以掀开阳光洗浴城黑幕,他若是局党委一把手,只要一声令下,一个黑窝还不分分钟拿下吗? 缪建勇在这边不甘,何鸿远却已坐到乡党委书记谭德天的办公室里,一边给谭德天茶杯续水,一边道:“书记,周县长明天下午的飞机回京,由我开车送她去机场。” 谭德天这才知道周县长是京都人氏。他心里不由得跳出一个念头,都说周县长背景通天,在省里很吃得开,难道是她家里在京都有过硬的关系? 他向何鸿远道:“服务好周县长很重要,明天我放你半天假,你得圆满完成政治任务。” 何鸿远推心置腹地道:“书记,方才我给周县长打电话,缪局和陶局可都去向周县长汇报工作呢。” 谭德天回过味来,拍着自己的脑袋,道:“对对对。明天上午我得去向周县长汇报工作。” 周县长要回京过元旦,他这周系干将不上门怎么行?和领导处好关系,可不能光着眼于工作,这种为人处事上的小细节很重要。 他拿起电话,通过赵秘书预约明天上午向周县长汇报工作的时间。何鸿远坐在他面前,心里很是得意,别看他官位比谭书记小,见周县长那是见自家媳妇,哪用得着预约,直接跑上门去就行。 谭德天得到赵小萍的回复,挂上了电话,向何鸿远道:“鸿远乡长,你提醒得很及时呀。我最近伤脑筋的事太多,差点失了礼数呀。” 领导说他忙得失了礼数,那也是找了个台阶下。何鸿远适时道:“书记,你是为乡里领导班子即将到来的小调整而伤脑筋吧?这事儿呀,周县长有个说法。” 谭德天从县委组织部的同学那儿打探过消息,县里对龙泽乡的班子调整,有两种方案:一是调离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柳青明;二是将乡党委副书记王锦程和柳青明一并调离现岗位。 柳青明是铁定要调离的,而王锦程年过五十,不可能再职务升迁,在现岗位再呆上一年多,换届后弄个乡人大主席的位子发挥余热,又能解决正科级待遇,那是再好不过了。 主要是如今王锦程是谭德天工作上的好帮手,柳青明又和乡长潘刚保持距离。这俩人一调离,调来俩新的班子成员,无论宣传委员任静静是否如传言般接替柳青明之位,以她目前摇摆不定的政治立场,谭德天都觉得,他对乡党委的掌控力度,要弱上好几分。 以前县里的干部感觉调到龙泽乡担任领导职务,是政治上的发配。如今龙泽乡有了发展势头,引起了各级领导的关注,仅乡党委班子微调,县里也是暗潮汹涌啊。 他正为此事苦恼,听说周县长有说法,不由得眼前一亮,道:“鸿远乡长,快透透底,县长是何意思。” 何鸿远道:“县长说,龙泽乡的班子配置,德天书记的意见很重要。这是县长的原话。” 他又把之前宣传委员任静静到他办公室里的事儿汇报了一下,道:“谭书记,宣传部孙部长挑龙泽乡宣传工作的毛病,那是为了塞人找说法呀。” 谭德天也将从县委组织那边打探到的消息,和何鸿远分享,然后道:“鸿远乡长,县长的意思,我已揣摩明白,那是让我对班子成员配置,心里有个预案,县长会帮我一起顶住。” “那还不好说,由县长支持,那就让自己的人上呗。用自己人最稳妥。”何鸿远道。 他说着,心里欢跳了两下,任静静若是离开宣传委员位子,是否情姐姐张春月有进步的机会? 第278章玩失踪 从谭德天办公室回来以后,何鸿远向张春月说起这一想法,没想到张春月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道:“我刚担任招商办主任,尚未熟悉工作呢,又要去竞争宣传委员,我累不累呀。” “大姐,宣传委员是正儿八经的副科级干部,你这是谋求进步好吧。”何鸿远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有这想法。”张春月笑道,“我能跟着何乡长工作,感觉就不错。等你以后当了乡党委书记,倒是可以想办法让我当宣传委员,呵呵。” 何鸿远突然觉得,这位情姐姐的表现有点疲怠,不像她以往风风火火的样子。难道是她跟他研究男女身体结构的时间多了,转了性子? 他坐在她办公桌边上,伸手捏捏她弹性十足的大腿,道:“春月主任,你这是不思进取呀。” 张春月见坐在对面的王洁只顾低头整理材料,便美眸含情地横了他一眼,道:“你方才说过,县委宣传部长都盯上了宣传委员的位子。我去争它,又有何意义?即使争到了,以后和上级宣传部门的沟通也存在障碍。而且谭书记并不见得支持我去争这一位子。” 何鸿远张张嘴,又识趣地闭上。他能理解谭德天的难处,乡里刚完成对张春月工作岗位的调整,便推她上宣传委员,便会显得非常不 慎重,也容易受人诟病。反而可能推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上位,显得底气更足一些。 时也,命也。谁知道一两天之内,乡里的情势有如此大之变化,倒是可能会便宜了王前进这老滑头。 想到任静静这黑白妖姬很有可能会成为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权势正好凌驾在他之上,他便觉得有些苦恼,以她近期对他累积下来的成见,以后少不得要对他刁难和打压。这黑白妖姬,对付起来可不容易呀。 “唉,柳乡长也真是的,被人戴了绿帽子,还去逃避干啥?是男人得雄起,好好地与对方斗一斗才是。真是软蛋一枚……” 他嘀嘀咕咕着,听得边上的张春月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抱怨柳乡长干啥?幸亏是王洁在边上,若是让别人听了去,会说你恶意中伤同僚。” 王洁见两位领导当着她的面谈人事问题和他人的**,感觉那是将她当自己人看待,心里暖暖的。 她捂嘴笑了一下,道:“柳乡长戴绿帽子的事,在乡里已不算秘密,至少除了我们,王前进主任和郭大姐都知道。郭大姐和黄小媚闹翻,说对方一心赶她出乡财务室,明里暗里都在骂对方和某人奸夫**呢。” 张春月叹息道:“口德是人的重要品德,郭大姐就是坏在这张嘴上,可是她并未吸引教训呀。” 王洁推心置腹地道:“主任,不说郭大姐了,她就这样子,说她说多了,少不得好心被她当成驴肝肺。倒是说说你吧,方才何乡长说得对,有机会就不能放过,至少得向谭书记表表态度,追求上进没有错呀。” 张春月对王洁的表现越来越满意。这小丫头离了郭丽芬影响,又受乡人大主席张长河调教,现在工作主动性强不说,又有眼力劲,使用起来很是顺手。 她听王洁也这般劝她,却是不置可否地一笑,撇了何鸿远一眼,心道:“我的心思全在他身上。跟在他身旁,比升官重要。” 对于招商办主任这个位子,她非常满意。想到能和心爱的人经常耳鬓厮磨探讨工作,出差如去度蜜月,给她宣传委员位子,她也不想去当,更何况如今根本没机会去争。 她向王洁道:“小洁,咱们快些把计生台帐整理好,争取明天做好交接。” 何鸿远已和情姐姐张春月约定好,元旦那天一起搬办公室。新年新气象,按师父说的行事错不了。 元旦那天,他除了搬办公室,少不得要上门去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家坐坐,他能快速成长,与谭德天的大力扶持分不开。虽说有周县长的重要关系在那里,可直接领导若是不用你,你就是再能干,背景再强悍又如何?还不得一个手机、一张报纸、一壶茶混日子? 他还要向在省城的恩师竺泰和教授夫妇、桂省长夫妇及省城的朋友们送上问候,得和周荧、肖雪雁、温馨、赵小萍通电话,表表心意。虽然华夏国视农历大年初一为新年第一天,人们更加隆重对待,但元旦毕竟是日历上的第一天,它的时间节点就在那儿摆着,得用心对待才是。 想到小路障温馨,他便回宿舍去拿她送的那枚古锁,揣着它去寨头村,说不定村里的老人懂得古锁开锁之法。 寨头村村委会所在的祠堂里,许多老人正围坐在一起,听录音机里播放的鼓词。鼓词是一种以鼓、板击节说唱的曲艺表现形式。在静海地区,以静海本地方言说唱的鼓词,别有一番韵味,深受听众特别是中老年人喜爱。 何鸿远不愿扰了老人们的兴致,便搬了一条小凳,坐到靠近回廊的门边。鼓词说唱声在耳边萦绕,他感觉时光倒流一般,回到小时候过年时跟着父亲去村里祠堂看大戏、听鼓词,那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比现在整日和人勾心斗角,不知强了多少。卡Kа酷Ku尐裞網 人生很无奈,你不参与斗争,人家照样搞你。从省城的康小德到县公安局的陈如海,哪一位不想搞倒他?康小德能将他踩到乡卫生院,陈如海三番四次要将他往死里整。如今他又得罪了京都的世家子弟,敌人一个比一个强大,他不奋力抗争,就是等死。好在他有师父、有家人、有一群红颜知己和朋友站在一起,才不觉得势单力薄。 做好现在最重要,他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一路上的阻碍,都得踩在脚下。若不想被人踩,就得将敌人踩在脚下。 他收回心神,不去想那么多,闭目运起吐纳术调息身心。 “何乡长,你怎么有空来听鼓词?“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道。 何鸿远睁开眼,见寨头村支书黄魁山笑容可掬地站在身旁,连忙起身向对方招呼一声。 他拉着黄魁山走了几步,从怀里掏出那枚口琴般的古锁,道:“黄书记,这是朋友送的一枚古锁,她让我完好无损地打开它。我对它无计可施,只好拿它向老大爷们请教一下。” 黄魁山拿着古锁,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端详着它,道:“何乡长,你这枚古锁是件宝贝,凭这份量,应该是黄金打造,年代也久远。这么一枚古锁,应该会配备专门的钥匙。” 何鸿远失望地道:“这是一位朋友从地底下挖出来的,我知道它可能是件文物。看来想打开它,真的不容易。” 黄魁山将古锁还给他,道:“想要打开它,村里的老人家肯定帮不上忙,你倒可以去县城找上一家古玩店试试。” 何鸿远将它揣进上衣贴胸口袋里,他被黄魁山请进村委会办公室,后者请他帮忙约请一下鲁旺,见个面吃个饭。 肖雪雁回校以后,鸿雁投资和鸿雁旅游在龙泽乡这边的投资项目建设,她都交给鲁旺来处理。这也说明鲁旺的工作表现,得到她的充分认可。 找鲁旺吃饭,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何鸿远满口答应下来。抛开黄魁山和他的关系不说,以黄魁山在龙泽乡的威望,鲁旺与之交好,益处多多。 从寨头村村委会出来,他正要拨打鲁旺电话,毕飞宇的电话却拨打进来,道:“兄弟,我已经到了你们静海市的地面上,得给你吱一声。” 上次毕飞宇打听昌隆县最高峰的事,何鸿远犹记得。他对着手机高兴地道:“宇哥,你不是说要攀登昌隆县第一高峰老鹰嘴吗?就在龙泽乡这边。你若过来,我立马联系丁哥、庄哥,他们说过要过来和你一起聚一聚。” 毕飞宇在手机里爆粗口道:“特么的,出了点小意外。原本是很轻松的任务,游山玩水一般,却走丢了人。” “走丢了人?”何鸿远纳闷地道,“宇哥,哪家小孩走丢了,还需要你们特战队寻找呀?” “我们守护的领导走丢了。“毕飞宇郁闷地道:“特么的,她这是故意在玩我,还是怎么地。我都不敢向上级报告。” “你们守护的领导也能走丢?” 何鸿远很好奇,由特战队守护的领导,怎么可能走丢呢?最大的可能是领导故意玩失踪。可人家为何要玩失踪呢? 他认同毕飞宇的说法,道:“宇哥,你说得对,可能你的领导真是故意玩失踪。” 手机里终于传来毕飞宇朗爽的笑声,道:“咱们兄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这位领导身手了得,又有我们保护着,不可能是出了意外。说真的,真想快点找到她,让她和你见个面,顺便让你狠狠教训她一顿,让她知道天高地厚,不再小瞧我们男同胞。” 何鸿远来了兴致,道:“宇哥,你这位领导是一名女子呀?我怎么听你话里的意思,你们在她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唉,这就是一位冰雕美女,冷若冰霜,下手无情。”毕飞宇叹息道,“特战队的弟兄们有不服气要挑战她的,都被揍得鼻青眼肿。现在我的队员们,还有好几位熊猫眼呢。” 何鸿远问道:“你和她交过手吧,结果怎么样?惨败还是虽败犹荣?” “惨败。” “怎么可能?以你的身手,犹不能和她斗个两败俱伤?” “人家出身特殊部门,阴招太多,防不胜防。我就是败在她的阴招之下。” “特殊部门?” “兄弟,我们有纪律,有些事不能说。我就是找你聊两句解解闷,等找到冰雕美女,我就带她去你说的那老鹰嘴,到时我联系你,让你挫挫她的锐气。” 毕飞宇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手机。 第279章五骨贵人 翌日下午,何鸿远开车送周荧去静海机场。卡Kа酷Ku尐裞網周荧在车上说起上午谭德天前来汇报工作的事,道:“德天书记这次要立保乡党委副书记王锦程,同时提出让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同志进乡党委班子,任宣传委员。” 她是龙泽乡的联片领导,对王锦程和王前进都比较熟悉,心知这俩人都是谭德天的班底,也就不必向何鸿远打探他们的情况。 何鸿远听乡领导班子调整,果然没有情姐姐张春月的份,便嘟囔道:“谭书记想要好事占尽,我看很难吧。” 周荧打量着他英挺的侧脸,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何鸿远道:“我师父说过,为人处事,不要想着去占尽好处,才能好处无限。” 这话深含哲理,也只有道一道长这样的高人,才能有此心得。此刻让周荧听来,也觉得受益无穷。 她向何鸿远道:“师父这话说得不错。今早我已跟德天书记谋划她,这宣传委员的位子,我们是明保暗弃,最终让曹书记和金县长的人争去,不过王前进得上一级,乡党委委员兼党政办主任,又不是没有先例。” 何鸿远道:“原先这就如菜市场买菜,还可以讨价还价。” 周荧娇笑道:“妥协的过程,就是讨价还价的过程。我会让德天书记把春月主任列入宣传委员的党委推荐人名单,这样才能占尽优势。” 这是拿情姐姐张春月当诱饵,何鸿远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不过想到大势如此,他也不好在周荧面前为张春月说话,何况张春月也根本没有竞争宣传委员的打算。 周荧见何鸿远闷不吭声,扫视他一眼,道:“春月主任这次亮亮相,下次再有提拔的机会,便能顺理成章把握住。” 原来当诱饵也有这般好处,看来县长老婆对情姐姐张春月也很关注。 车到机场停车场,周荧突然问道:“小远,师父的相人之术,你学到几成?” 何鸿远会意过来,县长老婆曾说过,要在进京之前,去找师父道一道长看相,算一下她此次进京的气运如何。可能这两日工作太忙,让她将这事儿给忘了。 这几日他除了操心阳光洗浴城之事,就是揣摩《冰鉴术》,结合师父教导的摸骨相人之法,融会贯通,倒也颇有心得。 上次在乔海面前一试身手,虽说他知道乔海的个人信息,但当时他观乔海面相,的确非长寿之相,后来乔海出车祸死亡,让他觉得相人之术,的确有玄妙之处。 以他对县长老婆的了解,对她施展相人之术,还不将她之气运算个**不离十吗? 他向周荧撇撇嘴,自信地道:“我至少将师父的相人之术,学到八成。” 周荧见他这般自信,仰起美绝无瑕的脸蛋凑到他眼前,眉若山黛,目若月芽,琼鼻樱唇,白玉般的脸颊微带俏皮之色。可能只有跟他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她才能放下她的一切,表现得如无忧无虑的少女一般。 他伸出右手摩挲着她脸颊一侧,和她双目对视,在她眸中读出些许忧愁。 “老婆,你不必故作轻松,只要你真正放开心怀,此去必能心想事成。” 他宽慰她一句,凝眸仔细端详的俏脸,温热的手掌从她的脸颊移到琼鼻,对着俏挺的鼻梁骨细细摸索,再经眉骨、太阳骨到颧骨、天庭骨,然后重回到眉骨之上,顺着她两道柳眉摸索。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县长老婆的美,来自于她精美到极致的五官透出的神韵,这是从骨子里透出的美,不加雕琢,浑然天成,如雪山雪莲,玉骨冰肌,美得高冷而如梦如幻。 以往他没少为县长老婆做美容按摩,却只是停留在感受她的肤质上,此时她脸上的肌肤如新剥鸡蛋,白嫩而充满弹性,而温热的内劲透过她的肌肤,感受到她的骨相,再以学到的冰鉴术相之,才品味到她的神骨。 他的手沿着原先的路径,继续细细摸索着,一边喃喃自语般地道:“你鼻骨状若芦笋竹芽,挺拔而起;眉骨骨棱显而不露,隐隐约约像犀角平伏在那里;太阳骨直线上升;颧骨有力有势,又显而不露;天庭骨丰隆饱满……” 周荧听不懂这些,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到底是好是坏?” 何鸿远道:“骨乃神之根,神乃骨之韵。县长老婆五骨俱佳,乃五骨贵人,此去自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她又问:“啥为五骨贵人?” 何鸿远便将方才摸的五骨,向她解说了一通,又道:“此五骨,四骨俱佳者,为显贵矣。老婆你五骨俱佳,便是气运通天的五骨贵人,一生贵不可言,遇坏事能成好事,小挫折能造就大气运。” 周荧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再加俏脸受他摸骨之手抚摸,让她心神迷醉,眼中不由得忧愁之色散尽,目光如秋水盈动,脸上俏美之色更显动人。 “对,就是这个样儿。老婆,你便以现在这样轻松愉悦的神态,去见老爷子,必可大功告成。”何鸿远为她打气道。 周荧撒娇般地道:“真的假的?” “比真金还真。”何鸿远道,“你想啊,老爷子见到你眉目带笑,神情愉悦,便知你和老公我两情相悦。打了那姓方的,在老人家眼里那还真不算个事,有啥比他宝贝孙女的快乐幸福更重要?” 他不知周荧口中的老爷子是何方神圣,但既然对方是县长老婆的爷爷,被她奉若神明,又听她说老爷子是家族太上皇,虽对家族之事不管不顾,但只要吭上一声,那就是天旨。既然老爷子视她如命根子,那这事还不好解决吗?搞定老爷子便成。 此次若是周荧哭哭啼啼地回去,可能会影响到老爷子心情,让他将目光盯在事情本身上,这事还真难说。 他这时也领悟到,也许这就是气运。哭哭啼啼是气运,神情愉悦也是气运,它们能无形中影响到事情变化的趋势。 有他摸骨相人在前,又听他摆事实、讲道理,周荧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放下了心事,她才感到被他在口头上占了不少便宜,娇嗔道:“谁是你老婆呀?” “你呀。” “你方才还自称老公我,厚脸皮。” “对呀,不能这么叫。” “你知道就好。” “应该叫我老公。“ “我老公?” “对,乖老婆。” 他呵呵笑着,不去管她捶过来的玉手,一只摸骨手轻柔地抚过她的玉耳,滑落到她修长的玉颈上,轻抚着她天鹅般高贵的颈脖,将其螓首缓缓牵引过来。 她捶向他的拳头拄在车子中控台上,支撑着身子,美眸春水盈盈,双唇如春花吐蕊。 他缓缓凑嘴吸住她丰润的双唇,感受着它们的柔软和温润,轻啄细吮,品之如甘饴。 从轻吻到湿吻,再到如席卷一切般的风暴,经过漫长缠绵,俩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口舌,相互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对方。 “老婆,再叫声老公听听。” “不要。” “那我自己叫自己——我老公。” “去你的,哪有叫自己我老公的。” “嗳,老婆真乖。” 何鸿远故意逗得县长老婆开心,不仅冲淡了离愁,也让她更有信心回京面对家族的诘难。 安检时间快到了,两人才恋恋不舍地下车。何鸿远贴心地帮她套上大衣,又为她系好月黄色围巾。 她一袭米色大衣,内穿咖啡色v领羊毛衫,下身穿蓝色修身牛仔裤,脚蹬鹿皮靴,双腿修长笔直,美好的身体曲线不受大衣的遮掩,展现着她婀娜美绝的身姿。 何鸿远心里感叹一声,暗道:县长老婆若是换上春装,能造成交通大堵塞。 他紧紧拥抱她一下,在她耳边道:“老婆,北方冰天雪地,你这身打扮去京都,还是显得单薄一些。” 周荧已经习惯了他的腻人称呼,感到他对自己关心,心里甜得要酿蜜。 “放心吧,冻不着我。爷爷会派车子来接我。” 她说着,挽着他的手,由他拉着行李送她进安检门。 周荧在进安检门的瞬间转首,见何鸿远仍在痴痴注视着他,美眸向他翕动两下,叫道:“老公,记得元旦那天来接我呀。” “啊——” 何鸿远脑子里都是周荧向他展颜而笑的美态。待他反应过来,伊人已进了候机室,只有身旁许多男人又羡又妒的目光围绕着他。 县长老婆这一声老公,比上次叫得更情真意切,决不是开玩笑之举,让何鸿远久久回味。 他在回去的路上,就接到赵小萍的电话。想到县长老婆前脚跟走,若他后脚就跟其秘书勾三搭四,心里还真是过意不去。 他故意跟赵小萍提周荧的事,道:“小萍姐,荧姐让我元旦那天去接她。回程机票是你订的吧,飞机几点到达。” 赵小萍道:“如果飞机不误点,应该是下午三点到达静海机场。” 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周县长和何鸿远的关系,可能另有状况。县长有专职司机不去使用,让何鸿远去机场接送,这就很耐人寻味。她再联想到县长平时对何鸿远的神态举止,以及何鸿远经常为摸骨治病的亲昵之举,她心里自然有了判断。 她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却仍是不死心地问道:“小远乡长,这三天假期,你将如何安排?” 何鸿远不敢提阳光洗浴城这事,简单明了地道:“陪父母家人一天,陪师父一天,元旦那天搬办公室,然后去机场接县长。” “嗯——” 赵小萍来这么一声,便掉了电话。 何鸿远将手机扔在车子中控台上,脑子里还是闪过赵小萍火热而丰润的身子。他有心要和赵小萍保持距离,可内心深处仍是对这小妖精般的美女秘书恋恋不舍。 第280章 被精神病 他开车回到家里,妹妹何海燕见哥哥开着上次那辆车回来,围着它转了两圈,道:“哥,这车可真帅,等我高考过后,你用它教我学开车。” 对这位乖巧又可爱的妹妹,何鸿远是溺爱得不得了,揉着她的脑袋道:“好,等你学会开车,大学毕业后,哥给你买辆车子。” 母亲汤素梅从屋里出来,道:“你要存点钱娶媳妇才是着紧,给你妹买啥车子?” 何海燕挽着哥哥的手臂,道:“妈,你还怕我哥讨不到媳妇吗?我哥长得这么帅,如今又当了副乡长,只怕做媒的要踏破门槛。” 汤素梅似是受到提醒,道:“小远,昨天你二舅妈过来,要为你说亲,正好逢元旦节假日,明天你去相相亲。听说女方是一名会计师,家里办着工厂,就管着自家厂里的财务,人很能干又长得漂亮。” 何海燕不乐意了,嘟着嘴道:“妈,雪雁姐姐才貌双全,家里更是有钱,对哥哥那是百依百顺,你想将这么好的媳妇,往外推呀。再说了,两位舅妈以前可是瞧着咱家穷,从不上咱家的门,怎么这么好心帮哥介绍对象?还不是瞧哥出息了吗?” “就你话儿多。” 汤素梅嗔怪地横了女儿一眼。她想到自己一家人以前不受娘家人待见,如今儿子出息了,一向眼高于顶的娘家嫂子,都要主动跑来为他说媒,这还真让她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何鸿远从车里拿出一条中南海香烟,这是他特意为父亲何建明买的。父亲喜欢抽烟,家里经济不宽裕,只能买些两三块钱一包的劣质烟。越是劣质烟,含尼古丁等有害物质越多。何鸿远医生出身,自个儿不喜吸烟,劝不了父亲戒烟,只有给他买些稍好的烟抽。卡Kа酷Ku尐裞網 何建明走到门口,见儿子手上的香烟,心里高兴,口中却道:“小远,你当了副乡长,可不能因为我喜欢抽烟,收受他人送的香烟呀。” “爸,现在买香烟送礼,有谁会送中南海?至少也得大中华,更有甚的送黄鹤楼和天下,一条就要好几千块钱呢。” 何鸿远将烟塞到父亲手上,拉着何海燕的手进屋。 “一条烟好几千块钱。这烟是用来抽的吗?这烟就是用来送的。国家应该禁止这样的烟出厂,这是助长不正之风呀。”何建明唠叨道。 “你懂啥叫不正之风?你就懂种好咱家的一亩三分地,没事抽抽烟,拿着录音机听新闻……” 汤素梅不忘刺上老伴几句,刷刷存在感。儿女在家,就是一家人拌拌嘴也是这么欢愉。 华灯初上,汤素梅将准备好的菜肴端上桌,没有大鱼大肉,都是地道的农家菜,菜色却很精致。 何鸿远直接伸手抓了块油煎香芋在手,狼吞虎咽地品味着妈妈的味道。何海燕和哥哥挤坐在一起,拿起酒瓶乖巧地为父亲和哥哥倒酒。何建明迫不及待地掏出一支中南海,点上火放进嘴里吱了一口,连喷出的香烟都带着喜气。 汤素梅去坛子里勺了一碗杨梅酒,分了何海燕小半杯。农家出身的人,哪个从小没偷喝过家里酿的酒?何海燕嘟着樱唇道:“妈可真小气,也不多给点酒。” “小妮子,六岁时偷喝家里的米酒,晕睡了差不多一整天,我真怕你脑子喝坏了。现在可不能让你多喝酒。” 汤素梅扒出女儿的糗事,后者悻悻地扁扁嘴,嘟囔道:“你女儿 在学校里,是让人难望项背的学霸,这若是喝酒喝坏了的脑子,这聪明脑瓜哪儿来的?” 何鸿远端过母亲的酒碗,为妹妹何海燕倒满一小杯,道:“小妹都是大姑娘了,在自己家里喝点酒没啥,在外边可不能喝酒,如今坏心眼的人太多,得提防着外人一些。” 何海燕应承了一声,喜滋滋地道:“就哥哥最好。” 汤素梅瞪了女儿一眼,道:“妈还生你养你呢,就没落着你一声好。” 何鸿远兄妹默契地对视一眼,起身敬酒道:“爸妈辛苦啦,敬你们一杯酒,祝你们身体健康……” 何建明夫妇注视着一对儿女,儿子当了官,光宗耀祖啊,对他们农家子弟来说,副乡长已是了不起的大官,那是祖坟冒青烟呀。女儿学习成绩在县一中拔尖,考重点大学没问题,以后也会有大出息。对于夫妇俩来说,儿女有出息,就是他俩最大的出息。 夫妇俩喝着碗中酒,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一家人围在一起,谈谈生活、工作、学习中的杂事,其乐融融。何鸿远偷偷打量着父母笑容中展现的皱纹,想到他在鸿雁投资那占着股份,期待着温泉度假村开张后财源滚滚,以后也能让父母少些操劳。 饭后何海燕跑到哥哥房间里,见他坐在书桌前摆弄着一把灰黄的古锁,便趴到他床上,问道:“哥,副乡长和教育局副局长,哪个官儿大?” 何鸿远用铁丝戳着锁眼,漫不经心地道:“都是副科级干部,比什么官大小?若论手中权力,应该是教育局副局长吃香一点吧。” “噢,原来教育局副局长比副乡长官大。”何海燕有些气馁般地道。 权力大小跟官位大小,在老百姓眼里是成正比的,这种认识根深蒂固。 何鸿远苦笑着摇摇头,将古锁放入胸前口袋,转头见妹妹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奇地问道:“怎么啦?这是有人欺负了我妹妹,要我向教育局副局长反映呀?” 何海燕愤恨地道:“是我同寝室的同学被人欺负了,接下来可能要轮到我了。” 原来,这学期何海燕班级里来了一名叫彭新的插班生,这名男生上课经常翘课,和一些社会青年混在一起,时常带人欺负学校里的男女同学,成了学校一霸。 何海燕同寝室有一名叫高小凤的女生,长得比较娇媚成熟,被彭星瞄上了,他三番两次在宿舍楼下堵高小凤的门。高小凤总是拉上何海燕和同宿舍楼的几位同学同行壮胆,有好几次还和彭新及其朋友发生冲突。 她们也曾向班主任老师反映有关情况。班主任老师向学校领导汇报,要求对彭新进行处理,却是迟迟不见校领导拿出处理意见。后来有教务处的负责人透了风,说彭新的父亲是县教育局副局长,班主任老师只好打了退堂鼓。 彭新见班主任奈何他不得,更是变本加厉。一次他和朋友开车进学校,正巧是周日,高小凤同寝室的同学们尚未到校,他和朋友在宿舍楼下堵住她,半劫持地将她弄上车,说是要请她为彭新过生日。 在一家ktv包间里,高小凤勉强喝了彭新开启的的一听饮料,彭新说是喝了它,算是祝福他生日快乐,她就能回学校。可是她喝完这听饮料,就迷迷瞪瞪,逐渐失去了知觉。 何海燕说到这里,何鸿远已经推测到,这位叫高小凤的同学,可能要毁在彭新这位官二代手里。他见妹妹何海燕眼睛红红的,泫然欲滴的样子,轻声问道:“小凤同学现在怎么样?” “她进了精神病院。”何海燕道。 何鸿远关切地问:“是她出事后,想不开发疯了吗?” 何海燕摇摇头,声音低沉地道:“小凤出身农村,是个勇敢的姑娘。她将自己的遭遇,向班主任黄老师反映,黄老师马上带她去见校长,可是校长只是说要了解一下情况,便没了后文。后来黄老师让小凤去派出所报案,也没见警察来抓彭新。黄老师又偷偷地鼓励小凤去县政府告发彭新,小凤去了县政府,县里接待她的干部要她找教育局,她去了教育局几次,结果被带到了精神病院。” 何鸿远坐在床沿,狠狠地一拍床铺,咬着牙道:“可真是胡作非为,这是活生生要毁掉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 他心知高小凤十有**是被精神病。这社会总有那么一些人,自以为是权贵,享有某些特权,可以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利用手中权力,行使阴暗手段,造成普通老百姓被犯罪、被精神病的事,屡见不鲜。 高小凤这样的小姑娘,进了精神病院,弄不好可能真要被逼疯,到时某些人就可高枕无忧。 他向何海燕问道:“小妹,高小凤进精神病院多久了?” 何海燕道:“一个多礼拜了。听说精神病院在市里郊区,我真想去看看她。” 她见哥哥对此事关切的样子,拉着他的手,道:“哥,你能否帮帮小凤,也是帮帮我,把那个彭新给抓起来?” 何鸿远原本想着,元旦后把这事跟县长老婆汇报一下。帮高小凤伸冤的同时,看她能否借此事,将触角伸到县教育局去。当领导也要抢地盘,地盘强得越多,势力越庞大,那是根深叶茂,越能长成参天大树。 他揉揉妹妹何海燕的脑袋,亲昵地道:“小妹开了口,哥不帮也得帮。” 何海燕攥着他的手,高兴地道:“有哥哥出马,我就再也不怕彭新骚扰我啦。” 何鸿远心里一紧,道:“什么,他还敢骚扰你?” 何海燕道:“这一个星期,他骚扰了我两次。我书包里放着一大把削得尖尖的铅笔,我扎了他两次。” “这事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想到彭新对待高小凤的手段,再想到康小德以前对付他的手法,有些官二代已经肆意妄为到丧心病狂、丧尽天良的地步。 这是关系到小妹何海燕在校的安全问题,何鸿远想想都是后怕。他向何海燕道:“小妹,假期过后,哥开车送你去学校。容我想个法子,把彭新这校园里的毒瘤,马上给铲除掉。” 第281章有激情 次日,何鸿远习惯性地早起,在床上练了半小时吐纳术,然后在门前场地上打了两趟鲁式太极。卡Kа酷Ku尐裞網 何建明拿着锄头,提着水壶、竹篮从屋里出来,见儿子当了领导,还能勤练身体,心里很是欣慰。他放下手上东西,跟着儿子比划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手脚僵硬,使不出太极拳的柔韧劲,笑呵呵地重拾农具便走。 何鸿远连忙收功,跟在父亲身后,道:“爸,对太极拳的平缓招式,使着不习惯吧?” 何建明道:“我打小就习南拳,喜欢站桩挥拳的那股威猛劲儿。” 何鸿远笑道:“大开大合也罢,平缓柔韧也罢,练功都是为了强身健体。” 父子俩出村,沿着河边小道走了几分钟,才上了田垅。朝阳微煦,寒风清冷,地上薄霜轻撒,田间作物上晶莹的露珠点点,沾湿了他们脚上的鞋子。 何鸿远站在田垅间,回首转望村庄,见它三面环山,从山谷间下来的溪流成河,河道如银带般环绕着村庄一圈,又隐入视野尽头。村边一排排青翠的松柏,和清晨的炊烟一道,在薄薄的朝阳和雾霭中,构成一幅映衬在山水间的乡土画。 他狠吸了几口带着泥土味的清新空气,见父亲何建明已挥锄挖地里芋头,便拿了水壶,去边上的水渠里装满水,为边上的自家菜地浇水。 过一会儿,新挖出的芋头装了满满一篮子。何建明又用锄头削了一个大白菜和两个大包菜,父子俩一边整理着收成,一边唠嗑着以往种庄稼的趣事,比如何鸿远第一次插秧插成倒栽葱,要让根往天上长,比如他小时候骑耕牛身上,摔成一个小泥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在温馨的回忆中,蓦然想到周荧。这位从小就和病魔抗争,少有美好回忆的县长老婆,若是来到他家这菜地里,肯定会觉得处处透着新奇,再跟她说说他小时候的趣事、糗事,定能逗得她眉开眼笑。 此时在京都的周荧,正和勤务员一起,挥帚清理着院子里的积雪。她身穿白色羊皮袄,搭配着咖啡色毛裤,脚穿厚实的雪地靴,容颜若冰雕玉琢,在积雪映衬下更添清幽亮丽。 这是一座四合院,隐在单行道马路边的一排老槐树之后。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石榴树,树下有青石石勺,勺中满是积雪。院子里东边向阳的地方,用红砖头圈出一块菜地,足足占了小半个院子,地里积雪深深,却可见枯黄的大蒜叶不甘寂寞地不时冒出。 周荧站在离她足面半尺高的菜地边上,将扫到这边的积雪,往菜地里堆去。两名年轻的勤务员过来帮忙,一会儿就和她一起在菜地里堆出一个大雪人。 她拍着冻得通红的手,在雪人面前跳着、欢呼着,如天真烂漫的少女一般。 周老隔窗望着宝贝孙女欢快的身影,脸上浮出慈祥而欣慰的微笑。他身形高大,背部微微佝偻,满头银白色的短发,国字脸上满是岁月刻下的痕迹,但其寿眉下一对深邃如古井的眼睛,让他看上去睿智而气势深沉。 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反手捶捶背,然后坐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一张报纸,在秘书庞德生的服侍下,细细浏览起来。 报纸赫然是《东平日报》。这是周荧精心准备,带过来的一张报纸,首版头条刊登着温馨采写的那篇《民心民情重于一切——龙泽乡群众路线教育走访记》。她要让何鸿远和他主导的“路教”工作,在周老的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昨晚,周荧被周老爷派出的秘书和司机直接接回四合院。在这座古朴的四合院内,周老不顾护理人员劝告,硬是要等着孙女到来才开饭。对于一名年届九旬的老人来说,饿肚子可不是好事,体能得不到营养补充,很可能会出大问题。周老的专职护理霍医生拗不过他,她只好拿了一块根据周老身体状况定制的营养饼干,劝他先行吃上一点。 周老一手拿着营养饼干,一手拄着拐杖,微微佝偻着身子,坐在中堂的太师椅上,隔着门前的一道塑料卷帘,眼巴巴地望着四合院的大门。此时他就是盼着亲人归的小老头,哪有半分曾经国家领导人的形象。 门口响起汽车喇叭声,门房执勤人员连忙打开四合院大门。周荧下车,行李自然由周老的秘书庞德生提进来,她带着寒风掀开卷帘,冲进温暖如春的中堂,半跪在周老的膝前,双手覆着他拄着拐杖的手背,道:“爷爷,我回来了。” 周老见她气色不错,心里欢喜,乐呵呵地道:“小鸟要归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周荧见他手上的营养饼干,连忙拿着它,递到爷爷嘴边,喂养他一口一口地慢慢吃完。然后拉着他的手,贴到俏脸上,道:“爷爷,你的手,还是那么温暖。” 周老反手抚摸着她的脸蛋,低头端详着她冻得通红的俏脸,乐得哈哈笑道:“好好好,荧儿这身子骨,能经得住冻,身体果然是大有起色。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娇憨地道:“爷爷,人家不是在电话里跟你说过,有人把我的老毛病,给医治好了吗?” 周老道:“待会儿让霍阿姨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呵呵。” 霍阿姨四十多岁,中等个子,白皙的脸上挂着雍容的笑,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幅眼镜,眼角微微可见鱼眉纹,却为添了几份知性沉着气度。作为周老的专职护理,她实际上是中央保健局的医疗保健专家,在周老身边服务了好几个年头。 她走到爷孙俩身旁,道:“首长,荧小姐,该吃饭了。” 她和周荧一起扶着周老起身,不忘打量周荧一眼,道:“嚯,观荧小姐的面色,气色不错呀。等吃完饭,我得为荧小姐检查一下身体。” 以往她没少帮周荧调理身子,知道周荧的身体状况。先天性心血管畸形、肺动脉干异常关闭,导致的运动后呼吸困难、心肌梗塞,这种先天性病症,像她这样享受政务院特殊津贴的医疗专家,都没有良好的根治方案,只能通过调理周荧的身体,延缓其病情发作频率。 她方才见周荧箭步如飞地冲进中堂,心里可是悬着呢。她估计这位荧小姐许久未见爷爷,太过兴奋,剧烈运动后,可能会嘴唇绀青,面无血色,很快就会昏厥。此时见其呼吸正常,脸色因兴奋和奔跑后,白里透红,如红粉敷面,心里不由得暗暗称奇,自然得要为其检查一番。 周老听霍阿姨这般说,心里更是高兴,呵呵笑道:“先吃饭。吃完饭,让霍阿姨检验一下荧儿说的摸骨术的奇迹。” 摸骨术? 霍阿姨暗暗称奇。作为资深医疗保健专家,她从未听过这个术语。但这一术语从周老口中说出,却绝非凭空而来。 爷孙俩的晚餐非常简单,三菜一汤,红烧狮子头、青蒸鳕鱼、地瓜炖大白菜和豆腐汤。这还是为了照顾周荧的口味,加了一道红烧狮子头。周老作为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曾经的党和国家领导人,一以贯之地保持着艰苦朴素的革命作风。 周老重传统,在家里讲究食不语。他喝了一小碗小米粥,吃了一碟鳕鱼和大白菜,再喝一小碗豆腐汤,便放下手中餐具,乐呵呵地瞅着宝贝孙女开怀大吃。 前几天,女儿周淑慧来探望周老的时候,抱怨侄女周荧不懂事,打伤了方家的方春生,弄得周家很被动。闹不好周、方两家,要从姻亲转变成死敌,如今方家势如中天,周家形势堪忧呀。 周老对女儿的来意,心知肚明。他膝下二子一女,大儿子周秉国任财务部常务副部长,正部级官员;二儿子周秉正任鲁东省副省长;周淑慧任国家商业银行京都分行行长。周老退下来后,从不为子女的事,向中央打招呼,三位子女上升后劲乏力,一个劲儿地想通过联姻等手段,保住周家在京都一流世家的地位。毕竟周老已九十高龄,虽是正国级退下来,但他若仙逝,周家没有一位副国级以上的人物撑门面,门庭自会冷落下来,加以时日,周家势力便会被其它世家蚕食掉。 周淑慧为两位兄长打前锋,意图请周老发个话。只要周老一开口,周、方两家的纷争,便不算什么事。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老人家从政务院总理位上退下来,门生故吏遍天下,他的话在华夏国地面上,好使着呢。 当时周老仅让女儿传一句话给长子周秉国:凭本心。一句话,仅三个字,让儿女们思量去。 现在他见宝贝孙女能吃能喝、笑颜逐开,比什么都强。打了方家浪荡子又怎样?周、方两家联姻不成又怎样?老是计较着家族利益,把老一辈闹革命的本心,都要忘得一干二净。 家里人都说周荧捅了马蜂窝。在周老的心里,反倒觉得周荧这马蜂窝捅得好,捅得堂堂正正,很有革命者激情。当初多少知识青年奔红都,就是因为有着渴望冲破来自旧社会和封建家族枷锁束缚的革命激情。 凭本心,有激情。他眼前这位乖孙女能做到,他的三位子女,可能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他耐心地等周荧吃完饭。霍阿姨过来扶着他,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算是消消食。然后三人来到霍阿姨的专门工作室,由她为周荧检查身体。 虽然这里配备的医疗电子设备不多,但最关键的如心肺复苏仪、血糖检测仪等电子仪器,皆属国内最高端产品。周荧躺在病床上,由霍阿姨以心肺复苏仪检查身体,它带有检测功能,由电脑读取数据。 “荧小姐,深呼吸。好,再吸气、憋气;好,再缓缓呼气……” 第282章 说媒 霍阿姨的指令很专业,检测速度也很快。这当然是不能让周老在 边上久等,毕竟九十岁高龄的老人,精气神使用有度,不能太过劳累。 她看到电脑里显示出来的检测数据,惊奇地咦了一声,道:“荧小姐,你的心肺功能比常人还要健康,可真神了。” 周荧想到何鸿远为她摸骨按摩的感觉,身子酥酥的,起身挽着周老的手臂,道:“爷爷,我说他的摸骨术神奇,现在你相信了吧。下回我带他来给你做摸骨按摩,对你的腰椎病有很大好处。上次有一位叫王二存的村民犯了腰椎病,半身不遂,躺在床上成了半死人,就是他用摸骨术给医治好的……” 何鸿远救治贫困村民王二存的事迹,是温馨那篇通讯报道上的亮丽一笔。这时,周荧特意带来的那份《东平日报》派上了用场,她拿它给周老看,意图并不在宣扬这件事本身,而是让周老记住何鸿远这个人,对小家伙有深刻印象。 昨晚周老没时间看这份《东平日报》。他的阅读、作息甚至会客时间,基本上遵照霍阿姨的安排来,很有规律。到了他这样的年纪,医疗保健专家在他边的地位,似乎要比秘书高得多。 晨读是周老雷打不动的好习惯。此时秘书庞德生帮周老拧开灯,见老首长关注一份《东平日报》上的内容,将报纸首版通讯报道逐字逐句地读一遍,还用笔在上边写写画画,似乎直接做阅读札记。 然后他在上边签上自己的大名,向庞德生道:“将它传真给中宣部。卡Kа酷Ku尐裞網” 霍阿姨进书房扶周老起身在屋内散步,庞德生拿起桌上的这份报纸,细看之下,不竟对这篇报道中的主角感到羡慕,报道中这位叫何鸿远的乡镇小干部,竟是被周老用钢笔圈出名字,在边上引出一句评语:“做革命工作,就要做到人民群众心里。” 庞德生都四十好几的人了,从中央办公厅调到周老身边,享受的是副部级待遇,一旦有机会外放,就如他的前任——东平省委副书记夏德民一般,成为手握实权的副部级干部。他当然不乏省部级干部的那份定力,但仍然对乡镇小干部何鸿远能进入老首长的视线,而感到惊奇和羡慕。 可以想象,这位小干部有了周老这一笔批注,只要好好把握发展机遇,不误入歧途,绝对能有一番大作为。 何鸿远不知自己受周老关注,还被副部级大人物羡慕。此时他刚用过早餐,联系上姚大展,让对方来家里坐坐。今晚就要夜探阳光洗浴城地宫,得确定一下行动细节。 想到妹妹何海燕在县一中受人骚扰的事,他觉得有必要了解县教育局那边的情况。他不能打电话给美女秘书赵小萍,今日他没时间和她腻歪,免得他一个电话,勾动俩人的某种心思,却要他推辞,反而不美。 他从手机通讯录里调出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的手机号,拨通后道:“陶哥,提前祝你元旦快乐呀。” 陶俊杰接到这位背景惊人的小老弟的电话,很是高兴,笑呵呵地道:“老弟,你能想到给哥哥打电话,哥哥很高兴呀,呵呵。” 何鸿远和他寒暄了几句,又聊了一下节后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马山岙村段测绘启动的事,向他问道:“陶哥,你对县教育局的情况,是否比较了解?” 陶俊杰作为县委委员,在昌隆县各职能部门中,自然有一批交好的朋友。他毫不犹豫地向何鸿远道:“县教育局副局长赵秋华和我关系不错,为人也仗义。老弟若是有什么事,我可以招呼他一声。” 何鸿远见他如此热心,便将妹妹何海燕反映的事,向陶俊杰述说了一番,然后道:“陶哥,这不仅是骚扰我妹妹的问题,更严重的是她那名被神经病的同学高小凤,以及对学校教育环境的影响。这事我先摸个底,等周县长从京都回来后,我向她汇报一下。” 县教育局姓彭的副局长,只有该局党委副书记、常务副局长彭耀贵。县教育局局长林利民本届就要到点退休,弄了个县摄影家协会顾问头衔,带着单反相机,满世界乱跑,实际上也就趁着在位,潇潇洒洒地公款旅游。 一把手不大管局里的事,局里的大权自然落到彭耀贵这二把手手上。他在县直机关的头头们中间,也很有些份量,俨然县教育局一把手的样子。 彭耀贵为儿子犯下的事遮掩,将受害人弄了个被神经病,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被何鸿远这位周县长眼中的红人得知。他自视有那么一点权力,罔顾党纪国法,本身就是自掘坟墓。 陶俊杰在手机里提示道:“老弟,彭耀贵跟县府办副主任刘志超很要好,刘志超是县委副书记刘建设的人。” 何鸿远笑道:“要怎么做,还得听周县长的指示。卡Kа酷Ku尐裞網” 陶俊杰暗道:你老弟的意思,十之**也就是周县长的意思,教育局这一块,周县长能借此机会把手伸进去,你还就得把这事往大里搞。 他嘴里打了个哈哈,道:“老弟,我先和教育局副局长赵秋华通个气,让他先把那位高小凤同学到县教育局反映情况的有关事实,暗中收集到位。你放心,我那位赵老弟和彭耀贵不对路,这也是他的一个机会。我将他的手机发你短信,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联系他。” 何鸿远心里欣喜,有赵秋华这位县教育局的副局长暗助,这事就好办了许多。 他向陶俊杰道:“哥哥,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下次咱们坐一坐,把赵局长也给请来。我替我妹妹和她的同学们,请你们吃饭。” 陶俊杰听他称呼越来越亲切,心里更是喜欢,道:“咱哥几个既是为了妹妹的事,也是为了伸张正义,哈哈。” 何鸿远道谢后挂了手机,翻看师父道一道长赠送的那本《冰鉴术》,结合学到的摸骨相人法,细细加以揣摩。 对于冰鉴术所说的骨为人之神之说,他深有感悟。从医学上说,人体骨骼长成,受遗传基因、身长环境影响,其实这两方面,也是决定了一个人从出身到成长阶段,形成个性的关键。由骨及神,有着一定的科学依据。 他思忖着,不知俗语说的贱骨头,在冰鉴术上又有何解?骨轻贱,有时人并不轻贱呀。譬如他有时候在面对张春月和赵小萍玉体诱惑的时候,就表示得像贱骨头。 可能这也是骨之神韵。他在这方面表现得贱骨头,骨子里他就是一个对异性充满强大征服欲的男人。 从研究相学,到深入到自己的某方面功能,他真正做到了学以致用。 他正想得入神,妹妹何海燕悄悄推门进了房间,趴在他肩膀上,神秘兮兮地道:“哥哥,外边来了两位大媒人。” “大媒人?”何鸿远皱眉道,“快把门关上,我懒得和这些三姑六婆应付。” 何海燕不无讽刺意味地道:“是咱们的好舅妈上门了。她们对你的婚姻大事,比咱爸妈还焦急呀。” “大舅妈?呵,她还有脸上咱家门。”何鸿远冷笑道。 他家和大舅一家,已老死不相往来好些年。在他才十岁的时候,他父亲何建明跟着大舅去外省承包建筑工地,何建明在工地上负责财务支出。年底何建明回家过大年,突然一群建筑工人跑到他家,讨要薪金。这群工人都是跟随大舅外出打工的乡邻,群情激愤,闹得何家不得安宁。 原来,工人们上大舅家讨要薪金,辛苦在外打工一年,大家总得拿钱过大年吧。大舅推说他姐夫何建明管财务,钱都被姐夫给卷走了,让他们上他姐夫家讨钱去。 这个大年,过得让何家人记忆犹新。当时家里能吃、能用的东西,全让工人们搬走了,连家里的母猪也被牵走。父亲何建明受相邻指指点点,落了个坏名声;母亲跑到娘家,找大舅一家大闹了一场;何鸿远兄妹躲到堂叔家,度过了一个担惊受怕的除夕。 次年,大舅家盖了新房。父亲何建明是那种重情义的农村汉子,并没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闷头抽烟。倒是母亲汤素梅跑去又是大闹了一场。 何鸿远兄妹对这些往事难以忘却。毕竟有好几个年头,他们家过大年都不得安生,被人催着要债。那种惶恐不安的滋味,如今依然如不着地的蚂蚁般,在他俩心间爬动。 他起身走到门口,只听到堂屋里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女人声音说:“三姑,你们家日子过得这么紧,鸿远若是娶了我那娘家侄女,以她家的财富,肯定能让你们家过上好日子。” 母亲汤素梅在娘家姐妹中排行第三。可大舅妈的的这声三姑,叫人听着心里碜得慌。 何鸿远憋着胸间一口怒气,走进堂屋,见餐桌前坐着大舅妈、二舅妈,母亲汤素梅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父亲何建明可能是眼不见、心不烦,早就不知跑哪去了。 大舅妈四十多岁,脸型削瘦,眉似劆刀,眼若黑豆,眼神闪着精明的幽光,一看就不是好相与之人。二舅妈长相平凡,说话轻声细语,倒是很易于让人接近。 这位大舅妈好手段,前天她让二舅妈先来探探底,今日俩人联袂上门说媒。其间的心思,的确是很耐人寻味。 第283章情份 大舅妈见到何鸿远,以一个夸张的姿态起身,谄媚地笑道:“小远,你可真有出息,才二十三岁呀,就当了副乡长,以后是要当大官的。我就说嘛,你从小就聪明伶俐,长大后肯定能有大出息。” 何鸿远淡淡地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努力可不行啊。” 大舅妈眼珠一转,滔滔不绝地道;“你们家里的情况,的确是不容易。你爸妈培育你们兄妹,那是不遗余力,家境一直上不去。如今你有了出息,也该让你父母享享清福,找一个好姑娘,早点成家立业……” “大舅妈,我家家境为何这么清贫,你不会不知缘由吧。”何鸿远截断了她的话,“我们家被大舅工地上的建筑工人逼债逼了好几年,这两年才缓过劲儿来。我爸这人是敦厚的农民,不和谁计较,我们兄妹可是记着被人逼得大过年都无家可归的那种感觉。” 听何鸿远翻出了旧帐,大舅妈脸上有些不好看。她本意也就是想借为何鸿远说媒,将他和她的娘家侄女撮合在一起,借机抹平当年那桩事,让两家人重新走动起来。 当初也就是她欺负何建明老实憨厚,才鼓动丈夫做了昧心事。当然,她也自恃她娘家人在青原乡颇有些势力,能够把何建明这样的小户人家,吃得死死的。在她这样的人眼里,有金钱利益在前,亲戚就是用来卖的。 谁能想到何建明家会出一名有出息的儿子,二十三岁就当了副乡长?现在四邻八村的人都在说,老何家的儿子,以后肯定能当更大的官,人家这是文曲星下凡,那是要当宰相的。 她见何鸿远不似他父亲何建明这般好糊弄,他还把话说得这么清楚,这是要向她讨说法的意思。 她的脸不由得拉了下来,道:“呵,我好心来说媒,可不是想听谁胡说八道。听你的意思,是要把当年的事,责怪到你大舅头上。你爸当年若是没做昧心事,早干嘛去了,可以找政府反映问题呀,还有心思借债还钱?” 一听这话,何鸿远心间怒火,如火山般喷发,瞪着眼道:“当初你们就是瞧着我爸软弱可欺,不懂得用法律维护自己的权利。如今想把这事搞清楚,也并不困难。当年的人可都还活着。” 大舅妈指着他,色厉内荏地道:“你想把当年的事弄清楚。好呀,你有能耐把它弄清楚,看最终谁倒霉。” 这时,一辆警车停到何鸿远家门前。屠正伟和姚大展从车上下来,手上各自拎着一袋东西进门。 何鸿远连忙迎上前去,责怪道:“屠所,姚哥,上我家坐坐,你们还要带礼物上门呀。这不是跟兄弟见外吗?” 屠正伟指着他,道:“就你对这称呼,我就感觉见外。我带了两条烟,大展带两瓶酒,是恭敬大叔的,没你什么事。” 这话说得妥贴,让何鸿远也学到送礼的学问。送礼送得光明正大,而让收礼人无法拒绝,这才叫水平。 何鸿远连忙改了称呼,道:“屠哥,姚哥,快进来坐。” 他又指着屠正伟他们,向母亲汤素梅道:“妈,这是青原派出所屠所长和姚警官。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 汤素梅见屠正伟一身警服,还是派出所所长呢。她紧张得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见屠正伟、姚大展向她躬身问好,她忙不迭地道:“你们好,你们好,你们坐,我给你们沏茶。” 何鸿远道:“妈,不忙着沏茶,多整几道菜,中午屠哥、姚哥在咱家吃饭。” 汤素梅道:“好,那我待会儿再去买些菜。” 何鸿远见母亲进了后间厨房,他才有机会和大舅妈翻翻旧帐。这并非他心胸不够开阔,有些人、有些事,堵在心里会酿造坏情绪,当屁将它放了才好。 他向屠正伟道:“屠哥来得正好,有一桩十多年前的纠纷,也可以说栽赃陷害旧案,不知你们派出所管得了不?” 屠正伟从刑侦队民警混到派出所所长,那是什么眼色。他进门时就看到何鸿远面前的这两年妇女,一位满脸怒色,一位不无悻然之色,这是要到何家来找事呀。 他目光冷冽地罩在何鸿远的大舅妈身上,道:“谁若是触犯了刑法,一辈子都逃脱不了法律追责,我们公安部门当然是管得了。” 大舅妈的娘家,就在青原乡政府所在地垟下村。前几天她家里的两位哥哥,还为向青原派出所屠所长敬过酒,而在家人面前吹嘘不已呢。如今这位屠所长,却提着礼物上何鸿远的家门。 她目光毒辣,看出屠正伟手上拎的黑色塑料袋里,装着两条香烟。派出所所长上门送烟,至少得是大中华吧。再看一身便衣的姚大展手上拎着的,那是一对飞天茅台,她丈夫跑工程项目送礼,就数它最能拿得出手。 姚大展听出何鸿远话里的意思,称其官名道:“何乡长,有什么事你向我们报个案,我们派出所能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放心,对触犯法律的人,我们公安部门绝不放过。” 大舅妈双唇嗫嚅,神色有些惶急,见汤素梅端了两杯茶出来,连忙向前挪了两步,讨好地道:“三姑,你和我家那位是嫡亲兄妹,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弄出什么事儿,空惹外人笑话。” 何海燕走到何鸿远身旁,向他道:“哥哥,我们家让某些亲戚害得差点倾家荡产,如今可不敢再乱认亲戚,是吧?” 何鸿远抿着嘴,差点笑出声来。这位古灵精怪的妹妹的性格,和他的朗爽性子一般无二,不愧是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 他认真地道:“有人说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有些亲戚比豺狼更可怕,不得不防呀。” 这兄妹俩一唱一和,大舅妈就是有再厚的脸皮,也难以再在此立足。她见何鸿远兄妹俩很默契地挡在她和汤素梅之间,又见屠正伟、姚大展以冷肃的目光注视着她,她心里如断线的风筝般没着没落,转头看向一旁的妯娌,希望后者能以何鸿远二舅妈的身份,说上几句圆场的话。 何鸿远却不再给大舅妈机会,拿起她们放在餐桌上的礼盒,交到二舅妈手上,客气地道:“二舅妈,一码归一码,你这长辈,我们可是认可的。以后我们会去拜望你,你也可以常来看看我妈。过去的事,大家心里都有一本帐,你们这一家子,没必要掺和进来。请你帮我向二舅问好。” 二舅妈听着这话,感觉怎么听怎么妥帖。这位当了副乡长的外甥,并没眼高于顶,还是将她当长辈看待。以后她们家到这边多加走动,这好处可大着呢。 想想大房那边,当初对何鸿远家做的事,那还真让人心寒,把亲姐夫当成肥鸭来宰,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如今人家儿子出息了,报应也来了吧。 她心里不无兴灾乐祸。毕竟她在汤家这么些年,被这位大嫂吃得死死的,那种泛酸的情绪,时不时会冒冒泡。眼看三姑家出了位当副乡长的儿子,以后要兴旺发达起来了,没看到派出所所长这样的大人物,都上她家送礼吗?自家若是有三姑家关照,不怕不发达啊。 在她眼里,派出所所长那当然是天大的人物。她丈夫和派出所的联防队员喝上一顿酒,都能吹嘘好几天呢。若是回家告诉他,派出所所长都要巴结他家外甥,这能让他在汤家湾村牛皮吹得震天响。 她提着何家并不接收的礼盒,脸上却满是欢喜神色,向何鸿远道:“亲戚嘛,越走动越亲。你们兄妹要多过来坐坐,外公外婆和你们二舅可想你们了。” 她说着,见何鸿远兄妹对她客气地应承着,他们身边这位严肃的派出所所长还向她点头微笑一下,她感到倍儿有面子。今儿个出的风头,是她嫁到汤家以来,出得最大的风头了吧,直接盖过了身旁这位一脸窘迫神色的大嫂。 二舅妈提着礼物,带着大舅妈出门。汤素梅送她俩到门口,回屋的时候,脸上时喜时悲,心里酸酸甜甜,很是有些滋味。 何海燕见母亲又欢喜又失落的样子,乖巧地上前挽住母亲的手,逗着她开心。 何鸿远向屠正伟、姚大展说起他家和大舅家的那段往事,心里也感觉很不是滋味。在自家亲戚面前,有何场子可找?想要真正找场子也不难,可最为难堪的是他的母亲。 一方是娘家兄弟,一方是丈夫和儿女。他不用去想,也知母亲汤素梅心里有多么尴尬。 身为人子,他不能不考虑母亲的感受。 屠正伟、姚大展当着汤素梅的面,不好说过于难听的话,只能唏嘘了一把。 中午,屠正伟和姚大展留在何家吃饭。何鸿远也不跟两位哥哥见外,打开姚大展送的一瓶茅台,先给父亲何建明酌满一碗,然后哥仨一起分了。 他把屠正伟送的中华烟,也打开拿了一盒,抽一支为何建明点上,道:“爸,两位哥哥不是外人,他们送的烟酒,你只管吃了。过段时日,我上两位哥哥家坐坐,也去拜望一下他们的长辈。” 何建明明白儿子的意思,端起酒杯道:“好,这是你们之间的情份,我不好说什么。来,我敬你们一杯,欢迎你们到我家做客。” 屠正伟恭敬地向何建明举杯,心里暗道:这位何叔叔讲情份,能教出鸿远兄弟这样重情重义的儿子。只是这位何叔叔太重人情世故,反而不美,当年他被大舅子明着陷害、欺负,也可能就因了他这份心性。 第284章很有料 午餐过后,屠正伟回所里值班。卡Kа酷Ku尐裞網姚大展在何鸿远家美美睡上一觉,俩人醒来后,窝在房里细致推敲今晚夜探地宫的细节,把躲避、对付监控探头等手段,都考虑进去,就算是任务失败,逃跑的退路都得给想好。 傍晚在何鸿远家用过晚饭,何鸿远换上一身黑色运动服。他又把温馨送他那把古锁放到衣服口袋里,明日在县城顺便找家古玩店,试试能否将它打开。 然后他开车送姚大展去青原派出所。姚大展去宿舍换好衣物,将行动用具搬到车上。 何鸿远见姚大展连爬墙用的软梯都给准备好,不由得暗赞其心细如发,道:“姚哥,我进入地宫后,你可以先回到围墙外。有了这过墙梯,进出很方便嘛。” 姚大展摇摇头,道:“我得在排风机出风口等着,万一你在地宫里遇到危险,我好及时放绳索拉你出来。乔海没说过阳光洗浴城里养有狼犬啥的,我找个阴暗的地方躲起来,应该不会出事儿。” 俩人驱车进县城,将车子开进阳光洗浴城边上的小区。姚大展以警察蹲守办案为由,从小区物业那儿拿到小区通向河边那道小门的钥匙。 午夜过后,俩人从车上下来,带上装备来到阳光洗浴城河边的围墙外。何鸿远很快就找到他和张春月靠着它亲热的那棵柳树,他三下两下爬上柳树,和姚大展一起将软梯挂钩挂上墙头。 姚大展试了下软梯,率先登着它爬上墙头,掏出腰包的钳子,将墙头如刀般耸立的玻璃片,轻轻地用钳子清理干净。 何鸿远滑下树,在下边递上另一套软梯,姚大展将它挂到围墙内。他转首向何鸿远做了个手势,自个儿率先下到围墙内。 月黑风高,正是爬墙做夜行人的好时候。何鸿远爬上墙头,便听到排风机发出的沉闷声响。他见张挂在围墙内的软梯,正靠近一座小平房的墙壁,想必这小平房便是阳光洗浴城的厨房。 他快速下了软梯,见平房和大楼之间,有一堵墙,墙上是搭建在两者间的石棉瓦简易棚。墙根果然有一个巨大的排风机,发出轰隆隆的声响。排风机正对着围墙,声音在这两米见方的空间内回旋着,飘散到夜色中。 姚大展似是对排风机早有研究,掏出电工钳和螺丝刀,很轻松地拆卸下排风机防护罩,用螺丝刀勾出边上的漆包电线,以电工钳掐断电线,排风机便停止了工作。 何鸿远大喜,协助姚大展将排风机快速拆卸下来。他和姚大展击拳鼓励一下,以姚大展提供的微型相机,对排风口拍了一张照。他伸头往里探望,见下边阴暗一片,只是边上有微弱的光线逸出,判断出这是一个拐角处。 姚大展将进地宫的绳索绑在一根铁棍上,把绳索缓缓放入地宫,拿了绑铁棍的一端在手,示意何鸿远进入排风口。 何鸿远一手拉着绳索,双脚悬空慢慢向下滑。等姚大展将铁棍横在排风口,他才双手抓住绳索,双脚在墙壁上下踩,减轻身体下滑的速度。 他如善于攀爬的猴子一般,三两下就到了地面上。 这里果然是个拐角,也是监控探头的死角。卡Kа酷Ku尐裞網可能阳光洗浴城的保安们,谁也想不到有人能从这里潜进来。 他贴墙而立,毕竟边上的墙壁上,就有一个监控探头,正对着拐角处的通道。幸好这是一个简陋的固定监控探头,不是那种能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旋转的全球眼。 这个监控探头离地面仅一人多高,何鸿远觉得用怀中的喷雾器将监控镜头喷黑,反倒引起监控室值班人员警觉。当然,可能到了这个点,监控室值班人员在睡大觉。 他靠着墙壁,探出头打量一下通道里的情况,见通道里和对面的墙壁上并无安装监控探头,这才放心地挪移到这边的监控探头之下,纵身对着它侧边轻轻一拍,探头转了向,对着它边上的死角里。 通道两侧都是间隔出来的房间。何鸿远来到一个房间门前,凑身贴在门上,听到里边传来嘤嘤的啜泣声。这哭声如暗夜幽灵般浮动,在这光线幽暗的地宫里,听来很是让人心里碜得慌。 他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把里边的这些女子,给救几位出去,那可是活生生的人证,岂不是更好? 以他和姚大展今晚进来的路径,开僻一条逃生通道,绝对没有问题。 他正要以撬锁工具撬门进去,却听到隔壁屋里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别哭了,就算是哭瞎了眼,也没人来救咱们。都省着点力气,好好休息。” 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听上去清冷而悠远。更重要的是,这声音听上去镇定自若,让人心里有一份沉静感。 何鸿远默数了一下,通道两侧共有六个房间。如果这些房间里都关着落难女子,他不可能一下将她们全救出去。要救只能先救胆大而冷静的女子,其他人只能等着他们带警察来救。 他到了边上这个房间门口,见门锁是弹簧锁,便以姚大展教导的方法,将一张薄而硬的塑料卡插入锁边的门缝里,果然很轻易地就划开门,省得他耗费撬锁的时间。 看来警察和罪犯的手艺活是相通的,这话诚然不假。不去了解对方的手段,怎么去对付对方? 屋里阴森森的,从门上方通风小窗口透进来的微弱的光线,渲染不出光亮的色线。房间里空气沉闷,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臊味。 他闪身入屋后,不敢开灯,轻轻地关上门,以手机微弱的灯光,对着房间里照看了一圈,才看到面前一个铁笼子般的铁栅栏里,或坐或站地呆着五六名女子,微弱的光亮从她们脸上划过,只能感觉到她们眼睛里反射的光亮,或惶恐、或黯然、或愤恨。虽然它们只是一闪而过,却引得他心里隐隐作痛。这些女子被关在这里,都是被贩卖过来的吧。她们关在这幽暗、恶臭而比监狱更加森冷的地方,那种无助感一定深入骨髓。 屋里的女子们见有人进来,自然以为是阳光洗浴城的保安。见他并不开灯,以为他瞒着同伙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几天,她们没少被值守的保安欺负。有几名胆小的女子,都退回到里头的床垫上。 铁栅栏上铁将军把门。何鸿远将手机放回口袋里,伸手摸了一把巴掌大的挂锁,感觉还真奈何不了它。 他双手抚摸着铁栅栏,感觉着手上钢筋的大小和硬度,暗使内劲将它们向两边拉扯。 突然,他的一只手手腕被一双手抓住,使劲地扯到铁栅栏里。他猝不及防之下,额头重重地撞到铁栅栏上,脑袋痛得嗡嗡作响。 他在懵然之间,喉头已被一只手锁住,从喉间传导来的力量来看,对方一使手劲,有可能便会捏碎他的喉头。 在这群弱女子中,怎么可能会藏有高手?难道他这是自投罗网,对方是阳光洗浴城雇请的打手? 对方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手锁住他的喉头,凑在他耳边道:“乖乖拿出钥匙,放我出去。否则我杀了你。” 何鸿远心里一松,原来是同道中人呀。他听她清冷的声音,似乎就是方才在屋外听到的说话的女子。怪不得她这么冷静,有着一身好身手,当然临危不惧。 他轻声说道:“喂,自己人。” “谁跟你自己人,快把钥匙拿出来。” 对方锁喉的手一紧,他感觉喉头受到挤压,逐渐在变形,让他有几近窒息的感觉。 “拿不拿钥匙。”她凑在他耳边道。 “拿拿拿。” 他口中发出干嚎般的沙哑声音,心里十万匹草泥马在奔腾。他从未见过这么狠的女人,连个开口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要把他往死里折腾。特么的,他拿啥来开钥匙?用手指也打不开呀。 可是凭着这名女子双手作用到他手腕和喉头间的的力量,他可以判断得出,只要他稍一摇头,对方便会一把捏断他的喉头,从他身上掏钥匙。 救人却要冤死在被解救的人手中,他感觉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捏在他喉头上的这只手,感觉是多么光滑在而温腻呀,可是它迸发出来的力量,却如有万钧。 和对方不能沟通,便只能智取。他一边暗运吐纳术,将身体感觉调整到最佳状态,一边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把撬锁用的小工具,向后边递去。 对方的左手扣着何鸿远右手手腕,俩人隔着铁栅栏面对面。何鸿远拿着小工具的左手故意一松,眼看它向地上坠去。 虽然是在幽暗的光线之下,对方的眼力劲儿却不错。她扣在他喉间的右手一松,似是稍一踌躇,但她很快就放开他的手腕,以左手向小工具迎去。 何鸿远等的就是这一机会,运起内劲,右手迅疾地扣住对方锁在喉间的右手手腕关节处,左手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向对方的喉间锁去。 女子的右手手腕关节微微一震,竟将他手上的内劲弹开。若她右手五指使劲捏出,他就是喉头碎裂的下场。 他扣向她喉间的左手,也被她仰首闪避开来。他惶恐怖万分,感到死神离他如此之近,左手下滑间,撩到她身上一块凸起之物,便毫不犹豫地抓上去。掌指间所抓之物,感觉很有料。 第285章 半夜销魂 “下流。卡Kа酷Ku尐裞網” 女子怒斥一声。她在愤恨间,右手五指使力,便要捏断他的喉头。 以命相搏,他才不管下流不下流。左手抓住那块鸡头肉,虽是隔着绵软的衣物,仍然能感到它的博大。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抓住它便一把攥紧,如攥住一个气球一般,促使它快速变形。 她身上敏感处受袭之下,扣在他喉间的右手终于一松。他借机反手锁住她的右手,将它扣在铁栅栏上。 “混蛋。” 女子声如莺啼,却透着万分羞怒。她左手飞速扫来,张开五指,向他的双眼插去。 何鸿远从未见过这么狠毒的招式。最毒妇人心,此话果然有道理。这名女子出手招招致命,幸好换了是他,若是姚大展落到她手上,早已被她捏断喉头。 他右手一松,左手化抓为推,狠狠地将内劲化为推力,作用在她的弹力球之上,将她一把推开。 一阵叮叮铛铛的声音,似铁链碰撞在一起。 他心下恍然,这女子有这样的身手,肯定是没少让洗浴城的保安吃苦头,被戴上脚镣也不奇怪。怪不得她方才没对他使出女人最惯用的撩阴腿。 不过她有这么高超的身手,怎么会落到人贩子的手上?难道是被人下了药? 他不敢再靠近铁栅栏,站在边上向里边轻声道:“喂,你怎么样?我不是阳光洗浴城的人,我是来救你们的。怎么才能找到这里的钥匙? “他不是这里的保安,他是来救我们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快救救我们出去,呜,呜——” “快救救我。” 房间里的声音显得嘈杂起来,铁栅栏内一片骚动。众女纷纷向铁栅栏这边挤过来,仿佛要将铁栅栏挤破。 “都静一静。”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若是把保安给引过来,咱们谁也走不了。” 何鸿远听出是方才和他交手的这名女子的声音,见她果然厉害,一出声便将闹哄哄的场面压制住,心里暗暗服气。这时候大家感到有希望逃出这监狱般的地方,心情激荡,却能被她压制住,可见她在这群女子中,树立起了威望。 他向那名女子道:“快跟我说说,怎么才能找到钥匙,救你们出去?” 那名女子问道:“你带了手机吗?” 何鸿远道:“带了。” 女子道:“我报给你一个手机号,你拨打过去,告诉他——教官让他率人过来,把这地方给踏平。” 何鸿远被她森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这说话的腔调,可真像武侠小说里的女魔头,动辄就要将哪股势力踏平。他颇为不以为然地想,她以为她是谁呀。 “混蛋,快一点。”她骂道。 何鸿远心里暗骂道:特么的,这还真像一个女魔头,落了难还这么拽。 他掏出手机,根据对方报的号码,拨打出去。等那边接通后,他马上道:“教官落难了,她让你马上率人过来救援。卡Kа酷Ku尐裞網” “混蛋,谁让你说我落难了?谁说是让他们过来救援?真是混蛋。”女子在铁栅栏内骂道。 何鸿远再次在心里暗骂一声女魔头,耳中听手机里一个男人惊喜的声音道:“请告知教官的方位,请告知教官的方位。” 他听着这声音怎么有点熟耳,在心里回味一下,试探着道:“宇哥,是你吗?” 手机里传来毕飞宇惊诧的声音:“小远兄弟,怎么是你?你怎么和教官在一起?” 何鸿远这才想起,两天前毕飞宇和他通话时,说他的一名领导失踪了,让他着急得不得了。可能这位领导,就是其口中的教官,眼前铁栅栏内的这位女魔头。 原来她是宇哥的领导,怪不得身手这么好,人又这么拽。不过她胸肌的弹性,啧啧,那真是没得说。 再了不起又怎样,还不是被他又抓又捏? 他暗自得意一把,才向毕飞宇道:“宇哥,我在昌隆县城一个叫阳光洗浴城的地方。教官被困在洗浴城内的地宫里,随时都有危险。这里的公安机关,不大靠得住,我是暗中探查这个窝点,无意中撞上教官。” “我现在在静海军分区,马上带人过去。”毕飞宇道,“请你在我们赶到之前,务必要保护好教官。兄弟,拜托了。” “宇哥,你放心,只要我在,教官便在。”何鸿远道,“我有一位兄弟在外边为我放风,我把他手机号发你手机里,你直接联系他。他可以为你带路。” 毕飞宇欣喜道谢。 何鸿远立马将姚大展的手机号发短息过去,又联系姚大展,告知他听从毕飞宇指挥。有了毕飞宇和特战队介入,今夜有望将阳光洗浴城连根拔起。 教官听他和毕飞宇认识,对他的身手多了几分信心,恶狠狠地道:“混蛋,去地宫值班室把那两名保安给做了,将铁栅栏和脚镣钥匙给我拿过来。我出去后要杀人。” 何鸿远心里满是对她的诅咒,愤愤不平地出门,向保安值班室摸去。 保安值班室在电梯门边上,对面一根水泥柱上,一个监控探头正对着值班室和电梯门口。 何鸿远贴身靠在水泥柱一侧,思量着若是纵身将监控探头方向拍离,发出的轻微声响,不知是否会惊动边上值班室里的保安。 这时,电梯门内突然响起电梯到达的声响。何鸿远连忙闪身躲到水泥柱后边,让身子与黑暗溶为一体。 从电梯里走出一人,走到值班室门口,对着房门踹了一脚,叫道道:“丁一山,傻彪,让你们值班,你们倒好,关起门来睡大觉。” 值班室里的灯亮起来,过一会儿门打开,从门缝里探出一颗光溜溜的大脑袋,嘟囔道:“孙头,这三更半夜的,呆在这鬼地方,不睡觉能干嘛呀?” “傻彪,三哥可是嘱咐过,近期让大家留点神,不要出纰露。你特么的,当三哥的话是耳边风呀。”叫孙头的人骂道。 叫傻彪的光头男子裹着军大衣出门,道:“孙头,我哪敢呀。就是你孙头的话,我也是当圣旨一样照办。我就是和丁一山聊天聊困了,打了一个盹。” 他朝门内叫道:“丁一山,你特么快点,不知孙头来了吗?” 丁一山磨磨蹭蹭地从房间里出来,抱怨道:“孙头,我在这地宫里呆久了,都不知太阳长什么样儿。你再不将我轮岗,我不干了。” 来人正是保安部经理孙建飞。他上前踢了丁一山一脚,骂道:“你特么的牢骚特别多。快去把踢伤三哥的那名女子带过来,三哥刚醒过酒来,今夜有兴致,想要跟她玩玩。” 丁一山脖子一缩,道:“我可不敢去。这女子就算是带着脚镣,我也不敢近身。” 孙建飞道:“你们想办法把她治服帖了,我明日便调你们出地宫。” 傻彪笑道:“这还不简单?三哥想玩她,我们就想办法让她奉献呗。” 丁一山很有默契地进了值班室,拿了一条***、一副手铐和一小瓶澄黄色液体。他把手铐和小瓶子塞到傻彪手中,道:“干这事你在行。” 这两人去房间拿人。 孙建飞伫立原地骂道:“臭女人,敢踢伤三哥,看三哥怎么整得你嗷嗷叫。不过这女人长得可真够味呀,那三围特么的……” 何鸿远上次因投资商在阳光洗浴客遭讹诈之事,曾挟持过孙建飞。 这孙建飞三更半夜到这地宫里来,肯定没啥好事。他嘴里说的女人,难道就是方才这位女魔头?能踢伤唐老三的,可能就是她了。 完了,听孙建飞的意思,唐老三想要打女魔头的心思。何鸿远想到他答应毕飞宇要保护好女魔头,不竟心里暗暗叫苦。 这女魔头手段这么毒辣,脾气这么坏,难道长得魔鬼身材、天使面孔?否则唐老三怎么会对她念念不忘。 他心里隐隐期待,又马上暗骂自己胡思乱想。此时该想着怎么面对这一局面才是。 他盘算一下,从静海市区到昌隆县城,紧赶慢赶也要近一个小时。假如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他得想办法摆平眼前三人,带女魔头逃离或在此坚守一小时,便是他的胜利。 以他和女魔头的身手,摆平眼前三人,应该没啥大问题。他心里的预案,自然是带着女魔头从排风口逃离。反正只要特战队赶到这里,这阳光城也便完了。 他刚打定主意,便窥视到丁一山和傻彪押着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子过来。这女子身穿月黄色羊毛衫,下身穿灰色牛仔裤,脚穿牛皮长统靴。两条笔直的大长腿和翘臀纤腰丰胸,形成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其体形之完美,仿佛素描本上画出的女子三围黄金比例体态。 从侧面看过去,她扎着马尾辫,玉颈修长,雪白的脸颊瘦削,脸型为最为标致的瓜子脸,五官看上去有些模糊,从琼鼻樱唇到下巴的完美弧度,可以想象出其绝美容颜。 她手戴手铐、脚戴脚镣,头发有些许散乱,看样子如一名重犯。而她那步履蹒跚的样子,定然是方才吃了***的苦头。否则以她的身手,又岂会乖乖戴上手铐? 何鸿远暗骂这些黑保安不懂怜香惜玉。他盯着小个子的丁一山手上的***,必须先夺得它。他曾在青原派出所吃过***的苦头,看到这种瞬间能产生万伏电压的家伙,仍是心有余悸。 他和丁一山之间隔了光头傻彪,一时难觅下手机会。 就在这时,丁一山毫无征兆地按下***按钮,对着眼前这位美女翘臀上甩过去。 她声如惊雁般尖叫一声,在身子颤栗间,不由自主地张嘴深呼吸。光头傻彪将手上拧开盖子的小瓶子,飞快地塞入她的樱口。 第286章冰山美人 “孙头,她喝了欢喜散,包管能让三哥乐个通透。” 傻彪将快要萎顿在地的美女魔头拉起来,见她将口中的小瓶子吐落在地,乐得哈哈大笑。 丁一山提着***,走到孙建飞身旁,道:“孙头,我和彪哥这事办得痛快吧。你可得记得让我俩轮岗。麻子这么又矮又丑的家伙,都能上大厅值守,那我们也能去包间楼层。” 孙建飞痛快地应承一声,注视着面前的美女,道:“啧啧啧,长得可真美。痛痛快快从了三哥,你就是我们三嫂,吃香的喝辣的,又能使唤人,多好啊。” 美女魔头缓过神来,檀口对着孙建飞猛啐一口,仿佛要将口中的药水化为唾沫喷出。 丁一山俩人见孙建飞吃了美女口水,并不上前帮忙,而是忘形地大笑。 可能他俩在这地宫里呆得久了,遇到感觉好玩的事,都得乐呵一下。 可就是他们这一乐,让何鸿远觅到出击的良机。丁一山此时离他最近,正在攻击范围内。他瞄着丁一山提着***的右手,运起内劲飞身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掌切中丁一山右手肘关节。 丁一山受袭肘关节如受刀斩,惨叫一声,他手上的***已被何鸿远抢到手。 何鸿远顺势一脚将丁一山踢倒在地。然后他拧开***按钮,抡着它顺势对着傻彪那肥肥的光头抽去,傻彪胖乎乎的脑袋下意识地一偏,却被***抽中颈脖。在一阵噼啪声中,他被***瞬间释放的万伏电压击中,高大的身子萎顿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孙建飞见突现杀神,瞬间就干倒他两名手下,吓得转身就跑。卡Kа酷Ku尐裞網 可惜这地宫里没有开辟消防通道,他只能向电梯扑去。在他手的电梯ic卡触及电梯按钮感应器之际,何鸿远手上的***带着摄人心魄的异响,向他拦腰甩来。 他反应倒快,竟是扑倒在电梯门前,一个懒驴打滚,连滚带爬地躲到何鸿远方才藏身的水泥柱后边。 电梯门打开,又关闭。 何鸿远转身以***对着水泥柱上的监控探头向上戳了一下,让它镜头朝向水泥天花板。转首见喝了欢喜散的美女魔头快速恢复了战斗力,她手脚行动不便,竟是以手肘为武器,蹲身对着丁一山的腰腹处狠狠捣去。 可怜的丁一山刚吃了何鸿远一掌一腿,尚未回过神来呢,侧腰受到凶狠一击,如钢锤及体,他的两条肋骨硬生生地被撞断,惨叫着趴倒在地,丧失了战斗力。 美女魔头从丁一山身上摸到手铐钥匙。她打开手铐后,挥拳对着他的腹腔就是狠狠地一拳,问道:“脚镣的钥匙在哪儿?” 丁一山痛苦地哼哼两声,奄奄一息般地道:“在在——在彪哥身上。” 美女魔头举掌向他颈脖间狠狠一切,让他直接昏死过去,然后向傻彪走去。 何鸿远心里暗暗恶寒,这美女魔头下手这般狠,还真是得罪不得呀。 这是在瞬间发生的事,他抡着***向躲在水泥柱背后的孙建飞扫去。孙建飞身子一转,又躲到四方方的水泥柱另一面方向。 他有***在手,蹑着孙建飞追击,有好几次都差点将孙建飞扫中。 这孙建飞学过一些拳脚功夫,身手倒是灵活,边跑边叫道:“你们放过我,我放你们离开。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停下追击,问道:“唐老三在哪儿?” 孙建飞道:“三哥在至尊二号包间里,我放你们离开,他不会知道。” 何鸿远暗道:“老子不想你放我离开,老子待会儿要直接去捉了唐老三这混蛋。” 他正要问那位桃红经理的去处,却听孙建飞惨哼一声,身子凌空飞起一般,摔倒在通道上。 孙建飞的手机就落在何鸿远身旁,它已处在拨号状态。何鸿远暗暗汗颜,孙建飞这混蛋引他说话,原来是找机会向唐老三通风报信。 他慌忙按上孙建飞手机的挂断键,抬头见美女魔头已抡起手上的脚镣,狠狠地抽击在孙建飞的颈脖处。然后她对着他的腹部猛地踢了一脚,直接将他的身子踢飞,撞击在通道墙壁上。 孙建飞哼都来不及哼上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何鸿远从未见过这么生猛的女人,还是如此娇滴滴的美女。此时她扔掉脚镣,举手拢着秀发,重新以发圈绑好马尾巴辫。她举手投足之间,舒展开来的身子线条比此前所见更加完美,特别是月色羊毛衫下的丰满酥胸,如两轮满月般丰盈动人,而纤腰盈盈一握,翘臀如肥美的水蜜桃,两条修长而弹性十足的秀腿,让她的完美身形充满无限动感。 她的身材比周荧略高,至少有一米七六的高度,却能有这么完美的体型。比之那些骨感的世界名模,不知强上多少倍。 她的瓜子脸上,眉若山黛,目似晨星,琼鼻高挺俏美,樱唇饱满而紧抿,肌肤白皙细腻而带着寒意,似挂着一层冷霜,活脱脱一个冰山美人。 “混蛋,愣着干啥?还不把他们给铐起来?”她朝何鸿远呵斥道。 被这样的冰山美人骂混蛋,何鸿远莫名地少了些排斥感。他放下手中***,屁颠屁颠地上前,将孙建飞拉丁一山和傻彪身旁,正要将三人用手铐和脚镣铐到一起。 “混蛋,连铐人都不会。”她又骂道,“将他们的手从裤裆里反穿,再将他们铐在一起。” 这种铐人的手法,的确够专业,不怕犯人搞小动作。 何鸿远暗暗服气,依言将这三人铐在一起。她拿起地上的***,并不拧开关,抡起它对着孙建飞的双腿砸去。 在一阵骨头碎裂的咯吱声中,孙建飞被伤痛刺激苏醒,又立马痛晕过去。 她又将丁一山的双腿腿骨敲折,而后提着***在傻彪眼前晃动。此时傻彪已苏醒过来,他的身子半躺在地上,和受伤的孙建飞、丁一山挤在一处,眼中闪烁着惊悸和惶恐之色。 “你给我喝了什么?”她的声音冷得掉冰碴。 “欢——欢喜散。”他身心颤抖着道。 “解药呢?” “没——没有解药。” “没有解药,你就只能去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她抡起***,一棍子下去,先是砸断了他戴着手铐这只手的臂骨。他惨叫一声,道:“有解药,有解药——” “解药在哪儿?”她以***对着他的另一条手臂,问道。 傻彪痛得脸部肌肉都抽搐起来,但还是做出朝何鸿远呶嘴的样子,道:“他就是解药。” 何鸿远心儿一跳,这欢喜散——一听名字就不正经,难道是烈性春药?难道要和她发生一点什么? 他见这美女魔头魔性大发,不由分说地将傻彪的另一条手臂砸断。而后她以***拄地,有点气喘吁吁的样子,清冷的俏脸上也幻现出一缕红晕。 她深吸一口气,在峰峦起伏间,艰难地走到水泥柱旁,盘膝坐到黑暗之中。 何鸿远揣着一颗蹦蹦跳跳的心,上前问道:“教官,你感觉怎么样?” “混蛋,离我远一点,否则我杀了你。”她喘着气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何鸿远忿忿地暗自嘀咕一声,却听到孙建飞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俯身向她道:“教官,如果你尚能行动,咱们先离开这里,从那边排风口出去。” 此时欢喜散的药效,已在教官体内发挥作用。饶是她有着受过毒药抗药性特训的体质,但喝上这么大半瓶春药,那种春潮涌动的感觉还是很强烈。 她身子酥酥麻麻的,如有万千蚂蚁从四肢向她身上敏感处爬动。她一个劲儿地吸气呼气,运着气机,以自己的体质,抵抗着一**潮水汹涌而来。 何鸿远见她气息咻咻的样子,便知带她逃离已不可能。他叮嘱道:“待会儿可能还有激战。你中了毒,先休息一下。我来对付他们。咱们只要能撑到宇哥他们赶到,便是胜利。” 她并不吭声,只是把***递给他。 他笑道:“还是让你留着防身吧,我跟他们玩玩太极拳。” 孙建飞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铃声在地宫里飘荡着,充满了急促感。 在手机的另一端,唐老三想着昨天新转运到的这位美女,心里便痒痒的。昨天,从仓宁那边的渠道,又送来了一位美女。这美女的身材容貌,让自问身处阳光洗浴城这样众香国的唐老三,也迷醉不可自拔。 可惜这位美女不堪调教,昨晚他让人把她带到办公室,尚未向她调笑几句,便被她一脚踢中小腹,将他踢得连带着老板椅仰面摔倒。他滚落在地,痛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 她一脚踩住他的身子,似是要向他询问什么,他的贴身保镖窦虎听办公室里的声息不对,适时冲进来护驾,和她激战在一处。 以窦虎的身手,居然奈何她不得,仅和她堪堪战了个平手。她出手招招致命,招式很是阴狠毒辣,让他大开眼界。 人长得美若天仙,又有一付好身手,若是能降服她,白天拿她当保镖,晚上是抱在怀里的美娇娘,想想都能美死人。 他怕拳脚无眼,窦虎伤着了他的美娇娘。便从办公桌抽屉中拿出手枪,逼着她举手投降,又让孙建飞拿来一副脚镣,给她戴上去,将她送入地宫,一心要挫挫她的锐气、磨磨她的性子。 今晚他喝了不少酒,脑海中老是闪现着这位美女妖娆而矫健的身姿,精致到无懈可击的容貌,还有那冷冰冰的视天地如无物的气质。他唐老三是个有征服欲的男人,能征服这样的美女,才有成就感。 第287章 被她缠住 此时唐老三见孙建飞未接听见他的电话,爆了一声粗口,从口袋里掏出电梯ic卡,扔给侍立一旁的贴身保镖窦虎,道:“去地宫看看,孙建飞特么的不会是在那边先找了个女人,耍够了再为我办事吧。卡Kа酷Ku尐裞網” “地宫?”窦虎此前从未去过这地方。 “对。坐一号电梯下到地下室,去看看孙建飞这混蛋到底搞啥名堂。” 唐老三说着,点燃一只雪茄,狠狠地吸了一口。 何鸿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孙建飞三人拉进保安值班室,而后拉上值班室的门。他躲到水泥柱后边的阴暗处,紧盯着电梯口,严阵以待。 可是从水泥柱另一侧传来的冰山美人沉重的呼吸声,渗杂着压抑的娇喘和细不可闻的轻吟声,如丝竹入耳,如述如泣,让他血脉贲张。 在这幽暗的环境中,耳中充斥着如此**蚀骨的声音,仿佛空气中都飘荡着暧昧气息。他脑海中闪现出未来老婆周荧和情姐姐张春月的身影,在这样的环境里,由这两位他心爱的女子陪伴左右,才是享受旖旎时光。 电梯运行的声音终于响起,他竖耳倾听着它上去,又下来。电梯门打开的这一刻,他身侧的冰山美人似有所觉,竟是屏息以待。 一道矫健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向值班室走去。 何鸿远感觉这身影似曾相识,他将目光落在对方身体两侧即将及膝的双手上,蓦然想起来人是唐老三的贴身保镖,曾经的全国散打冠军窦虎。他曾因上次投资商在阳光洗浴城受讹诈之事,和窦虎过过招,对对方的通臂拳深为忌惮。 “孙经理——” 窦虎对着值班室叫唤一声。他的声音哄亮,在地宫回响着,让人耳边有嗡嗡作响的感觉。 “窦兄,别叫唤了,他们已被我拿下。” 面对窦虎这样的高手,偷袭手段并不能凑效。何鸿远准备先和他磨磨嘴皮子,能说服对方离开最好,反之也能拖延一下时间。 窦虎习惯性地左手长臂向身后一挥,做出一个防御性的动作,而后将身子转过来。见到何鸿远从水泥柱后边现身出来,他不由得目光一凝,道:“原来是你。” “窦兄,上次一战,咱俩斗了个旗鼓相当,让我回味无穷。”何鸿远诚挚地道,“我总是期待着和窦兄再次切磋,而后把酒言欢,交个朋友。” 上次受何鸿远让了一招半式,让窦虎记忆犹新。他也是重情之人,总觉得欠了何鸿远一份情,但他更重职业道德,知道他如今和何鸿远站在敌对的立场,何鸿远出现在这里,就是他的敌人。 他向何鸿远抱拳道:“上次承蒙你谦让一招,我窦虎仍然记在心上。错过今晚,我请你吃饭喝酒。” 何鸿远暗叫有门,这窦虎能记着他人之情,便不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人。 他指着地宫四周,问道:“窦兄,你以前是否来过这地宫?” 窦虎打量着四周,道:“我平时只负责保护唐总的安全,对于其他的事,一概不去过问。” 何鸿远点点头,道:“你受雇于唐老三,也只是捧他的饭碗,赚一份薪金,这我能理解。卡Kа酷Ku尐裞網可是唐老三所做之事,天人共愤。你瞧瞧这地宫里关着多少贩卖来的妙龄少女,唐老三扼杀了多少人的人生,给多少家庭带来痛苦!像他这样的人,堪称人间恶魔。你保护着这样的人,不觉得良心有愧吗?说句更难听点的话,你不觉得你赚取的薪金,都沾着他人的鲜血吗?” 他见窦虎面现迟疑之色,便将方才从地宫值班室里取来的一串钥匙掏出来,又道:“窦兄,你可以去地宫里的各个房间看看,这就是人间地狱。试想若是你的亲人被关在这里边,你做何感想?” 窦虎叹息一声,道:“唐总干的什么事,我看在眼里,心里也有数。我不去碰他的那些事,也是打心里排斥他的做法。” 何鸿远欣喜不已,以为这么轻松就说服了对方,连忙道:“窦兄,现在是你置身事外的好时机,你可以现在就走,离唐老三远远的,不必背一个助纣为虐的罪名。凭你的身手,到哪儿都能混口饭吃。” 窦虎苦笑着道:“兄弟,你这么看得起我,对我循循善诱,这份情我记下了。我当人家的贴身保镖,拿人钱财,保人平安,如今雇主有难,我若是拍拍屁股就走人,以后怎么抬头做人?” 何鸿远这才知道,对上窦虎这种一根筋的江湖汉子,向其讲大是大非,纯粹是浪费口舌。不过好歹也算是拖延了一会儿时间。 “混蛋——” 从水泥柱后传来冰山美人一声如娇吟般的呵斥。她轻喘了一声,又道:“把他手脚给打断,让他后悔不早点跑。浪费口舌干啥?” 何鸿远心里暗道:“姑奶奶,我就是要跟他浪费口舌,好拖延时间。他都不急,你急什么?” 窦虎已亮出通臂拳的招式,向他道:“兄弟,只要你能打断我的手脚,我这保镖也算尽了责。卡Kа酷Ku尐裞網来吧——” 跟这种人,有理也是说不清,该怎么着,还是得怎么着。 何鸿远感觉这地宫里可供腾挪的空间太小,不利于游斗。他起手摆出鲁式太极拳的招式,准备着见机和对方贴身搏斗。 窦虎心知何鸿远的厉害,以为他又像上次这般,借力打力和自己游斗。他肩膀一耸,左手长肩挥着钵头大的拳头,如流星锤般向何鸿远的脑袋砸来。 俩人相距一米左右,最利于通肩拳施展攻击。此刻何鸿远若是退却一两步,对方的右手长肩便会挥动着拳头跟进,将他逼到墙根,情况将更加被动。 何鸿远运起内劲,以八极拳的劲爆手法,右手化掌为拳,对着窦虎的左手手腕硬磕过去。鲁式太极拳集八极拳的暴发力和陈式太极的柔绵韧劲为一体,八极拳以瞬间暴发的寸劲为芒,力量很是惊人。 此时何鸿远充满劲芒的拳头,磕在窦虎的左手手腕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如击败革。 窦虎的拳势被何鸿远化解,更兼左手手腕一阵子酸痛,有捏不紧拳头的感觉。 他心里暗惊,右肩一摆,抡动着右拳,向何鸿远的后脑勾去。 何鸿远迎击得利,却是借机向对方的怀里贴去,右手收拳,以手肘向窦虎的心窝捣去。 手肘是人体最为犀利的攻击武器,它在搏斗时爆发出的力量,比拳掌更有过之。特别是这种贴身近战,手肘更能发挥它的威力。他这一手肘下去,若是捣对方一个正着,包管让窦虎五脏六腑翻腾,其战斗力将下降七成。 窦虎识得厉害,其身子已避无可避,只能选择倒退两步。他左手回胸守护,挥出的右出拳头,拳势减弱不少,却依然奔着何鸿远的脑袋而去。 从双方速度上来说,他回护的左手聊胜于无。这是无可奈何的两败俱伤的打法。 何鸿远有保护冰山美人的任务在身,还要陪着她在这里至少熬上四十来分钟。她中了欢喜散,尚不知能否逼住药性呢,他若是和人斗了个两败俱伤,谁来保护她? 他右手手肘化实为虚,却是运内劲于左手手掌,舍近求远向窦虎的右手肘关节切去。 窦虎右手肘关节一麻,拳势便被化解。他的身子却被何鸿远右手化肘为掌一拨,脚下马步浮动,身形止不住要后退。 何鸿远在对方身形失势间,右手托住其右手臂,左手借势对着其手肘一击,双手合力,手法如行云流水一般,将对方的右手肘关节拆卸开来。 窦虎痛哼一声,身形退后两步,脸色有些苍白。 何鸿远并未趁胜追击,而是束手向对方道:“窦兄,本来应该酣畅淋漓地和你打上一场。可是情势不允许,只能对你施展小伎俩。” “这明明是传说中的分筋错骨手,怎么算是小伎俩?”窦虎道。 “分筋错骨手?”何鸿远实诚地道,“我施展的叫拆骨术,能将人体骨关节拆卸开来,可能和分筋错骨手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见窦虎肘关节被错开,痛得额头直冒冷汗,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心里暗暗叹服。这窦虎若不是唐老三的贴身保镖,放在哪儿都是一条好汉,值得结交一番。 他劝告道:“窦兄,现在你我胜负已分,你也算为唐老三尽到了守护之责,现在你败退而去,也算是对得起你的良心。” 窦虎见他一心要放他走,眼神浮现感激之色,却是固执地摇摇头,道:“我自知不是兄弟的对手,兄弟还是将我手脚都拆了骨,也算是让我对唐总有了最终交待。” “窦兄,你这是何苦呢?” 何鸿远叹息一声,却听到小泥柱后传来一声娇哼,知是冰山美人不满他如此婆婆妈妈。 窦虎已耸动左肩,左手长肩一挥,道:“兄弟,让我继续见识你这拆骨术的厉害。” 通臂拳以左右手轮动攻击见长,此时他一条手臂丧失了攻击能力,连招式都使之不全,进攻威力可不止减半。 何鸿远仍然慎重以对,双手迎向他击来的拳头,一只手以四两拨千斤对其一拨,另一只对其一拍,故伎重演,将其左手肘关节也给拆卸开来。 “兄弟,去拿条绳子,将我腿脚给绑了吧。” 窦虎似是不堪腿脚再受拆骨的痛苦,他咬着牙,强忍着伤痛,提出这令人啼笑皆非的要求。 何鸿远心知再劝他也是徒劳,待会儿找机会放了他便是。他带窦虎进值班室,找了条塑料绳子,将其腿脚给绑住,任其吃一番拆骨术的苦头。 他回水泥柱边上,俯首查看冰山美人的状况,耳边蓦然响起天籁般的娇呤。他在懵然之间,身子被她如八爪鱼般缠住。 第288章 药性 他未及反应过来,嘴唇已被柔软的双唇堵住,脑子瞬间进入缺痒状态,思绪直接定格。 冰山美人热情如火,魔鬼身材荡漾着无限激情,在他身上扭动着、厮磨着。她双手乱抓乱挠,口舌间更是带着沉重的喘息,仿佛寻觅甘泉的干渴者一般,对着他的双唇疯狂吮吸。 从身上传来那**蚀骨的感觉,让他几疑身处梦境。就这么被冰山美人强抱、强吻了,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他弱弱地问自己,他愿意去反抗吗? 他被她的身子冲击着,撞到了冰冷冷的水泥柱。他蓦然警醒过来,这可是在阳光洗浴城地宫,接下来他可能还要面对唐老三及其手下更疯狂的进攻,现在可不是享受软玉温香的时候。 他拦腰抱起她,见她仍是不依不饶地在他身上又抓又挠,忍不住伸手拍打了一下她的翘臀,让她安稳一些。 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惊人弹性,他忍不住再重重地抽打一下。却听到她一声娇呼,那声音又媚又脆,让他有浑身酥软的感觉。 泥马的,这冰山美人撕下冰冷的面具,能风骚到骨子里去。在外冷若冰玉,内里风骚入骨,这样的美女,可真是可遇不可求之闺房极品。 他顶着满脑子的绮念,将她抱进值班室,端起桌子上一杯冰冷的凉水,朝她脸上泼去。 冷水刺骨冰寒,让她神智稍显清醒,伸手去擦脸上的水渍。他感到这能管用,端着空水杯再去饮水机前接了满满一杯凉水,再次向她脸上泼去。 “混蛋,你要找死呀。” 她如睡梦中被人用冰水泼醒一般,清醒过后,第一件事就是骂人。 她飞快地抹着流向玉颈的冰水,那动作充满了无限动感。她到底受过特殊训练,神智恢复得很快,目光逐渐显得清冷,瞪着他道:“敢拿水泼我,你还是这世界上第一个。混蛋,你过来,让我踢死你。” 在她口中,混蛋似乎成了何鸿远的专用名词。她叫着顺口,便觉得这么称呼他最恰当。 何鸿远却是不干了,道:“教官,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能否不骂人?” “你这个混蛋,对敌人都能粘粘乎乎,真是急死我了。我说你就是个混蛋……” 她说的是方才何鸿远和窦虎对敌之事。依着她的脾气,这是趁胜追击,干净利落消灭敌人的事,她就是见不得何鸿远婆婆妈妈的样子。若不是她受体内春药的煎熬,早就使***将窦虎给消灭,哪需何鸿远这么啰嗦。 她骂了何鸿远两句,感到体内又有异样的春潮在涌动,清冷的目光逐渐显得迷离起来,如春水盈盈。 感觉到体内的药性未散发尽,她连忙盘膝在保安室破旧的沙发上,喘息着向何鸿远道:“混蛋,快为我接杯水来。” 何鸿远暗骂道:“美女了不起呀?骂人的声音再好听,也是在骂人。求人帮忙还不忘骂人,小心小爷让你喝我的口水。” 不过他仅是腹诽两句而已,倒也不会真的下作到在水里吐口水。想到自己拍打了两下她的屁股,也算是讨还了点利息,让她骂几声也无妨。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接了一杯水,将水杯端到她面前,也不知她要喝水,还是要让他泼水。她的樱唇已凑到水杯口子上,衔住它咕噜咕噜喝着水。 她仰着螓着,玉颈伸展得纤长而秀美,肌肤洁白似雪,向胸前丰盈处延伸,引得月黄色羊毛衫内的景致更惹人遐思。 何鸿远见她胸潮起伏的样子,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忍不住臆想,这颤巍巍的一对真家伙,绝对比之周荧和张春月大上一号,手感定然更是上佳。 她喝完一杯水,喘息着道:“我若是再控制不住药性,你再拿冰水来泼我。” 何鸿远听她不再开口骂自己混蛋,也只是小小遐想一下她药性再次发作时,他是否还能拍打两下她的翘臀。可他立马想到他俩还要面对来自唐老三的危机,此刻可不是他起花花心思的时候。 他见冰山美人盘膝打坐的样子,似乎也是学过华夏古武内家心法,她在运转气机压制药性,他的摸骨术能通经脉,更能接骨、拆骨,不知能否影响她的脑神经? 冰山美人口中发出洞箫般的喘息声,那波涛胸涌的样子,更显得诱人。他强制压制心神,站到她的身后,举起右手压在她后脑脑户穴之上。 从他学过的中医知识来说,脑户穴属人体督脉。人体奇经八脉,任脉主血,督脉主气,为人体经络主脉。华夏古武也有打通人体任督二脉,内家功法大成的传说,有着颇多争议。但这二脉主导人体气血运行,却是不争的事实。 冰山美人服了春药已有些时候,药性早已被她的肠胃吸收,进入她的血脉,由血液运行到人脑中枢神经,再由中枢神经产生兴奋或致幻的感觉。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运起内劲,右手拇指在她脑户穴上挤压着,劲气从指尖缓缓作用在她的脑颅上,再由颅骨穿透她的脑膜,在大脑皮质间进行温柔地刺激。 大脑皮质是控制躯体运动的最高中枢,通过劲气刺激它的神经细胞,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成效。 冰山美人脑部受到劲气入侵,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摆动脑袋,要摆脱他的手指揉压。 何鸿远举起左手,弯腰对着她的翘臀重重地抽了一巴掌,道:“别动,在帮你控制感觉神经的幻觉呢。” 冰山美人喘息一声,便要不服气地破口大骂。可是她突然觉得,他手指上传导来的温热气机,如温煦的阳光一般,在她脑子里抚动着,她脑海里让她内心躁动的**,犹如被阳光驱离了一般,渐渐消散。 她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好了。” 何鸿远见摸骨术对她有效,喜道:“你血液里仍有残余药性。你不必再运功刻意压制着血脉,反而要让血液尽快运转起来,将药性运送到脑部,由我尽快将它清除干净。” 冰山美人依言放弃了运功压制血液流速,骂道:“混蛋,你方才拍我哪儿?我要把你的这只臭手给斩下来。” “嘿,骂人能增强血液循环,可你也不必专挑着骂我呀。你可以骂骂唐老三这混蛋。”何鸿远一边运功帮她袪除药性,一边笑呵呵地道。 “我就骂你。你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大混蛋。” “骂吧,骂吧。不就是让我抽了一下屁股吗?值得你这样咬牙切齿吗?” “你这个大混蛋——” “我也是为你好呀,你看我运功为你祛除春药药性,你还不乐意的样子,事急从权,抽你屁股提醒你一下。这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吧。” “大混蛋,你还说!” “不说,不说,我不说。”何鸿远矛盾地道,“可是不说也不行呀。你生气起来,血液运行更快,更有利于祛毒呀。我得着紧为你祛毒,不然唐老三来了可咋办。所以还是再说说我抽你屁股的事吧,我方才只能是抽你的屁股呀,否则你让我抽你哪儿呢?脸蛋肯定不行,身上其他部位,抽打起来不像样,还是抽你的屁股最合适。” 冰山美人这回是气得胸潮起伏,贝齿咬的咯吱响,好一会儿才寒声问道:“你祛毒快好了没有?” 何鸿远听她这声音,心里一寒,慌忙道:“还没呢,你以为祛毒这么容易呀。” 其实他听她寒声说话的样子,便知她体内的药性,已消散得差不多了。可是现在若是放开她,少不得要受她狠虐一顿,是为不可取。 而且他摸着冰山美人的螓首,感受着她柔顺的秀发和温热的后脑勺,还真有点爱不释手的意思。 他一边稍使内劲按摩着,一边回味着此前和她对嘴的滋味,小心翼翼地问道:“教官,你怎么进的值班室,还有点印象吗?” 她冷冷地道:“我怎么进到这里?我还不是被你拉扯进来给我泼水的吗?” 看来她运功压制春药太久,药性一下子暴发出来,冲击得她脑子断片。 他暗舒一口气,心里又隐隐有些失望。他都被她强抱、强吻了,她却连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就冲她对他抽她屁股都能恨得直咬牙的样子,她若是知道和他对嘴过,说不定会气急杀人。 说起来,她臀部肌肉,那可真如紧绷的橡皮球一般有弹性。可惜之前没有借机感受一下她的臀型,目测之属水蜜桃型,比之橄榄型更诱人。 他心里暗悔,口中干笑两声,道:“向教官泼水,也是没办法的事。希望教官不放在心上为好。” 冰山美人见他识相,不再提让她难堪的抽屁股之事,心里舒畅了些,但还是指责道:“你是一名警察吧?能和毕大个子做朋友,你应该是个人物。可是像这样如人间地狱般的地方,身为警察不将它连根拔起,你这是不作为呀。” 她口中的毕大个子,自然是毕飞宇。 何鸿远觉得这话听来还算顺耳,诚恳地道:“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一名乡镇小干部,也可以说是一名医生。” “哦。” 她对他的身份不感兴趣,只是道:“毕大个子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想到自己从仓宁市被人贩子转运过来,这两日来受到的窝囊气,她眼中满是煞气。这气她得找这阳光洗浴城来出。 第289章 极品货色 教官就是教官,她连姓都不必向毕飞宇和特战队员们透露,他们只需接受她的命令行事便是。卡Kа酷Ku尐裞網完成了上级交待的任务,大家不必再有交集,她将另有身份便于她执行任务。这是她们特勤人员的行事风格。 她明面上的身份,是国家特勤学院教官史冰茹,工作证如是。这次她奉命为某部雷达基地选址考察,其实考察工作是其次,主要工作任务是暗查一名失踪女孩的下落。 失踪女孩叫王丽雅,年仅十五岁,京都某实验中学初中学生,随学校组团到明珠市参加艺术节活动,在艺术节上失踪。王丽雅失踪之后,明珠市开展一场声势浩大的打击贩卖人口团伙专项行动,根据有关线索指向,她已被转运到仓宁,在仓宁这边有专门的渔船,将她们贩运出国。 史冰茹能够想象得到,能动用她这样的王牌特勤人员找人,这王丽雅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搞不好会因了这位小女孩,明珠、东平两省市官场会大地震。 她从京都飞抵仓宁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指挥毕飞宇的特战队,进行封锁渔港的实战演习,同时协调驻军某部开展海上军演,借机堵住人口贩卖集团渔船偷渡出海,为自己争取时间。 在仓宁当地特勤人员的协助下,她瞄上了仓宁市一家叫夜风情的酒吧。前天晚上,她装扮成孤苦无助的少女,在夜风情酒吧买醉。 酒吧里灯光迷幻,声音嘈杂。像她这样的尤物级美女出场,立马就吸引住许多男人的目光,她那大长腿和翘臀、丰胸展现出的迷人身姿,对男人的杀伤力达到了祸水级别。更兼她精致无瑕的脸上装出的淡淡的落寞感,活脱脱一个孤独的超级美少女,一笑可堪倾城的冰山美人。 她坐在吧台边上,要了一杯红粉佳人鸡尾酒。那鲜红的杯中酒液,端在她的手上,衬着她纤长如青葱的白嫩手指,映照得她人面桃花,平添了无数魅惑感。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过来向她搭讪,道:“美女,赏个脸过来陪我喝一杯,怎么样?” “不怎么样。” 她抿了一口红粉佳人,那抿嘴浅酌的样子,荡漾起缕缕风情。 中年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如吝啬的土财主捡到珍宝一般,眼中满是闪亮的**。 他坐到她边上,道:“你不陪我喝酒,我可以陪你喝酒呀,总之你今晚喝的酒,全都算我帐上。” 她单手支着下巴,毫不做作地做出一个展示无聊姿态的动作,道:“你如果是这里的老板,免费请我喝上一杯,我还挺高兴呢。遇上给免单的老板,谁不高兴呀?呵呵,你不是这是的老板,请我喝酒我不干,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呵呵。” 说着,她以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正对着吧台的一个监控探头。她不知面前这位中年胖子是真正的酒吧顾客,还是另外的角色,她若能引出酒吧老板,自然是更好。 在二楼的酒吧经理室里,一位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坐在老板椅上,他怀里坐着一名浓妆打扮的艳丽女子,随着他的手在她身上作怪,她的身子如水蛇般扭动着。 “汪总,跟你说正事呢。”艳丽女子道,“这两天渔船出不了港,咱们的货色到不了国外呀。国外那边可是缺货色呀。” 叫汪总的男子道:“军事演练嘛,也就那么几天。过了这几天,你阿娇妹妹在国外的生意,照样能兴旺。” “那现在你这边还搞不搞货色?”阿娇问道。 “有好货色当然得搞,就是转运给唐老三他们,我也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只是在他那儿,比不上阿娇妹妹给的价格高。”汪总道。 “明珠市那边风声紧,咱们好几条业务渠道都断了。”阿娇道,“唐老三那边倒是比较保险,听说他在当地很吃得香,还是慈善榜上的人物呢。” “唐老三是个狠角色,我们不敢碰的白面生意,他都敢搞。”汪总道,“我倒是提防着他会不会出事。不过咱们做的都是杀头生意,谁也难保不出事。以往唐老三也是喜欢越过我们,直接和明珠市那边做生意。这次明珠市那边风头紧,倒又把唐老三和我们扯到一处啦。” “嘿,让你摸摸就得了,你不会是真对老娘感兴趣吧。” “美人蛇阿娇,我就是感兴趣,也不敢真上呀。” 汪总可能是想到阿娇的手段,悻悻然地停下手上动作。这时,有他手下的马仔敲门进来,兴冲冲地道:“汪总,你将吧台监控切换到你的电脑桌面上看看,那儿有超品好货色。” 汪总和阿娇作为人贩子集团的核心人物,好货色对他们有着天然的吸引力,更何况是超品好货色。他顺势举手点击着办公桌上的电脑鼠标,将监控图面切换到吧台前,打量着监控里史冰茹的容貌,口中忍不住很男人地咽了个唾沫。 阿娇凑过头来一看,道:“还真是超品好货色呢。这样的货色,若是能贩运出国,那绝对能从洋鬼子手上捞到一大笔钱。特么的,都是这军演,断了我们的财路。” 汪总有些恋恋不舍地道:“这样的货色,运到唐老三那儿,他也得给付比寻常货色双倍的价钱。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好货色。” “瞧你这样子,似乎想将这货色留给自己享用。”阿娇揶揄道,“你可别忘了咱们这一行的行规——不留小鸡在窝边,你还想将小鸡留自家窝里,那可是犯忌得很。” 行有行规,人贩子集团将人比为货色,他们不允许将货色留在案发地,更不允许和货色发生一点什么。 汪总对阿娇颇为忌惮,这美人蛇貌美如花,毒如蝎蛇,掌控着众多国际蛇头,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将鼠标点击在史冰茹的俏脸上,道:“这样的超品货色,我得收取唐老三三倍的价格。不过,算起来还是便宜了他。” 他敢肯定,这样的超品货色,到了唐老三手上,肯定会被其视为禁脔。他在心里诅咒唐老三一声,又暗暗羡慕人家。 阿娇扭着水蛇腰出门,道:“我去会会这位小美人儿,请她上二楼包间喝一杯。说好喽,这单生意,我抽一半收成。” 汪总暗道一声可恶,阿娇插上这一脚,这是彻底堵死了他监守自盗的可能。 特么的,这个女人可真狠毒,他控制着自己不上了她,和她成为夫妻档,那是他正确的选择。 阿娇下楼到了吧台前,见那中年胖子如苍蝇一般,仍然围着史冰茹转动。她抬眼扫了胖子一眼,道:“死胖子,该干嘛,干嘛去,别打扰客人喝酒的兴致。” “嘿嘿,你特么是谁呀?”胖子叫骂道,“你个臭婊子,长得风骚,老子却对你没兴趣。你特么给我滚远一点,不必劳烦老子动手。” “嘿哟,你还想动手呀!” 阿娇指着胖子,向走过来的两名保安招招手,道:“这死胖子嘴巴太臭,把他拖门口去,敲掉牙齿,让他自己吞下去。” 两名身材魁梧的保安一脸阴沉地过来,一左一右将胖子夹在中间。其中一人伸手抽了胖子一巴掌,道:“敢得罪娇姐,想找死是不?” 胖子是个生意人,有了钱也想猎艳,从一夜情到包二奶,他都想尝试一下。他见到史冰茹如见天人,就算是让他立马休了家里的黄脸婆,将她明媒正娶都行。可是他的好事,就这样被阿娇给搅黄。 在生意场上混久了的人,见风使舵的本领都不弱。他见两名同来的生意场上的朋友躲得远远的,他自个儿场面撑不起,只能自认倒霉。只见他狠狠抽着自己的嘴巴,边抽打边道:“瞧我这张臭嘴,瞧我这张臭嘴……” 阿娇一脸阴沉地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乏味的游戏一般。 胖子见这招不行,想也不想,立马给她下跪,道:“姑奶奶,放过了一马,我给你摆酒,向你隆重赔礼道歉……” 阿娇向两名保安扬扬手,道:“看着心烦呢,把他给扔出去。” 史冰茹见胖子被两名保安挟持着出去,故作惊奇地道:“大姐,他们不会真的扔他出去吧?” 阿娇笑道:“我说扔他出去,那肯定是四脚朝天地扔他出去。不过他能保住满口黄牙,已算是不错。” “大姐,你真厉害。”史冰茹一脸娇萌地道,“要是我能有一位像你这么厉害的亲姐姐,那可就好了。” “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到酒吧里来买醉呀?也不怕家里人担心呀?”阿娇关切地道。 “我大学毕业快半年了,找不到好工作,高不成、低不就。家里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尽会唠叨,只能跑出来散散心。” 史冰茹应付起阿娇这样的人,那是小菜一碟。她身上的穿着也符合她的身份,上身月黄色羊毛衫,配简单的黑色身牛仔裤,脚上黑色中跟靴子。只是再简单的装束,穿在她这样的美女身上,也能展现出别样韵致来。此时她那青春靓丽的风姿,就是阿娇同为女人,也看着心动。 阿娇热情地挽着她的手,道:“妹子,就冲你这声大姐,你这妹子咱认了。来,咱们去楼上包间喝酒,姐陪你谈谈心。” 史冰茹眼中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装着傻乎乎的样子,被对方拉着上楼。 第290章这女人惹不得 史冰茹喝着阿娇让人送上来的玛格丽塔,这杯橙色的鸡尾酒看上去晶莹如琥珀,饰以一片柠檬,酒杯边沿撒上一点盐巴,酸酸甜甜咸咸,品上去回味无穷。 她喝了小半杯,感觉头脑昏昏沉沉起来。这不是酒醉的感觉,而是酒杯中的迷药在起作用。她受过抗迷药强化训练,虽有足够的意志抵制迷药的侵扰,但她放弃了抵抗,任自己被阿娇扶进二楼的一个房间,然后通过一条通道,转到一楼的一个仓库里。 在仓库里,她只见到另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女。可对方不是王丽雅,她见过王丽雅的照片传真,将其印象刻在脑海里。 她正在失望之际,只听阿娇向看守人员吩咐道:“明天把这俩人送到唐老三那儿去,路上小心点,别撞到警察枪口上。” 那人回答道:“娇姐请放心,前边那两批,不是都安全地送到唐老三那边了吗?明天下午出车,晚上到达唐老三那边,一般路上不会遇到警察盘查。就算是遇到盘查,他们看到两名像是睡着的美女,也能蒙混过去。” 阿娇又叮嘱对方路上带两条烟,用来应付检查云云。 史冰茹却是暗暗欣喜,看来她做出封锁海港的决策相当正确,她要找的人,可能已被转运到一个叫唐老三的人手上,只是希望不再被转运到下一个渠道。 如今她身处唐老三的地宫里,又知何鸿远拿到地宫里各房间钥匙,便心念着她的任务。她向何鸿远道:“混蛋,现在我自己能清除残余药性。你去帮我找一名叫王丽雅的少女,她可能在某个房间里。” “我没听到。”何鸿远听她仍然叫他混蛋,赌气般地道。卡Kа酷Ku尐裞網 “混蛋——”她有些气急。 “你叫什么名字?”何鸿远道,“如果你不告诉我名字,我也有样学样,叫你美女混蛋。” “混蛋,你敢威胁我。从来没人能威胁我。”她眼中能喷火,气息又急促起来。 何鸿远从口袋里掏出地宫房间钥匙,道:“我只是信守对毕哥的承诺,要好好保护你,可不是任你呼来喝去。你若是有事需要我帮忙,请对我客气一些。” 史冰茹一向颐指气使惯了,还真不习惯有人违背她的命令,而且敢这样跟她说话。眼前这人若是她的部下,她能整得他三天三夜睡不着觉,从此见到她,都得身子打摆、低头哈腰。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如果你找到王丽雅,带着她先离开这里。保护她比保护我重要。” 何鸿远固执地道:“我答应过毕哥保护你,必须要做到。” 史冰茹道:“你先去找她,我若是能行动自如,跟你们一起走。” 何鸿远见她吃瘪的样子,心里暗乐,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鼻息咻咻,不知是药性又上来了,还是被他气的。过了一会儿,她见他没有要去办事的意思,只好无奈地道:“我叫史冰茹,混蛋——” 何鸿远不敢刺激她过甚,心里暗道:“史冰茹混蛋,这冰山美人连她自己都骂呀。” 他拿着一大串钥匙,先行打开保安值班室边上那个房间的门,按亮灯光,只见铁栅栏内齐刷刷站着一排女子,足有六七名。她们蓬头垢面,眼露渴望之色,一如难民营里求生的难民一般。想来她们听到外边的打斗之声,急切地渴盼着逃出这樊篱呢。 此前何鸿远打开隔壁房间,仅在昏暗的光线下摸索,和史冰茹阴差阳错过过招,对铁栅栏内的景况,倒是看得不甚明了。此时他在灯光下见到如此光景,心里无限辛酸,对唐老三更是愤恨不已。 一名蓬头散发的女孩双手无力地拍铁栅栏,扯着沙哑的声音,哭泣着道:“大叔,救救我们,求求你放我们出去。” 何鸿远见她也就十五六岁年纪,身型苗条,脸型削瘦,眼睛哭得红肿如桃,心里不由得怜惜万分,柔声道:“小姑娘,我就是来救你们的。你们再耐心等待十几分钟,很快就有解放军叔叔过来救你们出去。现在外边可能还有坏人要过来,就这样放你出去,反而可能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他安抚下她们,又问道:“你们中间有没有一位叫马晓琴的姑娘?” 马晓琴失踪案迟迟未破,他和姚大展一直怀疑她就在阳光洗浴城里。找到失踪的马晓琴,既是为“路教”工作组在寨头村的工作画上圆满句话,也为姚大展升职提供重要的工作实绩支撑。 他见众小姑娘皆是摇头,心里不免失望。又见她们渴盼的眼神,便一边将铁栅栏挂锁打开,一边叮嘱她们只能呆在房间内等候救援,接着又问:“你们中间有没有一位叫王丽雅的姑娘?” 那名抽泣得凶的小姑娘挤到即将打开的铁栅栏门前,道:“大叔,我就叫王丽雅。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见她脸上泥灰和泪水混杂在一起,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忍不住伸手擦了一下她的小脸蛋,道:“你先跟我出去。” 他拉着小姑娘的手,又向房间里的其他小姑娘叮嘱了一番,才开门出了房间。 小姑娘王丽雅的手冰冷似水,他连忙运起内劲,温暖她的手掌,也借机安定她惊惶的心。 找到史冰茹让他找的人,先带着她们从排风口撤离才是最好先择。至于马晓琴,只要她在这地宫里,迟早能让姚大展和特战队员们解救出来。 他带着王丽雅来到隔壁保安值班室,见史冰茹正端着一杯水往口中灌,便指着王丽雅道:“人找到了。咱们赶快撤离。” 史冰茹打量王丽雅一眼,问道:“王丽雅是吧?” 王丽雅双手紧紧地攥着何鸿过的手,躲到他身后,仿佛对史冰茹充满戒心一般。 何鸿远见史冰茹确认王丽雅的身份吃瘪,心里暗乐,感到自己比冰山美人更具亲和力。 史冰茹跨步走到王丽雅身前,再度细细打量王丽雅,确认她和自己脑海里印记的影像一般无二,才示意何鸿远带她离开。 三人刚走到保安室门口,电梯的门突然打开,从电梯里冲出七八名手持钢管的打手。 史冰茹推了何鸿远一把,道:“你先带着王丽雅出去,我来断后。” 何鸿远见这拨打手里没有唐老三的身影,知道至少还有一拨打手要下到地宫里来。他答应过毕飞宇要保护好史冰茹,可不能让她出了意外。眼下只能和她并肩作战,毕飞宇他们也快到了吧。 他拉着王丽雅来到水泥柱后边,拿了史冰茹此前使用过的***,交到她手上,道:“你退到通道尽头那儿去,拿着它防身,有坏人来就拧开关电他。” 这边史冰茹已冲向当前的一名打手,不待这人手上钢管举起,已一脚踹中他的小腹,一拳击中他肋下,抢了他的钢管在手。 这是一种垒球棒大小的空心钢管,有半米多长,一头平滑沉重,用来打砸,另一头切割得尖锐无比,戳人便能放血。 她钢管到手后,举着它迎住随之向她身上招呼的钢管。两根碰撞之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咣当响。她趁对方握钢管之手麻木之际,借势手腕一翻,将她手上钢管尖插入对方的肩胛处。 眨眼间的功夫,她就放倒了两名打手,逼住了打手们的冲击之势。 何鸿远绕到水泥柱另一侧,迎面正遇上两名打手向这边绕过来,意欲对他和史冰茹形成包抄。 这些打手可都是狠角色,此时可不是他心慈手软的时候。他反应比这两名打手稍快,左手太极缠手反手绕上一名打手的手腕,右手掌刀对着其肘关节一切,对方惨叫一声,手上的钢管落地。 他顺势将对方身子一抡,正巧边上那名打手的钢管砸到,却落到同伙的脑门上,直接将其砸得昏死过去。 边上那名打手一愣神之间,何鸿远不等其手中钢管再度举起,鲁式太极劲爆的八极拳招式,又无比迅猛的当胸一拳,击在对方的心房上,直接将其击得倒退三步,委顿在地。 他从地上捡了两条钢管在手,耳中又听到电梯运行的声音,便向史冰茹叫道:“速战速决,把剩下四人给解决掉。” 史冰茹哪用得着他来招呼,主动向剩下的四名打手冲去。何鸿远怕她有失,从侧翼跟进,挥着手上钢管,砸向两名打手。 在两名打手迎着钢管招架,他脚下一滑,左手的钢管使了个虚招,和右手双管齐下,一棍子抽到最边上那名打手的脖颈上,直接将对方打晕在地。 他来不及得意,感觉耳旁有破空之声呼呼而来。他下意地头一偏,一根横扫过来的钢管擦着他的头皮而过,险些扫他个脑袋开花。 他身子顺势一矮,左手钢管向手肘处一滑,反手将钢管尖刺入这名打手的大腿,不等对方惨叫出声,右手抡动钢管,奇准无比地砸中对方的头颅骨,只听对方发出一声闷哼,便倒在了地上。 史冰茹这边动作更快,她徒手对敌,使出的都是杀招。率先被她近身的一名打手,竟是被她一把拧碎了喉头。 另一名打手如见杀人恶魔,吓得肝胆俱裂,转身便要逃跑。她顺手拿起地上的钢管甩出,钢管尖插入这名打手的后腰处,这人不死也要落下个残疾。 何鸿远瞅着被她解决的这两名打手的惨样,心里暗暗恶寒:这女人惹不得。 第291章 地宫枪声 小姑娘王丽雅从水泥柱后边探出头来,眼冒星星地注视着他。她方才一直跟着他身后,她觉得跟着这位大叔,才有安全感。她特别留恋他的手,从他手上传来的温热气息,让她身心温暖而安宁。 何鸿远没有关注到小姑娘的存在。他拿出手机重拨此前给毕飞宇拨打过的手机号,那边刚刚接通,他来不及说话,这边电梯门已打开,只见唐老三指挥着一拨打手,从电梯里冲出来。 他把手机塞回到口袋里,双手各持一根钢管,和史冰茹互为犄角站立。 唐老三站在一众打手身后,见地面横七竖八地上躺着或昏迷或哀嚎的手下,几乎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前他见贴身保镖窦虎迟迟未回,便预感到要出事。他让监控室查看地宫的情况,发现地宫里的监控探头都被人破坏掉,只能看到一堵堵灰白的墙面。 地宫里还真是出事了。不管对方是哪一方面的人,能偷偷摸进地宫,并能撂倒窦虎这样的高手,就需要他认真对待。 他回办公室取出手枪和两张电梯ic卡,召集手下打手们分两拨下到地宫,只是没想到第一拨派出的八名手下,这么快就被人给撂倒了。 “原来是你——” 他并未将史冰茹一介女流放在眼里,只是将阴沉似水的目光落到何鸿远的身上,下意识地摸摸口袋里的手枪,眼前这小子发现了地宫的秘密,今夜非要灭口不可。 何鸿远口袋里的手机,和毕飞宇保持在通话状态。他有心让毕飞宇知道这边的状况,向唐老三大声道:“唐总,地上躺的这八人,加上值班室里的四人,一共是你的十二名手下,已经倒在我和这位妹子脚下,现在加上你也就区区七人,我看还是不要打了吧,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唐老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衔了一支雪茄在嘴上,有马仔为他点上火,喷了一口烟,道:“小子,上次到我阳光洗浴城闹事,我好心放你一马,这次倒是闯到我的地宫里来了。特么的,你一再招惹我,这次若再放你走,我唐老三还怎么在道上混?” 何鸿远有心和他抬杠,道:“上次你抓了我的投资商,这次你又抓了我的两名妹子,按说是你阳光洗浴城先惹上了我,听你说起来,怎么像是我在找你唐总的麻烦一般?” 他指着边上的史冰茹,道:“这位是我的妹子,那边还有一位妹子。你把她们弄到这地宫里来,关了好几天,我不报警已是给你唐总面子,现在要带她们走,你总得给我这个面子吧。” 唐老三像看傻瓜一般看着他,都到了这得水火不容的地步了,还想卖他面子,这人是脑子有问题。 他耸耸肩膀,戏谑道:“行,卖你面子没问题,让你这位妹子陪我睡一觉,把你另一位妹子也给找来,老子玩双飞,玩爽了说不定能放你们一马。” 史冰茹明知何鸿远跟对方耍嘴皮子的目的,可是作为特勤人员中的佼佼者,她对国家和个人的尊严看得很重。唐老三这样的流氓,充其量是有点小势力的流氓,她还真没放在眼里。在她代表的国家机器面前,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这股小小的黑势力灰飞烟灭。 她注视着唐老三面前的六名打手,见他们手持一尺多长的明晃晃的砍刀,齐刷刷站成两排,倒像是受过训练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拨人比之前一拨人,要较难对付。因此她玩了个出奇不意,脚尖偷偷地对地上的一根钢管一拨,脚掌一拍,竟将钢管似踢毽子一般,踢得利箭般射向一名打手的下盘。 这名打手反应倒是敏捷,闪身避开。钢管射中其身后一名同伴的大腿,开口的钢管尖刺刺入厚厚的棉裤,仍能入肉三分,放血很是利索。 一声惨叫扰乱了打手们的队形。史冰茹和何鸿远抓住这个机会,几乎同时发起进攻。 史冰茹以脚尖挑起地上的一根钢管,握在手上,如耍魔术般一转,挥舞着它,纵身向方才逃过一劫的这名打手当头砸去。 这名打手反应不慢,慌乱间举刀迎住钢管,身前却是空门大开,被史冰茹狠狠一脚踢中小腹。这一脚力有千钧,将他的身子踢得撞到身侧的墙壁上,身子向前佝偻着倒地。 边上的一名打手见有机可乘,手上砍刀向她拦腰砍来。她尚未闪避,那边何鸿远刚提着钢管和一名打手刀管相迎过了一招,将左手的一根钢管脱手甩出,飞射刺中这名打手的背后。 史冰茹在这名打手惨叫间,手上钢管回手挡住刀锋,左手挥拳出击,正中对方右腹肝部,让其肝胆俱裂,丧失了战斗力,连手上的砍刀也被她抢到手。 她左手持砍刀,右手持钢管,如女罗刹下凡,继续向另一名打手杀去。 反倒是何鸿远这边,为了给史冰茹解围,失去了了先机,被两名打手挥刀逼得手忙脚乱,身上衣服被刀口划破了好几处,幸好没有伤及肌体。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失去了和他们贴身交战的机会,对着两柄明晃晃的砍刀,还真的有无奈之感。武艺再高,也怕刀枪呀,拳头比不上刀枪硬。 他退到水泥柱边上,一名打手立功心切,一刀向他的脑袋斜劈而来,他身子一滑,顺势坐到地上,手上的钢管送出。 刀子劈在他头顶上方的水泥柱上,发出咣当声,水泥粉纷纷坠落。他送出的钢管尖刺,也插入这名打手的腹部,管子里有鲜血瞬间放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边上另一名打手包抄到他身后,举刀向他背部剁来。他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和滚到一边。 这名打手举刀再剁,其背后突然响起噼里啪啦声响。他身子好一阵子抽搐,最后倒在了地上。 何鸿远愕然回首,只见王丽雅仍死死拧着***开关,闭着眼将***指着前方。 没想到这小姑娘仍然藏身在水泥柱后边,竟帮他解了围。他见王丽雅紧张的样子,连忙柔声道:“小妹妹,坏蛋让你电昏了,快把***关掉。” 王丽雅似是蓦然惊醒过来,竟是将手上的***扔到地上,躲到他身后。 何鸿远拿了***在手,抬头见史冰茹挥刀向唐老三身前的一名打手扑去。他连忙将王丽雅推到水泥柱后边,挥着***和史冰茹左右夹击。 那名打手握刀的手腕被史冰茹斩了一刀,刀子尚未落地,背后就被何鸿远的***甩中,鲜血淋漓地倒在地上抽搐。 史冰茹似是不满何鸿远插手帮她,冷哼一声,挥刀向唐老三劈去。唐老三早就退到电梯口,见她来势汹汹,顾不得怜香惜玉,拨出已偷偷拧开保险栓的手枪,向她开枪射击。 何鸿远在唐老三拨枪之际,来不及出声提醒,侧身向史冰茹飞扑过去。他堪堪扑到她身旁,推了她一把。“呯”的一声枪响,他胸口传来一阵子巨痛,胸膛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这是要死了吗? 他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在丧失意识前,脑子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史冰茹的身子被何鸿远推倒。她对枪声有着危机反应,第一声枪响后,便借倒地之势,滚到了一边。 “呯”,第二声枪响。子弹擦着她头边而过,射在水泥墙壁上,击起少许泥粉。 她身子滚动之际,手上的砍刀如飞刀一般,向唐老三扔出。唐老一下意识地闪避,开出的第三枪竟击中保安值班室玻璃窗,稀里哗啦声中,无数玻璃片落地,再摔成碎片。 此时毕飞宇指挥着特战队员们分成两路,一路向阳光洗浴城正门进攻,一路由他亲自率领,由姚大展带路,从地宫排风口进来。 他刚到排风口,听到手机里传来两声枪响,心里不由得一颤,地宫可能出了大状况,都已经开枪交火了。 他率先跳入排风口,顺绳子滑到地面,拨出身上配带的92式9毫米手枪,不顾身后队员跟上,顺着通道墙壁快速行进。 在第三声枪响之际,他已见到史冰茹在地上滚动那狼狈的身影。他不假思索,朝着唐老三映照在电梯门的身影,“啪啪啪”连开三枪。 92式军用手枪有联动射击功能,携带激光瞄具,可惜他的射击位和水泥柱形成拐角,不能对唐老三造成杀伤力。 他的目的,也就是逼迫唐老三无暇再去伤害史冰茹。 唐老三见电梯门上被枪击出来三个大窟窿,他以为对上了微冲,慌忙躲向水泥柱背后,却和躲在此处的王丽雅撞到一起。 他一把拉过王丽雅,将她劫持到身前,用枪顶着她的脑袋,缓缓走出水泥柱暗影处。 王丽雅见到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何鸿远,咧嘴便抽泣起来。她对这位用温热的手温暖过她的大哥哥,有着很温馨的感觉。哪怕相识才不到一小时,可就是他这双温暖的手,让她惊惶而无助的心,感受到如在父母身边的安宁感。 可他就这样死了吗?他一定是被她身边的这坏蛋开枪打死的。她愤恨地想着,哭泣着,挣扎着。 唐老三将冰冷的枪口顶在她的太阳穴上,凑在她耳边道:“安静点,否则一枪让你脑袋开花。 他声音森然,恍若从地狱里传出来,吓得小姑娘打了个寒战。 第292章 快让我摸摸看 后续特战队员们纷纷赶到,呈扇形将唐老三和人质围在中间,几把微冲黑洞洞的枪口,都瞄在唐老三身上。 史冰茹见王丽雅受到挟持,一把从毕飞宇手上夺来手枪,瞄着唐老三眉心。 唐老三将环着王丽雅脖子的胳膊紧了紧,低头躲到她身后,推着她向前逼近两步,向史冰茹叫道:“叫你们的人退后,否则老子一枪崩了她。” 史冰茹最着紧的是王丽雅,她举手示意特战队员们缓缓后退。只有毕飞宇呆若木鸡一般,双目无神地落在趴在地上寂然不动的何鸿远身上,嘴角无声地抽搐着。 他的眼前闪过何鸿远飞身扔出手榴弹,救他们一命的情形,想着他俩一起在丽都市公安局“吃挂面”,一起装逼打人脸……难道好兄弟就这样天人永隔了吗? 他蓦然仰头长嚎一声,将心里的郁结之气释放出去,冷眼如刀般盯着唐老三,道:“你开枪打死我兄弟,就算今夜你能逃出这里,老子追你到天涯海角,也要为我兄弟报仇。最好你现在一枪打死我,来,冲着我的胸膛来,冲我心脏的位置来,来呀——” 眼前这伙人,看上去不像警察。在静海市范围内,不可能有装配微冲的警察队伍。而且凭他们身上透出的杀气,这些都是见过血的主。 唐老三心神电转,眼前这人似是这伙人的首脑人物,他和姓何的是兄弟,难道这伙人是姓何的招惹来的?现在姓何的被他开枪打死,他得快些脱身才是。 他手中手枪不敢离开王丽雅的后脑勺,只是向史冰茹叫道:“你们继续后退、后退——” 史冰茹投鼠忌器,又示意特战队员们后退两步。卡Kа酷Ku尐裞網她手上的手枪,瞄准唐老三微微冒出来的脑袋。一有机会,她就会开枪射击。以她的枪法和92式军用手枪的激光瞄具,她有把握一枪让唐老三毙命,可她缺乏一个契机。 毕飞宇心知唐老三最终的目的,是逃离这里。他向唐老三叫骂道:“特么的,你就是个孬种,连开枪打老子的胆色也缺。特么的,你挟持一名小女孩,算什么英雄?没得小女孩闹腾起来,还坏了你的逃跑大计。有种的,让老子过去换她下来,老子是特战队队长,有老子在手上,更有利于你逃走。” 特战队? 唐老三双脚有些发软。像他们这种人,连警察都不敢惹,更何况是惹军队。传说中,特战队是军队中的王牌部队,打死他都不敢招惹。 怪不得眼前这伙人配着微冲,浑身透着杀气,原来是来自军队的特战队。这姓何的真该死,怎么就为阳光洗浴城引来这些硬茬上门。 他不怪自己多行不义,却去怪罪何鸿远。不过怪谁都没用,他得先远离这伙惹不得的杀神。 毕飞宇的提议,让他有些心动。他不知手中王丽雅的价值,只当她是一名贩卖来的普通少女,感觉以毕飞宇这特战队队长的身份,挟持在手的作用,比手中这少女不知强上多少倍。 可他又顾忌毕飞宇的身手,不知自己能否挟持着对方逃离。 他正在权衡利弊,趴倒在他脚边地上的何鸿远却已苏醒。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感觉自己左胸中了一枪,子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似是要在胸膛里爆炸开来一般,让他痛得晕死过去。 当他在地上幽幽苏醒之时,正听到毕飞宇一声长嚎。他趴着一动不动,感觉自己左胸一片胀痛,不似子弹在胸腔旋转、爆炸的滋味。 他是一名医生,自然知道各种痛楚的滋味。此时他的身体和地面亲密接触,左胸被一块东西硌得生痛。他这才想起,他将温馨送他的古锁放在运动服内衬口袋里,准备着明日找一家古玩店开锁。难道之前唐老三开的这一枪,正中那把古锁,只是将他震晕过去? 他想想也只有这种可能,否则这么近的距离,他被子弹射中左胸这可是心脏附近的位置,弹头在他体内爆裂,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想到是温馨赠送的这把古锁保住他一条命,他想到周荧、张春月、肖雪雁等红颜知己,又想到父母和妹妹,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人会多么悲伤。总之,他既后怕又庆幸,可能这就是死而复生的感触。 他就感慨那么一会儿,很快就被现场的紧张气氛所感染。听毕飞宇话里的意思,他已判断出王丽雅已被唐老三挟持。这小姑娘刚刚逃出樊笼,却入虎口,此时定是惊恐无助得很。 他偷偷睁开眼,扫视着展现在眼前地上的两只脚。其中一只脚上穿着运动鞋,脚踝处显现出粉红色的棉袜,淡黄色棉裤包裹得小腿纤瘦,腿脚处透着一股子秀气。它自然是王丽雅的腿脚。 另一只脚上穿着黑色绒毛保暖鞋,裤管是灰色竖条休闲裤,脚踝处光溜溜的,显然没有穿袜子。 看来这唐老三要么是泡澡过后,懒得穿袜子,要么是急着赶到地宫里,顾不得穿袜子。 在俩人的脚边,便是何鸿远此前使过的***。它静静地躺在那儿,如不堪大用的烧火棍一般。 这种按钮式***,只有按下开关,才能产生瞬间近万伏电流。手指松开按钮,能够自动关闭电源。 他揣测着,如果他以***击中唐老三裸露的脚踝,可能间接也会电倒王丽雅,但为了救她脱险,也只能让她再吃一次苦头。只是不知唐老三手上的枪,是否会对她造成伤害。 这时,唐老三已权衡好利弊。他向毕飞宇阴沉沉一笑,道:“我见识过公安局特警队表演,他们身上的硬功夫,让我记忆犹新。军队中的特战队,应该比他们更厉害。所以,让你这个特战队队长做我的人质,我有点拿捏不住,还是我手上这小妞好使。你们若是不放过我,有这么花骨朵般的小妞陪我一起奔赴黄泉,我也算是值了。” 毕飞宇骂道:“特么的,原来你就是欺软怕硬的孬种呀。” 唐老三阴笑道:“老子不受激,能活命才是硬道理。现在你们先把手上的枪放到地上,听到没有,别逼我对这么水灵的小妞开枪呀。” 毕飞宇凛然道:“我们是军人,从不在敌人的胁迫下放下枪。” 唐老三将勒着王丽雅脖颈的臂弯紧了紧。王丽雅停止了哭泣,啊的一声张大嘴巴,如缺氧的鱼儿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史冰茹连忙抬手道:“等一等,有话好好说,你不必对一名小姑娘使手段。” 唐老三笑得有点得意忘形,道:“呵呵,还是美人儿有同情心。可惜你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否则我可能会让你代替这位小妞,来做我的人质。能将你这样的美人儿搂在怀里,那滋味定是**得很,啧啧。” 史冰茹哪听过有人如此对她污言秽语,气得美眸直欲喷火。可就在此时,她见到地上的何鸿远如尸变一般,偷偷伸出一只手,抓了地上的***在手。 她心里暗喜,故意挥动着手枪,向特战队员们道:“大家听我的命令,先把枪放下,人质的生命重于一切。” 唐老三心里一松,扣在手枪扳手上的手指松开,笑道:“呵呵,还真看不出呀,原来美人儿还是一名领导呀,可真是够味,呵呵。” 何鸿远就在唐老三得意忘形间,拧开手上的***,向对方裸露的脚踝处戳去。在***触及唐老三肌体,发出异响的瞬间,他另一只手拉住王丽雅的脚踝,猛地将她向自己身边扯来。 唐老三受瞬间万伏电流袭身,浑身一麻,怀里的人质已被扯得脱离他的臂弯,也脱离他的枪口少许。 他尚未反应过来,史冰茹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极速旋转着穿过他的眉心,仅留下猩红的一个小洞,仿佛被手指按上一点胭脂。 子弹射入他的头颅后,遇到颅骨阻力,阻力越大,它翻滚的幅度越大,像绞肉机一样将颅内组织撕裂、打碎,带走他罪恶的灵魂,从另一端爆破出一个大窟窿。 在唐老三倒地之间,王丽雅也受到***电流的影响,身子一麻,倒在何鸿远怀里,脏兮兮的脸上毫无血色,人已昏死过去。 她连日来受尽惊吓,方才又被人用枪指着脑袋挟持,精神和体能都已到崩溃边缘。此时她的身体受到超强电流瞬间一击,随时可能出现心脏衰竭死亡的情况。 特战队员们冲上前来,将她和唐老三的尸体隔离开来。史冰茹将王丽雅抱在怀里,掐着她的人中,焦急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何鸿远揉着胸膛从地上坐起来,见王丽雅面色绀青、双唇紧闭的样子,看来她的呼吸已然骤停。他顾不上和毕飞宇、姚大展打招呼,从史冰茹手上一把将王丽雅抢夺过来,道:“快让我摸摸看。” 他将王丽雅平放到水泥地面上,一只手手指插入她口中,撬开她咬得死死的上下牙床,另一只手运起内劲,施展摸骨术向她的胸口心脏处摸去。 “混蛋,臭流氓,快放开她。” 史冰茹也学过急救手法,但从未见过这样子救人的手法。他这样子看上去,哪像是在救人,纯粹是耍流氓嘛。王丽雅是她要保护的人,她容不得他去污辱小姑娘。 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何鸿远俊秀而略显苍白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第293章三份人情 何鸿远感到左脸颊火辣辣地痛。卡Kа酷Ku尐裞網这冰山美人出手够狠,抽打得他半边脸颊都红肿起来。 他没时间和史冰茹计较这些。小姑娘王丽雅已处于昏迷状态,这是心脏停搏后三十秒钟内出现的身体状况,到六十秒时,可能就会瞳孔扩散,进入生物学上的死亡状态,心脏复苏可能甚微。 他们进入地宫时拆除了排风机,地宫里空气沉闷,不利于开展常规心肺复苏急救措施,他只能伸手摸到她左胸肋骨第三节至第五节之间,直接以内劲透过骨骼,刺激胸腔内停摆的心脏。 内劲比之常规心肺复苏术产生的动能,更加直接有效,如温暖的春风吹拂着冰冻住的摆钟一般,驱除包裹着它的死气沉沉的阴寒之气,使它缓缓复苏,开始微弱地搏动。 他的右手在她胸前缓缓平移,至右胸肋骨三至节间,对肺部区照例施展一番,左手才感觉她的牙齿微微松动,口中有微弱的气息呼出。 史冰茹见他摸了王丽雅左胸摸右胸,心里更是愤怒,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她调转枪头,一个枪托向他头上砸去。 毕飞宇对何鸿远的医术很有信心,这位何兄弟能将人的骨骼拆卸着如玩把戏,救人自然有一套。救一位昏迷的小姑娘,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他和史冰茹一样,只是将王丽雅当成一般的昏迷,不知小姑娘是在连日惊吓、疲惫和骤然电击共同作用下,心力交瘁引发的猝死。 他见史冰茹向何鸿远发难,连忙伸手挡住她的手臂,道:“教官,何兄弟在救人,你不能碰他。” 史冰茹骂道:“有这么救人的吗?这是猥亵、耍流氓。卡Kа酷Ku尐裞網你怎么结交这样的朋友?我瞅着都恶心。” 毕飞宇见她将火气转移到他身上,苦笑道:“等我兄弟将人救过来再说。” 史冰茹道:“不就是昏迷吗?我用心肺复苏法照样能将人弄醒。” 姚大展的目光,一直关注在何鸿远身上。此前他被特战队员们挡在身后,只是在通道里远远地看着何鸿远趴在地上。他以为自己的这位好兄弟已然牺牲了,正虎目含泪悲伤呢,哪知何鸿远玩了一把出奇制胜,从唐老三手上解救了人质。 他见史冰茹对何鸿远不敬,上前挡在她和何鸿远之间,气愤地道:“我兄弟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我们冒死夜探阳光洗浴城地宫,可不是为了耍流氓来的。想要耍流氓,我们直接到洗浴城找陪浴女去,何必到这里来?” 史冰茹被他怼得一愣。她是对王丽雅关心则乱,细想何鸿远此前飞身为她挡子弹,的确不是那种趁人之危耍流氓的人。 此时王丽雅口中发出一声叹息,仿佛从慵懒的睡梦中苏醒过来一般。 何鸿远又向她心口注入一缕内劲,这才感到自己的丹田内空荡荡的,体内的力量像是被掏空了一般。他被子弹震晕后,体内气机受劲爆的外力冲击,本就损耗严重,再对王丽雅施以内劲抢救,把守护丹田的本命气机都耗尽。 此时他如油灯枯竭的老人,无力地收回双手,连呼吸都是气若游丝的感觉。 姚大展见他身子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蹲下身子扶住他,道:“兄弟,你感觉怎么样?” 何鸿远靠在他身上,无力地抬头看了一眼史冰茹,艰难地伸手指着王丽雅,道:“她这是猝死——终于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了,送她出地宫,最好去医院调养两天。” 史冰茹听说王丽雅是猝死,再联系小姑娘方才昏迷的情形,心知自己误会了何鸿远。 她歉意地看他一眼,见他脸色苍白、精神萎靡的样子,道:“我送你们去医院,这里交给毕大个子他们处理。” 何鸿远有心离开这里,周荧和赵小萍再三交待他不要以身犯险,如今阳光洗浴城这一黑窝由军方端掉,黑幕***,也该是他功成身退的时候。 他向姚大展道:“今夜的事,不方便有我的身影出现,所以权当我没来过这里,所有的事情,只能落在你身上。你马上向缪局汇报这边的情况,让他带人过来。” 揭开阳光洗浴城黑幕,可是大功一件。不提它能否将陈如海挑落下马,就凭解救出这地宫里关押着的受贩卖女子,这份功劳已是很亮丽。 谁嫌自己的功劳大?姚大展见何鸿远将功劳全往他一人身上推,心里既感动又兴奋,何兄弟这是一心让他立大功,助推他上位派出所副所长啊。这是兄弟情份,也不必客气,记在心里就好。有了今晚的功劳,他也该上副所长了吧,总算有了出头之日啊。 他向何鸿远道:“兄弟,忙完了这边的事,我去医院里探望你。” 史冰茹唤来一名特战队员,让对方扶着何鸿远。她一边抱起王丽雅,一边向毕飞宇下命令道:“把今夜抓获的这黑窝点的打手全部砸断双腿,同时让静海君分区过问此事,要求彻查黑窝点保护伞,这事要向上头一个交待。” “是。” 毕飞宇敬礼接受命令,心里却在纳闷:教官落在人贩子手里,动怒出气是应该的,可这等大糗事,为何还要向上头交待?难道这里边另有内幕? 姚大展心里万分高兴,军方揪住阳光洗浴城之事不放,还要深挖保护伞,他只要向缪建勇副局长透透风,一起动作一番,借军方之势,说不定还真能借机拉陈如海下马。而且这也不算玩手段,陈如海明显就是阳光洗浴城的保护伞,不过还得找到指证他的证据才是。 他跑到一边,掏出手机向所长屠正伟汇报当下的情况。他不可能越级找副局长缪建勇,否则置屠正伟于何地? 有特战队员从唐老三尸体上找到电梯ic卡,打开电梯送史冰茹、何鸿远等人上去。 阳光洗浴城一楼大厅里,蹲满了从楼上带下来的阳光洗浴城陪浴女和在此夜宿的客人,另有几名受伤的打手躲在角落里哀嚎。在几名特战队员和军分区警卫排战士的枪口下,他们个个战战兢兢,脸无血色。 何鸿远心里解气,黑恶势力就是社会的毒瘤,这阳光洗浴城在昌隆县就是黑恶势力的大本营。彻底割除这一毒瘤,且不说昌隆县的政治环境,光社会环境,就将改善许多。 他上了军用吉普车,靠在座位上,运起吐纳术调息一会,感到稍微恢复一点元气,连忙伸手为王丽雅把脉。 王丽雅由史冰茹扶着,坐在他俩之间。此时她气息虚弱,但呼吸还算平稳,神智也已清醒过来,向他道谢:“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方才我感觉就像突然掉进了冰水里,呼吸都被水堵住了,最后就没了感觉。后来你的手拍到我的胸口,你的手很温暖,把我的感觉给唤醒了。如果没有你,我已经死了。” 何鸿远笑道:“只要你不怪我唐突就好了,毕竟我的施救手法,有点不雅观。” 王丽雅的小脸蛋在暗中一红,回味起他的手摸在她胸前的感觉,那温暖的感觉,恍如春日阳光,在她心间荡漾,让她的小胸脯更有鼓涨之感,仿佛正在发酵的面包一般。 她感到自己心跳有点过速,忍不住咳嗽一声,呼吸显得有些急促。 何鸿远放开她的手腕,道:“你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身子很虚弱,不宜多说话,更不宜受风寒。在医院调理两天,身体便能恢复。” 王丽雅拉住他的一只手,身子靠在座位上不再言语。 史冰茹坐在另一侧,道:“对不起——” 何鸿远知她指的是何事,心里暗道:“今夜脸让你抽了,嘴巴也让你吻了,只是我也拍了你两下屁股,咱俩算是扯平了。” 他笑道:“我曾经救过一位县领导,也被她的秘书抽过耳光。呵呵,我似乎习惯了被人认为耍流氓。” 史冰茹尴尬地一笑,问道:“一位女领导?” “对。”何鸿远道,“她是先天性心肌梗死,虽然病因不同,但病情和这位小妹妹的差不多。” 史冰茹道:“你救了王丽雅,我却误会了你,我就当欠你两份人情来着。可是和你为我挡子弹相比,人情倒是算不了什么。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呢?” 何鸿远见这冰山美人为此烦恼,便轻描淡写地道:“我这人很市侩的,你若真想报答,我不会不提要求。” 史冰茹认真地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想办法满意你。” 何鸿远在心里嘀咕道:“我想再抽两下你的屁股,感觉一下它的弹性,你能满足我——才怪。” 他可不敢真的对她口花花,只是道:“现在我尚未想到。要不你就当欠我三份人情好了,以后要帮我办三件事。办完了三件事,你再不亏欠我什么。” “行,只要不是违法违纪的事,我都替你办到。” “你放心,我不可能让办违法违纪的事。三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行吧。” 史冰茹感觉这人还真是挺实际,能让她办三件事,他也算是赚大发了,在华夏国能动用她这样的特勤王牌办事的,可都是上层大人物。他肯定是瞧她是特战队的教官,打她为他办事的主意。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对他微微有些失望,便再无兴致跟他说话,回复她冰山美人的性情。 第294章 关键的女人 车到县人民医院,何鸿远和王丽雅在急诊室各占了一个床位,值班护士打着呵欠,为俩人挂点滴。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见史冰茹守护在王丽雅身旁,寸步不离的样子,心里暗暗疑惑,向她道:“教官,折腾了大半夜,你也该眯上一眼,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有许多事要处理呢。” 史冰茹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侧身背对着他,闭目靠在王丽雅身旁休息。她双肩如削,秀背形成一条柔美的下降线条,在纤腰处产生凹陷的弧度,又陡然上翘,将她腰臀处的风姿展现得淋漓尽致,如妙绝的剪影一般。 何鸿远有着口干舌燥的感觉,想到她在地宫里服了春药后的样子,暗恨自己没多拍两下她的翘臀。以她这样的身手,以后想要抽打她香臀的机会,几乎等于零。 这女人有着仙子般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性情冷若冰霜如冰雕。在他交好的美女中,论长相她能和周荧、肖雪雁匹敌,论气质仅周荧能和她一较上下,论身材她要稍胜周荧、张春月一筹,论个性她比温馨更特立独行。 他在心里暗暗比较一番,又觉得自己多余,可能她就是他人生的一个过客,此后再无交集,他又何必将她和周荧等女比较。 想到温馨,他从怀里掏出那把古锁。原本方方正正、平平整整的古锁,中间有一个深深的弹坑,明显地凹陷进去,两头却是翘起,如一条小船一般。它已严重变形,看来想要打开它,是再无可能,不知如何向温馨交待。 他摸了摸仍在隐隐发痛的胸膛,心里暗暗庆幸,若不是带了这枚古锁,此时他应该躺在太平间里了吧。卡Kа酷Ku尐裞網说起来,这是温馨间接救了他一命。 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才凌晨三点多,便用手机发了一条信息给温馨:你救了我一命。 然后他又拨打姚大展的手机,让他处理阳光洗浴城案的时候,看看窦虎是否有大问题。这人是条汉子,若无大问题,倒是可以放其一马。 在阳光洗浴城里,接到屠正伟通报的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带着林逢春、孙继平等忠心手下赶到,却被军分区警卫排的战士拦在门口。他拨打姚大展的手机,后者和毕飞宇指派跟着他的一名特战队员一起,从地宫里上来,一边引缪建勇进来,一边汇报道:“缪局,在阳光洗浴城地宫里解救出受贩卖妇女二十八名,目前部队里的同志正设法打开地宫里的一个库房,我们怀疑里边有大名堂。” 缪建勇没想到姚大展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乔海之死,让阳光洗浴城坠亡少女案陷入死胡同。案件由刑侦大队长杨金泉指手办理,便被定性为无名女尸案,实际上就是要撇清阳光洗浴城和死者的关系。杨金泉还故意在局政委施光南面前挑拨是非,将缪建勇插手刑侦大队办案的事,添油加醋地汇报一番。 施光南活生生被缪建勇抢去了局党委副书记之位,以及其分管的政治、党建工作。而前些时候他从缪建勇手上抢来的刑侦工作,他又不熟悉业务,被杨金泉耍得团团转。因此他这个局政委,成了局里不管事的二把手,只有在和局办主任景小甜一起探讨人体身体结构的时候,才找到局领导的存在感。 要说施光南最痛恨的人,非缪建勇莫属,又有景小甜、杨金泉鼓动,他便借无名女尸案说事,在局党委会上狠狠怼了缪建勇一把。陈如海更是借机批评个别局领导和部分同志目无组织,工作不科学,严重影响了正常工作开展。 缪建勇这两天行事低调了许多,对阳光洗浴城坠亡少女案,也不再抱有希望。哪知今夜来了个神逆转,姚大展竟协助军方,将阳光洗浴城这个黑窝给端了,这是从根子上解决了问题呀,阳光洗浴城案、马晓琴失踪案,甚至借机搞倒陈如海,可能都不在话下。 他暂时不去管姚大展为何有军方这一大援,急切地问道:“抓住阳光洗浴城主事之人了没?” 姚大展道:“唐老三已被击毙,抓住了保安部经理孙建勇,这人是唐老三的一号手下。阳光洗浴城副总季桃红这边,还要请缪局布置抓捕任务。” 缪建勇道:“我已经让正伟带着青原派出所的同志们过来支援,等他们到达后,和你们一起行动。” 几人下了地宫,毕飞宇从唐老三的尸身和孙建飞身上找不到库房的钥匙,直接命令战士以微冲将库房厚实的铁皮木门扫射出一个大洞。 缪建勇对这群军人的彪悍作风暗暗咂舌,向毕飞宇打过招呼后,跟在他身后进入库房。 库房仅十余个平方,里边灯光昏暗。卡Kа酷Ku尐裞網正对门的木架子上,摆放着一小袋袋味精般的东西,一些呈粉末状,还有一些呈颗粒状,数量足有三四十包。木架子边上摆着两个墨绿色的铁柜子,交叠在一起,和木架子一样高。 城关派出所副所长孙继平上前,打开一袋袋子,用手指粘了一点袋子里的粉末,又拿起装着白色颗粒物的塑料袋子观察一下,叫道:“天呐,这么多高纯度海洛因和摇头丸。这阳光洗浴城不仅是黑窝,还是个毒窝呀。” 一名特战队员砸开木架子边的铁柜子,从里边拿出几只火药枪和几把仿六四手枪。 阳光洗浴城涉嫌贩卖人口、组织卖淫,还涉毒、涉枪,这案子闹大发了,闹不好会成为省一级的跨年度大案。 缪建勇很庆幸能参办这样的大案。至少在昌隆县的地面上发生这样的大案,他这县公安局副局长从怀疑阳光洗浴城,到参与办案,都是有作为的表现,那是要在上级领导眼里加分的。 他让孙继平等人立马着手提审阳光洗浴城保安经理孙建飞等人,直接将这库房当成审讯室。离天亮还有两个多小时,他们寄希望于在早上上班之前,能抓获阳光洗浴城副经理季桃红。唐老三死了,季桃红是关键人物,指证阳光洗浴城的幕后保护伞,只能从季桃红身上入手。 而且部队官兵完成了任务,随时可能会撤离。以县公安局警察队伍现在的战斗力,他少不得要向上级公安部门请求援助,但总得有个说法。 窦虎作为唐老三的贴身保镖,率先被提审。可窦虎和唐老三签署的雇用合同,仅为护卫合同,窦虎并未参与到贩毒买卖等活动中去。一旦有这些生意活动,都是保安部经理孙建飞陪同唐老三处理。 饶是如此,窦虎也被在审讯室里见到的毒品给惊吓到了。他没想到唐老三竟敢干这杀头的罪恶勾当,如今他这贴身保镖落到警察的手里,可免不了牢狱之灾。他暗悔之前没有听从何鸿远的劝告,早点从这是非之地脱身。 这时姚大展接到何鸿远的电话,见他关心窦虎,便道:“我们正在审讯窦虎呢,他没交待啥问题。若是没有人指证他参与犯罪,我们知道该怎么办。” 他又向何鸿远道:“兄弟,在阳光洗浴城地宫库房里,发现了大量毒品和一些枪支弹药。这案件闹大发了。” 何鸿远在手机里倒抽了一口寒气,道:“贩毒、杀人、贩卖人口、组织卖淫,唐老三真是死有余辜。一定要将他幕后保护伞黑挖出来,这些人和实施犯罪的人一样可恨。” 姚大展关心道:“兄弟,你身体怎么样?” 何鸿远道:“有点疲倦,现在得好好休息。向缪局交待一下,让他向周县长汇报今夜的情况时,得将我删除掉,否则我要吃大批评。” 姚大展挂了手机,向缪建勇汇报何鸿远的意思,又道:“缪局,方才这位部队里的特战队队长,是何乡长的铁哥们。” 缪建勇恍然大悟,想当然地认为今夜之事,是何鸿远请部队的朋友帮忙,精心组织实施的行动。这位何兄弟手眼通天,还这般讲义气,送了这么一桩大功劳给他们。这样的朋友,可真是没得说,以后一定要深入结交,处得如姚大展和他一般,能一起爬墙头冒险。 他看了窦虎一眼,道:“何鸿远看得起的人,自然不会是作奸犯科之辈。待会儿提审了孙建飞,若是没指证窦虎什么事,便可以放他走。” 窦虎没想到自己竟有可能置身事外,免受法律惩罚。他知道这是谁的面子,心里对何鸿远满怀感激。 说起来,他和何鸿远仅两面之缘。而且两次见面,各打了一架,几近于生死相搏,而何鸿远却能仗义助他。这让他怎能不感怀于心? 他被带出去后,姚大展将孙建飞带了进来。孙建飞双腿被史冰茹敲断小腿骨,被姚大展如拖死狗般拖进来,痛得直哼哼。 今夜这般光景,孙建飞已死了侥幸之心。他方才被拖出保安值班室时,已见到如死狗般横尸地上的唐老三,又见识到全副武装的部队官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他如竹筒子倒豆子一般,将他知晓的一切,交待得一清二白。 缪建勇从孙建飞口中得知季桃红的住处,马上安排孙继平等人会合屠正伟去抓捕季桃红。 孙建飞仅交待陈如海、杨金泉之流与唐老三、季桃红交往的皮毛,季桃红这个女人,才是关键所在。 第295章 靠不住 在昌隆县城一家宾馆的客房里,季桃红和杨金泉正在抱头酣睡。卡Kа酷Ku尐裞網 昨晚陈如海去市区找徐庆祥玩乐,季桃红便约了杨金泉,上她的住所坐坐。杨金泉明了季桃红的意思,他可不敢上陈如海躺过的床,这让他有心理障碍,便向家里人说今晚有案件要办,把季桃红约到他朋友开的这家宾馆,温习一下俩人之间的功课。 自从上次他和季桃红在至尊一号包间里有了这种关系后,俩人背着陈如海,偷偷摸摸了几回,能够有机会睡在一起,自然要充分利用睡前的时光,可劲儿互相折腾。 凌晨时分,熟睡中的杨金泉率先被季桃红的手机惊醒。他拧亮灯,拿起她的手机一看,见是一个固定电话,想也没想,便将手机放在一边。可它没完没了地嘶叫着,终是将季桃红吵醒。 她接听起来,睡眼朦胧地道:“谁啊?这天还没亮呢,吵我睡觉啊。” “桃红姐,我是小区门卫阿甘呀。”手机里一个着急的声音道,“有很多警察进了小区来抓你,你快点跑啊。我是躲在门卫室里偷偷给你打电话,警察已经向你的房子冲过去了。” “什么?警察来抓我?” 季桃红紧张地坐起身子,露出胸前白晃晃的一片。她见阿甘已挂了电话,连忙向杨金泉道:“阿甘是我一老乡,我介绍他在小区物业那当保安。他向我通风报信,说有警察冲进小区抓捕我。” 杨金泉马上警觉起来,道:“这几天姓缪的在局里安份了不少,难道是他抓到阳光洗浴城的把柄,故意迷惑我们?不行,你得先避避风头。待我摸清情况,再通知你。” 季桃红道:“你打电话回局里问问,今晚是否有行动。” 杨金泉道:“若是姓缪的搞事,问局里也是白搭。只有陈局出面,才能压住他。你可以打电话给洗浴城,看那边是否有什么情况。敢出动警力抓捕你,惟一的可能,就是在洗浴城那边出了状况。” 季桃红深以为然,连忙拨打洗浴城保安室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却一直无人接听。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拨打监控室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道:“洗浴城那边真的出事了,保安室和监控室的电话,都无人接听。不知唐老三的情况如何。” 杨金泉想到唐老三和陈如海的纠葛,阳光洗浴城若是被打掉,唐老三等人被抓,对陈如海和他来说,可不仅是摘官帽子的事儿,闹不好他们都要进去吃牢饭。 一股寒气从心里向他四肢百骸扩散,让他有如坠冰窖的感觉。 季桃红向他求助道:“杨队,现在我该怎么办?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杨金泉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爆了声粗口,一个轱辘起身穿好衣服,道:“我不知情况坏到哪一步。咱先不急,我让大队值班民警去阳光洗浴城那边查探一下情况。” 他拿出手机,给昨晚在刑侦大队里值班的心腹交待了一番,然后他和季桃红洗漱一番,等待手下回报情况。 过了二十几分钟,他那名手下在手机里汇报道:“杨大,阳光洗浴门口有荷枪实弹的部队战士守卫,我进不去。” 杨金泉心里一寒,嘴角抽搐了两下,吩咐道:“你马上回大队里值班,就当没去过那里。” 他见季桃红神情紧张地看着他,不由得哀叹一声,道:“桃红姐,你们阳光洗浴城怎么得罪了军方?现在要完了,它这是要被连根拔起啊。” “我们哪敢得罪军方呀。就是有这个胆,也得有这个能力呀。”季桃红嘤嘤哭泣着道,“肯定是唐老三这个杀千刀的,做事太过份,引起了政府的关注。我就说嘛,做什么生意不好,非要去碰毒品。” “什么,唐老三还玩贩毒?” 杨金泉一屁股坐到床上,喃喃自语道:“现在玩完了,现在玩完了……唐老三若是大毒贩,被军方抓住,咱们谁也逃脱不了干系。” 季桃红按着手机键,道:“我找海哥看看,让他想想办法。” 杨金泉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气急败坏地道:“特么的,你生怕他不知我和你在一起呀。现在他自身难保,你找他有何用?” 季桃红感到好一阵子悲哀。她觉得这天下的男人,也就这样子。耍完了裤子一拉,就变了脸色。这杨金泉几小时前还一个劲儿地哄她开心,和她在床上颠鸾倒凤,如今出了事,所有的甜言蜜语都随风而逝。 可她能怎么办?她就如缠绕在大树上的藤萝,只能依赖于这么些男人。 杨金泉见她脸六神无主的样子,道:“阳光洗浴城的那点破事,陈局和我大多是通过你和唐老三勾连,只要你没事,我和陈局才可能没事。卡Kа酷Ku尐裞網所以我马上送你去静海车站,你坐长途汽车离开东平省,在外省办个假身份证。记住,不要去银行取钱,更不能使用银行卡。” 季桃红领会杨金泉在教她反侦查手段,可不让她取钱,她这几年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一百多万块钱,躺在银行帐户上怎么办? 她一脸灰白,颓然道:“我在外边跑路,没钱怎么活呀?而我的帐户若被监控了,那我辛苦赚来的钱,不是变成废纸了吗?” 杨金泉心里活泛开来了,以阳光洗浴城这几年的生意火爆程度,季桃红赚了不少钱。而且她是陈如海的小金库,陈如海的一些灰色收入,少不得要交给她保管。他揣摸着她帐户上的钱,肯定少不了。 她这哪是辛苦赚来的钱?这是不义之财,便宜了政府,还不如便宜他杨金泉。 他向季桃红道:“我包里还有三千多块钱,先让你用着。你可以把银行卡和身份证交给我保管,等这边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帮你从卡里把钱提出来,存到你在外边用假身份证办的银行帐户上。” 季桃红迟疑了一下,问道:“这样可行吗?” 杨金泉没有把话说死,模棱两可地道:“一般来说,我们办案人员为了引你出来,不会冻结你的银行帐户。这事**作起来虽有风险,但可以试试看,总比啥机会都没有强。” 季桃红接过他递过来的三千块钱,她从包里找出银行卡和身份证,交到他手上,又告知他银行卡密码,心里充满了无奈之感。 何鸿远不知睡了多久,被手机嘶叫声吵醒时,天已大亮。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见是温馨的手机号,按下接听键,只听她在手机里骂道:“臭小官僚,死小官僚,半夜三更发短信吓我,你病得不轻呀。” “我没病,不过真的差点挂了。”何鸿远笑道。 温馨连忙问怎么回事。虽然她对何鸿远和周荧的事耿耿于怀,但对他还是忍不住要表示关心之意。她询问出口后,又暗骂自己不争气,这人抱着她都能叫唤着周大美人的名字,她这般关心他干啥? “你得先答应我,不将此事告知荧姐,我才能和你说道说道。”何鸿远道。 “周大美人回了京都,你肯定是瞒着她干了坏事。”温馨嬉笑道,“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到底干了啥坏事。否则今晚周大美人请我们吃饭,我让她找你麻烦。” “也不算干坏事。”何鸿远道,“我只是没听荧姐的话,偷偷去探访案情,中了一枪,差点一命呜呼。” “你——你中枪了。” 温馨似乎被吓着了,说话吞吞吐吐,她那娇脆的声音透着关切,让他心里暖暖的。 这个小魔女,让他感觉越来越温暖。她怄气失联一段时间,和他之间关系却似乎近了许多,对他说话的腔调,无形中透着一股亲昵意味。 他可不能让她提心吊胆,便将今日凌晨阳光洗浴城地宫里发生的事,向她简单描述了一下,然后道:“如果没有你送我的这枚古锁替我挡了子弹,我这次真的完了。只是可惜了这枚古锁,被子弹在正中央击出一道凹槽,锁体都已经变了形,再也不无将它打开。” 他能将锁带在身上,随时准备着去开锁,让温馨感觉到他对古锁的重视。她让他打开古锁,其本意也就是测探他是否对她比较重视,不过她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她偷笑了一下,对着手机数落道:“臭小官僚,你可真爱多管闲事。你既然知道这阳光洗浴城地宫里有名堂,就算是不信任昌隆县公安部门,也可以找静海市局或省厅的警力,把这个黑窝点给打掉。你没这层关系,周大美人有呀,为何你非要自己以身犯险?我看你就是想耍个人英雄主义,这不差点丧命在歹徒枪下,还把我送你的古锁给弄坏了。现在你来说说,你怎么打开这把古锁?” 何鸿远躺在病床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摸着古锁,苦笑道:“你还要我打开这把古锁呀。” “那是当然。你打不开它,就不要来见我。本大小姐说话算数。” 温馨蜷缩在被窝里,说话的语气蛮横而坚决,眼中却满是笑意。 她听何鸿远不吭声,又道:“古锁你自个儿想办法打开。这次的事吧,我都不知说你什么好,不过我还是会替你瞒着周大美人。若是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儿,我让周大美人跟你算总帐。” 何鸿远唯唯诺诺地挂了手机。 他举着手上这把严重变形的古锁,正思忖着怎么打开它,却见史冰茹走到他床边,将它拿在手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它。 第296章情势 “它救了你一命,也是救了我一命。卡Kа酷Ku尐裞網” 史冰茹双手握着金黄色的古锁一摆弄,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古锁被打开。 她见何鸿远惊奇地看着她,淡然解释道:“它的卡簧被子弹打坏了,一拉就能将它拉开。” 何鸿远接过古锁,推拉两下锁上的栓条,它虽然有些变形,但还是能勉强推拉开来。 这古锁竟是被子弹打开,他想来都有些怪异。如果他不着紧它,也不会带它在身上;不带它在身上,它也不可能挡下射向他的子弹。这似乎如师父道一道长说的,冥冥中自有定数。 史冰茹见他衣襟上两个焦黑的洞口,自然是子弹弹射的结果,衣袖上血迹斑斑,看上去很是狼狈。 想到之前在阳光洗浴城地宫里的这场激战,让她这特战王牌差点折戟沉沙。此前她并未把和人贩子集团勾结的小地方黑恶势力放在眼里,这是给了她一个大教训。欠眼前这人三份人情,她是实打实地想着要信守承诺。 “我今日便要带她离开这里。”她指着王丽雅道。 “我猜测到你是冲着她来的。要不然像你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落在唐老三手里。”何鸿远道。 她迟疑了一下,道:“地宫里发生的有些事,我不想毕大个子他们知晓。” 何鸿远知她说的是她在地宫里让人喂下了药的事。这冰山美人服春药后的样子,的确很容易让人遐想,就他现在还在怀念和她口唇相咬的滋味。 他摸摸鼻子,道:“地宫里除了战斗,还发生什么了吗?我不知道呀。” 史冰茹不再去理他,转身走到急诊室外的走廊上,向人拨打电话。 何鸿远冲着她美好的身影笑笑,转头见王丽雅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他。这小姑娘脸上仍然脏兮兮的,只是从她瓜子脸上的五官判断,她是个小美人胚子。 他下床舒展一下懒腰,走到她病床边,道:“你这脸上弄得似小花猫一般,可真够脏的,怎么弄成这样子?” 王丽雅眨巴着大眼睛,道:“我不把自己弄得这么脏,那些坏人就会欺负我。” “嘿,你还挺聪明嘛。”何鸿远道,“懂得用这招保护自己,我以为只有自然界里的变色龙才会,看来咱人类也不笨。” 王丽雅被他逗得咯咯直笑,打量着他,道:“大哥哥,你的样子更狼狈,衣服都破了两个洞。” “我要去买件新衣服,然后开车回家睡大觉。”何鸿远道。 “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王丽雅问道。 “这里是静海市昌隆县。我在一个叫龙泽乡的乡政府里上班,那儿风景秀丽,你可以在假期过来旅游、疗养。卡Kа酷Ku尐裞網到时你来找我,我可以带你四处转转。” 何鸿远不忘为龙泽乡打广告。眼前这小姑娘那让史冰茹这位教官出面搭救并保护,定然出身不凡,能借她为龙泽乡增加知名度,也是不错的选择。 史冰茹见王丽雅醒来,便结束了通话,过来向小姑娘问候几句,转头向何鸿远道:“毕大个子方才汇报,在地宫里发现了毒品和枪支。这是一个跨省市的贩毒、贩卖人口大案,昌隆县这边的案子,暂时由静海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接手,由明珠市公安局和东平省厅组成的联合专案组,将进驻昌隆县。” 暂时由市局刑侦支队暂时接手这件案子,而不是昌隆县刑侦大队,这其间意味这什么,何鸿远不必想也能明白,看来随着专案组进驻,昌隆县公安部门将首当其冲,有一场大地震。 眼瞅着昌隆县公安局陈如海时代即将成为过去,压在何鸿远心头的一块巨石被搬开,以后他来昌隆县城,再也不必为受人陷害而提心吊胆。而阳光洗浴城少女坠亡案和乔海之死的真相,也很快将***。 想着那些冤死的人,他想到陈如海之流对他施展过的陷害手段,能有人相助脱险,他算是幸运的。 他又想到马晓琴失踪案,不知马晓琴是否在阳光洗浴城地宫。他打电话向姚大展了解情况,后者在手机里道:“我向孙建飞询问过,阳光洗浴城里没有叫马晓琴的姑娘。可能我原先的办案方向有误,她的失踪,和阳光洗浴城无关。” “孙建飞是否隐瞒了什么?”何鸿远道,“或者说,马晓琴已被贩卖到外地,而孙建飞可能并不知情。” 姚大展来了精神,兴奋地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马晓琴被贩卖的可能?我向缪局和屠所汇报一下这一情况。卡Kа酷Ku尐裞網” “你们审讯动作要加快。阳光洗浴城案,可能要会交由静海市局接手办理。”何鸿远提醒道。 “市局接手更好,总能将昌隆县公安局里的乌烟瘴气一扫而净。”姚大展道,“可惜让季桃红逃了,不过就凭孙建飞的口供,某些人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接下来是市里、县里大佬们博弈,我们连看热闹的资格都没有。总之,党纪国法可不是摆设,有些人能一时为所欲为,此时总归会觉得后悔晚矣。” 何鸿远感慨了一声,又道:“姚哥,你辛苦了大半夜,功劳苦劳都在这儿摆着呢,总算是要熬出头了罢。” 他为姚大展即将到来的发展机会而高兴。对于他和姚大展这样的草根干部来说,每向上攀登一个台阶,都需要付出非比寻常的努力。虽说他从乡卫生院医生,到龙泽乡副乡长,仅用了两个多月时间。其升迁速度,在昌隆县层面上,被认为是一个奇迹。可从“路教”工作、招商工作到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落地,他付出了多少努力,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其间更有借势之利和运势所致,才促使他得以非常规升迁。 他可以肯定,周荧和缪建勇能够借阳光洗浴城案,扩大在县公安局的影响力。姚大展这位揭开阳光洗浴城黑幕的功臣,想不上位都难,这就是运势所致。 从医院出来后,他去商场卖了件外套换上,然后去阳光洗浴城边上的小区,将车子开出来。 阳光洗浴城门口停满了警车,此时可能市县两级公安部门的领导都到场了吧。由军方插手捅出的大案,不止是让静海市公安部门难堪,而且这板子会怎么打下来,谁也不知道。 不过缪建勇、姚大展等能早早地介入阳光洗浴城案,也算是为公安部门扳回了一点脸面,这也更能凸显他们的能力。 何鸿远在车上给毕飞宇拨打手机,后者已和警方办理好交接,因有任务在身,也就寒暄了几句,互道再见。 次日上午,何鸿远上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家拜访。他给谭德天带去两条中华烟和一对茅台酒,也不算是送大礼。毕竟以谭德天对他仕途的助力,按某些地下组织部长的行情推算,这点礼物还真是拿不出手。 可是给领导送礼,也是一门学问。送轻了,怕拿不出手,更怕领导觉得受到轻视;送重了,怕让领导感觉不好,有贪腐的嫌疑。送得恰到好处,把对领导的尊敬和谢意表达到位,才是最重要。 国人好面子,送礼和收礼者如是。 何鸿远提着烟酒上门,这礼送得不轻不重,又投谭德天所好,自然不会被拒之门外。 他向谭德天恭谨地道:“书记,明日便是元旦,今日算是一年最后一天,我这是赶来向你拜个早年,祝你新年快乐,阖家幸福。我这职场新手,更要赶在年终,向你汇报一下工作心得,同时希望新年在你的带领下,能取得更大的工作成绩。” 这话说得妥帖,谭德天听着高兴。 他明知何鸿远上门表达谢意,是对他提携之情表示感谢。他担任乡镇领导这么多年,从未有人在元旦上门拜年,一些向领导积极靠拢的下属,赶在春节到领导家坐坐,向领导拜年,倒是常有的。 他乐呵呵地拉着何鸿远进书房,道:“鸿远乡长,你的工作心得,可是值得我学习呀。我能在龙泽乡打开工作局面,尚要借重你的开拓性工作思维。” 何鸿远落座后,坐姿端端正正,道:“书记,重要的是你掌舵掌得好。我只是照着你的工作思路,尽量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 谭德天见他谦虚的姿态,心里更是满意。他可不会以为何鸿远真的是来向他汇报工作,来增强感情交流,才是真的。 他一人在家,便要亲自给何鸿远倒茶。何鸿远抢着倒好茶,重新落座后,道:“书记,乡里的班子成员,大格局不变吧?” “任部长要调整到政府那边,是可以确定的。”谭德天道,“不过你尽管放手大胆开展工作。有我为你顶着,谁也无法给你下绊子。” 最近任静静老是找何鸿远的麻烦,谭德天是看在眼里的。他对这个女人有了看法,现在龙泽乡有这样的局面,何鸿远功不可没。任静静找何鸿远麻烦,就是给龙泽乡的发展找麻烦,就是给他谭德天找麻烦,谭德天心里舒畅才怪。 目前任静静尚未表现出要和乡长潘刚真正同气连枝的样子。若是她的屁股真正坐歪了,谭德天不介意给她来个教训。龙泽乡大发展的局面,容不得他人破坏。 第297章质问 昨日阳光洗浴城被静海市公安局查封,是昌隆县的一桩大新闻。俩人自然要探讨一番这一事件背后,给县里权力博弈带来的影响。何鸿远是这一事件的始作俑者,却并不去说破,只是将它当成一件意外发生的事件来分析。 “以后这昌隆县公安局啊,可能就是建勇局长当家了。”谭德天道,“现在陈如海就算想全身而退,也大成问题,指不定他要锒铛入狱。政委施光南早就失了先机,根本就不是建勇局长的对手,只要稍加运作,建勇局长就上去了。” 何鸿远道:“县里出了这等大事,领导们都不安生呀,这不周县长都要急巴巴地赶回来。” 谭德天来了精神,问道:“周县长几时回来?” 何鸿远道:“下午五点飞机到静海机场,我去接机。” 谭德天亲昵地道:“小远,你在周县长心目中地位,可是比秘书、司机加起来都强。” 何鸿远心里暗暗得意:我是周县长的未来老公,这地位他人当然无可比拟。 不过他嘴上谦虚道:“周县长说过,谭书记和陶局、缪局都是大才,不必她过多点拔,便能将工作处理得很好。我这职场新兵,却要她处处提点,更是没少受她的批评。” 谭德天心知以周县长对何鸿远的重视,所谓的批评,也就是教导的成份居多,他人想都想不来呢。 他笑道:“今晚周县长回来,是肯定要见一见建勇局长的,不如我和老陶、老缪他们联系一下,今晚一起坐一坐,请周县长吃顿饭。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道:“我接到周县长后,第一时间向她请示一下。” 而身在京都的周荧,昨日陪伴周老爷子度过快乐的一天,此刻正端坐在四合院会客厅里,接受周家一大帮子人质询。她的父亲周秉国、母亲赵雪兰和小姑夫妇、二婶,围着她如三堂会审一般,了解她的思想动态。 母亲赵雪兰和二婶林卫红倒是怜爱她,见她俏脸白里透红,身子骨更是全无弱不禁风的感觉,很是欣慰的样子。倒是小姑周淑慧率先发难,道:“小荧,你和方春生闹的是哪一出?你这身骨子好了,把婚结了不就得了,怎么还动手把他给打了?” 周荧淡淡地道:“方春生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欠揍。” 周淑慧感觉这位侄女身上,竟隐隐具有上位者气势,和她这位小姑说话,仿佛在和同僚探讨工作问题一般。她对她这位姑姑,全然没有表现出敬意不说,还以这等过于平淡的语气说话,这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她以眼角睨了周荧一眼,道:“你一句方春生欠揍,就能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方家的怒火,却得我们整个周家来承受。” 周荧仍是淡淡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方家如果有何不满,让他们尽管来找我。总之,方春生这人渣,我是决计不会嫁他的。” 周淑慧在兄妹三人中,一向以脾气火爆称著,她就是见不得周荧这淡然的态度,气呼呼地道:“你是周家的孩子,做事总得考虑周家的整体利益,如此我行我素,置我们周家于何地。” 她的丈夫商成坐在边上,感觉她这话说得太重,轻轻地拉拉她的袖子。 她转头拿眼瞪着丈夫,指桑骂槐道:“你添什么乱?咱们周家一代不如一代,再不面对现实,解决问题,就这样折腾个一两回,很快该被其他世家吞并了。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没事穷折腾。” 商成在家里一向弱势,将妻子这一通吼,讪讪地转头看着墙壁。 林卫红见大嫂赵雪兰沉着脸,自然是不忍见女儿受逼迫。她膝下只有一子,对周荧一向视若己出。而且她丈夫周秉正在鲁东省那边有公务在身,节假日没回家,特意打电话回来,让她为周荧说说话。可能周家二代三兄妹,就周秉正对周荧和方春生的婚事,最为反感。 她为周秉正传话道:“小荧,你二叔让我替他表个态,他说周家如果找了方春生那样的姑爷,那是周家倒了八辈子血霉。这是你二叔的原话。” 周荧想到一向疼爱她的二叔,感到心里暖暖的,眼里浮现出一层薄雾,道:“谢谢二叔、二婶。” 周淑慧眼神锐利起来,泼辣地道:“恶人我来当了,你们倒想着当好人。算了,我也不操这个心,省得当恶人。周家现在大哥当家,他的亲生女儿惹出来的事端,他自个儿去解决。这事不解决,周家当前面临的问题,总得要他这当家的解决。” 赵雪兰看了丈夫周秉国一眼,见他不表态,她也不好为女儿说话。卡Kа酷Ku尐裞網像周家这样的世家,有些传统很古板,譬如丈夫在跟前,妇人得先听听丈夫的意见。 周秉国作为周家二代家主,最近很苦恼。女儿周荧打伤了她的未婚夫,这在京都世家之间,已成为一桩公案。方家占了舆论上的优势,有联手其他世家,打压周家的态势。而接下来这两年,是大换届前定盘子的关键两年,现在和势力大于周家的方家交恶,是为不可取。因周荧这一时冲动,搞得他很被动啊。 他见女儿精气神不错,心里也很欢喜。可是为家族发展大计着想,他感觉女儿是任性了,周方两家联姻,想要悔婚,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在大局面前,做出小牺牲是正常的,哪怕是他女儿的幸福,也可以拿来交换。政治婚姻,向来就是如此。 他对方家方春生的名声,也有所耳闻。可京都世家三代子弟里边,出得了精英人物,更出得了纨绔子弟,方春生只是众多纨绔子弟里的一员而已,也没啥值得大惊小怪的。 他向周荧道:“打打闹闹也没啥。不过你和方春生的婚事,还是不能有变数。” 这话先扬后抑,典型的政治口吻,听得周荧心里拔凉拔凉的。 她不去看父亲那张脸,生怕在他眼里,找到哪怕一丁点对她的爱,会让她的心软弱下来。 她看着在客厅门口张望的大哥周宁和堂弟周吉祥,眼前浮现出何鸿远的身影。她毅然看着门口,淡然道:“原本以我的身体状况,也不知自个儿何时会死,但那时我对自己的人生不将就。现在我身体痊愈了,我更不会对人生将就。我只要这不将就的自由,若是得不到,我宁愿不为周家女,你们就当我已经早早地离开了人世。” “放肆——” 周秉国重重地一拍木椅扶手,满脸铁青地起身。他个子本就高大,又有上位者气势,那发怒的样子,很让人有压迫感。 他指着周荧,近乎咆哮般地道:“你这是要反了天了。我教你养你,就教导出你这样离经叛道的女儿。你想走出周家,可没那么容易,我现在让人送你回周家,直到你和方春生结婚为止,其间不得离开周家一步。” 周荧缓缓抬头,注视着自己的父亲,感觉他威压如山,可是她若不抗争,她的人生就毁了。 她咬咬唇,像是放开一切般,笑道:“何必禁足这么麻烦?我有好几种方法,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有好几种方法,可以闹得周方两家,颜面扫地。我本来就是死过无数次的人,也无所谓怕不怕。” 赵雪兰听女儿说得决绝,不由得吓得脸色苍白。她不敢说丈夫的不是,只是上前挽着女儿的手,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流。 周老在书房里练字,挥毫落笔如云烟,写下两句诗句:“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然后在下边写上一行小字,并且很认真地署名。 待字迹干透,他向秘书庞德生道:“德生,把这幅字送过去,让他们好好看一看。然后让荧儿收好这幅字,让她该干嘛就干嘛去。” 周老可是老一辈革命家中,少有的才子。庞德生能成为首长的秘书,文学造诣也是不低。他干的是秘书活,职务是周办主任,级别只比周秉国低了一级,当然不缺乏眼力劲儿。首长这是为孙女周荧站台呀。 这两句诗,出自诗仙李太白之手,原是一首道别情的诗。这两句诗里的意思,原意是:请你们去问一问这东流的江水,我们的离别情意到底谁短谁长? 可是此时由周老写出,那就是一句质问的话。因为它的本意,就在后边的一行小字里。 庞德生细看这一行小字:周家有女不逊男! 他心里暗暗感叹,看来这位孙小姐,以后铁定是位挑大梁的人物。老首长的眼光,那是如火眼金睛般的厉害,就凭他当年对那位三起三落的王者守望相助,就可见其厉害。 他把字幅拿到客厅里,向周秉国道:“秉国部长,首长让你们好好看一看这幅字,然后让小荧把字带回县里去。” 周秉国认真地端详着字幅,字里行间,满是父亲质问的声音。这是父亲在质问他不识人才呀。 他又听庞德生说的是让周荧把它带回县里去,而不是带它回家。他明白老父亲的意思,心里颇有些无奈。 周淑慧眼尖,看着那一行小字,脸色变幻无常,心里嫉妒得要命。她才是老人家的嫡亲女儿,更不缺乏抱负和手段,凭什么能让周荧一小丫头,得到老爷子这样的评判? 第298章护身符 周荧的母亲赵雪兰是一名医生,理解不了两句诗里的含义,却看得懂那一行小字表达的意思。卡Kа酷Ku尐裞網她明了老爷子这是在为周荧站台,不竟破啼为笑。 林卫红脸上也浮现欢喜之色。老爷子这几个字下来,就是周荧最好的护身符呀,哪怕她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只要老爷子在世,也能保她无忧。 庞德生有心助周荧一把,向她道:“小荧,你之前不是说县里发生了大事吗?你这个常务副县长,可不比普通的副县长,大事小事都得管,责任重大啊。” 周荧道:“庞叔,我今晚就回昌隆县,现在就得订机票。明天上午县里要召开常委会紧急会议,处理突发**件。” 庞德生把字幅交到她手上,道:“机票的事,我让勤务员去办理。你在昌隆县的工作表现可圈可点,譬如这‘路教’工作,是吃透了中央号召党员干部发扬为群众服务的精神,让干部受教育,让群众受益,让地方经济发展受益。我向东平省委夏德民书记了解过,昌隆县的这项工作,由你主导开展,在全省具有示范性效应。” 说到工作,周荧浑身气势迥异,没有了方才的愤青样儿,四平八稳地道:“这也是在上级领导的重视和指导下,取得的工作成绩。” 庞德生摇头笑道:“能把务虚工作,落到实处,产生实打实的社会效益,这可需要真功夫。” 他见周荧的沉稳样子,又有周老对她的评价在前,对她更是看好,便不吝提点道:“发展是硬道理。明日《华夏日报》上的新年致词,要好好地看一看。卡Kа酷Ku尐裞網你的工作,已做在了前面,更要突出示范性效应。” “谢谢庞叔。” 周荧暗喜,看来老爷子对龙泽乡的“路教”工作,给出了建设性意见。老爷子的意见,可不一般,那是给高层看的,说明这项工作有着积极的政治内涵。 中办出身的庞德生接近中枢,他话语里重点突出的两个“示范性”,就是给她了提示。看来明日的《华夏日报》上有名堂,龙泽乡的“路教”工作,可能会引起更大的关注。 她为在龙泽乡“路教”工作中表现璀璨夺目的何鸿远欣喜。其实对于上层来说,何鸿远这名乡镇小干部,只是执行者,她这常务副县长,能推动政策落地和完美实施,才值得政治上加分。她急于为何鸿远谋政治资本,却在无意间加厚了她自个儿的政治资本。 赵雪兰见女儿不仅在老爷子跟前受宠,还受庞德生重视,又听说她当了常务副县长,更是为她高兴。她有一种感觉,似乎老爷子已经把周荧当成周家第三代核心来培养,这字幅就是明证。 生活在政治世家,怎么可能对斗争不敏感? 以后周荧将得到周家更多的资源倾斜,相对应的周家其他第三代人员得到的资源,将会大幅度减少。周家第三代,周荧的大哥周宁是一名航天研究员,堂弟周吉祥一门心思鼓捣着做生意赚钱,都是断了仕途之路。倒是小姑周淑慧家的大儿子商洛成,一心一意在政界谋发展,如今在京都市委办公厅任副科长。 可是商洛成这副科长,撑死了也就正科级,怎么和周荧相比。她这常务副县长,可是实打实从普通副县长熬上来了,得拿政绩来说话,含金量十足。 赵雪兰看到周淑慧这脸色铁青的样子,心里暗笑对方没脑子,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这还真是让过世的老夫人给宠坏了。 庞德生也将周淑慧的表现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嘲弄道:“就你这样子,还想跟周家长公主抢资源吗?该干嘛干嘛去。” 他和周秉国打了声招呼,感觉这位周家家主受老爷子以诗文质问,还真是活该。一代世家家主,想着以联姻巩固世家地位,还真是幼稚得可笑。以这样的眼界和格局,恐怕这周秉国难以再上高位。 赵雪兰见风波已过,她不管他人的心思,拉着周荧到霍阿姨的工作室。相比于女儿的婚姻和发展前景,她更关注女儿的身体健康,有了健康良好的身体,才有家庭和政治生命,否则一切都是空的。 霍阿姨见周荧手上字幅,眼睛不由得一亮。她又见赵雪兰急切的样子,自然明了对方的意思,遂笑道:“赵院长,你这位108医院的大领导、大专家,不会看不出小荧的身体已痊愈吧。” 108医院是京都最为著名的部队医院,赵雪兰作为医院里的医疗保健专家,是许多部队首长的医疗保健顾问,同时她又是医院副院长,怎么可能不精通医疗业务?她对女儿周荧的身体状况,光看气色和把脉,便能诊断个大概。只是她关心则乱,非要听霍阿姨说个诊断结果,她才安心。 周荧靠在母亲身旁,感受着受关切的温情,道:“妈,我的病好了,以后你无需再为女儿担惊受怕。” 以往她时常发作的先天性心肌梗塞病症,由先天性肺动脉闭锁和心血管异常引起,以医疗手段确保患者智力和身体发育正常,已是做到极致。按常规发展下去,像她这样症状严重的患者,活不过四十岁。 对于医疗奇迹,赵雪兰自然不会放过,拉着女儿了解治疗过程。她听说是一位乡卫生院医生救了周荧,兀自不信道:“心血管疾病,可不是一般的疾病,没有超一流的医疗设备和医疗专家,怎么可能治疗小荧的病。” 霍阿姨附和道:“我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摆在我们面前。” 她举着手上的一大摞气功资料,向周荧道:“小荧,我现在对这个摸骨术很感兴趣,原来它是华夏五术之一,相学的一种,而它还能用以治病救人,可能和气功有关。希望下次你能带那位小何过来,让我见识一下他的摸骨术,最好能让他和我切磋一下医术。” “摸骨术?”赵雪兰惊奇地问。 霍阿姨因周荧的病,对华夏古术有了全新的认识。她从昨晚开始,便收集摸骨术的有关资料,算是对此有所了解。 她拉着赵雪兰介绍摸骨术。周荧在边上喜滋滋地瞧着,眼前这两位医疗专家可不是一般人,她们对摸骨术感兴趣,借此也会对何鸿远感兴趣。她们想见小家伙,她还巴不得促成他在她们面前亮相呢。 周荧悄悄退出傅阿姨的工作室,周宁带着堂弟周吉祥走过来,一如既往宠溺地道:“妹妹,能看到你健康平安地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哥——” 周荧一手拿着字幅,上前单手拥抱着哥哥,眼圈不由得红了。 周宁身材修长,长相俊逸,眉目间和周荧相似,只是作为男人,他多了些秀气,少了男子气概。他拍拍妹妹的俏背,却是很男人地道:“咱们周家,如果要靠联姻维持一流世家的地位,这是多么可笑又可悲。” “谢谢哥哥。” 周荧能感觉到真挚的手足之情,又问:“我家嫂子呢?” “在家保胎呢。妈说你嫂子不宜出行,当然得听妈的话。”周宁道。 “嫂子怀孕啦,我要当姑姑啦。” 周荧一改沉稳清冷的形象,表情有说不出的惊喜。血浓于水,家庭成员间的血脉纽带关系,是最原始的情感关系。即使是生在世家,这种关系得经怎样的残酷争斗,才能生生将它磨灭。 周吉祥在边上瞅着堂姐周荧手上的字幅,捏着鼻子,嗡声嗡气地道:“嘿,有老爷子的这句话在,看谁敢找我家大姐大麻烦。” 他个子比周宁稍矮,长得浓眉大眼,说话间嘴角翘起一缕坏笑,一看便知是会搞怪的家伙。 周荧和这位堂弟的感情很是不赖,伸手拍一下他结实的肩膀,问道:“咱家的周总,现在哪儿发财?” 周吉祥探头探脑地向书房那边看了一眼,似是生怕老爷子听到,然后他轻声道:“姐,我搞了一家演艺公司,赚不了多少钱,就是图个痛快。” “既然是做生意,就不能光图痛快。”周荧道,“你的理想在生意场上,就得定发展目标,努力去实现它。” 周吉祥苦哈哈地道:“姐,我的理想,就是赚很多很多的钱。可是你说钱这东西吧,不是想赚多少,就能赚到多少,而且钱花出去似流水,赚起来却很费劲,所以我只能停留在图痛快的境界。” 这正是当前许多官二代、富二代的生意经。可是不把生意当事业来做,能真正赚得了钱才怪,纯粹就是玩票性质的不务正业嘛。 周吉祥在老爷子面前不讨喜,就是和他不务正业有关。 周荧想到意图在京都发展的肖雪雁,后者有商业头脑,又有大志向,周吉祥若是能和她合作,倒是一条路子。 世家子弟有着他们的傲气,她怕肖雪雁震不住周吉祥这等世家子弟,便道:“小祥,还记得那位霸气的馨姐吧?她正筹划着一个项目,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带你去见她,让你也参上一股。” 论年龄,周吉祥比温馨要大上两岁,可架不住温馨在京都太子党圈子里的名声,也要巴结着称其一声:馨姐。在京都闯名声,得靠实力来支撑。可人家温馨就是闯出了名声。 第299章 风情十足 周吉祥曾有幸见识过温馨的实力。卡Kа酷Ku尐裞網一次,黄家的黄三郎在他自家经营的酒吧里,言语上冒犯了温馨。这位暴力女不知从何处招来一群战士,直接把酒吧砸了个稀巴烂,把一向人模狗样的黄三郎吓得够呛。当时周吉祥亲眼见到黄三郎打电话向家里人求助,反而却让家人勒令其向温馨赔礼道歉。 后来,温馨的名声渐渐在特定圈子内传开,她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作为邹老最为疼爱的外孙女,有邹家站在她身后,她有踩人的实力。 他听说温馨要筹划项目,不由得充满热望,巴结道:“姐果然是亲姐,有好事不忘小弟。” 周荧笑道:“瞧你这嘴巴甜的。不过是否接受你为股东,还得另一位拿主意的主儿拍板,你馨姐说了也不算。” 周吉祥叫道:“哈,还有比馨姐更牛的股东呀,这生意可有得做。” 周荧有意突显肖雪雁的能耐和重要性,向他介绍肖雪雁的投资眼光和手段,直把肖雪雁吹成商业天才,让周吉祥急不可耐地要去找她们谈合作。 中午用过午餐,周荧便向周老和家人告辞,带上行李,拉着周吉祥先去见了肖雪雁和温馨。生意场上的事,自然由他三人自行谈,她只是和温馨叙叙旧,见证着肖雪雁向周吉祥推销她的投资计划,将他震得一愣一愣的。 这时候,她突然觉得她和肖雪雁、何鸿远三人,有某种相似之处。她对官场上的人和事,有天生的敏锐反应;肖雪雁对生意经天生有兴致,似商机如生机;何鸿远有医者胸怀,办任何事都如治病救人一般,有着一颗大爱之心,似乎他天生就是一名医者,即使成了国家干部,仍然一副医者风范。 不知为何,她觉得现在才开始真正了解何鸿远,他有时表现出来的爱管闲事的特质,似乎就跟他的胸怀有关。 她想让他胸怀大志,在仕途走得更高更远。可他的医生胸怀,又何尝不可见他立下的大志? “小馨,你觉得小远是当国家干部好,还是做回他的医生强?”她向温馨问道。 温馨双手抱胸,不甘心地打量着问话者的胸脯,心里暗自羡慕一把。她听周荧问及何鸿远之事,撇撇嘴道:“小官僚当再大的官,还是小官僚,在我眼里倒没啥分别。不过,当官僚有啥好的?条条框框这么多,他又这么爱折腾,办事又太认真,只怕他当官僚太辛苦。” “这么说,你觉得小远当医生更合适?”周荧问道。 温馨抿着丰润性感的双唇,道:“我的直觉吧,小官僚骨子里还是一名医生,他哪天当官僚厌烦了,说不定会干回老本行。” 此时她心里揣测着臭官僚的摸骨术,不知按摩效果如何,如果能丰胸啥的,还不如开一家高档按摩会所,她包管当第一号顾客。 她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感到自己一直着紧的鸽胸痒痒的,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很陶醉。 “这个臭家伙,一想到他,胸口就发麻。真正能时常帮自己按摩一下才好。” 她忿忿不平地想着,见周荧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道:“周大美人,我感觉你是天生当官的料,以后你成为大领导啥的,让小官僚做你的保健专家,这是最好不过了。卡Kа酷Ku尐裞網” 肖雪雁听到周荧和温馨讨论何鸿远的问题,插嘴道:“荧姐,师父他老人家说过,远哥命里贵不可言。你若想知道他是否适合做官,找师父他老人家问问,自有分晓。” “倒是我想多了。”周荧道,“有师父他老人家在,我想这么多干啥?总之,小远喜欢干啥,我都会支持他。” 温馨不乏心里酸酸的感觉,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自然是对他青睐有加。我看呀,你也不必说支持他啥的,干脆以身相许算了。再怎么说,臭小官僚虽然不怎么样,但比我表哥那死玻璃强上千万倍。” 肖雪雁不乐意了,娇嗔道:“馨姐,远哥是我的男朋友,你怎能把他推给荧姐,这也太伤我感情了。” 周荧低头浅笑,如芙蓉绽放,国色天香,让人自惭形秽。肖雪雁眉目如画,俏中含嗔,如玉兰沾露,让人不忍亵渎。周吉祥感觉自己目不暇接,不知多看哪一位美女多一会儿才好。 温馨却是鄙视她们一眼,道:“就一个臭小官僚,值得你俩高高在上的大美女有心相争吗?哈,我看你们都是魔怔了。” 她这话说出口,自觉没有底气,盯着面前的苦咖啡发呆。 周吉祥开的是演艺公司,常日混迹于花丛,情商可不是一般的高。卡Kа酷Ku尐裞網眼前这三位大美女,随便哪一位,都能让他公司里的顶尖明星黯然失色,可是从她们的神情判断,似乎都对同一名男子有想法。 这名男子到底是何许人物,能得到这三位天之骄女青睐,这是走了天大的桃花运呀。特么的,想想都让老子嫉妒得发狂。 他一边羡慕嫉妒恨,一边对素未谋面的何鸿远很好奇,向温馨打探何鸿远是何方神圣。 傍晚时分,周荧坐上何鸿远的车,想到周吉祥对何鸿远的来历刨根问底,心里暗暗发笑。她这位堂弟自视为风流人物,在拿何鸿远做比较呢。 此次京都之行,她能得到老爷子手写的字幅,得他如此评价,她以后的路,将顺畅很多。不过她的婚姻,依然需要她做诸多抗争。毕竟她若想和何鸿远修成正果,白雪公主嫁给一个小矮人,来自家族和世俗的压力巨大。 她注视着何鸿远的侧脸。他相貌本就俊逸,那全神贯注开车的样子,很是吸引人。认真做事的男人很能吸引人,而最为吸引她的,是他骨子里隐隐透出的优雅气质。它不同于京都那些所谓上层圈子里的男人做作出的优雅,而来自于他的骨子里,温润如春风,平和如薄薄的阳光。 他是农家弟子,怎么有如此气质?现在想来,这可能和他原本学医和医生这一职业有关,更和他的医者胸怀有关。他天生就是一名有胸怀的医生,即使当了国家干部,骨子里仍是一名医者。 这使她感觉自己算是真正走近他、了解他。这种感觉让她对他柔情如注,目光如如丝缠绕。 何鸿远感觉到她的目光,他左手握着方向盘,右边抓住她的柔荑,道:“老婆,两天未见,你看我的眼光,都火辣辣的呢。” “贫嘴。” 周荧横了他一眼,问道:“你这两天都干了啥?” 何鸿远可不敢提暗探阳光洗浴城之事,道:“老婆不在身旁,还得陪伴父母和妹妹呀。和家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越是长大了,越是怀念为人子、为人兄长的感觉呀。老婆,你这两天过得如何?” 周荧回味着他的话,回答道:“我给家人们带来了烦恼和惊喜,不过无论如何,我走我的路,让烦恼者继续烦恼下去。” “哈,有人能为你惊喜,算是不错了。”何鸿远道,“你打伤了姓方的,我还怕你回家受尽指责呢。” 周荧紧紧握着他的手,道:“我妈对你的摸骨术,很感兴趣。” 何鸿远立马来了精神,捏了捏她的玉手,道:“以后丈母娘会对我越来越感兴趣,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嘛。” 周荧任他口花花,问道:“阳光洗浴城的事,你听说了没?” “呃,听说了。”何鸿远道,“阳光洗浴城的黑幕揭开,陈如海之流也该肃清,还昌隆县一个良好的社会环境。” 周荧感叹道:“听建勇局长说,军方对阳光洗浴城案件非常关注。这一案件曝出,让县委、县政府非常被动啊。明日的县委常委会,会很有些意思。” 何鸿远趁机汇报谭德天提议的今晚饭局。昌隆县公安部门即将进行权力洗盘,周荧也有心和几位得力干将聚一聚,既增强感情,又有个谋划和布局。 她向何鸿远叮嘱道:“让德天书记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大家都不要带秘书和办公室人员。” 何鸿远靠边停车,将她的指示精神,在手机里向谭德天做了传达。谭德天早有准备,让他直接开车送县长去凤凰山城下的凤凰山庄,他们在那儿恭候周县长大驾。 周荧待他挂了手机,又道:“今晚你还得为我施展一番摸骨术。我妈和霍阿姨都说我这先天性心血管疾病,没那么容易痊愈,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呀。” 对她施展摸骨术,何鸿远求之不得呢。他咧嘴笑道:“行,今晚不仅为你摸骨,还为你做美容按摩。为老婆服务,怎么着也得做全套。” 他见她含羞带笑的样子,脸颊雪白细腻,完美无暇的眉目间,透着一丝风情,如梦如幻,俏美不可方物,国色天香而朦胧迷人。 车内开着空调,她脱去从京都穿来的羽绒衣,上身仅穿一件月黄色圆领毛衣,香肩如削,玉颈修长,丰胸在呼吸间似乎要突破衣物束缚。 暮色四合,国道上车来车往,车灯扫射而过,倒也别有一番情趣。他关掉驾驶室顶灯,凑过头去,双唇奇准无比地对上她的双唇,以热烈的气息引导着她,一起秀一个风情十足的湿吻。 第300章穿帮 凤凰山庄座落在凤凰山脚下的幽谷间,依山傍水,风光秀丽而静幽。卡Kа酷Ku尐裞網山庄四周环绕着一排排水杉,枝叶火红而有韵致,和山庄内的人工湖交相辉映,布局别具匠心。 谭德天订的包间,是人工湖上的一个单独包间,由水榭回廊而入,很是私密。陶俊杰、缪建勇和谭德天三人在回廊上等候着,迎周县长而入。周荧进了包间,道:“这地方不错,因地制宜,有风格又不失雅致。” 包间里开着空调,何鸿远帮她将脱下的外套在衣架上挂好。谭德天叫服务员上菜,然后道:“这里的老板,是缪局的表妹,我和陶局、缪局倒是经常光顾这里。” 缪建勇道:“县长和小远老弟第一次光临凤凰山庄,待会儿让我表妹好好敬你们一杯。” 何鸿远推辞道:“敬酒都让县长喝,我负责当司机。” 陶俊杰笑道:“小远老弟,你只管开怀畅饮,这儿的老板会安排代驾。” 谭德天也道:“小远,今日这场小聚,可不能少了你喝酒。” 何鸿远见周荧点点头,才道:“几位哥哥都这么说,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他们请周县长入座后,才各自落座。缪建勇赶在开喝前,向周县长汇报阳光洗浴城案进展。何鸿远这才知道,竟是静海市公安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洛飞率队接手此案侦办,鉴于阳光洗浴城案初步暴露出昌隆县政法系统个别干部违法违纪问题,洛副局长已向上级领导做了汇报。 周荧闻歌知雅意,向缪建勇道:“看来这位洛局长和建勇局长关系不错。” 缪建勇道:“我在县局分管刑侦工作多年,和洛局多有工作接触。可能我们都属于干实事的干部,所以比较谈得来。” 周荧推心置腹地道:“公安部门在政府职能部门中,有着特殊地位。以后公安系统的独立性越趋加强,县级以上公安部门的正职领导,将更多由上级公安部门提议任命。你以后要和洛局多多走动。” 陶俊杰问道:“老缪,这次阳光洗浴城案曝出,陈如海是否涉案?” 缪建勇道:“虽然唐老三被击毙,季桃红逃逸,但光凭孙建飞和阳光洗浴一些领班的指证,这位陈老板就跑不掉,至少他和无名少女坠亡案有关,一位领班指证,当时这位陈老板正请人在洗浴城至尊一号包间潇洒,后来就发生了少女坠亡案。卡Kа酷Ku尐裞網光这一案件,就够陈大老板喝一壶。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大家都是混官场的人,知道陈如海出事,谁将受益最大。谭德天率先羡慕地道:“缪局,你可能很快就要连升两级,直接迈过正科,成为副处级县领导啊。” 缪建勇若能成功上位县公安局局长,到时高配县委常委或兼任副县长,自然是进入县领导行列。问题是他得成功上位才行。 周荧接收到缪建勇等人望来的殷切的目光。在场的这几人都是她的嫡系人马,她也不藏着掩着,道:“阳光洗浴城案能惊动军方,可见影响之大,县里某些人捂不住这盖子。明日上午,县委将就此案召开专题常委会,不过这案子掌握在静海市局手中,县委并无主动权。” 缪建勇道:“据局办公室副主任常玉海同志汇报,今日上午陈如海到政委施光南办公室坐了很久,还让她写有关阳光洗浴城案的报告,他俩明日要联袂向县委常委会做汇报。” 陈如海走到施光南一起,他俩背后的人,难说没有利益交换。何鸿远等人都注视着周县长,等着她做出判断。 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此时陈如海背后的刘建设靠向县委书记曹正满,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不过事涉阳光洗浴城案这样的大案,曹正满虽然是县委一把手,真正的话语权却并不强,反而可能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周荧自信地一笑,向缪建勇道:“人家再能蹦跶,也是秋后的蜢蚱。你却是最早介入阳光洗浴城案,牢牢掌握着主动权,上级领导即使注意不到这一点,我也会为你向领导请功。“ 缪建勇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周县长可是能在市委一号面前说得上话的县领导,她要为他请功,不外乎竭力助他上位。 从坐冷板凳的县公安局副局长,到有望冲刺局长宝座,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周县长对他的重视呀。他为周县长倒茶,以茶代酒敬她一杯。 陶俊杰和谭德天感觉周县长要不遗余力支持缪建勇上位,他俩为缪建勇高兴的同时,都感觉自己跟对了人,下一次他们若有机会进步,也离不开周县长的支持啊。 热菜上桌后,缪建勇打开自带的茅台和葡萄酒,为周县长倒上一杯葡萄酒,他四位大男人一人一杯白酒,将一瓶茅台酒瓜分完毕。 有了酒为媒介,大家话便多了起来,气氛也随之热烈。今晚聚会由谭德天提议,却是缪建勇做东。作为主人家,缪建勇先敬了周县长一杯,然后一边向何鸿远敬酒,一边道:“老弟,姚大展进了市局阳光洗浴案专案组,你为我介绍了一位得力下属,感谢感谢。” 其实他知道,何鸿远才是揭开阳光洗浴城黑幕的大功臣,只是人家把功劳推到姚大展身上而已。他心里的感激之意,有大部分是冲着这一点来的。毕竟他的下属成为揭幕第一人,他脸上有光啊。 何鸿远笑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姚哥有缪哥这样的领导,以后会有更多展现才干的机会。” 俩人喝酒间,周荧疑惑地道:“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建勇局长方才说,阳光洗浴城地宫,是小远和姚大展一起从乔海口中套话套出来的。那这夜探阳光洗浴城,怎么会没有小远的事?” 何鸿远暗道要糟,这缪建勇也太过实诚,在向周县长汇报工作时,怎么不把姚大展暗探阳光洗浴城地宫,变成他缪大局长的筹划和安排。现在果然惹她生疑,眼看着要穿帮。 缪建勇喝完酒,笑而不语。 何鸿远不竟摇头苦笑。之前他一心想瞒下周荧,可若是她关注这一案件,拿到阳光洗浴城的案卷,孙建飞等人的口供里,少不得他何某人的身影。 他迟疑了一下,道:“是我将姚哥介绍给宇哥,由宇哥率特战队拿下阳光洗浴城。” “你还有何事瞒着我?” 周荧笑盈盈地注视着他,那迷人的丹凤看上去水汪汪的,却有着洞悉一切的清明。 第301章 古典美人 何鸿远挑了一个转移她注意力的话题,道:“我老实交待,我只是救了一个人,便离开了阳光洗浴城。这个人的身份很重要,所以阳光洗浴案肯定要办成铁案。” 周荧果然又关注起案件本身,道:“你说说详细情况,这关系到这一案件的性质。” 何鸿远向她道:“宇哥率领特战队,专为保护一位教官而来,而这位教官却是接到秘密任务,为解救被贩卖到阳光洗浴城里的一名小姑娘。可见这位小姑娘的身份何等重要?” “你说是你救了这位小姑娘?”周荧问道。 何鸿远点点头,心里却是暗道:“我不仅救了这小姑娘,还替那美女教官挡子弹呢。” 周荧见他端着酒杯,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缩着脑袋,她心里喟叹一声,实在不忍心批评他。 可能他骨子还真是一名医生,把救人当成他的职责一般。 她这么想着,嘴上似宽慰他一般,道:“小远,你让自己从阳光洗浴案中退出来是对的。卡Kа酷Ku尐裞網你救人是一回事,而揭开阳光洗浴城黑幕的,只能是建勇局长他们。” 何鸿远原来担心受她批评,才要隐瞒真相,想不到自己歪打正着,为缪建勇他们创造了立功的条件。 “哈,原来小远老弟是阳光洗浴城案的幕后英雄呀。”陶俊杰道,“我就说嘛,军方怎么会瞄上阳光洗浴城,原来是另有缘由。” 何鸿远感觉陶俊杰他们误认为特战队是他招来的,他又不会能掐会算,知道毕飞宇的教官在阳光洗浴城地宫,只是巧逢其事罢了。 他连忙解释了一通,又道:“缪局通过坠亡少女案,早就瞄上了阳光洗浴城,缪局他们的功劳,实至名归。” 缪建勇听着这话,心里很是舒畅,笑呵呵地道:“小远老弟,你这是跟老哥见外呀。在这里没有缪局,只有缪哥。来来来,罚酒一杯,我为你倒酒。” 陶俊杰上次省城丽都一行,明了何鸿远的人脉、背景之广之深。他向谭德天羡慕地道:“谭老弟,你有小远老弟在你手下,如有天助啊。” 谭德天已隐隐感觉到,何鸿远并不仅仅受周县长重视这么简单,可能还有其他背景。不过何鸿远背景越深,对他这一心重用何鸿远的乡党委书记而言,越是有利。谁说领导就不能抱下属的大腿,这抱大腿要抱得有水平不是? 他举杯道:“咱哥四个先干一杯,然后再一起敬县长。” 周荧见他们称兄道弟,闹哄哄地喝酒,也乐得见他们打成一片。小家伙是官场新丁,能有陶俊杰这样的县委委员帮扶,再有谭德天这直接领导关照,才能稳中有进。 她今晚就是为了阳光洗浴城案而来,如今有了更深入了解,知道明日的县委常委会上,只要她的立场和军方的态度契合,包管会错不了。她能推断出何鸿远救出的那位小姑娘,身份绝对不简单。这件事背后,还有上层的态度呀。 什么事到了小家伙手上,都能成大好事。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说他运势冲天。 她放下工作不提,加入到何鸿远等人的喝酒队伍,和这几位亲密下属打成一片。卡Kа酷Ku尐裞網 酒至**,凤凰山庄老板敲门进来敬酒。这位女老板身材高挑,穿着一袭暗红色旗袍,披着月黄色狐狸毛外套,眉目如画,秀发盘起,玉颈修长,雪臂如藕,身姿曼妙,浑身性感中透着古典美。 此时包间的小音箱里响起淙淙古筝声,如高山流水,悠远而沁人心神。在这样的氛围里,更衬得这女子美的神韵。 她的年纪和周荧不相上下,身高一米七左右,长相比周荧稍逊一筹,瓜子脸上秀眉、琼鼻、樱唇,搭配得很是精致,美眸如弯月,长着颇具韵味的单眼皮,更有古典美人的韵致。 只是她脸色稍显苍白,让她的美并不经久,大打折扣。 她说话的声音很有美感,声线细细的,仿佛柔柔的丝线缠绕着你。哪怕一句敬酒的话,让人听来也像是在倾述。 缪建勇为她介绍道:“这是我表妹许小曼。” 他又为许小曼介绍周县长和何鸿远,谭德天和陶俊杰没少来这凤凰山庄,自然不必再另行介绍。 周荧见许小曼浑身透着古典美,心里暗暗赞叹,转头见身旁的何鸿远呆呆地注视着对方。她心下嗔怒,伸腿对着他的小腿狠狠踢了一下。 何鸿远回过神来,却是注视着许小曼杯中的葡萄酒,道:“许老板,今日你不适合喝酒,这酒不喝也罢。” 缪建勇诧异地看他一眼,问道:“小远老弟为何有此说法?” 何鸿远道:“因为她病了,不宜饮酒。” 许小曼是缪建勇的娘姨表妹,她是同辈中最小的一位,最受他关爱。他关切地问:“小曼,你身体有恙?” 在座的只有周荧和谭德天见识过何鸿远的医术,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周荧更是柔柔地看他一眼,伸手在桌下握住他的一只手。 近期许小曼一直感到身体不适,四肢无力,手脚冰冷,夜里经常性失眠。她去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却没啥大毛病。她又看中医,开来些补气的中药,煎服后也没见好转。她见这位年轻英俊的副乡长一眼就看出她身体有恙,不竟忐忑不安地道:“何乡长,你怎么看出我生病了?” 何鸿远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道:“你脸泛病态,说话声音绵软却透着无力感,眼神更是带着疲惫,似乎没睡足的样子。可见你体虚而失眠多梦,说好听点是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实际上已经是生病了。” 许小曼连忙放下酒杯,走到何鸿远身前,道:“何乡长,你说得对,近期我吃不香、睡不好,手脚冰冷,喝了好些补气的中药,都不顶事。” “缪哥拿我当兄弟,你叫我小远便好了。” 何鸿远客气一声,让她举手,为她号脉。他伸指搭上她柔若无骨的手腕,暗赞她肌肤细腻,感受着她的脉相,然后道:“寒气入侵,堵于经脉,却是和许老板的生活环境与生活习惯有关。” 他见众人不解的样子,解释道:“这凤凰山庄处于幽谷之中,依山傍水,包间下又有人工湖。许老板长居此处,阴湿之气太重,不免寒气入侵致病。” 第302章 坏得不彻底 “而许老板喜穿旗袍,平时要应酬客人,得不时喝上一杯。不要以为酒能通气血,反而可能致虚火上升,伤胃损肺。” 何鸿远目光撩过许小曼的柳腰,其柔曼之姿,天生是穿旗袍的骨架子啊。可是不能只要风度,而忘了自个儿的身子骨呀。 许小曼左手手腕被何鸿远捏在手中,感受到他搭在脉门上的手指间传来丝丝温热的气机,仿佛暖流涌入,令她受刺激的经脉很是舒坦。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气功?一般医生号脉,以手指切脉感受脉搏频率,这位何乡长却是以气功断脉相,的确是高人一等。 她也是有见识的人,恳切地道:“小远兄弟,这几日我是觉得浑身不对劲,请你帮我看看,这病得如何根治?” 何鸿远放开她的脉门,道:“首先要改变你的居住环境,找一间向阳而采光好的房间居住,切忌再临水而居;其次要改变一下你的生活习惯,近期戒烟酒、不熬夜;最后才是治疗,却是不宜补气,宜先疏后补,以祛除经脉间寒气为先。卡Kа酷Ku尐裞網” 许小曼抚着嘴,轻咳两声,问道:“那如何才能祛除体内寒气?” 何鸿远道:“可以找中药店开祛寒之药,也可能找医生针灸。当然,你也可以找我摸骨推拿,不过今晚酒后,我却是不宜为你摸骨治疗。” 其实施展摸骨术,也无所谓酒后,只是他答应周荧要为她摸骨按摩,自然不想再浪费元气。而且许小曼患的并非急症,主要以调理为主,找中医针灸也很方便。 他又为许小曼总结她这种体质属寒性体质,借机为回龙潭景区温泉度假村提前打一下广告,泡温泉自然对这种体质的人大有裨益。 许小曼听了他的介绍,却是惋惜地道:“龙泽乡有天然温泉资源,却已是让人捷足先登,否则我还真有这方面的投资意向。我在这凤凰山庄守了几年,交给他人管理,也不是不可以。” 缪建勇笑道:“小曼,你要找投资项目,可以找小远老弟谈谈。卡Kа酷Ku尐裞網他这位分管招商引资的副乡长,可是精通招商业务。” 谭德天道:“小曼若是来龙泽乡做项目,乡里一定给予最优惠的招商条件。” 何鸿远通过对凤凰山庄的经营状况判断,许小曼能在这郊区山谷间,将一个农家山庄经营得风生水起,其自然不缺经商能力和营销手段。她若投资经营龙泽乡的旅游项目,有着经验上的优势。 目前龙泽乡已成功启动几个投资项目,但需要更多的成功的投资经营项目,来吸引外来投资。许小曼作为有投资潜力的投资商,他自然有针对性又不遗余力地,向她介绍龙泽乡的旅游投资项目。 对于投资做项目,许小曼却是显得非常理性。她了解了龙泽乡的初步规划情况,便要了何鸿远的手机号,相约再行联系。 何鸿远暗自后悔,早知她能够成为龙泽乡的潜在投资商,他说什么也要为她施展摸骨术,帮她疏通一下堵在经脉间的寒气,先结上一个善缘。现在却是难以自圆其说。 自从成为分管招商引资副乡长后,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市侩,眼里只关注他人的钱袋子和投资意向,一个劲儿想着拉投资,倒是失了一些医者本份。 送周荧回到月亮湾小区,拉着她的行李箱进屋,少不得要迫不及待地亲热一番。她刚拧开灯,他便从她身后拥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嗅着她发间芳香,咬着她的晶莹玉耳道:“荧姐,我想你了。” 周莹的身子颤栗着,从左耳传来的电流般的感觉,和他的急促呼吸一样,让她的娇躯如受催化剂一般,瞬间绵软下来,靠进他怀里。 他双手搂在她毫无赘肉的腰腹间,感受着它的温热和弹性,双唇滑过她的香腮,觅到她的樱唇,侧着头和她对了个嘴,唇舌试探着、追逐着,逐渐成激烈的对嘴游戏。 俩人口中都带着酒后的醇香,如吮美酒般,让人沉醉而心神迷离。周荧的身子如熟透的果实,她仿佛听到瓜熟蒂落的声音,浑身透着飘飘欲仙的悬浮感。 何鸿远的一只摸骨怪手钻入她的衣内,触及她细腻的肌肤,从她肌体上传导来的火热气息,刺激得他舒服得呻吟一声,然后感觉她似是要溶化在他的怀里。 过了两分钟,她脸若飞霞地从他怀里撑起身子,玉手无意间按到他身上一件硬物上,娇嗔道:“脖子都要扭到了。” 她转头见何鸿远舒畅地咧着嘴,才知自己的右手按在何处,手指似被烫着了一般缩了回来,美眸流转间,风情无限地白了他一眼,道:“坏东西。” 何鸿远不知她骂的是他,还是他身上的物件。他想起老铁吴传海说过一句经典名言:女人说你坏,那是你对她坏得不够彻底。难道她在怪他坏得不够彻底?可是有她和方春生的婚约横亘在俩人之间,他想坏得再彻底,目前也是不可能。 他正要调侃她两句,周荧却已躲进卫生间,关上卫生间的门。他站在门外侧耳倾听,里边似响起放水淋浴的声音。想象着卫生间里的光景,让他直欲破门而入,和她来个鸳鸯浴。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里响起周荧的呼唤声,他隔着门,只听她在里头道:“小远,帮我拿一下浴袍。” 何鸿远进入她的卧室,先是找出空调遥控器,打开空调,然后从她的衣柜里找到一件粉红色的纯棉浴袍。他见浴袍边上挂碰上一条黑色**小内裤,如丝网般呈半透明状,看上去神秘又迷人。可以想象,她穿上它是多么性感诱人。 他把这条小内裤一起拿上,和浴袍一起拿到卫生间门口。他敲了两下门,见她仅把门打开少许,从门后伸出滑嫩无比的手臂,将浴袍抓到手中。 “荧姐,还有一条内裤呢。” 他把小内裤塞到她手上,听她在门内传来一声惊呼,仿佛被惊吓到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周荧从卫生间里出来,见何鸿远并没有呆在客厅里,而是自然而然地靠在她卧室的床上,吹着空调暖风,在闭目养神。 他那样子,似是等待着妻子伺候的丈夫一般,浑身透着懒散和疲怠样。可她偏是觉得,这房间里有了他的存在,竟是充满了闲适和轻松,连空气都透着温柔而闲适的气息。 第303章 登堂入室 周荧浴后眉目如画,容光焕发,从雪颊到玉颈处的肌肤,如珠光一般柔亮光润。浴袍在她胸前开叉处,一道雪沟更是隐藏着无数光泽,却掩不住雪峰突兀的姿态。 何鸿远睁开眼,目前率先撩过她的浴袍下摆,立马定格在她光滑的大腿上。这一双美腿光可鉴人,修长而秀气,浑圆而细腻,从玉瓷盖般的膝盖,到匀称秀长的小腿,再到美如珠玉的脚踝,浑然天成,最伟大的雕刻家也雕琢不出它的神韵。 他大大地咽了一口口水,喉间发出咕噜声。 周荧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心里也是暗暗得意。女为悦己者容,小家伙对她痴迷,她自然欢喜。 “还不去冲洗一下,早点歇息?” 她横了他一眼,见他既欣喜又诧异的表情,她不由得俏脸一红,嗔道:“本来是要让你去宾馆住的,可是你酒后不能摸骨推拿,便勉强让你借住一宿,明早得为我摸骨推拿。” 这可是第一次登堂入室,住到她家里来。今晚开了这个口子,以后的幸福生活自然水到渠成。 何鸿远一个轱辘起身,以飞快的速度冲进卫生间。周荧在他身后叫道:“喂,拿浴袍进去。” 他在卫生间内叫道:“老婆,把它挂门把上就好。” 周荧拿浴袍在手,听他叫得极其顺口,虽不是首次听他称她老婆,感觉仍是甜甜的。 这次京都之行,她得到老爷子支持,对自己以后的人生,更有信心把握。和何鸿远的关系,她有信心能修成正果,只希望能尽快结束她和方春生的婚约。 此时她并非威风八面的女周长,而是娇美贤惠的小妻子,俏立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何鸿远洗漱完毕,将浴袍交到他手上。 在卫生间里,何鸿远一边打量着衣架上周荧换洗下来的性感黑色内衣裤,一边满脑子各种臆想,冲澡也是心不在焉,草草地将自己洗漱一番,套上原先的内裤便开门出去。 周荧见他就这样子出来,俏脸不由得一红,由浴袍塞到他手上,道:“快些穿上。” 她的目光从何鸿远有型的六块腹肌上扫过,第一次觉得男人的身体,也这么吸引人。怪不得有人说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才算是男神。 何鸿远将浴袍套在身上,身子被吊得紧紧的,犹如穿上小一号马甲的大乌龟,逗得周荧咯咯直乐。 他索幸脱掉浴袍扔到床上,示意周荧趴到床上,为她做摸骨推拿。 “不是说酒后不能做摸骨推拿吗?”周荧问。 “这是对他人而言。对老婆可是没有这种说法。”他道。 周荧乐滋滋地趴到床上,那曼妙的体型,让他心跳过速。他没少为她做摸骨推拿,也曾在她酒醉呕吐后,为她冲洗过身子,可是仍为她的撩人身姿而悸动。 想到她穿着那条黑色**镂空小内内,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水蜜桃般的翘臀上,想象着它在浴袍遮掩下的性感模样。 周荧趴在床上,脑中尽是他健美而性感的腹肌的影象,感觉身子莫名地一阵阵发酥。卡Kа酷Ku尐裞網 突然,她感到他跨坐到她大腿上,一双温热的手落在她颈脖间,沿着颈椎骨缓缓而下,直至尾椎骨。 她的背部受摸骨术推拿,初时胀痛,再至酸麻,而那酸麻感如逃窜的蚂蚁般,向躯体蔓延,又麻又酥,竟是让她遏制不住舒畅得呻吟出声。 “小远,县政府里为我安排了房子,我很快就要搬过去。”她借说话分散注意力,“这里的房子,房东想要出售,我想把它买下来。” 县政府机关宿舍大院,仅和县政府一墙之隔。其中有一座景致怡人的独立院子,内有几幢小洋楼,被称之为“常委楼”,供县里主要领导居住。她作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自然有居住常委楼的资格。 既然有常委楼可住,她却还想着买房。何鸿远马上想到,这是她想要一个他俩的私密爱巢,毕竟在常委楼那边,他出入不太方便。 目前昌隆县的房价,保持在每平米三千五百元左右。月亮湾小区算是县城内最高档的小区,至少得每平米四千元,这一百平米的房子买下来,也得四十万元。 虽然买房是好事,他却觉得没必要把钱压在这上边。若有这么一笔钱,还不如投资到肖雪雁在京都那边的公司里。这边是买房,在京都那边是做房地产开发,怎么说也是京都那边划算。 他将自己的意思跟周荧一说,她倒也是认同,道:“那我就续租吧。把钥匙也给你一把,以后你若来县城公干,有个落脚的地方。” “还是以我的名义办理转租为好。”何鸿远道,“毕竟你的身份摆在那儿,进了常委楼,还要在外边租房,万一引起他人关注,却是说不过去。” “好。三月份我的租期到期,你来办理转租,我提前跟房东招呼一声。” 周荧感受着他的手从她左腿而下,在她的脚丫上流连忘返。脚掌落在他的掌心,捏摸处又酥又麻,让她嘤咛出声。 何鸿远捧着她晶莹剔透的玉足在手,捏着她的脚心,以气机刺激其涌泉穴,促她身心放松,有利于睡眠。 耳朵和玉足是为周荧的敏感点,她的左脚受到刺激,口中娇哼不止,右腿竟是不自主地弹踢起来,开开合合间,浴袍遮掩不住她双腿开叉处,黑色**镂空小内内若隐若现。 这隐密而性感的美,比之春光乍现更动人心魄。 何鸿远呼吸急促,心神俱醉,自然而然产生很男人的反应,慌忙借叙说昌隆一中之事,压制一下心神。他从妹妹何海燕那位被送到神经病院的同学说起,对县一中的教育环境和教育管理情况,提出质疑的同时,也将了解到的县教育局班子情况,向她做了汇报。 周荧从他双手间抽回左脚,翻身仰躺在床上,道:“明天下午你送小妹去学校的时候,接了我一起过去。我倒要看看,县一中作为省级重点中学,其校风学风败坏到何种程度。” 何鸿远附和道:“教育工作关乎下一代,狠抓校风学风,要从狠抓主管部门做起。” 周荧笑道:“现在县里的主要领导,都围绕着阳光洗浴案进行博弈。我既然已知这一案件的重大背景,抽出精力关注教育工作,倒是不错的选择。” 她笑靥如花,丰胸起伏间的风情,直将何鸿远的目光深深陷落。 第304章 融会贯通 新年第一天,何鸿远一大早开车去接了张春月,俩人一起回乡政府大院。 张春月一上车,少不得抱怨他这两日来连电话都不给她去一个,他只得讨好几句,才使她转嗔为喜。 想到昨晚他帮周荧好一番摸骨推拿和美容按摩,却是情难自禁,虽未真个**,倒也无尽缱绻。堂堂周副县长如小妻子般伺候他,直教他幸福得发晕,此时他仍在回味她那温热而柔软的纤纤玉手。 张春月打量着他,狐疑地道:“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连笑起来都带着陶醉味,昨晚定是干了啥坏事。” “看到月姐,想到昨夜梦里和月姐俏老婆入洞房,现在想来仍是陶醉。”何鸿远胡诌道。 “谁是你老婆?” 张春月丢了他一眼,眼含春水,又道:“昨夜你真的梦到我呀?” “梦到了,肯定是梦到了。”何鸿远叫道,“不过我刚掀起俏老婆的红盖头,洞房花烛竟被一阵风吹得熄灭,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啦?”张春月焦急地问。 “后来当然是趁黑钻被窝啦。就算是摸黑,我也能知道和我一起钻被窝的,是月姐俏老婆,这肥美的臀部独一无二,我捏摸上手,就能感觉得到。”何鸿远道。 “去你的。做梦也做得这么坏。” 张春月脸泛红晕,伸手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为他杜撰出的梦里洞房的场景,兀自欣喜不已。 自从她和何鸿远有了那么一层关系之后,她并不奢望和他步入婚姻的殿堂,但他做梦都跟她洞房,她心里觉得很是满足。 俩人一路调笑着回到乡政府,金林圣早已等候在办公室里。三人就招商工作和交通工作进行一番沟通,金林圣和张春月做了工作交接。作为何鸿远最得力的手下,张春月算是正式接任乡招商办主任,金林圣负责乡基建办的工作。 三人搬好办公室,已是晌午时分。鲁旺从回龙观打来电话,早就约好了,等着他们过去吃饭呢。 何鸿远念想着师父道一道长,带着张春月和金林圣上回龙观。卡Kа酷Ku尐裞網才进了观里,他便接到温馨的手机,她在手机里道:“小官僚,你们那儿能找到今日的《华夏日报》吗?” “都元旦假期呢,报纸应该没有投递过来吧。” 何鸿远知道温馨在华夏日报社上班,可让他找今日的《华夏日报》,不知有何重要新闻。新年第一天,难道让他学习新年寄语? 温馨道:“原先我采写的关于龙泽乡的那篇通讯稿,被《华夏日报》转载,第二版一整版,还加了编者按,将龙泽乡的‘路教’工作,和国家的扶贫工作结合在一起。这一编者按写得很有深度,有空你得学习一下。” “我们居然上了《华夏日报》,还和国家扶贫工作挂上了钩。”何鸿远叫道,“这可真是太好了,说不定能得到上级的一大笔扶贫资金。” 他欣喜过后,直接认定这是温馨做的好事,向她连声道谢。 “小官僚,小财迷,这事和我无关。”温馨笑道,“我可没这么大的道行,让乡一级的工作,上《华夏日报》一整版,还要加上编者按。可能是龙泽乡的‘路教’工作,契合当前政治工作和扶贫工作需要吧。” “还是得谢谢你。龙泽乡的新闻不上省报,又怎能上国家媒体。” 何鸿远和她客气一声,又道:“你那枚古锁,已经打开了。不过就是受了那子弹一击,才被打开的。” 温馨在手机沉默片刻,幽幽地道:“它能为你挡子弹,我很高兴呢。” 何鸿远道:“我下次带它去看你。” 温馨道:“你来看我,还是看你女朋友。” 何鸿远脑海里浮现出她狡黠而俏美的神情,此时她那迷人的美人痣,定是随着嘴角上翘,看上去充满梦幻和性感美。 他想到她怄气去了京都,其间多是他的因素,那晚他的舌尖鲜血淋漓,自然是被她咬的。现在怎么也得哄她开心。 “我若是去京都,自然是你和雁儿一起去机场接我,到时就能见到你们俩。” “狡猾!” “小馨,祝你新年快乐!” “新年也就这样子,无所谓快不快乐。”温馨道,“不过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希望能见到你,在你屁股上狠狠踹上一脚。然后痛痛快快地骂你一顿。让你爱管闲事,差点送了自己一条小命。你这死没良心的臭小官僚。” 她前半句话玩深沉,后边的话就暴露出她的真性情,在手机里骂起他来声音娇脆,听上去很让人享受。 何鸿远笑呵呵地附和着她,让她数落个痛快,她才挂了电话。 张春月听到他说什么子弹一击,眼中便满是关切之色,只因了金林圣在边上,也不好表现得太过关心,她只是疑惑地注视着他。 金林圣问道:“何乡长,我们龙泽乡上了《华夏日报》?” 何鸿远介绍了温馨说的情况。这对龙泽乡的发展来说,是大好事。《华夏日报》作为党的喉舌,刊登的每一篇新闻报道或理论文章,都具有导向性。龙泽乡因“路教”工作引起它的关注,至少各级领导将对乡里的发展更加瞩目。 鲁旺不关心政治,道:“要是能把我们的温泉度假村在报纸上介绍一下,那才好呢。” 道一道长笑道:“想让《华夏日报》为你做广告,那可不容易呢。这是一家有政治高度的新闻媒体,它体现的那一层面的东西,你理解不了。” 何鸿远觉得,怎么看师父道一道长,都不像这山沟沟破落道观里的孤苦老人,反倒像学究天人的杂学大师。可是他老人家,分明是在回龙观里呆了接近二十年呀。他是怎么接触到《华夏日报》,并有着更深层次理解的呢? 师父就是师父,总是让人看不透呀。 他和师父道一道长探讨摸骨术在骨科和心血管疾病的施救心得。道一道长见他对摸骨治病救人感兴趣,便将摸骨认穴术教他,解说一大堆人体穴位对应的身体器官,让他只得拿笔记本记下不少。 摸骨认穴能治病救人,不知能否伤人? 何鸿远想到传说中能点穴伤人的高手,不禁摩拳擦掌,一心想着要将它融会贯通。 第305章 保留意见 上午九时,周荧掐着点参加县委常委会,仿佛对今日召开的常委会专题会议漠不关心的样子。 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坐在会议室第三排靠墙的位置,神情黯然,难觅昔日意气风发的气势。阳光洗浴城案曝出,无论是贩毒、贩卖人口或私藏枪支,都是大案要案,由市局刑侦支队接手这一案子,自然比省厅介入办案,更有利于他推脱渎职责任。 如果不是徐庆祥和阳光洗浴城少女坠亡案有关,让市委副书记徐望喜不能不想办法,将他陈如海从阳光洗浴城案中摘出来,市局这一关,他不一定能过得去。 此时他心里既庆幸又不甘。庆幸的是,唐老三被击毙、季桃红逃逸,他又能抓住徐庆祥、徐望喜这条线,让自己不至于身陷囫囵;不甘的是,阳光洗浴城案牵一发而动全身,都已经惊动了军方,县里总要向上边领导一个交待,板子自然要打到他这县公安局局长身上,这还是县委副书记刘建设向县委曹书记有个妥协的过程,否则他可能要一撸到底。从炙手可热的县公安局局长,离县领导仅一步之遥,却要被调整到其他正科级岗位,他确是心有不甘。 形势逼人,连刘建设副书记都要向曹书记低头,他不甘心又能如何。这已是刘建设能为他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县公安局政委施光南坐在陈如海前一排的位置,心情却是舒畅得很。陈如海要灰溜溜地从县公安局局长宝座上下来,他这政委将要主持县公安局工作,也算是要当家作主了,以后只要紧跟着县委曹书记的步伐,自己很可能将迈入县领导的行列。 他见周荧一脸沉静地走进会议室,坐在椭圆形会议桌前边,她那修长的玉颈和秀美的背影,如一幅隽永的图画。 即使因她为缪建勇站台,几乎让他这县公安局政委成了摆设,仍然挡不住他对她曼妙身姿的热望。女神就是女神,再高冷也挡不住热望的目光。 他不禁臆想,待他成了县公安局局长,并进一步成了县委常委,能在常委会上和这位高冷女神抬抬杠,也是美妙得很。当然,能和她发展成某种关系,那是更加完美。卡Kа酷Ku尐裞網 县委副书记刘建设坐在周荧身旁,见她一脸沉静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他有心要撩拨她一下,道:“周副县长,县公安局是你分管的部门,阳光洗浴案曝出,直接暴露出公安部门不作为,上级领导对此很有看法。你作为分管领导,持何种态度?” 周荧瞥了他一眼,道:“刘副书记,阳光洗浴案尚在侦查中,如果县委一定要提前定一个调子,那也要有个区分,县公安局班子里,哪些同志曾对阳光洗浴城暴露出的问题,予以足够的重视,并提前介入侦查,哪些同志蓄意阻挠侦查,甘心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都要有个说法。在阳洗浴案中,我们不能排除某些公安干警存在违法违纪行为,此时仅仅定性县公安局不作为,我看并不恰当。” 刘建设干笑道:“看来周副县长的工作态度非常端正呀。今天围绕着阳光洗浴案,召开县委常委专题会议,这调子如何定,总得讲究大局意识。” 调子怎么定,也由不得周荧。 他故意撩拨她,就是要激出她的火气,让她待会儿在表态发言时,给曹正满添添堵。毕竟他让出了县公安局,让人恶心一下曹正满,也算是为他自个儿出出气。 县长金方波和县委书记曹正满先后进了会议室。既然是专题会议,曹正满率先让县公安局政委施光南介绍阳光洗浴城案情况。施光南早有准备,详细介绍了阳光洗浴城唐老三等人组织贩毒、贩卖人口、非法持有枪支等犯罪行为,光这些明面上的犯罪事实,已让部份不了解案情的县委常委大吃一惊。 “这可是一个特大案件呀。”纪委书记唐丙初听完施光南的汇报道,“阳光洗浴城在县城经营多年,县公安局对其犯罪行为竟是毫无察觉,让人沉思呀。” 在座的谁都明白纪委唐书记的意思。他表这个态,是要试探县委主要领导的态度,纪委这边是否应该在阳光洗浴城案中有所作为,曹书记等领导的态度非常重要。 其实大家看施光南这位县公安局政委,代替局长陈如海汇报工作,就已经判断出县里几位大佬,已就阳光洗浴城案形成默契。陈如海这是要为此担责了。 不过唐书记这一隐晦地表态,也是他作为纪委书记的应尽之宜。此时纪委不刷存在感,更待何时? 曹正满老练地接过唐丙初的话头,道:“丙初书记说得对,阳光洗浴城案曝出,暴露出我县公安部门工作不到位,甚至严重失职。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同志非常具有自省意识,向县委、县政府提交了辞职报告。” 他拿起一张纸,道:“这是陈如海同志的辞职报告,大家议一议。” 刘建设马上表态道:“如海同志担任县公安局局长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自愿为阳光洗浴案担责,很有担当精神嘛。对于有担当的同志,我们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可以考虑调整如海的工作岗位嘛。” 从陈如海自愿辞职,到调整他的工作岗位,无形中切换了议题,这手法玩得跟唱戏一般。 县长金方波点点头,道:“我同意调整陈如海同志的工作岗位。” 县里三大巨头都认可的议题,其他常委谁愿意提不同意见。曹正满觉得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这当家作主的感觉,还真是让人精神振奋呀。 他扫视了众常委一眼,然后道:“现在请光南、如海两位同志回避一下。” 等施光南和陈如海退出会议室后,组织部长欧阳功成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道:“陈如海同志从县公安局局长位子上下来,建议让他担任县司法局党委书记。建议由施光南同志主持县公安局工作。” 政法委书记陈治平早就得到曹正满的指示,道:“我支持组织部门的意见。” 曹正满道:“同志是否有不同的意见,可以畅所欲言嘛。” 刘建设转头看了周荧一眼,似在等着看她笑话。 第306章 不安 周荧淡定一笑,道:“在阳光洗浴城案未结案之前,县委、县政府先一步对公安部门的工作定调子,是否太过仓促?因此我选择保留意见。” 刘建设道:“周副县长,做工作要有大局意识嘛。县委、县政府为阳光洗浴城案的责任问题早定调子,化被动为主动,在上级领导眼里是加分的行为啊。说起来,公安部门是周副县长分管的部门呢。” “刘副书记说得对。”周荧道,“就是因为公安部门是我分管的部门,所以我才坚持我的观点。在阳光洗浴城案曝出之前,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同志曾率人对阳光洗浴城进行调查,却受到种种阻挠。在军方突袭阳光洗浴城当夜,缪建勇同志也率人在现场办案。所以我们不能否定县公安局全体同志的工作,更不能以所谓的不作为,掩盖县公安局主要领导的严重渎职行为。” 今日会议上的情形,县里三位大佬早已形成一致意见,可她有必要清晰表达自己的立场。根据民主集中制原则,少数服从多数,她服从常委会做出的决定,和她个人表达不同意见,并不违反政治纪律。 曹正满看了她一眼,暗笑:“还是太年轻呀,不懂妥协的领导干部,不是合格的领导干部。” 不过想到周荧表现出来的工作能力和政治手腕,也该让她受些挫折,否则会有尾大不掉之势。就凭她在县公安局让缪建勇玩了招釜底抽薪,将政委施光南架空,就值得他敲打一番,让她懂得个规矩。 他十指轻敲两下桌面,道:“同志们,树立大局意识非常重要。对昌隆县来说,什么是大局?昌隆县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才是大局。县委、县政府对县公安局主要领导的调整,就是为了大局考虑,让阳光洗浴案不至于成为昌隆县的包袱,轻装上阵,甩开手脚谋发展。” 在座的都长着七巧玲珑心,县委一把手如此敲打周副县长,这是对她的表现很不满意。有些人在兴灾乐祸的同时,似乎已看到随着县委刘建设副书记和曹书记进行有限度合作,原本和金县长不对付的周副县长,可能会成为孤家寡人。 曹正满有意为之,故意让周荧难堪,在表决环节调整了次序,道:“当然,咱们要充分发挥民主精神,不搞一言堂。不同意组织部门对县公安局主要领导岗位调整方案的同志,请举手。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坚决举起玉手,看上去是多么孤独而刺眼。 正当众人都以为这是周荧一个人的表现场景的时候,县委常委、人武部部长林明皓举起他粗壮有力的右手,干脆利落地道:“我支持周县长的意见。” 曹正满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平时林明皓在县委常委会上,是打酱油的角色,对于有争议的议题,一向投弃权票,对于兼大欢喜的议题,才会投上一票赞成票,鲜有这样旗帜鲜明表明立场的时候。 难道说军方有明确的态度,使得林明皓做此选择? 一些有眼力劲的常委,便和曹正满一样,对林明皓的态度做出深入判断。虽然最终的表决结果毫无悬念,但两票反对票,和县纪委书记唐丙初的一票弃权票,让曹正满借阳光洗浴城案,实现当家作主第一弹,显得并不完美。 会议即将结束前,县委办主任曾志健拿着一份报纸进来,递到曹正满手上,道:“曹书记,今日《华夏日报》刊登有龙泽乡‘路教’工作通讯稿,并配有编者按,是否让各位领导学习一下?” 新年第一天,龙泽乡上了《华夏日报》,这对于昌隆县来说,原本应该是大好事。可曹正满脸上并无喜悦之色,他粗略扫视了一眼报纸,起身道:“大家回办公室里自行学习吧。” 周荧是龙泽乡的联片领导。看来是曹书记对周副县长心存芥蒂呀,否则这样的大好事,他怎能无所表示呢? 县里的政治格局,似乎因了阳光洗浴案,有了微妙的变化。县委常委会一结束,会议上传递出的信息,就被地下组织部长们扩散出去。 下午四时,何鸿远开车送妹妹何海燕回校,同时接了周荧,一起去县一中。 周荧刚一上车,便问道:“小远,德天书记他们是否给你来过电话,交流一下想法?” “谭书记和陶局、缪局都和我通过话。”何鸿远道,“谭书记为龙泽乡上《华夏日报》高兴的同时,对接下来荧姐在县里的处境表示担忧;陶局倒是知道我们的根底,只是表示一下关心;缪局对荧姐在常委会上坚持己见,很是敬佩。” 周荧笑道:“你怎么看?” 何鸿远深情地看她一眼,道:“你是我的荧姐,即使面临再大的困难,我也和你一起扛。” 然后他向妹妹何海燕道:“小妹,叫荧姐。” 何海燕听他俩对话,就揣摸出眼前这位让她自惭形秽的大美女,就是哥哥经常提起的周县长。 哥哥和周县长表现得这么亲密,让她起了小心思,倒是为远在京都的肖雪雁暗暗担心。在她心里,肖雪雁可是她哥的正牌女友,又和她交好,她得为肖雪雁关注着哥哥的情感动态。 “荧姐——” 何海燕向坐在副驾驶室位子上的周荧招呼一声。后者对这位长得明眸皓齿的未来小姑子,自然是有心结交,向其了解在学校里的学习、生活情况,一番交谈下来,就让何海燕对她的亲近感大幅度上升。 车到县一中边上,何鸿远有意把车子停在路边,三人一起进校门。学校门卫室里的保安只是简单地询问何鸿远两句,而是把更多的目光,沉浸在周荧身上,被她的绝色风姿给震撼到了。 周荧陪伴何海燕进宿舍,何鸿远站在宿舍楼门口,打量着母校熟悉的景致和来往的学生和家长,倾听着校园里流淌着舒缓而柔情的萨克斯曲《回家》,仿佛回到他的学生时期。 他期待遇到的那些对妹妹何海燕动坏心思的家伙,并没有出现。他暗暗焦急,他不可能天天守着何海燕,不能将那伙人一劳永逸的解决,他实在放心不下。 过了一会儿,周荧和何海燕从宿舍楼里出来。他向周荧道:“荧姐,现在是学校里的晚餐时间,我请你吃学生食堂。” “行,我听你的安排。” 周荧丝毫没有县领导的架子,挽着何海燕的手,跟在他身旁。 第307章 作死 学生餐厅里许多学生在排队打菜。卡Kа酷Ku尐裞網此时周荧身穿咖啡色鸡心领毛衣,外披月黄色大衣,搭配黑色修身牛仔裤,足穿棕色鹿皮靴,容颜如精雕玉琢,身材窈窕而充满青春气息,使她看上去如二十来岁的妙龄姑娘。 许多男学生的目光落在她俏脸上,便被惊艳到了,或窥视再三,或如痴如醉,让何鸿远心里暗笑。这些学生看美女的目光,如他们脸上的粉刺般青涩,其实周荧身上最美的地方,是她丰满的胸部、水蜜桃般的翘臀,和笔直诱人的大长腿。如果她脱去大衣,那s型身材,足以让这些小子们流鼻血。 他为妹妹何海燕的饭卡里充了五百块钱,然后拿了三个不锈钢五格快餐盆打了快餐,三人一人一份,坐在一起进餐。 “酸辣土豆丝、鸡蛋炒韭菜、青椒肉片、油焖包菜加米饭,加一起一份快餐,每份要二十块菜,有点小贵呀。” 何鸿远用筷子点着快餐盆里的一碟碟菜肴,若是放在龙泽乡乡政府食堂,也就五六块菜的价格。 何海燕道:“哥哥太奢侈了。我一般就打一个菜加米饭,也要四、五块钱。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抬头探巡四周,见好些学生都是泡方便面进餐,排队打菜的学生,大多是打一个菜加米饭,仅个别学生打两三个菜。 “高中学生正值长身体的阶段,学习又这么辛苦,营养跟不上,怎么行?”她的神情有些恼火,“这是把学校食堂,当成饭店来经营,从菜品上要利润呀。” 何海燕轻声道:“我们学生会的干部,也向学校反映过学生食堂菜品贵问题,可并不见菜品价格降下来。” “这是学生食堂承包有问题。” 何鸿远说着,发狠地对付着价格不菲的饭菜。他见周荧停著张望着学生们进餐情况,向她道:“荧姐,这么贵的饭菜,可不能浪费。吃,吃不了咱打包。” 周荧感到食之无味,道:“县一中暴露出的问题,可能并不仅仅是校园学习环境的问题。” 何海燕暗暗高兴,这位荧姐是副县长,倘若她能管管学校的事,对同学们来说是大好事。比她这学生会干事说话,要强上千倍。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时,她的一位女同学神情紧张地跑过来,向她道:“燕子,彭新在食堂门口等着你,待会儿你出去小心一些。” “咱们要等的人,终于来了。”何鸿远向周荧道,“彭新是教育局副局长彭耀贵的儿子,我正等着他找上门呢。” 周荧目光坚定地道:“我倒要看看,有人要作死到什么程度。” 何鸿远凑在妹妹何海燕耳边叮嘱一番,何海燕笑盈盈地起身,先行走出学生食堂。周荧和何鸿远收拾好餐具,紧跟着何海燕出门。 学生食堂门口的台阶下,停着一辆黑色尼桑越野车,彭新和一名高个子青年正靠在车门上抽烟。高个子青年脸色黝黑,满脸横肉,浑身充满泼皮混混的气息。彭新比高个子青年矮了半头,长得倒是细皮嫩肉,只是眼神飘浮,举手投足间尽是轻狂范儿。 彭新见何海燕孤身一人从食堂里出来,脸上一喜,向高个子青年道:“刀哥,我瞄上的妞儿正点吧?” 何海燕身穿白色羽绒服,配蓝色牛仔裤,脚穿白色运动鞋。她容貌秀丽,身姿如青荷亭立,绽放的青春气息如蓓蕾初绽,直看得刀哥两眼冒光。 “兔子,眼光不错呀,这小妞可真够水灵,有胸有臀有貌,校花级别啊。”刀哥叫道。 小混混们喜欢起绰号,这样听上去充满江湖气息。譬如说刀哥的大名叫冯小峰,他经常揣着一把小刀,在县一中周边拦截学生,从他们口袋里掏生活费,遇到反抗的学生,亮出小刀吓唬吓唬人。他自我感觉良好,自称刀哥,自以为在县一中这一带,混出了不小的江湖名声。 兔子是彭新的的绰号,因了他长着两颗大暴牙,长得又细皮嫩肉。不过彭新并不喜欢这个绰号,他宁愿叫狼狗啥的,至少听上去够凶猛。 在刀哥面前,彭新却是显得高人一等。他有钱有车,使唤着刀哥当他的司机,实际上刀哥就是他的小弟。 他吐掉口中的香烟,横了刀哥一眼,道:“特么的,收起你的大尾巴,管好你的嘴巴,看我怎么将她弄上车去。” 有钱是老大。小混混期望的就是不劳而获,混上好日子。他在刀哥面前,有这么说话的底气。 何海燕走下台阶,似是没看到彭新的样子。 彭新上前两步,拦在她身前。他像是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道:“燕子,请你看电影——《大话西游》,那主角朱茵长得跟你特像,你怎么着也得去见识一下。” 因了有哥哥做后盾,何海燕对彭新不再避之如瘟神,而是上前拿过电影票在手,对着路灯映照一下,仿佛对它很感兴趣样子。 彭新兀自欣喜不已,很绅士地拉开车门,便要请她上车。 她突然转头朝着食堂门口顽皮地一笑,然后将手上的电影票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道:“没空——” 彭新心情一落千丈,不由得骂道:“特么的,你耍我呀。” 他挡住何海燕的去路,道:“你扔了我的电影票,那行,我也不去电影了,你陪我去唱歌。” “我什么要陪你唱歌。”何海燕踢了一下地上的电影票道,“你捡起它,自个儿去看电影吧,我还要学习呢。好狗不挡道!” “特么的,你还敢骂我。” 彭新本就是纨绔子弟,哪有好脾气。他眼中冒火,上前一把拽住何海燕的手臂,把她往车里推。 “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救命呀——” 何海燕一边挣扎着,使劲用脚蹬着车身,死活不上车,一边大声呼救。她哥哥倒是教过她喊非礼,她这清纯学生,终是喊不出口。 食堂门口来往的学生很多,大家纷纷围过来。刀哥挡在彭新和何海燕身后,向学生们凶神恶煞地道:“看什么看,没看到刀哥在这里吗?都给我散了,谁再呆在这里,小心刀哥的刀子不认人。”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身影从人群中冲出来,如箭影般擦着他的身子而过。 兔起鹘落间,只听彭新惨叫一声,他拉拽着何海燕的那只左手臂已软塌塌地垂挂下来。 第308章 各有小算盘 彭新以右手护着左手,哭爹喊娘地叫疼。 刀哥见彭新受伤,何海燕被一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护在身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半尺长的匕首,在身前比划两下,恐吓道:“小子,想当护花使者,小心刀哥放你的血。” 这名护花使者便是何鸿远。他有心将事情闹大,把妹妹何海燕护在身后,向刀哥冯小峰勾勾手指,撩拨道:“哟,拿着一把小刀,就称刀哥呀。吓唬小孩子用的吧?” 冯小峰怒吼一声,向前两步,右手手中匕首向何鸿远当胸刺去。 以匕首刺人,其实就是当胸捅人,一不小心就会闹出人命。毕竟人体胸腔内的心肺等重要器官,很可能会被伤及。所以有打斗经验的小混混,非到迫不得以,一般都是尽量避免拿刀捅人。 何鸿远见冯小峰身体强壮,看似有几分蛮力,出手如此狠辣,便有心让其吃些苦头。他闪身让过刺来的匕首,右手五指并拢半收,毫不犹豫地运八极拳的寸劲于指骨关节,击打在冯小峰的左手肘关节。 八极拳寸劲劲爆无比。冯小峰受击打的肘关节,如开裂的竹杆一般,发出细碎的脆响,痛得他怪叫一声,手上匕首掉落在地。 何鸿远顺势贴身靠过去,右腿抬膝狠狠顶撞在冯小峰腹部。 冯小峰只觉得得五脏六腑移位,高大的身子佝偻下来,缓缓蹲在地上,瞬间丧失了战斗力。 彭新带着冯小峰在县一中作恶日久,许多师生敢怒不敢言。围观师生见何鸿远三两下就放倒两名恶少,拍手称快者有之,为其担忧者有之。反之为这俩人助力的,也有之。 一名又矮又胖的中年人从人群中挤出身子,走到彭新身前,关切地道:“彭少,你没事吧?” 彭新如遇救星,喘息着叫道:“朱老板,我被人打伤了,快去叫保安过来帮忙。” 朱老板似是有意在彭新面前表现一番,转头向何鸿远道:“你知道彭少是谁家的孩子吗?连他都敢打,你就不怕将牢底坐穿?” 眼前这大胖子狐假虎威的样子,让何鸿远感觉很可笑。看来世风如此,到哪儿都少不了溜须拍马、见缝插针的家伙。 以他现在的身份,对这种人懒得搭理。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打城关派出所副所长孙继平的手机,将这边的情况跟孙继平一说,又很分明地道:“对方是县教育局一位领导的孩子。” 孙继平是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的得力干将,对何鸿远和缪建勇等人的关系,早就心里有数。 从级别上来说,何鸿远比他这副股级副所长高上两级,却和他称兄道弟,还能将事情说得这么通彻。他巴不得加强和何鸿远的关系呢,哪会顾忌得罪县教育局的一位领导?再说他是公事公办。 阳光洗浴城案曝出后,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的局长宝座岌岌可危,城关派出所所长黄长庚也是秋后的蜢蚱。今日县委常委会上的信息,早就在有心人之间传得沸沸扬扬,黄长庚和另一位值班副所长可能忧心前程,不知跑哪去了,找了他替班,却也正巧让他赶上为县一中的事带队出警。 他二话不说,向何鸿远道:“何乡长,你把人控制住,我马上带人过来。” 何鸿远挂了手机,这才扫了胖子一眼,问道:“你谁呀?” 他气势不凡,目光如电,让朱老板颇有些压力,竟是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是这儿学生餐厅的老板。卡Kа酷Ku尐裞網” 这学生餐厅的菜价贵得离谱,让何鸿远本就心里很有想法。这会儿对方送上门来,他少不得探探对方的底。 他故意以盛气凌人的语气,向这位朱老板道:“你不是学校教职工,管啥闲事?该干嘛干嘛去。” 这时,两名学校保安从人群中挤进来。 朱老板来了劲儿,向何鸿远道:“我虽然不是学校教职工,但校长是我哥,你说我能否管管学校里的事?你打伤彭局长家的公子,居然还敢报警,我看你是自讨苦吃。“ 他见何鸿远拿手机拨打报警电话,似乎又和派出所里的人熟识,也算是有点门路的人。因此他抬出他堂哥朱校长和彭局长,也来个借势压人。 在他看来,何鸿远这么年轻,路子再野,撑死了找个派出所民警撑撑场面,哪能和县教育局彭局长这样的副科级干部比势力?他此时为彭新张目,自以为是聪明的选择。 他指着何鸿远,向两名保安道:“把这位蓄意伤人的校外人员控制起来,等着校领导前来处理。” 何鸿远有些哭笑不得,感觉这世界可真疯狂,一名学校学生餐厅的承包人员,竟在此如校领导一般,对学校保安发号施令。 周荧站在学生中间,注视着这可笑的一幕,脸上兀自浮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学校里出了事,并不见值班校领导前来处理,却让一个跳梁小丑在此表现,这县一中的学校管理制度可见一斑。 以何鸿远的处事能力,这事他能把控好,无需她过多介入。像她这样的县领导,遇到这等事,袖手旁观比现身说法,更能体现她的身份。而且这能更深入地了解问题。 何鸿远能够对彭新和冯小峰动粗,可不想对学校保安动手,毕竟他是国家干部的身份,身手再好,也得注意形象。 他指着彭新和冯小峰,向两名保安道:“这俩人欺负我妹妹,还动了刀子,被我收拾了。你们也不必为难,我已报警,要么等警察来处理,要么请校领导过来,我自有交待。” 两名保安听说他已报警,也乐得置身事外。其中一名保安转头张望一下,道:“商副校长过来了,今日好像不是他值班呀。” 学生们主动让开一道,一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身材瘦小,戴着一付眼镜,脸颊削瘦,却有一对神光炯炯的大眼睛,神采奕奕的样子。 何鸿远见到他,心里一乐,这不是他上高中时的班主任商一鸣老师吗?听妹妹说他当了副校长,瞧他的神情,还是那副跩跩的样子,书生意气不减当年啊。 “商老师——”他连忙招呼一声。 商一鸣走上前,推了推眼镜,看了何鸿远兄妹一眼,又看了看彭新和冯小峰的惨样,心里已大致明了是咋回事。 打得好啊! 他在心里欢呼一声,同时盘算着,能否借此事,还县一中久违了的清和风气。 第309章有心人 对于何鸿远这位昔日的得意门生,商一鸣有着足够关注。不久前关于何鸿远任龙泽乡副乡长的公示信息,让商一鸣激动了好几天。二十三岁的副科级,他这位学生创造了昌隆县干部升迁的传奇啊。 他能成为副校长,当然并非官场小白,自然明白何鸿远身后有人。他曾听县教育局一位和他要好的领导说,何鸿远深受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周荧的关注。 此刻何鸿远和彭新怼上,他这当老师的借借学生的势,就不定能将彭新这伙恶霸,从校园里清除出去。 “咦,是鸿远在这儿呀。”他并不叫破何鸿远的身份,“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还有人敢携带管制刀具进学校呀?” 何鸿远觉得自己这位班主任老师,以前当教务处主任的时候,办事一板一眼、一丝不苟,如今当了副校长,倒成了一个妙人,这言语间的立场,表现得太妙了,一句话就将彭新和冯小峰捏得死死的。 彭新尚未表态,又是那朱老板跳了出来,向商一鸣道:“商副校长,如今受伤的是彭少好不好?我看你应该让保安把肇事者拿下,等着朱校长前来处理。” 商一鸣嫌恶地道:“朱寿,你只管打理好学生餐厅,这里没你什么事。” 这朱寿有意刷存在感,何鸿远故意恶心一下对方,道:“我看这位朱老板承包经营学生餐厅,很有些问题。学校学生餐厅里的菜价,菜品一般不说,竟比外边快餐店里的价格贵好多,这是昧着良心,从学生身上赚大钱。怪不得县一中的同学们,看上去都营养不良的样子,而朱老板却是胖得气都喘不过来,看来是被学生们养肥了。” 这是质疑朱寿承包经营的学生餐厅的同时,变相地骂他是一头肥猪。围观的学生们大多对学生餐厅的伙食不满,闻言都是轰然而笑。 “嗨哟,在学校里打伤人,还管起了咱老朱的闲事。”朱寿上前气呼呼地推了何鸿远一把,“特么的,你以为你是谁呀,敢质疑和讥笑咱老朱。” 对方送上门找虐,何鸿远哪会客气。他左手单手一把扣住朱寿的右手手腕,将其拧成弯曲的猪手状,缓缓举起。 随着他越举越高,朱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口中哀嚎连连,一张胖脸全都拧到了一处,仿佛能拧出一大滩苦水出来。 彭新见遇上了硬茬,护着受伤的手,拔腿便要溜走。 何鸿远放开朱寿,一个太极推手,将其推到身旁不远处的花坛里,摔了个四脚朝天,压倒一片低矮的冬青树。 然后他拦到彭新跟前,道:“你和同伙持刀劫持我妹妹,现在想要逃跑,可没那么容易。” 彭新色厉内荏,叫道:“特么的,你真要跟我死磕,信不信我找人搞死你?” “呵呵,作为高三学生,你应该已满十六周岁。现在你涉嫌指使他人劫持在校学生,能逃得了法律的制裁吗?而且你以前做过的那些违法的事,会有人和你慢慢清算。” 何鸿远已下定决心,对于彭新这样恶少,必须要让他受到应有的教训。这既是为了还县一中良好的学习环境,也是为了确保妹妹何海燕的学习不受影响。 城关派出所离县一中较近,很快就有警车发出嘀呜嘀呜的鸣叫声,冲进了校园。孙继平带着两名联防队员,从警车上下来,大步流星走到何鸿远跟前,道:“何乡长,怎么有空到县一中里来除暴安良呀?” 何鸿远拍拍妹妹何海燕的肩膀,道:“今日幸好我送妹妹来上学,否则她要是被人劫持,我这当哥哥的,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他把劫持两字咬得重重的,那就是把这事往大里搞。 孙继平哪会听不懂他的意思,上前一把拎起地上的刀哥冯小峰,暗中对其右手手腕狠狠一扭,为其戴上手铐,骂道:“特么的,敢持刀到学校劫持学生,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可怜刀哥先是受何鸿远一击,左手肘关节碎裂,此刻右手手腕又被扭伤,双手铐到了一处,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听来令人心寒。 此时他才悲哀地发现,以往他欺负那些羸弱的学生,感到自己无比强大,现在在**力量面前,他犹如一条可怜虫。 彭新左手臂关节被何鸿远拆卸开来,痛不欲生,此时又被两名联防队员控制住,只痛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何鸿远上前,将其肩关节给接续上,才由联防队员为其戴上手铐。 何海燕作为受害者,自然也得去城关派出所一趟。何鸿远转身向商一鸣道:“商老师,我听说彭新俩人在学校里没少干坏事,可以发动一下,让受到伤害的同学们,出面向警方指证。” 他见商一鸣犹豫不决的样子,便道:“县一中校园里如此乌烟瘴气,从校园安全到学生餐厅承包管理,就可见学校管理中存在着大问题。再不花大力气整治,县一中的荣光不再,很快就会沦落为二流学校。” 然后他凑到商一鸣耳边,小声道:“周县长在边上呢,县一中存在的情况,她看在眼里。” 商一鸣如上足发条的闹钟,突然有了精神,大声道:“昌隆县一中是省级重点高中,昔日荣光不容败坏。学校的校园安全和校风学风,必须花大力气整治。” 何鸿远提示道:“我妹妹班级里有一名叫高小凤的女同学,听说向上边反映彭新欺负她的情况,被带到了市里的精神病院。” 商一鸣心知,既然他下定决心要为县一中和他自己的前途搏一搏,就得拿出点真东西,无论彭新的父亲——县教育局常务副局长彭耀贵,还是县一中校长朱百喜,都是他必须要搬开的挡路石。 他向何鸿远道:“这事我知道些情况。” 何鸿远道:“好,孙所那边需要受害者家属前去报案。事急从速,越快越好。” 商一鸣道:“我马上去办好这事。” 孙继平听说尚有案件可以并案办理,不由得心里欢喜。他出身刑警,办案对他有天生吸引力,只怕案件太小,经不得他推敲,办大案要案才有挑战性。 第310章 机会来了 现在正值昌隆县公安部门革故鼎新之际,孙继平有心大展身手,谋求一番作为。卡Kа酷Ku尐裞網现在何鸿远让他有办案立功的机会,他倒不觉得今晚是他在帮助何鸿远,反而感到是何鸿远在助他立功。 他让两名联防队员押送彭新和冯小峰上警车,他和何鸿远寒暄两句,却见副县长周荧上前挽着何海燕,如姐妹般亲密地边走边窃窃私语。 “教育系统怕是要有一番震荡了。” 他脑子里闪过这一念头,又立马为自己打气,一定要把案件办得漂漂亮亮的,让周县长有依据为教育工作拨乱反正。 何鸿远和周荧、何海燕上了路虎揽胜。周荧提醒道:“小远,待会儿县教育局副局长彭耀贵和县一中校长朱百喜可能会找过来。” 何鸿远笑道:“彭耀贵和朱百喜找上我没啥用,关键还要看我家荧姐的态度。” 周荧道:“你先送我回去。我让小萍去城关派出所和你会面。” 由赵小萍这位常务副县长秘书在一旁盯着,不仅可以让彭耀贵息了找何鸿远私了的心,更表现周县长对此事的重视态度。 车子尚未到月亮湾小区,彭耀贵的电话便拨打进来,向何鸿远倚老卖老道:“何乡长,我是县教育局老彭啊。” 何鸿远故意道:“老彭?哪位老彭?你拨错电话了吧。” 彭耀贵只好自报家门,又道:“何乡长,听说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得罪了你妹妹。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我承你的情,并另有重谢。” “彭局,原来那位指使他人劫持学生的犯罪嫌疑人,是你家的孩子呀。”何鸿远道,“这件事本身非常恶劣不说,你家孩子在学校里可没少干违法和违反校纪的事,都能号称县一中小霸王,学生和家长们反应很激烈呀。” 彭耀贵在电话里的呼吸急促起来,沉声道:“何乡长,就事论事,别把事情扯远了。我就请你放我家小子一马,你给个痛快话。” 何鸿远严肃地道:“彭局,从公来说,这事关系到校园安全,我不仅已经报警,请公安部门立案调查,还要教育部门给学生们一个交代;从私来说,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有人侵害到她的人身安全,我不可能息事宁人。” 彭耀贵自恃身份,觉得自己堂堂县教育局常务副局长,如此低声下气向一位贫困乡的副乡长求情,已经是抹下了脸面,没想到对方却是如此不给面子。 他心里憋着一口恶气,气呼呼地道:“小何乡长,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没必要这么绝情吧。我听朱百喜说,你妹妹只是受到一点惊吓。这么着吧,我给你五万块钱,算是让你妹妹压压惊。” 何鸿远被气乐了,道:“彭副局长,我可不敢收你这五万块钱。这事公事公办,让公安部门处理吧。” 彭耀贵气得脸色铁青,吧嗒一声挂了电话,恶狠狠地道:“特么的,面子里子都不要,那就走着瞧好了。卡Kа酷Ku尐裞網大不了多花些钱,走公安部门的路子。姓何的小王八蛋,这笔帐我记下了。” 他的妻子站在边上,泪眼婆娑地道:“老彭,小新被抓进派出所,可吃不了那苦头呀。你得快点想办法让他回家。” 慈母多败儿!彭耀贵也懒得给自家黄脸婆摆脸色,吩咐她去书房书柜暗格里取十万块钱过来。这笔钱是一家电脑供应商送的,让他帮忙为教育局下属学校电脑更新业务牵线,他用起来倒也不心疼。 然后他给县一中校长朱百喜打电话,道:“百喜啊,你代表学校去城关派出所一趟,看能否将小新保释出来。” 朱百喜是彭耀贵一手扶持起来的人,应允了一声,问道:“彭局,何乡长那边谈妥了吧?” 彭耀贵诅咒一声,道:“这小子不给面子,以后再想法子搞他。现在我和志超主任联系一下,他和县公安局办公主任景小甜关系很铁。听说景主任不仅受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器重,还是政委施光南面前的红人,走这条线错不了。” 朱百喜心知彭耀贵为保住儿子不受法律制裁,是得下血本,打通县府办副主任刘志超和景小甜这条线,可不能光靠人情面子,毕竟对应一方是一位副乡长,背后还站着一位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呢,指不定会惹到这位在背后的大佬。要托人办好犯政治风险的事,当然得代价不菲。 却说何鸿远感受到彭耀贵气急败坏地掉了电话,向周荧道:“荧姐,如果我不是一位副乡长,彭耀贵可能懒得搭理我,他会直接想办法把这事给抹平,更别提给我五万块钱了。” 周荧大致能猜测到彭耀贵说了些什么,道:“一出手就是五万块钱,彭耀贵倒是财大气粗。不过他作为县教育局领导,似乎并未意识到他儿子的作为,已严重影响到校园安全。他是县教育局主要领导,却对教育工作漠不关心,甚至纵容儿子为恶,这样的干部,比尸位素餐更可恶。” 何鸿远知道,周荧已动了拿下彭耀贵的心思。周荧下车后,他拿出手机拨通县教育局副局长赵秋华的手机,道:“赵局长,我是龙泽乡副乡长何鸿远,陶俊杰陶哥向我介绍过你。” 赵秋华早就得陶俊杰指点,知道何鸿远对县一中学生高小凤上访事件很关注,他早就收集了一些资料,顺带将县教育局常务副局长彭耀贵任人唯亲、贪污受贿的有关证据材料,也一并塞入资料袋里。他就要瞅着这个机会,给彭耀贵下死手,否则也对不起自个儿在县教育局被边缘化所受的苦楚滋味。 他向何鸿远道:“何乡长,我收集了一些资料,要亲手交给你。” 何鸿远和他约定了见面时间、地点,又问:“赵局,你对县一中副校长商一鸣的印象如何?” 赵秋华道:“一鸣是我的大学同学。高小凤上访事件的根本原因,还是他提供给我的。” 何鸿远打着哈哈道:“这真是好巧呀。” 赵秋华挂了电话,感到何副乡长话里有话,便拨通商一鸣的手机,从后者口中了解到今晚县一中发生的事,欣喜地道:“一鸣,你我的机会来了。” 第311章 幽怨女秘书 赵小萍俏立在城关派出所门口,路灯晕黄的灯光,为她玲珑有致的身子镀上一层朦胧色彩。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将车子停在边上,下车向她招呼道:“萍姐,这么大冷天,还得麻烦你跑出来一趟,真心过意不去。” 赵小萍淡淡地道:“领导的指令,得无条件服从。” 她话语里充满了无尽幽怨,自然是冲着何鸿远来的。元旦假期三天,也不见他给她来过一个电话,这是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呀。都说男人靠不住,把女人吃到了嘴,嘴巴一抹便要开溜,看来是很有些道理。 她能感觉到何鸿远似是有意躲着她,这可能和他与周县长的特殊关系有关。作为领导秘书,她不能吃领导的干醋,但向何鸿远表达一下幽怨心理,展示一下不满,当然不存在问题。 何鸿远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怨念,很是温暖地看了她一眼,道:“萍姐,你生病了。咱们快点将这边事了,找个地方,我为你摸骨推拿一下。” 赵小萍的脸色苍白如纸,娇躯兀自发冷,心里却感觉暖暖的。她暗骂自个儿不争气,被他这么一关心,就心满意足了。卡Kа酷Ku尐裞網不过她真的非常享受被他关心的感觉。 何鸿远又拉着何海燕的手,为她和赵小萍介绍一番,三人才一起进了城关派出所。 孙继平找了一位心腹干警,给何鸿远兄妹做询问笔录。他自个儿去审讯室,分别提审彭新和冯小峰,免得夜长梦多。 其间何鸿远分别接到陶俊杰和缪建勇的电话,两位老哥哥早已得到信息,都对县一中发生的事,表示了关切。他们听说有赵小萍陪同何鸿远坐镇城关派出所,便各自给赵秋华和孙继平打电话,让他们好好表现,争取给周县长留下深刻印象。 孙继平对付起彭新和冯小峰这样的小混混,还真是小菜一碟。他先是提审冯小峰,对于这位左手肘关节碎裂的小混混,他故意轻描淡写地道:“冯小峰,你受人指使,只是个从犯,老老实实把事情交待清楚,我让人送你去医院,否则你的左手算是废了。” 冯小峰想到反正有彭新这位官二代顶着,他犯不着吃苦头,便将今晚犯的事,清清楚楚地交待完毕。说到何鸿远对他的一击,仍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交待清楚了吗?”孙继平问。卡Kа酷Ku尐裞網 “交待清楚了。” “还有要交待的吗?” “没了。” “真没有?再想想。” “没了。” “高小凤的事,你还没交待呢。”孙继平诈道,“你老实交待,我这是为你提供立功的机会。” 冯小峰作为彭新的一号打手,不可能不知高小凤的事。这也是孙继平率先提审冯小峰的因由。 孙继平是心思缜密的刑警,何鸿远之前向县一中副校长提到过高小凤的事,让对方提供材料。何副乡长重视,他这办案人员自然得格外重视。如果能主动把这事揭开,更能体现他的办案水平和工作能力。 冯小峰算是懂点犯罪情节的小混混,知道今晚的事看似闹得大,到底没伤着人,凭着彭新家里的关系,说不定能摆平。但之前彭新**高小凤那事,却是妥妥的重大罪行,彭新难免有牢狱之灾。卡Kа酷Ku尐裞網 彭新是他的依靠,倘若彭新真的栽了,对他还真没有好处。 “什么高小凤?我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他道。 孙继平冷冷地注视冯小峰两分钟,缓缓走到他跟前,道:“县一中的商副校长会找到高小凤的家长,待会儿他们一起来报案,你的立功机会就没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说着,他伸手拍着冯小峰受伤的肘关节,一下、两下、三下……直拍得冯小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冷汗淋漓。 “我说,我说。求求你别拍了。”冯小峰终于道,“彭新**高小凤的迷药,是我提供给他的。其他的我啥也没干……” 有了冯小峰的询问笔录,对付起彭新这位自以为是的官二代便更加轻松。所谓无知者无畏,这位不学无术的官二代近乎脑残,对自己父亲的权力迷信之极,以为主动交待问题,能得到从轻发落,他父亲彭耀贵便能轻易接他回家。 孙继平拿着两份询问笔录回到办公室,去各自复印了一份,交到何鸿远手上,道:“再有受害者高小凤的指证,并案办理的两宗案件的证据链就齐活了。” 何鸿远想不到孙继平如此轻易就能突破高小凤案,不由得感慨道:“周县长说得不错,专业的事,就得专业的人来干。孙所的办案水平和能力,让我大开眼界。” 他把复印件交到赵小萍手上,由她转交周县长过目,又向孙继平道:“孙所,高小凤在市康宁医院,明日得麻烦你和商副校长去接人。即使是家属前去接人,可能也没你们出面顺畅。” 孙继平道:“明早你让商副校长联系我。不过在明日之前,得为我们侦办高小凤案保密,这是为了确保她在精神病院里人身安全。” 这边何海燕和何鸿远的询问笔录都已结束,兄妹俩和赵小萍向孙继平告辞。孙继平送三人上车,车子调头离去之际,何海燕隔着汽车车窗,见县一中校长朱百喜从停在派出所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上下来。 她向何鸿远道:“哥,小萍姐,我们朱校长来了呢。他肯定是前来保释彭新。” 赵小萍笑道:“这位朱校长也没几天蹦达了。” 何鸿远向妹妹道:“你小萍姐是县领导,她对你们朱校长的工作不满意,那他就没有好果子吃。” 这是**裸地讨好,可赵小萍就是吃他这一套。她心里欢喜,口中娇嗔道:“何乡长,你这是捧我,还是损我呢?” 何鸿远道:“小萍姐,在我心里,你就是县领导。” 俩人当着何海燕的面,暗中以官场用语打情骂俏了几句。车到县一中,何鸿远安抚了妹妹几句,注视着她进了校门。 赵小萍注视着何海燕青春美好的背影道:“彭耀贵家的小子倒挺有眼光,瞄上了燕儿妹妹这样的小美女。” “亲爱的赵秘书,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呐?”何鸿远故作生气地道。 “谁是你亲爱的?”赵小萍攻讦道,“你心里亲爱的多着呢,我连号都排不上。” 何鸿远岂能品不出她话语里的酸楚味,心里叹息一声。他打量着她病态的俏脸,关切地道:“现在去茶座见一下教育局副局长赵秋华,然后我找个地儿为你摸骨推拿。” 第312章 不期而遇 和何鸿远揣测的一样,赵秋华是个聪明人,果然找了县一中副校长商一鸣一起,在茶座里候着。 何鸿远习过冰鉴术,对相人自有一套。见这赵秋华长得颧骨突起,鹰鼻隼目,一看就知是心有城府之人。不过好在他口宽唇厚,便有了厚实感,看似既敦厚又干练的样子。 由于有了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这层关系为媒介,商一鸣既是何鸿远的高中班主任,又是赵秋华的人,所以交流起来很是顺畅。 赵小萍代表着周县长而来,可见周县长对县里教育工作的重视。赵秋华和商一鸣感觉这是自己受到周县长重视,对赵小萍如对待大领导般捧着她。 拿到赵秋华手上的资料袋,赵小萍道:“我会把它们送给县长过目。” 赵秋华交出了投名状,心里好一阵子轻松,表态道:“我和老商都是能干事的人,随时恭候着周县长召唤。” 赵小萍点点头,道:“周县长对教育工作非常重视。” 这场会面,就是一个建立关系的确认过程,要想更深入交往,还得周县长的确定。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见火候已差不多,便将城关派出所孙继平那儿取得的突破成果,向他们做了通报,然后向商一鸣道:“商老师,明早你得和城关派出所孙所去市康宁医院走一趟,将高小凤接出来。记住不得打草惊蛇。” 商一鸣知道,以前何鸿远是他的学生,以后他若想进步,少不得要仰仗这位得意门生。职场中人,达者为先,良好的师生关系,充其量只是媒介。 他向何鸿远要来孙继平的手机号,然后亲热地道:“鸿远,何时约个时间,我和你这拨学生聚一聚。” 何鸿远端茶敬了商一鸣一下,道:“吴传海吴大老板正筹划着开同学会,到时商老师是一定要请到场的。” 商一鸣又了解了一下吴传海的境况,听说他和何鸿远的关系还是如此亲密,便笑呵呵地道:“以前在班里,你和吴传海最为要好。如今你俩分别在政商界发展,相得益彰,能更好地相互扶持啊。” 何鸿远道:“老师,我们发展得再好,还是你的学生啊。如果当初没有你的孜孜教诲,也没有我们的今日呀。” 赵秋华不甘寂寞地道:“所以说,教育工作非常重要呀。咱们老商能教出何乡长这样的青年才俊,就是一个明证。” 赵小萍撇嘴轻笑,道:“小远乡长是不折不扣的青年才俊。” 何鸿远见她苍白的脸上透着病态美,心里升腾起说不出的爱怜之意,道:“感谢赵秘书的褒扬。时候不早了,我送赵秘书回去吧。” 赵秋华买过单,和何鸿远俩人握手道别,带着商一鸣率先走出茶座。 “这位赵局长有手段,行事又如此谨慎,用好了是一位得力干将啊。” 何鸿远和赵小萍凑在一起,粗略瞄了赵秋华提供的材料,不禁评价道。 “在基层能拼到副科级的位子,哪个会缺乏手段,只是想不想真正干事而已。”赵小萍道,“老板需要能干事的的干部,这赵秋华若把心思和手段用在干实事上,我想老板会不吝提拔他。” 她又道:“不过赵秋华主动靠过来,对于老板来说是好事。除了县交通局、公安局,老板在教育局又落了一子。” 何鸿远一副受教的样子,道:“听秘书姐姐讲政治,茅塞顿开呀。” 赵小萍目光流转,问道:“你还想听?” 何鸿远握着她冰冷的手,道:“不想,我得找个地方,为你治病。” 赵小萍小声道:“去昌隆大酒店吧。” 开车到昌隆大酒店,赵小萍拿着车钥匙坐车上,何鸿远率先去开房。他在等候电梯时,赵小萍的手机拨打进来,道:“小远,我看到县教育局常务副局长彭耀贵进了酒店大堂,他提着一个黑色电脑包,你关注一下。” 还真是冤家路狭呀。彭耀贵这个时候来酒店,一定是有啥名堂。 反正彭耀贵应该不认识他。何鸿远竖起风衣衣领,一边和赵小萍有一搭没一搭地通话,一边等着对方过来。 稍顷,一名中年男子提着一个黑色电脑包来到电梯门前。他中等个子,梳着大奔头,眉目间很有气势的样子。 何鸿远不敢细看,免得惹人怀疑。他只是根据赵小萍在手机里的描述,马上对号入座,跟着彭耀贵进了电梯。 彭耀贵并不认识何鸿远这位昌隆县官场后起之秀,见何鸿远似乎醉醺醺地要约一个女人出来开房,心里不由得暗笑,哪会有丝毫怀疑。 他按下六楼电梯键,口袋里的手机便嘶叫起来。他接听起来道:“志超老弟,我已经在电梯里了,请你们稍等。” 何鸿远按下五楼电梯键,继续和赵小萍甜言蜜语,只逗得赵小萍娇躯发热,生理期后的腹痛病症,似乎也痊愈了。 电梯到达五楼,何鸿远将房间号向赵小萍知会一声,便关掉手机,飞快地由楼梯跑上六楼。他见彭耀贵从电梯里出来,敲门进了606号房间,便下到五楼,复坐电梯下到一楼,到总台前向服务小姐道:“能否帮我换六楼的房间?” “先生,六楼是贵宾套房,一晚888元。”服务小姐道。 “住得舒适最重要。”何鸿远道,“我喜欢朝南的房间,在606边上的空房有没有?” “先生,604房间倒是空着,它就在606隔壁。有些宾客嫌房号不好听,你若是不讲究这个,我可以帮你登记入住。”服务小姐很是尽职。 何鸿远办理好换房手续,拿到新房卡。赵小萍在电梯门前等着他,俩人一起上了六楼,快速进了房间,他才将碰到彭耀贵的细节,向赵小萍述说一番。 “原来彭耀贵找上了县府办副主任刘志超呀。”赵小萍道,“刘志超是刘建设的人。刘建设被陈如海的事,整得焦头烂额,不得不向县委曹书记靠拢,他难道还有心思管彭耀贵的闲事?” 何鸿远道:“隔壁房间里应该还有其他人,我真想爬窗过去看看。” 赵小萍对着他的胸脯捶了一下,娇嗔道:“你以为你是蜘蛛侠呀。彭耀贵找上谁,都改变不了他自个儿的命运。你又何必冒这个风险?” 她那薄嗔娇痴的样子,自有一股风流美好韵味,瞧得何鸿远不由得痴了。 第313章 摩腹和压脐 赵小萍身体虚寒,在生理期内受了风寒,这两日过了生理期,又为自个儿和何鸿远感情的事黯然伤神,外感风寒加心神郁结,不加疏理能酿成大病。 何鸿远学过心理学,又习得冰鉴术,为她把脉过后,道:“萍姐,我先为你疏肝,再为你驱除体内寒气。” 肝主疏泄,肝属木,木的性质是舒展通达。如果人体的气机不能疏泄,不能舒展通达,那就是郁结,肝气最怕郁结。 道一道长教他摸骨认穴术,而人体穴位与经脉相通,便带着他从衣柜里摸出一本封面发黄的中医要略,让他时常研读。 对医学上的书籍,在他人看来枯燥无味,在何鸿远看来却是津津有味。他大学学的虽然是西医骨科,但从摸骨术感受到中医和华夏古术的神奇,他又习过吐纳术,对人体经脉知识更易于掌握。 中医杂学上关于肝气通达之术,便是捏脊、摩腹和压脐。捏脊可以调整全身的阳气,摩腹会揉开腹部的郁结,压脐能增强人体元气,是为标本兼治之术。 贵宾房的大床弹性十足。他让赵小萍脱掉外套,趴到床上,他坐到她身旁,运起内劲为她捏脊。从她的颈椎捏到尾椎,才两个来回,她已舒畅得哼哼嘁嘁,声音有说不出的诱人。 捏得有痛感时,她不安份地摆动着翘臀,似在抗议他不懂怜惜,又似在暗示着什么。 他捏了好几个来回,才有所感悟。既然捏脊可以调阳气,此时他由内劲施展出,那她全身的寒气,该已驱尽。怪不得她的呻吟声,从最初冰冷而干涩的嘶叫,最后成了开怀呤叫。 接下来他示意她翻转娇躯,掀起她身上的黑色毛衣,露出雪白光滑而毫无赘肉的腹部,压上他温热的双手,为她摩腹、压脐。 空调暖风使室温升高,让人的呼吸都充满炽热感觉。那雪腹玉脐,恍若雪原粲然珠花,给他看来巨大的视觉冲击,而下手处柔若绸缎,滑若凝脂,只是体感稍冷,正可谓玉骨冰肌。 随着他双掌反复又摩又压,由她玉脐处传导开来的温热气息,似要将和她的腹肌,和他温热的手掌溶为一体。 赵小萍感觉到他沉重的喘息,心里暗自得意。她有心展示一下自个儿的娇娆姿态,时而秀眉轻蹙,时而大口喘息,时而轻呤两声,变着法儿惑他心神。 可是随着玉脐处的温热气机在下腹蔓延,她倒是先是自个儿迷失了,仿佛坠入一张炽热而无尽收缩的网。 何鸿远能感受到赵小萍身上焕发出的妖娆气息。作为一名老司机,他明了今晚为她治病,将可能向一个更深入的境界跨越。 他心旌摇晃间,隔壁房间传来开门声。 客房隔音效果原本不错,只是何鸿远修习吐纳术日久,六识较常人敏锐好几倍。再说他有意关注隔壁房间的动静,这开门声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飞快地跳下床,跑到客房门边,轻轻将房门打开一条线,只听一个欢快的声音传来:“施政委请留步,我和彭局先走一步,景主任就麻烦施政委代劳相送回家。” 另一个声音笑呵呵地应承一声,便关上门。 何鸿远能听出这应承着的声音,正是县公安局政委施光南的声音。卡Kа酷Ku尐裞網他曾在电影院有幸倾听过施光南和景小甜偷情,又曾在红星小屋为温馨和施光南发生过口角,对其声音记忆深刻。 等走廊上的脚步声消逝后,他轻轻锁上门,摸出手机拨通缪建勇的手机,开门见山道:“缪哥,有无办法弄到今晚昌隆大酒店的监控录像。” 缪建勇有些意外,问道:“小老弟,昌隆大酒店有何值得你关注的动静?” 何鸿远笑道:“我刚才见到彭耀贵和施光南一起出现在昌隆大酒店,感觉值得缪哥关注一下。” 缪建勇激动得心里怦怦直跳。后陈如海时代的县公安局,施光南这位政委谋上位,有着先天优势。今日召开的县委常委会,已在有心人之间传开,有了县委曹书记的支持,施光南想当然是县公安局局长不二人选。县公安局一些政治敏感性强的中层干部,已经开始找施光南汇报工作。可以说,施光南大势已成。 可是如果施光南出了状况,一切皆有可能。 此时他感到何鸿远这位老弟,就是比亲弟弟还亲。想要瞌睡便送枕头,这样的老弟,真是亲得不要不要的。 他在手机里道:“小老弟,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哥哥把你的好,记在心里。” 何鸿远和他寒暄了几句,挂上了手机。他知道缪建勇担任县公安局副局长多年,自然不缺乏人脉,自有法子弄到今晚昌隆大酒店的监控录像。 赵小萍从床上起身,道:“你让缪局调今晚昌隆大酒店的监控录像,不是把咱俩的关系也曝光在缪局面前了吗?” 何鸿远笑道:“咱俩跟踪彭耀贵进了酒店,有什么问题吗?” 赵小萍俏脸一红,道:“那我现在得离开这里,免得引起缪局误会。” 何鸿远道:“隔壁那两位还在,你怎么走呀?万一他们不小心和你遇上了,岂不是让缪局功亏一篑?” 赵小萍惊奇地道:“隔壁还有谁在那儿?” 何鸿远神情暧昧地道:“施光南和景小甜。我看他俩今晚就在这儿值班了吧。跟家人找个值班的借口,到宾馆开房幽会,不是好和天衣无缝吗?” 赵小萍美眸电了他一眼,道:“他人的花花心思,你怎么把摸得这么准?我看你天生就是坏人。” 她下床伸展一下玲珑的娇躯,自言自语道:“人是坏人,摸骨的水平可真正不错,不仅驱除了我身上的寒气,还能让我发热流汗。嗯,坏人,我感觉身上粘乎乎的,先去冲个澡。” 坏人? 何鸿远心里无限发痒。哥坏起来,连人都不是,绝对是超级兽类。 他注视着赵小萍扭着翘臀进入卫生间。她转头撩他一眼,那眼神带着无尽韵味。 见过勾人,没见过这么勾人的。此时他那怦怦乱跳得心,早就将周荧和赵小萍的领导秘书关系抛到九霄云外,他只是盯着虚掩的卫生间木门,想象着门内的诱人景象。 第314章 约法三章 对于自个儿某方面的自制力,何鸿远已经习惯了事后自责。卡Kа酷Ku尐裞網这份自责带着舒畅、愧疚和自我安慰,虽然感觉可笑,但总是如咳嗽后的喘息,和平常心有些不一般罢了。 他躺在床上,回味着一小时以来从卫生间到床上,这一香艳的过程。以如此方式打开赵小萍郁结的身心,何鸿远觉得这一治病手段,比摸骨推拿更有成效。 赵小萍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道:“小远,如果不出意外,春节后我的级别将提一级。” “萍姐,这是大好事呀。恭喜你。”何鸿远捏着她的香肩道。 “我在纠结着,是继续留在县府办,还是到乡镇寻找锻炼的机会。”赵小萍幽幽地道,“老板让我直接任县府办副主任,为她服务。原县府办副主任方加文另有任用。” “你听从荧姐的安排就是了。”何鸿远道,“荧姐前程远大,你跟着她,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赵小萍对着他的胸脯轻轻啮咬一口,道:“我也想一直跟随着老板啊,可是看到她对你着紧的样子,而我和你又是如此不清不楚,我心里总有愧对老板的感觉,只想从她眼前逃离开来。卡Kа酷Ku尐裞網” 她对周荧和何鸿远关系,自然早有所觉。背着主子和其心上人偷偷摸摸,对她来说有着巨大的心理压力。现在把这事说开了,她就是想听听何鸿远的意见。 何鸿远深知,从那夜因喝了壮阳酒,和赵小萍有了纠葛开始,赵小萍便在他的人生轨迹上不可抹却。他不是那种吃到嘴抹干净,当啥事没发生的人。 他抚着她弹性十足的肌肤,道:“萍姐,这事赖我。都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是耍流氓。我们尚未恋爱,我就对你耍流氓,虽有因由,责任却完完全全在我。” 赵小萍想到她的初夜,他酒后那颠狂的样子,其间苦楚,让她记忆犹新。她不解气地重重咬了他一口,道:“我恨死你了。现在我看到老板,就觉得抢了她什么东西,心里老是感到愧疚得要死。除了离她远远的,你让我怎么办?” 像她这样出身普通职工家庭的女子,能在县政府谋一份工作,已是用尽家里所有能量。她如果不是受周荧青睐,想在县府办里熬出头都难。如今她傍上周县长这棵大树,前程远大,但若是选择不服从周县长的安排单干,仕途发展便再无奇迹。 事业和个人感情发生冲突,让她很是矛盾。这也是她的心病之源。 何鸿远哪会不知她的真正病因。这事不妥善解决,赵小萍心病难却,迟早会再次生病。 他心里叹息一声,斟酌着话语道:“萍姐,你的人生和事业,与荧姐息息相关,你的政治生命,已打下她的烙印,不可能离开她。因此你想要违背荧姐的意志,是不成熟的表现。为了你的美好人生,咱们来个约定,怎么样?” 赵小萍来了兴致,爬到他身上,故作凶悍地道:“你说说看,怎么个约定法?如果你要毫不留情地蹬了我,我——我咬死你。” 她心里焦急,覆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一大半,春光外泄而不自觉。 何鸿远咬咬唇,压制着心间悸动,道:“约定第一条,从今晚开始,你给自己一点时间,试着不让自己想我,就是想阿猫阿狗,也比想我强;第二条,你可以试着找一名优秀男青年谈恋爱;第三条,如果前两条都不行,我们只能得过且过下去。” 三条约定,虽然给了她最大自主权,看似都是为了她好,根子上还是想着将她往外推。 赵小萍想到他最终是属于周县长的男人,她不可能和他有圆满的结果。她注视着他俊秀的脸庞,道:“我最在意第三条,咱们怎么个得过且过法?” 何鸿远暧昧地一笑,道:“就像现在这般,得过且过呗。” 赵小萍叹息道:“看似是为了我好,可是最终吃亏的还是我。得过且过,这可是你说的,以后总得有个过的过程,你得保证给予我应有的时间和空间。” “还得保证?” 何鸿远有挖坑自跳的感觉。约法三章,人家小赵秘书就在她最关注的点上做文章, “怎么,我都能抹下脸和你得过且过,你连个口头承诺都不给?”赵小萍可怜兮兮地道。 说着,她又摇摇头,伸手点着他的朱唇,似是要堵他的嘴,道:“算了,我还是不要你的保证,一切顺其自然吧。都说男人的承诺靠不住,我不想毁了你在我心里的形象。我只是渴盼你心里留给我那么一点空间,我以它点亮我的青春。” 她这招以退为进,让何鸿远心里愈加惭愧,对她便多了份怜惜。 有时候,男人的怜惜并不是施舍,而是爱的另一种表现。赵小萍体态玲珑有致,丰腴处透着秀美,细瘦处透着柔美,肌肤雪白光滑,在灯光下如一具瓷质美人像。二八佳人体如酥。如此美人盘坐在怀,若不冲动枉男人。 梅开二度。赵小萍趴在床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何鸿远抱起她,去卫生间冲洗完毕身子,再送她回床上,她如嗜睡的小猫一般,蜷缩在被窝里沉沉睡去。 在隔壁客房里,景小甜将施光南服侍得妥妥贴贴。这施光南身材比陈如海高大有形,可某方面表现却和陈如海一般不给力,让她很有些幽怨。 不过,她内心依然非常得意。她脚踏两只船,眼瞅着沉了一艘船,可另一艘船仍能确保她在县公安局的地位。这不今晚刘志超找上她,就彭耀贵家小子遇到的事,要约施光南一起坐坐。于是便有了此前一场短暂的牌局。 施光南这人,不似陈如海那般狂妄。他一边玩纸牌,一边听彭耀贵说事,一边赢对方的钱,便显得手段巧妙。 “我的赢的这两万,应该是属于你的。”她趴在床上,向施光南道。 “就当是我给你的钱。” 施光南从床上起身,整理着彭耀贵输钱后留下的电脑包。他在包里发现了一张收据,笑道:“老彭拿着真金白银来坐庄赌纸牌,我们仨却是敲一下手指下注一万元。我都为他的财大气粗给震住了,原来他花的是人家的钱。” 景小甜道:“甭管是谁的钱,反正是到了你我的手里,这事儿你得给办喽。” 施光南沉着地道:“不急,临二十四小时让他儿子出来,这才显得这事办得有价值。” 第315章乱套之始 元月第一天上班,何鸿远在报纸上看到陈如海辞去县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转让县司法局党委书记的通告。卡Kа酷Ku尐裞網它刊登在县报上很不起眼的一个角落里,似乎也说明这是无奈地走一下公示程序。 县里这一层面的博弈,他一小小副乡长看不清,只要管好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便好。 上午他分别找来张春月和朱林圣,安排巩固招商工作前期取得的成果,和推进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测绘工作。招商工作还好说,张春月目前要做的工作,也就是和几位已签约的投资商联络一下感情,真正让项目动起来,也得在春节过后。而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测绘工作,却因在马山岙村遇到技术难题,需要省交通厅支持,毕竟打穿山隧道或修盘山公路,从技术到资金,都有个区别。 朱林圣急巴巴地联系县交通局。那边因了交通局局长陶俊杰的关照,倒是非常客气,反馈在等待省市交通技术人员支持过程中,县局测绘队今日下午先行下到龙泽乡开展工作。 何鸿远得朱林圣汇报,向省交通厅于磊于处长寻求支援。于磊作为负责全省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专职处长,巴不得龙泽乡一号工程早点启动,很快就帮忙联系好技术人员,在电话里向何鸿远道:“何老弟,新年第一天上班,你就要真枪实干,干劲十足呀。你放心,明日我亲自带领省厅的技术人员到龙泽乡。” “谢谢于处长。”何鸿远高兴地道,“有于处长亲自来指导工作,我是求之不得呀。我恭候着于处长大驾。” 于磊好歹也是县处级干部,又在交通厅这样权势十足的部门,论身份没必要陪同技术人员下来。不过他有意放下身段,就是曲意结好何鸿远的意思。 他有意再向何鸿远卖个好,道:“何老弟,我过来就是陪同技术人员实地走访一下,再个就是和你聚一聚,不想惊动你们县里的领导。再说,你们县里不安生,很快就有人要倒霉。我也不想再加添乱。” 省里的处级干部到县里,至少得县长陪同,才算是对等接待。不过何鸿远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敏感地道:“于老哥,你对我们县里的情况,视若洞烛呀。” 于磊言简意赅地道:“我一位老哥在省纪委,被抽调到一个跨省市专案组。” “跨省市专案组?” 何鸿远嘀咕一声,下意识地把它和阳光洗浴城案联系在一起。省纪委干部进入专案组,看来这一案件,在上层已搞大了,而昌隆县委昨日做出的关于陈如海转岗任职的决定,就是一个儿戏。 陈如海要倒霉,县里那几位大佬的脸面,不要往哪儿搁。 他和于磊寒暄了几句,挂上手机尚在消化对方提供的消息。 朱林圣一脸膜拜地注视着他。何乡长就是何乡长,不仅能和省交通厅处长称兄道弟,还能让对方跑过来支持工作。副乡长当到这份上,简直比县长还牛啊。 他见何鸿远若有所思地拿起座机话筒,便悄悄起身,离开前为其带上办公室的门。 何鸿远直接拨打周荧的私人手机,故意抱怨道:“老婆,陈如海任司法局党委书记,这一任命看上去,咋这么别扭呢。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正在翻看赵小萍交给她的资料,根据资料上反映的县教育局副局长彭耀贵的情况,盘算着处置方式方法。 对于省里的有关动向,她早已得到信息。陈如海之事,将会乱了某些人阵脚,够让昌隆县人心惶惶一阵子。若再曝出彭耀贵之事,县里势必乱套,正是她做好布局、打好根基的时候。 有作为,就要有根基。 这是周老爷耳提面命之语。当然,以周老爷子的格局和眼界,这根基是广大人民群众。 她对着手机温柔地道:“小远,今日上午陈如海去市委党校学习。他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原来荧姐早已知道消息。”何鸿远道,“我还想跟你邀邀功呢。” 他把于磊的话复述一遍,周荧笑道:“县里要乱套,你只管做好自个儿的事。省交通厅的这位于处长不错,倒值得你结交。” 何鸿远道:“真想看到那帮官僚被打脸的嘴脸。” 周荧吃吃笑道:“等你混到县处级,就知道这种打脸有多么窝火,犹如挖坑自跳。” 何鸿远道:“等我混到县处级,我的第一要务,是屁颠屁颠地去迎娶荧姐好老婆过门。至于挖坑自跳,那是断然不可能滴。” 俩人又在电话里腻歪了两句,才意犹未尽地结束了通话。 上午下班前,何鸿远接到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的电话。后者兴奋地道:“小老弟,从市局里传来消息,陈霸王在市委党校理论学习班会上,被省纪委的人带走了。省纪委双规一名正科级干部,非比寻常啊。” 一般对正科级干部采取组织审查,由县纪委组织实施,像陈如海这样被省纪委带走,任谁也嗅到不寻常气息。昌隆县包括缪建勇在内的许多干部,在得知这一消息时,都为这一异常情况吃惊。 可是缪建勇在电话里感觉不到何鸿远有何惊奇表现,后者只是淡然道:“缪哥,省纪委的干部进了专案组,发生非常规之事,再正常不过了。现在县里肯定乱了套,正是你有所表现的时候啊。” 缪建勇暗自惭愧,敢情自己的表现,犹不如一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淡定。论和陈如海的关系之恶劣,人家何乡长是陈如海除之而后快的人物,陈如海倒了,何乡长能表现得如此淡定,这份养气功值得他学习啊。 他也是刚刚从市局领导那儿得知,一个跨东平、明珠两省市专案组进驻市公安局,专案组内两名省纪委的干部,在市公安局干警配合下,对陈如海采取双规措施。据说陈如海当时软瘫在地,被人架出了会场。 “小老弟,你怎么知道省纪委干部进了专案组?”他惊奇地问道。 何鸿远自知说漏了嘴,只得将预知消息的事,往周荧身上推,倒是更让缪建勇感佩周副县长的人脉之广。 第316章 另类火热 “小老弟,你说得对,人家乱了阵脚,正有利于我们开展工作。卡Kа酷Ku尐裞網昨日县委常委会上的信息流传出来,有人说周县长不识时务,现在那些人应该知道,周县长代表着政治正确。呵呵,下午我得去向周县长汇报工作。”缪建勇道。 昨晚昌隆大酒店监控录像的事,缪建勇不说,何鸿远便不去问他。他下意识地觉得,缪建勇去向周荧汇报工作,可能跟这事有关。 从彭耀贵、彭新父子到施光南,已经串成了一条线,正好给予周荧和缪建勇下手的机会。何鸿远相信,此事若运作得当,周荧能真正确立她在昌隆县的地位。 和缪建勇结束通话后,他才感到心里蓦然轻松了许多。他和陈如海虽未谋面,但陈如海三次出手对付他,其手段之老辣,让人防不胜防。以陈如海掌握的权力和资源,足以让任何一名乡镇小干部胆颤心惊,惶惶不可终日。现在想来,这种压力对于他来说,是现实存在的。他和陈如海,根本就不是一个层级的对手,可能陈如海根本就不屑于把一名贫困乡小干部当成对手。 陈如海被双规,至少他以后进昌隆县城,不必再提心吊胆,譬如说开车怕交警、住宾馆怕临检,公安部门能管的,他都得防一手。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时张春月敲门进来,见他靠在硬靠椅上,一脸浅笑地注视着她。 “何乡长,第一天坐副乡长办公室,意犹未尽呀,连午饭都不想吃啊。”她调侃道。 何鸿远向她招招手,让她坐到办公桌前,问道:“月姐,你对陈如海的过往了解不?” “我只是听谭书记说过,陈如海是由一名小警员成长起来的公安局长,以前是一名很有工作思路的公安干警。后来他受到某位县领导常识,步步高升,执县公安局之牛耳。”张春月介绍道。 “看来他也有着不平凡的奋斗史呀。”何鸿远感叹道,“从小警员到县局局长,身份变了,权力大了,他是忘了初心呀。” 张春月打量着他,疑惑地道:“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你管人家陈如海的成长心境干啥?他数次指使人陷害你,你得盼望着他尽早从县公安局局长的位子上退下来,目前他可是你最大的威胁。” 何鸿远舒展一下双肩,道:“陈如海被双规了。” 张春月美眸流转,如水目光倾泻在他脸上,见他神情不似做伪。她秀眉一扬,俏脸上浮现惊喜之色,道:“呀,这下子好了,再也不必担心他让人找你麻烦了。” 她心里高兴,嘴上却是嗔怪道:“你可真是的,陈如海被双规,你却要挖掘他的成长史。要我说,对于腐化堕落的干部,应该是关注他的**史才对。” 何鸿远故作老气横秋地道:“由成长到**,才有个比照,才更让人警醒并引以为戒嘛。” ****** 阳光洗浴城案曝出,陈如海原本已做好跑路的准备。昌隆县作为知名侨乡,他这些年利用手中资源,也结交了些在国外经商的朋友,有着在国外隐姓埋名生活的渠道。 可是手中权力如毒品,让他迷恋成瘾。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想飘洋过海,去过隐姓埋名的老百姓生活。 县委常委会做出调任他为县司法局党委书记的决议,让他有平安着陆的错觉。毕竟这一决议的产生,是县委刘建设副书记向曹书记妥协的产物,背后更有市委徐副书记的影子。可以说,这是正儿八经的组织决定,也体现了组织对他的信任和关怀。用刘副书记的话说,只要这次不真正倒下,他随时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昨天下午,他接到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孟庆兰的电话,让他次日上午九时参加市委党校理论学习班,学期一周时间。 他心里隐隐不安,向孟庆兰道:“孟部长,我尚未办理好工作交接,组织上怎么安排我去学习?我能否请假呀?” 孟庆兰在电话里笑道:“陈书记,让你去加强理论学习,你还有想法呀?全县干部中,也就你和我两位正科级干部,能有幸去市里参加理论学习班。据说,好些县区干部,为了能进学习班,争得面红耳赤呢。” “参加学习班的人员名单,不会是临时确定的吧?怎么显得这么仓促?”陈如海仍是有些不放心。 “人员名单由市委组织部部务会议研究核定,怎能说临时确定?”孟庆兰道,“这个学习班,比之市委后备干部培训班的含金量要高得多。据市委组织部的通知人员说,市委徐望喜副书记将在开班仪式上做重要讲话。” 陈如海挂上电话,马上联系徐庆祥,后者找他老子的秘书一问,还真有这么回事,同样对这个培训班给予高度评价。 上午,参加市委党校党政干部理论学习班开班仪式的市领导有:市委常委、专职副书记徐望喜,市委常委、组织部长董有为,和市委党校的主要领导。徐望喜副书记走在领导队伍的最前头,在掌声中入场,他那平和的目光扫过众人,微微颔首间,让人感觉他在点头致意,那范儿让掌声响得更加持久。 陈如海心头一片火热,他坐在第二排,感觉徐副书记迈着方步而来,目光在他脸上迟滞一下。徐副书记这一细微表现,让陈如海立马捕捉到。他感觉徐副书记对他印象还算比较深刻,能在众人中认出他,让他感觉自己俨然是众多学员中的特殊存在。 像徐副书记这样的大领导,见过的小干部不知凡几,能对他这一县里的小干部有印象,便是他的机会。他下定决心,以后得加强和徐庆祥的关系,抱紧徐望喜副书记的粗腿,使自己能从县司法局党委书记的位子上,来个曲线升迁。 只要抱的大腿够粗,一切皆有可能。 他以热切的目光,迎送着徐副书记上主席台就坐,然后向坐在身旁的孟庆兰道:“徐书记还是如此平易近人。” 孟庆兰诧异地道:“陈书记,你和市委徐书记有过接触?” 陈如海得意地道:“私下里我称徐书记一声叔叔。” 他火热的目光,在孟庆兰丰满而妖娆的胸臀间扫过,感觉这一周培训时间,有这位曾有昌隆县委第一美人之称的孟副部长为伴,不失为一桩美事。若能手法得当,得到她的青睐,便似以片片桃花,为这两日的郁闷心情洗礼。 第317章 火与冰 孟庆兰三十出头,身材样貌气质皆绝品。卡Kа酷Ku尐裞網以前她在昌隆县委大院里有第一美人之称,后来周荧这冰山女神空降,才无形中压低了孟庆兰的魅力值,其实她仍然魅力无穷。 孟庆兰扎着马尾,白皙削瘦的脸颊,眉若山黛,眼似丹凤,特别是琼鼻稍长,朱唇如菱角分明,美得精致而有特殊意韵。 此时她身穿黑大衣,里边黑色高领羊绒衫,配黑色长筒裤和高跟鞋。她在穿着上有意显瘦,却压不住她丰满的胸部,将敞开的大衣衣领都要比下去,将胸腹间的曲线勾勒得更加诱人。 她感受到陈如海火热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暗恼。 陈如海在县里风评不佳,她这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自然有数,只叹某些领导任人唯亲,搞政治小团体,让陈如海这样的领导干部,在县公安局局长这么重要的位子上为所欲为,影响到一批人甚至一个团体。 阳光洗浴城案曝出,她以为陈如海就要倒了,是得有个清风洗垢的过程,还县公安局一个清明的工作大环境。哪想到县里的主基调,是想让一切平和过渡。 昨日县委常委会上的信息传出,她心里对县委主要领导失望的同时,内心彻底地站到了常务副县长周荧一边。以前只是两个美丽女人之间的相互欣赏,这回真的感觉是同志。 同志,志同道合,没有任何其他意味。 她是一名有个性的女干部,能将心里的恼怒写在脸上,就像方才她诧异陈如海有着徐望喜这层关系一般。她揶揄道:“原来陈书记上边有人,怪不得这次能平安着陆。” 陈如海不无得意地道:“这些年来,咱老陈兢兢业业,夙夜在公,领导还是看在眼里的。” 孟庆兰俏目一翻,道:“也对,陈书记卸任县公安局局长前,是全市县区里惟一一位未享受高配的公安局长。可见领导的眼光是雪亮的,真是把陈书记当成了老黄牛。不过昌隆县出了阳光洗浴城这档子事,市公安局直接接手办案,这是明显对昌隆县公安局充满了不信任,这种感觉很打脸啊。不知陈书记的工作成绩,又体现在哪里?” 这是哪痛戳哪。可是陈如海熟悉孟庆兰的说话风格,笑道:“孟部长,现在咱们是回炉再学习、再提高,以后能取得更大的工作成绩。” 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已介绍领导完毕,市委党校一位领导开始讲理论学习的重要性,听得人昏昏欲睡。 陈如海见孟庆兰专心听讲的样子,她俏脸上光泽动人,别有一番韵味。 他目光沉浸在她丰满的胸部,向她埋首低声道:“孟部长,能够在一起学习,是咱俩的缘份,今晚我请你吃饭唱歌。” 孟庆兰不加理会。 陈如海又道:“去静海水晶宫唱歌,我把徐书记家的公子约出来,怎么样?” 孟庆兰撇撇嘴,道:“没兴趣。” 陈如海仍是不甘心地纠缠着,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孟庆兰有心发作,可是在这样的场合,闹出笑话来,倒霉的是整个昌隆县,影响到昌隆县干部形象。 她很是后悔,怎么就看在一起出来学习的份上,让他坐到她边上,这就是一块踩到脚上的口香糖,粘着不容易撕开。 最后轮到市委副书记徐望喜做重要讲话,陈如海才安静一些,仿佛他认真听讲,是冲着他和徐副书记的关系一般。 这时,宣讲室的门被推开,市公安局分管刑侦副局长洛飞亲自带着两名中年男子进来。 这两名中年男子青一色的灰色西服套装,神情冷峻而充满肃杀之气,气势非凡。 洛飞迎向市委副书记徐望喜望来的目光,道:“徐书记,省纪委办案。” 徐望喜目光一颤,伸手端身前主席台上的茶杯,手浑然无力,竟是拿捏不住茶杯,些许茶水泼到了主席台桌面上。他的身子如抽出了最后一丝力气一般,瘫软地靠在座椅上。 省纪委办案,只能是奔着他这样的副厅级干部来的吧,洛副局长都点名了呢。常在河边走,他已湿脚湿身,惧怕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可是谁也没注意到徐副书记神情灰黯的样子。洛飞向徐副书记简短地招呼一声,便将目光锁定在陈如海身上,指着他道:“陈如海,跟我们走一趟吧。” 陈如海软塌塌地倒在座椅上,肥胖的身子如颤抖的肉球。他仰着灰白的脸,颤动着双唇道:“洛——洛局——” 他和洛飞只是点头之较,此时就算相互关系良好,洛飞也帮他不得。更何况阳光洗浴城案曝出,洛飞和市公安局领导班子,对昌隆县公安局的工作和陈如海本人,那是充满了愤怒和厌弃,市局接手这个案子,昨晚却立马由跨省市的专案组进驻市里,而专案组配备省纪委干部,规格如此之高,以后落下来的板子,也可能有市局的份。 洛飞看也不看他一眼,转头向跟在省纪委干部后边的两名干警道:“把他看带走。” 坐在陈如海身边的孟庆兰等人纷纷起身,让出一条进出通道。孟庆兰在起身时,鼻尖嗅到一缕尿骚味,她强忍着厌弃而恶心的感觉,避得远远的。 陈如海如死猪般被人架走了,孟庆兰不再回到原先位置,而是座到后排一个位子上,给周荧编发了一条短信:“陈如海被省纪委双规。” 短息发出去了,她耳间听到市委徐副书记回魂般的刺耳笑声。她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声音充满歇斯底里意味。 徐望喜干笑几声,声音干涩地道:“同志们,加强理论学习,首先要以崇高的思想武装头脑,没有思想,何谈信仰,人如行尸走肉,这样的干部迟早会倒下。方才发生的事,就是活生生的例证啊……” 他方才受到从天堂到地狱,再回到天堂的洗礼。他惊魂未定,口中套话官话却能侃侃而出,从干部理论学习,谈到廉政建设,谈到党建工作。 可他的内心最深处,却在盘算着如何和陈如海进行切割。陈如海被省纪委带走,其案件走向,已不是他这副厅级干部能左右。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保得儿子徐庆祥平安无事。徐庆祥事涉阳光洗浴城坠亡少女案,涉嫌故意杀人,这案件由陈如海帮忙抹平。这案中案若是曝出,对他这市委副书记也是一大考验。目前只能冀望于陈如海识相,不该招供的,坚决顶住不招。 他口中讲得火热,心里一片冰冷。 第318章 娇媚如刀 一秒记住【】或手机输入:.xiaoshuo.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陈如海被双规,几近把昌隆县委放在火上烤,昨天县委常委会上做出的会议决议,成了最大的讽刺。 县纪委书记唐丙初从这件事上,嗅到不平常的气息。省纪委双规一名正科级干部,从事情本身来说,这已是政治事件;从纪委工作上来说,这是对他这位县纪委书记的一次拷问。 他暗自庆幸,幸好当日他因为常务副县长周荧的坚持,让他在看不清事情本质的情况下,投了弃权票。否则他都不知如何应对这一局面。 他坐在办公室里,翻阅着一份实名举报材料。昌隆县一中副校长商一鸣举报县教育局常务副局长彭耀贵贪污受贿、纵子行凶、行贿索贿等行为。 作为一名老纪检,他目光如炬,从举报材料的证据分析,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彭耀贵父子的作为,牵涉到一件强奸案并进而引发的上访事件,城关派出所的案卷证明,县一中学生高小凤受彭新侵害,却成了上访者并被神经病。卡Kа酷Ku尐裞網关于彭耀贵贪污受贿的证据,也很充足。面且材料中的一份录像带,更是引人深思。 唐丙初在看完包括录像带在内的所有材料之后,向秘书小许了解这份材料的来路。 小许回答道:“方才周副县长秘书赵小萍陪同商副校长一起送材料过来。” 唐丙初目光一闪,道:“联系一下县委曹书记的秘书,我要过去汇报工作。” 元旦后第一天上班,昌隆县许多干部,分明觉得这一天颇有特殊意味。这一天,似乎县委、县政府停摆了一般,县里的主要领导们,尚未消化完某些讯息,只能打着各自的盘算,并不盲目下决断。 可就在第二天,从县纪委传出,县教育局常务副局长彭耀贵被双规。 先是陈如海,后是彭耀贵。短短两天之内,让昌隆县干部们有风声鹤唳的感觉。坊间传言纷纷,懂得个中博弈者却是自有判断,很多人对县纪委的作为,点一声赞,但也有个别嗅觉敏锐的干部,感觉到县纪委唐书记似是在做某种互动。 何鸿远在办公室里,接到城关派出所副所长孙继平的电话,后者道:“何乡长,高小凤已回家,过两天商一鸣副校长亲自接她回学校。” “她精神上没什么问题吧?”何鸿远关切地道,“即使她精神上无大碍,受过这一番苦,也需要学校和社会呵护。” 孙继平道:“穷人家的孩子,很坚强而有韧性,精神上肯定没问题。商副校长会对她提供各方面帮助。” 何鸿远暗自唏嘘,他不知高小凤以后的人生,会是怎样。现在只希望她少受一些干扰,重新开始她的美好人生。 他刚按掉手机,办公室座机铃声急骤响起。他接听起来,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在电话里招呼道:“小远,来办公室里坐坐。” 瞧谭书记这称呼,何鸿远觉得只有他的亲密女人才会称呼得如此亲昵,谭书记这是将他当成最亲密的自己人啊。 他挂上电话,三步并成两步上了三楼书记办公室。卡Kа酷Ku尐裞網谭德天见他急切切的样子,心里很是满意,笑道:“瞧你这样子,我就是想着找你闲聊几句,不必这么着急嘛。” “书记,我是迫切着想和你聊聊。”何鸿远道。 “你可能明了县里的一些信息。”谭德天道,“先是陈如海被双规,再是彭耀贵被双规,这两者是否有何关联?” 他说的这个问题,也就是昌隆县绝大多数干部心间想当然冒出的问题。 可是谁能想到,其实这是两个个案,只是周荧深知,昌隆县出现让省纪委介入的大案,即使在县委常委会上,县纪委唐丙初书记投了弃权票,也难保他会被问责。唐丙初必须要有所作为,才能摆脱目前困境。而彭耀贵父子曝出的问题,是给予唐丙初一个作为的机会。 何鸿鸿昨晚就得周荧提点,向谭德天恭谨地道:“书记,这两者实际并无关联,只是在当前氛围下,县纪委在后者案件中有所表现,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而县教育局赵秋华副局长,甚至县公安局缪局,在相关事件中落到好处,才是重点所在。当然,周县长的关注点,在昌隆县一中校园安全和一名叫高小凤的女学生上访事件上。” 谭德天不是政治小白,自然一点就通。他感受到周副县长这是一石数鸟,感佩道:“周县长真是高啊,这在某些领导看来,是县纪委唐书记站队,可是对周县长来说,这就是为群众排忧解难,同时为能干事的干部创造机会。” 谭书记是有见地的官场老油子,在他粗犷的外表下,有着七窍玲珑心,更有着干事业的热情。他的一番感叹,让何鸿远感受到他的眼力界和能力,姜是老的辣,譬如关于县纪委唐书记站队的揣测,便不是何鸿远能想象得到。 何鸿远实实在在地道:“书记,我可没你想得这么透彻,县纪委唐书记站队,我这样的小干部,可真正想不到。不过县一中的事,我还真的是深有感触。” 他把高小凤上访事件,包括他前天晚上在县一中的亲身经历,向谭德天一说,后者道:“小远,原来这中间有你在穿针引线啊。我就说嘛,这些个事,周县长怎么能把握得这么精巧呢。你呀,你小子就是一员福将,怪不得周县长对你这么看重。” 何鸿远心里暗笑,周县长岂止对我看重,她是把我当成亲密爱人、亲亲好老公,我和她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对付陈如海、彭耀贵之流,那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他可不敢骄傲,谦虚了几句,向谭德天汇报省交通厅于磊处长即将到达的信息。 此前谭德天已得到何鸿远的汇报,得知省交通厅于磊处长要莅临龙泽乡,谭德天尚将信将疑,省政府部门的一位正级干部莅临龙泽乡这样的贫困乡,又未接到上级交通部门的正式通知,让他觉得难以想象。现在他听说于处长即将到达,少不得对何鸿远一番叮嘱,确保做好招待事宜云云。 何鸿远从谭德天办公室里出来,转身见通道另一头,乡宣传委员任静静站在乡长潘刚的办公室门口,似在倾听什么,又似在等候里头主人的召唤一般。 任静静听到这边的动静,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慌乱转身。她娇媚的目光如刀,落到他的身上,竟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19章 情调 一秒记住【】或手机输入:.xiaoshuo.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何鸿远对这位娇媚的任部长有心敬而远之,可对方总是有意无意地找他的麻烦,仿佛俩人八字相克相冲一般。 任静静身穿红色羊毛衫,外套白色狐狸毛背心,下身穿着黑色长筒裤,脚蹬白色镶金高跟鞋。一身时尚打扮,衬得她娇躯s型曲线更加饱满,特别是一对大长腿,即使在长筒裤包裹下,仍能感受到它焕发着弹跳力。 他的目光在她的腰臀处一转,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任部长的胯骨,能体现她身上最柔美的存在。 他欣赏着她的美,暗暗把她和他的几位亲密女人相较,感觉任部长在容貌上虽不比她们美丽,可她由时尚而有个性的穿着打扮上展现出的美态,却并不逊色张春月等女。 而且任静静樱唇丰润,凤目细长,一颦一笑,别有一番狐媚风情。 他心里兀自赞叹不已,任静静却已走到他的身前,她双手抱胸,眯眼瞅着他,道:“何副乡长,新年第一天,你的大名上了《华夏日报》,感觉如何?” 何鸿远总感觉她的神态充满了挑衅意味,笑着回答道:“回锅的新闻,如冷菜热炒,感觉不到滋味。卡Kа酷Ku尐裞網” “何乡长,你的思想认识有问题呀。”任静静挑刺道,“上了《华夏日报》,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也不是咱们龙泽乡的事。而对于国家来说,以龙泽乡这个点,带动更多的地方,把‘路教’工作和带领群众脱贫致富结合起来,实际上的着眼点,在于扶贫工作。” 她见何鸿远受教的样子,问道:“你没有好好学习那篇编者按吧?” “还真没来得及看。”何鸿远道。 “你这怎么行呢?”任静静批评道,“你这是对乡里的工作漠不关心啊。和乡里有关的报道资料不认真去学习,还指望你会去学习什么?净见你每日跑进跑出,或者开着车子进县城转悠,生生的把学习的时间给挤没了。何副乡长,学习很重要啊,不加强学习,你迟早会被时代所淘汰。” 何鸿远心里暗骂:“特么的,我怎么就对乡里的工作漠不关心啦?我怎么就不爱学习啦?还真是毒舌,一篇新闻报道,能让她上纲上线,这女人的舌头,毒到骨子里去。” 他面不改色地笑道:“任部长不愧是搞宣传的,政策敏感性强啊,从一篇宣传报道中,能看到国家政策走向。有这样的领悟,任部长应该请示一下谭书记,组织大家好好学习分享一下。” 任静静轻哼一声,甩头转身间,再次以狐媚动人的眼神剜了他一眼。 这个毒舌女人,长了一对桃花眼,不拿来撩人,看向他却总是透着鄙视意味,让人忍不住想抽她的屁股。 何鸿远心里腹诽着,直视着她的脚踝处,道:“任部长,我看你转身之间,双脚有些许不自然。你的脚关节可能有水肿呀。” 任静静转头挖苦道:“你就一乡卫生院里出来的医生,不要以为瞎猫撞死耗子般地抢救过周县长,就觉得自个儿是神医。我的脚关节没毛病,我自个儿清楚着呢。” 她这话说得心里没底气,却装着抬头挺胸地敲门进了谭德天的办公室。 何鸿远暗骂自己嘴贱,所谓医不叩门,自己关心她的脚关节病,却要无端受她奚落。卡Kа酷Ku尐裞網 他转身正待下楼,见乡财务室主任黄小媚从乡长办公室里出来,她那脸蛋白里透红,眼神如水流淌,浑身洋溢着妖媚的春情。 下午黄小媚被乡长潘刚叫到办公室,俩人探讨陈如海被双规,对县委副书记刘建设的影响。潘刚被这事弄得心怀惴惴,刘建设若是受牵连倒台,他潘刚最好的结果,也就是窝在龙泽乡这贫困乡了。 “还是柳青明这小子好啊,干脆请假不来上班,等着组织部门的调令下达。”他叹息道,“你我在这龙泽乡,不知要熬到啥时候。” “你不是说,刘副书记和曹书记携手了吗?”黄小媚道,“三把手和一把手合作,县里的局面应该能稳住。” 她坐在沙发上,包臀皮裙包裹着的翘臀半陷入沙发里,米色肉丝袜映衬得两条小腿笔直而莹莹动人,她偶尔不安份地晃动着双腿,只让人感到皮裙深处的风光无限。 潘刚从办公桌后边起身,坐到她边上,摩挲着她温热紧致的大腿,道:“上次带你一起去和刘副书记吃过饭,他前几天又问起你。何时咱们继续请他吃饭。” 黄小媚眼前晃动着刘建设那色眯眯的眼神,她娇笑道:“刘书记不会是别有他图吧?我可是对他那瘦巴巴的身子不感兴趣。” 潘刚顾左右而言他,调笑道:“那你对哪个男人的身子感兴趣?” 俩人恋奸情热,很快就滚到了沙发上,在这乡长办公室里进行一场压抑而充满激情的友谊赛。 此时黄小媚春上透出的春情,何鸿远哪能瞧不出来。他心里不无恶趣地想:原来方才任部长在门外听墙根,不知她身心有哪般反应? 同时他也暗笑黄小媚太过大胆奔放,这大冬天的,热衷于搞这事,怪不得以他医生的眼光看她的样子,妥妥的荷尔蒙分泌过盛。 黄小媚见到他,声音嗲嗲地道:“哟,小何乡长,我方才正和潘乡长说到你呢。眼看着快要过春节了,这年终福利,还指望着小何乡长去张罗呢。” 何鸿远暗骂,你们这对狗男女在享受,却要大爷去跑腿,还好意思开口。 年终福利的事,他在乡领导会议上有过表态,也算是他的一项工作任务。不过他已拉了陶俊杰和缪建勇这两位红火单位的老哥,他们会前来慰问,这慰问金和物品都少不了。这也算是部分落实了这项工作任务。 不过他懒得将这些向潘刚汇报,更不会向黄小媚说起,只是装着愁眉苦脸地向她道:“黄主任,我这职场新兵,找哪里的关系去化缘。这事你们财务室也帮着开罗一下。” 黄小媚一边扭着肥臀下楼,一边道:“你们领导都干不了的事,我们怎能干成。” “能哭穷呀。”何鸿远从她身边挤过去,“你这贫困乡的财务室主任,不会连哭穷都不会吧。” 他怼了黄小媚一下,心情大好地下楼,想着找张春月来向他汇报工作,顺便享受一下办公室恋情的情调。 对,是情调,而不是**。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20章 各有妙法 一秒记住【】或手机输入:.xiaoshuo.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省交通厅于磊处长到龙泽乡考察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测绘工作,同行的还有一名司机和三名测绘技术人员。卡Kа酷Ku尐裞網 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和乡长潘刚带着何鸿远,在乡政府大门口迎候于处长的到来。谭德天瞅着日沉西山,向何鸿远道:“鸿远乡长,于处长这个点到来,这招待工作不好做啊。” 乡长潘刚道:“像于处长这样的大领导过来,应该是先去县城,由县里出面招待,较为妥当一点。” 何鸿远解释道:“我已联系过于处长,他决意要在龙泽乡就地住宿,明日能更好地开展工作。” 谭德天道:“我已将这一情况,向县领导汇报。周县长和县交通局陶俊杰局长已向这边赶过来。” 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从食堂里出来,道:“谭书记,里边已着手准备晚餐,按两桌的量备菜。只是于处长他们的住宿,只能安排在乡政府宿舍里,由我们乡干部腾出的几个房间应急。条件是简陋了一些,倒也能凑合着住。” 潘刚嘟囔道:“领导要入乡随俗,其实却是难为我们。他要发扬艰苦朴素作风,我们却生怕招待不周,这事矛盾得很。” 何鸿远道:“于处长这个点过来,实实在在是为了工作。他明日一大早要带着测绘技术人员去马山岙村,在那边呆上大半天,明天下午他立马回省城。” 潘刚讥笑道:“半天时间,能解决什么问题?人家这是做秀来了。” 何鸿远翻翻白眼,心里感到无语。像潘乡长这样的官僚,可能永远不会明白,有一种工作态度和为官作为,叫做接地气。 过了大约半刻钟,周县长和于处长的车子先后到达,一拨人进了乡政府小会议室,先是开了个碰头会。周县长代表昌隆县委、县政府,对于处长的到来表示欢迎,并对他为促进山老区交通发展所作的努力表示感谢。 于处长毫无省城机关干部的官僚习气,也不讲空话套话,笑呵呵地道:“我和周县长、小远乡长等人都是老相识了,我这次过来,一是实地走访一下龙泽乡,了解山老区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特别是交通状况,同时关注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号工程的测绘进度;二是和小远乡长叙叙旧,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由小远乡长向省里提出,我还得向他取取经。” 谭德天没想到于处长对何鸿远如此看重,他对这次招待任务,便不再感到有压力。 他向于处长道:“小远乡长一向有工作思路,不过对于交通工作,他还是得向于处长学习。” 于处长笑道:“小远乡长的能耐和水平,我可是见识过的。” 潘刚有些傻眼。于处长是来自省城的处级干部,眼界不可谓不高,何鸿远这小子能受到他的赏识,这是走了狗屎运了。 他心里嫉妒得发狂,皮笑肉不笑地道:“小何乡长虽然办事稍显稚嫩,但脑瓜子的确好使。年轻人嘛,只要加以历练,再由于处长这样的上级领导关怀,他很快能成长起来。”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何鸿远嘴巴没毛,办事不牢嘛。 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扫视潘刚一眼,心里暗骂:“傻蛋,人家于处长到龙泽乡来,就是冲着何鸿远而来。卡Kа酷Ku尐裞網他有心对何鸿远折身结交,你却说何鸿远的坏话,这不是给人家添堵吗?” 他不等于处长发作,向潘刚道:“潘乡长这话,我不爱听。我觉得鸿远乡长办事老到,为人处事都不错,比之那些倚老卖老,却在工作上毫无建树,只知叽叽歪歪的干部,不知要强上千百倍。” 陶俊杰这话,比伸手甩潘刚一个耳光,更加犀利直白,刺激得潘刚面红耳赤。 周荧和赵小萍主仆见潘刚受到教训,这才舒心地相视而笑。 晚餐在乡政府食堂进行,乡里特意安排任静静和张春月、黄小媚三位女同志,陪同周县长和于处长一起用餐,与何鸿远、陶俊杰、谭德天、潘刚等人凑成一桌。赵小萍和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陪同于处长的随行人员,以及县交通测绘队成员,也凑成一桌。两桌人齐集一堂,好不热闹。 这种场合的用餐,看似热闹非凡,其实实在是无趣,还不如三五个志趣相投者闲聊吃酒来得痛快。 于磊坐在何鸿远身旁,拉着他喝了一杯地瓜烧,咂着嘴道:“这种家烧酒,比之那些勾兑酒更带劲。” 周荧打量着杯中如酱油般粘稠的米酒,笑道:“我却是更喜欢喝这种米酒。” 张春月举着杯中米酒,向周荧道:“周县长,咱们喝的这种米酒,就是由那地瓜烧酿成,加了白糖,虽入口甘甜,却是后劲十足。” 周荧好奇地道:“酒还能酿酒?” 何鸿远出身农家,对酿酒术有所了解,便向周荧介绍白酒酿米酒的过程,并称这种米酒,有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叫“迷沉醉”。 周荧亲切地道:“小远乡长懂得不少。” 任静静惺惺作态道:“何副乡长这么一说,这酒我便不敢再喝下去,喝醉了在领导面前失态,那可不太好。” 近期她时时针对何鸿远,张春月和她的关系,便倒退到解放前。现在张春月和任静静相处,怎么看她,怎么觉得别扭。 “任部长,以你的酒量,喝上两杯米酒,没啥问题。”张春月道,“咱们陪领导喝酒,得让领导喝得开心,自个儿可不能打退堂鼓。” 何鸿远马上接过话头,道:“春月主任说得对,任部长做事有担当,酒风更是不错,可不能在于处长和周县长两位领导面前玩潜水。” 任静静受到他话语挤兑,只得端起酒杯,向两位大领导敬酒。不过她瞄向何鸿远的眼神,却在狐媚中,带着针刺般的利芒。 潘刚等任静静敬酒完毕,才向她笑道:“任部长,你现在感受到了吧,小何乡长和春月主任那是最佳搭档,心意相通,无坚不摧。他俩联手,你只有听话的份儿。” 任静静左手抚着自己白里透红的俏脸,向于磊和周荧笑道:“两位领导,你们看看小何乡长和春月主任,郎才女貌,是否像一对璧人?” 对于能够打趣何鸿远,于磊觉得这未尝不是拉近和他关系的手段。他笑呵呵地正要开口,却窥到周副县长的脸色并不妙,她清丽绝伦的脸上,似是透着一股寒气,虽然更显她高冷女神的范儿,却冷得极其不自然,仿佛冰层上撒了一层寒霜。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21章 热辣女干部 一秒记住【】或手机输入:.xiaoshuo.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这一桌在座的,就黄小媚和张春月的职位最低。黄小媚见张春月受挤兑,心里舒畅得很,娇笑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张主任在何副乡长下边干,可是有滋有味得很。我都觉得张主任最近不仅工作上干劲十足,精神面貌也如枯木逢春、焕发新机。” 她人长得娇媚,说话声音嗲得让人发酥,话里更是透着满满的暧昧意味,让人浮想联翩。 于磊甚少与乡镇小干部打交道,感觉眼前这位样貌身段皆风流的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她这话听着,分明是在扯黄段子,却让人抓不住话语中的把柄。 他总算领教到乡镇干部荤素不忌的**劲儿。在招待领导宴会上,都能来这么一段,还有啥是她们不敢表现的? 张春月在计生办主任位子上,都能做得游刃有余,哪会缺**劲儿,打嘴仗的功夫更不会输给别人。 她斜睨黄小媚一眼,轻巧地道:“我是何乡长手下的兵,协助何乡长做好招商工作,是乡党委布置给我的工作任务。但是我的工作主观能动性,跟黄主任比,还是有差距。黄主任进出乡长办公室跑得勤,有时还不辞辛劳加班加点。为了乡里的财务工作,黄主任还真是蛮拼的。” 黄小媚万万想不到,张春月比她更大胆,在这种场合竟不愿吃口头亏,还有向她开战的意思。光这份气势,就压了她一头。 这段时间柳青明请假不在乡里,她心里无所顾忌,和潘刚偷偷摸摸的频率过高,已到了食髓知味、如痴如醉的地步。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听张春月话里的意思,始知被人瞄上了。 她心里有鬼,不敢再和张春月争辩,以举杯向于处长敬酒,掩饰自已脸上的不自然之色。 张春月又向乡党委书记谭德天感叹道:“谭书记,乡党委任命我当着招商办主任,少不得跟着何乡长跑前跑后。为了工作,我这离异女人倒没啥,可不能有损何乡长的名声。我看乡党委得重新研究一下人事问题,最好能让我去乡宣传办,我跟着任部长干,总不会有风言风语了吧。而且宣传部门动嘴皮子响口号的功夫,我不学也能。” 她转头认真地向任静静道:“任部长,你欢不欢迎我去宣传办任职?” 任静静被她反将了一军,又不能在这种场合摆乡领导脸色,只得举杯找人喝酒。 三个女人一台戏,却唱成了独角戏。不仅谭德天等人,连周荧都佩服张春月的泼辣表现,言词犀利却不咄咄逼人,个性辛辣却不失朗爽。如此女干部,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谭德天瞪了张春月一眼,道:“春月主任,你这是当着于处长和周县长两位领导的面,质疑乡党委的人事安排啊。” 张春月伸手拍拍脑门,娇笑道:“这米酒后劲大,喝多了容易脑子发热,话就多了起来。让我再敬两位大领导几杯,彻底喝醉了,便没有那么多话。” 何鸿远见她一会儿激昂如斗士,一会儿装疯卖傻,真是百变美娇娘。 他坐在张春月对面,见她朱唇如猩红寒梅挂着浅笑,美眸似星光萌动透着狡黠,一张瓜子脸精致如许,白里透红又透着娇憨美,恰似童心未泯的仙女。他感到自己这位俏老婆,自从和他好上以后,心态越来越好,人也看似年轻靓丽了许多。想到她在人前处处维护他,人后对他百依百顺,他心里的柔情,浓得化不开。 周荧坐在何鸿远侧面,她一直在暗暗关注小家伙的神态。她从他看向张春月的眼中,似是感受到什么,心里不由得一沉,如木瓜坠地一般。 无风不起浪,外人都能感觉到小家伙和这位春月主任的关系不一般。而她更能在小家伙的眼神中,找到那种熟悉的感觉。他有时看向她的眼神,便是这样如丝线缠绕。 前脚走了肖雪雁,后脚又来一个张春月。她心里已将何鸿远虐千百般,脸上自然高冷到底,接受着张春月、谭德天等人的敬酒。 何鸿远有心转变席间氛围,切换了话题。他一边向于磊敬酒,一边问道:“于处长,省里下拨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预拨款,不知何时能到账?” 于磊愕然道:“省财政那边,掐着年终关门扎帐前,将钱转到静海市财政帐户,你们这边难道未接到市财政局通知?” 何鸿远看向周荧,后者道:“我向县财政局了解下。” 她让赵小萍联系县财政局有关领导求证,县财政局那边回复,近期未收到戴帽子下来的五千万元的交通建设资金,也未接到市财政局的有关款项到帐通知。 谭德天不安地道:“市财政那边,不会打这笔款项的主意吧?” 于磊道:“这是省财政戴帽子下来的资金,专款专用,静海市财政局不至于冒着违反财务纪律的风险,对它动手脚。” 潘刚道:“只怕有领导对它动心思,这事就不好办。” 黄小媚作为乡财务室主任,倒也懂得一些道道。她分析道:“如果市领导对这笔资金动了心思,市财政会故意卡着它,冷落你几回,然后和你谈要截留几成资金。手法虽然老套,关键是你敢怒不敢言。” 何鸿远道:“这不是明抢吗?” 黄小媚吃吃笑道:“何副乡长,领导为公抢钱,你能跟他急吗?” 是啊,都是国家的钱,又不是揣到自己怀里,领导明显有恃无恐。这就是吃准了,基层地方上不会有人不开眼,甘愿去得罪领导。 黄小媚又道:“市财政年终前不走账,倒也情有可愿。可是元旦前到的帐,既然是戴帽子下来的资金,至少得知会收款单位一声,元旦后更应该及时办理转帐。市财政局啥也不做,这心思明摆着。” 大家都认同黄小媚的看法。周荧道:“我明天先让县财政局向市财政那边沟通一下。可能县财政局、交通局和你们龙泽乡需要各自抽调一人,组团去市财政局要钱。” 陶俊杰爽快地道:“县交通局这边,就算是我亲自出马,也没问题。可是这笔资金要落到龙泽乡的财政帐户上,龙泽乡派出的人员是主力。” 众人都向乡长潘刚望来。作为龙泽乡的行政主官,他是想当然的主力人选。 潘刚方才得黄小媚一番分析,对于有可能冒犯领导的事,他才不愿出这个头。 他说唱般地道:“小何乡长分管乡里的交通工作,而且这笔专项资金,是他跟着周县长一起跑下来的,由他代表龙泽乡去市财政要钱,更合适一些。” 张春月呛声道:“乡里的风言风语,能落到何乡长身上。敢情乡里遇到困难,也能落在何乡长身上。”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22章 有所 一秒记住【】或手机输入:.xiaoshuo.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明天请县里联系一下市财政局。”谭德天道,“这笔钱若是真的被市财政局卡住,我和鸿远乡长一起与陶局他们走一趟。” 何鸿远记挂着市委韩书记答应的四百万元交通建设辅助资金,他盘算着能否借此机会,将这笔资金也给弄到手。他反正要去市里走这一遭,倒还不如表现得觉悟高上一点。 他向谭德天表态道:“我服从领导安排。”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甭说龙泽乡这样的乡镇一级基层政府机关。于磊对席间龙泽乡干部的阵营,在心里做了划分。此时他对谭德天、张春月的态度,提升到良好的层次;反之对潘刚、任静静和黄小媚三人,便明显冷淡了不少。当然,他对周荧和何鸿远才会表现出悉心结交的姿态。 一大桌子人各怀心思,酒却喝得极其热闹,特别是两桌人员开始相互敬酒的时候,不知是谁挑头说,今晚像是交通系统的同志们主场作战。龙泽乡的干部们不干了,在谭德天的带领下,在酒桌上统一战线,和来自省、县交通系统的干部职工展开酒场火拼。 拼酒这种事,往往是两败皆醉,能做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者,已算是酒场高手。 何鸿远有吐纳术护身,场面上足以应付过去,还能时不时主动向于磊处长敬酒,这也算是变相地减轻周荧喝酒的压力。 他上次在省城丽都见识过周荧醉酒的惨样,醉酒伤身,他不想她再遭罪一回,便一个劲儿地给周荧使眼色,示意她早点离席,哪怕假装醉酒离席也好。 周荧见小家伙关切又着急的样子,心里颇为宽慰。她觉得陪于处长喝酒不重要,让小家伙这么关心,才是最为重要。 何鸿远见周荧似乎接收不到他的意思,便借着去邻桌敬酒的机会,向赵小萍道:“赵秘书,米酒后劲儿足,周县长不宜喝过量。” 赵小萍会意,走到周县长身旁,凑在她耳边道:“老板,小远乡长建议你少喝酒,醉酒伤身。” 周荧未曾醉酒,心儿已醉。卡Kа酷Ku尐裞網 女人是天生的演员,美丽的女人更有欺骗性。她面若芙蓉,美眸迷离,单手支着下巴,道:“小萍,这酒后劲儿足,我已经有晕头转向的感觉。” 赵小萍道:“县长,我找个地方,让你休息一下,给你冲杯茶解解酒。” 于磊见识过周县长的酒量,见她这么轻易就醉了,觉得这米酒的后劲的确不一般,至少比葡萄酒的酒精度要高上不少。 他转身向何鸿远了解米酒的酒精度。何鸿远巴不得周荧早退场,道:“于处喝过白兰地吧,白兰地由葡萄酒为原料酿成。咱们龙泽乡的这种米酒,以白酒或黄酒为原料酿成,它就是中国的白兰地。” 他见于磊咂舌的样子,道:“明天我去向老乡买一坛,让于处带回去,于处喝过之后,便知我是否言副其实。” 于磊笑呵呵地答应着。小远乡长以米酒为礼物,他以后会有所馈赠,日后礼尚往来多了,自然能增进感情。 酒喝到这个程度,他不求尽兴,只想着有机会和小远乡长多多交流,因此便向众人说了几句场面话,也宣示着今晚这场酒局的结束。 王前进带于处长等人去安排好的宿舍。周荧起身和于处长握手道别之时,娇躯摇摇晃晃,立足不稳的样子。 赵小萍扶着周县长,见她酒劲儿上头,向谭德天等人愁眉不展地道:“县长喝成这样,这可怎么办?” 何鸿远道:“酒醉后见风,醉得更厉害。而且龙泽乡的出山公路蜿蜒崎岖,这转来绕去的,正常人都能晕车呕吐,更甭说醉酒的人。” 张春月搀扶着周县长娇躯另一侧,向谭德天请示道:“谭书记,是不是请周县长去我的宿舍休息一下?” 谭德天以征询的眼光望向赵小萍,后者也有心思在龙泽乡呆上一晚,至少可以和何鸿远说说话。 她向谭德天道:“谭书记,我和张主任送县长去休息。看来今晚是回不了县城了,不过县长原先也有留下来的打算,陪同于处长一起考察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测绘路线。” 周县长要留下来陪同考察,陶俊杰哪有开走的可能?加上周县长的司机老郑,谭德天又指示王前进安排宿舍,忙得王前进团团转。 何鸿远回到宿舍,见于处长就住在他的隔壁房间。这房间原是姚大展的宿舍,现在姚大展被抽调到市局,进入阳光洗浴城案组,在乡政府这边的宿舍空置着,现在派上了用场。 何鸿远进入于处长房间,见床上被褥置换一新,看上去分明是新买的。他感觉王前进这老小子人虽滑头,做后勤服务工作真是一把好手,事无巨细,他都能思虑周全。 “于处,乡里的住宿条件简陋,请你将就一些。”他向于磊道,“等乡里的交通基础设施升级了,乡里的经济发展起来了,我请你再回龙泽乡,住温泉度假村,泡温泉做疗养。” 于磊早就听说龙泽乡一家景区发现了天然温泉,水质检测出来的结果很好,富含对人体有益的各种微量元素。他就借着温泉度假村说起,向何鸿远了解龙泽乡的发展思路。 何鸿远既是龙泽乡分管招商工作和交通基建工作的副乡长,更是龙泽乡发展思路的挑头者,他谈乡里发展思路所展现出的眼光和格局,让于磊大为惊叹。一个贫困乡的年轻干部、副乡长,能把乡里的发展,和丽海高速建设和省里的经济发展规划结合起来。这样的干部,得有多大的内涵和发展潜力啊! 为了能让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再点动工,促进全乡经济尽快发展。何鸿远还将华夏美院、中油公司以及丁克、庄明明、贺子方等人在龙泽乡的投资项目情况,向于磊介绍了一通。特别是贺子方签订的马山岙村生态奶牛养殖场项目,对通村公路更是迫切期待。 “老弟,这一趟我是来对了。”于磊放下架子道,“一条通村路,能联通起一个村庄的发展,这就是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价值所在。回去后我向省里、向蔡处长汇报工作,也是言之有物啊。” 他说的蔡处长,便是常务副省长桂满龙的秘书蔡真。他有意把话题引到蔡真的身上,自然有所图。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23章 征用你的床 一秒记住【】或手机输入:.xiaoshuo.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老弟,近期你和蔡处长还有所联系吧?”于磊看似随意地问。 元旦假期,先是出了阳光洗浴城案这档子事,后来又由县一中的事,引出教育局副局长彭耀贵被双规之事,何鸿远可以说都是介入不浅,只是局外人关注不到他而已。他还真是忙疯了,元旦那天向在省城的恩师竺泰和以及桂省长夫妇道一声新年问候,都给忘在了脑后。 此时他听于处长提及蔡真,便轻拍一下自己的脑袋,道:“还真把省城的师长给忘了。” 他看看手机时间,尚不到晚九点,趁机拨通蔡真的手机,道:“蔡哥,元旦快乐啊。” 蔡真坐在省里三号车上,陪伴着桂省长参加完应酬,送老板回家。他接到何鸿远的电话,很是高兴,半打趣道:“鸿远兄弟,元旦已经过去,却难得你还记得我,谢谢你的问候。也祝你新年快乐!” 何鸿远俊脸一红,道:“蔡哥,元旦假期里,县里边出了些事,多多少少和我有些关系,因此有些晕头转向,错过了对桂伯伯、梁阿姨和你的问候。” 蔡真听他认真解释,反而觉得这位小兄弟不像那些官油子般圆滑,否则这个时候,他怎么会送出元旦问候,而自讨无趣? 原本是并不在意的一声问候,引起蔡真的兴趣,问道:“你因了啥事,把我们都给忘了?” 对上蔡真这样的人物,有什么话跟他说,不怕他满世界乱嚷。何鸿远将介入调查阳光洗浴城始末,向蔡真述说了一遍。 昌隆县阳光洗浴城案,已弄得省里鸡飞狗跳。组成跨省市专案组只是表象,华夏军纪委直接向省纪委发函,要求纪委提前介入,对涉及该案的干部进行违纪调查。这一函件的背后,是怎么个背景因素,让东平省的大佬们各自揣测。 蔡真曾听老板提过此事,对军纪委关注此案,老板有所疑惑。此时他听何鸿远说起那夜在阳光洗浴城地宫发生的事,不由得摸到了蛛丝马迹。 “兄弟,你是说你联合军方特战队员,在那阳光洗浴城地宫里,救下了一名小姑娘?” “对。卡Kа酷Ku尐裞網还有二十多名受贩卖的女子。” “那小姑娘怎么称呼?” “很可爱的小姑娘。她叫王丽雅。” “你后来和她是否有接触?” “后来我们只在医院里呆了几小时。我能感觉到,特战队是冲着她来的。” 何鸿远因一声问候,被蔡真引出了话头,主要是蔡真平易近人,让他心里信任。而史冰茹这位冰山美人,当初并未叮嘱他保密,他向蔡真说出此事,并无任何压力。 他就当讲故事一般,说了阳光洗浴城之事,又向蔡真了解梁阿姨的身体状况,请蔡真向桂省长、梁阿姨代为问候,这才结束了通话。 蔡真挂上手机,向坐在后排的老板桂满龙汇报由何鸿远处接收到的情况。末了他道:“老板,小远兄弟可能救了一位贵人。” 桂满龙哈哈笑道:“这小子,元旦也不来一个电话,我家梁主任念叨了不止一次。” 蔡真能够感受到老板对何鸿远的重视,笑道:“小远兄弟还让我代为转达向您和梁阿姨的问候呢。卡Kа酷Ku尐裞網这位小兄弟是性情中人,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他现在的身份,比之能让我转达对您问候的人,差距十万八千里。” 桂满龙并不接话,而是向蔡真要来私人手机,拨通老朋友竺泰和教授的手机,道:“老竺,何时让你的高足,为我家梁主任做一下保健工作?” 竺教授打趣道:“老桂啊,你堂堂常务副省长要找人办事,让秘书打个电话,还不是有人屁颠屁颠地跑上门,何必要绕到我这边来?” “你的这位学生,可不同于一般人啊。”桂满龙道,“有时看他无比稚嫩,有时又觉得他老谋深算,我既不能将他当成医生,又不能把他当一般干部看待。” 竺教授为自己的学生辩白道:“我的学生,我还不了解吗?小远他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他有着医者情怀,这可能看上去和体制内的人格格不入。我见识过许多为医者,进入体制内便成了真正的官僚,把医者情怀忘得一干二净。我们小远是不忘初心啊。” 他自己无欲无求,把桂满龙当成老朋友般,不免发起了牢骚,道:“老桂,我可真想让小远重新回到医疗系统内工作。他的医术,你也见识过,绝对有成为一代名医的潜质。你看他现在在体制内,忙得不知成什么样,连元旦假期,也不给我来个电话,我真想去龙泽乡,把他给拎过来。最主要的是,以他的性情,在体制内越努力,越可能会得罪足够多的人,想要发展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桂满龙能够分辨他牢骚里的含义。这位老朋友,全身心沉醉于医术,对医术外的东西,几乎到了无欲无求的地步,如今却因了一名学生,拐弯抹角地向他示意。 他对着手机道:“老竺,你安排个时间,带小远上我家来。” 竺教授笑道:“敢情还要劳动我带人。这倒没问题,你家藏的十五年茅台,得拿两瓶出来。” 他没拿桂满龙当省领导,耍了下嘴皮子,刚挂了电话,何鸿远的手机便拨打进来,道:“老师,元旦快乐。你和师母都安好吧?” “我们都很好。”竺教授道,“你师母昨日和梁主任通电话,还念叨起你来。你何时来省城一趟,为梁主任做一下颈椎推拿。梁主任这样的科学家,你让她不伏案做科技,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时常为她做保健护理。” 何鸿远道:“老师,省卫生厅那边,有医疗保健专家组的吧?桂省长夫妇能享受到那边的日常保健服务。” 竺教授作为全国着名的骨科专家,也是省卫生厅医疗保健专家组成员,对于专家组的工作门儿清。 他在手机里笑道:“我就是由桂省长指定,为他夫妇俩做日常保健服务的专家组成员,我更看好你的摸骨术,对他们的日常保健作用。你就当是帮我做好桂省长夫妇的日常保健工作。” 老师有令,又怎能推辞? 何鸿远应承下这事,挂上电话后,见于处长双目发亮地注视着他,仿佛看心上人一般。他不禁有毛骨悚然的感觉,这于处长不会在某方面取向有问题吧,哪有这样看人的? 他逃也似的从于处长房间里出来,推开自己房间虚掩的门,却见张春月和赵小萍坐在他的床沿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赵小萍见他回来,笑如春花绽放,道:“小远乡长,今晚征用一下你的床哈。”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24章 无限沉沦 一秒记住【】或手机输入:.xiaoshuo.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是征用他的床,不是征用他的人。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心有不甘,问道:“光征用我的床吗?” 张春月和赵小萍似是都明了他内心的想法,异口同声地道:“那你还想被征用什么?” 今晚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他被征用,他也是有色心没色胆。更何况眼前两位美女都和他研究过身体构造,他不可能厚此薄彼。 他向赵小萍道:“萍姐,周县长情况怎么样?你不必服侍她吗?” 赵小萍能感觉到,张春月看向何鸿远的目光,总是无意间闪烁着一抹亮色。作为一名恋爱中的女子,赵小萍能判断出这目光蕴含着什么。 她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向何鸿远道:“我和春月姐说会儿话,你去看看周县长。周县长对你的摸骨术很是推崇,你可以帮她醒醒酒。” “你们也喝了不少酒,准备早点歇息吧。我去看过周县长,找老郑师父一起凑合挤一宿。” 何鸿远向她俩交代一声,去了边上周荧休息的房间。 门虚掩着,周荧侧着身子,脱了外衣躺在床上。羽绒被仅盖住她下半身,露出她玉颈俏背,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 他绕过床尾,正对着她蹲下身子,打量着她精致得似真似幻的容颜,她那酒后白里透红的脸颊,细腻如玉瓷,鬓角细细的绒毛很是秀气,边上玉耳粉嫩,耳后玉颈白皙修长,如精雕玉琢,延伸入她的黑色毛衣圆领之内。打底毛衣衬着她的丰胸挺立,香肩如削,哪怕是酒后沉睡,也有说不出的诱人。 他凑近眼前玉靥,感受她的气息,目光落在她长长的浓密的眼睫毛上,它们似受惊般颤动着,仿佛惊惧于他侵略性的目光。 嘿,原来荧姐俏老婆是装睡。那她的所谓醉酒,也是半真半假地装出来的吧。 他玩心大起,嘴巴对着她红润的樱唇就覆盖下去,双唇感受着那丰润滑腻之感,舌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叩开她的玉齿,而后却是收敛许多,温柔地轻吮细品,如和风细雨。 周荧喝酒醉得半真不假。卡Kа酷Ku尐裞網可能在席间受到任静静、黄小媚对何鸿远夹攻的影响,她有心今晚留下来抚慰一下小男人。而且她对张春月和何鸿远之间的关系,也有诸多怀疑,想着听小男人一个解释。 这时候,她忘了自己县领导的身份,只是一名热恋中敏感的小女子。 她受到侵袭,虽然那熟悉而热烈的气息,搅得她心神荡漾,可一想到这是在龙泽乡乡政府宿舍里,她还有秘书在伴,在这样的环境中亲热,弄不好会闹出桃色新闻。 她慌忙推开他,睁眼坐起身子,见房间的门紧紧关闭着,始自舒了口气。 “小萍呢?”她问。 “小萍姐和张主任睡隔壁我的房间。”何鸿远道,“她俩也喝了不少酒,也该早点洗漱睡觉。” 周荧蹙着蛾眉道:“咱俩在此共处一室,似乎不太好吧。” 何鸿远道:“小萍姐让我过来,为荧姐摸骨醒酒。” “摸骨还能醒酒吗?” 周荧来了兴致,再度躺回到床上,双脚蹬开被子,展现出她玲珑性感的身体曲线。 何鸿远近日苦苦研读师父道一道长给他的摸骨认穴术,对醒酒穴位熟记于心。他稍运内劲,从她头顶百会穴开始,经颈部风池穴,至背部肝俞、脾俞、胃俞、肾俞四穴,再至足部宾筑穴,认真细致地按摩了半小时。 然后他又为她捏脊,助肝泄火的同时,加强肝脏分解酒精的能力。 周荧趴在床上,浑身被他这么一按摩,只觉得身子轻松舒泰,四肢软绵绵的,手指都不想动弹一下。那舒畅的感觉,由五脏六腑向脑神经传递,让她身心被温暖而绵柔的气息包裹着,浮浮沉沉,不想让它停歇。 他的手,不知何时离开他的背部,然后开门出去。 她心里怅然若失,仍在回味着他手上的温热气息,那矫健有力的十指,在她肌体上揉动、挤压,产生的胀痛感、酥麻感、舒畅感,让她沉浸其间不可自拔。 他今晚施展的摸骨术,手法似乎更加劲道,能触及她的经脉甚至灵魂。他为她捏脊的时候,手指在有意无意间抚过她的翘臀,触及她的尾椎骨,那种刺激过后的快感,让她欢愉得要崩溃。于是肌体的各种感觉汇聚在一起,让她沉沦、再沉沦、无限沉沦。 过了一会儿,何鸿远一手拿着新毛巾和牙刷,一边提着一桶热水进了房间,道:“荧姐,前进主任将洗漱物品放到公共卫生间,我为你拿过来了。我打了一桶热水,现在为你擦脸、洗脚。” 房间里有现成的洗脸盆和洗脚盆。他倒水拧好毛巾,见她懒洋洋地侧躺着身子,温柔地瞅着他。 她如受宠溺的小女人一般,让他轻柔地为她擦脸、擦手,眼中满是柔情笑意。 何鸿远扶她起身,让她坐在床沿,又倒水为她洗脚。 周荧见他蹲身为她脱袜、试水温、为她细细搓脚,动作优美而永恒。这样的男人,受其他女人关注,应该是正常现象。她又能忍心去苛责什么? 她伸手抚摸着他头顶短发,问道:“小远,你对任静静怎么看?” 何鸿远道:“任静静在县里有县委一把手靠着,在乡里摇摆在谭书记和潘乡长之间,自我感觉良好,谭书记也奈何她不得。我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个善茬,特会搞事儿。” 周荧又问:“她和潘刚比较如何?” 何鸿远知道她问的啥意思,分析道:“潘刚在乡里已威信尽失,任静静就算是明里暗里为他助力,也掀不起大浪。如果任静静成为乡长,她只会比潘刚显得能耐。” “存在即合理。龙泽乡还是需要潘刚这样的干部发挥作用。” 她对在龙泽乡的布局很上心。当初她在县里举步维艰,急于闯出一条出路的时候,无意间来龙泽乡一次调研,不仅身体沉疴得治,还因龙泽乡“路教”工作,让她借势成功。一切都是眼前这位小男人,给了她生命和造化啊! 如今龙泽乡的“路教”工作和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已引起省里甚至更高层的关注。她得确保掌控龙泽乡,但又不能搞个人王国,潘刚的存在,合适又合理。 她一边享受着从双脚脚掌处传来的酥酥麻麻感觉,一边轻声问道:“你对春月主任怎么看?” 何鸿远连忙打起精神,斟酌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25章 害人不浅 一秒记住【】或手机输入:.xiaoshuo.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春月主任,是一个不幸而坚强的女人。” 他谈张春月的家庭出身,她经历过的婚姻,以及她的工作能力,最后给了这么一句评价。 在他接触过的女子中,张春月是最受她怜爱的女子。这位美女前上司敢爱敢恨,最早委身于他,更是把他当成她的一切,又岂是他这辈子能辜负得了的。 他述说张春月的事,即使再三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周荧仍能感觉到他言语中的怜爱之意。 她亲昵地轻拍两下他的额头,人畜无害地道:“春月主任还是一位美丽而惹人怜爱的女人。” 他不敢抬头注视她的美丽的眼睛,可是就在他目光扫视间,心里不由得一紧,脑海里几近一片空白。他视线所及之处,正是周荧的枕头底下,此时一个小小的四方纸盒露出一角,仿佛即将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天呐,这是他和春月俏老婆研究彼此身体结构的保险用具,春月姐怎么随随便便地把它放在枕头低下。 它若是在周荧周县长眼前曝光,春月姐在周县长心目中的形象,算是彻底毁了。 一个离婚了的女人,随便在枕头低下放着一盒计生保险用品,这让人家周县长怎么想? 他逼迫着自己心里冷静,拿毛巾将周荧双脚的水渍擦干,就势将她一对玉足揣到怀里,施展摸骨术为她做起足底按摩。 玉足是周荧身上的敏感点。何鸿远运起内劲,一缕气机在他手指按压间,由她的右足涌泉穴涌入,刺激得她娇喘一声,喉间声带滚动,身子微微后仰。 何鸿远在她两足涌泉穴反复刺激,在她身子乱颤,压抑着娇喘连连间,半搂半抱地拥着她,就势横卧在床上。 他右手在她身上施展另类摸骨术,左手伸到枕头底下,将那一盒东西摸到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放进夹克衫口袋里。 周荧不敢真个和他在此**,稍顷便艰难地推开他,起身从水桶里打水刷牙,完毕后飞快地钻回到被窝里。 何鸿远和她眼神缠绵了一会儿,才将洗脸水、洗脚水倒在一处,一手端水,一手提着水桶出门。卡Kа酷Ku尐裞網 赵小萍在隔壁房间听到动静,出门经过何鸿远身旁,向他抛了个媚眼,然后进了周县长的房间,尽她做秘书的职责。 何鸿远去倒完洗脚水,又打了一桶热水过来。张春月见他提着水桶进门,喜不自胜的样子。 他走到她边上,翻开夹克衫口袋,露出里边那印着性感美女人像的盒子。张春月瞬间回过神来,一手捂住嘴,一手轻拍着自己高耸的胸脯,后怕不已。 “我想过了,如果方才偷偷拿不回来。就只能说是你以前分发到村里的计生用品。计生办人员调动后,计生办出来的老人,人手分到一盒。”他轻声道。 张春月娇媚地瞄了他一眼,道:“你这话儿,能骗鬼去。” 他在边上笑嘻嘻地看她脱袜子,露出一只浑然天成的美足。 他在心里将周荧和张春月的脚丫做了比较。前者的脚丫晶莹洁白而柔若无骨,最是玲珑动人,这可能和她打小体质差,不敢过量运动有关;后者的脚丫线条柔美又不乏健美张力,和她的美腿浑然一体,充满青春活力。 “还看啊。”她轻声道,“赵秘书要回来了,快些洗漱一下,找个地儿睡觉去。” 隔壁房间轻微的关门声响起。何鸿远端着洗漱用具走出房间,向走到门口的赵小萍轻声询问道:“县长已经睡下了吧?” 赵小萍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般,道:“张主任的洗漱用具尚在她房间里呢。” 何鸿远从她身旁挤,笑道:“前进主任送了洗漱用具过来,我多拿了一些,放在卫生间那边。” 他进了楼层公共卫生间,赵小萍跟随在他身后进来,一边接过他递来的洗漱用具,一边道:“你们这位任部长,并非在撩拨你们,而是在撩拨潘刚和周县长。” 她见何鸿远停下刷牙的动作,解释道:“她帮着潘刚起哄针对你,可能是希望借周县长的手,将潘刚给搬开。现在县里的形势,曹刘由对抗变为有限度的合作,她想要搬开潘刚,只能借助外力。” 这种可能性,是方才她和周县长探讨出来的结果。这个小男人在身旁,她忍不住要透露给他。总之身处权力场,这种权谋之道,大家都得学上几手。 何鸿远在心里消化着她提供的信息,对任静静这个女人,不敢再掉以轻心。都说美丽的女人很有欺骗性,美女敌人更是很具威胁性。 他漱口完毕,拧着毛巾擦脸。赵小萍若无其事地道:“春月主任对你很上心呢。” “那当然——春月主任曾是我的老上司,一直对我关照有加。”他道。 “这我知道。从美女上司到美女下属,身份变了,感情没变味嘛。”她笑盈盈地道。 他嗅到一股醋酸味,快速擦完脸,准备远离这是非之地。 她堵着卫生间门口,见他一脸的讪笑,忍不住伸手到了他肋下,找着一块嫩肉,使劲儿地拧着,道:“老板都已感觉到这位春月主任对你不一般,她想着调她过去,接我的班呢。” 何鸿远有点发懵,连肋下连来的的痛感,都觉得可以忽略不计。他知道赵小萍即将任县府办副主任,县长老婆挑选春月姐去做她秘书,他却是万万想不到。 可能县长老婆将春月姐调离他身旁,是为了保护他在工作中不受人诟病。可是春月姐不见得乐意去县里工作,他能感觉到她对他的依恋,县长老婆此举,跟逼她离开他没什么区别。 “怎么?舍不得?”她问。 “这得问春月主任自个儿的意见。”他摸着鼻子道。 “还春月主任?”赵小萍讥笑道,“我方才和她谈笑,她说起你那双目发光的样子,是把你融化到心里去了。” 面对聪明女人,争辩是最拙劣的方法。他反问道:“你呢?你说起我,是怎么个样子?” 赵小萍明知他是故意岔开话题。可这话题让她心儿沉醉,浑身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上,道:“可能不光是我们,老板也魔怔了。你害人不浅,自个儿想法子,应付好老板。” 她说的我们,自然指她和张春月。这算是统一战线吗?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26章 臭不要脸 一秒记住【】或手机输入:.xiaoshuo.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何鸿远下到二楼,和司机老郑在房间里闲聊了几句。卡Kа酷Ku尐裞網 老郑作为周荧的司机,自然知道眼前这位小何乡长在周县长心中的地位。周县长元旦假期回家,去机场都是小何乡长接送,没他这位司机什么事。 因此他把今晚能和何鸿远共挤一床,当成一次加深关系的机会。他是退伍军人出身,虽然不太会说讨巧的话,但两个男人间的交流,只要说到女人和酒,怎么着也会有共同话题。 老郑刚洗漱完,窝在床上和在家的妻子通完电话,向何鸿远道:“何乡长,人家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可是等你有了真正的爱人,就知道到了哪儿,都是个牵挂。” 何鸿远道:“郑哥,那是你和嫂子伉俪情深。这社会物欲横流,美色诱惑无处不在,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大环境如此,很难让人把持啊。” 他也算是心有感慨。卡Kа酷Ku尐裞網就冲他这几个月来惹下的情债,就得好好剖析自己。 可是剖析又有何用?已然发生的事,谁也不能当没发生过。他不是那种自欺欺人或没担当的人,但心间的彷徨,不是简单的花心两字,就能诠释得了。 有时候,他总是叩问自己:如果他当初能顺利留在省一医,和严若颖的感情能瓜熟蒂落,他的感情生活是否还会如此混乱得一塌糊涂? 这世间的事,不能用来假设。一切都因事、因人或因势,实实在在的发生了,他逃避不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个男人不爱美女?”老郑道,“何乡长,我在你这样的年纪,刚从部队里复员没多久,都能为了抢着请美女看电影,和人家干架。有了爱人后,那种家庭责任感自然而生,就抹去了那些沾花惹蝶念头。” 这位老郑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此时卖老很有些意思,和何鸿远没有代沟。以前看上去老实木讷的一个人,打开话匣子却怎么也收不住。 “何乡长,都说男人最大的梦想,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你少年有成,一定有大作为、大福份。”老郑敦信地道。 何鸿远呵呵一笑而过,趿着拖鞋去二楼公共卫生间冲脚。 热水冲脚过后,没带擦脚布,光着温漉漉的脚丫,穿着塑料拖鞋,实在能冷得寒气上冒。 他推开卫生间的门,飞一般地冲出去,只觉得门口似有一道暗影,却已收势不住,毛里毛躁地撞了个正着。 “哎呀”一声,惊叫声很娇媚,前胸撞击处的触感弹性十足。对方被撞的不轻,身子身后倒去时,胡乱拉扯着他的衣服。 他连忙伸手抄住对方的身子,入手处柔若无骨,正环在她的纤腰上,隔着一层打底毛衣,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温热气息。 她被撞得不轻,骂道:“混蛋,没长眼啊。” “任部长——” 这时他知道自己撞到了谁。之前刚听赵小萍评价过她,在他心里,已将任静静打上心机婊的烙印,一心想着对她敬而远之,哪知却和她撞到了一处。卡Kа酷Ku尐裞網 难道真个不是冤家不聚头?他心里蓦然有这种疑惑。 任静静听到他的声音,感觉自己怎么每次碰到他,都变得这么倒霉?前一次他招惹来一群记者,弄得她头昏脑胀,却不好发作,毕竟是她份内的工作;上次和他斗嘴几句,他说她的脚踝有隐疾,似是被他诅咒一般,她暗暗去看医生,拍片诊断她左脚关节有炎症、右脚脚踝有严重的水肿;今晚她想给他一点难堪,却让张春月弄得狼狈不堪,现在她就想去卫生间解手,却让他撞得不轻…… 他就是上天派来的倒霉使者,让她受苦受难来的。 她稳住身子,恨恨地道:“放开你的爪子。” 何鸿远这才想到,他的一只左手,尚搂着她的柳腰。他讪讪地收回手,道:“任部长,我走得急了些,不小心冲撞到你。你没事吧?”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任静静明显感到,她身上被他撞过的胸脯,被他搂过纤腰,以及原本就不舒服的双脚脚关节,有着或酥麻、或胀痛的感觉。 她方才出来上卫生间,就趿了一双棉拖鞋出来。此时一双拖鞋被甩开,她光着脚丫站在冰冷的地面上,右脚脚踝处充满胀痛感。 何鸿远也感觉到她的狼狈样,就着昏暗的廊道灯光,无心打量她光脚丫的姿态,弯腰找到一双拖鞋,客客气气地请她穿上。 任静静有点受不了脚踝处的伤痛,却不愿让他感受到她的痛楚,冷冷地道:“你还不快走?难道还有心思看女人上卫生间?” 何鸿远听她说话如此不客气,只得飞快离开,免得再起龃龉。 任静静等他进了房间,才缓缓地穿上棉拖鞋,蹲身揉了几下右脚脚踝,感觉火辣辣地痛,似乎得弄条冰湿的毛巾冷敷。 一个香烟盒般的盒子,静静地躺在她的脚边,大概是从他身上口袋里掉出来的。 她顺手拿起它,单腿跳了两步,身子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举着它一看,不由得俏脸一红,骂道:“这个死混蛋、臭不要脸的流氓——” 何鸿远回到房间,感到耳朵痒痒的,暗笑定是任静静在骂她。方才撞得她不轻,算是为之前她和黄小媚在周县长面前有意中伤他,报了一箭之仇。 这个心机婊,还想一步登天,成为乡政府当家人。潘刚这家伙对她毫无戒心,会被她玩得死死的。 他想到下午曾见她在潘刚的办公室外听戏,从后来黄小媚由潘刚办公室里出来的情况来看,她倾听的还是一场春戏。看来她也是盯上了潘刚和黄小媚的关系,可怜潘刚被自己明面上的盟友盯上,尚不自知。 这个女人有如此心计和手段,以后对上她,要格外小心。 以往他和张春月总觉得潘刚处处针对他们,希望他快些卷铺盖滚蛋。现在倒是觉得,与其让任静静这心机婊上位,倒不如把潘刚当泥菩萨一般供着,至少谭书记能压制得住他,乡里不会因斗争,乱了大发展的步调。 他一边想着乡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一边脱衣准备上床,双手下意识地摸摸衣服口袋。坏了,口袋里那一盒子东西不见了。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27章 心有灵犀 搜索【小説20⒗】手机访问.ㄨiaoshuo20⒗ coΜ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次日,何鸿远、张春月陪同于处长、周荧一行人考察马山岙村。众人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才翻过老鹰嘴,来到山间谷地里的马山岙村。 马岙村村长马芳兼着村支书一职,带着村干部在村口的溪桥上迎接领导们。她见到打头的驻村干部张春月,便嚷嚷道:“张主任,敢情你不是蒙我,你还真的带着省领导来考察呀。” 张春月笑骂道:“好你个马大蹄子,对我还不相信啊。我何时对你打过诳语?省交通厅于处长和县里周县长就在眼前,你瞎嚷嚷个啥?” 马芳激动地上前,伸出双手握住于处长的手,眼泪汪汪地道:“我们马山岙村深处这山旮旯里,能得到省领导的关怀,我们就算日子过得再苦,心里也是甜的。” 于处长被她称为省领导,心里感觉怪怪的,但不好解释什么。他又被马芳那泪眼婆娑的样子,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只得用上最为通俗的慰问语:“你们辛苦了。” 马芳很快就放过他,又紧握着周县长的手,道:“县长,马山岙村建村两百多年,您是第一个到村里来看望我们的县太爷呀。只要您心里有我们马山岙村,我们就能看到脱贫致富的希望啊。” 众人都被弄得啼笑皆非,这马村长还蛮有历史代入感,连县太爷都称呼上了。 不过马芳这有意无意的耍宝,也让大家认识到,这马山岙村人是穷怕了、穷疯了,逮到领导们过来,有人代表村里表现一下,也不为过。 张春月对着马芳厚实的背部捶了一拳,道:“马大蹄子,领导们是为你们村的通村公路来的。只要村里通了公路,再有生态奶牛场项目落地生根,村民们的日子会逐渐好起来,到时你也不必到处哭穷。” 马芳拍拍身上的破棉袄,满脸辛酸地道:“张主任,以前我们村每年等救济,我向乡里要救济金,几乎可以把村里每户人家都上报。我最大的愿望,是大过年的时候,能让每位村民穿上棉裤棉袄。现在村里很多人家,过春节走亲戚,都是轮流着穿棉裤棉袄出门……” 张春月咬了咬嘴唇,道:“今年我来陪大家过年。马山岙村八十三户人家,三百一十五号人,我得想办法让大家,过一个温暖的大年。” 何鸿远听着心酸,道:“张主任,马山岙村的情况你了解,写个报告给乡里,咱们要救济、拉赞助,两手都要抓,确保村民们过一个温暖吉祥的大年。” 为了马山岙村的通村公路测绘工作,何鸿远没少来村里。马芳对这位年轻的副乡长认真办事的劲儿,打心眼里服气。 她握着何鸿远的手,道:“何乡长,乡里的干部若都像你和张主任一般,我们马山岙村村民现在不会穷得没裤子穿。” “净说胡话。”张春月瞪了她一眼,“以后不要说影响团结的话,不要做影响发展的事,把力气花在脱贫致富谋发展上。” 周荧见马芳村长对张春月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对张春月有了全新的认识。像张春月这样的干部,可不是光凭脸蛋和斗争手段吃饭,她有能力、有手腕,又有群众基础,在基层会有一番作为。 想着调任张春月当她秘书,不是她昨晚一时兴起。上次张春月的前夫马全在寨头村大闹会场,她就有过这一念头。她不管张春月和何鸿远有无男女间的那么一回事,让她离何鸿远远一些,更有利于何鸿远成长。而且她正需要物色一名秘书,张春月本身能力不错,和她又熟悉,用起来会相当顺手。 可是她眼见张春月方才一番作为,从马山岙村干部们眼里,看到的都是对她这位驻村干部的敬佩加服气的眼神,她又觉得调张春月到身边工作,谭德天和何鸿远的确会失去一大臂助。 她在权衡利弊,有些犹豫不决。 不过这事倒也不急,春节过后的事,她有的是时间考虑。 在马山岙村周边转了一圈,于磊和周荧都认识到,马山岙村所处的这巨大的山谷,犹如山间盆地,草甸和饮用水资源丰富,生态奶牛场落户此间,的确是完美选择。只是差一条通村公路而已。 “尽快做好马山岙村通村公路的测绘工作。”于磊向省交通厅测绘技术人员吩咐道,“做两套测绘方案,供省里选择。方案通过之日,我为你们请功。” 周荧和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也勉励测绘工作人员克服困难,早日完成马山岙村通村公路测绘工作,为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测绘工作,画上圆满句号。 乡交通基建办主任金林圣偕同测绘技术人员留驻村里。何鸿远带着众人走回程山路,对于磊能不辞辛劳到马山岙村来这么一次现场办公式的考察,他心怀敬佩,言语间少不了恭维和敬意。 他又是怜惜周荧和赵小萍这两位坐惯了办公室的美女,这么一个来回山路走下去,少不得腿脚要抽筋。 “幸好周县长和赵秘书换上备穿的运动鞋,否则腿脚要遭大罪。”他笑道。 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周荧一定要坐下来,让他为她做摸骨按摩。 她看着挽着赵小萍下山的张春月,笑道:“春月主任倒是步履轻盈,看来没少走山路。” 何鸿远想到她有心调张春月做秘书,他没来及跟张春月商量,不过他真心不舍她离开他去县里工作,便道:“马山岙村是龙泽乡最偏远的村,春月主任是马山岙村驻村干部,每月好几次进村开展工作,这腿脚是锻炼出来了。” “我能感受到,春月主任对工作很上心。”她道。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一般人任马山岙村驻村干部,还真的压不住阵脚。”何鸿远道。 “小老弟,我下午回去后,为你们乡申请一笔年终慰问资金吧。”于磊道,“说好了,这笔钱要花到马山岙村的村民身上。” 何鸿远大喜,道:“于处,于哥,你以后就是我大哥,你这是雪中送炭啊。中午我请你吃饭,吃红星小屋去。” 张春月在后边叫道:“于处长,能不能换一种慰问形式。“ 何鸿远和她心有灵犀,道:“对啊,可以直接给马山岙村村民们购置羽绒服和棉裤。” 他们这是防备乡里打这笔慰问金的主意。见于磊笑呵呵地同意,他们感觉这位于处长不像一般的官僚,这又是送技术人员下乡,又是送暖心衣,这也太亲民了吧。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28章 我喜欢 搜索【小説20⒗】手机访问.ㄨiaoshuo20⒗ coΜ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午餐在红星小屋就餐。何鸿远订了大包间,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和副书记王锦程一并过来。 在开饭之前,何鸿远打了热水放到王二存房内,让周荧、赵小萍先后过去泡脚,他借机为她们做足底按摩,为她俩解除腿脚酸痛之苦。 王二存的身体已基本痊愈,只是不能干重体力活,端菜倒茶的活儿,干起来倒不显得有压力。 他已好几天未见到何鸿远,只想把小何医生拉出包间,好好扯上几句,哪怕向他晒一下他的某方面功能恢复情况也好。他已经将小何医生当成至亲,什么话都想跟他聊聊。 有陶俊杰在座,何鸿远自然得拉着王二存,为陶局在于处长面前长长脸。毕竟王二存一家,几个月前还是县交通局的结对扶贫对象。 陶俊杰见何鸿远为他在于处长面前挣面子,心里觉得这位小老弟为人处事真是讨喜,当初出这五千块钱结对扶贫资金,也是看在这位小老弟的面子,如今省交通厅于处长当面,就这么一嚷嚷,把他的形象和思想觉悟,无形中拔高了不少。卡Kа酷Ku尐裞網 在领导心目中留下好印象很重要。以后跑省交通厅办事,有于处长这层关系在,对他这县交通局长,还真能提供无数便利。 乡党委副书记王锦程和王二存是本家,了解王二存家当初的境况,感慨道:“都说王二存是遇到了鸿远乡长这样的贵人,如果我们的干部都甘当贫困群众的贵人,发动群众脱贫致富,便不会是一句空话。” 于处长听王二存口口声声称何鸿远为小何医生,问道:“小何老弟当过医生?” 何鸿远看了周荧一眼,道:“乡卫生院的医生,后来得周县长、谭书记赏识,才进了乡政府工作。” 周荧笑道:“是德天书记慧眼识英才,挖掘了一位潜力无限的年轻干部。” 她想起在乡卫生院的那生死瞬间,他为她摸骨治疗,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一双温热的手掌,在她肌体上留下的气息,直入她的心房,成为她身心的烙印。她想起他,时常先是想起他这双手,心里便充满温热而酥酥麻麻的感觉。 下午她要回县城,县教育局副局长赵秋华要向她汇报工作。陈如海被双规,让县委几位大佬大乱阵脚,却是她出手的好时机。那晚她和何鸿远去县一中亲历的事,让她对教育系统干部的作风问题深恶痛绝。都说再穷不能穷教育,更不能让一群腐化干部搅乱教育工作。哪怕她不是分管教育的副县长,也想借此机会,和县纪委书记唐丙初联手,对全县教育系统来个整肃。 对昌隆县公安系统、教育系统进行的这场整风运动,她必须抓住主动权。而搅起这场运动的始作佣者,却窝在龙泽乡这个贫困乡,谋划着他的乡里发展大计。 如果说以前何鸿远在她心目中,是救命恩人和恋人的双重身份,现在她把他当成生命中独一无二的贵人,他给了她生命,给了她恋爱的感觉,给了她好运势,不是她心中独享的贵人,是什么? 她一直相信道一道长的话,这小家伙贵不可言。 于处长从王二存处了解到何鸿远的所作所为,对这位小老弟有着更加直观的认识。这位背景通天,却脚踏实地为民服务的小老弟,有着大胸怀,怎么说也值得他交好。 此次龙泽乡之行,他既是做事,也是结交人。这次能把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情况摸个通透,他回省里向蔡真处长汇报工作言之有物,再点出和何鸿远这位小老弟的关系,关系桥梁便架上了,以后怎么走这层关系,自然需要慢工出细活。 他向何鸿远关心地道:“小老弟,明日你们准备去市财政局吧?” 周荧接过话头,道:“于处,从县财政局上午汇报过来的情况来看,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这笔专款,真的卡在市财政局,而且还让我们昌隆县政府向市政府打报告审批,这是玩起了心眼。明天上午,我让县财政局有关同志,和俊杰局长他们一起去一下市财政局。” 陶俊杰和谭德天、何鸿远一起应承了一声,开始商议明日之行怎么个讨钱法子。 周荧亲自联系县财政局那边,确定由县财政局副局长汪元元明早一起去市里。 陶俊杰甚是不喜欢汪元元这个人,道:“财政局杜局长这是偷工耍滑,让汪元元这个老滑头陪同我们去市财政局,看来只能我们自个儿打头。” 谭德天沉声道:“事关龙泽乡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建设,当然得我和鸿远乡长冲在前头。” 于处长笑眯眯地注视着何鸿远,问道:“小老弟,要不我把这事儿跟蔡处长提一嘴?” 何鸿远拒绝道:“这事不必蔡哥出马。” 谭德天、王锦程见于处长不仅对何鸿远客气如自家兄弟,还提到一位蔡处长。能让于处长以如此恭敬的神态提起的这位蔡处长,一定是省里的一位重要人物,而对方似乎和何鸿远关系不错。 谭德天心里恍然,上次陶俊杰和周县长、何鸿远一起在省城呆过,回来后对何鸿远的重视程度,上升了好几个层次,直接把一个小辈和官场新丁,当老弟对待。这老陶也是长了一颗七巧玲珑心啊。 菜上齐了,众人边吃边聊,谈论的多是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开工时间。如今测绘工作未完成,要想赶在春节后和丽海高速同时开工,已是不可能。不过作为示范性工程项目,省里有快速上马开工的意思。 于处长介绍完省里对工程项目的态度,周荧和龙泽乡众干部如吃了定心丸,给于处长倒酒的、敬酒的,显得更加殷勤。午餐时间,虽不至于放开大喝,胜在喝得舒畅。 在于处长被陶俊杰、谭德天围着敬酒的时候,何鸿远借故出了包间,找寨头村支书黄魁山帮忙,从村民家里买了两坛米酒,率先放进于处长的车子后备箱。 于处长的司机觉得好奇,他跟着处长下到市里、县里,人家招待的时候,都是一箱茅台酒搬过来,喝不完直接塞于处长车里让带走,不带走还不行。而这龙泽乡送两坛农家酿造,算是啥意思? 事后他跟于处长说起,于处长笑道:“我这位小老弟送的礼,我喜欢——”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29章 死不正经 首发【小説20⒗】手机访问.ㄨiaoshuo20⒗ сoΜ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目送着于处长和周县长的车子远去,何鸿远被谭德天叫到办公室,问道:“小远,明日去市财政局要钱,你有何想法?” 何鸿远理直气壮地道:“书记,这戴帽子下来的钱,理所当然应该汇到我们龙泽乡的财政帐户上,我们向他们要,他们凭什么不给。卡Kа酷Ku尐裞網” “理是这个理。”谭德天道,“可人家市财政局高高在上,不跟我们讲这个理啊。” “他们不讲理,总会有讲理的地方。”何鸿远道。 谭德天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到他的办事能力,也不加追问,道:“好,我明日就跟着你去讲理。由你打头,我和陶局他们,当你的助手。” 何鸿远客气道:“我是开路先锋,肯定得冲锋在前,领导们断后指挥。” 出了谭德天办公室,他回宿舍偷偷摸摸敲开张春月的房门,仰躺到她床上,回想昨晚在此为周荧按摩的情景,不禁兽血沸腾。 他昨晚过足了手瘾,可憋着的一股男人火气,找不到宣泄途径,身体气血如聚集脑海间下不来。体质超常的男人,这股劲儿很邪门。 张春月见他盯着她双目发光的样子,不禁俏脸通红,心如撞兔,转身便要开门逃窜。 他从床上跳起,拉住她道:“话都未说一句,你跑什么呀?” 张春月有心推开他,却是不争气地玉体发酥,娇嗔道:“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我待会儿怎么出去见人。” 他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秀发间的芳香,道:“老婆,我就找你说说话,不动手动脚。” “说好的不动手动脚。”她道。 “我就动动口舌。” 他霸道地堵住她的樱唇,轻探浅尝,深入诱探,戏逐勾缠,施展无尽温柔手段,引得她渐渐迷失。 至最关键一着,她突然问道:“昨晚那盒东西,你随身带着呀?” “被我给弄丢了。”何鸿远道,“夹克衫口袋太浅,昨晚下楼睡觉时,不知掉哪儿了。卡Kа酷Ku尐裞網” 张春月将他的身子从身上推开,道:“现在不是安全期,你胆敢要胡来。” 她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拉着他并排躺下,道:“咱就说说话,不想着那事儿。” 何鸿远内心无限沮丧,嘟囔道:“娇美俏老婆躺在身旁,光能讲话不能吃,让人怎么消受得了。” 张春月转移他的注意力,道:“老公,为我按摩一下,这一趟山路走下来,腿脚酸麻得很。” 何鸿远坐起身子,将她的双腿抱过来,横到他大腿上,施展摸骨术按摩她的两条小腿。 张春月享受着腿脚上由肌肉到筋骨放松的感觉,轻声道:“方才我从红星小屋回来的时候,又见到黄小媚进了乡卫生院。这个女人偷情都能如此明目张胆,还真是少见。” 何鸿远笑道:“黄小媚和咱们的乡长大人,前几天都发展到在办公室偷情了。可能是昨晚受你一番讥讽,他俩收敛了一些,又转移到乡卫生院那边。” 以他医生的目光来诊视黄小媚和张春月,俩女都属于某方面需求旺盛的体质,又处于女人身体最巅峰的状态,自然会索取无度。只是黄小媚比张春月更放得开,她几乎把偷情当成公然同居,迟早会将潘大乡长带进坑里。 昨晚赵小萍曾分析过任静静有谋求急于上位的动机,而且任静静上位后,比之潘刚更难对付。 他向张春月道:“老婆,以后咱不盯着潘大乡长和黄小媚那点破事,将潘某人弄垮台了,只会便宜任某人,而且更难以对付。” 张春月颇有些不理解,道:“任某人难道想一步登天,成为乡长候选人?” 何鸿远向她分析县里的情况,任静静由县委一把手靠着,一切皆有可能。如今随着龙泽乡的发展势头起来,以及省市主要领导对龙泽乡的重视,龙泽乡将成县里大佬们的博弈之地,任静静是县委曹书记的棋子,当然有可能占据有利地位。 “姓任的不会和县委那位有一腿吧。”张春月不屑地道,“舍了身子要位子,这位心机婊能做得出来。” 何鸿远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道:“咱不管这些,只要不挡着我们为龙泽乡谋发展的路子,谁当这个乡长都一样。” 他想到周荧有意调张春月担任她秘书的事,问道:“老婆,周县长有意让你到她身边工作,你有何想法?” “除了在你身边工作,我哪儿也不去。”她脱口而出道。 “周县长可能想让你接替小萍姐的位子。”何鸿远道,“常务副县长的秘书,可是县政府红人,比一般的乡镇领导更显得牛气哄哄。不说职场地位,就说人生格局,也上升了一个层次。” 张春月脸上毫无向往之色,倒是拧了他一把,道:“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我当然是想你留在我身边工作。白天咱们一起干工作,晚上一起干——呵呵——” “死不正经。” “不过,这是你人生的一大机遇,你慎重考虑一下。” “不必考虑。”张春月断然道,“我的性格不似赵秘书这般八面玲珑,我做不了秘书的活儿。而且我对龙泽乡有着深厚感情,如今乡里刚刚有了发展势头,我宁愿和乡亲们一起谋发展,也不想去做没完没了的应付官僚的事儿。” 何鸿远喟叹道:“看来你只想在我下面干。” 张春月听出了歧义,道:“你个死不正经的,脑子里想些什么呢?好好帮我按摩,按摩得让月姐我满意,晚上我好好犒劳你。” “晚上要请我吃饭?”他问。 “请你吃人。”她羞答答地道。 “不是说没有那安全东东了吗?”他摸着她的大腿道,“你难道还有存货?要不咱现在就试试,你中午请我吃肉,晚上请我吃人。” “这里没有,办公室里有。” 她双腿夹住他作怪的手,神情娇媚地道:“搬办公室的时候,我搬了一大盒计生用品放新办公室的档案柜里。” 何鸿远乐道:“老婆,你这事做得漂亮。这可能是你当计生办主任以来,惟一的一次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轻点声。”张春月道,“你个死不正经的,如果不是你一再撩拨,我才不想假公济私呢。” 何鸿远乐得找不到北。卸任乡计生办主任,带一大盒计生用品赴任,这位俏老婆果然够极品。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30章 鸡毛令箭 首发【小説20⒗】手机访问.ㄨiaoshuo20⒗ сoΜ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目送着于处长和周县长的车子远去,何鸿远被谭德天叫到办公室,问道:“小远,明日去市财政局要钱,你有何想法?” 何鸿远理直气壮地道:“书记,这戴帽子下来的钱,理所当然应该汇到我们龙泽乡的财政帐户上,我们向他们要,他们凭什么不给。” “理是这个理。”谭德天道,“可人家市财政局高高在上,不跟我们讲这个理啊。” “他们不讲理,总会有讲理的地方。”何鸿远道。 谭德天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到他的办事能力,也不加追问,道:“好,我明日就跟着你去讲理。由你打头,我和陶局他们,当你的助手。” 何鸿远客气道:“我是开路先锋,肯定得冲锋在前,领导们断后指挥。” 出了谭德天办公室,他回宿舍偷偷摸摸敲开张春月的房门,仰躺到她床上,回想昨晚在此为周荧按摩的情景,不禁兽血沸腾。 他昨晚过足了手瘾,可憋着的一股男人火气,找不到宣泄途径,身体气血如聚集脑海间下不来。体质超常的男人,这股劲儿很邪门。 张春月见他盯着她双目发光的样子,不禁俏脸通红,心如撞兔,转身便要开门逃窜。 他从床上跳起,拉住她道:“话都未说一句,你跑什么呀?” 张春月有心推开他,却是不争气地玉体发酥,娇嗔道:“马上就到上班时间,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否则我待会儿怎么出去见人。” 他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秀发间的芳香,道:“老婆,我就找你说说话,不动手动脚。” “说好的不动手动脚。”她道。 “我就动动口舌。” 他霸道地堵住她的樱唇,轻探浅尝,深入诱探,戏逐勾缠,施展无尽温柔手段,引得她渐渐迷失。 至最关键一着,她突然问道:“昨晚那盒东西,你随身带着呀?” “被我给弄丢了。”何鸿远道,“夹克衫口袋太浅,昨晚下楼睡觉时,不知掉哪儿了。” 张春月将他的身子从身上推开,道:“现在不是安全期,你胆敢要胡来。” 她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拉着他并排躺下,道:“咱就说说话,不想着那事儿。” 何鸿远内心无限沮丧,嘟囔道:“娇美俏老婆躺在身旁,光能讲话不能吃,让人怎么消受得了。” 张春月转移他的注意力,道:“老公,为我按摩一下,这一趟山路走下来,腿脚酸麻得很。” 何鸿远坐起身子,将她的双腿抱过来,横到他大腿上,施展摸骨术按摩她的两条小腿。 张春月享受着腿脚上由肌肉到筋骨放松的感觉,轻声道:“方才我从红星小屋回来的时候,又见到黄小媚进了乡卫生院。这个女人偷情都能如此明目张胆,还真是少见。” 何鸿远笑道:“黄小媚和咱们的乡长大人,前几天都发展到在办公室偷情了。可能是昨晚受你一番讥讽,他俩收敛了一些,又转移到乡卫生院那边。” 以他医生的目光来诊视黄小媚和张春月,俩女都属于某方面需求旺盛的体质,又处于女人身体最巅峰的状态,自然会索取无度。只是黄小媚比张春月更放得开,她几乎把偷情当成公然同居,迟早会将潘大乡长带进坑里。 昨晚赵小萍曾分析过任静静有谋求急于上位的动机,而且任静静上位后,比之潘刚更难对付。 他向张春月道:“老婆,以后咱不盯着潘大乡长和黄小媚那点破事,将潘某人弄垮台了,只会便宜任某人,而且更难以对付。” 张春月颇有些不理解,道:“任某人难道想一步登天,成为乡长候选人?” 何鸿远向她分析县里的情况,任静静由县委一把手靠着,一切皆有可能。如今随着龙泽乡的发展势头起来,以及省市主要领导对龙泽乡的重视,龙泽乡将成县里大佬们的博弈之地,任静静是县委曹书记的棋子,当然有可能占据有利地位。 “姓任的不会和县委那位有一腿吧。”张春月不屑地道,“舍了身子要位子,这位心机婊能做得出来。” 何鸿远在她大腿上捏了一把,道:“咱不管这些,只要不挡着我们为龙泽乡谋发展的路子,谁当这个乡长都一样。” 他想到周荧有意调张春月担任她秘书的事,问道:“老婆,周县长有意让你到她身边工作,你有何想法?” “除了在你身边工作,我哪儿也不去。”她脱口而出道。 “周县长可能想让你接替小萍姐的位子。”何鸿远道,“常务副县长的秘书,可是县政府红人,比一般的乡镇领导更显得牛气哄哄。不说职场地位,就说人生格局,也上升了一个层次。” 张春月脸上毫无向往之色,倒是拧了他一把,道:“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我当然是想你留在我身边工作。白天咱们一起干工作,晚上一起干——呵呵——” “死不正经。” “不过,这是你人生的一大机遇,你慎重考虑一下。” “不必考虑。”张春月断然道,“我的性格不似赵秘书这般八面玲珑,我做不了秘书的活儿。而且我对龙泽乡有着深厚感情,如今乡里刚刚有了发展势头,我宁愿和乡亲们一起谋发展,也不想去做没完没了的应付官僚的事儿。” 何鸿远喟叹道:“看来你只想在我下面干。” 张春月听出了歧义,道:“你个死不正经的,脑子里想些什么呢?好好帮我按摩,按摩得让月姐我满意,晚上我好好犒劳你。” “晚上要请我吃饭?”他问。 “请你吃人。”她羞答答地道。 “不是说没有那安全东东了吗?”他摸着她的大腿道,“你难道还有存货?要不咱现在就试试,你中午请我吃肉,晚上请我吃人。” “这里没有,办公室里有。” 她双腿夹住他作怪的手,神情娇媚地道:“搬办公室的时候,我搬了一大盒计生用品放新办公室的档案柜里。” 何鸿远乐道:“老婆,你这事做得漂亮。这可能是你当计生办主任以来,惟一的一次假公济私、中饱私囊。” “轻点声。”张春月道,“你个死不正经的,如果不是你一再撩拨,我才不想假公济私呢。” 何鸿远乐得找不到北。卸任乡计生办主任,带一大盒计生用品赴任,这位俏老婆果然够极品。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31章 异数 首发【小説20⒗】手机访问.ㄨiaoshuo20⒗ сoΜ 求书、报错请附上:【书名+作者】 胡呈前即使被怼上了,也无法开口。 作为市财政局局长,若是把一名乡镇小干部的话当一回事,他还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不过他还是被恶心到了。这种向市财政要钱的方式,至少他就任市财政局局长以来,从未遇见过。即使他认为眼前这名小干部患了失心疯,心里也被堵了一下。 从省财政戴帽子下来的这笔钱,他了解过来龙去脉。五千万元并不算一笔大资金,市财政就算再困难,原本也没有要挪用或截留它的打算,不过元旦前市政府秘书长安可生来一个电话,让他想法子从政府预算外资金挤出六千万元,解决市旧城改造拆迁部分资金,营造春节前良好的社会氛围。每年十二月底前都是财政资金大盘点,哪有预算外资金在此等着?于是省里戴帽子下到昌隆县龙泽乡的这笔资金,堪堪救了急。 明知违反财务纪律,可胡呈前还是做了。一来他并未把这事当成大事,五千万元因公挪用一两个月,过后能全额下拨到基层单位,人家也认为是烧高香了;二来市政府安秘书长批示办的事,自然代表着林市长的意思,市里传言市委书记韩长功要高升,林市长有大概率要接任市委书记,他这市财政局局长巴望着升任副市长,正是需要林市长大力支持的时候,为市长做那么一桩小事,只是举手之劳。 他听到何鸿远叫板,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敲一下手中签字笔,然后继续写写画画。 颜小回领会老板的肢体语言,奋力把何鸿远推出门外,向谭德天等人道:“你们让一名乡干部来闹事,感到很好玩吗?信不信我让市公安内保处民警过来带人。” 汪元元脸上挂不住,感觉丢脸丢到姥姥家了,向何鸿远训斥道:“小何,我说你这位小同志怎么回事?有你这样办事的吗?对领导都能咋咋呼呼的,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还不向颜主任道歉?” 颜小回感觉他方才在老板面前脸都丢大了,道歉又有何用,能让老板舒心吗? 他指着何鸿远,恶狠狠地道:“有多远滚多远。到市财政局里来闹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我什么身份?我是来自贫困乡的干部,向你们讨钱来了,有什么错吗?”何鸿远反问道。 汪元元见何鸿远存心闹事的样子,气呼呼地向谭德天道:“老谭,这就是你培养出的干部,闹事不嫌事大?你们继续闹下去吧,我先走一步。” 他火急火燎地跑去按电梯,一门心思要先打车回县里。 谭德天和陶俊杰对何鸿远今日的表现,感觉很突兀。平时很沉稳的一个年轻人,怎么开口就怼上了市财政局局长?说的话也幼稚得可笑,钱都难以讨回,还想要利息。听上去像是威胁的话,可这有什么用,若是这样都能讨到钱,财政系统的干部,也不必像财神爷一般,被人敬着捧着。 谭德天看向何鸿远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他深知何鸿远不是如此胡闹的人,可这么干,又于事何益? 陶俊杰拉着何鸿远,边走边道:“小老弟,你今日的火气有些大呀。” 何鸿远心里暗道:“小弟我昨晚已泄火,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荧姐让我见识一下官僚嘴脸,我也算见识了,不怼他几句,还真是对不起自己。卡Kа酷Ku尐裞網” 三人出了市财政局,见汪元元上了门口的出租车,看来是径直回县里去了。 “这老小子,逃得比兔子还快。”陶俊杰骂道。 “我们怎么办?回县里向周县长汇报一下情况?”谭德天无奈地道。 他让司机从公共停车场把车子开过来,上车后吩咐司机回县里。 何鸿远拿出手机,拨通一个手机号,道:“文主任,我昌隆县龙泽乡小何啊,下午韩书记哪个时间能有空,我过去汇报一下工作。” 在另一端接听手机的市委一秘文强接到何鸿远的手机,先是一愣,乡里的干部向市委书记汇报工作,这是在讲笑话吧。可是他马上就回想起这位小何是何方人物,貌似韩书记比较重视这个人,上次何鸿远当选龙泽乡副乡长的选举创新之举,被新闻采访团的记者写成新闻稿,刊登在《静海日报》上,韩书记还评价这位小何副乡长了不得,是靠政绩上去的全市最年轻的公选副科级干部。 能得市委书记如此评价,这位小何乡长他岂能不记在心里。 “何乡长,你现在在哪里?”他问。 “文主任,你叫我小何好了。”何鸿远道,“我现在在市财政局这边。” “好,我向书记汇报一下。你等我电话。” 文强挂上手机,敲门进入书记办公室,道:“老板,龙泽乡的小何乡长在市里,想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韩长功眼前浮现出何鸿远在红星小屋院子里那侃侃而谈的一幕。前些天他去省城向桂省长汇报工作,桂省长提到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对小何念念不忘的样子。 “这小子,为了我答应他的那笔钱来的吧。赶在农历十二月来要钱,还真像来要债的。” 韩长功笑着揉揉眉际,问道:“接下来我还有何安排?” “待会儿市政法委邓书记、市纪委乔书记和军分区干司令员要过来。书记下午要和专案组的同志会面。”文强对老板一日的安排,印在脑海里。 “让小何现在过来。”韩长功道,“下午就要和专案组的同志会面,昌隆县委的同志不敢出头向我汇报情况,听听这小子的小道消息也好。昌隆县的小周县长对事态把控到位,她对这小子很看重,说不定他知道点内幕。” 他对昌隆县这届班子很失望,县里出了阳光洗浴城案这样的特大案件,竟想着为有关责任人开脱,这不被专案组打脸了吧。打的不仅是昌隆县的脸,还让静海市委市政府难堪。更重要的是,现在正是他谋求进步的关键时候,下边县里曝出这么大的案件,这是拖他的后腿呀。 文强暗叫异数,市委书记要向一位副乡长打听小道消息,这听起来是多么不严谨,可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332章 告状 何鸿远接到文强的电话通知,吩咐司机开车去市委。 谭德天瞠目结舌的样子,他已从何鸿远和文强的手机通话中,判断出个大概,稍久才回过神来,问道:“小远,咱们真的能见到市委韩书记?” “我原本就计划去见韩书记,所以把乡里交通配套工程的报告材料都带过来了。为了这份报告,林圣同志可是忙活了好几天,我巴望着它给乡里弄来四五百万元呢。” 何鸿远说出自己原先的打算,又道:“现在既然市财政局那边卡着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专项资金,那只能请市委韩书记一起过问一下。市里有人想要打五千万专项资金的主意,我们管不了,韩书记总归能管吧。” 陶俊杰回味过来,道:“小老弟,你方才在市财政局,是故意要恶心那位胡局长的吧。” 何鸿远一脸无辜地道:“我哪敢恶心人家大局长。是人家压根就不跟我这乡镇小干部说话,我若是不一股脑儿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怕他再也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呀,这不就被他的秘书给驱逐出来了吗?” 其实包括周荧在内,谁都对他们这次去市财政局要钱不看好,可他就想着市委韩书记上次来龙泽乡暗访的事,只要这位市委一把手对龙泽乡这一着名贫困乡的发展继续保持关注,他们这次静海市财政局之行,就不可能空手而归。卡Kа酷Ku尐裞網 他也是谋算好了,反正已经敲过市委韩书记一次竹杠,再让他出手帮一次,也不怕多。有困难找领导嘛,谁让他是市委一号。 车到市委大院门前,市委一秘文强的手机拨打过来,何鸿远尚未接通手机,便见文强站在不远处的台阶上向他招手。 门卫室值勤保安自然识得这位高不可攀的市委一秘,挥挥手让何鸿远三人进去。 文强待三人近前,迟疑了一下,指着谭德天和陶俊杰,向何鸿远道:“小何,这两位是——” 何鸿远连忙为谭德天两人做介绍,然后开门见山地将此前他们在市财政局的遭遇说了一遍,道:“我们是来向市委韩书记告状来的,请韩书记主持公道。” “小远乡长,市委韩书记要见你,我和陶局就不上去了吧。” 谭德天也是有眼色之人,知道现在他就算是何鸿远的领导,在这里还不够看,也根本不可能在市委韩书记面前说得上话,倒不如让何鸿远一个人自由发挥。 文强想到老板对何鸿远的重视,倒不能太过冷落他的领导,道:“既然进来了,就一起上去,两位在我办公室里坐坐,由小何去见韩书记。” 谭德天和陶俊杰见这位市委一秘如此平易近人,自知是沾了何鸿远的光,客气了两句,跟着文强进了市委大楼。 文强在市委里人气超高,从进电梯到九楼过道上,不时有人打招呼。那些人对他亲自接过来的何鸿远三位,也给予足够的关注。能让文强主任亲自接上楼,肯定是韩书记的重要客人。 何鸿远听说过这幢市委新大楼,是韩书记任上新建的,十层楼高的帆船型建筑,韩书记在九楼办公,这寓意不凡啊,肯定是经风水师堪舆过办公室楼层和方位。 文强示意谭德天俩人在他的办公室就坐,带何鸿远去里间书记办公室,在门口轻声提醒道:“书记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和你谈话,待会儿有市领导过来开碰头会。卡Kа酷Ku尐裞網” 十分钟,够把事情说清楚了。 何鸿远跟在敲门而入的文强身后,进去后先是打量一下办公室环境,立马被韩书记办公室对面墙壁上张挂的一幅字所吸引,字幅长至少二十厘米,宽六十厘米,中间一个斗大的“行”字,边上写着许多小了几号的同样的字,如蚂蚁围攻大象一般。 行,代表着什么呢?是行为、行动,还是对自我的肯定? 他去过常务副省长桂满龙的办公室,对那种无处不在的威压感记忆犹新,只是韩书记办公室里因了这幅字,多了些文化气息。 韩长功见他一进门就关注上那幅字,示意他坐下,道:“小何,说说你对这幅字的看法。” 何鸿远虽是学医出身,但恩师竺泰和教授是位儒医,其文学造诣颇深,耳濡目染之下,倒也有点根底。 他半边屁股坐在位子上,恭谨地道:“日行一省、日行一信、日行一善,韩书记所行,是为群众谋利益,行天下之大道。” 文强在退出书记办公室之际,听到老板朗爽的笑声。他在心里将对何鸿远的重视程度,提升到一个新层级。 韩长功见何鸿远手上拿着档案袋,明知故问道:“小文说你要向我汇报工作,说说吧。” “主要是向你要钱来的。”何鸿远道,“咱们龙泽乡是着名贫困乡,急于改变现状,韩书记许诺的五百万元建设资金,让我们心里直痒痒。” “五百万元?我记忆中不是这个数吧。”韩长功道。 何鸿远打开档案袋,取出一份报告,小心翼翼地送到韩长功面前,放到办公桌上,道:“韩书记,这是我们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配套工程资金使用情况报告。” 韩长功不看报告,瞄着他道:“纸面文章,我不想看。五百万元,我能批给你一两百万元,也算尽到市里对贫困乡的关心。全市的县区都向我这市委书记哭穷,能在这里要到钱的乡镇,你们龙泽乡是头一份。这凭这一点,你也该知足了。” 何鸿远的脸上再无恭谨之色,翻着白眼,不无讽嘲地道:“韩书记,看来市财政真的很紧张呀。市财政将我们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专项资金给截留了,去年十二月份省财政戴帽子下来的五千万元资金,愣是一分没到龙泽乡的财政帐户,我拿着省里的文件去向他们要钱,他们竟说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桂省长批示的文件,在市里都能成鸡毛,市财政真是穷哭了。所以韩书记能批给我们一两百万,我的确该知足。” 把桂省长批示的文件当鸡毛,这顶帽子戴到市财政局头上,连韩长功这位市委书记都头痛。 关键是眼前这位,让桂省长当子侄对待,桂省长不仅口头上记挂着,还经常让他的秘书蔡真了解其工作动态。有些话传到桂省长耳中,那就成了政治事件。 他心里略微有些不适何鸿远的说话态度,目光一凝,道:“敢情你今天是告状来的。” 请收藏本站最新! LTXSWANG.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下载 第333章 感兴趣的事 何鸿远招架不住市委书记的官威,头皮有些发麻,慌忙运起吐纳术,调节一下心神。 他呐呐地道:“韩书记,我是被逼急了。市财政局那位胡局长,连话都不给一句,就让秘书把我给赶出来了。我心里憋得慌,只能找您打小报告。” 韩长功道:“你怎么不去向桂省长或蔡处长打小报告啊?这样不是更有威慑力吗?” 何鸿远慌忙摇手道:“不不不,这事可不能找桂伯伯和蔡哥,他们终究是外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在静海市有解决不了的事,只能找您这位当家人来解决。” 韩长功心里舒畅了不少,指着他呵呵笑道:“你这小子,找我帮忙解决问题,好像还是给我面子一般。” 他心里同时升起一种怪异感觉,自己一向胸有城府,怎么被一个毛头小子,左右了情绪。 何鸿远又恢复到那谨小慎微的样子,道:“我知道是书记老伯对我格外关照,否则我一名小小的乡干部,哪能见到市委书记。” 书记老伯? 韩长功感觉自己心里一暖,似又被他左右了情绪。 “说说让我感兴趣的事。卡Kа酷Ku尐裞網”他转移了话题,“只要你能说些让我感兴趣的事,我帮你落实那五千万元资金。” “是五千五百万元。” “行。那要看你有无这个能耐拿到手。” “可是否对我说的事感兴趣,书记老伯说了算,我怕——我怕——” “怕我耍赖?” “书记老伯怎么会耍赖呢?不会,肯定不会!” 何鸿远的小心思被韩长功窥破,却是毫不尴尬,脑子里转着什么事能引起堂堂市委书记的兴趣。 他首先想到的是他和周荧暗访县一中的事,教育工作事关下一代,书记应该感兴趣吧。 可是他花了两分钟把这件事说完,韩长功只是道:“小周县长做得不错,这件事能对昌隆县教育系统廉政建设和校园安全管理带来促进作用,不算能影响到市里的大事。” 能影响到市里的大事? 这么明显的暗示,何鸿远岂能听不懂?他脑子里立马跳出阳光洗浴城案,跨省市联合专案组和省纪委都出马了,怎能不算影响到市里的大事? 为了五千五百万元资金,再出卖史冰茹一次又何妨。反正这位冰山美人也没让他死守机密。 他跟韩长功述说他亲历的阳光洗浴城案。韩长功听得入迷,最后如挖掘到宝藏一般,向他询问相关人员的各种细节表现。末了,他才心有余悸般地道:“你小子解了我一难啊。” “书记老伯,这算是帮到你了吗?那这五千五百万元的事,你能给个准信吧?”何鸿远高兴地道。 韩长功笑如幻狐,道:“既然你这么惦记这五千五百万元资金,那紧事紧办。你帮我做件事,我立马把资金的事给办好。” “书记老伯让我办事,是我的荣幸,倒没必要跟资金挂钩。”何鸿远嘟囔道。 韩长功老脸一红,强压着抽他脑门的冲动,道:“你不是说夜袭阳光洗浴城的特战队队长,是你的朋友吗?你看能否从他身上,打探到被你解救的那位小姑娘的来历或去处。” “我试试看,如果部队有保密要求,我那朋友不会向我透露什么。” 何鸿远拿出手机,拨通毕飞宇的手机,道:“宇哥,在哪呢?” “小远,咱兄弟是心有灵犀呀。”毕飞宇在手机里笑道,“我在京都机场,正准备登机去静海。” “宇哥,我在静海市区呢,下午我去给你接机。”何鸿远高兴地道。 “好,我正要请你吃饭呢。感谢你送我一份功劳。”毕飞宇道。 “送你功劳?奇怪了,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能耐?”何鸿远道。 “兄弟,你知道你在阳光洗浴城地宫里解救出的小姑娘是谁吗?”毕飞宇压低声音问道。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和教官被参谋副总长接见,被参谋总部记二等功。” “二等功,也没啥了不起呀。” “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毕飞宇道,“普通的士官劳立二等功,在部队能提干,转业能安置。我提上尉不久,如今有这个二等功在身,破格提少校也不难啊。呵呵,参谋总部的二等功,还是副总长亲自签发的,哈哈哈!” “兄弟,你等着我请你喝酒哈。今晚咱不醉不归。” 毕飞宇挂掉手机,何鸿远仍能感受到他兴奋的话语在耳边萦绕。看来这次他能捞到一个二等功,实在是喜大泪奔。 “书记老伯,参与夜袭阳光洗浴城行动的教官和我那朋友,分别被总参总部记二等功,总参副总长亲自签发军功章。”他向韩长功汇报道。 韩长功心里在发颤。这么快就给立功的部队官兵发军功章,而且规格这么高,那打到有责任的地方政府身上的板子,会轻得了吗? 立功? 对了,在这件事中,眼前这小子立的功劳最大,他代表的正是地方政府。好处不能光给军方占了吧,地方政府不能光等着挨板子吧。 他抓住了事情的本质,心里稍微放轻松一些。 他暗暗庆幸,幸好今天有这小子送上门,让他触及到事情真相。否则他这边若毫无作为,等着京都的板子打下来,他只能落得个黯淡收场。 这时,秘书文强敲门进来,诧异地看了何鸿远一眼,然后道:“书记,政法委乔书记他们来了。” 韩长功道:“快请他们进来。” 他见何鸿远起身要退出,向其招招手,道:“小何,你站到我身边来。” 文强暗叫怪异,出门请市政法委书记邓安民、市纪委书记乔胜海、军分区司令员干建军三位大佬进来。 三人鱼贯而入,见一位眉目俊秀的年轻人站在韩书记办公桌左角边,都觉得很是惊诧。 没听说过韩书记要换秘书呀。这不,文强不是在忙着倒茶吗? 三位大佬都是职场成精的人物,一边在揣测着何鸿远的身份,一边笑着和韩书记打招呼并寒暄一两句。 韩长功似是有意突出何鸿远,向文强道:“小文,为小何乡长也冲杯茶。” 小何乡长?眼前这位淡定地伫立在市委书记边上的年轻人,仅是一名乡长?他为何会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 三位大佬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 请收藏本站最新! LTXSWANG.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下载 第334章 绕圈子 何鸿远可不敢劳驾市委一秘为他沏茶。卡Kа酷Ku尐裞網他自然而然地拿过文强手上的水壶,为自己冲了一杯茶,并向文强点头致意。 文强退到门外,揣摩着自己是否要下放,老板是否有意让小何乡长接他的班。 秘书有机会外放,也算是熬出头了。服侍了老板几年,没有正常的作息时间,没有个人自由,有的只是兢兢业业、谨小慎微。都说秘书是老板身边的红人,若是表现得张扬或狐假虎威,却绝不会有好下场。 文强脸上不敢表露自己的相法,却是一个劲儿地向谭德天和陶俊杰打听何鸿远的事。 如果何鸿远能接棒成为市委书记秘书,对他多一分了解,就多一分交好的机会。 谭德天和陶俊杰见何鸿远迟迟不出来,却感觉市委一秘热情过了头,他不时找话,向他们了解何鸿远的情况。 俩人都是从基层搏杀出来的科级干部,对于这种不正常现象,心里已有判断:文处长如此对何鸿远感兴趣,说明何鸿远非常受市委韩书记重视。老板重视的人,秘书才加以重视嘛。 何鸿远在市委书记办公室里,见几位以往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大佬谈事,心里不紧张那是假的,好在由吐纳术调节身心,倒也不显得坐立不安。 韩长功不为何鸿远做任何介绍,任由三位市委常委纳闷这位小乡长的存在。 他先是向市纪委书记乔胜海问一句,道:“老乔,昌隆县纪委的工作,前期比较被动,近期倒见成色,希望能更有所作为。” 乔胜海不到五十岁,戴着眼镜,长相文弱,看似人畜无害的文雅书生。他把书记的话放在心里,得回去慢慢揣摩,口中表态道:“感谢书记对纪委工作的关注,昌隆县的丙初同志是市纪委下去的干将,工作作风很踏实。” 韩长功道:“要有所作为。” 乔胜海双目神光一闪,心下明悟,这是要在昌隆县那边动手了。市纪委作为一把利刃,自然要有所作为。 韩长功点拨完乔胜海,向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邓安民道:“老邓,昌隆县阳光洗浴城案,听说昌隆县公安局的干警早已入手调查。军方查封阳光洗浴城当夜,就有干警早一步潜入现场。” 邓安民摸了一把脸上胡碴,哄声道:“书记,你真是明察秋毫。卡Kа酷Ku尐裞網虽然由阳光洗浴城案,牵出昌隆县公安局局长陈如海等**分子,可并不代表昌隆县公安局干警全是饭桶,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同志,曾组织干警对阳光洗浴城进行暗中侦查。军方查封阳光洗浴城当夜,缪建勇同志早已安排民警潜入洗浴城地宫,并和部队特战队员共同作战。” 他这几天让阳光洗浴城案弄得焦头烂额,由军方捅出阳光洗浴城案,本就让静海公安部门很尴尬。接着昌隆县公安局局长因涉阳光洗浴城案被省纪委双规,这就如往静海公安部门脸上抽了一巴掌,让他这全市公安系统掌门人无地自容,感觉警察的荣光,都被陈如海给践踏殆尽。 市委书记韩长功对这事门儿清,也不必他这市公安局局长自找颜面,接下来就看怎么运作。 邓安民对公安系统的掌控能力,韩长功还是放心的。他向邓安民点点头,道:“公安部门工作风险系数高,同志们有着崇高的奉献和牺牲精神,对于有能力、有作为的同志,要不拘一格予以重用,要树立标杆。” 这是要把昌隆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亮出来,作为重塑静海市公安干警形象的标杆来树立。 邓安民大喜过望,有扬眉吐气的感觉,道:“请书记放心,静海市公安局党委在市委的坚强领导下,有能力打造一支讲党性、有战斗力的公安队伍。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在边上见这两位大佬一唱一和,就把调子给定下来。他算是听明白了,缪建勇将会得到破格提拔,出任昌隆县公安局局长。 他真心为缪建勇感到高兴,机会总是给予有准备的人,缪建勇为公安工作付出无数辛劳和汗水,机会终于降临到他身上。 随着缪建勇上位,昌隆县公安局即将大变天,姚大展、屠正伟等肯干事、能干事的干警,有了真正一展抱负的机会。 而缪建勇若是能兼县委常委,周荧在县委常委会将不再势单力薄。听到这个消息,她应该很高兴吧。 韩长功注意到何鸿远的眼神有点游离,心里暗叫怪异:四位市委常委在座,这气场可不是一般的强大,这位小何乡长却并不显得战战兢兢,反而走神了。 他真想抽他一巴掌,问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小何乡长,你还在想着你那位特战队队长朋友啊?”他出声问道。 “哦,没有。” 何鸿远受到突然袭击,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讪讪地道:“我在想着我们那五千五百万元资金。” “你小子,还是怕我会耍赖啊。”韩长功道。 “只有钱到帐了,心里才能落定。”何鸿远道。 “行,我下午办好这事。”韩长功道,“今晚你把你那位特战队长朋友约出来,我让文强请你们吃饭。” 邓安民和乔胜海都被弄得晕头转向,这唱的又是哪一出,特战队长、五千五百万元……这是哪跟哪?这是跑题了吗? 不过以他俩对韩书记的了解,不可能在这种场合,说没营养的话,这背后定然有什么政治动机。 当然,眼前这年轻人以后得重点关注。能这么跟市委一把手交流的乡长,不加关注还真不行。 倒是军分区司令员干建军听出了刚才这番对话的道道,认真地打量一眼,问道:“小同志,你认识小毕?” “宇哥是我的好兄弟。”何鸿远道。 他见干建军一身戎装,肩章上的四颗金星很耀眼,大校军衔的部队领导,应该是军分区司令员或政委吧。 他见这位部队首长年纪也就四十出头,正值年富力强,一张国字脸写满军人气势,可就是身形有点别扭,右肩有些下塌,似乎肩关节有些违和。 干建军看向他的目光,显出亲切之意,道:“看来小毕已经完成了任务。” “对,荣立二等功,找我庆祝来了。”何鸿远道。 韩长功借机插话,道:“干司令,你们上头都已开始授奖章,阳光洗浴城之事,该有个明确态度了吧。” 绕了小半圈,他就在这里等着呢。 请收藏本站最新! LTXSWANG.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下载 第335章 哄她开心 干建军虽然有着市委常委的政治身份,但他代表着军方。 阳光洗浴城案,军方的态度非常重要。能够出动特战队查封一家洗浴城,军方的举动原本就令人深思,最终牵出涉枪、涉毒、涉黑、贩卖人口惊天大案,仅只是案件本身。 韩长功已抓住案件本质,心里较为落定。倒是干建军心里不淡定,他知道毕飞宇的身份和此去京都的任务,毕飞宇这么快回静海,肯定是带着京都那边某种不能明言的信息。而韩书记让人和毕飞宇进行接触,是一招妙着啊,这是逼着军分区和市委站在一起,共同携手应对问题、解决问题。 “韩书记,军分区支持市委的决定,对阳光洗浴城案有关涉案人员进行从严从速处理,尽快消除恶劣社会影响。” 干建军的表态,明显有打哈哈的成份。不过他能一改此前的强横态度,已算是难能可贵。 这几天,干建军压力山大。他是有着大见识的军中少壮派校官,虽然因伤屈就在静海军分区,但在首长身边历练出来的人,对于出动省军区特战小分队解救一名受贩卖的小姑娘,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事有根源。待他秘密见到史冰茹这位美女教官的时候,便知这是通天大事。这已足够他摆明立场。 立场决定着态度。他不考虑是否会和地方政府交恶,只是就事论事,对地方政府特别是公安部门的不作为,摆明军分区的态度。 当然,邓安民作为静海市公安部门的掌门人,受到的压力比干建军更甚。此时他听到干建军表态,心里对韩书记的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能借势让跩得上天的干司令员低头,韩书记这水平和手腕,真是强得没有了,至少在静海市是头一份,怪不得他能当静海市委一把手。 他向干建军道:“司令员,阳光洗浴城案虽已移交给跨省市专案组,但市公安局一直在配合办案,案件已基本梳理清楚,相关涉案人员正在抓捕中。” 干建军道:“邓书记关注案件本身没有错。可如果抛开对案件的关注,把它当成政治事件看待,这事的影响力,在座的都得受到波及,或多或少而已。” 邓安民似是触摸到一些什么,倒吸了一口寒气,低眉顺耳地道:“怪不得这几天司令员的火气这么大,原来是有因由的。” 干建军接收到韩书记望来的质询的眼神,道:“到现在为止,我尚不知上边的态度。只是希望小毕能带来有用的信息,就怕他摸不着边啊。小毕是省军区毕政委家的孩子,又是这次行动的特战分队队长,他若接触不到对我们有用的信息,我们只能自求多福喽。” 听他这么一说,在座的任谁都清楚,阳光洗浴城案,已捅出通天大事,所谓天威难测,现在他们也是蝼蚁啊。 韩长功到底是一方大员,强压住心间的不可控之感,道:“我们不能乱了阵脚。老干既已将事情讲得这么透彻,更有利于我们有针对性地开展行动。” 他在言语间,对干建军的称呼显得亲密许多,这也是表达情感和关系的一种手段。 市纪委书记乔胜海道:“书记,市纪委将派出工作组进驻昌隆县,我亲自任工作组组长,坚决铲除党政机关里的涉黑人员和保护伞。” 邓安民也道:“对于昌隆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的提拔任命,我这就让市公安局向市委组织部提出,请书记尽快召开市委常委会解决,特事特办,顾不得走完整的组织程序。” 韩长功点点头,算是认可他们的做法,然后道:“下午我要听取专案组对阳光洗浴城案的办案进展汇报,请全体市委常委参加。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感觉办公室里气氛凝重,空气似凝结了一般。看来几位大佬都受到巨大压力,有被逼疯了的感觉,都想要整大动作。 这种压力来自哪里呢?难道出自小姑娘王丽雅身上? 干建军的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何鸿远身上。能站在这里,又和毕飞宇称兄道弟,眼前这位小乡长值得他重视。 “小同志,能否请你了解一下,小毕是否孤身一人从京都回静海?”他道。 何鸿远不知干司令员为何让他向毕飞宇了解情况,一边掏出手机,一边道:“司令员,你叫我小何好了。” 干司令员叫他同志,还是小同志,他真心受不了。时代在进步,同志这个无比崇高的称呼,却被赋予另类的东西,不知这是否为思想的倒退。 他是医生出身,对现在同志这一称呼的体会更深。 拨打毕飞宇的手机已接通,他道:“宇哥,上飞机了没?旅途寂寞不?” 毕飞宇故作意味深长地道:“寂寞?你宇哥到哪儿都不会寂寞。你知道我跟谁在一起不?” 何鸿远笑道:“和你在一起的,肯定是乘客呗,难道是阿猫阿狗。” 毕飞宇坏笑道:“阿猫阿狗?” 何鸿远心里一突,有被坑的感觉,手机里响起一个冰冷彻骨的声音:“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史教官,冰茹姐,茹姐,嘿嘿,原来是你和宇哥在一起啊。”何鸿远马上一本正经地道,“欢迎你们到静海来。上次你们来执行任务,我没能好好招待你们,这次一定让你们吃好喝好玩好。” “咱们打一场。” “什么?” “打架。” “茹姐,咱们不是打过一架吗?不分输赢好吧。” “不打也得打。” “茹姐,你真的好意思跟我打架?再怎么说,我们在地宫里也算是共过患难,我、我、我还帮你挡过子弹呢……” 何鸿远话没说完,那边已挂断手机,可能连他说的后半句话也未听清。 他苦着脸,向干建军道:“司令员,还来了一位女罗刹,这下子我可惨喽。” 想到史冰茹的恐怖身手,他直打寒颤。在阳光洗浴城地宫里,他差点被她捏断喉咙,现在想来仍心有余悸。这冰山美人,发起狠不是人,更不是美人。也就服下春药那一刻,她才是十足诱人的美女。 干建军却是一改严肃神态,哈哈笑道:“小兄弟,原来你是一尊真神啊。史教官找你打架,好事嘛。只要你把她哄开心了,俺老王请你吃饭。” 何鸿远坚决摇头拒绝,他傻了才会去找虐。哄这冰山美人开心,干司令员这是要把他也给逼疯。 请收藏本站最新! LTXSWANG.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下载 第336章 脸面 韩长功已听出了门道,向何鸿远道:“小何,这是市委交给你的政治任务,你必须把史教官给陪好。卡Kа酷Ku尐裞網” “书记老伯,你这是把我往冰山上逼啊。” “冰山总比火坑好。” 韩长功扫了他一眼,低头在他方才送来的报告材料上批示签字,然后道:“中午你跟我去食堂吃饭。” 堂堂市委书记,又是写批示,又是请吃饭,也算是给他小何乡长面子了。 何鸿远垂头丧气地杵在那儿,对几位大佬望来的带有好感的眼神,一概敬谢不敏。他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一群老狐狸,想要他们对你好,你就得付出,哪怕是让你上冰山,只要对他们有好处,他们会拿枪炮逼着你去。 走出书记办公室之时,干建军凑近他身旁,问道:“小何,你真的帮史教官挡过子弹?” “假的。”何鸿远没好气地道。 干建军不以为忤地笑笑。真的假的,发生在阳光洗浴城地宫里的事,案发现场若有弹壳,肯定在专案组那边保存着,这事不难求证。卡Kа酷Ku尐裞網 谭德天和陶俊杰见何鸿远如此说话态度,都惊得目瞪口呆。他们听文强恭送时打招呼这位是干司令员,何鸿远却如此对待人家,这很是颠覆他们的认知。 三位大佬满脸沉重地来,一脸轻松地走了。文强从书记办公室里拿了一份文件,去市政府那边办事。谭德天轻声向何鸿远道:“小远,咱们的事情怎么样?能办好吗?” 何鸿远坐到椅子上,一脸苦瓜相,道:“事情倒是能办,就是我要受虐。” 陶俊杰以为他受到韩书记教训,道:“咱们越级找韩书记反映问题,能给解决已经很好了,受点批评很正常。” 谭德天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回去等消息吗?” 何鸿远道:“韩书记请我们吃食堂,吃饱了,我要帮他打架。” 谭德天俩人听得晕头转向,只觉得何鸿远情绪不对,像是被韩书记吓傻了。 中午十二时,韩长功和秘书文强带着何鸿远三人去市政府食堂。卡Kа酷Ku尐裞網刷的是韩书记的饭卡,五人一起端菜端饭,围了一小桌。 开放性大食堂里,市委市政府的干部们对市委书记这一桌子,都给予足够的关注,不时行注目礼。他们纷纷揣测,能和韩书记主仆一起进餐的这三人,又是何方人物,市里没有这三号人,省里来人不可能在食堂招待。总之能让韩书记请吃食堂的,绝对不是凡俗之辈。 在开吃之前,韩长功向秘书文强道:“小文,让财政局胡呈前来一下。” 文强一愣,在瞬间回味过来,财政局胡局长有难了。 他马上给胡呈前拨打电话,道:“胡局长,韩书记现在要见你,对,在市政府食堂这边。” 在静海市最着名的销金窟水晶宫里,胡呈前刚在午场包间的位子上坐下,就接到市委一秘文强的电话通知。 市委书记召见,他哪敢怠慢,把倚在身上的水晶宫金牌小姐推开, 目光在她千娇百媚的脸庞上留恋片刻,起身道:“午场是享受不成了,让你们秦总给我换夜场吧。” 金牌小姐如嫩藕般光滑雪白的手臂环着他的脖子,不依地道:“胡老爷,秦总就要过来了呢。” 胡呈前在她俏脸上呷了一口,道:“转告你们秦总,我的大老板召见,我若是不去,连老爷都当不成。” 他无比艰辛地推开她,离开这个门口标记着胡府的午场包间,心里泛起无比留恋之感。能吃在水晶宫,能玩水晶宫金牌小姐,他这胡老爷当得,都不想当这个市财政局局长。 不过他若不是市财政局局长,他能经常做被水晶宫秦总奉为贵宾的胡老爷吗? 他开车匆匆赶到市委大院,小跑着进了市政府食堂,不用作假,已是累得气喘吁吁的样子。 “书记,财政局小胡来报到。”他抹了一把光亮的额头,没摸着一把汗水。 韩长功不理他,埋头扒了一口米饭,厮条慢理地夹菜。 何鸿远看了韩长功一眼,又暗中观察胡呈前,见这位胡局长将近一米七的个子,身子肉实,鱼泡眼、酒糟鼻,笑起来嘴角先抽动着歪到一边,带着无尽的谄媚。 随着这一桌五人吃饭继续,胡呈前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他的嘴角如中风般抽搐几下,如木桩般静静地伫立着。 在食堂里进餐的市委机关干部们见胡呈前被大老板罚站,都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暗自打探这是怎么回事。都听说韩书记这几天心情不顺畅,看来胡局长是碰了个正着,由他让韩书记泻泻火也好,省得其他人倒霉。 过了不到五分钟,胡呈前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他心里充满了惶急、恐惧、羞臊等各种情绪,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老板罚站,却想不到自己哪方面出了纰漏,惹得大老板不高兴。 他想,无论是工作或个人作风问题,大老板想一巴掌拍死他,可能像拍一只苍蝇一样简单。好在只是罚站,没让市纪委针对他。 饭吃得差不多了,韩长功才向何鸿远道:“小远,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何时能开工?” 何鸿远知道戏肉来了,连忙回答道:“昨天省交通厅于处长亲自送技术人员下来,做好最偏远一个村庄通村公路的测绘工作,就能出测绘图了。省领导对工程非常重视,工程预算未做,五千万启动资金在去年十二月份就已下拨,特事特办啊。” “好好好,资金到帐了吧?” “五千万戴帽子下来的资金,已经到了市财政帐户,应该很快能到帐吧。” “这就好。工程开门之日,我邀请桂省长来剪彩。” 韩长功说得轻描淡写,何鸿远答话也抓住了重点,胡呈前听得双腿打颤。 胡呈前现在听出来了,眼前这位和韩书记一起吃饭聊天的年轻人,就是之前被他让秘书驱逐出去的狂妄小子。可是人家狂妄吗?能和市委书记一起吃饭聊天,嘴里还能蹦出桂省长、省交通厅于处长等官名,就是狂妄一点又何妨? 他只对人,不对事,看人脸给钱。这是他作为市财政局局长的为官之道。这些年他都是这么过来的,今日看走了眼,他自认倒霉。 不过,他把何鸿远记在了心里,只觉得眼前这位长相俊秀的年轻人,着实面目可憎。 请收藏本站最新! LTXSWANG.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下载 第337章 得罪人 韩长功原本无需如此对待自己的下属,市财政局长掌一市钱袋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可谓不重。卡Kа酷Ku尐裞網 可随着何鸿远越来越多的关系被刨出,在他眼里俨然成了宝物,可货可居嘛。为这小子教训一下市财政局局长胡呈前,也不是不可以。 而胡呈前把桂省长批示的文件,嚷嚷成鸡毛令箭,也的确需要敲打一番,这要是传将出去,像什么话嘛。如今桂省长上升势头正隆,又是他韩某人投效的对象,他得把任何影响到桂省长对他的不利看法或传言,消灭在萌芽状态。 他把胡呈前敲打得差不多了,示意文强将一份文件交给对方。这是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配套工程扶助款批示文件,五百万元的资金,上头有市委书记、市长和分管交通副市长的签字。 “这总该不是鸡毛令箭了吧?”他问。 “不不不,我马上编制单据签字,安排人办理这两笔款项转帐,下午就能到帐。” 胡呈前翻看一下文件,唯唯诺诺表态,心里把何鸿远恨得要死。说桂省长批示的文件是鸡毛令箭,是他秘书颜小回说的,却传到了韩书记耳中,让他多受一份难堪。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恨眼前告状的这小子,连带着把自己的秘书颜小回也恨上了,这种满嘴跑马的秘书,不要也罢,免得再次让他成受人攻击的活靶子。 何鸿远习冰鉴术,相面之心,见胡呈前胖脸带笑,眼中冷芒闪动,知道对方心里对他恨得直咬牙,不由得暗叫晦气。 他等胡呈前灰溜溜离开后,才向韩长功抱怨道:“我算是把胡局长给得罪惨了。” 韩长功若无其事地道:“官场里没有老好人,想要做事,哪能不得罪人。再说,你也不怕得罪他。” “怕,我怎么不怕得罪一位正处级干部?”何鸿远正气凌然地道,“只是为了讨好龙泽乡群众,得罪胡局长一人,也值。” 韩长功看他一眼,道:“胡呈前是下一届副市长的热闹人选。” 何鸿远愁眉苦脸地道:“书记老伯,你以后可得罩着我,我得罪了一名未来副市长,这职场生涯无比艰辛啊。” 韩长功看不懂眼前这小子,时而正气凌然,时而疲怠,总之让他不能心生恶感。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向谭德天、陶俊杰做一个道别的手势,起身对何鸿远道:“先看你这两天能否圆满完成市委交给你的政治任务,才能判断你值不值得我关注。” 何鸿远盯着他挺直却并不高大的背影,道:“不是关注,是罩——” 韩长功不理他,迈开大步离开。 文强打量着何鸿远,对这位小他好几岁的年轻小乡长,他充满了好奇。自他担任韩书记秘书以来,他从未见过市里有干部,敢这样跟韩书记交流。都说无知者无畏,可眼前这名小乡长一看就是聪明人,能将市财政局局长弄得灰头土脸,怎么可能是无知之辈。那他就是真的无畏,以平常心对待韩书记。问题是面对韩书记这样的一方大员,谁能真正做到平常心? 除了好奇,怎么都解释不了,那只能当他是职场妖孽。 他压下心间好奇,向何鸿远道:“何乡长,下午我要听从你的安排,去机场接客人。” “早着呢,下午四点到达的航班,其间够我们睡上一大觉。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道,“文哥,你还是叫我小何听着顺耳。我这小乡长对上你这大处长,还被你称呼着职务,我听着心里碜得慌。” 文强明显觉得这小子在讨近乎,却并不惹人生厌。他也是感觉到老板对这小子重视,才对其来个正式称呼,见其反对,便笑道:“我嘴巴说不过你,以后在非正式场合,还是称你小远兄弟好了。” 他一顿,又道:“小远兄弟,我向静海大酒店那边招呼一声,订个房间让你入住,你先去休息一下,我忙完工作,再去接你。那是市政府招待酒店,我这是公款招待。” 何鸿远也不客气,他接的市委政治任务,自然得享受公款招待,难道还让他自掏腰包不成。 他别过文强,和谭德天、陶俊杰一起出了市委大院,向谭德天道:“书记,钱的事应该已经解决了,我却要完成韩书记下达的政治任务,得留市里几天。” 这一趟静海市之行下来,谭德天哪还把何鸿远当下属看待。他亲昵地拍着何鸿远的肩膀,道:“小远,你只管用心完成韩书记指派的任务,乡里的工作,我会帮你瞄着。这一趟能讨到钱,都是你的功劳,等你回去再为你请功。” 何鸿远谦虚道:“那是领导指挥得体,让我冲锋在前,弄出了成果。” 陶俊杰哈哈笑道:“小老弟,你就甭往两位哥哥脸上贴金了,弄得我和老谭脸上更不好看,。” 何鸿远和他玩笑两句,然后道:“两位哥哥,咱回去让缪哥请吃大餐,他有大喜事。” 谭德天和陶俊杰异口同声地问:“啥喜事?” 他俩问出口后,才回味出这是缪建勇要升职了。陶俊杰问道:“是不是从市领导嘴里溜出来的消息?难道老缪要一步到位?” 何鸿远道:“露出了话头,那个位子应该是跑不了。” 谭德天羡慕道:“老缪这是走了狗屎运。” 陶俊杰咬牙道:“我让这老小子今晚请我们哥俩先搓一顿。” 何鸿远拍拍自己的嘴巴,道:“怪我多嘴。不过这事只跟两位哥哥说说,对外人可是传不得。” 谭德天俩人心里受用,拉着他上车,一起送他去静海大酒店,然后才挥手道别。 何鸿远刚进酒店,文强这位市委一秘办事效率果然高,来电说已给他订好房间,并预留了今晚要招待客人住宿的房间,让他直接到前台拿钥匙。 从前台美女手中拿到房间钥匙,何鸿远一边进电梯,一边拨通周荧的私人手机,道:“老婆,我被韩书记抓了壮丁,今晚回不了县里,车子还停在县政府停车场呢。” “韩书记能看得上你这号人,那是看得起你。”周荧笑道,“说说他让你办什么事。” “他让我去打架。打架也没关系,却是和女人打架。我宁愿为我老婆做摸骨按摩,也不愿和女人打架。老婆,我想你了。你说我为你摸摸骨、做做美容,那才叫好事。” 他说得煽情,脸上却一脸贱相,只让电梯里一对搂搂抱抱的痴缠青年男女,都感觉到极不自然。 请收藏本站最新! LTXSWANG.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下载 第338章 猪脚和茶韵 对于周荧,何鸿远将她当自家老婆看待,工作上的事,自然和她一起分享。卡Kа酷Ku尐裞網 他进了酒店客房,开始向她汇报在韩书记办公室里的见闻,只听得周荧啧啧称奇。她认真听他说完,道:“小远,你提供的情报非常重要,我会有针对性地进行布局。” “老婆,给点奖赏嘛。”他骚包地道。 “为我提供点消息,就想要奖赏。你是否真的将我当——当老婆?”她在手机里娇嗔道。 “千真万确的真啊。”他叫道,“我都等不及混到副县级,想着早将你娶过门呢。” “老公,你都能帮市委书记办事了,混个副县级也不是很困难嘛,加油哦。” “呵呵,你叫我什么?再叫一声听听。” “老公——喂,老公,你在干什么?” “脱裤子。” “你,你耍流氓。卡Kа酷Ku尐裞網” “脱裤子冲个冷水澡,我身心燥热。” “偏生你爱折腾。” 周荧恋恋不舍地结束手机通话,双手托着白嫩如玉的两腮,神情宛如思春少女,全然没有高冷女神范儿。 她意料不到,小家伙这次去静海市财政局讨钱,不仅达到了目的,还弄到五百万元配套资金。更重要的是,他在市委几位大佬面前刷了下存在感,已足够引起他们的关注。 他才不到二十四岁年纪,已能在常务副省长和市委书记面前说得上话,而这些渠道都由他自个儿经营起来,和她关系不大。 她以往还想着为他挂上省委副书记夏德民这条线,貌似在东平省内,常务副省长桂满龙的影响力更大。小家伙已引起桂满龙的重视,他想混到副县级,不怕没有捷径啊。 这就是她周荧自个儿选的老公,年轻而有能力,身处穷乡僻壤,也能开辟一条通天大道,比之京都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子弟,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秘书赵小萍敲门进来,道:“老板,县纪委唐书记的秘书来电话,询问你有没有空,唐书记要过来坐坐。” “请唐书记过来吧,沏一壶好茶候着。”周荧毫不迟疑地道。 赵小萍去外间回复了电话,进来一边烧水沏茶,一边道:“老板,这几天县委那边很和谐,刘建设副书记经常往曹书记办公室跑,像是要时时汇报工作。” 周荧笑道:“和谐团结更有利于开展工作嘛。” 赵小萍嘟囔道:“只怕某些领导不是为了工作,而是心慌神乱,临时抱佛脚,他也不怕自个儿抱的是一只猪脚。” 周荧瞥了她一眼,一本正经地道:“有些话明知是对的,也不要说出来。” 赵小萍捂着嘴娇笑。老板就是这么有亲和力,就算是抢了她小赵秘书的心爱男人,她仍然觉得老板是最可亲可敬的领导。有时候她就觉得,像老板这样仙子般的人物,怎么会对那个花心小男人、小乡长另眼相待,这看上去不怎么般配呀。 过了一会儿,县纪委书记唐丙初过来,人未进门,声音先到,道:“周县长,打扰你午休时间啊。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迎到办公室门口,道:“唐书记,茶都沏好了,咱们这算是喝下午茶。” 她对唐丙初的来意,心知肚明。唐丙初既然是市纪委书记乔胜海的心腹爱将,那么上午市委书记办公室里的谈话内容,乔胜海一定会及时向唐丙初传达,可能乔胜海也会向唐丙初打听何鸿远和缪建勇的情况,这两位昌隆县的干部,能分别进入市委韩书记和政治委邓书记的视线,在当前这种形势下,乔胜海必然会表示关注,当然这也是指点唐丙初站队。 “周县长是雅致人,让我这大老粗也有机会优雅一把。” 唐丙初落座,接过周荧亲自奉上的茶,凑近鼻尖轻嗅一下,又道:“我对喝茶不讲究,不过一闻这茶水清香,就知道这是极品茶。” 周荧诙谐地道:“唐书记经常请人喝茶,还是知茶懂茶的嘛。” 唐丙初哈哈乐道:“纪检部门请人喝茶,可喝不出这种雅致意味。” 他感觉这位周县长不仅年轻漂亮,还很有政治手腕,元月一日的县委常委会上,她表现出来的明确态度和政治敏感性,让他这县纪委书记有所感触,进而投了弃权票。想到当时她能逆着大势、顶着压力,投出反对票,得有多大的勇气。而最终表明她才是正确的选择。 从当天举手表决的那一刻开始,他关注上这位年轻漂亮的常务副县长,感觉她是一道亮丽的风景,仿佛昌隆县一池混沌中注入的一股清流。 随着陈如海被省纪委双规,不仅昌隆县委班子处在风口浪尖,他这县纪委书记的处境也很尴尬。像陈如海这样的正科级干部,本该在县纪委的组织审查权限内,却由省纪委出手,这不仅是对他打脸,更是对他工作责任的一次拷问,弄不好他要受到问责,换来一个狼狈下场。 他正处于煎熬之际,周县长让人给他送来针对县教育局副局长彭耀贵的举报材料,他手上的刀子举起,县纪委的形象便大变样, 方才市纪委乔书记都说了,市委韩书记都点赞昌隆县纪委近期的工作。当然,据乔书记所说的情况,他打心里感激那位在市委书记耳边吹风的小何乡长。 有了市委书记的肯定,又有市纪委乔书记支持,他将少受很多羁绊,有所作为。 小何乡长的这份情,他在心里记下了。而且谁都知道小何乡长是周县长的人,以后有的是和周县长合作的机会,也不怕还不了这份人情。 周荧给了他机会,他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到纪委工作上去。纪委书记向常务副县长汇报工作,的确是很少见,可他就这么做了。周县长重视的小何乡长,都能在市委书记面前说得上话,周县长的根底不知有多深,他向周县长汇报工作错不了。 更主要的是,周县长大力扶持的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就要起来了。缪建勇若能在县委常委会上占据一席之地,周县长大势初成,一名掌控县公安局的常务副县长,足以确保她在以后的博弈中立于不败之地。 “周县长,县教育局彭耀贵的违法违纪事实清楚,现在将他移送司法机关处理,你说是否合适?”他问道。 彭耀贵的案子,肯定是牵扯良多,纪委这边怎么可能如此匆匆结案? 周荧明知唐丙初此来,是为县纪委准备在县公安局撕口子寻求支持,但她就是不说破,等着唐丙初开口。 请收藏本站最新! LTXSWANG.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下载 第339章 口是心非 “曹书记的意见很重要。”周荧道。 “阳光洗浴城案闹得县里人心慌慌,曹书记对县纪委在这个时候提请双规彭耀贵,颇有微词,是我坚持己见,才把彭耀贵拿下。”唐丙初道。 他叹息一声,道:“曹书记这是在做官,而不是在做事。” 他能有这个态度,周荧再也不忍和他打太极,道:“想做事,总要得罪人,没办法的事。县纪委反腐,为昌隆县创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环境,我是坚决支持的。” 有了她这一表态,唐丙初说话也直接了许多,道:“周县长,阳光洗浴城案,暴露出县公安局诸多问题,县纪委有意介入调查,恳请你的支持。” “唐书记这话说得太客气。都是为了昌隆县的社会经济发展而努力,我们应该相互扶持、齐心协办把工作做好。”周荧道。 唐丙初举着茶杯,和她的茶杯碰了一下,俩人都是一脸笑意。 确立了合作关系,周荧爽快地道:“唐书记,我约一下县公安局建勇局长,如果能安排出时间,今晚我们仨吃个饭。” 唐丙初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道:“好,我等通知,说好了由我买单。” ****** 何鸿远在宾馆里美美地睡上一觉。不愧是市政府招待所改制的大酒店,硬件设施和品质一流,门缝下边自然没有那种小卡片塞入,连招徕生意的电话也没有一个,让他睡得很沉。 可能是有思便有所梦,他在睡梦中和史冰茹这冰山美人比武,拳来脚往,热闹非凡,感觉是被她揍得腰酸腿痛,突然又被她抱住。她似是春情勃发,娇躯若柔无骨,缠着他又啃又咬,活脱脱服了春药的样子。 他正欲拒还迎间,便被市委一秘文强的手机来电给吵醒了,他一脸幽怨地接听起手机道:“文处长,你的手机来电早了半小时。” “很早吗?到机场的路程,至少要二十分钟呀。”文强纳闷地道。 “哦,哦,哦,不早了。都是被这冰山美人给折腾的。文哥,我马上下楼。” 他快速穿衣整理好自己,下楼见一辆黑色奥迪车停在酒店大堂门口,车辆挂军方牌照,竟是军分区的用车。卡Kа酷Ku尐裞網 文强坐在副驾驶室位子上,摇下车窗向他打招呼,见他诧异的神情,解释道:“干司令员非要派司机过来,我也是却之不恭。” 何鸿远拉开车门上车,道:“干司令这么上心,这是逼着我去受虐。” 文强尚不知何鸿远接到何等另类任务,听说他要和特战队的教官比拳脚,不禁为他的小身板担心。 他转头向何鸿远道:“小远兄弟,我观摩过特警作战训练,他们打熬出来的身板,都是铜身铁骨的样子。特战队教官,应该比他们更厉害吧。” 何鸿远道:“我也不知这位史教官,是否真的是特战队教官,我见识过她的拳脚,至少比我厉害。” 文强道:“那这比试拳脚,她不会来真的吧。” “肯定会来真的。”何鸿远愁眉苦脸地道,“刚上飞机就嚷嚷着找我比武,你说她有多么渴望虐人,我本来要对她敬而远之,领导们却逼着我去哄她开心。她若是开心了,只能苦了我自己。” 文强和干建军的司机相视而一笑,似是未听出他言语中的不满,都在想象他受虐的样子。 车到静海机场停车站,大个子司机向何鸿远问道:“首长,是否要开车进停机坪接机?” 何鸿远道:“这样子也行?” 他见大个子司机和文强笑而不语,想来这两位大领导身边的人,已经习惯了享受特权。他无所谓享受特权,只是不愿意让冰山美人享受这等待遇,她身长两条腿,还那么健美有力,一个腿鞭能将人扫残,让她多走几步才好。 “算了,我去出口接他俩便好。都是两条腿的高级动物,不能娇惯出毛病来。” 他不管车上俩人不以为然的目光,下车进了机场大厅,找到京都抵达航班的信息,找了个离旅客出口不远的位子坐着,拿出手机编写一条信息发给毕飞宇,未见回信息,看到手机通讯录温馨的名字,顺手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在干嘛呢?” 温馨的手机立马拨打过来,声音娇脆地道:“小官僚,你很无聊呀。” 他和温馨聊天没压力,道:“关心你一下嘛。在忙什么?” 温馨道:“在京都机场候机,去丰城做活动。” 丰城临近改革之窗新城,有华夏性都之称。温馨这样的国家级媒体记者,去那儿做活动,是否另有工作任务? 他试探道:“小馨,你们华夏日报社这样的国家级媒体,也做活动搞创收呀。” “创收你个头。”温馨骂道,“我新近负责一个栏目,要出去活动一下。” “小馨,你不会是做暗访吧?”他心里已猜测个**不离十,“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注意安全呀,若是针对一座城市的产业链,你此行将举步维艰,甚至危机四伏。” “呸呸呸,乌鸦嘴。我就想活动一下筋骨,不会惊动地方上的人。” 温馨能感觉到他的关切,心里暖暖的,道:“听你小女朋友说,她放寒假前,你要去京都看她,准备何时过去?” 何鸿远盘算一下时间,道:“至少得等你回京吧。不知你要在丰城呆多久。” “这可没个准头,我这是带着体验生活的目的来的,指不定得十天半个月。”温馨道,“再说了,你去京都和小女朋友腻歪,等我回京干嘛?挑我当电灯泡呀。” 何鸿远能听出她言语间的幽怨,道:“你是我的女性朋友对不?简称女朋友。既然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就不能厚此薄彼,不去记挂你呀。” 温馨感觉自己心跳得飞快,咬一下贝齿,道:“你给我死开。你那边招惹了周大美人,让大名鼎鼎的京都病美人闹出痛殴未婚夫的壮举,这边又引诱得你的小女朋友神魂颠倒。这俩人是脑子短路了,才会上了你这偷心小贼的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她嘴上说得凶狠,脸上却是带着甜笑,只瞧得和她一道出差的眼镜大帅哥双目一片火热。 请收藏本站最新! LTXSWANG.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下载 第340章 百变娇娃 何鸿远受温馨一顿猛怼,表现得却不气不恼。卡Kа酷Ku尐裞網她送的古锁帮他挡过子弹,可以说他欠她一条命,被她怼几句,少不了他几根毫毛。 又说起她和肖雪雁、周荧在京都成立房开公司的事,她道:“你家小女朋友谈恋爱不怎么样,喜欢上你这花心大萝卜,竟然还管束不了你。但她绝对是商业天才,一个小县城里出身的商贾之女,尚在大学实习阶段,拿出的商业投资计划,不仅能震住周吉祥这样的世家子弟,还把京都市政府的官员和银行行长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尚在审批公司吗?雁儿的动作咋这么快?”他问。 “有周吉祥介入,公司审批还叫个事吗?”温馨道,“你小女朋友说,等你这次去京都,她要和你一起见证公司成立挂牌。” 她见何鸿远没有回应,鄙夷地道:“怎么,被你小女朋友感动到了吧?我说你真不是一般的混帐,有这么漂亮能干又着紧你的小女朋友,还和周大美人不清不楚,弄得京都周、方两家反目成仇,你这偷心小贼……” 似乎又回到说话的起点。 就这样被她数落着,貌似也不是太难以接受。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仿佛带着甜腻味,最终将她损人的话包裹住了,成了名副其实的糖衣炮弹。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黑色牛皮靴出现在他身旁,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先生,能否让个座?” “让座?” 何鸿远环顾一下周遭,见果然没有空位,便一边起身,一边对着手机道:“小馨,宇哥他们可能快到了,我先挂了哈。你到了丰城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一路顺风。” 他合上手机,抬头见站在身旁的女子比他仅矮了半头,米色束腰风衣,黑色修身牛仔裤,长统牛皮靴,纤腰丰臀,绝对是魔鬼身材。脸型是精巧的瓜子脸,五官搭配精致,只是可惜脸上肌肤却黧黑而粗糙,乍看上去像是一名煤窝里出来的女汉子。 他习得冰鉴术之后,喜欢观人面相。对眼前此女之相,却总有说不出的感觉,怎么看都觉得这不是她的脸,脸上体现出的不是属于她身上的气质。 更奇怪的是,她一头短发遮掩不住晶莹的玉耳,更兼玉颈修长白皙,拉着行李箱的右手手背也是嫩滑无比,和脸上肌肤真是天壤之别。 “兄弟,等急了吧?”毕飞宇拉着行李箱出现在他身旁。卡Kа酷Ku尐裞網 “宇哥——” 他先和毕飞宇来一个熊抱,然后转头四顾,道:“咦,史教官呢?” 毕飞宇笑道:“你不正巴望着她不来吗?” “嘿,这女罗刹没过来呀。”何鸿远高兴地道,“她没过来可真好。想到要和她过招,我这心里直发怵。” “女罗刹?你就这么惧怕史教官?”毕飞宇一脸坏笑地问。 “怕。怎么不怕?我在阳光洗浴城地宫里,差点被她捏断喉头,你说我能不怕她?这小娘们,那杀伤力真是太强大了。”何鸿远道。 “哈哈哈,小娘们?兄弟,你死定了。”毕飞宇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何鸿远突然感到危险近身,先是左脚脚掌被一只高跟靴子踩住,狠狠碾压两下,再有幽香入鼻,感觉有美女入怀,蓦然惊觉不对头。他双手堪堪护及胸前,一个肘击正中他的右手手臂,臂骨疼痛欲裂。 “混蛋,去死吧。卡Kа酷Ku尐裞網” 对方肘击被挡,势不摆休,拧腰侧身,右膝向他侧腰顶去。这一下若被顶中,何鸿远的五脏六腑离搬家也差不多了。 “史教官、冰茹姐、茹姐……” 何鸿远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跳到毕飞宇身后,向史冰茹连连讨饶。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见他一大男人被女人追打,样子如此狼狈,都有围过来看热闹的意思。 毕飞宇笑着拦到史冰茹和何鸿远之间,道:“教官,小远兄弟没能认出你来,我愿赌服输。” 何鸿远躲在毕飞宇身后,打量着史冰茹:恍若眼熟的魔鬼身材,声音也熟悉,却见不到熟悉的脸。 他对冰山美人那张冷艳到如雪莲初绽的俏脸记忆犹新,而眼前这位虽然脸形依稀相似,却绝难将她和史冰茹联系在一起。此时若不是她的声音和眼中透出的冷冽杀气如此熟悉,他肯定不会将这两者视为一人。 “宇哥,史教官这一转型,还真是改头换面呢。”他在毕飞宇身旁道。 “史教官平时在训练中,就是这一副脸面。”毕飞宇道,“上次因任务需要,她得展示一下真面目。否则像她现在这付样子,一看就是一位女汉子。” 他解释了一声,又深为折服地道:“教官就是教官,有些东西,我还真是学不会。输了一万块钱,我心服口服。” “好啊,原来你们拿我打赌。” 何鸿远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史冰茹,怕她再度暴走。后者却不再理他,单手提着行李箱,甩着一头短发率先走出大厅出口。 何鸿远连忙上前几步,走到她前边,和她保持五六步安全距离,带着她和毕飞宇去停车场。 毕飞宇对干建军的座驾异常熟悉,向何鸿远道:“怎么惊动了干司令?” 何鸿远无奈地耸耸肩,道:“人家大司令听说你们要来,让人开车在酒店门口堵住我,我也没办法。好歹人家还是市委常委,我一小乡长敢不听他的命令吗?” 史冰茹不信他这套说词,寒着脸道:“若非你嘴快,他怎能知道我们要回静海?你这人就是没事找抽型的,不经教训不老实。” 何鸿远忍气吞声道:“好吧,我承认是我嘴贱。可我原本也就想着见宇哥,没想到冰茹姐你也一起回来呀,要犯贱我也不敢对着你犯贱呀。” 史冰毫无征兆地踢了他一脚,道:“在我眼里,你就是犯贱,怎么啦?” 何鸿远右腿小腿肚子挨了一脚,痛彻入骨,口中暗自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不和这忘恩负义的臭女人一般见识,可心里的火气还冒了出来,道:“屎教官,我可没犯贱到要无缘无故地挨你的拳脚,反正是要打上一架,咱们就找个地儿,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说好了,比试拳脚之后,你以后不得总找机会欺负我。” “欺负你——那要看本姑娘的心情。本姑娘心情好时,欺负你是逗乐;本姑娘心情不好时,欺负你是虐你。” 史冰茹说着,突然展颜一笑,眉目间粲若花开,那变脸的速度,比她换脸皮利索多了。 请收藏本站最新! LTXSWANG.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下载 第341章 压她一头 文强下车见过史冰茹和毕飞宇。听说他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史冰茹看向何鸿远的目光更是不善,她强忍着没耍大牌,不过她刚坐进车子,就找准坐身旁的何鸿远左腰嫩肉,狠狠拧了一把。 何鸿远倒抽一口冷气,呲着牙向毕飞宇道:“宇哥,文处长已为我们订了住宿房间,咱们是否先去酒店?” 毕飞宇道:“我听教官的安排。” 何鸿远见史冰茹转脸以后脑勺冷对着他,似是不喜他带着文强前来,代表着静海市委接近她。 他感到这小妞真难侍候,实在不行,只能拿她前次答应为他办三件事说事,让她帮他先行办上一件事。 史冰茹总算开口了,却是向干建军的司机道:“先去军分区。” 司机小向一边熟悉地单手转动方向盘,一边拿着手机给干建军汇报:“报告首长,贵客要先去军分区。” 手机里传来干建军兴奋的声音,似是遇到大好事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冰山美人和干建军有旧,或者是他的小情人? 他故意拿干建军说事,道:“干司令员英姿勃发、年富力强,一条胳膊却不好使,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毕飞宇对干建军的身体状况,知之甚详。干建军原是某军战狼旅副旅长,经常担纲军事演习中蓝方指挥员,在军中也是战神级人物。三年前他在一次军事演习中受伤,痊愈后调任静海军分区任司令员,省军区里便有人垢病他身上的伤势,说他的右手连握枪都困难,怎能胜任静海军分区司令员职务。残疾军人应该转业到地方安置嘛。 干建军和省军区几位大佬并无多大来往。毕飞宇便从未见过干建军到毕家坐过,但干建军仍能在静海军分区司令员的位子上,坐得稳稳的。不过作为一名崇拜强者的军人,毕飞宇宁愿见干建军这样曾经无比辉煌的军中战将,穿着军装屹立不倒,也不愿见其脱去军装,黯然退役。 “兄弟,你怎么知道干司令员身体有恙?”他问道。 “我和他有一面之缘。像他这种肩关节的病症,我一眼便能看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道。 毕飞宇知道何鸿远的能耐,笑道:“我倒是差点忘了,你还是一名神医,干司令员的这点伤病,你哪能看不出。” 史冰茹似是不信服,道:“一眼就能看病?猜的吧?” 她回想起何鸿远在阳光洗浴城地宫里救助王丽雅的一幕,当时王丽雅晕死过去,他又摸又按,竟是神奇地被他抢救过来了。 这人能被毕飞宇称为神医,应该是有点手段吧。以她对毕飞宇的认知,他也算是军中难得的年少英杰,出身也不算低,能让他信服的人,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她见何鸿远不接她的话头,顾自道:“静海市委让你们来探底,你们总得表现一下吧。” 文强自以为代表着市委韩书记而来,该是他表现的时候,他斟酌着道:“史教官,韩书记让我代他向你问好。静海市委市政府对于阳光洗浴案有关涉案人员和幕后保护伞,将依法依规进行严肃处理,给各方一个满意交待。” “你能代表静海市委市政府吗?”史冰茹毫不给脸地道,“就算你能间接代表你们市里,也没有说话的余地。要对我们交待,是你们省里的事,你们静海市还不够资格。” 文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贵为市委一秘,从未被人这么打脸,只觉得脸上臊得慌,心里更是有气出不得,只觉得这奥迪小轿车里憋闷得很。 何鸿远对文强的感观不错,再说他俩同一战线,都是代表着静海市委市政府而来的,自然是一致对外。他见史冰茹如此不给面子,便直言不讳道:“人救出来了,有人因之立功受奖,也有人因之受到双规,但若还要把板子打在静海市委市政府身上,我是第一个不服。我是静海市的干部,自我感觉对这件事有发言权,就算是打嘴皮子官司,我也甘愿奉陪。” “混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怎么没我说话的份?谁说没我说话的份?我这不说着吗?” “混蛋——” “有理说理,别动手动脚。嗨,你怎么还打人,有完没完啊。” 何鸿远一边表达着不满,一边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史冰茹对他攻击。 他的鲁式太极虽有一定火候,和史冰茹周旋过招尚能应付,可贴身近战,却不是她的对手。 车中空间狭小,更利于军中搏击术施展。史冰茹的指、掌、肘、膝和拳头,皆是进攻利器,招式虽不致命,却也能让何鸿远痛苦不堪。 文强见后排直接上演全武行,算是见识到女军人的彪悍作风,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一边暗自为何鸿远加油,一边暗感这位小兄弟仗义,敢于为了静海市的整体利益,选择硬碰硬。 毕飞宇见何鸿远受虐,心里却是怪异。感觉这位美女教官的招式并不狠毒,似在和小远兄弟打情骂俏一般。因为像冰山美人这样的特战教官的身手,对于近在咫尺的敌人,一招便能制敌,哪有何鸿远左支右绌的余地。 何鸿远和史冰茹近身而战,着实挨了她几下,从胳膊到胯部,吃痛的地方不少,倒并不伤筋动骨。 他感觉这是冰山美人有意欺负他,和她手脚交错过招间,只觉得她娇躯柔韧而充满张力,暗香袭人,直想施展鲁式太极纠缠招式,将她制服在怀中,狠狠抽她的翘臀。 当然,他只能想想而已。这女人就是一头雌豹,真正惹恼了她,他可能会被她撕得粉碎。 可是若在当下向她举白旗投降,以后就会显得很被动。说穿了,这次他和文强受市委韩书记指派而来,就是和她谈判的,所以才有他方才强势的表态。现在若被她压一头,再想压住她就难了。 他苦苦捱打,表现出绝不讨饶的姿态,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压她一头,让他对在她面前有更大的发言权。当下应该先压制住她手上的上动作再说,他蓦然想到师父道一道长教他的摸骨认穴术,在当下施展确是最好。 史冰茹右手手肘又是向他袭来。他不再运内劲拿左手去推挡,而是右手食指中指一并,运起内劲向其肘弯处曲池穴点去。 请收藏本站最新! LTXSWANG.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下载 第342章 欠揍的男人 文强下车见过史冰茹和毕飞宇。听说他是市委书记的秘书,史冰茹看向何鸿远的目光更是不善,她强忍着没耍大牌,不过她刚坐进车子,就找准坐身旁的何鸿远左腰嫩肉,狠狠拧了一把。 何鸿远倒抽一口冷气,呲着牙向毕飞宇道:“宇哥,文处长已为我们订了住宿房间,咱们是否先去酒店?” 毕飞宇道:“我听教官的安排。” 何鸿远见史冰茹转脸以后脑勺冷对着他,似是不喜他带着文强前来,代表着静海市委接近她。 他感到这小妞真难侍候,实在不行,只能拿她前次答应为他办三件事说事,让她帮他先行办上一件事。 史冰茹总算开口了,却是向干建军的司机道:“先去军分区。” 司机小向一边熟悉地单手转动方向盘,一边拿着手机给干建军汇报:“报告首长,贵客要先去军分区。” 手机里传来干建军兴奋的声音,似是遇到大好事一般。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脑中灵光一闪,难道这冰山美人和干建军有旧,或者是他的小情人? 他故意拿干建军说事,道:“干司令员英姿勃发、年富力强,一条胳膊却不好使,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毕飞宇对干建军的身体状况,知之甚详。干建军原是某军战狼旅副旅长,经常担纲军事演习中蓝方指挥员,在军中也是战神级人物。三年前他在一次军事演习中受伤,痊愈后调任静海军分区任司令员,省军区里便有人垢病他身上的伤势,说他的右手连握枪都困难,怎能胜任静海军分区司令员职务。残疾军人应该转业到地方安置嘛。 干建军和省军区几位大佬并无多大来往。毕飞宇便从未见过干建军到毕家坐过,但干建军仍能在静海军分区司令员的位子上,坐得稳稳的。不过作为一名崇拜强者的军人,毕飞宇宁愿见干建军这样曾经无比辉煌的军中战将,穿着军装屹立不倒,也不愿见其脱去军装,黯然退役。 “兄弟,你怎么知道干司令员身体有恙?”他问道。 “我和他有一面之缘。像他这种肩关节的病症,我一眼便能看出来。卡Kа酷Ku尐裞網”何鸿远道。 毕飞宇知道何鸿远的能耐,笑道:“我倒是差点忘了,你还是一名神医,干司令员的这点伤病,你哪能看不出。” 史冰茹似是不信服,道:“一眼就能看病?猜的吧?” 她回想起何鸿远在阳光洗浴城地宫里救助王丽雅的一幕,当时王丽雅晕死过去,他又摸又按,竟是神奇地被他抢救过来了。 这人能被毕飞宇称为神医,应该是有点手段吧。以她对毕飞宇的认知,他也算是军中难得的年少英杰,出身也不算低,能让他信服的人,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她见何鸿远不接她的话头,顾自道:“静海市委让你们来探底,你们总得表现一下吧。” 文强自以为代表着市委韩书记而来,该是他表现的时候,他斟酌着道:“史教官,韩书记让我代他向你问好。静海市委市政府对于阳光洗浴案有关涉案人员和幕后保护伞,将依法依规进行严肃处理,给各方一个满意交待。” “你能代表静海市委市政府吗?”史冰茹毫不给脸地道,“就算你能间接代表你们市里,也没有说话的余地。卡Kа酷Ku尐裞網要对我们交待,是你们省里的事,你们静海市还不够资格。” 文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贵为市委一秘,从未被人这么打脸,只觉得脸上臊得慌,心里更是有气出不得,只觉得这奥迪小轿车里憋闷得很。 何鸿远对文强的感观不错,再说他俩同一战线,都是代表着静海市委市政府而来的,自然是一致对外。他见史冰茹如此不给面子,便直言不讳道:“人救出来了,有人因之立功受奖,也有人因之受到双规,但若还要把板子打在静海市委市政府身上,我是第一个不服。我是静海市的干部,自我感觉对这件事有发言权,就算是打嘴皮子官司,我也甘愿奉陪。” “混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怎么没我说话的份?谁说没我说话的份?我这不说着吗?” “混蛋——” “有理说理,别动手动脚。嗨,你怎么还打人,有完没完啊。” 何鸿远一边表达着不满,一边手忙脚乱地应付着史冰茹对他攻击。 他的鲁式太极虽有一定火候,和史冰茹周旋过招尚能应付,可贴身近战,却不是她的对手。 车中空间狭小,更利于军中搏击术施展。史冰茹的指、掌、肘、膝和拳头,皆是进攻利器,招式虽不致命,却也能让何鸿远痛苦不堪。 文强见后排直接上演全武行,算是见识到女军人的彪悍作风,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能一边暗自为何鸿远加油,一边暗感这位小兄弟仗义,敢于为了静海市的整体利益,选择硬碰硬。 毕飞宇见何鸿远受虐,心里却是怪异。感觉这位美女教官的招式并不狠毒,似在和小远兄弟打情骂俏一般。因为像冰山美人这样的特战教官的身手,对于近在咫尺的敌人,一招便能制敌,哪有何鸿远左支右绌的余地。 何鸿远和史冰茹近身而战,着实挨了她几下,从胳膊到胯部,吃痛的地方不少,倒并不伤筋动骨。 他感觉这是冰山美人有意欺负他,和她手脚交错过招间,只觉得她娇躯柔韧而充满张力,暗香袭人,直想施展鲁式太极纠缠招式,将她制服在怀中,狠狠抽她的翘臀。 当然,他只能想想而已。这女人就是一头雌豹,真正惹恼了她,他可能会被她撕得粉碎。 可是若在当下向她举白旗投降,以后就会显得很被动。说穿了,这次他和文强受市委韩书记指派而来,就是和她谈判的,所以才有他方才强势的表态。现在若被她压一头,再想压住她就难了。 他苦苦捱打,表现出绝不讨饶的姿态,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压她一头,让他对在她面前有更大的发言权。当下应该先压制住她手上的上动作再说,他蓦然想到师父道一道长教他的摸骨认穴术,在当下施展确是最好。 史冰茹右手手肘又是向他袭来。他不再运内劲拿左手去推挡,而是右手食指中指一并,运起内劲向其肘弯处曲池穴点去。 请收藏本站最新! LTXSWANG.⒗ 十万完结书籍免费下载 第343章 美女的小算盘 军分区餐厅有专门的包间,供干建军这等领导招待宾客。上的菜也颇有军方特色,都是大盆菜,量足味美,更是将南方的海鲜,做出北方的风味,看来是为了迎合某人的口味。 何鸿远盯着那一串串炭烤鲍鱼,心里盘算着这么一大盘十多串,得牺牲多少扇鲍鱼。 史冰茹吃相很耐看,她明显钟情于炭烤鲍鱼,拿着一串细细地咬,从吐舌轻舔到贝齿轻咬,一个鲍鱼能让她吃出冰淇淋的美感。 干建军劝酒,文强便充分展示他当秘书的讨巧绝活,一边起身分别为干建军、毕飞宇倒酒,一边很有分寸地和俩人进行互动。 干建军自然知道文强和何鸿远有政治任务在身,但他不好向史冰茹直接开口,只是旁敲侧击道:“小茹,你和小毕这次来静海,要呆上几天?是否需要军分区这边配合工作?” 史冰茹正儿八经地道:“军叔,我还真是带着工作任务来的。我受命为某工程设计所就某基地选址初勘,要在东南沿海走一遭。此前去过明珠市某海岛,东平省静海市是第二站。” 何鸿远这才想起,此前毕飞宇曾向他了解过龙泽乡老鹰嘴的山形地貌,看来是为某基地选址做参考。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心里一动,如果老鹰嘴能成为某基地选址,那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马山岙段,便可以搭军方的便车,建设一条军民共建路,更不会存在建设技术难题。 “宇哥,此前你就向我了解过龙泽乡老鹰嘴,这次我带你和史教官去实地查探一下。”他立马争取这个机会。 史冰茹白了他一眼,道:“去哪儿他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干建军呵呵一笑,却把话题引到另一个方向,道:“原来小茹去明珠市,是带着工作任务去的。可能后来因领导要求,切入跨省市人口贩卖大案,才揭开阳光洗浴城案。” 何鸿远心里暗道惭愧,差点忘了此行的主要目的。他接过干建军的话头,道:“史教官,昌隆县曝出阳光洗浴城这样的特大案件,一定会深挖其幕后保护伞。不过市里对于军方的态度,一直很关注,不知教官能否为我们提供些信息?” 史冰茹美眸凝注着他,问道:“我跟你很熟吗?” 何鸿远讪笑道:“我们共过患难。卡Kа酷Ku尐裞網” 史冰茹道:“若不是看在你曾帮我挡子弹的份上,我话都懒得跟你说。” 何鸿远见干建军认真地看着他,便道:“无意中之举,冰茹姐老是把这个放在心上,其实是很重情份。” “一会儿这个称呼,一会儿那个称呼,活脱脱一个马屁精。” 史冰茹鄙视他一眼,心里却感觉很受用,道:“军方的态度,便在我这里。你若想听,要看我愿不愿讲。” 她见何鸿远和文强无奈地相视苦笑,便又道:“不是听说你是神医吗?你帮军叔看看病,我心里感激,说不定会对你透露一些什么。” 原来这冰山美女心里打着这个小算盘。 帮干建军看病嘛,何鸿远本就有心一试,她开口更好,顺水人情送得妥妥的。卡Kа酷Ku尐裞網 干建军见史冰茹关注他的病情,脸上浮现激动神色,凝视着她道:“我这老毛病,看不看都差不多,有你们挂怀,我已经很知足。” 史冰茹劝道:“军叔,爷爷说你不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勇大气魄,你热爱身上这身军装,只要伤病这道坎能迈过去,能让你焕发新机。” 她见何鸿远只顾埋头大吃,娇嗔道:“就知道吃,你是猪啊,没听到我说话啊!” 何鸿远不去理会她,只是抬头向干建军道:“干司令员的肩关节,以前受过挫伤吧?” “在军事演习中出了意外,受到装甲车失控撞击,肩胛骨骨裂。”干建军介绍道,“当时演习成胶着状态,轻伤不下火线,到傍晚演习结束,才感觉上半身已痛得麻木。” 何鸿远既感佩他的毅志力和敬业精神,又为他不珍视自己的身体而惋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一付好身体,拿什么来奉献?可是这也正是干建军这等军人的魅力所在,在他们眼里,只有一往无前奔向胜利,哪怕牺牲自我,也在所不惜。 他感叹道:“这是错过了治疗最佳时机。不过像这类骨骼挫伤,即使伤情太严重,去京都108医院做骨骼移植手术,术后也能恢复得很好。看来干司令拒绝了骨骼移植,怕落下个伤残等级,影响到自己的军旅生涯。” 干建军被说中了心思,道:“当时确有此想法。但是做保守疗法,骨骼挫伤也恢复得甚好,x片拍出来的结果也很好,可右肩关节肌肉逐渐萎缩,右手托举无力,手臂及五指经常有麻木现象。经108医院骨科专家会诊,也找不到毛病到底出在哪儿。专家们倾向于认为,这跟是否进行骨骼移植无法。” 对于108医院骨科专家们的会诊结果,何鸿远自然不必质疑。他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会诊前,应该拍过颈椎和胸片的吧?” 干建军感觉这位小何乡长还真有点水平,连这个都能猜测出来。他对何鸿远的医术水平多了分信服,道:“不错,颈椎和胸片的结果并无异常。” 何鸿远起身,走到干建军身后,道:“干司令员,我帮你按摩一下右肩关节及周边,你有何感觉,照实告知我。” 干建军被他双手触及右肩,在上边捏了两下,感到一种温热的气机由肩胛处散发开来,原本又酸又痛的肩关节又酥又麻,犹如万千蚂蚁在扰动。 “嗯,酥酥麻麻的,很舒服。”他舒展着眉头道。 史冰茹看干建军的神色,以为何鸿远找到治疗方法,急切地道:“小马屁精,看来你有几分真本领嘛,帮我把军叔的伤病给治疗好,我为你提供你渴望得到的消息。” 何鸿远在王建军右肩以内劲摸骨按摩一会儿,见他仍是一如初始的舒畅的表情,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道:“未找到病根。” 史冰茹不解道:“不是知道病因了吗?” “病因和病根是两回事。”何鸿远道,“司令员的右肩关节病,由挫伤引起,但病根落在何处,致命产生现今病症,需查找证实,才能因病施医。” “绕来绕去,还不是束手无策?”史冰茹撇嘴道。 第344章 马屁精 干建军豁达地一笑,道:“我被这伤病折磨了三年多,也算是遍访名医,也没想着它有一朝能痊愈。小何乡长,你按摩得很好,以后若能经常为我按摩一下,为我缓解痛楚,我心里便感激不尽。” 何鸿远笑而不语,双掌五指捏成漏斗状,对着干建军的肩胛周围拍打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史冰茹不满地叫道:“军叔让你为他按摩,你倒折腾起他来了。有你这样看病的吗?” 毕飞宇却是深信何鸿远的能耐。在他看来,何鸿远能将人体关节像玩积木般随意拆卸、装搭着玩,医治肩关节病,肯定也难他不倒。 他此时根据干建军在无意间表现出的对史冰茹的敬意,猜测她身后的能量。干建军对他这位省军区政委家的公子,都能表现得不卑不亢,惟独对史冰茹如此重视,可见她的份量比他重了好几个层级。 越过省军区这一层级,就是东南大战区,再往上就是京都的庞然大物。他细思极恐,更觉得不能得罪这位美女教官。 他为何鸿远向史冰茹解释道:“教官,小远兄弟医术惊人,他未放弃,便表示有希望。卡Kа酷Ku尐裞網” 史冰茹冷若冰霜地道:“他这般折磨军叔,若是尚无把握医治好他,看我不剥了他的皮。” 文强只感到她语气冷冽透骨,吓得他缩了缩脖子,祈祷何鸿远妙手回春,医到病除。 可他又怀疑何鸿远有这样的医术。他了解过何鸿远的履历,虽然他是毕业于东平医科大的高材生,可能够分配到龙泽乡卫生院当医生,这医术又能强到哪里去? 医生可不比国家干部,那是靠手艺活吃饭,能将名医折腾到乡卫生院,几乎没这种可能。有能耐的医生,受到不公平待遇,大不了跑去开私人诊所,谁还会落魄到在乡卫生院混日子的地步? 这边何鸿远拍打至干建军肩颈处,只听到干建军一声惨呼,才停下手来。 “司令员,痛感如何?”他问。 “似针戳一般,痛得直钻到心里去。”干建军道。 史冰茹见干建军痛得脸色惨白的样子,轻咬贝齿,道:“你还真敢折腾军叔。我揍你一顿,问你感觉如何,你愿不愿尝试一下?” “医生看病,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何鸿远抢白她一句,才向干建军道:“司令员,找到你的病根了,饭后我为你做第一个疗程治疗。” 干建军兀自不信,心情忐忑地道:“小何,你不是信口开河吧?” 何鸿远道:“病因也是来自于那次挫伤,不仅伤及到肩胛骨,也损及颈椎神经。颈五联肩通胸,司令员方才的痛楚处,正是颈肩相联处。” 干建军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心里信服了两分,仍是疑惑道:“为何108医院的专家诊断不出病根?” 何鸿远笑道:“专家术有所专,不像我这杂牌医生,学的是骨科,却也关注神经内科和华夏古医术。” 他见史冰茹等人仍是将信将疑的样子,便又向干建军道:“司令员,你忍着痛,我再拍一下,见证一下这处的神经受损情况。” 说着,他稍运内劲,起掌找对位置,又是沉闷一拍。 这次干建军心里有了准备,咬着牙不吭声。可他那张痛得惨白的脸,见证了他所受到的痛楚。 “还真是找准了病根。”文强道。 “小马屁精还真有点小本事。”史冰茹道。 “我说嘛,小远兄弟是神医。”毕飞宇道。 何鸿远不去理会他们,回到座位后,向干建军叮嘱道:“司令员,现在你不宜喝酒,酒精能麻痹你的神经。” 史冰茹咋咋呼呼地道:“快吃饭,快吃饭。吃完饭,让我见证一下小马屁精的医术。” 干建军的通讯员是一名机敏的年轻士兵,他连忙让服务员上米饭,又凑在干建军的耳边道:“司令员,沈参谋陪着省公安厅专案组的同志,在隔壁包间吃饭呢。” 通讯员见干建军关注的神情,又道:“听隔壁包间服务人员说,沈参谋在打听一位叫陈如海的干部的事。” 何鸿远自修炼吐纳术后,听力异于常人灵敏。他对于陈如海的事百般关注,忍不住道:“司令员,看来陈如海被双规,有些人心急火燎地要跳出来呀。” 干建军冷笑道:“谁的手想要伸到军分区里,那只能是自讨苦吃。” 他向通话员道:“饭后让纠察队找沈参谋问话,关他禁闭。他若有戴罪立功表现,事后让他去海岛人武部,否则按军规处理。” 一身正气又杀伐果断,毫不拖泥带水,正是军队干部的硬朗作风。 何鸿远暗暗心折,道:“司令员,我认定能使唤得了军分区参谋人员的,可能是市里的哪位大佬。” 史冰茹也听出了名堂,道:“这才真正好,正需要一名拿得出手的人,向上头一个交待。这人要是能刨出来,至少静海市分管政法工作的领导能逃过一小劫。” 文强领会她的意思,由阳光洗浴案牵连出来的事,至少要搞到静海市一级层面上的领导,才算是交待过去。原本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邓安民可能在劫难逃,如今倒有人蹦出来进了军方的视线,这还真是值得庆幸的事。 他不为邓安民庆幸,只为自个儿的老板韩长功庆幸。因为邓安民是韩长功的人,掌控着静海市政法系统。可以说邓是他老板的一个拳头,这等超级助手若是落马,对正积极谋求升迁的老板来说,将是致命打击。 毕飞宇站在军方的立场考虑问题,道:“有人想钻我们军方的空子,那就得准备着接受我们的反击。这事不是找一个替罪羊,而是正儿八经地挖掘出幕后保护伞,给各方一个交待。” 事情到了这一步,已不是何鸿远一位小小的副乡长所能考虑。他见文强神情轻松,便知事有可为,心里也莫名地轻松。 他本身不在这个层次之内,硬是参与这种博弈,他驾驭不了事情的走向,满是无力感。 史冰茹盯着他,道:“小马屁精,如今我已把底线透给你了,你还不快些为军叔治病。” 何鸿远扒完一碗米饭,感觉自己作为一名医者,至少能掌控自己的医术和患者。官场上的那些事儿,任他们折腾去。他现在有机会折腾军分区司令员,便坐等着干建军向他发出邀请。 第345章 想见他 “司令员,你所患的病症,叫颈肩神经卡压综合症。” 饭后,何鸿远在干建军办公室为其治疗,首先将干建军的病症告知对方。军分区司令也好,凡夫俗子也罢,既然是病人,都有病情知情权。 干建军见何鸿远一脸笃定,他莫名地对这位小乡长多了些信心。华夏人杰地灵,深藏不露的高人不计其数,在官僚队伍中有一名神医,也不是没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道:“小何,如果你能让我的右手正常握枪打靶,你就是我干建军的职场贵人。” 何鸿远有过对王二存的救治经验。当初王二存脊椎神经卡压,下半身不遂,并卧床不起,彻底失去了对生活的信心,更不奢望有朝一日能重新站立走路。可他就是在王二存身上创造了奇迹,彻底改变了王二存的人生。 干建军的颈肩神经卡压情况,比之王二存当初要轻上许多。至少干建军尚未到右手瘫痪的地步,救治起来压力不大。 “司令员,医者不打包票,心到口不到。我会尽心救治。” 何鸿远将干建军脱去的军装上衣挂好,运起内劲,从他颈椎c1开始,施展摸骨术向c5摸揉捏拿。卡Kа酷Ku尐裞網 他的双手摸到c5椎盘间,感觉干建军身子颤抖了两下。能让这位轻伤不下火线的硬汉子身有所感,这痛感不是一般的强烈。 找到神经卡压点,运功治疗便能事半功倍。 他左手把住干建军的右肩,右掌沉稳地揉压,内劲气机如滚动的气焰一般,向其卡压点释入。 气功? 干建军首先有这样的惊喜。传说中气功不仅能治病救人,还能伤人于无形。难道真有这样的功法? 受到温热气机的刺激,他感觉颈肩处的刺痛感越来越强烈,有膨胀欲炸的感觉。仿佛痛感处成了一个气球,受笼罩又受挤压,让他如炼狱般受煎熬。 痛感到极致,便是麻木,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酥麻感,如游丝般在他几近麻木的颈肩处浮动,渐渐凝聚成气势,一股舒爽通达的感觉,充斥于右肩筋骨间。 他紧蹙的眉头逐渐舒展,绷紧的身子也渐渐放松,感觉有身心飘然、昏昏欲睡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到身后何鸿远沉重的呼吸声,便出声提醒道:“小何,今日到此为止吧,看把你给累坏了。” 何鸿远收回内劲,坐到椅子上,运起吐纳术调息身子。师父道一道长以特殊的打穴法促他练就这吐纳术,虽让他吃尽苦头,练成后却让他受用无穷。若无吐纳术为根本,他何来内劲强身健体,又为他人疗伤。 干建军握了一下右手拳头,感觉到五指的力量,仿佛找回到失去的整支右手手臂。 他见何鸿远脸色苍白的样子,起身为他沏了一杯红茶,待他运功完毕后,端送到他面前,道:“小何,辛苦啦!” 干司令员敬茶,一切尽在茶水中。 何鸿远接过茶水,呷一口润润喉,道:“司令员,过两周我再为你做下一个疗程,应该很快就能恢复。” 干建军哪会看不到右肩痊愈的希望,呵呵笑道:“叫啥司令员,我托大让你称我一声干叔叔,以后你就是我干建军的侄子。” “干叔。” 何鸿远顺从地称呼一声,心里暗想:若是干叔有一位女儿,让他称一声干姐,可就容易让人想入歪歪了。 俩人因治病拉近了关系,情感便热络起来。像干建军这样的沙场汉子,看对眼的人,那是一门心思会对人好。他了解了一下何鸿远的工作情况,又特别关注了一下何鸿远和史冰茹在阳光洗浴城地宫的经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小远,我看过专案组有关阳光洗浴城案的案卷,事发当夜你不仅替小茹挡过子弹,似乎还助她脱离过迷幻药伤害吧?”他问。 “迷幻药?” 何鸿远见干建军一脸暧昧的神情,知阳光洗浴城犯案的打手们交待过对史冰茹使用春药之事,干建军对一切了如指掌呀。 “小茹中了迷幻药,你没把她怎样吧?”他神情严肃地问。 “干叔,我差点没能忍受得住,和她半推半就一番。” 何鸿远说了半句心里话,马上改口道:“干叔,你当我是什么人,我能趁人之危吗? “我怎么感觉小茹对你不一般?”干建军道,“你小子若是和她半推半就了,那就有福喽。” 何鸿远撇撇嘴,一副消受不起的样子。他有周荧、肖雪雁、张春月等温情美女相伴,对这冰山美人,那是抱定了敬而远之的心思,哪有半分猎艳心情。有些美人如刺猬,碰及恐伤身,再美也和他无关。 “干叔,在当时那种情况,助人即助己,不必谈何恩德。”何鸿远道,“迷幻药的事,我答应过茹姐烂在肚子里的,没想到这事进了案卷。这事以后不必再提,免得让茹姐误会我嘴快。我对她可是犯怵得很。” “呵呵,犯怵?她对你够客气了。瞧你之前跟她说话的样子,你以为谁都能抢白她呀?” 干建军敲了一下边鼓,尽到了提醒的责任,能不能领会,是何鸿远自个儿的事。青年男女,有他们自个儿的缘法,说不定史冰茹就吃眼前这小子这一套,受他抢白也甘之如饴呢。 何鸿远的关注点不在史冰茹身上,而是向干建军道:“干叔,跨省市专案组住在军分区招待所,你应该能掌握一些消息吧。陈如海被双规后,案件有何进展?” “即使唐老三身死,陈如海也逃脱不了制裁。”干建军道,“不过陈如海是个从基层民警熬上来的官油子,会有选择地交待问题,如挤牙膏一般,办案人员总觉得被他牵着鼻子走,很让人窝火。” “他这是存在侥幸心理,期待有力量在暗处保着他、护着他。”何鸿远思索道,“这不,有人想通过军分区这边的人,要给他传话吗?” “那就打掉他的侥幸心理,先消灭他的保护伞。”干建军颇有气势地道。 “干叔,能否想办法让我见一见陈如海?这人屡次三番陷害我,对我恨之入骨,在此时见到我,对他心理层面能产生巨大冲击,可能会对彻底拿下他有好处。” 何鸿远想见陈如海一面。他渴望探索一下对方的心路历程,犹如他诊病探寻病根一般。 第346章 花招 办公室外间的会客室里,史冰茹难得地一改她的高冷性情,不时向毕飞宇打探何鸿远的情况。卡Kа酷Ku尐裞網 其实毕飞宇对何鸿远的了解,也仅限于通过他和何鸿远两次在省城丽都的接触,让他对何鸿远的过往,有个大致判断。 难得美女教官对何鸿远感兴趣,毕飞宇自然是将好兄弟卖得彻底,何鸿远被情敌和大学初恋女友的家长联手踩到乡卫生院,的确是很有卖点。 “这个小土鳖,被人踩到乡卫生院,也不去抗争一下,还屁颠屁颠地在那那儿窝了一年,真是窝囊到没有了。” 史冰茹一脸嫌弃的样子,神情却是有些气恼,似是有人惹她不开心一般。 毕飞宇为兄弟争辩道:“只要是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小远兄弟能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从乡卫生院医生,一跃成为副乡长,可见他的优秀,不是任谁都能抹杀得了的。” “一名副乡长,很了不起吗?” 史冰茹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秀目却是亮晶晶的。卡Kа酷Ku尐裞網 毕飞宇见美女教官神情可人,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便讨近乎道:“教官,我感觉吧,我这位兄弟以后前程远大。他这人是有福之人,总能为身边的人带来福气,他自身的福气又怎么少得了。” “被人从省城踩到乡里,他的福气又在哪里?”史冰茹戏谑道。 “就拿上次扔手榴弹的突发事故来说吧。若不是他救场,这枚手榴弹在训练掩体内爆炸,我和几位兄弟都要玩完。他能在几秒钟之内安全处置突然变故,你说这不是他带给我的福气是什么?”毕飞宇不加渲染地道。 他有意加深史冰茹对何鸿远的印象,道:“他现在为干司令员治病,也可能为司令员带来福气。教官若是和他交好,指不定也能从他身上得到福气。” 他身上的福气? 史冰茹想到她和何鸿远在阳光洗浴城地宫共患难,安全救出王丽雅,让她立功受奖。这算不算沾了他身上的福气? 这个小混蛋、小马屁精、小土鳖,他能有什么福气?不过有些好运罢了,连子弹打中他,却能有古锁替他挡住。 她心里恶狠狠地怼了何鸿远两句,转头见王建军办公室的门打开,何鸿远从里边率先出来。 他一张俊脸上少了些血色,眼中透着疲惫,再加面无表情的样子,吓得她一跳。她从沙发上跳起来,道“小土鳖,你不会胡乱折腾一气,然后无功而返吧?” 听她又给自己按了个雅号,何鸿远心里冒火,不愿去理会她,径直走到毕飞宇身旁坐下,道:“宇哥,待这边事了,我联系一下庄哥、丁哥,让他们一起到龙泽乡,咱们一起聚聚。” 毕飞宇有好些时日未见庄明明和丁克,确是念想得很,道:“去龙泽乡考察老鹰嘴,是我的工作任务。不过小庄他们来龙泽乡落实投资项目,我们意外相逢,倒也不算我假公济私。” 他向何鸿远挤挤眼,又道:“兄弟,你得哄得史教官开心,让她对我开小差睁只眼、闭只眼,否则一顶泄露军事机密的大帽子扣下来,我要吃不了兜着走。卡Kа酷Ku尐裞網” 史冰茹心知毕飞宇有意在何鸿远面前为她说话。她也懒得计较何鸿远有意冷落她,见王建军从办公室里出来,连忙迎向前道:“军叔,你感觉怎么样?没被这小土鳖折腾坏吧?我就说嘛,一乡卫生院里出来的医生,怎么就成了神医?看他那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是瞎折腾一通。” 王建军笑呵呵地看了何鸿远一眼,见他对着史冰茹直翻白眼,心里更是乐呵。难得有人敢对史冰茹这副神情,他瞅着都觉得新鲜,更别提史冰茹本人。 他当着史冰茹的面,缓缓抡动一下右手,道:“下次开会举手表决,我可以用右手了。” 史冰茹惊喜地道:“军叔,你的右手能举起来了呀?嘿,这个小土鳖,还有点真本事嘛。” 何鸿远见她高兴起来,仍然不忘给他按一个歧视性的称呼。这冰山美人,也太不尊重人了,除了胸臀有料,还真是一无是处。 他有意泼她冷水,道:“不要高兴得太早,干叔离痊愈还早着,后续还有几个摸骨疗程,而且平时还得注意肩关节锻炼,少之不行,过犹不及。” 他叮嘱干建军目前不能以右手持枪打靶,免得枪支后座力带来不利影响,也不能托举重物,但不加以锻炼,也不利于康复。 “干叔,我教你几招太极拳吧。”他向干建军道,“太极拳柔中带刚,绵柔而有劲道,非常适合以它锻炼肩关节。” “行,我这就向你拜师学艺。”干建军干脆地道。 “军叔,他教你几招花拳绣腿,你就想着拜师。我当过好些部队指战员的教官,可没人向我行过拜师礼。”史冰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教的保命和要人命的招式,可不比他这治病的花招差呀。” 何鸿远不去理会她,他才不会傻到真的让干建军拜师学艺,自嘲他教的是有针对性的花招,并当众向干建军演练了两招简单的太极拳招式,让其临摹一番。干建军有军体拳基础,只要稍加点拨,便演练得有模有样。 干建军的通讯员小沈推门进来,见自家首长双手画起了太极轮,惊喜地向文强道:“文处长,我家首长的手疾,真的给治好啦。” 文强和小沈都是市委常委的跟班,自然熟识,他指着一旁的何鸿远道:“何乡长妙手回春,让人惊叹呀。” 小沈连忙向何鸿远表示感谢。 对于军分区司令员身边的人,何鸿远也是着意交好。他和小沈客套了几句,向他交待道:“沈兄弟,干叔后续还有几个治疗疗程,你在他身边得关注着点,让他近期少饮酒,也不能让他过度使用右手,一天早晚各打五分钟太极拳,待两周后进入下一个疗程,才能适当增加锻炼量。” 小沈听何鸿远对干建军的称呼,便知眼前这位小神医已是自家首长的贴心人。他对何鸿远更是曲意交好,殷勤地和何鸿远互换联系方式,让何鸿远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史冰茹受何鸿远冷落,却见他和小沈热情互动,不由得愤愤不平地嘟囔道:“爱耍花招的小土鳖。” 第347章 百炼成精 干建军演练了不到五分钟太极拳,被何鸿远叫停时,仍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向小沈道:“沈兄弟,你看到了吧,干叔兴致太高,你平时可得管控好他的锻炼时间,过犹不及。” 小沈咧嘴一笑,向干建军道:“首长,为了你的身体能早日康复,我得遵照何乡长的命令行事。” 干建军左手大力一挥,道:“这事听小远的,他说的话,就是命令。” 他身上旧疾痊愈有望,心情舒爽得很,和众人说笑了几句,才向小沈询问道:“事情都弄清楚了没有?” “政委亲自出马,分分钟就搞定。得知你这边有客人,政委让我将结果向你汇报。”通讯员小沈道,“沈参谋受市委一位副秘书长请托,向陈如海传话,让其老实交代问题,争取从宽处理。” “老实交代问题?”干建军冷笑道,“这是向陈如海传话,让他老实点,外边会为他争取从宽处理的机会。卡Kа酷Ku尐裞網陈如海要的不是听什么话,而是只要有人向他传话,他就会觉得有机会,对抗调查的意志力将更强。” 小沈继续道:“政委了解过,那位市委副秘书长,协助市委徐望喜副书记开展工作。” 干建军看了文强一眼,今日这位市委一秘在这里,军方的底线也已透出,市委书记韩长功将会有所准备,拿下市委副书记徐望喜,总比让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邓安民落马,对韩长功的冲击更小。 向市委那边交了底,他这兼着市委常委的军分区一把手,也算有了交待,军地关系很重要,和地方政府处好关系,很能考验他的政治智慧。他多么希望自己做一名纯粹的军事指挥员,可是不讲政治的指战员,不算是一名优秀的指战员,这三年的历练,也让他收获颇丰。 他向何鸿远道:“小远,现在若让你去见陈如海,你是否有把握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何鸿远笑问道:“干叔,若是陈如海知道他的大靠山朝不保夕,他不会争取立功机会吗?” 干建军笑道:“从基层熬上来的干部,最懂得趋利避害之道。不过像陈如海这样百炼成精的县公安局局长,这心理防线可不太容易攻破。” “百炼成精?”史冰茹不服气地道,“军叔,只要把对方交给我,我保证让他生不如死,什么话都给掏出来。” 毕飞宇也是跃跃欲试,道:“我来给教官打下手,也在边上学几招。” 干建军拍板道:“先让小远试试,攻心为上。现在我们去监控室看看,先和专案组的同志沟通一下。” 在军分区一间禁闭室,陈如海被禁锢在两米见方的空间内,面对着冰冷冷的草绿色铁窗,身边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面上的纸和笔,是让他写交待材料用的,墙壁顶端的监控探头和近千瓦白炽灯正对着他。 没有刑讯逼供,也防他拔电线自杀。刺目的灯光是最大的武器,让他坐立不安,唇干舌燥,精神恍惚。 对于这种逼供手段,他已是见怪不怪,以前没少对犯罪嫌疑人使用,个人感觉这种手段太过死板,威慑力不够强大。如今才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被这么一束强光没日没夜的正对着,仿佛灵魂都要被剥离,飘忽到半空中。 他能撑三四天,能撑一两个月吗?双规的最长期限,据说是三个月,还可申请延期一个月。 被省纪委双规,他自知这次可能难以过关。可是他仍然在等待着,等待着哪怕从外边传递进来一缕信息。他若是扛不住,徐望喜父子也要彻底完蛋。一位市委副书记,谁能相信其身后没人,指不定能在最高的层级使上力呢。 一丝侥幸心理,如一根救命稻草,让他支撑了下来。 他知道在监控探头的另一端,有人日夜盯着他,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等着他崩溃的那一刻,再来提审他。 此刻他拿起桌上的一张纸,对着监控探头举起,上边写着:“我要喝水。” 过了一会儿,禁闭室的门打开,一位年轻人手持一个纸茶进来,道:“陈局,你要的水。” 陈局? 陈如海诧异地抬头,伸了擦拭了两下恍惚的眼睛,感觉对方熟悉而陌生,问道:“你认识我?” “陈局被我拆过骨,而后三番两次让人陷害我,要置我于死地,怎么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来人便是何鸿远。他关上禁闭室的铁门,端着纸杯坐到小木桌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陈如海。 眼前这位胡子拉碴,精神恍惚,一脸颓废的中年男子,很难将其和昌隆县公安局局长联系起来。从意气风发,到惶惶不安;从高高在上,到身陷囫囵。来自陈如海身上的巨大落差,让何鸿远这位敌人,也感觉到不适应。 感觉到陈如海似是认出他来,何鸿远微微一笑,将手上纸杯一送,道:“陈局,喝水吧,缺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如海双手来捧杯,手上仍是禁不住微微颤抖。水杯里震颤出的水滴,能照出他惶恐的内心。 “想不到我会到这儿来吧?”何鸿远道,“我能到这儿来,是因为阳光洗浴城案,可以说是我一手曝出来的。” 他向陈如海述说他从接触乔海开始,到阳光洗浴城地宫里那夜发生的事。他说得很详细,巧妙地点出毕飞宇和美女教官史冰茹的身份。而让这俩人花大力营救的王丽雅的身份,更具想象力。 “阳光洗浴城案涉枪、涉毒、涉黑、涉嫌贩卖人口等,不能不引起高层的重视。但最根本的是,唐老三和你们一伙人,招惹了惹不起的人,省里扛不住,静海市里急着找干部承担责任,你的级别还是太低了,即使身为阳光洗浴城幕后保护伞,也拿不出手。原本该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邓安民来背锅,不过邓书记运气好,上层瞄上了市委徐望喜副书记,让他逃过了一劫。” 他说到徐望喜,锐敏地发现陈如海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眼孔焦距在收缩,这是心怵的极度表现。 可是陈如海表面上表现得还算镇定,冷笑道:“你一名小小的副乡长在此信口开河,你以为我会信你?” 百炼成精。他的内心,不可能被三言两语打垮。 第348章 美女动口不动手 “信不信在你。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随手收拾着桌子上散乱的纸张,又道,“我只是找你聊聊天,毕竟前一段时间,你像一只猛虎一般俯视着我,让我坐立不安、步步惊心。如今你倒下了,我得告知你,我在其间产生的作用。我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明一个问题,即使你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足够强大,也不要小视任何一名吃瓜群众的反抗。” “是我轻视了你。”陈如海道,“不过如果不是有人让我投鼠忌器,你现在还在牢房里呆着。” “对,所以我要感激很多人。同时我也感激你。”何鸿远道。 “感激我?” “你磨砺了我,成了我的磨刀石。” “你很有涵养。” “我是医生出身,懂得调理心境。你需要我的帮忙吗?” “不需要。你不要期待从我口中掏出点什么。” 陈如海喝了一口白开水,拉过椅子坐下,低头对着杯中水发呆,似乎不再想跟何鸿远讲话。 “我是想从你口中掏出点什么,让事情早点尘埃落定。”何鸿远自言自语般地道,“你知道吗?今天和我一起来的,有军方特战队的毕队长、史教官,还有市委书记的秘书文处长。本来史教官他们想以军方的方式提审,是我力主要先见你一面。那位史教官,你不知这小娘们的手段,我在阳光洗浴城地宫里,差点被她捏破喉头。我不想见到奄奄一息的陈局长,所以就抢在她前头过来。” 小娘们? 监控室的扩音器里传出这声称呼,毕飞宇等人都不敢看向史冰茹带有杀气的眼睛。这位冰山美人的胸脯起伏着,里头汹涌着无尽的怒意。 “这可真是我见过的最为厉害的小娘们。”扩音器里继续传出何鸿远动听的声音,“一个人干倒唐老三一批又一批打手,简直就是金刚附体。能被省军区特战队的毕队长尊称一声教官,可不是徒有虚名啊。” “拿她吓唬我?”陈如海道,“让她来试试吧。” “我有必要拿她吓唬你吗?这小娘们带着军方的命令,就是冲着你和市委徐望喜副书记来的。”何鸿远道,“在进这里之前,我联系过县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今天下午,市纪委、市公安局联合工作组进驻昌隆县公安局,县局刑侦大队长杨金泉去银行领取一笔巨额现金,准备出逃时,被缪局安排的追踪便衣抓获。” 他见陈如海的嘴角抽搐着,似中风一般,继续加码道:“杨金泉去领取的,你知道是谁的资金吗?他是拿着季桃红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去领的钱。工作组调查人员在杨金泉随身的一个新手机里,发现了他和季桃红联络的短息和通话记录。季桃红在改革之窗新城那边,准备着杨金泉携巨款过去会合,俩人一起偷渡出口岸呢。” “陈局,原来季桃红是杨金泉的小情人呀。坊间传闻她是你的女人,看来传言不可信呀。不过市局已派员押着杨金泉奔赴新城,季桃红落案,一切将真相大白。” 何鸿远说完,陈如海手上的水杯已掉到了地上,仿佛浑身的力量,被瞬间抽尽了一般。 靠山、情人都靠不住,他还能指望什么? 何鸿远不等他缓过劲来,道:“如果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尽管开口吧。卡Kа酷Ku尐裞網我是一名医生,医不了你的狂妄症、贪腐病,但对于在情理之内需要帮助的人,并不吝于出手。” 陈如海埋首于双手间,突然放声恸哭,好一会儿才道:“我工资卡里的钱,是干净的。如果可以的话,帮我送钱给乡下的老母亲。我——我不忠不孝啊!” 监控室里,两名省纪委干部如释重负地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向干建军道:“干司令员,你这是哪儿找的帮手,说话直抵人心嘛。” 干建军得意地道:“他是我一名世侄,很优秀的孩子。年纪轻轻已是副乡长,没几把刷子还想?” 另一名省纪委干部道:“我都动了心思,想把他调到省纪委里来。” 干建军笑道:“你们别动这个心思了,我们市委韩书记很看好他,想到静海市挖人,还不得韩书记点头答应。” 两名纪检干部笑哈哈地出门,推开禁闭室的门,已是回复到铁面无私的铁板脸,向何鸿远点点头,示意他出去,他俩要开始工作了。 何鸿远出了禁闭室,心境不喜不哀,只是感慨为官也好,为医者也罢,要不忘初心。陈如海到心境崩溃的那一刻,才想到养育他的老母亲,才后悔自个儿不忠不孝,而一切都太迟了。 干建军率着史冰茹等人过来。毕飞宇不等史冰茹发飚,便向何鸿远提示道:“兄弟,司令员说这禁闭室里的桌子下,装有窃听器,你说话的声音,我们听着清晰着呢。” 何鸿远吓了一跳,感觉自己悲催了。他见史冰茹向他逼近,连忙运起太极步法避开,一边做出不惜落荒而逃的样子,一边解释道:“史教官、冰茹姐、茹姐,我那是为了忽悠陈如海,使用了恶欲称呼,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我怎么能不敬呢?你就是我心里的女神,我总不能跟陈如海说,我心里的这位女神啊,我差点被她捏断了喉头……” “我现在还想捏断你的喉头。” 史冰茹打断他的话,继续向他逼过来,道:“不知捏断你的喉头,你心里想说的话,从喉间冒出来,是否成了一个个血泡?” 何鸿远边退边一脸哀求地道:“茹姐,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怎么可能做那么恐怖的事儿呢。你和蓝天大海一道,和春暖花开媲美;你美丽而大方,善良而嫉恶如仇……” “你站住,让我踢上一脚。” “茹姐,好茹姐,美女动口不动手。我让你骂个够。” “小混蛋、小土鳖、小马屁精……” 她骂来骂去,也就这这三个词儿,骂不出更恶毒的言语。她反复咒骂着,在何鸿远思想松懈间,上前一个鞭腿,踢在他的屁股上,踢得他差点摔得嘴啃泥。 “小土鳖,以后再敢对我不敬,我踢死你。”她绷着脸道。 不过眼中的盈盈笑意,让她的言语温度不低,浑身也透着轻盈的美感。 何鸿远被踢得屁股生疼,腹诽道:“说好了美女动口不动手。要动手,也是我对美女动手。” 第349章 方不方便 接下来几天,静海市风起云涌。报经省委同意,静海市委副书记徐望喜被双规,其子徐庆祥涉嫌强奸未遂、故意杀人被捕。作为本土派系的徐系官员,人人自危。 在昌隆县,县委副书记刘建设因贪腐落马。随着阳光洗浴城案案犯季桃红在新城落网,更多的官员被组织审查。 有惶惶不可终日者,当然也有享受胜利成果者。在周一的市委常委会上,昌隆县常务副县长周荧,被任命为县委副书记,其常务副县长并未建议免去;缪建勇被任命为昌隆县县委常委,拟任县公安局局长。 次日,公示信息一出,昌隆县的地下组织部长们,已在编排着昌隆县政坛周系的力量和这位周副书记的背景及能力。能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将缪建勇这样一位被排挤得在县公安局靠边站的副局长,扶到县委常委的副处级位子上,即使有缪建勇的个人能力因素在内,谁能相信没有周荧助力? 周荧在办公室内,秘书赵小萍进来汇报道:“老板,公安局缪局问你现在有没有时间,他要过来汇报工作。” “让建勇局长过来吧。”周荧道,“你联系过小远没有?他这两天带着毕飞宇他们在山里转悠,到底有无收获?” 赵小萍笑道:“小远乡长忽悠人的声势不凡呢。他把省城里的庄总、丁总,还有要投资兴建生态奶牛养殖场的贺子方贺总,以及县里的吴传海吴总,都召集到龙泽乡。这么多人围绕着修路这个小目标,军方的同志就算是看不上老鹰嘴那地头,也难以拒绝出资帮忙弄一条军民共建路。” 她又道:“他刚刚还说,下午县人武部林明皓政委也赶了过去。” 林明皓是县委常委,上次在县委常委会上,还和周荧站在同一战线,投了反对票。这位林政委的政治敏感性不弱啊。 “今晚他们怎么安排?”周荧问。 “龙泽乡在鸿雁楼订了包间,要为客人饯行。小远乡长问你有无兴趣过去。”赵小萍道。 周荧抚着秀眉,心知这是小家伙要为她彻底搞定县人武部林政委这一常委票,创造条件。 可是以他和她的关系,这事就不能明说吗?还要让秘书传话,显得多生份啊。 她等赵小萍退出去后,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何鸿远的手机,道:“小远,在山里转悠了几天,军方那边是什么态度?” “从那位史教官口中,掏不出什么话。卡Kа酷Ku尐裞網连宇哥都不知她要整什么。不过史教官说,后续会安排专家来考察。不过我倒不想军方在龙泽乡大范围地弄出军事禁区来,这不利于龙泽乡的发展。”何鸿远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现在后悔了吧。”周荧调侃道。 “我已经跟史教官和毕哥把话给说死了,军方要是看上老鹰嘴这座陡峭的大山,乡里肯定支持国防建设,把山场给让出来。如果看上其它地方,只能建设军方的疗养院。当然,我更建议军方在寨头村建疗养院。” 何鸿远有着自个儿的盘算。把乡政府所在地寨头村打造成生态疗养村,是他和寨头村村委会规划好的村庄发展大计,他要冲着这个方向落实投资项目。 如果能落实军方疗养院项目,再通过周荧的关系,落实省老干部保健院疗养中心项目,加上即将进驻施工的中油公司疗养中心项目,寨头村建设生态疗养村的大框架就搭起来了,不怕引不起各类投资资本的关注,以后通村公路建设好了,可以向全乡纵深发展。 旅游和生态疗养,是相辅相成的发展基调。 龙泽乡的规划前景,周荧不知听何鸿远说了多少次,弄得她对各村可供开发的风景旅游项目,都耳熟能详。小家伙还说等乡里资金宽裕了,要编制一个生态旅游发展规划,她都持坚决支持态度。 和他聊了投资项目,她又问:“马山岙村通村公路的测绘结果出来了没?” “结果出来了。”何鸿远回答道,“做了两套方案,盘山公路方案和半山隧道方案。省交通厅的测绘专家和生态奶牛场投资方,都倾向于后者,不过工程造价要上去,在等着省里批复之前,如果军方真的看上老鹰嘴这座山峰,这事就好办多了。” “怎么说?” “半山穿山隧道过去,分道一条公路上老鹰嘴,一条公路下马山岙村,既科学又节约资源啊。” “你早就开始打军方的主意了吧,我怎么感觉你有时像一名奸商呢。”周荧在电话里的笑声很动听。 何鸿远被她说破心事,在手机里傻乐,然后轻声道:“老婆,今晚我请谭书记出面,在鸿雁楼为宇哥他们饯行,你是否方便过去?” “我有什么不方便的?”她笑问。 “你不是在公示期吗?该是要低调一点吧?”何鸿远似是为难地道,“不过今晚县人武部林政委也在,他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明显是我们乡人武部龚定尧部长告密,他来巴结宇哥来了。巴结宇哥,他还不如巴结你呢。” “你让我去,我就去。” “行,咱们夫妻搭档,该高调就高调。” “你身边没旁人呀?” “刚进宿舍,跑回来冲个澡,换身衣服。在山里转了几天,可累死我了,真想好好睡一觉。在马山岙村睡了两宿,每天一大早都被公鸡打鸣给吵醒,还被一只不知疲倦的小母鸡追着我练拳脚。我现在浑身酸疼呀。” 想到这几天被史冰茹当成拳脚陪练,他满心都是泪啊。同样是高冷女神,这剽悍的冰山美人,真正有荧姐好老婆十分之一的温柔就好了。 这位史教官的心,就是千年寒铁铸就的,那出拳出脚毫不留情,仿佛面对凶恶敌人一般,他还帮她挡过子弹呢,她却是将他往死里虐。若不是他时不时以摸骨认穴术关照一下她身上的穴位,让她有所顾忌,他现在已是遍体鳞伤。 “什么公鸡母鸡?这是累坏了,在说胡话呢。”周荧娇嗔道,“快去冲个澡,待会儿让他人开车,你在车上休息一下。今晚我犒劳你一下,为你做按摩。” “天呐,老婆为我做按摩,我想着心儿都要飞了。”何鸿远叫道,“不过今晚若是宇哥他们回丽都,我得跟随他回去。他要帮我引见一下毕叔叔,省军区是否有意向在龙泽乡建疗养院,就看这一趟的招商成果了。 绕来绕去,又绕到投资项目。谁让他是分管招商引资的副乡长呢。 :码了百万字,想说些什么,可又无从说起。忙碌的工作之余,抽空码字的时间和速度都跟不上,但写文的态度非常认真,从来没注水的意识,每章节都是再三核对。龙泽乡的故事是核心,怎么说呢?我有一个乡村梦,可能你我兼有。感谢书友们的支持!继续我们的乡村梦!有你同行,故事不寂寞!! 第350章 美女的碰撞 傍晚,龙泽乡在鸿雁楼开了两个包间,为史冰茹等人和交通部门测绘技术人员饯行。 从市财政划拨下来的五千五百万元资金已到帐。五千万元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专项资金,乡里不敢动;五百万元配套工程资金,却是救乡财政所急,像今晚这等因公招待,便上了规格。 能弄来钱,又能跑来项目,待人又真诚不作假。如今何鸿远在乡政府里的地位,是除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外,最受干部群众热捧的乡领导。 一名未进乡党委的副乡长,能在狗皮倒灶之事不少的乡政府里树立权威,这是他工作能力和个人魅力的最直观体现。 反观乡长潘刚,因了县委副书记刘建设落马,他即将被调离的传言便甚嚣尘上。他开始变得谨小慎微,不再拼命在乡里刷存在感,连今晚这么重要的招待宴会,他也是推托着不参与。当然,他和乡财务主任黄小媚,不敢再在财务上卡何鸿远的脖子。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们没有向何鸿远叫板的底气。 谭德天率着何鸿远和乡党委副书记王锦程,在鸿雁楼大酒店门口迎周县长下车。卡Kа酷Ku尐裞網 周荧一身裁剪得当的黑色套裙,米黄色翻领在颈下开叉处,秀颈修长,肌肤似雪,将她它的绝美玉靥衬得更加精致而优雅。 她腰间搭配一条黑色金扣腰带,纤腰如束,丰胸翘臀;齐膝裙摆之下,纤长玉腿被肉丝袜包裹着,圆润而光泽诱人;玉足上粽色的高跟鞋,时尚而大气,在她足下如优雅跳动的键盘。 她在酒店大堂里一亮相,使周遭的美女服务员和女宾黯然失色。其浑身散发的高贵冷雅气质,如荧月昙花一般,让人有自惭形秽之感。 何鸿远即使经常为她做摸骨按摩,对她的身体结构、尺寸异常熟悉,仍是压不住心间火热,想着一亲芳泽。 周荧感觉到何鸿远在她秀腿上扫视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落在他身上,道:“小远乡长,能够和军方拉上关系,你倒是能耐不小啊。” 何鸿远听她故意在领导面前捧他,心里暗笑:老婆还是自家的好,啥时候都不会忘了往自家男人脸上贴金。 他机巧地道:“机缘巧合而已,主要是领导们支持。” 谭德天趁机向周县长汇报龙泽乡这次来宾考察取得的成果。周荧一边认真地侧耳倾听,一边被他们迎进电梯。 县人武部龚定尧部长在包间里陪着史冰茹和毕飞宇叙谈。毕飞宇见周荧众星拱月被地进了包间,也被她美态晃了下心神,连忙起身道:“荧姐,咱们又见面了。” 周荧向他和丁克、庄明明分别打过招呼,又和贺子方握手寒暄了两句,才向龚定尧道:“龚部长,我是不请自来呀。” 龚定尧原本就是冲着毕飞宇这位省军区政委家的公子而来。他见毕飞宇在周县长面前自降身份,称年少得多的周县长一声荧姐,他心里便有了定计,起身伸出双手,热忱地和周荧握手,向她道:“县长,能有机会和你一起把酒言欢,我可是求之不得啊。” 周荧见龚定尧的姿态摆得如此之低,也热情地道:“龚部长是老常委,我要向龚部长多多请益啊。” 她虽然进县委常委才几个月,不过手中权力,自然不是龚定尧可比拟。卡Kа酷Ku尐裞網但这话从她嘴里出来,便有后进尊敬前辈的意思,让后者听了,心里非常舒坦。 龚定尧心里感慨,这周县长个人能力突出,为人处事老到,再加背景通天,怪不得县委副书记刘建设这样的老狐狸,都在她面前败北。看来昌隆县周系的说法,还是有着现实依据的。有周县长这样的领头雁,周系能在昌隆县根枝繁茂。 他这县人武部部长,一般在非事关军方利益的事情上,不会在县委常委会上明确地支持能项议程,随大流或投弃权票,是他展示中立立场的手段。 以往在县里选边站,对他没有好处,可是现在就难说了。眼前这位周县长,能让毕大少称一声姐,这大腿可是金灿灿的粗腿啊! 他有所抉择,才可能有所得。 “周县长,都是老同事了,咱也不说客气的话。以后少不得去周县长办公室,讨杯茶喝。”他笑呵呵地道。 “我办公室里有好茶,欢迎龚部长来坐坐。” 周荧接收到了龚定尧伸来的橄榄枝,向毕飞宇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被众人恭请到史冰茹身旁坐下。 史冰茹是今晚的主宾,怎么着都有被周荧喧宾夺主的感觉。她见龚定尧一副官僚相,心里更是不喜,感觉是周荧把部队里的兵给拐带坏了。 毕飞宇为史冰茹向周荧介绍道:“荧姐,这位是我们特战队的史教官。” “你好。”周荧伸出玉手。 “小毕,我担任你们特战队几天临时教官,当不得你口口声声称教官。” 史冰茹冷冷地数落毕飞宇一句,似是没看到周荧的动作一般,转头招呼服务员,道:“给我来杯白开水,我不喜欢喝茶。” 这分明是冲着周荧和龚定尧方才所言,她故意给人添堵。 场面有些冷场。何鸿远心里暗恼这冰山美人不识抬举,他故意向服务员道:“服务小姐,一并来一杯红茶。周县长喜欢喝茶,红茶性温,有健体养胃之效,冬季常饮最好。” 周荧少去了尴尬,落座后道:“小远乡长是医生出身,对养身保健很有见地。” 史冰茹抬头打量着何鸿远,美眸冰冷如刀,道:“小土鳖,你话这么多,是否得让你感受一下惜字如金的氛围?我想法子将龙泽乡划为军事禁区,调你去当保健医生,怎么样?” 这小娘们,就是赤裸裸地威胁。可她若是疯狂起来,可能真的会这么做。这人翻脸无情的手段,何鸿远这几天是充分领教过。 他见毕飞宇向他使了个眼色,便干笑一声,向贺子方、丁克等人道:“贺总、庄哥、丁哥,咱们上什么酒?白的还是红的?” 丁克胖脸上泛起招牌式的贱笑,道:“我和小庄、贺总仨加一起,也不是宇哥一人的对手,不过有贺总司机开车,又有小远兄弟助阵,今晚便跟宇哥在酒桌上干一场。” 两位背景莫测的高冷美女刚一碰面,就碰撞出火花,谁介入都讨不了好。毕飞宇有意搞活气氛,摩拳擦掌地要斗酒。 第351章 女人心机 “斗酒嘛,得要划分出阵营来,这样才能分出个输赢。卡Kа酷Ku尐裞網” 史冰茹计算着一桌子十人,军方三人、投资客商三人、地方政府四人,然后道:“政府方面主场作战,又多出一人,只能剔除一人当勤务人员。” 王锦程很有眼色,总不可能让周县长和谭书记当勤务人员吧。而以何鸿远和在座各位的关系,缺了其斗酒,又会少去很多热闹,那自然得他这位乡党委副书记退出。 他起身道:“我去隔壁包间照看一下,晚些再来敬酒。” 何鸿远便陪着王锦程先去隔壁包间。他去敬过酒,和张春月眉来眼去一会儿,才回到自己的包间。 史冰茹性情冷傲,喝酒的姿态也自有风格。她点了两瓶拉菲红酒,也不要求醒酒,让服务员打开后,她和周荧一人分一瓶,然后也不对周荧有所表示,拿起酒瓶就吹瓶。 拿红酒当啤酒喝,这小娘们可真够牛的。 这几天,何鸿远在马山岙村见识过这小娘们的酒量,能把张春月和马山岙村村长马芳逼得醉得一塌糊涂,其身体氧化酒精的酶活性得有多么强大。 周荧却是让服务员将红酒倒入醒酒器,再由里边倒了一小杯红酒,在玻璃杯里摇晃着,优雅地啜饮。 两位美女各饮各的酒,却都有别苗头的意思。 史冰茹一口气吹了小半瓶红酒,向毕飞宇和县人武部部长龚定尧下命令般地道:“军人到了哪儿,都要有军人的气势。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战斗力。” 毕飞宇向何鸿远苦笑着道:“兄弟,我原本还想跟你抱团起暖呢,现在却不得不和你干一场。” 何鸿远有意搅局,道:“咱兄弟四个先干一杯,然后我再敬贺总和诸位领导。” 丁克和庄明明纷纷举杯响应。兄弟之间喝酒,才最觉得痛快。 何鸿远和他们干了一杯,又向贺子方、龚部长、谭德天等人一一敬酒。轮到史冰茹的时候,她举瓶吹了一口,拿眼斜睨着他,道:“你故意捣乱的是吧?” 何鸿远的目光落在她鲜嫩的樱唇上,红酒在她唇边洇红点点,使她冷然之间,多了些娇媚风情。又回味起她方才吹瓶的样子,倒是别有销魂意味。 “冰茹姐,小酌怡情,大醉伤身啊。来,先吃菜、再喝酒。” 他殷勤地为她布菜,又和周荧干了一小杯,只听史冰茹口中念念有词:“小土鳖、马屁精——” 周荧感到自己的男人受到欺负,柳眉轻蹙,向何鸿远道:“小远乡长,帮我拿上红酒,陪我去隔壁包间敬酒。” 史冰茹不甘落后地道:“小土鳖,帮我拿酒杯,给我倒酒。” 何鸿远招来服务小姐为史冰茹倒酒,故意不去关注后者杀气腾腾的目光,屁颠屁颠地跟着周荧出门。 到了包间门外,周荧不满地道:“小远,这位史教官这么难以侍候,你以后不要往她跟前凑。想要军方的项目,由毕飞宇在省军区的关系便成,太远了的关系够不着。” 何鸿远道:“荧姐,我也想通了,我的目的是修路和省军区疗养中心项目,可不想不小心将龙泽乡弄成军事禁区。里边这位小娘们,我不侍候了。” 周荧见他同仇敌忾的样子,便亲昵地电他一眼,问道:“你确定今晚要跟毕飞宇他们回丽都吗?” “趁宇哥完成了任务,有几天假期,我得跟着他,请他帮忙在省军区那边跑动,做好洽谈省军区疗养中心项目的前期工作。” 何鸿远的目光沉浸在她身上,又轻声道:“下次你再为我按摩。” 周荧脸上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微笑,道:“那要看你下次的表现喽。” “在荧姐面前,我天天表现棒棒。那是否每天都能享受按摩的待遇?” “那还要看我的心情。譬如说今天,我的心情特别好。” “那我就努力着,每天都让荧姐有好心情。” “有这个想法不错。努力去实现。” 周荧伸出一只玉手轻拍一下他的肩膀,似是领导对下属的表扬,更似恋人之间的亲密肢体语言。 隔壁包间的门打开,张春月从里边出来,见到周县长对何鸿远亲昵的动作,她神情一愣,连忙向周荧打招呼。 “春月主任,做招商工作的感觉怎么样?”周荧和她握手,问道。 “报告县长,招商工作和计生工作不一样,实施的工作对象不同,方法和手段也不同。不过都很有挑战性。“张春月风趣地回答。 “看春月主任的精神状态,就可见工作状态不错。小远乡长,有这么得力的下属,你开展工作更加得心应手啊。“周荧意味深长地道。 张春月早从何鸿远处得知,周县长有意将她调到身边任秘书。如今她呆在何鸿远身边,白天能经常和他探讨工作,晚上能一起探讨人生和情感,日子过得滋润着呢。她年纪不上不下,对仕途发展已不抱有奢望,能过好她和何鸿远偷偷摸摸在一起的每一天,就是她最大的人生追求。 她不想到县政府里来工作,话语间便有意显得张扬,道:“周县长,我这人比较感性。我对何乡长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方法认同,当然得大力支持他的工作;何乡长若是自以为是,我这下属可能就是他眼中钉、心中刺。” 周荧笑道:“嚯,还真看不出来,春月主任很有个性嘛。” 张春月自嘲般地道:“我这人啊,在不同的领导的心目中,有不同的形象。大多领导看我,都认为我是个刺头。” “领导眼中的刺头,群众心中能干事的干部。”周荧道,“这样的干部,我很欣赏。” 张春月感觉周县长这是跟她扛上了,难道一心要把她调到身边工作,看她哪儿都是优点? 她急切地道:“领导欣赏都是扯淡。我也算是看开了,在龙泽乡当我的驻村干部,和贫苦群众同乐,比之应付各种各样的领导,要快乐得多。” 何鸿远心知张春月的打算,又好气又好笑,道:“春月主任,你喝醉了吧?你这么说话,我可得批评你。领导欣赏你,怎么就变成了扯淡?看来我都不能欣赏你。” “何乡长,我不需要你来欣赏啊。我做好我的本职工作便好,不需要谁来欣赏。” 张春月故意怼他一句,在周荧的疑惑的目光中,摆着柳腰去上卫生间。 第352章 求救 “小远,听德天书记说,这位春月主任干练而不失机敏,是他工作上的好帮手。卡Kа酷Ku尐裞網今晚怎么看她有点犯浑呀?” 周荧终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她和张春月有过几次接触,后者给她的感觉一直不错,属于那种可供培养的干部,和方才的表现差距太大。 何鸿远不愿张春月离开他身边工作,有私情作祟,也出于尊重张春月的选择。但他也不想周荧对张春月留下不良印象。 他摸摸鼻子,道:“荧姐,春月主任是位能干事的干部,她的成长土壤在农村、在基层。这世上没有全能的干部,可能在龙泽乡这样的贫困乡,春月主任最能展示她的才能。” 周荧微微颔首,示意何鸿远推门,俩人进入隔壁包间。 常务副县长来敬酒,而且是打圈式的每人敬了一小杯红酒。金林圣和测绘技术人员都有受重视的感觉,感到连日来的辛劳颇为值得。 过了一会儿,张春月回到席间,也和周县长喝了一杯,又向何鸿远道:“何乡长,我之前打圈敬了一圈,酒劲有些上头,方才说话有点冲,你不必见怪。你知道,我这人就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藏不住心事。” 金林圣怪异地打量着何鸿远和张春月,道:“春月主任,你不会言语冒犯了何乡长吧?” 张春月倒了一满杯红酒,仰头一饮而尽,道:“何乡长,我罚酒一杯。” 何鸿远指着她笑道:“春月主任只是说了两句大实话,又何须对自己罚酒?你放心,我不会听不得真话,以后你只管说真话办真事。” 张春月一边拿纸巾插着嘴巴,一边道:“何乡长,你这人有眼光、有能力,又胸怀宽广,所以才让我服气。没说的,以后我有意见照样提,工作肯定会干得漂漂亮亮。” 金林圣已经习惯了张春月对何鸿远服服帖帖的样子,现在怎么看他俩,都觉得表现得有点假。 可他又想不出这俩人当众玩虚的,意在何方。 何鸿远暗赞张春月的表现,这是玩了他的县长老婆一把。人家想当县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县长秘书,求也求不来呢,她倒是避之不及。 她先耍了一通脾气,算是自毁形象,再向他道歉,表示正确的政治站队,整得周县长没脾气。卡Kа酷Ku尐裞網 他回想周荧方才的态度,张春月玩心机,还真可能给她玩成了。 他正儿八经地向她叮嘱道:“春月主任,我去省城期间,你负责将贺总、丁克他们各自的项目有关政策处理好,和村里做好对接,把工作做到前头,开春后各项目都要尽快动起来。” 张春月笑道:“何乡长,拍马屁我不行。干工作,你还对我放心不下吗?你只管放心去省城跑项目,家里有我,保管让你高枕无忧。” 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夫妻间的话别。 何鸿远给张春月抛了个赞赏的眼神,拉上王锦程,跟在周荧身后,回包间闹酒。 他手上提着的拉菲红酒,由周荧这一圈敬酒下来,仅剩下小半瓶。回包间后暗中拿它和史冰茹手上的那瓶一对比,进度不相上下。看来这小娘们摆上臭架子,方才没怎么和他人喝酒。 “冰茹姐,我来敬你一杯。” 他倒满一盅白酒,举杯向她敬酒,也算是为她增加点人气。 史冰茹却是还在生他的气。方才让他帮她倒酒,这马屁精故意屁颠屁颠地跟着周县长走了,明摆着是为了讨好县领导,落了她史某人的面子,现在她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她翻了翻白眼,视他举到面前的酒杯如空气,那冷然以对的样子,看上去真叫人别扭。 何鸿远有心要数落她几句,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是手机短信提示。他拿出手机一看,是温馨编发过来的短信,内容仅两个字:救我。 他心里浮起不安之感,放下酒杯出门,拨打温馨的手机,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温馨在丰城出事了,而且是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她一定是在非常紧急的情况下,向他发出求救信号,然后失去了手机。 他搓了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拨打毕飞宇的手机。后者拿着手机走出包间,疑惑地道:“兄弟,什么情况?你该不会被史教官虐怕了,不敢上桌了吧?” 何鸿远把温馨的求救信息亮给毕飞宇看,道:“小馨出事了,我得去一趟丰城。” “丰城?这可是男人向往的地方。馨姐去那边干啥?”毕飞宇问。 “她说是报社做活动。我看她是做暗访什么的,触犯到了某些利益集团,遇到了危险。”何鸿远分析道。 温馨可是毕飞宇的大靠山。他遇到什么事,受家里老头子的苛责,只要抬出温馨,包管能过关。 他不能让温馨出事,从现实和个人情感角度,他都不能容许温馨出事。 “我和你一起去丰城。”毕飞宇道,“即使是龙潭虎穴,为了馨姐,咱兄弟也要携手闯一闯。 “好。可是我们两眼一抹黑,在丰城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何鸿远思索道,“我联系一下雁儿。她在京都和小馨腻在一起,指不定知道小馨此去丰城的真正目的。” “咱们先去丰城再说。实在不行,你让荧姐帮忙,她能通过渠道,向华夏日报社那边了解到馨姐此去丰城的真正目的。”毕飞宇道。 毕飞宇知道,以周家的能量,让周荧办这么一点小事,那是小菜一碟。 围绕温馨之事,相关的一些小事,他们尽量自个儿办妥帖。实在有绕不开的大事,他们再向温馨背后的邹老爷子求救。事关温馨的人身安全,每一步都得走得妥帖。 俩人商议了提早离席的借口,然后进了包间。毕飞宇向史冰茹等人道:“史教官、荧姐,我家老头子有急事召见我,我现在要带着小远兄弟过去。” “这么急?”周荧疑惑道。 “小毕,你们不会是找借口当逃兵吧?”史冰茹面无表情地道。 “我可不敢拿家里老头子当借口。”毕飞宇道,“贺总的司机和车子,我们先征用了,要送我们到省军区。史教官和贺总、小庄、小丁 等人,由龚部长派司机相送。诸位,对不起了,这是真的有急事。” 众人见他如些安排,这才认定真是急着回省军区,纷纷起身相送。 第353章 我想回家 刚一上车,毕飞宇便通过省军区的关系,联系连夜从丽都到新城的航班。 临近春节,改革之窗新城作为华夏国最著名的移民城市,人员纷纷外流,到新城的机票倒是不紧张。 车到丽都机场,早有机场公安局的领导在候机楼大厅等候着,带着毕飞宇和何鸿远走特殊通道,领取登机牌,送他俩入贵宾室候机。 趁着毕飞宇和人家寒暄的工夫,何鸿远拨通周荧的手机。估摸他俩在路上奔波这近两小时时间,周荧那边的酒局也该结束了,方便通话。 周荧接听起手机,道:“小远,你们到丽都了吧?” “刚到丽都机场。”何鸿远道,“我估摸荧姐也该到家了,才给你打电话。” “丽都机场?” “对。我和宇哥要连夜赶往丰城,现在正准备登上开往新城的航班。小馨在丰城采访,可能出了状况,发来了求救信息。” 他将温馨发来求救信息的情况述说了一番,请周荧帮忙了解温馨此去丰城的目的。 周荧这才知道他和毕飞宇心急火燎往丽都赶的因由。温馨可是她的最佳闺蜜,她虽然为温馨在紧急情况下,向何鸿远发出求救信息感到纳闷,此时倒也无心想太多,连忙和肖雪雁、周吉祥等人联系,了解温馨此去丰城的因由。 在华夏日报社,温馨任职于报社新近开设的华夏热线专栏。一周前,她在值班时,接到一个热线电话,对方自称是丰城大富贵娱乐城的足浴女小朱,小朱说她想回家。 足浴女,非常值得关怀的社会底层从业者。 温馨倒是未曾细想小朱从事的真正工作,问道:“你想让我们帮你回家过春节吗?” “我想回家。”小朱在电话里抽泣道。 “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呢?连家也回不了吗?”温馨问。 “我被老乡骗到大富贵娱乐城工作,她成了我的领班,管着我的收入和提成。卡Kа酷Ku尐裞網如今她回家过春节,却提防着我回家后,来年再也不回丰城,便把我留在娱乐城。我想回家,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鬼地方啦。” 小朱哽咽地说着,又是好一阵子抽泣。 小朱叫朱润霞。温馨认真地将对方的姓名、联系方式和反应的情况记录下来,然后找部门主任汇报情况。 部门蒋主任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高级记者出身,由华夏日报社驻广南省记者站站长升任而来。他拿下鼻梁上的眼镜在手,眯着眼笑呵呵地道:“社会底层人员呼唤着要回家过春节,需要我们的帮助。在春节即将到来之际,这个题材很好嘛。” “主任,你认为我们不仅可以帮助小朱,还可以挖掘这个题材?”温馨不禁跃跃欲试。 “这是来自华夏热线的新闻线索,我让地方新闻部的同事配合你,由你们一起跟进。希望你们能挖掘到有价值的新闻。”主任道。 “主任,我一定深入做好采访工作,演绎好华夏热线栏目首秀。卡Kа酷Ku尐裞網”温馨信誓旦旦地道。 “你在东平省采写的那篇通讯稿,能在元旦那天,被我们报纸转载,可见你对新闻具有敏锐的洞察力,更是具有政治前瞻性。”主任若有所指地道,“华夏日报立足国家层面,更需要你展示潜在的才能。” 温馨稍有纳闷,关于龙泽乡的那篇通讯报道,和如今要采访的新闻素材格格不入。主任将帮助一名社会底层女子,和政治前瞻性扯在一起,有点不对味呀。 可是她还是很高兴能在新单位有表现的机会,径直去地方新闻部找上同事施浩然,筹划去丰城采访事宜。 “去丰城?华夏性都?”施浩然一脸惊愕地道,“这大过年的,去碰这类题材,咱们报社哪位老大脑子发热了?” “你想得太多了吧。只是帮助一位足浴女而已,哪会有更深层次的内涵。”温馨不解地道。 她对于丰城也有所耳闻,大名鼎鼎的华夏性都,据说能进行近乎公开的男女身体交易,在华夏引起巨大争议。 有这么一座小城市作为另类标杆存在,其背后涉及的利益和产业链,不是没人思考过、争论过。可谁也没有真正去关切它的存在,对法律、社会思想和文化环境的冲击。 既然大家都明知有这么一个存在,也不怕上层不知道。在言路通达的现代华夏,上层能够掌握方方面面的信息。 大家都在等,等上层的态度。 温馨没想这么多,是就事论事,关切一名渴望回家过春节的足浴女。 施浩然却想得足够深沉。华夏日报作为国家级纸媒,政府的喉舌,设立华夏热线是为了贴近民生,对群众的心声和反映的事实,有个展示的平台,在政府和群众之间,起到媒体的桥梁作用。可若是真的介入挖掘某些事实,那便具有政治导向。 这一层次的媒体,一动一静都关乎政治。 施浩然年长温馨几岁,对眼前这位来自东平省的美女同事很有好感。他不知温馨的底细,如对待职场新人般,耐心分析道:“小温,你说的足浴女,在丰城这座城市,从事的肯定不是单纯的足浴工作。领导让我们去深入挖掘她的故事,她想回家的这个故事,能引发一座城市大震荡啊。” “她是否是单纯的足浴女,我们碰到她才能知道。咱们做新闻的,只有走进事实,才能挖掘题材。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一个春节回家题材。” 温馨说着,感觉施浩然看她的眼神,带着戏谑意味,仿佛认为她天真又无知。 她将手上的热线材料往对方手里一扔,道:“不就是怀疑对方是出来卖的吗?出来卖的也有家,也想回家过春节,很奇怪吗?这一题材你爱跟不跟,不然我让领导指定别人和我一道过去。” 她那娇嗔模样,半是天真,半是性感,嘴角那迷人的美人痣,如她言语间的动人符号,让人犯迷糊。 施浩然就是犯了迷糊,目光落在她迷人的嘴角,摩拳擦掌道:“我早就想去丰城见识一下。男人怎能没去过丰城呢?我跟着你,一起去长长见识。” 温馨鄙视对方一眼,才回去准备她的采访工作。 第354章 戏精 丰城大富贵娱乐城,原先喧嚣热闹的桑拿中心,如今门可罗雀。珠三角民营经济发展和外来人口激增,造就了各行各业繁荣。随着春节回乡潮的到来,新城这座移民城几乎成了空城,毗邻的丰城也有人去楼空的感觉。 温馨联系上朱润霞的时候,这位足浴女为记者真正找上门大吃一惊。 在街角阅报栏无意中看到华夏日报热线电话,她用心记下来,保存在手机里,百无聊赖间拨打过去,抒发苦闷的心情,没想到真的会有记者过来相助。 受同乡诱骗进入大富贵娱乐城工作,从痛苦到麻木,她已将自身定位在最卑贱的烂女,如一滩烂泥,哪怕最卑微的野草,也要比她充满生命亮色。 除了家人,她想不到她还能受到谁的关注。因此她期待着回家,家是最温暖的怀抱。 温馨的到来,让朱润霞吃惊的同时,也让她感动和惶恐。感动于这世界上还有陌生人会关注她,为她而奔走;惶恐于要离开大富贵娱乐城,不知会面临怎样的不可知结果。 “姐,我现在娱乐城里的包间里,正和几位留守姐妹玩麻将呢。我有空再找你聊天。” 她一边哗哗哗地洗牌,一边提示温馨,她这边不方便多说什么 温馨会意,道:“我特意从新城跑到丰城来看你,咱俩见个面都这么难?” “姐,你从新城过来了呀。”朱润霞马上顺着温馨的话道,“你何时到丰城?我请你吃火锅。” “行,我已经在去丰城的客车上,快到了再联系你。”温馨道。 朱润霞挂掉手机,陪同她们留守的看场打手罗小虎向她问道:“小霞,谁的电话?” “我一位老乡,在丰城那边打工,过来看看我。”朱润霞道。 “你还有老乡在丰城?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罗小虎疑惑地道。 “我有好多老乡,在花都、新城、丰城这几个相邻城市打工。”朱润霞道,“珍姐就是我的老乡呀。卡Kа酷Ku尐裞網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老乡见老乡,背后一枪。特么的都是老乡,一个老乡把我扔在这里死活不管,一个大老远地过来看我。人跟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小霞,你皮痒啦,敢在背后说珍姐的坏话。小心虎哥告诉珍姐,她从家乡回来后,有你的好看。”一位浓妆艳抹的小姐喷着烟圈道。 “小霞不仅皮痒,浑身哪儿都痒。让虎哥为她止止痒,这话就传不到珍姐耳朵里去。”另一位小姐咯咯笑道。 朱润霞一把将理好的麻将牌推倒,生气地道:“小莉姐、林红姐,连你们都欺负我。我不玩了,找老乡喝酒去。” 罗小虎将麻将牌一扔,笑道:“小霞,你可不能扔下我们呀,咱们三缺一,还不如跟你去喝酒。” “虎哥,连我会客喝酒,你也要跟着呀。”朱润霞不满地道,“老板只是让你照看我们,没让你对我们二十四小时监控吧?” “小霞,大家一起出去吃饭,图个热闹嘛。这样我对老板也有个交待。” 罗小虎二十五六岁,个子不高,长得细皮嫩肉,穿着白衬衫黑西服,乍一看像是人禽无害的公司白领。卡Kа酷Ku尐裞網 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缠绕的刺青,眼神阴冷如刀,落到朱润霞身上,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朱润霞以往没少吃娱乐城打手们的苦头。以前她曾报警,试图让警察助她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她在派出所呆了一宿,被娱乐城派人领回去。那天她双腿小腿肚上被钉上一排排钉书针,那种痛彻入骨的滋味,让她如今想来,仍然尾椎骨发麻、腿脚打摆。 小腿肚上的一排排伤痕,是大富贵娱乐城对她最深刻的警告。这一年来,她已逐渐麻木如行尸走肉,每一笔赚到的钱,分成后由领班保管着,每月如数汇给家人,留给她自由支配的钱不多,仅供她穿衣打扮花销而已。 只有每月偕同领班给家人汇钱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她的生命,还是鲜活的存在。因为她还有家人,还有思念存在,这思念如暗夜花开,让生命不再寂寥。 她想回家。 现在就是有再大的惧意,既然有记者对她伸出援手,她就得抓住这个机会,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一年来,应付着各色各样的男人,连最本能的事,她都能表演得以假乱真,为了自身的自由,她能把接下来的一场戏,演得无比逼真。 她走到罗小虎身后,伸出纤长十指捏着他的肩颈,嗲声道:“虎哥,我可以请你们一起吃饭,但这请客吃饭的钱,你就给报销了吧。” 罗小虎暗笑自己太过敏感,这些小姐在丰城这花花世界呆惯了,难道还真想跑回山窝窝里去不成?老板路飚让他特别着紧盯着朱润霞,他倒不觉得这十七八岁的小妞,能玩出什么花样。 “成,一餐火锅,路总还是请得起的。”他爽快地道,“不过不能喝太多酒,若是晚上有生意,酒后引起客人投诉,我在路总面前不好交待。” 说着,他伸手捏捏朱润霞滑嫩的玉手,却被她打了一下。 朱润霞转身不再理会罗小虎,当着他的面拨通温馨的手机,道:“姐,我们娱乐城的保安大哥和我的两位姐妹,要跟我们一起吃饭,他们想认识一下你。对,吃我们家乡特色菜麻辣火锅,娱乐城边上就有一座火锅城,我订了位子再联系你。” 她在自说自话,温馨在手机另一端已领会意思,在手机里道:“我叫温馨,你得叫我温姐,我现在在新城沃尔玛超市上班。” “好的。温姐,咱待会儿见。” 朱润霞挂了手机,便去卫生间补妆,趁机将她个人的家庭信息编写成短信,发送到温馨手机里,待接收到温馨的短息,才将信息记录删除。 京都来的记者,她感觉还是比较靠谱。她能否离开这座城市、这家娱乐城,要靠记者为她创造逃离的机会。无论成与不成,她至少不担心记者会将她出卖。 谁没事会不远千里跑来出卖她? 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镜子里的自己脸蛋娇嫩,肌肤吹弹可破,水灵灵的让人感觉不到她从事的是多么丑陋肮脏的职业。 一定要离开这里。她给自己打气。 第355章 受她祸害 温馨收起手机,向坐在身旁的施浩然道:“情况有些不对头。看来真像你说的那样,这位求助少女是从事特殊职业者。” 施浩然故作潇洒地耸耸肩,道:“我说她是一名失足女,你现在相信了吧?” “她受人监控,应该是被强迫的失足女。”温馨道,“一名思乡的求助失足女,这个题材更有挖掘深度。” 施浩然对这位美女同事的敬业精神和新闻敏感性,感到由衷地敬佩。听说她是被报社老大相中,从东平日报社调过来的,其业务素养曾受过老大的点赞,看来果然有两把刷子。 靠真本领上位的美女,对他更有吸引力。 他将身子向温馨靠近了些,道:“小温,咱们这次要挖掘的这个新闻题材,将会触及到一座城市的利益和灵魂,不要期待在这座城市里,会有人帮助我们。所以,我们面对的困难会很多,必须得慎重行事。” “所以我们不能暴露身份。鬼子进村,打枪地不要。”温馨娇憨地道,“能帮助朱润霞离开这里最好。若不能帮她离开,等我们暗中收集的新闻素材成了新闻报道,借大义助她回家,也不是不行。” 施浩然感觉她想得太简单了,渺小如一位失足女,在一座城市的利益集团面前,让她灰飞烟灭,不废吹灰之力啊。 “咱们先跟她们碰面,伺机而动。”他道。 “施哥,一会儿我们的身份,是新城沃尔玛的员工,你是我的同事。”温馨道。 施浩然心里暗道:“为什么不是你的男朋友呢?这样更可取信于人。” 勾女重在软磨硬泡,欲速则不达。他也算是情场老手,上高中时就有恋爱经验,到如今已是手法娴熟,瞄上了温馨,感觉这次丰城之行,是上天赐予他的机会。 他将录音笔贴身藏好,向温馨传授暗访经验。作为一名老记者,他有着足够丰富的工作经验,以供谈资。 从新城到丰城的客车,寥寥无几的几位乘客。一路上,温馨得施浩然传授工作经验,感觉这位老帅哥除了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漂浮,令人厌烦之外,倒不失为一位旅途解闷的好伙伴。 车到丰城客运中心,俩人叫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温馨才联系朱润霞,道:“小霞,我们已经上了计程车。” “温姐,我在王子火锅城门口等你。就在大富贵娱乐城边上。”朱润霞道。 温馨向司机报上目的地,并向他打听道:“师父,你知道大富贵娱乐城吧?” “这位靓女是第一次来丰城吧?连丰城最大的娱乐中心都不知道。” 司机是本地人,很有做计程车司机的职业水准,侃侃而谈道:“大富贵娱乐城的大老板,是我们丰城名人,在丰城有众多产业,名下有房地产公司、餐饮酒店和文化公司。他投资拍摄的电影很卖座,捧红的影星不少……” 他报出好几位女星的名字,有两位还是当红一线女明星。 施浩然不等对方报出大富贵娱乐城大老板的名字,惊叫道:“师父,你说的该不会是路明辉吧?” “对,就是路明辉路总。卡Kа酷Ku尐裞網”司机与有荣焉般地道,“在我们丰城,你可能不知道是市长是哪位,却不会不知道路明辉。” “大富贵娱乐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好像叫路飚吧,怎么会冒出一个路明辉呢?” 温馨在来丰城前,倒是做足的功课,通过工商系统查询过大富贵娱乐城的法定代表人。现在突然冒出一个路明辉,却是一位新闻人物,不仅在华夏财富榜排名前五十,还是文化界名流,和他传出绯闻的女明星不少,每一段绯闻,都能占据报刊娱乐版的大篇幅。 “路飚是路明辉的弟弟,帮着他哥哥照看其众多产业中的一个而已。”司机感叹道,“一人得势,鸡犬升天。路家的至亲,成为路明辉旗下产业老总的,不知凡几。我如果能跟他沾亲带故,现在也不必开计程车喽。” 事涉公众人物,温馨更是觉得此次丰城之行带劲。做新闻的,谁不期待整出一个爆炸性新闻,亮瞎受众的眼睛?若是曝出路明辉名下的产业涉黄,这新闻效应有足够强大。 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施浩然却在心里重新评估他此行可能面临的风险。 他蓦然想起策划他俩此次丰城之行的领导,便是由广南省记者站站长升任上来的,对丰城的事应该是知根知底,却鼓动温馨这位新人抓这个新闻题材,这其中的水很深啊。 这趟浑水该不该蹚呢? 他在踌躇间,却听温馨道:“施哥,我真想会一会路明辉路总。” 他苦笑道:“路总这样的大人物,岂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司机师父感觉施浩然说得在理,调侃道:“我也想会一会路总,和他说上一句话,沾一沾他的气运也好,可得有这个机会呀。他离我们的生活,那是天地间的距离,我们这些人,够不着他。” 施浩然附和道:“这位师父说得对。在这座城市里,路总是比市长还牛气的存在,我们不要奢望能碰到他。我们看望一下朋友,乖乖回家过年吧。” 温馨听出施浩然话语中的警示意味,道:“施哥,你要打退堂鼓呀?” 施浩然道:“咱们在丰城人生地不熟,来探望朋友而已,又何必一定要碰一碰路总这样的人物?” “我是想着要碰一碰。”温馨态度坚决地道。 他俩说的是事件本身,可能会碰撞到路明辉这样的人物。而司机师父从后视镜里对坐在后座的温馨瞄了一眼,被她的美貌惊艳到了,又推翻了此前的说法,道:“这几年路总捧红的女明星不少,去碰一碰运气,若是被路总看上眼,说不定真能改变命运,圆你明星梦。” 温馨傲娇地撇撇嘴,向施浩然道:“你听到了吧,司机师父都觉得我若是能见到路总,便有机会。等我成为女明星,我请你当经纪人哈。” 施浩然苦笑不已。眼前这位美女职场新人无知无畏,一条路走到黑,将他也裹挟进去,让他对选择此行后悔不已。 美女能倾国倾城,也有可能祸国殃民,他就是一时色迷心窍,被她祸害到了。 第356章 送上门的美女 计程车到达王子火锅城门口,温馨在下车时拨通朱润霞的手机,她看到候在门口的三女一男中,一名长相娇媚、穿着白色羽绒背心的少女接听起手机,便扬扬手机,叫道:“小霞,我在这儿。卡Kа酷Ku尐裞網” “温姐——” 朱润霞万分惊喜般地跑过来,和温馨来一个热烈的拥抱,凑在她耳边道:“温姐,我被人监控着,无法逃离呢。” 温馨拍拍她的俏背,道:“咱们伺机而行。” 朱润霞道:“当地的警察靠不住。” 俩人三言两语就将情况做了交流,罗小虎等人就围了上来。朱润霞把温馨和罗小虎等人相互做了介绍:“这位是温姐,我的老乡。温姐,这位是我们娱乐公司的保安大哥罗小虎虎哥,这两位是我的姐妹小莉姐、林红组。” 温馨向他们颔首致意。她随意地扎着短马尾辫,素颜如玉,眉目精致如画,国色天香又带着野性气息,特别是唇角米粒大小的美人痣,为她增添梦幻般的野性美。卡Kа酷Ku尐裞網 罗小虎惊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以平生能想到的最斯文的话语问道:“美女在哪儿高就?” “温姐是新城沃尔玛公司的员工,妥妥的白领丽人。”朱润霞抢着道,“虎哥,你可别打温姐的主意,她有护花使者一道过来呢。” 施浩然付了计程车车费,一下车便迎上罗小虎带有敌意的目光。他解掉脖子上的围巾,见一名身材高挑、长相娇媚的少女亲热地挽着温馨的臂弯,便道“小霞是吧?经常听你温姐提起你。” 朱润霞故意以挑剔的目光在施浩然身上扫视,向温馨道:“温姐,这位眼镜哥长得蛮帅,不过太过老成,还是配不上你。” 温馨笑道:“施哥是我的同事。“ 施浩然又好气又好笑,自已和温馨不远千里来助人,却要配合让受助者调侃,而未知的风险很大,能否全身而退都很玄。就眼前这位失足女,居然敢借演戏调侃他,还真是没心没肺。 在他看来,一个将自身都能拿来卖的人,不值得信任,更不值得为她而冒险。可能一个不好,朱润霞随时就会出卖他们。 现在他只祈祷温馨不要玩深入虎穴的那一套,和朱润霞接触过后,吃上一顿饭就走,让他不再提心吊胆。 他已过冲动冒险的年龄,认定安稳地享受生活,才是最为重要。这次为把握住亲近美女的机会,置自身为险地,着实是不可取。 一行人进了王子火锅城。罗小虎早就订了包间,由朱润霞带着温馨等人进包间,他借着去点菜的机会,拨通大富贵娱乐城老总路飚的手机,道:“老大,来了一位超正点的妞,比咱们娱乐城的头牌都不止靓一点两点,我都忍不住想把她给强了。” 大富贵娱乐城的头牌,可不是金鱼缸玻璃房内任人挑选的女子,那是要一掷千金,才能消费得起的,姿容自是百中挑一。 路飚对自家娱乐城的美女有信心,也便对罗小虎说的美女有了兴趣,笑骂道:“哪有无故送上门的美女?你小子莫要对过路美女动心思,为我们惹麻烦。” “老大,还真是送上门的美女。”罗小虎谄媚地道,“朱润霞的老乡,从新城过来探望她。你是否过来见识一下?如果你对她有兴趣,她就是你的。” 路飚在丰城黑道上是大佬级的人物,罗小虎是他的马仔,对他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忽悠他。 “正好厌烦了家里的黄脸婆唠叨,出去玩个新鲜,解解闷也好。”路飚道。 罗小虎告知路飚包间号,心里为投老大所好而欣喜。这次老大若是玩高兴了,该升他当娱乐城的保安分队长了吧。 在包间里,温馨和朱润霞、林红、小莉聊得热络。朱润霞有意和温馨聊家里的事,让温馨对她的家庭情况,了解个大概,至少能应付罗小虎有意无意地拷问。 面前三位失足女中,以身形丰满的林红最为年长,大概二十六岁左右的年纪,长着苹果脸,脸颊白嫩,甜美可人的样子,眼中却尽是疲惫;小莉年纪稍小,浓妆艳抹,浑身风尘味十足,连眼神都带着糜烂的气息;朱润霞年纪最轻,浑身的灵动气息未曾泯灭,长得也秀气而惹人怜爱。 温馨看似随意地问道:“林红姐,大过年的,怎么你也不回乡?” 林红一边点燃一根烟,一边道:“我在这边舍了身子赚钱,为家里盖了新房,帮弟弟娶了媳妇,回家还要应付家人变着法子要钱,没意思得紧,还是在这边自在。” 温馨心里暗暗叹息,这算是为现实所逼而下海的女人吧。 她又向小莉问道:“小莉姐,你呢?为何不回家?” 小莉拿牙签剔着自已猩红的指甲,一脸无所谓地道:“去年回家过春节,家人逼着我相亲。不想这么早嫁掉,干我这一行的,就是冲钱去的,多赚些钱总是好的。” 朱润霞故意问道:“温姐,你准备回家过春节吗?” 温馨道:“新城很快就要成一座空城,公司仅留个别值守员工,其他人都让放假回家过春节。我自然也要回去。小霞,咱俩一道回去吧。” 朱润霞无比苦恼地道:“我想回家。可是我自个儿做不了主。” 温馨故作狐疑地道:“林红姐她俩是各有苦衷,不得不留下来。难道有人强行不让你回家不成?” 朱润霞迟疑地扫视林红和小莉一眼。林红吐了一个烟圈,道:“小霞,珍姐不信任你,姐妹们也帮不上你。主要是珍姐认为你人小鬼大,怕你回家乡报复她。来年你和珍姐好好处,便不会再有这事。” 小莉媚笑道:“小霞,你不想和珍姐好好处,就得把她踩在脚下。珍姐能在路总面前说得上话,还不是她能变着花样讨路总欢心。你比珍姐长得漂亮,人又机灵,只要你放得下脸面,将路总侍候舒坦了,压珍姐一头,不在话下。干咱们这一行的,要脸面干啥?重要的是活得舒坦。” 这俩人都是可怜人,温馨不指望她们能帮上什么忙。她凑到施浩然耳边,轻声道:“交给你一个任务,待会儿将那位虎哥给喝趴下。” 美女在侧,幽香入鼻。施浩然有飘飘然之感,不由自主地接下这一光荣任务。 第357章 女人是老虎 服务员很快就上菜,点火烧开锅底。罗小虎拿了几瓶二锅头进来,道:“哪位美女陪哥哥喝白的?” 温馨抛给施浩然一个打气的眼神,后者也算酒精考虑的战士,拍着胸脯向罗小虎叫板道:“咱俩一人两瓶,把它们分了。” 朱润霞等女点了啤酒,温馨一副乖乖女的样子,道:“我甚少喝酒精饮料,还是以茶代酒算了。” 罗小虎率先表示反对,道:“美女,你不能扫了大家的兴致。来,哥为你倒酒,敬你一杯。” 他端着酒杯走到温馨身旁,殷勤地为她倒酒。温馨立马伸手拿来他面前的二锅头,将他杯中酒加满,道:“虎哥,敬酒要有诚意,咱俩干个满杯。” 一杯白酒对一杯啤酒。可是罗小虎见温馨拧着秀眉喝酒的样子,感到并不吃亏,将这位性感美女灌醉,就是让他喝趴下了也值。 他干了一杯,朱润霞过来挽着他的臂弯,帮他倒酒,道:“酒风见人品,虎哥果然有男子气概。来,我敬虎哥一杯。” 她长得千娇百媚,又是有意吹捧,只让罗小虎飘然欲仙。他碰杯后来个一口闷,然后道:“小霞,如果你平时出钟都是如今这般态度,得不到老板的赏识都难。” “虎哥,我以后一定好好表现,还希望你能罩着我呢。”朱润霞道。 罗小虎在她若柔无骨的手臂上拧了一把,乐呵呵地道:“小霞这么乖巧,很快就能得老板赏识。” “呸,老板我哪会看上我们这些货色?”小莉自嘲般地道,“他看重珍姐,只是因为珍姐对他有用处而已。小霞,在老板面前学乖巧没用,咱们这副身子,对老板没有吸引力,得有心机、有手段,才有可能受他重视。” 林红举杯道:“说这些干嘛?咱们出来卖,就是为了钱,赚钱最重要。” 小莉道:“对,赚钱就是为了活得痛快。来,喝酒。” 朱润霞和罗小虎干了一杯,重新为他倒酒,然后附和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大家一起喝一杯。” 众人干杯之后,温馨挑动众人捉对厮杀拼酒:施浩然对罗小虎;林红对小莉。她和朱润霞更多地是为两对人煽风点火,增强拼酒气氛。 罗小虎和施浩然很快就将四瓶二锅头喝完,俩人都是面红耳赤,酒劲上头的样子。 罗小虎让服务员继续上酒,又向温馨叫道:“小温,你远来是客,咱俩得多喝几杯。” 温馨拍着胸脯讨饶道:“虎哥,我不胜酒力,你还是找林红姐她们喝吧。” “哥哥我就喜欢找你喝酒。” 罗小虎迷醉的目光落在她高耸的胸脯上,从服务员手中抢夺般地抓来一瓶二锅头,拧开后直接举着酒瓶向她示意,道:“来,和哥哥吹一个,哥最喜欢美女吹箫、吹瓶、吹那啥——” 温馨强压着心间恶心感,装着不介意对方口花花的样子,举着一瓶珠江啤酒,脸上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道:“吹就吹,咱俩一吹一瓶到底,不吹就是吹牛。” 罗小虎哈哈大笑,仰头将一瓶二锅头吹完,再看温馨仰头挺胸的样子,便觉得眼前娇媚的人儿在不停地摇晃。 施浩然笑道:“小兄弟,你喝高了吧,让你歇一会儿,咱俩再一分高下。” “你才喝高了呢。”罗小虎不服气地道,“虎哥我是被美女迷昏了头。来,咱俩继续喝,喝得你心服口服。” 温馨将一瓶啤酒吹完,捂着腹部道:“小霞,扶我上卫生间去。” 朱润霞扶着温馨,抱怨道:“温姐,你不会喝酒,就不要喝了嘛,你看你站都站不稳。来,我扶你一把。” 她扶着温馨出了包间,罗小虎马上从后边跟着出来,踉踉跄跄地走着,道:“小霞,你这位老乡不错。一会儿路老大要过来,你们好好陪他玩玩,有你们的好处。” 温馨感到朱润霞扶在她臂弯上的手一紧,感受到身旁这位可怜少女对来人的恐惧,便问道:“路老大又是谁?” 朱润霞道:“是——是我们大富贵娱乐城的总经理。” 温馨摇头晃脑地道:“原来是你们总经理要来呀,我正想认识一下他呢。” 朱润霞扶着她进了卫生间,道:“温姐,路飚这混蛋专门喜欢玩弄娱乐城新进的姑娘,名曰‘尝鲜’。你快走吧,他们可能瞄上你了。” “那你怎么办?” “我已经都这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最多再过些时日,再找机会逃跑。” “要逃一起逃。”温馨道,“咱们现在就准备着逃跑。” 她解手完毕,从口袋里摸出五百块钱,塞到朱润霞手上,道:“万一咱俩走散了,你从隔壁县市转车直接回家,不要再回来了。” 朱润霞将钱塞进靴子里,道:“罗小虎可能在外边守着呢,咱们就这样直接冲出去吗?” “罗小虎喝了不少酒,应该没那么难对付。” 温馨说着,凑在朱润霞耳边嘀咕了几句。 朱润霞从卫生间里出来,见罗小虎果然守在门外,只是伫立的身子摇摇欲坠,看来是醉得不浅。 “虎哥,温姐醉倒在卫生间里,我搀扶不动她,请你过去帮一把。”她向罗小虎恳求道。 “我来,我来。醉美人啊,我就是背,也要把她背回去。” 罗小虎迫不及待地冲进女厕。朱润霞指着一扇虚掩的门,道:“在这里边。” 他推门而入,感到一缕幽香入鼻,下体已被狠狠地顶撞了一下。男人的命根子受到重击,那痛感使人瞬间就丧失了战斗力。 温馨从近卫身边学到的女子防身术,用来对付罗小虎,没想到一招奏效。这有罗小虎酒后反应迟钝的原由,也有她出手果断的因由。 她一招得手,想到罗小虎方才对她口花花,口头上占她的便宜。她有心废了他做男人的根本,提起膝盖又是狠狠一顶。 这一次罗小虎正巧佝偻着身子,小腹受到狠狠撞击,感到五脏六腑要移位,终是不支倒地。 温馨仍是不甘心地对他踢了两脚,双手叉腰,叫道:“敢惹姑奶奶。若是在京都,姑奶奶把你五肢全废了。” 朱润霞推开门,目瞪口呆地注视着温馨如母老虎般发飚的样子。 第358章 金鱼缸里有美女 五肢全废。这是当前在京都的流行语,只能怼上男人时使用,朱润霞自然不知是啥意思。 温馨感到自己爆了粗口,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向朱润霞道:“你先走,我叫上施哥,马上就下楼。” 她拨通施浩然的手机,道:“施哥,咱们立马闪人。” 施浩然急冲冲地从包间里出来,尚示来得及和温馨说话,后者转头见已然下楼的朱润霞重新上楼,一脸惶急的样子,其身后跟着几名男子。 “见鬼。” 温馨暗自诅咒一声,挽着施浩然的手,拐进了洗手间。罗小虎扶着墙走出女子洗手间,他见到温馨,不竟咬牙切齿地道:“臭婊子,敢算计我——” “施哥,揍他。”温馨指着罗小虎道,“这家伙进女子洗手间对我耍流氓,让他躺在里边出不来。” 施浩然不知自身处境,又是酒壮怂人胆,有意在美女面前表现一番。他上前一脚将罗小虎踹回到女子洗手间,然后跟进去,对倒地的罗小虎好一阵子拳打脚踢,让后者彻底丧失了意识。 两名打手模样的青年男子带着小莉,向洗手间走来。温馨心知事儿无法善了,便背过身去蹲下身子,掏出手机编辑求救信息。 向谁求救呢? 毕飞宇自然是最佳人选。可是他作为特战队长,经常执行重要任务,个人手机不一定开机。 她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蹦出何鸿远,选了他的手机号。求救信息尚未编辑完,一名打手已来到她身后。她刚按下信息发放键,手机已被对方拿到手中。 “救命啊!非礼啊!”她抹着眼睛哭泣道,“有人非礼我,有人非礼我!” 这名打手查阅了一下她的短信信息,将她的手机关机。另一名打手冲进女子洗手间,三拳两脚将施浩然揍得鼻青脸肿,把死狗般的罗小虎拖了出来。 温馨冲进洗手间,将施浩然搀扶出来,指着罗小虎道:“这混蛋,居然想非礼我,我跟他没完。” 可怜罗小虎酒后先是受她袭击,再被施浩然一顿胖揍,人已处于半昏迷状态,自是任她嫁祸。卡Kа酷Ku尐裞網 至于罗小虎清醒过来之后,她将受到何等报复,她不去细想,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她向何鸿远发出求救信号,远水救不了近火,能拖一时是一时,起码多一点机会。 何鸿远从周荧处得知温馨的去处,和毕飞宇计议如何行事。毕竟从丽都坐飞机到新城,再由新城坐车到丰城,花在路途上的时间,需要近两小时。以温馨发出求救信息算起,是近四小时,期间的意外情况不可控。 “广南是风家的地头。风家风从武那小子,在馨姐面前乖巧得很。”毕飞宇放心地道,“馨姐那是什么人,有危险也能从容应付。说不定搬出风家的小子,她就能转危为安。” 何鸿远不知风家是哪家,待毕飞宇报出一位老一辈革命家的名字,才知风家的根源所在。 风家被称为广南王,居于广南一隅,影响力却及大半个南方,这与风家老一辈的政治眼光和布局有关。世祖就是在风老的大力支持下,一路南下,发表了震彻寰宇的南下讲话,进一步解放思想,把华夏国的改革开放和社会经济发展大业,推进到一个新阶段、新高度。 温馨认识风家的人,这算是她的一道护身符吧。卡Kа酷Ku尐裞網至少以她的机敏,借此拖延时间,应该不成问题。 何鸿远和毕飞宇相互安慰着,心里又觉得没底,就怕大富贵娱乐城的老板不知风从武是哪号人物啊。 从新城机场坐上往丰城的出租车,听说他俩去大富贵娱乐城,司机打了一个男人都懂的哈哈,开始卖弄他对这家娱乐城的认知。 “没想到它是丰城的头号娱乐城。”毕飞宇道,“这么说,这家娱乐城的老板,来头应该不小吧。” “来头越大越好啊。”何鸿远道。 司机师父不是丰城本地人,不知大富贵娱乐城的真正底细,只是笑道:“无论娱乐城大小,玩的套路都是差不多,也绝对安全,两位尽管放心玩。” “对,我们打飞的过来,自然要玩得尽兴。”毕飞宇敷衍道。 车到大富贵娱乐城门前。何鸿远俩人被眼前多幢宫殿般的建筑物亮瞎了眼,这娱乐城整得如米国白宫一般大气,这一天得有多少收入? 大堂里金碧辉煌,一名迎宾小姐和一名收银员正在低声谈笑。迎宾小姐见来了两位大帅哥,招牌式的微笑多了些媚态,迎上前来问道:“请问两位要进哪一宫?” “哪一宫?”毕飞宇有点犯迷糊。 “难道这儿有三宫六院?”何鸿远笑问。 “这儿没有六院,却有三宫。”迎宾小姐介绍道,“三宫为金星宫、水星宫、火星宫。金星宫以唱歌玩乐为主;水星宫以足浴、泳池玩乐为主;火星宫以桑拿玩乐为主。两位一看就是外来客商,可以尝试着玩个遍。这几天是淡季,折扣力度大。” 何鸿远和毕飞宇对视一眼,道:“宇哥,咱们各玩各的,我去金星宫。” 毕飞宇道:“好,我先去水星宫玩玩。” 俩人在总台拿了包间牌号。午夜时分,值班小姐不多,迎宾小姐亲自为俩人带路。 “美女姐姐,金星宫里有美女陪唱歌、陪玩乐吧?是否长得和你一般漂亮?”何鸿远向迎宾小姐讨好地道。 “咱们大富贵不缺漂亮小姐。”迎宾小姐道,“只是众多小姐回乡过春节,金鱼缸里可供选择的美女不多。” “金鱼缸里有美女?”何鸿远疑惑地道。 “兄弟,我说你没见识吧。”毕飞宇道,“所谓的金鱼缸,就是一个玻璃房间,里边的美女如在橱窗里展示一般,供客人挑选,像养在玻璃缸里的金鱼一般。据说在身体交易合法化国家,这种金鱼缸可以设置在街头巷尾。” “我真是孤陋寡闻啊。今夜得见识一下。”何鸿远道。 先是送毕飞宇到水星宫,再是后边的金星宫。迎宾小姐见何鸿远长相俊逸,却是好奇宝宝般的东张西望,笑道:“选择到金星宫里来玩乐的男人,一般都是一大群人找多名小姐唱歌玩乐,很少有像先生这样独来独往的。” “我喜欢玩得有文艺范儿。” 何鸿远口头敷衍着,心里揣摩着温馨若要拖延时间,是否也会在金星宫里施展文艺范儿? 第359章 娇媚如金鱼 “一家娱乐城,弄得像皇宫一般,真是大手笔啊。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先是感叹着,而后向迎宾小姐套话道:“美女姐姐,你们老板定然超有钱。投资兴建这么一家娱乐城,得好几千万元吧?” “几千万元的投资,算得了什么。”迎宾小姐道,“我们大老板是丰城首富,大富贵只是他的产业之一。” “这是亿万富翁呀。有机会得认识一下,沾一点财运,也是好的。”何鸿远道。 “大老板很少来娱乐城这边,在这里管事的,是我们二老板路总。”迎宾小姐轻声道,“不过我们路总脾气不太好,你话这么多,碰上他得小心些。” 何鸿远缩缩脑袋,问道:“你们路总这会儿不会就在金星宫里吧?” 姐儿爱俏,迎宾小姐似是对他很有好感,告诫道:“你只管自去玩乐,莫要多管闲事。” 何鸿远谢过她,又道:“美女姐姐,我能否选你出钟?” 迎宾小姐俏脸一红,道:“我是迎宾,不进金鱼缸。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迫不及待地进入金星宫。一名服务小姐迎上前来,要了他的包间牌号,带他进电梯上二楼。 “美女,路总在哪个包间?”他向服务小姐问道。 “先生认识我们路总?”服务小姐问。 “我和你们路总在新城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可能不记得我了。”何鸿远胡诌道,“刚才和朋友进了大富贵,才想起路总来。到了他的地头,方便的话,总得去敬杯酒。” “路总在388包间。”服务小姐更显恭敬地道,“先生先去挑陪唱小姐吧。” 何鸿远跟着她来到二楼玻璃长廊前,隔着透明的玻璃,几位妙龄女子在灯光映照下,摆出撩人的姿势,果然如玻璃缸内游动招摇的金鱼一般。 她们身穿三点式内衣裤,外罩透明轻纱,藕臂粉腿,雪肌莹目,让玻璃长廊上的空气,都充满了欲望泡泡。她们就是一群吐泡泡的艳丽金鱼。 一号到八号,共八名女子,各有各的姿色。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条玻璃长廊足有一百五十米,两侧最多可以站上两百多名女子吧。可以想象,平时在这巨大的金鱼缸前,是一副多么繁忙的景象。 何鸿远随便点了一名陪唱小姐,跟着她上三楼包间。包间分外间和里间,外间是唱歌的厅室,音箱、话筒、投影仪器一应俱全;隔了一道艺术画推门,便是里间,圆圆的大面饼一般的席梦思,任谁也知道它的功能。 “浴室在里间,先生是否先冲澡?”陪唱小姐问。 何鸿远的目光,在她轻纱内的红色三点式内衣裤上撩过,感觉这就是一条红金鱼。 不过他在这名十七八岁的女子身上,感受不到鲜亮的青春色彩,而是如尘埃遍布般的风尘意味,仿佛这是一条极度缺氧的金鱼。 他让她先进去洗澡,他走出包间,来到不远处的388包间,见两名保镖模样的青年男子站在门口,便径直往内闯。 两名保镖正相对着吐着烟圈。这里是他们的大本营,他们并不担心有哪个不开眼的,会到此找路总的麻烦,而包间里只有路总和一位千娇百媚的少女,更不可能出什么意外。 他们更多的是揣测包间里的光景,对于路总的艳福,暗自羡慕不已。 其中一名保镖见何鸿远大步流星过来,正欲上前拦阻,却被何鸿远一脚踹倒在地。 “特么的,敢挡何少的路,这是找死吗?” 何鸿远骂骂咧咧着,一副纨绔公子哥的样子,不等另一名保镖反应过来,推门而入。 在388包间里,温馨和路飚虚与委蛇,表现得游刃有余。一个小混混式的小老板,还真没让她放在眼里。只是她丰城不是京都,在这座小城市,没人认得她是谁,她也不会傻到在这儿耍威风。 她在王子火锅城见到路飚,对这位身材高大如北方男子,长满络腮胡的青年人充满戒心。对方带有侵略性的目光,让她只能想着先保证自身安全。 她不知何鸿远收到她的求救信息,会如何处置。远水救不了近火,目前只能冀希望于自己拖延时间。 “我要见路明辉。” 这是她遇到路飚后的第一句话,一脸的镇定和骄傲。 “想见我哥。嚯,原来是一名心怀明星梦的美女呀。” 路飚蓦然对温馨的来意释然。混社会出来的人,他自然不缺眼力劲儿,温馨容貌美绝而性感,气质如高空幽月,在美女如云的性都丰城,也是绝无仅有,岂是朱润霞这类人可结交得上。温馨和朱润霞是老乡,想通过这层关系寻找结识路明辉的机会,这才是合理的解释。 “对。我就是冲着路大老板来的。”温馨装着满怀憧憬的样子,“只要能让我见路明辉一面,我想他会对我感兴趣。” “想让我哥对你感兴趣,首先得我对你感兴趣。”路飚道,“想当明星的少女多如牛毛,你若想走上星光大道,不付出是不可能滴。” 玩潜规则,他已手法娴熟。他哥路明辉演艺公司里的好几位三线女星,和他有过关系。 有时候他倒有被潜感。这些女人借他上位,何尝不是利用肉体,对他进行潜规则? 眼前这名女子,比他哥路明辉演艺公司旗下的一线女明星都要美丽动人,只要给她一个机会,再稍加包装,指不定还真能成为一位超级女星。 只是这样一名美丽而让人充满梦幻感的女子,落到他手心,他哪会平白放过她,直接将她送到他哥路明辉面前? 温馨视路飚如一位小瘪三,心里再委曲,也觉得先把戏演好。她的手机在路飚手上,骄傲如她,总不能对一位瘪三说她是京都的小公主,连广南风家风小武那小子,也得称她大姐大。 即使她对路飚这么说,他也不一定相信。像他这种层次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广南风家是何许人家。 倒是路明辉作为丰城首富,也算是广南商界名人,应该对风家有所了解。 她能见到路明辉最好,实在不行,能跟对方通上一个电话也好。当然,最最好她和施浩然能有机会逃脱,不必动用风小武这层关系。 施浩然被打得鼻青脸肿,由路飚的一名手下看管着。她指着他道:“路总,我先送我朋友去医院,然后好好陪你喝一杯。” “这种事,我让我手下去办。咱们换个地儿喝酒。” 路飚的目光沉浸在她身上,欲望如丝丝网网交织,罗网住她娇媚如金鱼般的动人身子。 第360章 何少的女人 去大富贵金星宫,路飚表现得很有文艺范儿。对于心怀明星梦的美女,他一向表现得很有耐心。这些年,为圆明星梦向他投怀送抱的美女,他经手得多了。 他向温馨炫耀和他交好的几位三线女星,谈她们的出道秘史和成名之路,见温馨眼冒星星的样子,他越谈越起劲。 眼前这位美女美得梦幻,美目盼兮,巧笑倩兮,和她聊天都有梦幻感,被她甜美的声音捎带着,引他掉进坑里都觉得这意境很美。 他打定心思,这样的女人,搞定后不能放手,金屋藏娇宠养着,实在是此生一大享受啊。 不知不觉间,他面前的一瓶人头马已见底,见她往他杯中夹送冰块的玉手,雪嫩得令他眩目。 “不行了,再喝下去要喝醉。来,坐哥哥身边来,陪哥哥再聊聊。” 他去拉她的手,却被她巧妙躲开,并借机拍打一下他的手背,打情骂俏一般向他道:“男人不能说不行。我再为你开一瓶红酒,你喝酒我唱歌。” “我行不行,你试过就知道。”路飚摇头晃脑地道。卡Kа酷Ku尐裞網 “路总,路大哥,我知道你行的。” 温馨心里暗骂,应付着他,为他开酒倒酒,拉着他猜拳斗酒,又为他唱歌,总之不让他有对她吃豆腐的机会。 酒为色之媒,有好几次路飚都要上前对她强搂强抱,都被她借尿遁、醉酒呕吐等借口巧妙躲过。 路飚酒量惊人,让她暗暗心惊。再这么煎熬下去,未将他喝倒,她却是先醉了,那她的下场也就悲催了。 当然,她也做好了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拿红酒瓶砸他个出其不意的准备。 她正煎熬间,包间的门被猛然推开,何鸿远如天外飞仙般闪亮登场。他一个过肩摔,将纠缠她的路飚摔倒在沙发上,然后单手搂着她的纤腰,很纨绔地道:“特么的,敢碰我何少的女人,可真是色胆包天啊。” 何少的女人? 她心里一颤,惊喜的、幸福的、安心而暖人的各种感觉一股脑儿袭来。她依在他身旁,吐气如兰道:“何少,你怎么来了?” 何鸿远在她翘臀上拍打一下,故作凶狠地道:“你跑到丰城来散心,也不招呼一声。让本少从花都去新城,扑了一个空,真是该打。” 温馨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道:“我不是给你留言了嘛?” 何鸿远将他的手机塞到她手上,道:“给宇少打电话,让他到这边来。 他来不及感受温馨翘臀上的弹性,转身面对着路飚和冲进来的两名保镖,气焰嚣张地道:“说吧,该怎么给本少爷一个交待?” 路飚起身爆了一声粗口,指着何鸿远道:“在我的地盘上称少爷摆谱,把他打残了再说。” 两名保镖挥拳上前,出手如混混打架般毫无章法,被何鸿远一脚一个,踹倒在地,起不了身。 路飚正欲打电话叫人。何鸿远飞身一拳,击中他的肩关节,手肘顺势下切,撞击他柔软的腹部,让其丧失了战斗力。 他从路飚口袋里摸出一把车钥匙和温馨的手机,再以摸骨打穴的功夫,在两位保镖身上来两下,然后解了他们的鞋带,将三人拖进里间,捆绑在一起。卡Kа酷Ku尐裞網 毕飞宇从水星宫那边跑过来,见到温馨无恙,很是高兴,道:“馨姐,你没事就好。想怎么出气,你吱一声,我来安排。” 温馨乐滋滋地道:“我听何少的。” 毕飞宇笑眯眯地向何鸿远道:“何少,我们都听你的安排呢。” 何鸿远将路飚的车钥匙扔给毕飞宇,道:“此时不宜久留,先离开这里,以后有的是机会为小馨出气。” 温馨道:“我有一位同事,还在他们手上呢。” 她拿着路飚的手机进里间,拿它敲打一下对方的脑门,道:“打电话去医院那边,让你的人将施哥送过来。” 何鸿远顾忌路飚耍花招,上前以拆骨术将其左手肩关节脱臼开来,威胁道:“好好说话,否则把你四肢都拆掉。” 路飚的双手被解放出来,却受到如此酷刑,痛得脸色苍白。他右手拿着手机,调出一个手机号,叫道:“光仔,把人给送回到娱乐城,快点啊!” 他话音刚落,温馨已伸手将他手机按掉,顺手拍打一下他的脑袋,傲娇地道:“何少的女人,你都敢碰,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何鸿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原先是想装逼一下,能唬住路飚最好,到头来还得以拳头说话,却是让温馨拿住了话头,郑重其事对待。 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女自承是他的女人,让他虚荣心小小满足了一把,很快又将心思回到应对当前局面上来。 毕飞宇把守着包间大门,透过门缝向外边张望着。 对于里间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温馨对何鸿远的那点心思,他已确认无误,感觉这位草根出身的何少艳福不浅,受周家公主看重,又得馨姐青睐,比之京都的哪位太子党成员都有嚣张的资格。 “何少,有一名小姐过来了。”他叫道。 “呵,把包间里的那位小姐给忘了。宇哥,现在咋办?”何鸿远问道。 “你还不快点去逢场作戏。”毕飞宇神情暧昧地道,“这位小姐长相马马虎虎,身材倒是一流棒。” 温馨挽着何鸿远的手,从里间出来,道:“行,我跟随何少一起去见识一下。” 毕飞宇乐道:“有馨姐在,何少有贼心没贼胆呀。” 他拉开门,正要去堵门口这位穿着红色三点式的小姐,却见一名光头男子带着几名保安,从电梯里出来,向包间这边冲来。 他向何鸿远叫道:“何少,你想逢场作戏,也没机会了。一大群保安过来了,够你我忙活一阵子呀。” 温馨郁闷地一拍脑袋。她马上回味到这是她上了路飚的当,对方方才呼叫的光仔,肯定不是他在医院里的手下,而是在这娱乐城里值守的小头目。 她拎着一个红酒瓶,笑盈盈地进了里间,对着路飚就是一阵子追打。 可怜路飚一条手臂被拆了肩关节,身子闪避起来不方便,硬是被她砸破脑袋。 “惹何少的女人不开心,你这是找死呀。” 她洋洋得意地威逼着路飚,让他继续拨打电话,让人将施浩然、朱润霞都给送过来。 第361章 温柔似水 “馨姐,你是否有风小武的手机号?有的话,赶紧让他搬救兵,不找公安找驻地部队。”毕飞宇吼叫一声,冲出门去迎敌。 何鸿远把路飚拉到身旁,拿起对方的右手,将其手指骨关节一个个拆卸脱臼,然后道:“你既然选择耍滑头,就得吃苦头。我们已给了你第二次机会,再不见把我们的人送过来,我把你的双腿膝关节也给拆卸开来。不过我的拆骨手法,可不是玩拼搭积木,一般骨科医生可无能为力。” 路飚痛得脸部表情扭曲,眼中却满是怨毒之色,道:“我已经让人送他们过来,你们能否带他们离开,可不一定能办到。” 温馨踢了他一脚,道:“嚯,你还想把我们留在这里呀。你是否还想尝尝何少的手段?” 路飚咬着牙道:“我的手下听我的,警察却不一定听我的。你们劫持我为人质,得过警察这一关。” 温馨掏出手机,找人问来风小武的手机号,拨打风小武的手机,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她诅咒一声,向对方发出一道求救信息,然后向何鸿远道:“何少,目前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何鸿远一手搂着路飚的脖颈,一手拉着温馨,向她道:“别怕,有我在呢!” 温馨向他展颜一笑,那神情如吹起来的泡泡糖一般,甜美得冒泡。卡Kа酷Ku尐裞網在她担惊受怕的时候,他仿佛脚踏七彩祥云、身披战袍从天而降,霸气地来一声:谁敢动我何少的女人!这种受呵护的感觉,揉入她少女如诗情怀,让她深陷其间,不可自拔。 过去已然过去,把握现在的感觉,最为重要。 她紧随在他身后,目光尽落在他身上,见他将她护在身后,不时出手击倒逼近的娱乐城保安,举手投足间,无比潇洒帅气。 举重若轻,临危不惧,俊逸不凡,他就是她心中的王子。做何少的女人,貌似很令人向往,怪不得连周大美人这等冰清玉洁、眼高于顶的美女,都沦陷了。 周大美人能把握的,她温大小姐也能把握。她在心里向周荧叫板。 毕飞宇在前边开道,一路打到电梯口。他把何鸿远三人迎进电梯,关上电梯门,道:“何少,可能一楼更难闯。” 何鸿远笑道:“阳光洗浴城地宫这样的黑窝,咱俩都闯过,还怕如今一个淫窝?” 毕飞宇想到何鸿远在阳光洗浴城地宫面对手持枪支的唐老三,都有能耐救得人质,当时那情况,的确比现在凶险得多。 “可惜现在我们请不到救兵呀。”毕飞宇道,“孤军作战,风险太大。只能直接去地方武警驻地。” 温馨踢了路飚一脚,道:“有这混蛋在手,看他的手下敢轻举妄动。咱们带着他,直接开车去花都。” 何鸿远见路飚嘴角现出一缕阴笑,便道:“好,去花都。” 电梯到一楼,几十号人形成一堵堵人墙,堵在电梯门口。他们手持钢管、铁尺,很有威慑力。 何鸿远使出内劲,一把掐住路飚的颈椎关节,道:“让他们退开,否则我太过紧张,一不小心拧断你的脖子,可不好玩。” 路飚感到脖颈似被铁爪抓住,一股强大的力量锁住他的颈椎骨,似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拧断他的脖子。 他不敢挣扎,只得直着脖子嘶叫道:“退下去,都退下去!” 打手们缓缓后退;何鸿远锁着路飚缓缓前行。卡Kа酷Ku尐裞網从电梯口到大堂门口,走了七八分钟。 “你的手下刀仔呢。我要的人,几时带来?”何鸿远向路飚叫道。 一名光头青年带着一伙人堵在门口。他身材瘦长,脸上的一道刀疤,从右眉角到右颊,如一弯新月,却狰狞得骇人。 他向身后挥挥手,施浩然和朱润霞被人押送到他身前。他长袖一甩,手上便多了一把匕首,他以刀背贴在朱润霞的俏脸上,道:“人质交换嘛,一个换一个。我可以先做掉一个。” 朱润霞发出一声尖叫,脸色吓得苍白,身子战栗发抖。 何鸿远的目光迎上刀仔阴冷的眼神,认定眼前这人心狠手辣,不易对付,绝对不能让其占去先机。 他扣住路飚颈椎骨的手指缓缓收紧,另一只手掐住其肩关节,笑道:“你做掉一人,我敲碎路总的肩关节。像路总这样的大人物,一只手换一条人命,我应该不算亏本。” 路飚的双肩肩关节本就被整得脱臼,此时他的左肩被何鸿远运内劲一掐一拍,痛得他惨叫一声,左手肩关节却已复原如初。 他深信何鸿远有敲碎他肩关节的能耐,向刀仔叫道:“刀仔,放他们走。” 刀仔缓缓收刀,向手下示意放人。 毕飞宇上前,护着朱润霞、施浩然,跟着何鸿远押着路飚,缓缓退向停车场。 路飚的座驾,是一辆白色悍马越野车,如庞然大物,气势悍人。 毕飞宇让众人先上车,他最后坐进驾驶室,点火启动发动机,踩了两下油门,笑道:“改装过的悍马走私车,动力惊人呀。” 何鸿远押着路飚挤在后座,伸头盯着车头挡风玻璃外的刀仔一伙人,道:“不放掉姓路的,他们不让路是吧。” “何少,你听到警笛声了吗?”毕飞宇道,“当着警察的面劫持人质,可不是闹着玩的。” 何鸿远将路飚的手指骨关节接上骨,缓缓打开车门,让路飚的半个身子挂在车外。 毕飞宇重重踩了两个油门,车子发出两声咆哮,却是匀速前进,向车前的人墙逼近。 刀仔阴冷的目光盯着打开的车门,示意手下向两边让道。车子经过他的身旁,何鸿远将路飚推下车,向毕飞宇叫道:“飚车。” 毕飞宇踩下油门,悍马车轰地冲出大富贵娱乐城,和迎面而来的几辆警车擦身而过,在路口玩了个漂移,拐弯扬长而去。 “宇哥,去花都的公路,肯定有警察设卡封锁,咱们找当地驻军。”何鸿远道。 “我不识路呀。”毕飞宇苦笑道,“只能往郊区开。” “海边那边有军港。我被人带着去玩过一次,在东南郊区渔村那边。”朱润霞叫道。 “有方位就好。”毕飞宇说着,轻松地玩着漂移。 何鸿远放松下来,运起吐纳术养神,只觉得温馨挽着他的臂弯,不安分地以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亲昵而温柔似水。 第362章 山神庙风情 “有车子追上来了。卡Kа酷Ku尐裞網” 毕飞宇瞄了眼后视镜,后边几百米远一排排摩托车车灯雪亮,拼命拉动油门追踪着悍马车。刺耳的马达声,在静夜中仿佛铺天盖地扑来。 他踩了两下油门,道:“何少,这里已是城郊结合部,我在前边拐弯处让你们下车。我开车引开他们,你们找个地方躲藏,天亮后咱们再联系。” 这是当前最为恰当的安排。以他特战队队长的身手,在黑夜的掩护下,引开一群小混混并安全脱身,绝对没有问题。 “行,我们准备下车,动作快点。”何鸿远干脆利落地道。 车子拐弯后,一个急刹车。何鸿远飞快地打开车门,带着温馨等人下车,钻进路边黑乎乎的巷子。 悍马车咆哮着冲向黑夜,瞬间远去。 何鸿远四人在巷子里奔跑,拐进另一条小巷子,引来犬吠声一片。 稍顷,十余辆摩托车和轿车呼啸着从马路上经过。再过几分钟,几辆警车发出凄惨的警报声,闪烁着警灯呼啸而过。 何鸿远从巷口缩回脑袋,嗅着身侧臭水沟里散发出的酸臭气味,转身带着温馨等人,顺着臭水沟边上向前走。 小巷深深,走了十几分钟,他们脚下的水泥路面逐渐变成斜坡,边上水沟里已可听到潺潺流水声,路边的民居变得稀疏。 何鸿远示意众人继续前行。施浩然坐在一座民房门前,喘息着道:“我浑身酸痛,实在是走不动了。” “上了山。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何鸿远轻声道。 “还要上山啊?”施浩然不乐意地道,“找户人家寄宿一宿,养养精神,总比露宿强。” 何鸿远一边拉起施浩然,一边道:“这附近有山脉,很利于特种作战,宇哥车子开不远,可能也会进山。只是他会向我们的反方向引开追兵。只怕那些人见宇哥仅孤身一人,到附近村庄搜捕我们。” 温馨道:“施哥,听何少的。” 施浩然由何鸿远搀扶着前行,气喘如牛的样子。 从水泥路到石子路,再到崎岖的石阶山路。卡Kа酷Ku尐裞網月黑风高,众人不敢拿手机照明,只能摸索着前行。 在前头探路的朱润霞有好几次滑倒。不过她出身山里人家,由路边树上折了树杈探路,走得便平稳了许多。 山路沿溪而上,走了十几分钟,便见到一座山神庙。庙宇仅两间平房大小面积,门前有一对古柏,拾阶而上,黑暗中一对门神如暗夜的阴影,想来白昼里定是栩栩如生。 何鸿远搀扶着施浩然,率先推门而入,以手机灯光照到一鼎香炉,绕炉而过,再拾阶而上,推开殿门,让施浩然在供桌前的铺团上坐下,依着桌腿休息。 温馨和朱润霞也分别找了铺团,放到墙边,靠墙而坐,闭目养神。何鸿远去合上神庙大门和殿门,却并不锁门,然后借着手机灯光, 在大殿边上找到一道侧门,门外有一个小水塘和一口水井。水塘边上有小径,通往后山的竹林。 他回到大殿,见温馨拿着手机意欲拨打,她似乎想了想,又按掉手机。 “是否想着给宇哥拨打电话?”他问。 “小毕应该能逃脱得了吧。卡Kа酷Ku尐裞網”她自我安慰般地道。 “不要对宇哥这么没信心好吧。”何鸿远笑道,“这只是给了他实战练兵的机会。” 殿里已没有多余的铺团,他在墙角找到一小块木板,顺势坐到上边,盘膝运起吐纳术打坐。 温馨起身拿着铺团,沿着墙壁摸索着走到他身旁,依偎着他坐下,挽着他的臂弯,螓首自然而然地靠在他臂膀上。 伊人在侧,暗香浮动。 何鸿远哪有心思再练吐纳术,装着闭目养神,心儿却扑腾得厉害,似是它自个儿鼓捣着要做何勾当。 温馨一只玉手绕过他的臂弯,摸索到他温暖的手掌,不安份地以手指轻挠他的手掌心。 他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就这么沉静而温柔地握着,让暗夜掀起缕缕涟漪。 丰城气候温暖,比之静海的气温高了十几度,和天寒地冻的京都相比,更是天壤之别。他俩仅穿打底长袖体恤衫和外套,下飞机后身上的厚实衣物连同旅行包,全都寄存在新城机场。此时夜半时分,不竟觉得寒意,都有借彼此身体取暖的感觉。 运动后身体的热量散去,更感觉寒意入骨。 温馨娇躯打颤,紧贴着何鸿远阳刚而充满热量的身子,有着依靠的安全感和柔柔的温情,因之而生。 他放开她的玉手,伸手将她搂到怀里。 她埋首在他胸前,俏美的脸颊紧贴着他宽厚的胸膛,倾听着他的心脏在有力搏动,仿佛在欢呼她的亲近。 想到和他的过往种种,从那天去龙泽乡暗访开始,似乎都是她在主动亲近他,为他的事而奔走。她总是在心里叩问自己,一名小官僚,值得她如此青睐吗?可是她心里就是抹不去他的身影。 她送他的金锁,莫名其妙地救了他一命;他收到她一条毫无头绪的求救信息,仿佛从天而降来到她的面前……一切的一切,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 她得去一趟龙泽乡回龙观,让道一道长帮她算一下姻缘。不过这位老神仙有时也不靠谱,总是巴不得他的宝贝徒弟身边美女越多越好,也可能会忽悠他。 大神棍教出了小骗子、偷心贼。 她不知哪里来的怨恨,凑嘴咬住他的肩膀,舍不得狠狠下口,却是咬住不放。 何鸿远搂着她曼妙的娇躯,正值意乱情迷,冷不防被她咬住。他搂在她腰间的手,不由自主地下移,对着她的翘臀,报复般地轻拍一下。 她喉间轻嘤一声,似是伸手要去拧他的耳朵,却是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低头,感受到她逼迫而来的温润气息,极其自然而然地和她对了一个嘴。 四唇粘合,温湿怡香。 他有过被她咬得舌尖鲜血淋漓的记忆,当时虽是醉酒之后,回想着仍然令人心怵 这小魔女是属狗的,指不定就会乱啃乱咬。 他正欲退却,却被她勾住脖子,以贝齿咬住他的下唇,似侵扰他,又似生怕他逃走。 他不甘如此被动,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搂紧她的纤腰,大嘴覆盖住她的樱唇,以一个热烈的湿吻,使她逐渐迷失自我。 第363章 奇妙的对峙 cpa300_4(); 温馨的情火被勾起,热烈地回应着,生涩而笨拙,却有掌握自动权的态势。 她属于内媚体质的女子,又是疯起来可以啥也不管不顾的性子,山神庙里这幽暗而诡秘的环境,反倒刺激得她热情奔放。她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激情澎湃,口舌交缠着,释放着她昏眩的愉悦感,仿佛和他血肉交溶在一起。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缠绵而有归属感。 不像上一次,被他当成周大美人,惹得她发飚差点咬去他的舌头,她自个儿又痛苦了好长一段时间。 一吻终了,她留给自己足够多的时间,回味这激情奔放的滋味。她好像一名刚刚偷吃到奶糖的小女孩,偷吃了一口,回味一下,忍不住还得偷一嘴。 何鸿远正在后悔,怎么情不自禁和她吻到了一处呢?她可是县长老婆周荧的闺蜜,这让他该如何面对县长老婆? 他轻拍两下她的俏背,示意她好好休息。可是她的双唇又贴上来,柔软而饱满,带着栀子花般的少女清香,再次让他心防失守。卡Kа酷Ku尐裞網 这次她显得灵活而熟练,很快就掌握了自动权,最终勾得他心灵失陷,任她恣意偷嘴。 她心满意足,才如疲倦的小猫一般,钻到他怀里休憩。 小魔女成了小妖精,勾得他心里上火,她却没心没肺地顾自睡觉,害得他默念了好几遍吐纳术要诀,才将心火和生理反应压不去。 今夜一番奔波,他也着实累了。美女在怀,也顾不得感受她的软玉温香,运起吐纳术调息一番身子,而后嗅着她发际幽香,闭目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听到犬吠声,立马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凝视侧耳倾听,的确有犬吠声从庙宇前边的山路上传来。他连忙摇醒温馨,在她耳边道:“有人找到这边来了,你起身靠墙站好,等我叫醒他俩,你们跟着我从后门走。不要开手机灯光。” 朱润霞似乎入睡不深,颇为警觉地起身,主动沿墙向温馨这边摸索过来。 何鸿远摸索到施浩然身旁,摇醒对方,搀扶着他,带着温馨两女,摸索着一步步从后门离开。 他好不容易搀扶着施浩然过了水塘边的小径,只听身后传来轻声娇呼。他示意施浩然进竹林,他返身摸索到水塘边,感觉温馨蹲在水塘边的小径上,似是扭伤了脚踝。 他稍一示意,朱润霞从他身旁摸索着过去。他在温馨身旁蹲下身子,她趴到他背上。 “右脚好痛。”她呻吟着道 他安抚般地拍拍她的翘臀,摸索着进入竹林。 朱润霞搀扶着施浩然,跟着何鸿远向竹林深处走去。只有走出竹林,钻进茂密的山林,他们才更有安全感。 竹海绵绵,何处才是尽头。 他们在黑暗中向山上攀爬,本就困难重重,根本不能指望跑得了多远。 感觉来到了一个稍为平坦的所在,何鸿远放下背上的温馨,示意大家席地休息。 他转身可见庙宇前已有几道手电筒的亮光闪现,看样子来人是组队前来。 “希望只是村里的联防队员,带来的只是农家土狗。卡Kа酷Ku尐裞網不过大家还是屏息以待。”何鸿远轻声道,“如果他们真的向竹林这边过来,我先去对付他们的带路犬,然后引开他们。” 温馨拉住他的手,待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捂住樱唇。 他蹲在她身旁,原本要摸索她受伤的右脚,伸出的左手竟是触及她的大腿根。虽是隔着牛仔裤,仍能感受到一缕温热的气息,顺着五指而来。 她的身子颤栗了一下,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欲迎似拒。 在如此境况下,他不敢起花花心思,暗暗警醒一下自己,左手五指顺着她纤秀的长腿下滑,摸到她的右脚脚踝,右手跟着握住它,运内劲于双手,为她按摩驱除痛感。 此时庙宇的后门被人打开,有手电筒对着竹林扫视。 何鸿远将温馨搂在怀中,侧身匍匐在地。 犬吠声再次响起,向着竹林这边狂吠。从其声音判断,不是那种警用狼犬的叫声,应该是农家土狗吧。 “笨狗,再胡乱吼吼,宰了你当下酒菜啦。”一个中个男子的声音道。 “村长,衣家系三更半夜,做乜大排查啦?让上级领导自己来啦。”另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道。 “行啦,行啦。”先前那中年男子的声音道。 一行人要退回去的样子,让何鸿远等人心里松了口气。 土狗对着竹林,又是一阵子犬吠,不依不饶的样子。这群人转身以手电筒对着竹林又是一阵子扫视,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声,土狗狂吠着向竹林里窜去。 何鸿远暗骂一声,缓缓将怀里的温馨放开,正要向另一个方向潜去。温馨拉住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件东西,塞到他手上。 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 这小妖精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防护力超强,幸好对他不设防。他捏捏她的柔荑,以示赞赏,拿了她的瑞士军刀,向远处潜去。 他能感觉到土狗汪汪叫着向他追踪过来。两道手电筒的灯光在竹林里扫射着,他近量弯腰潜行,不到万不得以,不能暴露自个儿的行踪。 感觉到土狗离他更近了,他蹲身在地,打开瑞士军刀,做好和土狗争斗的准备,争取一刀取它性命。 土狗经过落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它的扑咬。 可能是感觉到危险,土狗在离他不远处停住。他处于上方,它口中喷出的带有异味的热气,他能够清晰闻到。 它对着他汪汪两声,又呜咽两声,就是不敢向他扑来。 何鸿远突然想到,鲁旺曾向他吹嘘过,对付缠上你的恶狗,你不仅得表现得比它更加凶恶,还得发出比它更凶狠的充满野性的嘶叫,才能让它知难而退。 当然,鲁旺为了吃狗肉,不知偷猎过多少农家土狗。他身上的气息,对狗狗们来说,就是杀神降临的气息。 此时此际,能用的招都得用。 据说狗的祖先是狼,老祖宗的话管用吧。 何鸿远捏着鼻子,先是从喉间发出一声低沉而凶恶的嘶吼。这声音仿佛破鼓重擂,是警告又是威胁,竟威慑得土狗示弱般地呜呜两声。 cpa728(); 第364章 花架子 cpa300_4(); 它这是讨饶了吧。能让它知难而退就好。 何鸿远运起内劲,浑身散发出杀气,转而从喉间发出一声狼嚎,嚎叫声仿佛撕破了黑夜的幕布,具有穿透力又充满野性。 土狗发出一声呜咽,吓得屁滚尿流般地转身就跑,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中逃遁。 何鸿远顾忌它卷土重来,捏着鼻子又是一声低沉的怒嚎,而后屏息以待。 这群人也是被竹林里的声息吓到了,拿手电筒对着竹林一阵子乱扫,口中发出驱赶怪兽的恐吓声,终是没人敢进竹林一探究竟。 他们见土狗狼狈而回,谁也不去纠结竹林中是何野兽,纷纷打了退堂鼓。 何鸿远等这群人从庙宇里退出,带着土狗下山,他才摸索着回到温馨身旁,又怕对方有人呆在神庙里,便对着夜空再度发出一声狼嚎。 温馨趴到他背后,咬着他的耳朵,道:“都能把狗给吓跑,你真聪明。” 何鸿远背起她,轻拍一下她的翘臀,轻声道:“这是捧我,还是损我呢?” 她引颈凑近他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道:“这是奖赏你的。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可爱的小官僚。” 这小妖精,迷死人不偿命。 何鸿远对着她的翘臀轻揉一下,带着他们继续向山林里退去。他的小手段,吓唬一下土狗和村民、村干部可以,若是引来警察,那就悲催了。 他们摸黑钻进山林,然后借手机灯光探路,翻过一座小山丘,找了个小山洞夜宿,四人挤在一处,很是局促。 好在温馨和何鸿远情感有所突破,巴不得往他怀里钻,她以让他按摩治疗脚踝为借口,钻进他的怀里,便不想起身。 摸骨治疗脚踝是小菜一碟,如此千娇百媚的美女在怀,却让何鸿远愁苦万千。他屁股被地上的石子硌得生疼,更兼身体某处顶着她的臀缝,剑拔弩张的样子,无法让它消停。 他好不容易运起吐纳术养神,天已蒙蒙亮。温馨在他怀中不安份地扭动娇躯,不忘伸手拧他一把。 “别动,这是正常生理现象。”他凑在她耳边道。 “色狼。卡Kа酷Ku尐裞網”她轻声道,“怪不得夜里狼嚎得这么像模像样。” 她想到可笑之处,笑如栀子花开。 现在不是享受柔情蜜意的时候。当夜就能安排附近村庄的人排查,可见大富贵娱乐城的能量,这是其通过当地政府施加影响,把他们当逃犯看待了。 何鸿远打开手机,拨通毕飞宇的手机号,听到他接听手机的声音响起,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问道:“宇哥,夜里非常惊险吧?” “若是让这些人抓住,我这些年都白练了。” 毕飞宇得意地大笑一声,而后关切地道:“你们怎么样?这一夜是如何过来的?” “我们跑到了山上一座神庙里,半夜还碰到有人过来排查。幸好我们知机早点离开,逃到了山上。”何鸿远道,“宇哥,在丰城咱们已寸步难行。” “只能指望救兵了。”毕飞宇道,“让馨姐再联系一下风少。实在不行,我向我家老头子求救,不知他是否在广南省军区这边有过硬关系。” “行,咱们节省手机电量。我先让小馨联系风少。卡Kа酷Ku尐裞網” 何鸿远挂掉手机,温馨已摸出她的手机,调出风小武的手机号拨打过去,手机呼出两声长音,终于被接听。她迫不及待地道:“小武,我是温馨,有事找你帮忙。” “刚一打开手机,就有人贴上来。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找我家风少帮忙?风少忙得很,没空理会那些花花草草。” 一个女子娇滴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明显充满警惕意味。 温馨脸一板,就要发飚。她堂堂温大小姐,怎么就成了贴上门的花花草草了。 何鸿远心知这小魔女的脾气。好不容易联系上对方,可不能因为两名女人莫名其妙地斗气,给掐断了联系。 他连忙拿来温馨的手机,对着手机话筒道:“我是何少,让风少接听手机。” “何少?哪位何少?”对方好奇()地问。 “风少在哪儿找来一位啰嗦的娘们,还懂不懂规矩呀。”何鸿远摆起了大少架子。 对方似是被吓到了,以为真的惹得一位大少不满。她只是风小武的众多女伴之一,对这位风少的身份也稍有了解,能和他结交的人,层次自然差不了。 风小武从浴室里出来。床上晨练刚过,这女人不来侍候他冲洗,却赖在床上玩他的手机,还真是没眼色。 “风少,你的电话。” 女人无遮无掩地起身,把手机递给他,连忙跑进浴室。 “以后别动我的手机。” 风小武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神情,没好气地拿起手机,道:“谁啊?” 何鸿远将手机拿到温馨耳边,她推开它,顾自猫在他怀里假寐。 “我是何少。” 何鸿远只能继续摆他的花架子。总之忽悠死人,也不必偿命,那就继续忽悠。 “何少?你哪位?”风小武纳闷地道。 “你认识温馨吧,她称我一声何少。我和她在一起。”何鸿远道。 “温馨——大姐大——”风小武结结巴巴地道,“何——何少,你找我有何贵干?” “我们在丰城,遇到了一点麻烦,需要你帮助。” “行,没问题。” 何鸿远没想到对方不问缘由,答应得如此干脆,可见温馨的面子之大。他把手机递给温馨,后者笑盈盈地对着手机道:“小武,你在广南军区有路子吧?” “大姐大有事尽管吩咐。你不去动用上边的关系,能想到小武,是小武的荣幸。”风小武很狗腿地道。 “在丰城有不开眼的人找我的麻烦,你带人给开几辆军车、带五套迷彩服过来,最好弄个拉练啥的。”温馨道,“我不想这事弄得人尽皆知。等我安全离开丰城后,再和那些人算帐。” “原来只是去丰城接应你们回来。这事我让花都军分区的哥们出面帮忙。”风小武道。 “行,我被困在山里。我让接应的人联系你,也把他的手机发信息给你。对了,你应该认识小毕,在京都经常跟在我屁股后边,很装逼的那一位。” 温馨和风小武通完电话,才感觉自个儿说话很不淑女。她俏皮地向何鸿远吐吐舌头,埋首他的怀中,拿手机向毕飞宇和风小武编发短信。 cpa728(); 第365章 我咬你 cpa300_4(); 施浩然和朱润霞蜷缩在山洞最里边,为了彼此取暖,毫无顾忌地依偎在一起。 他俩早已被边上的动静吵醒,从温馨和人通话中,判断出有救兵前来,原本悲观而愁苦的心境转为惊喜。施浩然更是暗自揣测温馨的身份,对于和她腻歪在一起的何鸿远,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温馨毫不避讳和何鸿远在人前亲热,只是他身体某处的不良反应,让她感觉又羞又怕,浑身燥热。 “何少,我肚子饿啦。”她苦着脸道。 “我去转转,看能否找些野果充饥。”何鸿远道。 “我跟你一起去。” “你的脚踝扭伤刚好,少走动为好。” “嘻,我走累了,你背我呗。” 她起身舒展着身子,身材玲珑性感,勾人眼球。如画眉目带着清丽性感的美,唇角美人痣引出一缕缕微笑,性感朦胧如这妖娆的山间薄雾。 何鸿远瞅着她,忘了浑身酸涨感。这小路障小魔女果然有成为女妖精的本钱,长得魅惑众生不说,身高体态呈黄金比例,只是目测胸峰稍为发育不良。卡Kа酷Ku尐裞網可是她唇角一点美人痣,能将她浑身的诱人之处,牵引得绝妙。 “走啦。” 接收到他对她行注目礼,很让她心满意足。她欣喜地挽着他的臂弯,推着他前行。 山风萧瑟,渗杂着海水的咸腥味,呼吸着并不清爽。小山岗上树木稀疏,齐腰的杂草和灌木丛,人深藏其间,倒也不怕暴露形踪。 何鸿远见温馨衣着单薄,俏鼻冻得通红,仿佛雪地里的瓷娃娃一般。他不由得心里怜惜,运起内劲搓暖手掌,侧身按摩她的俏脸。 他抚摩着她细腻而冰冷的脸颊,轻声道:“小时候,冬天起床出门,妈妈都要往双手呵一口热气,用手掌为我们搓脸。其实睡醒后以手掌搓脸,可以增加脸部血液循环,年少的预防感冒,年长的预防中风。” 温馨怔怔地注视着他,美眸亮晶晶的,仿佛一对幽亮的珍珠,带着水汪汪的润泽感。 他细腻地按摩完,感觉到她神奇()的目光,问道:“怎么啦?” 温馨扑到他怀里,搂抱住他,道:“我想起了我妈。卡Kа酷Ku尐裞網你是否会像我妈一样对我好?” 这小魔女缺乏母爱,追求安全感啊。 何鸿远心里怜惜,拍着她的俏背,道:“我做不到像你妈一样对你好,因为母爱不可替代。” 她拧了一把他的腰肉,娇嗔道:“混蛋,骗我一下,哄我开心都不行。” 她伸手擦擦眼睛,捏紧拳头道:“你是除了我妈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决定了,要和周大美人她们竞争,把你给抢到手。” 何鸿远似是被什么东西呛着了一般,咳嗽了两声,拉着她的玉手,道:“走吧,先解决肚子问题再说。肚子饿了,血糖降低,人容易犯迷糊、说昏话。” 温馨任由他拉着手,跟着他在草丛中穿行。 “你甭要顾左右而言他。”她嘟囔道,“我决定了的事,一定能做到。” 何鸿远暗自头疼。 他对眼前这位性感俏丽的女孩,岂是没有感觉。只是他一心把周荧当成未来老婆,又抵御不了身边美女对他的诱惑,只能将一切归结于自个儿命犯桃花,这是他师父道一道长给他算出的命理,让他在无奈之下,只能以迷信自找台阶。 剪不断,理还乱。 那就不剪不理,顺其自然。 “小馨,我感觉那位风少在广南很有些能量,却对你言听计从。看来我得好好挖挖你的底细啊。”他奉承道。 “怎么,对我感兴趣吧?抛弃周大美人,投入我的怀抱,是你的正确选择。”她摇头晃脑地道,“你不知道,你想和周大美人在一起,得有多大的阻力。指不定你就会从人间蒸发。” “咱不提这个。说说那位风少。” “风小武,广南风家的公子爷,我和他不怎么熟悉。只是有一次他去京都,得罪了京都一位太子党,我仗义为他解围,他巴结我几句,称我一声大姐大。” “嘿,有这层关系在,昨晚你应该向他求救呀。不知道远水救不了近火吗?” “我没有他的手机号。” 温馨解释一声,突然反应过来,娇嗔道:“死小官僚,敢情你不乐意来救我呀。还亏我惦记着你,遇到危险第一个想到你,你竟然还不乐意。” 这是什么逻辑? 坠入情网的女人,哪还有逻辑可讲?她念想着他,间隔万里也不遥远。 何鸿远苦笑道:“小路障,我是担心远水救不了近火,让你处于危险境地。” “嘻,这话我爱听。其实是我大意了。我接到单位任务,就应该找人要来风小武的联系方式。是我把这次的采访任务,看得太简单了。” 温馨说着,突然捂着肚子,蹲下身子,一副难受的样子。 何鸿远连忙蹲身,关切地道:“小路障,这是怎么啦?” 温馨狡黠地一笑,一把将他推倒在杂草中,趴在他胸前,一脸娇媚地道:“你不远千里过来救我,我该怎么奖赏你呢?” 何鸿远被她的大胆作风给吓着了,摇头道:“奖赏,不要了吧。” “要,一定要。” “那就给个十万八万吧。” “臭小官僚,死小官僚,财迷心窍的小官僚,眼里就看到钱。” “不赏钱,那赏啥?” “赏人,要不要?” “不要,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死小官僚,你想气死我呀。” 温馨狠狠地对着他的腰肉拧了一把,心里又生发要咬他的冲动。 她毫无男女情感经历,认为自己该表达的,都已经表达到位,他怎能无所表示呢? “我咬死你。” 她如着恼的小狗一般,呲着牙向他的俊脸凑过来。 何鸿远半坐在满是露水的杂草丛中,屁股底下冰湿的一片,粘着很是难受。 可是眼前佳人玉靥如花,幽香袭人,玲珑有致的娇躯在他身上扭动,就是勾他犯罪来着。 他揽住她的纤腰,嘴巴前凑,封住她要咬人的樱桃小嘴,以温润的舌尖浸润她冻得冰冷的双唇。 她在夜间和他有过对嘴经验,一回生、二回熟,香舌如丁香轻吐,毫不示弱地反击,示威般地嗯嗯两声,鼻息咻咻。 cpa728(); 第366章 美女的贴身保镖 cpa300_4(); 何鸿远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嘶叫起来。卡Kа酷Ku尐裞網 他伸手掏出手机,眼前被温馨的俏脸挡住,只能侧目瞄了手机显示屏一眼,见是周荧的来电,便再无和温馨对嘴的心思。 温馨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对着他僵直的舌头轻咬一下,如尝到糖果滋味的小女孩一般,心满意足地起身。 何鸿远摁下手机接听键,道:“荧姐——” 周荧正窝在床上,听到他规规矩矩的称呼,道:“小远,小馨在你边上吧?” “在呢。昨晚我和宇哥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现在我是她的保镖。”何鸿远道,“现在我们躲在山上,又冷又饿,正准备找野果充饥呢。” “你们现在还在躲躲藏藏,昨晚定然非常惊险。小馨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吧?搬救兵了没?”周荧不无担心地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路障捅马蜂窝的本领,可不是一般的强。 何鸿远损了温馨一把,见后者不满地盯着他,又道:“不过她搬救兵的能力,也的确是一流。” “能搬到救兵,那我就放心了。”周荧道,“昨夜我一直心神不宁,想要拨打你的手机,可是又怕打扰你救人。现在我终于放心了。” 何鸿远能感受到她满满的关切之意,亲昵地道:“荧姐,我很快就能回来见你。” 温馨一把抢来他的手机,对着手机道:“大波妹,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某人?一大早的秀恩爱,很让人感到腻味啊。” “小魔女,你要死啦。亏我还为你提心吊胆一整夜,你还好意思数落我。”周荧对着手机怼道,“以后你甭来见我,要不然小心你皮痒。” “嗬,我数落你几句,又怎么样?想对我动手,哪次不是被我压在身下?嘻嘻,你胸大又如何,还不是每回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温馨口无遮拦,却让何鸿远浮想联翩,这两位在床上闹到一处,光景定是无比赏心悦目。 温馨似是感觉到他心有绮念,瞪了他一眼,对着手机道:“大波妹,跟你说件事哈。卡Kа酷Ku尐裞網你的小男人长得马马虎虎,身手也不怎么样,脑瓜儿却比较好使。我决定了,雇请他为兼职贴身保镖,以后一旦有较危险的采访任务,他得负责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得问他自个儿。”周荧道,“他工作这么忙,可能没心思关照你温大记者。” “嘿,你这是替他找理由拒绝是吧?”温馨笑得诡异,“你和方春生那死人妖的婚约,牵扯个没完没了。没有本姑娘出马,又怎能快刀斩乱麻?” 周荧知道小魔女的能耐,立马道:“你请小远当兼职贴身保镖,我是支持的。毕竟记者这行当,工作风险系数较高,要黑黑警察,要揍揍记者,貌似你从事的,犹胜于枪口下的行当。” “你这态度不错。本姑娘这次回京,就帮你想办法,怎么把姓方的死人妖给一脚踹掉。” 温馨挂了手机,向何鸿远勾勾手指,道:“小官僚,经周大美人批准,以后你就是本姑娘的贴身保镖,记得要尽职尽责哦。” 何鸿远不满地道:“你尚未问我是否同意呢。” 温馨白了他一眼,道:“你没有选择权。” 何鸿远无奈地道:“说好的,只是兼职贴身保镖而已。” 温馨得意洋洋地道:“兼职变专职,当然是老板说了算。我就是你老板呀。” 何鸿远对她不加理会,他心里已认定,这小魔女就是蹬鼻子上脸的主,什么事都只当她头脑发热,应付一下她,至于做她的贴身保镖,就当她消遣他吧。 他在山岗上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棵金桔树,一树金灿灿的果实很是诱人。他摘了一颗金桔放入口中,果汁酸酸甜甜的,食之感觉胃口大开,让人更有饥饿感。 温馨从后边跟上来,扑到金桔树前,一手抓了一个金桔,一起塞入口中,酸得直蹙秀眉,一口吐掉,道:“这东西能吃吗?” 何鸿远又塞了一颗金桔入口,咀嚼着道:“你不爱吃,可别暴殄天物。多吃金桔不仅能生津止渴并补充维生素,还有美容护肤的功效。” 美容护肤对美女的吸引力,比之苦口婆心进劝的效果,要好上千百倍。 温馨一把拦住他,挡在他身前,道:“这棵树上的果子,本姑娘全包了。” 何鸿远从未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美女。有时候她又无耻得很可爱,让他无法心生恶感。 他干脆任她对着这棵金桔树扫荡,在附近拔了好几丛茅草,弄了一把茅台根在手,拿了一根搓净泥巴,放进嘴里嚼着,一股带着清草香甘甜味充斥着味蕾。 温馨口袋里被金桔塞得鼓鼓的,好奇()地打量着他,道:“小官僚,你属牛的呀,爱吃草呀?” “我最近胃热上火,吃茅草根有利于清热。” 何鸿远见她鼓着腮帮,嘴里被金桔塞得满满的,笑道:“你吃多了金桔,小心胃里泛酸打嗝。” “忽悠我是吧?想吃金桔,就直接说嘛。我会施舍你一两颗滴。” “我方才吃了两颗,已经够了。再吃感觉肚子更饿。” “切,吃不到金桔,说金桔酸。” “拭目以待。” 俩人斗着嘴,回到小山洞前。何鸿远见温馨没有要把口袋里的金桔拿出来分享的意思,他便给施浩然和朱润霞每人几根茅台根,他自个儿示范着,放了一根在口中咀嚼。 温馨见到三人嚼着草根,仿佛遇到什么好笑的事儿一般,毫无形象地捧腹大笑。 她笑着笑着,突然捂着肚子,打了一个响亮的气嗝。 何鸿远笑盈盈地注视着她。她再打嗝,然后将口袋里的金桔掏出来,分别给了施浩然和朱润霞一大把,才向何鸿远气哼哼地道:“保镖,过来帮我按摩顺气,嗝——” 何鸿远道:“保镖也管按摩吗?” 温馨严肃地道:“贴身保镖,啥都得管,嗝——” 何鸿远拉过她的玉手,运起内劲,对着她腕关节掌侧的内关穴一阵子揉压,总算止住了她打嗝的势头。 她说话麻利起来,道:“保镖,我现在腹胀难受,却又饥又饿,浑身无力,待会儿你得背我下山。” cpa728(); 第367章 奇葩的何少 cpa300_4(); 花都警备区开展机动拉练,一个连的兵力,上百号战士,阵势颇为惊人。远程机动、山地对抗拉练、野外生存等科目,都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丝毫感觉不到这场演习的突兀。 演习指挥中心营地,何鸿远四人和毕飞宇、风小武会合,四人换上迷彩服,享用过午餐,才和几名战士组成一队,大摇大摆地下山,上了两辆军车,向广南省会城市花都风驰电掣而去。他们留在新城机场的包裹,由风小武派人去提取。 军车直接送他们到花都大酒店。在酒店里,温馨正儿八经地对朱润霞做采访,何鸿远在大富贵娱乐城金星宫的见闻,也成了她的新闻素材。 傍晚前,风小武托人为朱润霞和施浩然买了机票,派人送俩人去机场。 温馨写完新闻稿,发电子邮件给部门主任,再向对方电话汇报一下此行经历。主任在电话里笑呵呵地称赞她的工作能力,她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假得很。 风小武为温馨安排的接风宴,在花都著名的罗浮宫会所。会所仅两层老建筑,掩映在高大茂密的榕树群中,看上去不甚起眼,其里头却别有洞天,装帧含蓄内敛而尽显尊贵,其陈设的众多华夏艺术珍品,更是让何鸿远等人大开眼界。 风小武向何鸿远介绍道:“何少,这家会所的老板,是香港知名儒商吴厚霖先生。这儿的好些艺术珍品,都是早年失落海外,由吴先生自掏腰包购回。” 吴厚霖先生是香港嘉实集团董事长,大名鼎鼎的实业家,曾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多次接见。其创业传奇(),经常见诸于报端,在华夏大陆也是家喻户晓式的人物。 “原来这是吴老先生的产业,怪不得充满浓浓的人文情怀。”何鸿远赞叹道。 温馨有意突出何鸿远的重要性,道:“能得何少尊称一声老先生,这位吴老板应该是位具有家国情怀的实业家。” “以家国情怀四字,诠释吴老先生的情怀,的确再恰当不过。”何鸿远盯着她道,“不过你口口声声称我何少,却让人有浮华之感。我本就农家子弟,这少那少,和我不搭界哈。” 温馨不去理会他,转身向毕飞宇道:“小毕,你是否觉得何少装低调的样子,很欠抽呀?” 毕飞宇嘿嘿笑道:“何少原本就是低调的人,何需装模作样。” 风小武更是铁了心要抱何少的大粗腿。试问能让温馨这等京都衙内圈子里大姐大,都低眉顺眼的人物,怎么可能是一名农家子弟?就算是一名农家子弟,就冲温大小姐对他的态度,这粗腿也值得抱一抱。 他搂着何鸿远的肩膀,亲热地道:“何少,按我家老爷子的说法,他们当初是泥腿子出身闹革命。照这样算下来,咱们都是农家子弟。” 何鸿远不竟啼笑皆非,像风老这样出身农家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身居高位仍秉承农家子弟艰苦朴素的良好生活作风,可是其家族子弟,能做到以农家子弟约束自己的人,只怕是了了无几。就瞧今晚在这儿的消费,怕是普通农家一年的收入吧。风小武这农家子弟,当得可真够潇洒。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向风小武道:“风少,咱们在此能感受到花都顶尖私人会所的人文情怀,算是一大享受,至于口舌之欲,简单爽口便好,不必铺张浪费。” 风小武道:“我听何少的,马上让人换一下订餐风味,改为简约风情套餐。” 屏风后的楼梯口,一名妙龄少妇驻足倾听他们的对话,她的大眼睛带着勾魂笑意,从屏风后转出来,向风小武招呼道:“风少,楼上请。” “刘总,你来得正好。” 风小武惊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指着何鸿远道:“这位何少想换换口味。你看能否帮我们转订简约风情包间?” 何鸿远这才明白,这儿的订餐大有学问,不同的套餐,有不同的价位不说,连配套的包间也各有不同。 他感觉是自己唐突了,像这种顶尖私人会所,不会有太多的包间,现在要求转订包间,有些强人所难呀。 眼前这位刘总身材高挑,长发及腰,五官精致,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诱人。她身穿白色露肩碎花褶皱套裙,玉臂粉腿皆露半截,浑身迸发着珠圆玉润又魅惑众生的气息,很让人忽视她风熟勾人的风韵之下,其实际年龄。 他向她点点头,诚恳地道:“刘总,很抱歉,我不知你这边的订餐规矩。换包间可能不容易,就不勉强了。” 风小武连忙为他和刘总相互介绍道:“刘总,这位是何鸿远何少;何少,这位是罗浮宫会所的老总刘美琪刘总。” 刘美琪带着一脸甜笑,和何鸿远握手。 方才她在屏风后听何鸿远一席话,感到这位受风少重视的何少,懂情怀又有真性情,不似她见多了的那些走马章台的花花大少。 她和他温暖宽厚的手掌一触即放,道:“何少,风少为你们订下的罗马至尊风情包间,是我们会所最豪华的包间。按我们会所的规定,客人订包间并当即确定用餐标准,已经构成要约合同,没有调换包间的说法。不过今晚倒是巧,简约风情包间那边的贵客,也有意向调换到罗马至尊风情包间,而且你们订的都包间最高用餐标准。如果你们真的想要调换包间,我可以协调一下。” 何鸿远笑道:“原本我是不想风少破费。既然订餐都是最高标准,那包间不换也罢。” 刘美琪心里暗乐,看来眼前这位俊逸不凡的何少不懂行情呀,同样是用餐最高标准,罗马至尊风情包间比之简约风情包间,至少贵了两万元。看他这一身合体的米色阿玛尼西服,从着装到谈吐皆是不俗,倒是少了些见识。 之前何鸿远被温馨拉到商场这一包装,倒真有大少的风范。可他自觉是农家小子,又自认风小武是朋友,感觉没必要讲排场,向风小武道:“风少,这儿的订餐最高标准,价格不菲吧?” 风小武尚未回答,从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道:“小武,你这位朋友是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到罗浮宫用餐,还要打听价格,可真够奇()葩的。” cpa728(); 第368章 美女相邀 cpa300_4(); 一名中等个子的青年男子进入展示厅,以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视风小武一眼,目光落在温馨身上,眼中多了些异样神彩。卡Kа酷Ku尐裞網 温馨身穿黑色花边网丝打底体恤,搭配薄薄的白色镂花外套,下身穿着蓝色修身牛仔裤,身姿曼妙性感,气质卓绝动人,精致到梦幻的五官和她灵动而狡黠的眼神,让她的风采充满青春撩人气息。 若拿她和刘美琪竞美,她的容貌气质皆胜刘美琪一筹,只是身体三围受胸部影响,和s型身材的刘美琪相较,便少了些惹火风情。可光凭她的动人神采,已压刘美琪一头。 刘美琪见到来人,眼中闪过一缕厌恶的神光,却是娇笑着上前打招呼:“风大少,这是要进哪个包间?我让人迎送你过去。” “大哥——”风小武眼中闪过憋屈之色,招呼对方一声。 何鸿远目光如炬,将俩人对来人的反应看在眼中。他惯于相人的目光在来人脸上一转,见其鼻骨短而颧骨稍突,双唇单薄而嘴角耷拉,似是谁欠他十万八千大银一般,而其眼中的狂傲自负之色,更是一览无余。卡Kа酷Ku尐裞網 从面相上看来,这名男子极度狂傲自大而睚眦必报,属于必须敬而远之的人。 “何少,这位是我堂哥风文斌。”风小武忙着向何鸿远介绍。 何鸿远刚才受风文斌奚落,更兼对方如此面相,也懒得和对方讨近乎,只是向风文斌颔首示意。 风文斌自恃风家大少的身份,见何鸿远对他冷淡的样子,心里不喜。他冷哼一声,转头向温馨道:“这位小姐怎么称呼?” 温馨不去理会对方,而是上前挽着何鸿远的臂弯,道:“何少,在花都这等乡下小地方,有这么上档次的私人会所,的确值得称道。风少这么有心,他订的包间,咱们得去见识一下。” 花都可是国内数得着的大都市,在这小妖精口中,却成了乡下地方。 可她就是这么认为的。谁让眼前这位自以为是个人物的风家大少,把何鸿远当乡巴佬看待?她温大小姐看上的男人,她能让他在人前吃亏吗。 佳人助阵,何鸿远自觉得有所表现,笑道:“风少的情义,可不是因为这一餐饭有多么金贵,而是让我们记得在花都有他这么一位兄弟。” 温馨眸光流转,瞄着风小武,道:“风少,有何少这句话,你该心满意足啦。” 风小武眉开眼笑,道:“这是何少和馨姐看得起小武,拿小武当兄弟看待。” 风文斌受到冷落,心间恼怒,向风小武冷笑道:“小武,敢情今晚是你做东请客。看来二叔给你的零花钱不少嘛,何时也请接济一下我这位当大哥的。” 风小武哪能听不出这位堂哥的揶揄之意,笑道:“我虽不似大哥般年少有为,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但请朋友吃饭的花费,还是承受得起的。” 豪门内的明争暗斗,不着痕迹又处处刀光剑影。风小武平时处处受风文斌压制,难得靠上温馨这样的京都大姐大,表现得硬朗了许多。 温馨暗骂风文斌蠢蛋,在外人面前落自家堂弟的面子,这是明着告知大家伙,风家内部不和。可能风家自恃广南王,有些家族弟子自大到可以不必顾忌他人对风家的总体看法。 对于风文斌这号人,她怎么看都不对眼,若不是此地是花都,她不想给风小武惹麻烦,就冲风文斌对何鸿远冷嘲热讽,她能拿展示厅里的陶陶罐罐,砸破他的脑袋。 她向风小武道:“风少,话说多了伤胃口,咱们进包间用餐去。” 刘美琪没少受风文斌纠缠,见他受温馨冷落,不由得觉得心里解气。她向风文斌招呼一声,又向风小武道:“风少,我送你去包间。” 她前头带路,绕过一座屏风,从另一张楼梯上楼。 风文斌注视着温馨动人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边,兀自不甘心地冷哼一声,心里如猫挠一般痒痒的。 一名身形瘦长的中年男子从一张屏风后出现,他见到风文斌,似是非常惊喜的样子,迎上前来道:“风大少赏脸,让明辉倍感荣幸呀。” “路总不错,能在罗浮宫订到包间,在广南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风文斌对路明辉恭维一声,算是很给对方面子。若不是瞧在路明辉的娱乐公司旗下有几位女艺员够吸引他,他还真懒得受邀吃这顿饭。 路明辉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引着风文斌要上楼。 风文斌却是转身向侍立身旁的女侍应生问道:“方才刘总带着风少他们,去了哪个包间?” 侍应生礼貌地道:“大少,二少订的是罗马至尊风情包间。” 风文斌道:“本大少在此,你们刘总应该将罗马至尊风情包间转给我吧。” 侍应生一脸迟疑,风家的这两位衙内,都是常来罗浮宫的贵客,论份量当然是风大少重一些,可是她一名侍应生,可不敢去落风家二少的面子。 路明辉倒是很有眼色,笑道:“大少,原来二少也在罗浮宫用餐。这样吧,让刘总将二少的包间,跟我们调换一下。今晚他们的消费,都算我的。” 风文斌指着路明辉,笑呵呵地道:“圈子里的人都说路总仗义,果然名不虚传。” 路明辉果断地拿手机联系刘美琪,他自报家门后,将自个儿的意思一说,后者便婉拒道:“路总,这事我说了不算,只有风少说了算。你可以直接和风少谈。” 路明辉在广南省也算手眼通天的人物,对风家大少和二少这对堂兄弟间的龃龉,早有耳闻。而风大少的能力和声望,甩了二少几条街,他自然知道如何选择。 他听到手机里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便道:“二少,今晚能否请你迁就一下,将你我的包间调换一下?你今晚在此的全部花销,都算我的。” 风小武拿着刘美琪的手机,有扔了它的冲动。 他强忍着怒火,嘴角抽搐一下,近乎咬牙切齿地问道:“你是哪位?” “我是王子娱乐公司的路明辉呀。” “路明辉,特么的,我没听说过你这号人。“ 风小武发着狠,他手上的手机,却已落到温馨手上。后者对着手机娇滴滴地道:“你是丰城的路明辉路总吧?久仰大名啊!你过来一下,咱们见个面,换包间的事好说。” cpa728(); 第369章 玩的是一个活法 cpa300_4(); 何鸿远见到温馨狡黠的笑容,就知小妖精要搞事。卡Kа酷Ku尐裞網 路明辉是路飚的哥哥,丰城大富贵娱乐城的幕后大老板。温馨等人在丰城吃了大苦头,差点落在路飚手里,没想到在花都能遇上路明辉。 “这世界真奇()妙。咱们尚未想好在丰城受到这口鸟气,该怎么出呢,对方就送上门来。可见冤家路窄,果然很有道理。” 毕飞宇笑嘻嘻地说着,眼中却尽是杀气。 他在丰城被一群小混混撵着跑,虽说借着地利和过硬的身手,让对方吃足了苦头,可这种感觉很憋屈,堂堂的上尉特战队队长,成了如丧失利爪的柔顺的猫一般,受到一群老鼠围攻,传出去可真是个大笑话。 何鸿远看向风小武,道:“风少,可能要给你惹麻烦了。” 风小武哂然一笑,道:“麻烦自己找上门,咱们岂能怕惹它?” 此时他很好奇(),路明辉明知他风家二少的身份,却跳出来要和他调换包间。这明显是向他叫板的节奏。 路明辉一介商贾,谁给了他如此底气? 风小武心里暗自冷笑,若是风文斌借路明辉来踩人,这次可是踢到铁板了。 他和风文斌作为风家第三代俊杰,一直在为家族接班人之位明争暗斗。风文斌作为长房长孙,自然能得到家族更多的资源倾斜,在各方面都力压他一头。 想到风文斌一直以风家第三代接班人自居,风小武心里就憋屈得慌。他一直认为风文斌代表着风家那伙坐井观天之辈,他们把广南当成风家的广南,自大而毫无危机感。 广南风家号称广南王,听上去名声赫赫。殊不知经营个人或家族小王国,在当前的华夏政治背景下,是最让上层忌讳的存在,虽说风家老爷子健在,有着强大的威慑力,可风家若不趁着老爷子健在时改弦易辙,一旦老爷子过世,必然落得一个被清算的下场。到时不说风家灰飞烟灭,至少世家风光不再,沦落到苟延残喘的地步。 上次他去京都,就感受到京都众多世家对风家的敌意,致使他差点被人踩得脸面全无。卡Kа酷Ku尐裞網若不是温馨仗义帮他一把,他都无颜再去京都。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够向老爷子表达这种想法的契机。 现在风文斌要作死,他不会去拦着。只是寄希望于温馨等人给风文斌一个教训,让其和家族更多的人警醒。 路明辉叫上侍应生,让其带路,急巴巴地赶到罗马至尊风情包间。 他这次能约请到风家大少风文斌,颇是花费了一番心思。他献上两名千娇百媚的影星和王子投资公司股权,财色兼施,才让风大少有兴趣和他吃上一顿饭。而他的追求目标,是要借风家的势,解决王子娱乐公司上市融资问题。 以新成立的王子投资公司,注资王子娱乐,再谋求王子娱乐上市。在巨大的利益蛋糕面前,不怕风大少不心动。 如果能够从资本市场融资,犹如有割不完的麦茬,他也可以选择逐渐从大富贵娱乐城和几家洗浴中心退出。 色情行业强大的现金流,对他是巨大的诱惑,可是法律风险和政治风险不可谓不大。他这些年战战兢兢如走钢丝般地过来,如今也算功成名就,已经不是为了赚钱而赚钱,更不想如此低层次地赚钱。借王子娱乐上市,他不仅个人能彻底洗白,并能解决名下产业发展的瓶颈问题。 为了讨风大少欢心,即使得罪风二少,也在所不惜。谁让风二少在风家没有足够的话语权?这世界上,最值得踩的,就是有身份而不够强大的人。 侍应生敲开包间的门,他先是感受一下罗马至尊风情包间富丽堂皇的气派和欧式贵族气息,然后走到风小武面前,道:“风二少,咱们上次在凤凰城那边有过一面之缘,今晚请你帮个忙,跟我们调换一下包间。诸位有何要求,可以尽管提。” 风小武点燃一根雪茄,吸了一口,斯条慢理地道:“路总这是财大气粗,在我面前显摆来了吧?” 路明辉笑道:“我哪敢在风少面前显摆。只是大家出来玩,开心最重要。在广南这个小地方,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一起唱歌、喝茶、泡马子,玩的就是一个活法。对,玩的是一个活法。” “我们哥几个玩的,是和你不同的活法。”何鸿远故意抬杠道,“譬如说,我玩的活法,是爱所爱的人,*做的事,跟你这种低层次的玩乐,实在不好比较。” “爱所爱的人,*做的事……” 温馨在心里重复了几次何鸿远的话。她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小官僚这话里透着暧昧,果然是小色狼的写照。 呸,有色心没色胆的坏坯子、小坏蛋! 她剜了何鸿远一眼,端起一杯咖啡吸了一口,向路明辉道:“你打扰本姑娘喝咖啡的兴致,一点都不好玩。何少说你层次低,那还是看在你认识风少的份上,给风少面子。像你这种跑上门来扰人兴致的人,比苍蝇更让人恶心。我最讨厌这样的人。” 毕飞宇叨了一根雪茄在嘴里,道:“馨姐,是否需要我把苍蝇拍死?” 从层次低到像苍蝇一样恶心,再到直接拍死,三人这是直接将路明辉往死胡同里逼。路明辉现在若是不发飚,以后还怎么在广南上流社会圈子里混? “特么的,真是活见鬼了。我和风少讲话,从哪儿冒出三只狗,在此胡乱咬人?”路明辉阴沉着脸道。 “嘿,原来你听得懂狗话,却听不懂人话。怪不得看上去这么狗模狗样。” 温馨最善于打嘴仗,顺着路明辉的话头反击。 她长相娇媚得梦幻,骂人的声音也脆脆的异常悦耳,让人感觉若是和她打情骂俏,那是最大的享受。 何鸿远的目光从她的俏脸上滑过,略一失神,道:“我只听说过人模狗样,狗模狗样倒是首次听到,更是第一次见识到。今晚真是大开眼界啊。” 温馨忍俊不禁笑开了。小官僚骂人不露骨,却毒辣到骨子里。他真是太坏了,和她一样坏。从这一点上来看,俩人很有夫唱妇随的感觉。 她这么一想,更觉得开心,笑靥如花地瞅着他,眸中有挡不住风情。 【作者***:刚刚爷爷仙逝,享年九十八岁。老人家严谨治家,言传身教,立德立家风门风,是遗留给子孙后代的瑰宝。爷爷一路走好!! 请假两天,请书友们见谅!! cpa728(); 第370章 娇柔入怀 cpa300_4(); 路明辉以文化人自居,骨子里却是地地道道的流氓。 作为一名有文化的流氓,他在丰城跺跺脚,能让这座小城市抖三抖,连丰城明面上的一号人物,都要称他一声辉哥。虽然这里是花都,他不敢和风小武比能量,可他有风文斌靠着,并不把何鸿远三人看在眼里。 他听何鸿远等人的说话口音,全然没有广南话的丁点腔调。几位外地仔,敢在花都耍横,和他路某人过不去,他岂能善罢甘休? “死仆街,唔干你老母。” 他上前一步,抢了玉白色大理石茶几上的一杯奶茶,向边上的何鸿远泼去。 何鸿远早防着对方这一手,起身以太极缠手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路明辉腕间一麻,手上端着的奶茶竟是向他自己身上泼来,其衣襟前湿了一大片。 何鸿远笑盈盈地将对方手上的茶杯拿到手中,道:“这么香甜的奶茶,路总想喝早点说嘛,为何要抢着喝,弄得要往自个儿身上倒?浪费了多么可惜呀。” 路明辉右手手腕如被钢钳钳制住,无法挣动分毫。他左手翻开手机,按出一个手机号,对着手机叫道:“春仔,叫上几个人,到罗马至尊风情包间里来。” 刘美琪让侍应生端来两杯奶茶,她亲自端着,分别递给何鸿远和路明辉,巧妙地让他俩分离开来,巧笑倩兮地道:“两位,在罗浮宫这么优雅的地方,斗气可不太好。大家喝杯奶茶消消气,算是卖美琪一个面子。” 何为熟妇?就是将成熟性感之美,展示得淋漓尽致的女人。 刘美琪浑身充满润泽男人心灵的魅力,其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无不娇娆动感,让人不忍拒绝。 何鸿远抿了一口她递上的奶茶,笑道:“请路总喝一杯奶茶,我还是请得起的。路总非要以抢强的方式喝茶,就让人不痛快了嘛。对于路总的作为,我不知说什么才好。” 路明辉端了奶茶在手,有心将手上的奶茶,一股脑儿向何鸿远扔去。可是他方才已感受到何鸿远身手不俗,不敢造次,强憋了一口气,向刘美琪道:“换不到包间没关系,今晚这口气,我必须得出。卡Kа酷Ku尐裞網” 刘美琪蛾眉轻蹙,道:“罗浮宫是个优雅闲适的去处,这儿的经营环境不容破坏。” 何鸿远笑道:“请刘总放心,我们不会主动惹事。” 刘美琪近乎幽怨地瞥了他一眼。谁主动惹事,她心里明白得很。不过眼前几位年轻人,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特别是眼前这位何少,能被风小武这等风家二少捧着,自然出身于华夏大世家,却毫无世家大少的架子,丰神俊朗又优雅谦和,让人很容易心生亲近感。 她带着提醒的意味道:“何少已经惹上事了。” 何鸿远感激地一笑,道:“我们不怕惹事。” 言尽于此,刘美琪不好再说什么。罗浮宫的安保力量,可以确保不在会所里发生流血事件,出了会所的大门,便非她能控制。 她正要退到一旁,却见一名彪形大汉带着两名青年男子推门进来,冲进包间,向路明辉道:“路总,您有何吩咐?” 路明辉目光狠毒地盯着何鸿远,道:“死仆街,不想在刘总的地方生事,就出了会所解决。卡Kа酷Ku尐裞網” 刘美琪站在路明辉和何鸿远之间,劝阻道:“路总,请卖我一个面子,大家出来消遣,讲究一团和气。我为你今晚在此的消费打八八折,如何?” 名叫春仔的彪形大汉是路明辉的司机兼贴身保镖,见路明辉浑身狼狈的样子,有心为自家老板出气。 他大手一挥,一把推开刘美琪,一个腿鞭似有疾风相伴,向何鸿远侧腰扫去。 刘美琪猝不及防之下,娇躯被一股大力推开。她惊呼一声,踉踉跄跄后退,眼看就要撞上包间里的热带鱼鱼缸。 何鸿远感觉到春仔出招腿法的不寻常之处。对方出腿疾若无影,让他只能下意识地以太极步法闪避。 他身如矫龙,在侧退之间,离刘美琪娇躯最近。眼看她要撞上玻璃鱼缸,他下意识伸出左手,环绕住她的束腰,往他怀里一带。 一具成熟娇柔的娇躯,撞入他的怀抱。触感凹凸有致,手感细腻而弹力十足,鼻间馨香幽幽,却让他无心留恋。 他稳住她的身形,春仔的腿鞭又至,直奔他右侧腰而来。他退无可退,双足非丁非马,运内劲于双掌,以鲁式太极“四两拨千斤”的招式,向春仔的腿影侧拨过去。 两股力量撞在一处,发出如击破革的沉闷声响。 春仔左腿的攻击力量受到阻击,小腿微微发麻。他一个立身不缓,侧退了两步,才勉强缓住身形。 何鸿远感到双掌胀痛,肌肉发红,对于对方的腿功,有了初步认识。 他起了好胜心,搓搓双掌,向春仔招招手,道:“再来。” 毕飞宇在春仔冲进包间时,便已起身挡在温馨身前戒备,此时他见识到春仔的强横腿功,一时技痒,闪身挡在对方和何鸿远之间,向何鸿远道:“何少,打打杀杀的事,交给我便好,你只管自去品尝罗浮宫的极品奶茶。” 何鸿远不甘心地搓着手掌,道:“这厮的腿功,倒有点火候。” 毕飞宇道:“都说南拳北腿,在花都见到善使腿功的高手,却是难得。” 何鸿远摇头笑道:“受包间空间局限,无法尽情搏斗。若是贴身搏击,拳法比之腿功,更能发挥功力所强。” 他提示了毕飞宇一声,退到温馨身旁。后者拉着他的手,问道:“吃亏了没?” “没有。” “看你方才英雄救美的样子,让人眼热呀。毕大个子都忍不住想表现一番呢。” “想什么呢?” 何鸿远白了她一眼,又道:“这样请姓路的喝奶茶,感觉解气吧?” 温馨挽住他的臂弯,依在他身旁,柔情脉脉地道:“一想到路飚那王八蛋,我就心里来气。如果你能将眼前这位姓路的打趴在地,我会觉得更解气。” 想到路飚和他的大富贵娱乐城所做的事,恶果累累,根子就在路明辉这位幕后大老板身上。为了那些无辜如朱润霞般的女子,何鸿觉得找路明辉出气,是打到了正主儿。 他凝视着路明辉,道:“待会儿我为他松松骨,拆骨来玩玩。” cpa728(); 第371章 霸气美女 cpa300_4(); 毕飞宇对上路明辉的手下春仔,一上场就是贴身搏击的凶狠打法。 ̄︶︺sんц閣浼镄嗹載尛裞閲渎棢つww%w.%kanshuge.lā 他使的军体拳,走的是外家拳刚猛路子,虽不似何鸿远以内劲使出的鲁式太极这等内家拳有一招致人内伤的威胁,但他在部队里打熬出的一身筋骨,如铜皮铁骨,双拳硬拼硬地与春仔的腿鞭碰撞,丝毫不落下风。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温馨见毕飞宇一味地拿拳头招架,被春仔追打的样子,显得很是被动,不竟担忧道:“毕大个子到底行不行啊?拿拳头去挡人家的大长腿,有螳臂挡车的感觉。” 何鸿远笑道:“宇哥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过几招的高手,这是拿人家练手呢。” 温馨看着毕飞宇又是拿拳头去崩人家的大长腿,撇撇嘴道:“毕大个子能否换种打法?在这儿玩无脑型的对对碰,看上去无聊之极。” 她见何鸿远哂笑,不竟跳着脚向毕飞宇叫道:“毕大个子,拿拳头砸那混蛋的脑袋,将他一拳砸晕,看他怎么耍派头。” 毕飞宇如奉谕旨,左手拳头崩开春仔的腿鞭,右臂一挥,一记右勾拳如流星锤一般,向对方的脑袋砸去。 春仔本就被毕飞宇的强横打法,震得双腿发麻,下盘不稳。他左腿被毕飞宇单拳崩开,感到对方钵子大的拳头冲他脑门而来,便慌忙退身闪避,身子撞翻了一张座椅,方才的进攻威势荡然无存。 温馨跳着脚,拍手叫好。 方才跟随春仔进来的两名保镖,见春仔过招失利,连忙向毕飞宇冲去。 毕飞宇威喝一声,挥拳迎身而上,左右开弓,将这俩人三两下击倒在地。然后他向春仔勾勾手指,嚣张地道:“过来再战,这次我要把你给打趴下。” 春仔双腿打颤,犹豫着不敢上前。 “一群饭桶。” 路明辉向自己的手下叫骂一声,便欲拂袖而去。温馨拦在他身前,双手叉腰叫骂道:“臭仆街,敢找我们的麻烦,看我怎么把你从活仆街变成死仆街。卡Kа酷Ku尐裞網”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向风小武问道:“小武子,仆街是啥意思?” 风小武被她的娇憨样逗得大笑,道:“馨姐,这个死仆街敢找你麻烦,绝对是死得不能再死的死仆街。” 路明辉哪受过如此奚落。他不敢对风小武怎样,只能拿温馨出气,他抡起右手,向她当面一掌掴过去。 何鸿远站在温馨身旁,岂能任她吃亏,他长臂舒展,如长藤般缠住路明辉的右手手腕,稍使内劲一拽,趁其立足不稳之际,对其右手肘关节处一托一拍,如行云流水般,完成拆骨动作。 路明辉站稳身子,习惯性地抬起右手,正欲指着温馨叫骂,右手臂不听使唤般地耷拉下来,从肘关节处传来的巨痛,让他忍不住哀嚎一声。 温馨神气活现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得意洋洋地道:“在丰城你是地头蛇,居然能发动民众搜捕我们。但我们还是堂而皇之地来到花都。现在我把你们大富贵娱乐城的所作所为,曝光于众。还有你这人模狗样、逼良为娼的死仆街,我要把你的形象立体地展现在公众面前,看你怎么在公众面前抬起头来。卡Kа酷Ku尐裞網” 路明辉眼角抽搐了两下,目光如蛇蝎般恶毒地盯着温馨,道:“原来昨晚在丰城大富贵娱乐城故意伤人、挟持人质的是你们。你到底是什么人?” “嚯,居然还给我们强加罪名。”温馨冷笑道,“你家姑奶奶是华夏日报社的记者,跑进你的淫窝暗访,你给我强加罪名,不怕惹笑话吗?” 昨晚大富贵娱乐城的事,路明辉早就得路飚汇报。他原本仅以为是娱乐城小姐在其朋友帮助下的一次出逃事件,就算真的让她们逃离丰城,对娱乐城也不会构成重大威胁,毕竟丰城上下一体的保护伞,绝非一名失足小姐撼动得了。 华夏日报社的记者暗访,这情况就不一样了。像华夏日报这等国家级权威媒体,有着足够的舆论引导能力,能够点燃舆论大火并熊熊燃烧,足以对他个人及名下产业,造成致命威胁。 他眯缝着眼睛,嘴角勉强牵扯出一缕笑意,向温馨道:“我看这位小姐气质高雅,清丽卓绝,比之我们演艺公司的一线明星犹有过之,原来是华夏日报社的记者。记者小姐贵姓?可有意向到娱乐圈发展?” 温馨不吃他前倨后恭这一套,对着他道:“呸,谁是小姐?你家女人都是小姐,我是你家姑奶奶。” 何鸿远忍不住笑道:“小路障,他家女人都是小姐,你是他家姑奶奶,岂能不是小姐?” 风小武和毕飞宇都捂嘴偷笑。温大小姐的玩笑,不是谁都敢开、谁都能乐的。他俩怕温馨脸上挂不住,笑意憋得非常辛苦。 刘美琪受何鸿远救助,兀自在回味着他的长臂,环绕住她纤腰的感觉。它柔韧如鞭,但爆发出的热量和力量,犹在她腰间蔓延,久久不能退劝。可能她在日后某些时候想起它,仍能回味这种感觉。 以她的能量,虽然并未将路明辉这等货色看在眼里,但见温馨对路明辉自曝身份,仍觉得孰为不可取。强龙难压地头蛇,眼前这位美女记者,是有些托大了。 此时何鸿远拿路明辉开刷,她感觉这位何少,可能就是这位美女记者的最大依仗。她不由得对何鸿远的身份,产生了浓厚兴趣。 温馨自觉自个儿说话自相矛盾,扑哧一声先是笑开了。然后亲昵地对着何鸿远的腰间细肉掐了一把,向路明辉道:“快滚,快滚,别打扰你家姑奶奶吃大餐。” 这时候,包间门口出现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他中等个子,身穿洗得灰白的中山装和喇叭裤,足穿布鞋,看上去土里土气的样子,但其双足着地,下盘沉稳如松,身形挺直如剑,双眼更是无意间迸发着精光。他在包间门口一站,气势如山岳峙立。 “这位是我们罗浮宫的保安经理梁成。” 刘美琪指着来人介绍一声,无比霸气地下指令道:“梁叔,把这包间里的无干人等,给清理出去。” 梁成的目光落在春仔和路明辉的两名保镖身上,他上前两步,看似缓慢地伸出双手,却极准无比地扣住两名保镖的手腕脉门,一手抡动一个,轻轻松松地将这俩人扔出门外。 cpa728(); 第372章 够味儿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在下冀北武馆陈小春,见过梁师父。”春仔向梁成抱拳行礼。 “花都冀北武馆?北腿王茅松的弟子吧?”梁成瞄了陈小春一眼,“看在茅师父的面子上,我让你体面些离开这里。还不快走?” 陈小春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路明辉,向梁成道:“梁师父,我们路总也是罗浮宫的贵客,可他却在这边受了伤。” 梁成见刘美琪不再有所表示,她自然是希望息事宁人的意思。他走到路明辉身前,出不意地伸出双掌,夹住其受伤的肘关节,如拧麻绳般一搓揉。 路明辉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只痛得浑身打颤,却是被陈小春扶住,道:“路总,你的手应该没事了吧。” 路明辉小心翼翼地摆动两下右手,想到自己方才的狼狈相,指着何鸿远,恶狠狠地道:“死仆街,我倒要瞧瞧,今晚你怎么走出罗浮宫。” 何鸿远笑道:“我当然是用脚走出罗浮宫。难道路总准备着四肢着地出去?” 温馨发出一声脆笑,道:“也有猪狗不如的东西,四肢不全,只能滚着出去。” 刘美琪见这对金童玉女般的人物,对路明辉如此不留余地,自然能感受到双方定是素有旧怨。方才她受何鸿远救助,在心理上自是站在他这一边。 她向梁成使了个眼色,后者朝路明辉做了个劝阻的动作。 路明辉咬牙切齿地走了。刘美琪向包间里诸人交待了几句场面话,又有心提醒何鸿远,道:“听何少的口音,不像是广南本地人,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使有风二少在此,也得小心小人报复。” 梁成好地瞄了何鸿远一眼,向刘美琪道:“刘总,风家大少此前去了方才这位路总订的包间。” 刘美琪见风小武脸色铁青的样子,心里暗暗叹息。对于豪门世家那些狗皮倒灶的事儿,她已见怪不怪。为了在家族里上位,兄弟都能阋墙,更何况是堂兄弟。 她如变戏法一般,手上拈了一张金灿灿名片,送到何鸿远面前,诚恳地道:“何少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可联系我。我在花都,还算是有着几分薄面。” 何鸿远接过名片,感激地道:“多谢刘总关照。” 风小武目送刘美琪带着梁成离开包间,才一脸羡慕地向何鸿远道:“刘总的金名片,便是罗浮宫的金卡,能持有它的花都上流社会人物,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何少能得刘总垂青,福缘不浅啊。” 温馨不满地瞪了风小武一眼,道:“一张名片而已,哪有这么多花花心思?你和你那没事找事的堂哥一样可恶。” 想到堂哥风文斌,风小武心里暗自冷笑。今晚风文斌已在温馨心里留下恶劣的印象,更妙的是风文斌找来搞事的路明辉,和温馨几人有着仇怨。依着风文斌和路明辉的脾气,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惹上了馨姐和何少,他们这是踢上了铁板。 他期待着风文斌怎么将事情闹大。 在简约风情包间里,风文斌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一名美艳少女倚在他身旁,她抬着粉臂,玉指捏着一粒鲜红饱满的车厘子,往他嘴里送去。 “大少,小邱月以后就是你的人,你可得罩着我一点。”她媚笑道。 风文斌在她丰满处捏了一把,将车厘子噙到嘴里,含含糊糊地道:“你哪儿小了?一点儿都不小嘛。” 这名叫邱月的女明星趁机躲入他的怀里,不依地扭着娇躯,道:“大少,你好坏呀。” 风文斌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打量着这张妖艳而稍显风尘味的俏脸,笑道:“小邱,我一向护着自己人。你要成为我的人,可得有所表现才是。” 邱月探手轻按着他的胸脯,媚笑道:“大少想要怎么表现,邱月便怎么表现。” 风文斌凑到她耳边,轻咬一口她的耳珠,道:“你想成为一线女明星,我让路明辉捧红你便是。但你要记住,路明辉是承我的情。以后路明辉的一举一动,你要时常告诉我才好。” 他见邱月一脸诧异的表情,便拍拍她的脸蛋,道:“你要成为我的人,总得有一定的价值。当然,我也不怕你在路明辉那边卖了我。本大少只是不放心路明辉借着与我合作,以为有了倚仗,背地里大搞特搞见不得光的勾当。” 邱月低头轻巧地叼住他的两根手指,轻吮了一下,道:“我听大少的。” 这女人长得千娇百媚,虽然稍显风尘味,却妖媚而识情趣,倒也可堪一用。当然,享用和利用两不误。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对路明辉既送美女,又送投资公司股份,还是心怀戒意。 路明辉顶着丰城首富的光环,其娱乐公司更是捧出了不少当红明星,其在广南省也是数得上号的商界名流,可劲儿贴上他风家大少,大方地送出准备打包上市的投资公司的原始股,自然所图非小。 到了嘴边的肥肉,不吃白不吃。但要吃得溜顺,自然得有所防备。当然,在风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他不相信路明辉敢玩阴的。这只是他一贯的作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也不放过任何利益。 他搂着邱月在怀,轻松写意地调笑着。 路明辉灰头土脸地推门进来,见包间里的轻松气氛,强笑道:“大少,对小月还满意吧?” “满意,非常满意。”风文斌拍着邱月的玉手道,“路总,小月以后可是我的人,你可得多加照顾。” 路明辉喜道:“小月能得大少另眼相看,是她的福份。请大少放心,我一定关照好小月。” 风文斌翘起二郎腿,笑道:“见你一脸衰相。怎么,在我那位堂弟那边边吃了亏呀?” 路明辉拿起桌上的湿巾,搓了一把脸,将方才在罗马至尊风情包间里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然后发狠道:“大少,我已让春仔带人在罗浮宫外边盯着,只要这位女记者一伙人出了罗浮宫,我的人会想办法把她们带回丰城。嘿嘿,到了我的地盘,我让她知道多管闲事的后果。” “丰城发生的事,自然得在丰城解决。不过你得把她给我留着,这位美女记者够味儿,若经本大少好好调教,说不定是我们合作事业的一大助力。” 风文斌眼前浮现出温馨的迷人风姿,她俏丽清幽如雨中百合,让他有一见钟情的感觉。在他看来,这等容貌气质俱绝品的美女,在花都仅这罗浮宫老总刘美琪可堪一比,至于他身旁的邱月之流,虽然也是万里挑一的美女,却绝对不在一个层次。 【作者***】:身体出了点小状况,调理了一段时间。以前上班、码字为一天的主基调,现在锻炼身体、上班、码字——有健康的身体,才有一切!祝友们安康!!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73章 诛心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一切都按大少的意思办。” 路明辉听风文斌主动提及合作的事,心里欣喜不已。风大少的看上的美女,可不能让春仔那些人吓着了,得用上另外的手段。 他拨通陈小春的手机,道:“春仔,让丰城公安局余局长派人过来,在罗浮宫门口候着,把涉嫌在丰城大富贵娱乐城绑架、故意伤害的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 “老板,我这就让花都的兄弟们撤回去。”陈小春似是松了一口气道,“说实在的,有南拳王梁成在罗浮宫这边坐镇,兄弟们在罗浮宫门外带人,感觉心里没底。” 路明辉笑骂一声,挂掉手机,向风文斌请教道:“大少,我听说过罗浮宫的背景惊人,有省里的大佬靠着。可这儿的保安经理梁成,似乎也来头不小,很能镇得住场面呢。” “梁成号称南拳王,一套咏春拳,打遍广南周边数省无敌手,在广南徒子徒孙无数。连省公安厅刑侦总队队长,都曾拜在他门下学艺,你说他的来头能小得了吗?” 风文斌见路明辉咋舌不已的样子,暗骂一声土鳖,又傲然道:“不过,梁成在广南,可以唬得住一般的人,在我们风家面前,他却是不够看。” 路明辉奉承道:“有大少为我撑腰,梁成也得退避三舍。” 风文斌毫无顾忌地在邱月的翘臀上拍了一巴掌,向路明辉哈哈笑道:“你如此懂礼数,该我为你撑腰的时候,我自会不吝出手。” 这是一个承诺,无论是否靠谱,都让路明辉浑身骨头都轻了三两。他向风文斌送股权又送美女,就是要找一棵大树靠着。在广南省,有风家大少在他身后站着,他在丰城那些乌七八糟的事,便不再令他提心吊胆,他的事业也将跨上一个新的平台。 他坐到风文斌身旁,让邱月取来他的公文包,他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到风文斌面前,道:“大少,这是我们即将成立的王子投资公司的股权文件,大少占百分之二十股份,是公司的二股东。王子投资公司控股拟上市的王子股份公司,以后大少就是上市公司的股东。”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可是送上门的肥肉,不吃白不吃。风文斌心知路明辉有所图,却仍是云淡风轻地拿起笔,在文件上签字。 路明辉将签订好的文件放入公文包,得意地一笑,向邱月道:“小月,从今往后,你就是大少的人了。你好好服侍大少,公司这边不会亏待于你。” 邱月自知自己就是一副道具。在一场游戏中,道具本无生命,其存在价值,只是因了游戏需要。可是即使如此,依附着主角的道具,更具有生命力。在风文斌和路明辉之间,邱月自知如何选择,才能体现她的存在价值。 她满是幽怨地瞥了路明辉一眼,才含羞带俏地起身,为风文斌倒酒。她本就妖媚,在风大少面前半真半假地演绎一番,倒也撩拨得他心儿痒痒。 ****** 风小武把何鸿远当成世家大少捧着,一个劲儿地献殷勤,让何鸿远浑身不自然。 他见温馨和毕飞宇在一旁暗自偷乐,便指着他们,向风小武道:“风少,我就一名乡镇小干部,可不是什么世家大少。这两位和你一样,都是世家子弟,你们多多亲近。” 风小武一边为何鸿远倒酒,一边推心置腹地笑道:“能让馨姐和毕哥马首是瞻的乡镇小干部,怎么着也值得我结交。再者就冲远哥身上这气度,为人的格局少不了。你这朋友,我是交定了。” 毕飞宇指着风小武,笑道:“兄弟,你眼光不错。” 风小武傲娇地一仰头,道:“那是,我一双慧眼,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值得结交,心里自是有数。” 温馨举杯浅饮,而后向风小武道:“小武子,你算是看走眼了。你这位远哥,就是一名山旮旯里的小官僚,整日琢磨着在山里修路、建疗养院,经营着他自己的那一方天地,他哪有什么大格局。” 风小武转身为她倒酒,道:“馨姐,像远哥这样的人,就是窝在山旮旯里,也会有大作为。” 温馨满眼柔情罩在何鸿远身上,问道:“小官僚,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龙泽乡,去京都或省城工作?” 何鸿远笑道:“我从不考虑太过遥远的事,只关注于将当前的事做好。龙泽乡大发展刚刚起步,我能有幸参与其中,惟有尽心尽力做事,才不负组织和群众的信任。” 温馨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小官僚,在这种场合,说话犹带官僚味,无趣之极。” 风小武见她对何鸿远那深情款款的样儿,心下了然。他坐到何鸿远身旁,套近乎般地问道:“远哥,你工作的那地方,有何投资机会?” 温馨似是早知风小武有此一问,卖力地向对方介绍龙泽乡的投资项目。以她对龙泽乡的了解,再加一张能说会道的樱桃小嘴,只把龙泽乡这名不见经传的穷山沟,吹嘘成世间少有的掏金宝地。 风小武一脸神往,却又颓然叹息道:“我们风家只是盯着广南这一亩三分地,错失了很多机会呀。” 外边都在风传,风家二房在风家的地位,属于边缘化的存在。温馨见风小武一副愁苦样,便知其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捏了一枚鲜红的樱桃扔入口中,漫不经心般地道:“风家视广南为根据地,广南省大到一省之人事变动、经济产业布局,小到企业发展,风家都力求掌控。这往小了说,是风家固步自封、不思进取,错失了参与国家大发展、大开发的很多机会;往大了说,是风家试图搞独立王国。” 其言诛心,只听得风小武脸色大变,骇然道:“馨姐,是否京都圈子里便有这样的论调?” 温馨云淡风轻地反问道:“风家号称‘广南王’,你们不是自觉很是荣光吗?圈子里有这样的论调,又有何值得惊的?” 京都顶尖圈子里的任何论调,都与高层政治息息相关。哪怕这个圈子里少年男女的情事,也与背后家族的政治走向有关。风小武听到温馨诛心之言,他心里却已明了,上边已对风家定调子,只是板子尚未打下而已。 【作者***】:昨日开始续更,看到友们的打赏,心里感慨又羞愧。故事远未结束,且写且珍惜。珍惜自个儿的身体,珍惜友们的关爱。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74章 敏感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他倒吸了一口寒气,道:“看来风家处于风口浪尖,危机压顶而不自知。” 温馨道:“危机——危机——危中有机。小武子,风家的危,对你来说便是一个机会。若能让风家转危为安,岂不正使你在风家确立地位?” 风小武喝了一口酒,低头叹息道:“我人微言轻,怕是无法改变家族的走向。” 温馨轻笑道:“我家姥爷经常称赞风老爷子每遇大事不糊涂。你若有机会向他老人家进言,他自会有所决断。” 她见风小武一副受教的样子,不由得心情大好,转头见坐在身旁的何鸿远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便向他娇嗔道:“本姑娘脸上长花了吗?” 何鸿远一本正经地道:“再美的花儿,也长不到你的脸上去?” 毕飞宇好地插嘴道:“为何?” 何鸿远道:“花儿见到小馨,自惭形秽。” 温馨得心上人夸奖,心里如偷吃了蜂蜜一般,妙目自带风情,横了他一眼,问道:“我和周大美人相较,谁更美?” 何鸿远尴尬地一笑,道:“一个羞花闭月,一个国色天香,实在难以比较。” 温馨不满地嘟着嘴,又追问:“那我和你的小女朋友肖美人儿相比呢?” 何鸿远敷衍道:“美丽得女人,长相往往相似;丑陋的女人,各有各的瑕疵。” 温馨在桌下踢了他一脚,道:“德性——还跟我咬文嚼字。” 何鸿远连忙将话语切换到正题,道:“小馨,我刚才在想,你这次广南之行,看似是去丰城相助一位祈求回家过春节的失足女,其实质可能是冲着丰城的色情产业去的。你说,这是否为上头切入广南的一个点?” 温馨俏脸一变,掏出手机起身,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拨打电话。待她回到餐桌座位上,向众人道:“小官僚很有政治敏感性。我此次丰城之行的报道,将在明日《华夏日报》上刊发,但上头的工作组已组织到位,明日便将进驻广南。丰城色情产业,还真的只是上头切入广南的一个点呀。” 毕飞宇向何鸿远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小远,就你这政治敏感性,天生是混官场的料。前程远大啊。” 何鸿远自谦一句,见风小武脸色苍白,连忙安慰道:“风少,虽然丰城之事小不了,可是上头既然把切入点放在丰城,那便是投石问路之举。丰城色情产业是毒瘤,坚决要打掉。而风家的取舍之道,关乎安定团结大发展的大局,上头要绝对把控。” 温馨附和道:“我同意小官僚的看法。风家只要风老爷子在,在此事中又有所表现,不怕难以度过难关。” 风小武无力地一拍桌子,道:“我那堂哥和路明辉搅到一起,只怕我们风家,已经自个儿引火上身。这些年,我们风家在大伯的主持下,把财力向广南各行各业拓展,只要是能赚钱的产业,我们风家都要分一杯羹。我那堂哥怕是被钱财迷了眼,已经上了路明辉的贼船。否则他哪会看得上路明辉这类货色,赏脸跟对方一起进餐?” 毕飞宇一边喝着酒,一边感慨道:“家族和个人私利,哪比得上国家利益?都要向我们军人学习,以护卫国家利益为己任。所以说,我们才是最可爱的人。” 温馨剜了毕飞宇一眼,道:“毕大个子,我怎么从来没觉得你可爱?” 何鸿远不理会这俩人抬杠,向风小武道:“小武,正事要紧,你快些回家,向你们家老爷子汇报情况。以老人家的家国情怀,不是如何取舍的问题,而是如何顾全大局、维护国家利益的问题。” 温馨推了风小武一把,道:“小武子,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在此影响我们的胃口。快些走,快些走!不过你要在离开之前,记得先买单哦。” “馨姐、远哥、宇哥,我现在去买单,明早我送你们去机场。”风小武交待一声,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毕飞宇很懂得看人眼色。他见温馨落在何鸿远身上的目光,都能缠绵得化出水来,便甚是识趣地找借口离席,给俩人创造二人世界。 此次丰城之行,温馨和何鸿远的关系突飞猛进。两人之间的感情,正如发酵的老酒一般,带着令人沉醉的甘甜滋味。 温馨柔情密意地往何鸿远口中塞了一枚樱桃,依在他身旁道:“明天你会送我回京都的,是吧?” “呃,还有一大堆工作上的事,要赶在春节前处理好呢。”何鸿远无比苦恼地道,“要去省军区,请宇哥帮忙谈谈省军区疗养院的项目。还要帮乡里拉春节慰问,乡干部们要过一个肥年,马山岙村村民们要过一个富足年,需要我四处化缘呢。” “就你能耐。” 温馨不满地嘟囔一声,道:“前者我和毕叔招呼一声,他是省军区政委,这事儿不难敲定。后者找丁大胖子和小庄他们帮忙,他们是先富起来的人,应该奉献爱心。” 何鸿远道:“省交通厅和县公安局、交通局那边,可能都会对龙泽乡落实一笔慰问资金,都需要我去对接。我跟随宇哥一起回去,正好走访一下省军区和交通厅。” 温馨伸手捏住他腰间软肉,无比幽怨地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愿陪我回京都。你不想陪着我,难道也不想去看看你的小女朋友吗?” 她提到肖雪雁,何鸿远倒是想起答应过后者,要去京都经贸大学接她回家。眼瞅着肖雪雁也快要放寒假了吧,他这手头的一大堆的事儿,真的得早点处理完毕。 可哪有真正空闲的时候?处理完这事儿,还有那事儿得办理,指不定不时会冒出领导交办的啥事。一入公门深似海。他算是体会到公职人员身不由己的滋味。 那种遇事推让,有好处冒出头的官场老油子作风,他学不来,便只能被没完没了的工作羁绊着。 他正苦恼间,手机突兀地嘶叫起来。 是肖雪雁拨打过来的电话。他接听起来,道:“雁儿,你今天放寒假了呀。这么巧呀,我正想着去京都接你呢。对,明天的飞机。” 来自腰肋间肌肉的痛楚,让他猛然惊醒过来。讨好了手机那边那位,无意中得罪了身边这位。 他唯有暗自叹息:做男人咋就这么难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75章 情怀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过了近一小时,毕飞宇回到包间,向温馨道:“馨姐,我在外头转了两圈,这罗浮宫大门外不远处,停着几辆防暴警车,车里有全副武装的警察严阵以待。在边上的小巷子里,尚有一群混混,也紧盯着罗浮宫这边。我们这是被人瞄上了。” 何鸿远道:“是路明辉搞的鬼吧。” 毕飞宇点点头,道:“警车挂的是丰城的牌照。此时此地,除了路明辉这丰城土皇帝,谁能摆出偌大的仗阵?” 温馨轻咬贝齿,道:“姓路的死到临头,犹自如此气焰嚣张。走,我们先冲进他的包间,将他狠狠教训一顿,看他的人敢不敢冲进罗浮宫救驾。” 何鸿远连忙劝阻道:“咱们不能因为有罗浮宫这一招牌护着,在里边闹事,这么做太不厚道。既然上边的工作组很快就要进驻广南,路明辉也蹦达不了多久了,且让他再嚣张一会儿。咱们偷偷溜走,安全回家才是上上策。” 温馨斜睨他一眼,兀自不满地道:“臭小官僚,你是急着要赶去见你的小女朋友吧?我偏是要找路明辉闹一闹,赶在工作组到来之前,先把他给一脚踩死。” 何鸿远柔声细语地道:“小馨,咱们尚有正事要办。路明辉这种小瘪三,交给工作组来处理。好吧?” 温馨嘟着嘴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何鸿远双目一瞪,道:“因为你是小路障,你就要听我的。” 这话让人难以理解之极。温馨却是笑靥如花,横了他一眼,低头如受了委屈的小媳妇般,低声嘟囔道:“我听你的还不行吗?至于这么霸道吗?” 毕飞宇偷偷向何鸿远伸出一个大拇指,然后道:“小远,罗浮宫的厨房边上有后门,门外虽有几名社会小混混守着,凭我们的身手,却是能够冲出去。” 何鸿远笑道:“能够收拾几名小混混也好,算是让小馨出出气。” 三人稍做准备,从包间里出来,却见罗浮宫保安经理梁成正在包间门外候着。 何鸿远向对方抱拳招呼道:“梁师父——” 梁成一张扑克脸上毫无表情,向何鸿远抱拳算是回礼,而后道:“刘总有吩咐,让我用她的车子,送三位一程。” 何鸿远道一声谢,道:“看来罗浮宫大门外的情形,逃不过梁师父的眼睛呀。” 梁成道:“三位是刘总重视的客人,梁某人自然得格外关注。车子停在车库,三位随我来。” 说着,他带着何鸿远三人,从一条专门的通道去车库。 ****** 花都老城坊一座树木掩映的大宅院里,风小武在父亲风正德的带领下,进东院向风老爷子请安。 晚餐过后,风老爷子习惯先读报半小时,再散步半小时,而后练太极拳半小时。这是他在革命生涯中养成的习惯,也是他亦文亦武,性情柔中带刚的写照。 风正德挺着圆桶般的大肚腩,站在一旁等老父亲将一套太极拳打完,连忙抢先从勤务人员手中取过热毛巾,递到老爷子手上,而后艰难地躬身道:“父亲——” 风老爷子拿毛巾擦了一把脸,满是岁月沧桑的脸上,依然精神饱满。他看了一眼跟在风正德身后的风小武,而后扬扬寿眉,道:“你们来得正好,过来看看我练字。” 风正德嘴角嗫嚅了一下,正欲说事,却见风老爷子转身向房走去。 风正德跟在父亲身后进了房,终于忍不住道:“父亲,咱们风家遇上了大事。” 风老爷子磨墨提笔,道:“练字之前需静心,遇大事更需静心。你表现得犹不如小武镇定自若呢。” 他智慧如海的目光,落到强自镇定的风小武的脸上,道:“小武,你来点字,爷爷写下来,把它送给你。” 风小武好一阵子惊喜,却莫名地有着面临大考时的慌乱。他强吸一口气,脑海里突然蹦出四个字,道:“爷爷,您写一下‘家国情怀’,把它们送给我作为鞭策。” 风老爷子神情肃穆,提笔醮满墨汁,竟是任由墨汁滴到宣纸上,下笔如千钧,又如指挥千军万马般豪迈,笔走龙蛇,一气呵成,挥毫而就。 而后他满脸倦色,道:“老了,老了。精气神散得快呀。” 风小武上前,帮老爷子将毛笔搁到笔架上,而后俯身一边对着字幅吹气,一边道:“爷爷,我会把这四个字,放在心里珍藏的。” 风老爷子打量着这位貌不惊人,平时略显顽劣的孙子,问道:“小武,你怎么想到让爷爷写这四个字?” 风小武道:“爷爷,这是我一位朋友,对爷爷的评价。他说爷爷有着家国情怀,在家族利益和事关国家发展大局的国家利益面前,懂得如何取舍。” 风老爷子双目神光一凝,道:“你那位朋友,是哪一家的子弟?” 风小武道:“他只是一名乡镇小干部,我和他仅一面之缘,尚不知他是否为世家子弟。但和他一起的,是京都邹老的孙女和东平省军区毕政委家的公子。” 他把温馨和何鸿远所言,向风老爷子复述一遍,然后低头欣赏老爷子的字,留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风正德在边上迫不及待地道:“父亲,这位姓温的记者,是邹老的孙女。她打探来的消息,应该是确凿无误。上头要借丰城之事,敲打我们风家。这些年,老大一味向钱看,为我们风家挣来钱财无数,可也惹了不少祸呀。更可气的是文斌那孩子,怎么能和丰城那边的人搅在一处呢?丰城的色情产业,是我们风家这样的清贵世家能沾的吗?他这是让我们惹火上身啊!” 风老似是听不到二儿子话中夹枪带棒的意思,只是沉声道:“什么清贵世家?我们就是共和国的普通一家子。” 他喟叹着摇摇头,转头向风小武道:“小武,这事儿,你怎么看?” 风小武恭谨地道:“爷爷,遇到大事,咱不能糊涂。我觉得我那位姓何的朋友说得对,在家与国之间,咱得有个取舍。这不仅是爷爷的情怀,也是咱们风家的情怀。” 风老赞许地点点头,道:“你那位姓何的小朋友,无论出身如何,都值得一交。” 他又向风正德道:“你要向小武学习,做个明白人。去找你大哥,让他把文斌带过来。风家的家风门风,得好好整饬一番。”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76章 感情那些事儿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飞机呼啸着从花都机场起飞,带着朵朵白云,在空中随着气流起伏飞行。 温馨依在何鸿远身旁,双手环抱着他的一条胳膊,俏脸挂着满足的微笑,口中却是不满地道:“从今日一大早开始,你那小女朋友便来过好几个电话。这是迫不及待要见到你吧?” 何鸿远脑海中浮现出肖雪雁的倩影。好久不见伊人,他心里的确想念她。 他盯着机舱窗外浮动的白云,干笑道:“这就是雁儿,爽直又可爱。” 温馨瞅着他,认真地问道:“那我呢?不许思考,限你在三秒钟之内回答。” 何鸿远不假思索地道:“你是聪慧又可爱的小路障。” 温馨似是很满意这样的评价,得意地道:“听上去,我比你的小女朋友要强上那么几分。” 何鸿远怕她继续给他出难题,岔开话题道:“方才风小武说,他会在开春后,陪同风老进京。照你看来,广南的事是否即将尖埃落定?” 温馨撇撇嘴道:“你都能猜中风老的情怀,上头那些成了精的人物,怎能揣摸不透?他们实现了政治意图,只可怜本姑娘这过江的小卒,差点在丰城落入魔掌。现在我想明白了,让本姑娘在丰城落难,早就在某些人算计之内,这是打我姥爷的主意,促使他给风老增加压力。这口窝囊气,本姑娘实在难以下咽。” 何鸿远不问她姥爷是谁,也能揣摩出对方自然是位大人物,至少是和风老这样的开国元勋,同一层次的存在。 这样的大人物,都有人打主意。可见政坛不仅是名利场,还是围猎场,作为政治人物,随时有可能被人盯上,成为他人施展明枪暗箭的猎物。 他想想都有些后怕。以后他走的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慎之又慎。 不过他立马就暗自嘲笑自己,像他这样的乡镇小干部,能用心为群众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就已经是福份,难道还想成为大人物不成? 温馨不闻他吭声,如受伤的小鸟的一般,往他怀里钻,口中哼哼唧唧地道:“我要好好睡上一觉,等回到京都,有精力找人算帐。” 她随意地扎着马尾,穿着单薄的咖啡色鸡心领毛衣,搭配着米黄色休闲裤和黑色运动鞋,闲适又充满南国风情。 何鸿远低头之际,目光从她雪白的鹅颈处滑过,落到她衣领内的雪沟处。眼前美景在无限放大,令他意乱情迷,心神却变得混沌不堪。 此时,周荧、肖雪雁、张春月等女的俏脸,仿佛都向他眼前凑来。他眼花缭乱,不知正视谁才好。 他闭上眼,内心挣扎着去逃避、逃避……而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鼻尖痒痒的,似是有虫子试探着向鼻孔里爬行。他强忍着打喷嚏的感觉睁眼,见温馨举着一撮毛发,对着他的鼻孔撩拨着。 她见他醒来,仰首凝眸看着他,吃吃地娇笑。那样子娇憨中透着妩媚,如梦中百合盛开。 见他痴痴地注视着她,她笑得更加甜美,樱唇边的美人痣如跳动的性感符号,吐气如兰道:“大懒猪,该用午餐了。” 风小武为他俩订的是头等舱机票,座位宽敞舒适而具有相对私密性。虽然正餐很是丰盛,四道荤素搭配得当的小菜加米饭、饮料,绝非经济舱里的盒饭可比。可有伊人在伴,如小鸟依人,秀色可餐,那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比之美食更是诱人。 温馨感受到何鸿远炽热的目光,心里暗自得意。这一趟丰城之行,虽说尚未完全将眼前这小官僚拿下,但至少已让他沦陷得七七八八,他剩下的也仅是无谓的挣扎罢了。 她完全挤进他的座位,娇躯感受着他躯体的热量。方才还是她自个儿主动出击,心里却立马欢蹦乱跳的乱了套。她刚刚兴起的那股得意劲儿,也被他带侵略性的目光,冲击得烟消云散。 俩人在丰城山间逃避追击时,曾有过亲密接触,只是在那种境况下发生的情不自禁之举。而此时身处半空机舱中,舱外有白云为伴,感觉更是玄妙。 何鸿远思维停滞,情不自禁地低头,噙住那两瓣鲜嫩的香唇,在温馨欲拒还迎间,和她口舌相交、灵魂纠缠。在半空之中,两颗心一起厮缠着飘飘荡荡,物我两忘。 不知过了多久,温馨似是回过魂来,嘤咛一声,娇躯柔若无骨,趴在他怀里,樱口对着他的肩头,轻轻咬了一口,道:“你已经有了雁儿这小女朋友,却为何惹上我和周大美人?” 何鸿远想到上次在丽都,他和周荧醉酒后,他被眼前这小魔女咬破了舌头。以这小魔女的聪慧,他和周荧的关系,自然是瞒不过她。 感情上的事,他本无心欺瞒。可谁惹上谁,那还真不好说。若是能分说得一清二楚,那就不叫感情。 眼前这小魔女和周荧、张春月、肖雪雁等女,不都是和他相互招惹着,才纠缠不清的吗? 他为人处事洒脱,就感情上的事,总是不由自主地沉沦。可能就像师父道一道长说的,他命带桃花,容易招惹美女。 他迟疑着道:“我招惹上你们,你们也招惹上我,算是彼此招惹吧。拿我师父的话说,这是命数使然。” “啐,有这么花心的弟子,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好好管管。” 温馨不满地吐槽一声。可她内心把道一道长当成活神仙膜拜,对他老人家的话,自是深信不疑。 她兀自不甘心地道:“说说你和雁儿、周大美人的事儿呗。” 何鸿远纳闷地道:“说什么事?” 她拧了他腰间细肉一把,道:“感情那些事儿呗。” 何鸿远揉着肚子道:“先祭一下五脏庙,才有力气说话。” 她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不依地扭动娇躯,道:“不把事情交待清楚,我不许你吃饭。” 何鸿远心旌摇晃,轻搂着她,道:“我先吃了你。” “色狼,想得美。” 温馨恶狠狠地推开他,从他怀里跳开去,坐到对面的座位上。她眉目含羞带俏,拿来一盒米饭打开,一边吃着,一边偷偷拿美眸瞄向他,仿佛偷吃了蜂蜜的小狐狸一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77章 我是你男人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肖雪雁守候在候机厅通道口,她一袭米色大衣,面若银盘,目如秋水,秀发如瀑,身段婀娜窈窕多姿,在来往人潮中如鹤立群鸡,回头率极高。 何鸿远拉着行李箱走出通道,却是被温馨自然而然地挽住臂弯。后者娇躯往他身上靠了靠,而后示威般地向肖雪雁叫道:“雁儿小美女,我们在这儿。” 肖雪雁瞥了他俩一眼,迎上前去,顺手拉过何鸿远手上的行李箱,并挽住何鸿远的另一条手臂,向温馨道:“馨姐,我以为你把我男朋友拐跑了呢。知道把他带回来,算你还有点良心。” 温馨故意将螓首靠到何鸿远肩头,道:“我这是把你男朋友给拐来了,你该是要谢谢我吧。” 肖雪雁秋水盈盈地注视何鸿远一眼,毫无心机地道:“谢谢馨姐把我男朋友拐来。” 温馨娇哼一声,心里升腾起无力感,道:“呵,你还真的向我道谢呀。” 何鸿远被两位千娇百媚的美女簇拥着,听着她们话里的机锋,却愣是不敢吭声。他暗自庆幸,幸好温馨遇到的是神经大条的肖雪雁,如若换了是张春月或周荧,此时战火已起。 他在男人们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浑身不自然地出了候机厅。 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径直开到候机厅大门口,停到三人身前。一位一身戎装的年青军官从司机位子上下来,走到三位跟前,向温馨行了一个注视礼,而后敬礼道:“小首长,首长让我来接你。” 温馨不满地道:“姥爷真是神通广大,尽是瞄着人家不放。” 年青军官道:“小首长,首长见你有要事。” 温馨紧了紧挽着何鸿远的手,似是生怕他逃走一般,向年青军官倔强地道:“不去。没见我和朋友在一起吗?” 年青军官似是了解温馨的脾气,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求助的目光,落到何鸿远身上。 此时何鸿远巴不得温馨能暂且离开。艳福难享,夹在两位美女之间的艳福,更是让人心间忐忑。 他看了温馨一眼,道:“小馨,老人家要见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你还是先去见他吧。” 温馨跺着脚,道:“不就是为了广南的那点破事儿嘛。我看姥爷不尽然是想为我出气吧。后风家时代的广南,各方都要谋利益,我们家自然不能落下。我这次在广南受苦受难,凭姥爷的能量,现在定然已将因由弄得一清二楚。他直接出手就是,何必非要听我说道说道?” 何鸿远道:“莫要把长者的关爱,想得这么不堪。依我看来,就算是拿整个广南省的利益,换你这位宝贝孙女,他老人家决然不会答应。” 温馨兀自不服气地道:“就你说得有理。” 何鸿远沉声道:“小路障,听我的没错。” 温馨捏了一把他的胳膊,气呼呼地推开他,道:“去就去嘛,凶什么凶呀?你就是想早早把我驱离,好去过你的二人世界。” 说着,她拉开车门,气呼呼地上车。 那位年青军官以感佩的目光看了何鸿远一眼,似是对后者能降服烈马般的小首长,充满无限敬意。他向何鸿远点点头,接过他背上的温馨的行李包,带着它转身上车,驾着车子离去。 肖雪雁拉着何鸿远,拦了一辆出租车。俩人坐进车子后座,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腻在一起。 “你不远千里去救助馨姐,也能来看我,我还算是满意。”肖雪雁咬着他的耳朵道,“刚才见馨姐对你这么依恋,我真怕她把你给抢走。” 何鸿远心里一跳,暗道:谁说眼前这位美女小商人对感情的事神经大条?天底下就没有对感情不敏感的女人。 他心虚地道:“小路障看上去咋咋乎乎,牛气冲天的样子。有时候,她其实很脆弱。我们都是她的好朋友,能有机会出手帮她一把,自然是义不容辞。再说,她也曾帮过我很多忙。” 肖雪雁立马同情泛滥,道:“馨姐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她出身豪门,有点娇小姐脾气,实属正常。远哥,以后你可不能老是凶她。” 何鸿远故意道:“我不凶她,难道专门来凶你?可是我舍不得凶你,那怎么办?那只好去凶她喽。” 肖雪雁甜蜜地一笑,仰着吹弹可破玉靥,道:“你是大男人,就应该对她迁就一点。” 何鸿远道:“我是你的大男人。” 肖雪雁埋首在他胸前,道:“你是我的大男人。” 何鸿远凑到她耳边,道:“把那个大字去掉。” 肖雪雁道:“那不就成了——你是我男人吗?” 何鸿远拉着她的柔荑,认真地道:“我就是你男人。” 肖雪雁毫无顾忌地仰首咬住他的唇,柔若无骨的娇躯如藤萝般缠上她,那鼻息咻咻的样子,显得情动之极。 何鸿远和她久未亲近,吸住她的樱唇,如饥似渴般地吻下去。出租车内的小天地,仿佛要起狂风骤雨一般。 “先生,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出租车司机转头眼热地看了肖雪雁一眼,然后转向何鸿远,不满地问道。他的眼神若能伤人,何鸿远已被其神光,伤得遍体鳞伤。 “去京都经贸大学。” 肖雪雁说着,感到自己被司机大哥看了笑话,她羞红了俏脸,拉着何鸿远的手,补充道:“远哥,我请你去我们学校转转,今晚就在学校食堂用餐。” 何鸿远逗笑道:“我很乐意跟随你去,只是要披上战甲。” 肖雪雁懵然问道:“为啥?” 何鸿远道:“我抢走了京都经贸大学的校花,京经贸的男生定然视我如仇敌,他们万千嫉恨的目光如刀,少不了有人要与我决斗。我可是冒着生命,跟随你过去,自然得穿好防护服。” 这算是对美女最大的赞美。肖雪雁喜滋滋地问道:“那你愿不愿意为了我,而和人决斗?” “愿意,千千万万个愿意。”何鸿远叫道,“你就是不请我过去,我也要尽早去你们学校宣示主权。我这么娇美可人、美若天仙的女朋友,在那虎狼窝里,我可是提心吊胆得很呢。” “去你的。我们学校才不是虎狼窝呢。” 肖雪雁不依地纠正着,感到和心爱的小男人在一起,连她构建商业帝国的大计,似乎都显得不再重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78章 禽兽先生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京都经贸大学一幢行政楼的落地窗前,一名身穿西服的年青男子注视着肖雪雁和一名年轻人手牵手在校园里漫步。他的目光阴沉得骇人,本就白皙阴柔的脸上,更显得苍白。 一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走进他办公室,轻轻掩上门,不无幸灾乐祸地向他道:“余老师,肖雪雁那不识好歹的小丫头,不知从哪儿勾搭上一名小男生,嚷嚷着这是好男朋友,在学校里刷人气值呢。” 余老师名叫余进,是京都经贸大学的助教,还戴着商学院团委副记的官帽子,在学校里也算是年青有为的代名词。 他暗恋肖雪雁已非一天两天。一旦去肖雪雁班里上课,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围着她转。当然,他也将她当成禁脔,发誓这是他必得的尤物。 此时他见年轻女子那不无快意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推了她一把,将她推着背靠在门上。他紧贴着她的身子,道:“小言,你信誓旦旦地说要助我把肖雪雁搞到手,如今肖雪雁公然带着男朋友现身,你该给我个交待。” 小言身材惹火,主动贴在他身上,道:“余老师可千万别生气,你要怎么个交待法,我照办就是了。要杀要剐,我随你的意。” 余进知她食髓知味,暗骂一声骚货。他心里有火,却不是拿小言泄火的时候。 他在小言的翘臀上大力拍了一掌,一把推开她,拉开门往外走,边走边道:“咱们去会会肖雪雁和她那混蛋男人去。” 肖雪雁带着何鸿远去了宿舍,又在校园里转了小半圈。她带男朋友进校园的事,已瞬间成了轰动京都经贸大学的新闻。还有什么比校花级女神的情事,更能让荷尔蒙分泌旺盛过头的男生颠狂,让女生好的? 学校里仿佛酝酿着一股狂躁的风暴,让寒风都充满了压抑意味。而肖雪雁似是浑然不觉,一边拉着何鸿远逛校园,一边道:“馨姐方才打电话过来,她家里边的事儿谈完了,一会儿就过来。” 何鸿远道:“你准备请她吃食堂呀。” “只有当她是自己人,本老总才会请她吃食堂。”肖雪雁道,“有这样的待遇,她应该骄傲才是。” 何鸿远连忙道:“对对对,肖总请吃食堂,那是看得起咱。” 肖雪雁娇嗔道:“你我之间,又是另一回事。” 何鸿远道:“对嘛,我是你男人。妇唱夫随,跟着你吃食堂,更是应该的。” 肖雪雁白了他一眼,喜滋滋地道:“你的嘴巴越来越甜,让我怎么办才好?” 何鸿远道:“怎么办——做我的女人呗。” 俩人正打情骂俏间,余进从一旁窜过来,挡住他俩的去路,道:“肖雪雁,你怎么回事?你是一名在校生,怎么带着一名男子,在学校里招摇过市?优秀毕业生的资格,你是否不想要了?” 肖雪雁一愣,很快回过神来,问道:“余老师,优秀毕业生资格,和我带男朋友参观学校有何关系?” “关系大着咧。”余进狠狠地挥着手道,“对于一名个人作风有问题的沉重,怎能让她参评优秀毕业?” 肖雪雁不满地道:“什么叫作风有问题?余老师,我这是正儿八经谈恋爱好不好?你把学生谈恋爱,和个人作风问题扯一起,是否有些胡乱作为?” “我胡乱作为。我是学院风纪小组成员,我有权对你的个人作风,做出评价。” 余进咬牙切齿说完,又忍不住得意地道:“你现在改正还来得及,把你身旁的无干人等赶走,去我办公室接受德育谈话。” 何鸿远见肖雪雁气得樱唇颤抖,便宽慰地拍拍她的香肩,转头笑吟吟地向余进问道:“这位老师贵姓?” 余进转头他顾,不加理会对方。 他感觉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人,明明听到肖雪雁称他余老师,却还问他贵姓。这样的搭讪手法,还真是够低级。 小言从他身后上前,双手叉腰道:“这是我们余老师,是我们学院团委副记、风纪小组成员。是我们学校最为年轻有为的老师。” 何鸿远惊喜地道:“哦,原来是余老师呀。我还以为是胡老师呢。” 小言瞪了他一眼,道:“什么胡老师?我们学院里,根本就没有姓胡的老师。” “姓胡的老师,可不少呢。“何鸿远道,“比如说胡言、胡说,都是姓胡,和某些老师正契合。” 小言道:“我们学校里没有叫胡言和胡说的老师呀。” 肖雪雁和周遭回意过来的学生,都忍不住吃吃而笑。经何鸿远这一插科打诨,气氛顿显轻松了许多。 余进暗骂一声蠢蛋,狠狠瞪了小言一眼,指着何鸿远道:“你今天是来闹事的是吧?敢在这儿指桑骂槐,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鸿远直视着对方,道:“这位胡说老师,你这么有自知知明,那我还指桑骂槐个啥,我直接骂你就对了嘛。我看你一副假仁假义,为学生着想的样子。实则是披着为人师表的外衣,以手中权力威胁学生,行的是虚伪可恶之事。我觉得你还应该改改姓,不如姓秦好了。” 这位余进余老师没少玩弄女学生,又和女学生小言关系暧昧,在学生中的风评很差。围观的人群中,一名男学生有意接过何鸿远的话头,问道:“咱们余老师一会儿姓胡,是胡说老师。这会儿姓秦,又是怎么个说法?” 何鸿远道:“姓秦名寿。这位秦寿老师,喜欢行禽兽之事。” 余进本就不学无术之辈,能在京都经贸大学里成为一时翘楚,靠的是家里和京都一世家有着沾亲带故的关系。他自视为公子哥,哪受过如此奚落和嘲弄,他扑向何鸿远,一巴掌向其当面扇去,叫道:“混蛋,今日看你怎么走出京都经贸大学。” 何鸿远探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稍合内劲缓缓举起,嘲弄道:“现在我听你说话的语气,倒像一名小混混、小瘪三。京都经贸大学作为堂堂的国家重点学府,怎么能让你这样的人为人师表。” “你管得着吗?哎哎哎,快快放手。”余进叫道,“保安来了。保安,快过来抓住他。” 果然有三名保安,手持橡皮棍,如临大敌般,向何鸿远身边围过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79章 你有病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在女朋友的学校,可不是闹事的地方。现在正值肖雪雁临近毕业的关键时候,何鸿远不愿为她带来麻烦。 他扣住余进左手的脉门,认真地道:“先生,你有病在身,可千万冲动不得。” “混蛋,你才有病呢。” 余进叫骂着,仗着有三位保安在场,向何鸿远踢去一脚。可他气急攻心,脚下软绵绵的,踢出的脚无力,伫立的单腿似是被抽空了力量一般,支撑不住他身体的重量,他竟是要倒栽在地。 何鸿远拉着对方的手,帮其稳住身子,道:“我说你有病吧,你非是不信,还要对我动手动脚呢。” “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余进兀自不服气地叫骂着,指示着保安,要将何鸿远给拿下。 “慢来,慢来。” 何鸿远止住三位保安的步伐,向余进道:“你面无血色,脉搏虚弱无力,主气血大亏。而骨质毫无密度感,看来这病已影响到骨骼,怕是病得不轻呐。” 他继续问道:“你平时是否经常有浑身如抽空了力量般的无力感,骨骼也时有酸痛麻胀的感觉,却找不到因由?” 自个儿的身体,自己最是清楚。余进因了自己这身体状况,在西医那儿检查不出个结果,便去看中医,吃了许多补肾补气血的中药,状况却并不见好转。他只能时常安慰自己,这是他日常把妹过多,损耗体内肾气过巨,虚不受补嘛。 他被何鸿远说中病情,不由得脱口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中医说我这是肾气虚弱,很快便能调理好。” 何鸿远严肃地道:“病入骨髓,便不是小病。你不应该去补肾、补气血,而是该对全身骨骼,有针对性地去检查一番,然后再对症下药。” 他见余进将信将疑的样子,道:“我是骨科专家竺泰和先生的弟子,对于骨科病,我有一定的洞察力。病不讳医,你身上有病,那是错不了,早诊断早治病,才是良策。现在可不是在此跟我做意气之争的时候。” 说着,他放开余进的手腕,蹲身在地,运起内劲,对其膝关节逐个摸骨,反复诊断了良久,才起身道:“秦寿先生——哦,不,余老师,无论中医西医,都要讲究对症下药。你这病得去看骨科,错不了。” 余进感受到何鸿远的关切,问道:“你是一名医生?” 何鸿远迟疑了一下。对于医生这个称谓,他已经疏离了近一年,可他治病救人的医风医德不忘。恩师竺泰和教授说得不错,只要当过一天医生,一辈子都是医生。 他起身点点头,道:“没错,我是一名医生。京都有全国最著名的骨科医院,你先去做个有针对性的检查,应该能得到良好治疗。” 疾病关乎生命,怎能拿它和与人争风吃醋相比?余进内心对疾病有着自然而然的惊惧,更是感觉双腿绵软无力。 他双手扶腰,强撑着不让自己瘫软在地,向小言道:“先送我回家。” 一名保安上前,讨好地道:“余老师,要不要把这位肇事者给拿下?” 余进无力地摇摇头,没好气地道:“你没看到他在为我看病吗?医生和肇事者,你都分辨不出,你当的什么保安?” 小言扶住余进,对那保安道:“你这是啥眼办劲儿?该干嘛干嘛去。” 余进被小言扶走了,围观的同学们也被保安驱散。但仍有拥趸者跟在何鸿远和肖雪雁身旁,向她问道:“肖女神,你男朋友真的是一名医生?” 肖雪雁依在何鸿远身旁,道:“他是一名骨科医生,如假包换。” “医生?我没听错吧?”这名好女生叫道,“在我们眼里,肖女神最应该找一位传商界大神,俩人续写商界传故事。肖女神,你怎能找一名极其普通的骨科医生做男朋友呢?” “找一名医生做男朋友,有诸多好处呀。”肖雪雁煞有介事地道,“他比一般人会嘘寒问暖体贴人。有他在身旁,一旦有个小病症,你可以不必跑医院,他就能给你看病,还能享受到贴心服务。我就想着找这样的男朋友。那些商界传大神,我还瞧不上呢。” “呵,那你找你的男朋友医生,我来找我的小官僚。” 温馨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挽着何鸿远的另一条手臂,道:“小官僚,我决定了,让你做我的男朋友。” 肖雪雁再是神经大条,也不可能品味不出其间意味,自然也是不愿和人分享自家男友。 她不去理会周遭诧异的目光,兀自愤愤不平地道:“馨姐,你跑到我学校里跟我抢男朋友,也太不够姐们了吧。人家都说防抢防盗防闺蜜,看来是十分有道理呀。” 温馨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道:“你找你的医生男朋友,我找我的小官僚男朋友。咱们各找各的,互不相干哈。” 肖雪雁气道:“可是我们找的是同一人呀。” 温馨以她一贯的霸道语气道:“那我不管,谁让他是我的小官僚。啥都可以谦让,就是男朋友不可让。就算你是我的合伙人兼投资公司总裁都不行。” 肖雪雁拉着何鸿远快步向前走,边走边道:“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你看他刚给人看过病呢。现在我请他去食堂吃饭,你呢——该干嘛干嘛去。等他回乡之后,我再和你好好理论一番。” 温馨也拉着何鸿远,快步跟随着,死皮赖脸地道:“我跟着我男朋友吃饭,这是天经地义。” 三人到了食堂门口。两名人比花娇的美女裹挟着一名年轻男子,本身就惹人眼球。更有肖雪雁这校花级女神的爆表人气值助力,有不少学生仿佛看大戏一般,都是跟随着观望。 肖雪雁见何鸿远一脸无奈的笑,心里不由得气苦,难得彪悍地对他道:“远哥,你说说,你到底想当医生,还是想做小官僚?” 这哪儿是选职业?这就是让他选边站嘛。 此情此景,选边站很不明智,不选边站又敷衍不过去。他不理会温馨威胁的目光,含含糊糊地向肖雪雁道:“我方才不是为那位秦寿先生看过病吗?你说我是不是医生?” 温馨不等肖雪雁表态,兀自乐道:“你一时兴起,来一句‘你有病’,那就算医生吗?莫要忘记,你做的是官僚的工作,你就是一小官僚。要我说,这主次很分明嘛。” 何鸿远盯着她,道:“你有病,而且你病得不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80章 一心扑在你身上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温馨笑盈盈地道:“你再三帮人看病,还是一名小官僚。” 肖雪雁毫不退让地道:“远哥,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一名医生。” 温馨立马道:“小官僚,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一名小官僚。” 这时,何鸿远的手机如救命神器般响起。他连忙摆脱肖雪雁和温馨的左右挟持,伸手掏出手机,见是周荧的来电,忙不迭接通,道:“荧姐,我送小馨到京都,现在和雁儿她们在一起。” 周荧早就和温馨通过电话,道:“广南那边的这把火,没想到会是小馨烧起来的。你参与其中,有何感想?” 说实话,何鸿远打心里厌弃那些所谓的世家,华夏是人民大众的华夏,代表着广大人民群众利益的华夏,代表着民族复兴的华夏,而不仅仅是世家的华夏。世家只是金字塔高层某一层级而已,其根基还是在于人民群众。 可他就一底层小官僚,对政治大事不好置评,也没有置评的资格。只要能把他自个儿手头上的事,踏踏实实地给做好,让龙泽乡尽早脱贫致富,当然他能更快混到副县级,这些就是他最大的心愿。 “荧姐,我觉得吧,一省一地甚至一乡一村,只有行大道,经济社会发展才不至于入歧路。丰城那边道未正,便是误入岐途。”他认真地道,“从医生的角度来讲,丰城或者说整个广南,就是一具被病毒蚕食的身体。为了健康的身体,得祛毒治病。” 周荧叹息道:“问题是由谁来为患者治病和怎么根治。如果有些事都如行医般简单,那就好了。” 何鸿远笑道:“荧姐,行医可不简单。” 周荧娇嗔道:“好了,我知道行医不简单。我最近这肩膀呀,老是酸疼,你快快回来,为我摸摸骨。” 何鸿远思虑一下行程,道:“我明日回省城丽都,那边事儿一了,便回龙泽乡。” “回龙泽乡——”周荧声音分贝大增,“呵,你可真是一心扑在工作上。” “回乡之后,自然是第一时间去县里汇报工作。”他连忙改口道,“为荧姐看病,那是最最重要的事情。这么说吧,我是一心扑在荧姐身上。” “讨厌,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呐?” “我一心扑在你身上呀。” 何鸿远解说完,马上回味出这话蕴含歧义。他见肖雪雁和温馨虎视眈眈的样子,连忙向周荧道:“荧姐,我这边要和雁儿商量订机票的事儿,先挂手机了哈。稍晚些我再联系你。” 他在周荧颇为不舍的娇嗔声中挂上手机,连忙转头向肖雪雁道:“雁儿,今晚我请你去看电影,明日你跟着我一起回丽都。在丽都办完事后,咱再一起回家。” 温馨不等肖雪雁回答,叫道:“真是赶巧了,我也准备明日回丽都,然后要去昌隆县探望周大美人。” 肖雪雁听何鸿远的安排,原本甚是欢喜。此刻她的欢喜度大打折扣,向温馨道:“你订飞机票先,我和远哥不同你一起走。” 温馨涎着脸,挽住肖雪雁的臂弯,道:“肖总,肖大美女,我请你们看电影,请你们坐飞机,怎么样?” 肖雪雁警惕地道:“呵,你还想跟随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呀。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 温馨坚决地摇头。好不容易享受二人世界,却弄个虎视眈眈的情敌在身旁,是个脑子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傻到这份上。 她不再理会温馨,径自拉着何鸿远进食堂,张罗着为他打菜。 温馨不在意肖雪雁的白眼,如贴身服务的侍应生一般,跟随在后者身旁,帮忙着端菜、拿餐具,一副巴结人的样子。 何鸿远心里暗乐,能让温馨这等骄傲如小公主的美女低头,着实不容易。他故作看不到温馨的作派,拿出手机给周荧发短信:“我想你了。” 周荧很快就回了短信:“肉麻。” 他又写道:“我一心扑在你身上。存此短信留念。” 她回道:“更肉麻。短信不留。” “留在心里最好。” “心里也不留。” “心里被塞满了吗?” “?” “现在你的心里,定然全是我的身影。你的心,就这样被我塞满了。” “你就得意吧。”她写道,“京都非你久留之地,快些回乡。” “你在担心什么?” “我不担心什么。只是某人认为你抢了他的未婚妻,放出话要找把你便成他的同性友好,我不想你受无妄之灾。” 她发出一条短信,又继续写道:“当然,你若是也有同性嗜好,且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他连忙回道:“荧姐,我是否有同性嗜好,你再清楚不过。” “我怎么会知道?” 周荧靠在办公室老板椅上,回想起何鸿远对她施展摸骨术时,他那蠢蠢欲动的夸张形态,她不由得暗啐一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酥胸连绵起伏,娇躯却软绵绵地瘫在椅子上,恍若有春水在她体内流动,又抽离而去,让她无尽回味而怅然。 此时她眉目间涌动的春情,如春花吐蕊,含而不露,自有绝世风情。若是她的拥趸者们见县政府里的一号高冷女神有如此情态,恐怕会掉落一地眼睛。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颈下雪肌荧目,西式制服下的黑色抹胸,无法掩盖那深深沟壑。 她举着手上手机,再度点开何鸿远刚发来的一条短信,写着:“我期待着——” 他期待什么?这个坏家伙,哪有这样勾人的? 她心里那压抑着的本能的冲动,仿佛火山灰掩盖的炽热岩浆,涌动着几欲消溶一切的能量,行将喷薄而出。 她感觉她是越来越不经他撩拨了。他若是知晓,定然心里暗暗得意吧。 何鸿远不知他简单的几条短信,几乎让周荧身心沦陷。他享受着肖雪雁的贴心服务,她对他言语行动极尽温柔,只差把饭菜喂到他嘴里,并帮助他消化。 温馨施展她的粘人功夫,巴结着肖雪雁,让后者不烦其扰,直欲动手赶人。而温馨的脸皮,实在厚实得惊人,莫说肖雪雁做不到翻脸无情,就算真对其翻脸,人家也能分分钟捱过去。温馨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81章 鬼把戏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进电影院时,肖雪雁身旁多了个小跑腿,不仅主动买票、买零食,还挽着她的手,言行间极尽讨好之能事。 三人落座时,肖雪雁坐到中间,何鸿远和温馨各坐其两侧。何鸿远心里暗乐,骄傲如小魔女,此时自甘沦为跑腿的小配角,不知内心是何滋味。 肖雪雁无视小魔女在侧,依偎着何鸿远,亲昵地和他咬耳朵道:“你能到京都来接我回家,我很高兴。为了褒奖你,今晚会有惊喜哦。” 何鸿远心儿欢快地蹦动,难道有情男人的最佳福利来了? 他不好当着温馨的面,说太过肉麻的话,只是轻声在肖雪雁耳边道:“你心比天高,一心要在京都打拼。京都商界传大商云集,商业资源竞争激烈,我总是为你提心吊胆呀。” 肖雪雁似是不满他如此含蓄的表示方式,反手和他五指相扣,反问道:“只是提心吊胆而已?” 他干笑一声,道:“呃,当然还有思念。” 肖雪雁更是不满意,重复着他的话,拖长声调道:“当然还有思念——” 何鸿远感觉到他这位一向娇憨乖巧的小女朋友,似乎多了些自主性,在他面前,更能表达她的独立思想。 她本就是如精灵般聪慧的女子。聪慧而有独立思想的女子,在情感上可不那么容易搞定呀。 他更加小心翼翼,以拇指抚着她的掌心,道:“有再多的思念,还不如飞身来见。” 肖雪雁始才觉得满意,故意提高声调道:“你现在是否期待着,今晚我将会怎么褒奖你?” 男女恋人之间的褒奖方式,能当众开说吗?更何况若是当着温馨的面开说,不知她日后会如何虐他。 何鸿远选择了回避,轻声道:“电影要开场了,咱们晚些再说。” 肖雪雁的声音充满了魅惑,娇嗔道:“不嘛,我就是想要了解,你此刻的想法。” 不怕美女发飚,就怕美女发嗲。何鸿远觉得今时今日之肖雪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动感,让他充满了新感。他柔软的内心,被她的吴言侬语搓揉着,便真的起了当着温馨的面,向肖雪雁表表情的念头。 突然,他耳闻到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只听前排一名女子惊叫一声,又有一名男青年粗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特么的,谁扔瓜子到我们身上?” 接着,那名男青年起身,身形如铁塔般威武,很让人有压力感。这人打起手机手电筒,转身对着后排的何鸿远三人一一照射,骂道:“嗨,你个混球,左拥右抱尚不满足,居然狗胆包天,调戏起你家乔大爷的女朋友来啦。” 何鸿远心知是温馨搞的鬼把戏。这小魔女诸事皆不愿吃亏,她今晚在肖雪雁跟前低声下气,并不代表她会忍气吞声不搞事。搞点事给何鸿远和肖雪雁添添堵,她自是信手拈来。 他心里把温馨骂了个半死,可也不能把她推出去。他起身向那男子致歉道:“这位乔大哥,是我不小心把瓜子撒到你们身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嗨哟,好小子,是个像样的爷们,敢做敢当呀!我乔大波最喜欢这样的人。行,咱们外边说去,别打扰人家看电影。” 乔大波伸手拽住何鸿远的一条胳膊,隔着一排座位,拉着他出了放映厅。 “远哥,远哥——” 肖雪雁惶急地叫唤着,便要起身跟随着。 温馨一把拉住她,道:“雁儿,你着急些什么?你还不相信小官僚的身手吗?这大块头看似壮得像水牛,还不够吃小官僚一拳呢。” 肖雪雁道:“方才远哥明明在和我说话,手上的瓜子也没嗑,哪有把它们扔到前排去?他怎么就不解释一下呢?” 温馨笑嘻嘻地道:“男人爱面子,你懂的。” 她眼珠一转,问道:“雁儿,卫生间在哪边?” 肖雪雁指着最后边靠墙壁那一排边上,一处亮着指示灯的地方,道:“应该在那儿吧。” 温馨问道:“雁儿,你要上卫生间吗?” 肖雪雁摇摇头,道:“你自个儿过去,我在这边等远哥回来。” “好,那我自个儿过去。” 温馨暗自偷乐。她猫着腰钻到最后一排,靠在墙壁伫立了一会儿,而后偷偷摸摸从放映厅出口钻出去。 何鸿远一条胳膊被乔大波的大手拽着,若无其事地跟随着对方来到售票厅一角,道:“乔大哥,该放手了吧?” 乔大波放开何鸿远的胳膊,却是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道:“臭小子,敢调戏你家乔大爷的妞。说说看吧,你打算这事如何解决?” 何鸿远心知是遇上了小混混,明知人家是敲竹杠,却故作不知地辩解道:“大哥,方才我和女朋友玩闹,不小心将手里的一把瓜子撒了出去,可没有调戏你的女人呀。” “嘿,你的瓜子,都已经跑进我女朋友衣领内,这不算调戏算什么?”乔大波瞪大牛眼道,“要不你让我把手伸入你女朋友的衣领,你再问问她,这算不算调戏她。” 何鸿远神情一冷,道:“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乔大波拽住何鸿远衣领的左手一紧,意欲将他拎起来,给他一个下马威。 何鸿远右手一把扣住对方左手,五指如铁钳般,所使力量恰到好处,让对方难以脱手又使不上劲儿。 乔大波只觉得左手又酸又麻又痛,却是动弹不得,嘴里发狠道:“小子,你也不问问京都三元里的乔大爷是谁,便敢跟你家大爷来硬的。今日我若不废了你,再把你身边的两位美女,一位先干后杀,另一位后杀先干,就对不起大爷混出的名号。” 他嘴上骂完,感觉身上有了些劲头,便伸出右腿向何鸿远右侧腰踢去。 何鸿远恨其不留口德,抬起左腿狠狠地和对方的右腿撞到一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作用在对方手腕上的内劲,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两分。 温馨从放映厅里出来,正听到乔大波发狠说的话。她冲上前去,伸腿朝着乔大波的裆下便是一脚踢去,嘴里骂道:“混蛋,嘴巴不干净,看我怎么废了你,看我怎么废了你……” 她每骂一句,便朝对方裆下补上一脚。她那彪悍劲儿,如母老虎下山,让电影院里的保安都望而却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82章 她给的惊喜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乔大波咬着牙不吭声,脸色渐渐发白,身子也渐渐佝偻起来,眼瞅着要昏死过去。 何鸿远放开乔大波,任其捂着裆部蹲在地上。 温馨再度伸腿向乔大波踢去。何鸿远拉住她,道:“小馨,够了——” “一个小混混,敢在本姑娘面前耍威风。”温馨气呼呼地道,“我不把他踢成太监,他都不会记得京都有馨姐这号人。” 说着,她起腿便向乔大波踹去,却是被何鸿远再度拉开,弄得她手舞足蹈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何鸿远将她拉到身旁,道:“小馨,咱们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闹事的。” 温馨娇哼一声,道:“今晚本姑娘正心气儿不顺呢,有人不长眼,撞过来让我出气,我还不得好好发泄发泄。” 何鸿远知她今晚在肖雪雁跟前受了不少委屈,他拍拍她的香肩,故意逗她道:“这是人家撞过来让你出气,还是你耍鬼把戏,先惹上人家?” 温馨对着他的肋下嫩肉虐了一把,娇嗔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待会儿再跟你算帐。” 说着,她推开何鸿远,在乔大波跟前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向对方道:“姓乔的,今晚你撞上本姑娘,算你倒霉。本姑娘姓温名馨,京都圈子里的朋友称我一声馨姐。你现在若是想报复本姑娘,最好先先托人去公安部或京都市公安局打听一下本姑娘是谁,甭去公安分局和派出所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地方。” 她把场面话交待完毕,也不管对方是否能听得进去,懒得看对方一眼,转身拉着何鸿远便走。 “喂,你拉我去哪儿?这是要上二楼吗?” 何鸿远叫唤一声,却不好大力推拒,只能半推半就地被她拉上二楼。 在二楼门厅值班的一位大妈正要上前阻拦,温馨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大钞,塞到对方手里,道:“大妈,方才你也看到了,我在楼下把人给揍惨了,想换个地方看电影,你给行个方便。” 大妈自是明了电影院二楼包间并未爆满,眼前这两百元不赚白不赚。再说她刚刚见识到眼前这位暴力美少女的彪悍手段,可不敢惹人家不开心。 她把两张领袖像揣入怀里,让开身子,道:“里边包间空着也是浪费,你们随便找个包间坐坐。” 温馨拉着何鸿远进去,找了一个包间坐下。 何鸿远落坐后又起身,不安地道:“小馨,别闹了,雁儿还在楼下呢。” 温馨一把将他拉回到位子上,娇哼道:“今日雁儿已经霸占了你好久,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何鸿远苦笑道:“今日我和雁儿在一起的时候,才不到半天。和你却是从广南一路过来。你这帐到底是怎么个算法?” 温馨狠狠对着他胸脯擂了两拳,道:“我就这么个算法,怎么啦?要你为雁儿抱不平,要你为她抱不平——” “好了,别闹了。” “我就闹,我就爱闹事。你不知我天生就是惹事精呀?我就爱闹事,让你为我头疼去。” 女人犯情绪,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而又无理可讲。 何鸿远虽是一名医生,对心理学把握也算到位,可用它对付使小性子的女人,还是摸不准症结所在。 温馨擂了他一拳,又道:“死小官僚,臭小官僚,今日你没看到我这么迁就雁儿吗?那是我不想使你为难。否则就算她是我投资的公司的总裁,我照样将她整得灰头土脸。不就是那日在龙泽乡给她抢了个先吗?至于这么处处以你的正牌女友自居吗?” 说到那日的事,她更加生气,道:“都怪你,干嘛和春月姐走得这么近,惹得她那赌鬼丈夫找上你。如果不是那混蛋来闹来,我也不会让雁儿在你这儿占了先机。” 这是什么逻辑嘛?怎么又扯到张春月身上去了。 正在何鸿远哭笑不得之际,隔壁包间有人拍打着隔板,叫道:“喂,你们小两口是来看电影的,还是来吵架的。要吵架,滚回家吵个够。” 何鸿远生怕温馨又要闹事,连忙伸手捂住她的樱桃小嘴,轻声向隔壁致歉。 其实温馨听对方称她和何鸿远两口子,心里美得冒泡,连对方让她俩滚蛋,也觉得不怎么刺耳。她哪会去找人家的麻烦。 此时她趴在何鸿远怀里,只觉得幸福的感觉在蔓延,让她头脑发晕。她的娇躯软绵绵的,几乎是贴在何鸿远胸前,更能感觉到异性躯体传递过来的热量,玄妙而充满力量。 他盖在她性感樱唇上的大手厚实而有温度,她噘嘴对着它亲了一口。就这么一个动作,仿佛带着神的力量一般,使他的手臂无力滑落,搭在她的腰间。 黑暗能使人恐惧,也能使人充满无尽勇气。她本就属于感性的女子,既然心弦被他触动,又有幽暗的环境为媒介,更有广南之行俩人发生的亲密行为在前,此时自然得可劲儿索取一番,以抚慰自己之前被肖雪雁践踏的心灵。 她如一条美女蛇,以柔软的双手和柔曼的躯体缠绕着他,螓首微仰,凭感觉准无比地噙住他双唇间绵实的温热。在丁香轻吐间,她成功地把他扯入迷情境界,和她双双迷失在热吻里。 女人就是这么怪,只要情感得到抚慰,便很能表现得拿得起放得下的样子。 她和何鸿远缠绵了几分钟,气喘吁吁地推开他,道:“下去看你的小女朋友去。她久久不见你回来,怕是惶急得在四处找你。” 何鸿远被她搞得有点犯晕,眼前这美女集美貌、性感、泼辣、聪慧于一身,实在让他不愿也是不舍放弃。他相信他师父道一道长说的机缘,既然广南之行让俩人发生了什么,那俩人之间的缘份,便注定难以割舍。 他拉着她的玉手,呐呐地问道:“那你呢?” 温馨道:“我待会儿下去。” 在他转身间,她却是拉着他不放手,又扑上来抱住他,咬着他的耳朵,道:“今晚雁儿要给你的意外惊喜,若是像我方才这般,我勉勉强强还能同意,但是不许你接收她给的更意外的惊喜,记住没有?” 她听闻不到何鸿远回应,便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充满无限魅惑地道:“你在心里记好,她能给你的惊喜,我都能给。” 【作者***】:自个儿去看医生,算是为写文实践。调理好身体,努力加更,不辜负诸位大大的厚望。感谢大大巨赏,咬牙加更一章。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83章 不安的感觉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肖雪雁久坐不见何鸿远回来,这电影看得自然无滋无味,连电影男女主角看上去都觉得碍眼,更别提情节有多么糟糕。 她出了放映厅,只见一名男子坐售票厅一角的地上,两名保安站在他身旁,在询问着他什么。 她打量四周,不见何鸿远的身影,便向他们走去。 这时,一名浓脂艳抹的中年女子从放映厅里急冲冲地出来,冲到他们跟前,向坐在地上的男子道:“乔大波,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原来是被人家分分钟放倒的瘪三。就你这能耐,也就配在三元里酒吧里做跟班打手,还吹嘘自个儿是老大呢。” “孙姐,你先别生气。”乔大波颤抖着双唇道,“让我先缓一口气,过会儿我叫上百八十号人过来,把那小子给大卸八块,把他的两个小妞先干后杀、先杀后干。” 孙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就可劲儿吹吧,吹死人不偿命,老娘先走一步。” 她扬了扬手上的LG小挎包,扭着水蛇腰往外走,边走边诅咒道:“请老娘看电影,怄门到连个包间都舍不得开,还说更能享受看电影的大众情趣;想要踩人,却被人踩,还如此大言不惭、死不要脸。老娘怎么会遇上这种货色,恶心死人啦。” “嘿,孙姐,别走呀!孙姐——” 乔大波见孙姐甩着包,毫不犹豫地离去。这位他在酒吧里勾到的女大款,长相如无盐,身材却是一流,更兼有财,绝对是最佳姘头。他请她出来看电影,不让她买单,表现出不贪图她什么的样子,图的就是放长线钓大鱼。鱼儿未上钩,却对着他打脸来了。 特么的,都怪方才那小子,害得他人财两空。 他一脸懊恼地拍了两下脑袋,一边揉着下腹,一边掏出手机拨打着电话:“林哥,我在大世界电影院遇到了麻烦,对方身手不错,请你带几个人来帮帮我。对方身边有两名小妞,长得都很够味,玩起来一定很带劲,林哥——。” 肖雪雁不等乔大波通完话,上前朝他当胸一脚踹去。 她今日穿着一件暗红色大衣,脚上黑色雪地靴。厚实的牛皮靴底着实蹬中乔大波胸前,他口中发出一声惨叫,仰面倒地。 何鸿远飞快地从二楼下来,跑到肖雪雁身后,拉住她道:“雁儿,这家伙又欺负你啦。你退到一旁,我来为你出气。” 肖雪雁听不得乔大波的污言秽语,一进气急,才对其动粗。她想到对方叫了人来助阵,连忙拉着何鸿远道:“远哥,这就是一小混混,要让人来找我们麻烦,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 “嘿,他还敢叫人找我们的麻烦,看我不踢死他。”温馨俏生生地站在二楼楼梯口,双手叉腰叫道。 肖雪雁未曾注意到何鸿远从二楼下来,她转身向温馨道:“小馨,你不是去上厕所吗?怎么跑到二楼去啦?” 温馨快步从楼梯上下来,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哦,一楼的厕所脏兮兮的,二楼这边更清洁卫生。” 她上前不容分说地踢了乔大波一脚,道:“敢叫人找馨姐的麻烦,看来你是不想在京都混了。” 乔大波只是一名在三元里酒吧看场子的小混混,哪知道馨姐是谁。连酒吧一条街的小片警都不鸟他,更别提京都市公安局警察了,他怎能打探到馨姐的来历。 今日被两名美女虐得不轻,他寻思着找回场子,嘴里发狠道:“有种的在这里等着,看我林哥来了,怎么收拾你们。” 温馨笑嬉嬉地问道:“你那位林哥,来头很大吗?说来让我听听。” 乔大波道:“我林哥就是光头大林,在三元里酒吧一条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温馨叫道:“光头大林呀,好大的名声哟。” “嘿嘿,你们怕了吧。”乔大波道,“我劝你们识相点,乖乖地拿出十万块钱营养费,再让两位美女陪我们吃夜霄,算是赔礼道歉。你乔大爷大人有大量,便放你们一马。” 温馨掏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道:“三元里酒吧一条街有一位叫光头大林的,向我要十万块钱,还让我赔他吃夜霄——对,他这是在霸王头上动土。这事交给你来办,让他后悔他叫光头大林。” 她合上手机,向乔大波轻描淡写地道:“你的林哥可能来不了啦,你还有哪位大哥,要不要再找一位过来帮忙?” 乔大波心里莫名地发慌,摇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了——” “果然是不成功的小混混,怎么能只靠着一位大哥呢。” 温馨嘟囔一声,感觉甚是无趣地摇着螓着,向何鸿远道:“小官僚,咱们是继续看电影,还是找个地方喝酒聊天。” 何鸿远看向肖雪雁,后者看电影的兴致早已无影无踪,挽着他道:“我们都听你的。” 何鸿远道:“三元里的酒吧一条街,我想去见识一下。不知我们过去,会否惹来麻烦?” 温馨最是不怕麻烦上身,欢快地道:“好,咱们就去三元里。” 她向乔大波叫道:“大个子小混混,我们仨现在去三元里那边,你若是没有大哥、大大哥,找跟班小弟过来找我们的麻烦也可以。出去玩不生事,很无聊的呀。” 真是个小魔女,这就是所谓魔性大发吧。 何鸿远苦头着对温馨摇摇头,拉起她便走。 “嘿,你拉着我干啥?你女朋友在边上呢。”温馨叫道,“你不是应该对我退避三舍吗?怎么能对我拉拉扯扯呢?” 何鸿远拿眼瞪着她,道:“别闹啦——” 温馨乖巧地被他拉着出门,嘴里小声嘀咕道:“我就是爱闹。闹得你们心烦意乱,不得不对我好些。” 肖雪雁没好气地道:“不就是想要远哥拉着你的手吗?你开口向我要求,我又不会不同意。” 温馨不乐意道:“嘿,肖大总裁,远哥是你的远哥,也是我的小官僚呀。我要拉他的手,要经过你的同意吗?” 肖雪雁字正腔圆地道:“我是他女朋友——” 何鸿远携着她俩走上街头,路灯将三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嗅着她们身上散发的芳香,听着她们不停地斗嘴,感到就这样在京都的街头漫步,比去酒吧喝酒更有情调。 可是在突然之间,他心里泛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84章 突变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一位戴着口罩,身穿黑色风衣的高个子男子迎面而来,和何鸿远三人相距不到一米时,他突然脚下加速,向何鸿远当面冲去,右手挥掌如刀,切向其小腹。 从心生不安感,到对方突然发动并出手,何鸿远只有不到两秒钟的反应时间。他的双手被两女挽住,只能下意识地抬起右腿,向对方的手刀迎去。 他心里暗自庆幸,如果对方手上使得是一柄利刃,他身上定要挂彩。以下意识灌注了内劲的右腿膝部,对上对方的手刀,他自信能让对方吃大亏。 可是他的右腿膝盖刚和对方的手刀接触,就吃了一惊。从对方手刀上传来的力量,足以敲击得普通人的膝盖骨碎裂。 作为骨科医生,他深知膝盖和手肘,是人体最为坚硬和最具攻击力量的部位。可他灌注了内劲的膝部,迎上对方的手刀,竟似撞上一把厚实的钝刀,膝盖骨似有开裂之感,痛得他右脚点地,右腿再无力量和对方对抗。 黑衣人似是没想到他有如此身手,意外地退了一步,认真地盯着他。 这给了何鸿远应变的瞬间机会。他把肖雪雁和温馨推到身后,左腿微微上前一步,双手起式,摆出鲁式太极拳的招式。 黑衣人举起双掌,右手却是微微摇晃。 何鸿远瞄了对方的右掌一眼,故作轻松地道:“怎么?右掌伤得不轻吧?这都红肿了呢。现在看我怎么把你的左掌也给搞残。” 黑衣人冷哼一声,捏指成拳,一记左勾拳如流星锤一般,卷着寒风冲着何鸿远的下巴勾去。 至刚对之以至柔。 何鸿远的双手缓缓一转,使出太极缠手,左手五指如有吸附力,反手缠上对方的左腕,借来拳之势,将对方身形侧带。 黑衣人的下盘功夫也是不弱,脚下如站桩一般立定,硬是稳住身形。 何鸿远占得先机,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右手迅猛出拳,向对方的左肋击去。 这一拳一改太极拳的绵柔之势,使的是他从毕飞宇那学来的军体拳路数,拳势刚猛之极,意图一招制敌。 黑衣人左手手腕被缠,左肋空门大开,一时无法收手自救。他反应倒也迅疾,右手挥拳侧击,迎向何鸿远的拳头。 两颗钵子般的拳头相撞,何鸿远的拳头被撞开。黑衣人借势左手一弯,手腕脱离何鸿远的缠手,手肘朝他当胸顶去。 如此贴身打法,何鸿远只得放弃左手太极缠手,举着左手手肘,以硬碰硬,和对方的手肘撞到一处。 黑衣人一时难以得手,发狂般地以快打快,以硬碰硬,和何鸿远贴身肉搏。其出拳如狂风骤雨一般,既有军体拳的威势和狂暴,又透着一股阴狠气势,出招狠准快,徒手格斗技巧一流,让何鸿远一时疲于应付。 好在何鸿远有内劲助力,实在无法应对之际,便和对方硬碰硬挡,勉强撑住不败。 如此过了十几招,何鸿远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肖雪雁和温馨的惊叫声。 他心里一乱,眼看黑衣人变拳为爪,就要锁住他的喉头。可黑衣人却突然收手退后一步,道:“跟我们走一趟。” 何鸿远转头,见肖雪雁和温馨各被一名黑衣人用匕首顶着玉颈。温馨兀自梗着脖子叫道:“你们敢在京都对馨姐动刀,我要灭了你的祖宗十八代。快放了我们,快放了我们——”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却不见两名黑衣人劫持温馨她们上车。何鸿远心知他们是冲着他来,他转头向身前的高个子黑衣人道:“放了她们,我跟你们走。” 高个子黑衣人伸手抓住何鸿远的手腕,手指间夹着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架在他的腕动脉上,和他并排朝黑色轿车走去。 经过两女身旁时,何鸿远向她们喊道:“雁儿,小馨,我跟他们走一趟,你们早些回去休息。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温馨一个劲儿地跳着脚叫骂,肖雪雁却是急得大哭。 何鸿远跟着高个子黑衣人坐进车子。劫持肖雪雁和温馨的两名黑衣人已放开她们,他们飞快地上了车,汽车如逃窜的老鼠一般,钻入京都大街的车流。 何鸿远被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这俩人身材一高一矮,身手绝对都不比他差。高个子黑衣人贴在他手腕上的刀片,不知何时已收回去,自是不怕他有反抗和逃跑的可能。 他脑子里思维电转,他京都得罪人,除了方才那位小混混乔大波,便是京都经贸大学的助教余进,还有便是视他为夺妻仇人并发生过冲突的方春生。 以眼前这群人的身手,不可能是乔大波一名小混混能指使得动的,可以排除乔大波指使的可能;余进对肖雪雁有好感,视他为情敌,可其病情不轻,此刻因是着紧着看医生治病,应该不会找人对他动手;那最有可能对他动手的,便是方春生了。 方春生虽是一名死玻璃,可一直视他搅了其和周荧的婚事,为耻大辱,对他恨之入骨。而且方春生作为世家子弟,有能耐指使眼前这群高手找他的麻烦。 他心里有了计较,便向高个子黑衣人道:“喂,兄弟,请帮我联系一下方春生,我要和他通话。” 高个子黑衣人看了他一眼,无声地摇摇头。 何鸿远又转头向身旁另一侧的矮个子黑衣人道:“兄弟,我要和方春生通话。” 这名黑衣人瞧都不瞧他一眼,转头他顾。 “方春生这个娘腔腔,果然是女人作派。”何鸿远叫道,“他不就是认为我抢了他未婚妻吗?这能怨得了我吗?这得怨他自己。他好好的女人不爱,放着长得国色天香的未婚妻不珍惜,非要去玩男人、当死玻璃,那我喜欢上他未婚妻,和她两情相悦,也是很正常呀!” 他见几名黑衣人不吭声,便继续叫道:“方春生这死玻璃,就知道玩阴的。你们告诉他,周荧答应嫁给我了,我还非她不娶呢。无论他对我使什么手段,我都要娶她到手。” 坐在副驾驶室座位上的一位黑衣人转身,扔来一副黑色头罩。高个子黑衣人举着头罩,对何鸿远当头罩落,令他陷入几近令人窒息的黑暗之中,也让他把满肚的疑惑和话语,都憋回到肚子里。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85章 她是谁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车子似乎离开了喧嚣了市区,车速越来越快,时有边上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倏忽间被扔得远远的。 何鸿远冷静下来,左手搭着右手的脉门,像是在为自己切脉,实际上在心里默默数着数。 大约过了一小时,车速渐渐慢了下来,车子似是已由高速公路车子拐进普通公路,能听到对向开来的拖拉机机车的轰鸣声。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拐进一条颠簸的石子路,车身摇摇晃晃如舞蹈,车轮咬着石子的声音很是碜人。 如此再过半小时,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高个子黑衣人照样以刀片贴着他的手腕脉门,拉着他下车,然后和矮个子黑衣人一左一右,押送他往前走。 一阵子铁门推动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他鼻尖嗅到铁锈味,脚上故意乱踩,时而能踢到几块小废铁。看来这是一家废弃的工厂,厂区很适合做贼窝。 他被按坐在一条冰冷的铁椅上,屁股被硌得生疼,手脚被捆绑得结实,那些人才取下套在他脑袋上的头罩。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抬头打量四周。昏黄的灯光下,灰暗的墙壁、残破的机床和废铜烂铁,形成了一副颓废的图画。头顶上一辆锈迹斑斑的行车,吊钩在晃动着,似乎刚滑行到此处不久,仿佛在跟他打招呼。 四名黑衣人站在他四周。他们身形挺直,背手而立,很是训练有素的样子。 高个子黑衣人走到一台机床前,拧开架在机床上的一台投影仪,浮白的光柱投射到灰暗的墙壁上,显得有些模糊。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要让他看大片? 何鸿远在疑惑间,想当然地认为,定是方春生指使他们,拍下了他和周荧在一起的亲密照,向他兴师问罪来了。 他冷笑一声,叫道:“方春生这混蛋、死玻璃,专门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现在把我人都抓来了,要杀要剐冲我来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展示证据。” 高个子黑衣人按一下手上的遥控器,投影仪在墙壁上显示出一个美女的形象。她一身闲适的黄色运动衣,白色运动鞋,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因了是相片侧拍的缘故,她的鹅颈和胸峰形成的弧度,很是突兀动人。 不,她不是周荧。 何鸿远注视着投影仪显示的影像,感觉似曾相识。这魔幻的身材,这黝黑而充满光泽的肌肤,这精致的五官,活脱脱就是一个黑美人嘛。 黑美人—— 墙壁上的影像切换了一下,这会儿是她的正脸,虽有些模糊,但那锐利而亮晶晶的眼神,是那么让人记忆犹新,不能忘却。 她不正是和他有着两面之缘的特战教官史冰茹吗?这里怎么会有她的影像?这些人让他看她的影像,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为了对付史冰茹? 他心里有千万个疑问,却不能问出口。他想到史冰茹的身份,很确定这些人来意非善,否则也不必绑架他。 投影仪又切换出几副史冰茹的影像,都是她戴着人皮面具的黑美人模样。 何鸿远更加确定,这些人是盯上了史冰茹,可是却没能拍到这位百变娇娃的真面目。他为她感到庆幸,同时也对她的易容功夫,感到由衷敬佩。 他再次抬头打量四周,在前边墙壁左右角落里,发现两个摄像探头。看来有人在暗处,通过摄像头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呵,这位小妞虽然没有荧姐长得漂亮,可身材前凸后撅,完美之极。”他以轻佻的语气道,“都说春霄一刻值千金。和这样的小妞共度春霄,就算付出万金也值。” 墙角一个扬声器里,传出一个瓮里瓮气的声音:“你认识她吗?” 这声音明显是做过技术处理的,听上去有点失真。 何鸿远摇摇头,道:“不认识。你们有她的照片,可以介绍我和她认识呀。我若能和她共度春霄,少不了你们的介绍费。” 那个声音冷哼一声,显得有些阴沉,又问:“你认识她吗?你认真想想,想好了再回答。” 何鸿远道:“我认真地回答——不认识。” 那个声音道:“让他尝一下腾云驾雾的滋味。” 高个子黑衣人拿出一个控制器按了一下,何鸿远头顶的行车挂钩吱吱地放下来,落到他所座的椅背边上。 矮个子黑衣人上前两步,把何鸿远的座椅挂到行车挂钩上。 何鸿远侧过脸,专注地盯着矮个子黑衣人的眼神。他从对方的眼中,不看到如枯井般的沉寂,捕捉不到任何一丝异样神色。 这些果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他们盯上史冰茹,可谓图谋非小,可能谋划着有损华夏国国家安全的事。 就这矮冬瓜的个子,不会是岛国的人吧? 管他是哪国人。小样,敢到华夏国来撒野,得想办法让他们长长记性。 他的身子随着座椅,被吊到了半空,在行车吊钩上晃悠着,还真有腾云驾雾的感觉。 “哇,真好玩。”他故意激怒他们,“这么别致的荡秋千,我还是头一回体验到。多谢哥几个邀请,让我玩到这么好玩的。” 高个子黑衣人走到一个接闸式开关前,缓缓地将开关推上去。一股电流从何鸿远所座的铁椅上,传导到他全身。他浑身的神经似要爆炸了一般,要四处崩裂、要逃窜、要粉碎、要溶解。他运行在经脉将的那一缕内劲,无法抵御强大的电流,四肢条件反射般地要蹦起,却无处着力,只能抽搐着瘫软下来,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牙齿已然咬破了嘴唇,鲜血淋漓,他愣是没吭一声。 高个子黑衣人拉开开关,火候掌控得恰到好处,没让何鸿远有昏迷的机会。 扬声器里又传来问话声:“腾云驾雾的滋味怎么样?我现在再问你一次,你是否认识影像里的这个女人?” 何鸿远耷拉着脑袋,喘息了许久,似才回过神来一般,回答道:“认识——” 那个声音发出鸭子叫唤般的怪笑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是谁?” “她是我的梦中情人。”何鸿远艰难地咽着唾沫道,“我做梦都想抱着她、爱她,白天把她当女神一种哄着、捧着,晚上把她当情人一样爱着、疼着。她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床上恋人——。” 他一边胡言乱语着,一边运起吐纳术,将经脉间残存的丝丝缕缕元气,缓缓地聚集起来,准备迎接再次腾云驾雾。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86章 很美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周荧接到温馨的电话,听说何鸿远被人绑架了,她恨不得飞身到京都。 “小馨,你确定不是你表哥方春生干的?”她的声音透着惶急,“方春生一向喜欢玩阴的,这事指不定是他找人干的,却欺骗于你。” “我联系过我那死玻璃表哥,他说他在丽都。然后我找人核实了一下,有人证实这死玻璃最近一直呆在丽都。”温馨解释道,“而且远哥今天刚到京都不久,也就跟我和雁儿在一起,死玻璃不可能这么快得到远哥来京的消息。” 周荧问道:“你不是说,小远在京都经贸大学和雁儿的一位老师发生过冲突吗?对方是什么背景,你让人查清了没有?” “查清楚了。这位叫余进的助教,虽和方家有点沾亲带故,却没有这个能耐找高手来搞远哥。而且这位禽兽先生患了重病,正在京都人民医院骨科住院治疗呢。再说他患了脊椎骨肿瘤,还是远哥为他初诊,建议他去医院做骨科检查,他对远哥感恩戴德还来不及呢。” 温馨将她追查到的情况,向周荧述说了一番。在何鸿被绑架后半小时之内,她通过各种关系,把该排查的都做了排查,只把京都市公安局弄得鸡飞狗跳,也是毫无何鸿远的音讯。 她似乎听到周荧在手机里的抽泣声,连忙安慰道:“大波妹,你放心,我一定把小官僚给找到,然后把绑架者大卸八块,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世上做恶事。” 周荧以少有的软弱语气道:“小馨,我真恨不得立马飞到京都去,和你一起寻找小远。” 温馨道:“大波妹,有雁儿和我在一起呢,待会儿周吉祥也要过来。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她嘴里安慰着周荧,心里却着实没底。以她在京都的能量,都难以查出是谁要对何鸿远动手,对手绝不简单。 结束了和周荧的通话后,她拨通毕飞宇的手机,道:“毕大个子,你能想办法立刻进京吗?” 毕飞宇今日才回丽都,难得和家人团聚。不过他听到温馨的说话语气,心知必是出了大事,他毫不思虑地道:“馨姐,我现在就去机场。” 温馨道:“好,你动作快点。今晚从丽都到京都机场的航班,应该还有好几趟。” 毕飞宇一边示意妻子收拾行李,一边对着手机问道:“你嫂子正在帮我收拾行李。先说说出了何事,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温馨将何鸿远被绑架的情况说了一遍,道:“京都公安局的朋友说,对方的作案手法非常专业,不仅人员不露容貌,还能避开京都遍布的监控设施不留痕迹,非一般小毛贼有此能耐。而且他们中的一人,能和远哥打个平手,那一身功夫,至少不会弱于像你这样的军中高手。” 在京都这样的重地,怎么会冒出这么一股能耐非凡的毛贼?华夏国的特勤精英们,难道都是吃素的吗? 毕飞宇挂上手机,带着心中的疑惑,也带着上战场的兴奋和对妻子的愧疚之情,背起行囊,飞快地出门。 ****** 何鸿远再次受到电击,电流对他躯体造成撕裂般的冲击,让他的身体彻底脱离了意识的掌控,直接让他晕死过去。 他耷拉着脑袋,如一只挂在树上的死猫一般,随着吊钩晃晃荡荡。 墙角的扬声器里传来一声咳嗽,然后道:“把他放下来,弄醒他。” 矮个子黑衣人拿来一瓶矿泉水,待何鸿远随着吊钩快要降落到地面时,他将矿泉水淋到他头上。 何鸿远幽幽醒过来,吊钩又缓缓升起,把他吊到半空中。 他继续耷拉着脑袋,做出奄奄一息的样子,同时拼命运行起吐纳术,为躯体贮存内劲。 扬声器里再次传来机械而难听的声音:“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认真地回答我——你是否认识投影在墙壁上的这名女子,她到底是谁?” 何鸿远努力抬起头,又无力地垂挂下来,双唇张翕着,却并无发出声音。 “你想好了再回答。”那个声音威胁道,“我说过,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你将再也享受不到腾云驾雾的滋味,而直接被电成烤猪。” 何鸿远脑海中闪过史冰茹这冰山美人卸下人皮面具后的容貌,又闪过周荧、肖雪雁、张春月、温馨、赵小萍等女的模样,感到自己起了幻觉,便喘息着不吭声。 能多活一口气,便多活一口气。多回想一下自己认识的美女,也是很美妙的事。 不过,他内心仍然不放弃,吐纳术聚集的内劲能量,至少能确保他的心脏在有力跳动。 他不知自己的心脉,能否捱得住下一波电流的冲击。但他必须尽最大的努力,为自己争取活下来的机会。 “回答我,你是否认识影像中的这名女子。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错过这次机会,等待你的就是生命的终结。不,你连等待的机会都没有,你的生命将立刻终结。你的美好人生,将成为一场泡影,将成为一座坟墓,将成为你的亲人们的无尽悲鸣。”那个声音充满了不耐烦,更充满了循循善诱。 何鸿远缓缓地抬起头,仰着他的头颅,俊脸上露出一缕回忆美好人生般的笑容,以一种极其优雅而舒柔的姿态,缓缓地、轻轻地摇头。 他知道,他可能撑不下去了。人体怎能斗得过强大的电流?他即将在某个瞬间,被强大的电流击倒,如化石般成为永恒。 他舍不得他的家人、师父、朋友,和他生命中带给他无限美好回忆的女人们。可他不能因为这种不舍,而舍弃他对这个国家的忠诚和自己的信念。 这伙黑衣人,是冲着共和国的军人来的。他能出卖她吗? 不能。就像他不能出卖自己的灵魂一样。 所以他只能选择死亡。 他想,如果他此刻的样子,能在监控镜头中被保存下来。他相信,人们一定会觉得,他死亡的样子很美。 扬声器里指令终于下达,高个子黑衣人注视着何鸿远,似在等待着他在最后一刻,做出明智的选择。 可他最终还是失望了。随着何鸿远最终闭上双眼,缓缓调息着气机,他只能缓缓推上电闸。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87章 搜寻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不知过了多久,何鸿远悠悠醒来,感到身子僵硬,浑身又酸又痛。他知道他这是还活着,他可能被强大的电流,给烤焦了。 他在心里暗暗祈祷,身体其他部位烤焦了,大不了去植皮,某一关键部位可千万别烤焦。他以后的幸福生活,可是全靠它呀。 待到浑身肌肤渐渐有了知觉,他才知他的顾虑,是多么多余。他只是被电晕过去,全身零部件皆完好无损。 他不敢做深呼吸,来自胸口的如巨石碾压般的巨痛,似乎随时会让他的心血管崩裂。 而且他生怕由深呼吸引起的身体颤动,暴露了他目前的状况。毕竟他面对是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敌人,虽然不知他们是谁、来自何处,却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他不知敌人是否会以为他已经死亡,因达不到目的而撤离。小心无大错,这群可怕的敌人,他必须得小心翼翼去应对。 他运起吐纳术,调息了半晌,感到经脉间的酸楚胀痛消除不少,筋骨间也有了力量,这才思考着怎么脱身。 四周漆黑如墨,寂静无声,暗夜仿佛凝固着冰冷的寒意,让人压抑又充满恐惧。 他身悬半空中,尝试着缓缓转动麻木的双手。他感到左手被绑得死死的,拇指粗的麻绳把它和铁椅背部的钢条紧勒于一处,几乎附于一体,着实无法动弹;右手同样被反绑在椅背,麻绳打结处却正好在手腕边上,虽一时无法用手指勾到绳结,倒也给了他逃生的希望。 他运起吐纳术,再度调息几分钟,感到受捆绑的四肢不再僵冻麻木,这才强忍着右手手腕刺痛,尝试着用手指勾向绳结。 一次、两次、三次……右手手腕间的皮肉被磨去了一片,火辣辣地痛,似乎鲜血也冒出来了,起到了一定的润滑作用。 当他的食指终于勾住绳结,手腕间已是血肉模糊。他微微喘息了两声,食指勾住绳结下拉,让中指也勾到了上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复杂的绳结解开。 解开捆绑着四肢的麻绳,躯体恢复自由之后,他等到四肢的麻木感彻底消散,才以两手抓紧铁椅,身子缓缓凌空下沉。 他的脚尖虽是够不着地面,但根据他昏迷前对这幢厂房高度的判断,此时他就算从距离地面最高处落地,有行车吊钩、铁椅和他的身高相抵消,他的双脚距离地面,也就将近一米。 他放开双手,曲膝轻轻落地,便如机警的老鼠一般伏在地上。他的左手在地上摸到一把小挫刀,顺手把它塞进口袋。然后左手继续在地上摸索,竟是摸到一个手机,拿在手上很熟悉的感觉。 这些混蛋肯定以为他已经死去,把之前从他身上搜去的手机关机,如此随意扔在地上。 他拿了手机在手,并不急于打开它,而是摸索着潜行到一台机床边上,寻思着逃离的路径。 这时,一阵寒风从窗外倒灌而入,刺激得鼻间一寒,差点打了个喷嚏。 他顺着寒风吹来的方向,摸到了窗户边上,伸手摸上挡着破碎的玻璃窗的铁栅栏,那一条条锈迹斑斑的铁条,也就小手指般粗细,倒也不难把它们弄断,弄出一个逃生出口来。 他脚上踩到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俯身摸索着拿起,原来是两条毛巾,散发着柴油变味了的霉味。他拿毛巾缠住铁栅栏上两根相邻的铁条,在毛巾上使力,把它们拧到一处。再把边上的两根铁条,也给拧到一处。这样便弄出一个出口,可供他的身子钻出。 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地面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积雪。他倒退着身子,双脚先落到松软的雪地上,最后从铁栅栏里把脑袋退出来。 呼吸到凛冽的寒风,让他心神一清,蓦然涌起逃出生天的欢喜。 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欢喜的时候,说不定敌人布置了暗桩岗哨,盯着厂区里的动静呢。 厂区里没路灯,只有杂草和一堆堆建筑垃圾和烂铁料。他顺着围墙根,往厂区里深入。 选择不往厂区门口,他是有着深入考虑的。万一对方发现了他从厂房里逃脱,只会下意识地往门口追寻,一时不会想到他逆向而行。 而且假如他们未离开厂区,很可能在厂区门口便有人值守。他好不容易脱身,不会去做自投罗的傻事。 摸索着前行一百多米,他脚下一滑,竟是滑入围墙墙根处的一条小水沟里。幸好沟里没有积水,只有积雪和湿滑的石子。 这里以前可能是这家工厂的排污渠,那围墙外的排污口,可能是一条河道。 何鸿远钻入围墙下的排污管,坐在冰冷潮湿的水泥管道里,他拿出手机,把手机开机。 在京都市公安局技侦处办公室里,一位戴眼镜的民警看着电脑屏幕的一点红点亮起,连忙站起身子,惊喜地叫道:“蔡局,搜索到搜寻对象的手机信号。” 一位身穿警服,佩一级警监警衔的中年男子刚从沙发上站起身,坐在他对面的温馨已飞跳起来,跑到电脑屏幕,注视着那个红点,连声询问道:“他这是在哪儿?这好像不是京都附近,怎么去了这么远?” 蔡局走了过来,拍拍温馨的肩膀,和蔼地道:“小馨,可千万急不得,已经找到了搜寻对像的明确落脚点,就已经很好了嘛。我们技侦处同志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嘛。” 这位技侦处民警连忙汇报道:“蔡局,我们搜寻到被绑架者何鸿远的手机信号所处的位置,在冀北省清和工业区红光机械厂。” 蔡局点点头,向跟随在身旁的几位警官道:“马上组织警力,前往营救受害者。” “谢谢蔡叔,我们开车跟随你们一同前往。”温馨谢过对方,和站在身旁的肖雪雁欣喜拥抱。 蔡局很诧异,这位名叫何鸿远的被绑架者是何方神圣,能得老首长的掌上明珠如此重视。看来他得亲自带队走一趟,以示重视之意。 温馨一边带着肖雪雁和周吉祥向车子跑去,一边拨通毕飞宇的手机,道:“毕大个子,已经搜寻到远哥的手机讯号,在冀北省清和工业区红光机械厂。”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88章 追击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当晚,东平省军区有一批军用物资要运送到京都军区。因是温馨所请,毕达标难得假公济私一把,让毕飞宇搭乘运输机进京。 此时毕飞宇接到温馨的电话,他才刚下飞机,过了警戒区的手机信号屏蔽区域。 他现在所处的京郊某军用机场,离温馨提供的何鸿远的位置最近。他在手机地图上标注出何鸿远的位置,然后通过毕达标的关系,向军用机场地勤连队借了一辆军用越野车,驾驶着车子向目的地风驰电掣而去。 何鸿远在打开手机的第一时间,便将手机调成振动,然后爬行到排污管管口。非到万不得以,他不愿跳入管口下方的臭河沟。 此时毕飞宇手机号在显示屏上亮起来,闪烁一下便挂掉了。 他拨通毕飞宇的手机,轻声道:“宇哥,小馨把我的情况,告诉你了吧?” 毕飞宇接到何鸿远的来电,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何鸿远的处境,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小远,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对方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绑架你?”他问出一连串问题,又觉得自己这特战队队长太不专业,应该在确保何鸿远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向他了解情况,否则只能建议他就地待援。 “宇哥,对方是冲着冰山美人来的。”何鸿远未点出史冰茹的名字,“他们要向我了解她的真实身份,我没有向他们透漏。我怀疑这伙人是敌对势力。” 毕飞宇问道:“他们有几人?” 何鸿远回答:“至少有五人,而且每个人的身手,都不弱于你我。” 毕飞宇肃然道:“你在藏身之地呆着,千万别逞英雄,我到了再联系你。” 一小时之后,毕飞宇驾车赶到清和工业区。他把车子停在距离红光机械厂数百米的一家工厂边上,潜行到红光机械厂附近,以红外夜视镜观察周边地形。 “小远,你在哪个位置?”他主动联系何鸿远。 “我藏身于围墙下边的排污管道里,管道出口应该是一条河道。”何鸿远回答。 “不是河道,应该是一条溪流。”毕飞宇道,“这座工厂是工业区最偏僻的地方,就在一座小山脚下。他们倒是很会挑地方。” “宇哥,咱们现在怎么办?”何鸿远问道。 “我现在过去和你会合。”毕飞宇道,“你在他们手上,肯定吃了不少苦头,你的身体状况,决定了你不能冲动冒险。” “宇哥,我可以的。咱们兄弟联手,和他们斗一斗。”何鸿远急切地道。 “呆着别动。”毕飞宇下命令般地道,“我答应过馨姐,要确保你的人身安全。这是我的首要目标。” 他结束和何鸿远通话,选择从机械厂围墙一角翻墙而入,如夜猫一般,潜行到工厂大门边上的一个角落里,观察门边可以作为暗哨的场所和附近制高点,感觉不到危险所在。 他观察雪地上的车辙,心里有了初步判断,然后捡起地上一块巴掌大的废铁,向工厂大门扔去,发出咣铛一声巨响。 声音在厂区里回荡,却久久不见有人出来探寻情况。他猫着腰跑到靠着山脚那段的围墙边,见何鸿远要从排污沟里爬上来,便伸手拉他上来,轻声道:“那些人可能已经跑了。” 何鸿远问道:“看到一辆黑色小轿车了吗?” 毕飞宇道:“从车辙上判断,应该是两辆车子——一辆越野车,一辆小轿车,不过都已经开走了。” 他说着,依然保持戒备的姿态,带着何鸿远出门。到了车上,他递给何鸿远一块压缩饼干和一罐军用罐头,道:“从京郊机场地勤连那顺过来的,将就着吃吧,补充体能。” 何鸿远经过这三四个小时的折腾,已是饥肠辘辘,他狼吞虎咽地享用食物,感觉军粮咀嚼起来格外入味。 毕飞宇把车子开到机械厂大门口,打开车子远光灯,下车观察雪地上的车辙和去向。 一会儿他回到车上,察看何鸿远手腕上的伤口,疑惑地道:“照你说的判断,这伙人都是特战高手,可这绑人的手法稍显不专业,应该是留了一个活结。如果是我来绑你,你就是单手五指能活动,也无法解开绳结。” 何鸿远咀嚼着食物,道:“可能他们太自信了吧。” 毕飞宇觉得,也只能做此解释。可对于何鸿远说的其晕死过去,侥幸死而复生这一段,他总觉得有着蹊跷之处。一个人晕死过去和脑死亡,对方怎能辨别不出?难道又是他们太过自信? 他把疑问压在心底,向何鸿远道:“咱们是否在此等着馨姐她们过来?” 何鸿远狼吞虎咽地进完食,道:“咱们能否追上那些人?” 毕飞宇擂了他一拳,道:“你是咽不下这口气吧?” 何鸿远笑道:“他们冲着冰山美人而来,就算我想做护花使者吧。” 毕飞宇道:“对方两辆车子——一辆走工业区大道离开;另一辆却是绕着山脚下的公路离去。” 何鸿远想起他坐在来时的车上,经过的那一段坑坑洼洼的路面。那一段路面,至少有半小时的路程。 他让毕飞宇翻出手机地图,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会儿,然后道:“宇哥,我不知他们为何有大道不走,非要按原路回去。如果他们有一路人是按原路返回,我能确定,我们能抄近路截住他们。” 毕飞宇疑惑地道:“我觉得很怪,为何小轿车非要从小山这边环绕而返?它跟随越野车一起从大路离开,又有何不妥?” 何鸿远指着手机地图上的一个点,道:“宇哥,咱们上高速回京郊,再回头堵住小轿车。” 毕飞宇道:“如果他们要回京,为何不直接走大路上高速?我觉得他们一定有落脚点,就在这沿途。雪后乡间公路行车,咱们的越野车有天然优势,正是追踪他们的好时候啊。” 何鸿远摩拳擦掌,道:“不是追踪,而是追击。无论他们是谁,敢在我们的国家兴风作浪,咱们一定要将他们打挎。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毕飞宇和他约法三章,道:“这一路上,你都得听我的,千万不能冲动。只要追上他们,便是我们的胜利,我们主场作战,随时可以请求附近的驻地部队帮助。” 何鸿远无不应承。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89章 你就是一个混蛋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军用越野车在满是泥泞的马路上行驶,绕过几个小山包,在乡间马路上起起伏伏着前行。 何鸿远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分别向周荧和肖雪雁报了平安,刚要拨打温馨的手机,她的手机已主动拨打进来,骂道:“臭小官僚,是我搬了毕大个子这个大救兵,让他前去接应你。你倒好,也不记得向我报声平安。” “小馨,我刚要给你打电话过去呢,你的手机便拨打进来了。”何鸿远道,“感谢你大来远地搬来宇哥这大救星,把我给解救出来。我对你感恩戴德、铭记在心。” “稀罕?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把我排在你的小女朋友后边。还亏得我为了你的事,四处托人打探消息呢。”温馨不满地道。 “这还不满意,那我请你吃大餐,以表示感谢。光请你,不请雁儿她们。”何鸿远道。 “稀罕?本姑娘缺人请吃饭吗,用得着你恩赐的样子。” “那要不我以身相许,这样够有份量吧?” “臭小官僚,臭不要脸。”她骂得欢快,说明心情不错。 何鸿远把她哄开心了,才向她说明他和毕飞宇去追踪绑匪。结果不出意外,果然引来温馨臭骂一通,不过反应没有太过激烈罢了。 他合上手机,毕飞宇笑道:“馨姐大发雷霆了吧?也就你能惹得她生气,却不必惧怕被他收拾得一干二净。” “这个小路障,就是嘴上不饶人,心地却是很好。” 何鸿远说着,看了下手机时间,已是子夜时分。他犹豫了一下,尝试着拨打史冰茹留给他的私人手机号。 这位冰山美人,虽和他并无深交,但今夜这事和她有关,而且关系到她的人身安全,也可能关系到国家利益,他不能不警示一声。 他按出拨号键,那边很快就接通,手机里传来史冰茹清冷的声音:“大半夜的,你不用睡觉啊?” 何鸿远听到从她手机传来的声息,感觉她似乎在车上,便笑道:“你和我一样,都还在车上。” 史冰茹突兀地问道:“你这会儿在车上?” 何鸿远道:“这有啥好怪的,你不是也在车上吗?” 他想不出她的话里,还有啥意思,便好意提醒她道:“史教官,有一群人在打探你的来历,还因此把我给绑架了。我这是逃脱出来,特意提醒你一声——请你注意安全,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 史冰茹不带感情的声音在他手机里响起:“在华夏国的土地上,谁敢对我不利,这不就是在找死吗?” 何鸿远不习惯她冷冰冰的说话语气,反正他已做到了提醒,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他也不愿把今夜的事,对她说得太多,弄得像要她感恩戴德一般。 不过像史冰茹这冰山美人,他真的不奢望她会对他感恩戴德。他在阳光洗浴城地宫,还为她挡过子弹呢,她对他仍然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有些人,是注定不能走得太近的。 他不期望史冰茹道谢,正要挂掉手机,却听对方在手机里叫道:“何鸿远——” “史教官,我在这儿呢。” “你就是一个混蛋——” “什么?” “你就是一个混蛋。” 这回何鸿远知道自己不是幻听,这小娘们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竟突然对他开撕,她就是狼心狗肺。 他正要回骂她一句,毕飞宇叫道:“小远,他们的车子,应该是进了长乐村。咱们把车子停在村口,准备进村。” “臭娘们——“何鸿远把要骂向史冰茹的话,憋回到肚子里。 他合上手机,见毕飞宇整理着装备,便随手拿了车上的一条毛巾,道:“用雪水把它浸湿,它的威慑力不比你的军刀小。” 毕飞宇笑道:“这回不是执行任务,我没有带配枪。这军用匕首我用得顺手,只能委屈你就此取材。” 何鸿远道:“宇哥,对手中有一名高个子黑衣人,他指间能滑出薄如蝉翼的刀片,让人防不胜防。你若是对上他,可千万得小心。” 毕飞宇也是艺高胆大,他紧了紧护腰,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此战我们主动出击,攻其不备,又对对手情况有大致了解,定能旗开得胜。” 俩人准备就绪,熄火下车后,顺着明显的两道车辙,向村子里摸去。 在长乐村一座民房里,一名高个子青年正要在床上睡下,床头的手机嘶叫起来。他轱辘般起身,不顾身上仅穿着单薄的睡衣,立正接听起手机道:“一号——” 手机里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三号,你们已经被人盯上了,马上销毁所有不利痕迹,撤离预备营地。记住——暴露或被俘,意味着死亡。” 三号神情一凝,连忙挂掉手机,第一时间唤醒各房间的同伴,然后穿上衣服,销毁不利痕迹,带着三名同伙,向屋后的林地撤去。 “三号,六号恳请担任观察岗哨。”一名黑衣人道。 “六号,你是不甘心被人撵着跑,想称一称对手的斤两吧。”三号黑衣人挥动着长臂道,“一号的命令是迅速撤离。暴露或被俘,意味着死亡。” “三号,我恳请断后。“六号黑衣人道。 三号黑衣人指着矮个子黑衣人道:“四号,你和六号一组,我和五号一组,咱们相互掩护撤离。当然,我们也能伺机消灭对手。” 他们纷纷戴上口罩,掩盖住脸上的骄傲冷峻神色,但他们的眼神,依然充满了骄傲。 何鸿远和毕飞宇看到民房门口的那辆黑色小轿车,知道光凭这车子的牌照,定然是查不到什么,因此对它忽略不加关注。 他俩配合默契,相互交替掩护着进屋,在这两间两层民房里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更别提能见到一个人影。 “嗅觉倒灵敏,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他们不开车,光两条腿走路,又能跑到哪里去?” 毕飞宇调侃着,向何鸿远指了指后门。何鸿远正要推门而出,却被他止住。他拿着军用匕首走在前头,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几点黑点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向他射来。 何鸿远习的是内家拳,听觉比之毕飞宇灵敏,他感觉有异,下意识地拉了毕飞宇一把。他手中的湿毛巾,注入内劲后,挥舞得如盾牌一般,堪堪护在毕飞宇身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90章 对手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毕飞宇却是选择了侧推何鸿远一把,把他扑倒在地。 他日常所受的训练,都以最危险的情景设置开展,他不管黑暗中射向他们的是什么,只能把它们当成子弹去应对。 “你莫要以身犯险,想办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便好。我从二楼后窗出去。” 他揍在何鸿远耳边说完,身子向门内就地一滚,飞速窜上楼梯,轻轻推开后窗,戴上红外夜视仪,向后窗边上的树木瞄了瞄,然后站上窗台,如猿猴一般,向其中一棵大树扑过去。 何鸿远翻身跃起,靠在门内的石墙上,伸手摸到湿毛巾上扎着几枚钢针,如松针般扎手。他心里暗自后怕,如果方才射来的子弹,他的胸膛已被弹头钻出一个血窟窿,此时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呢。 他不敢早大意,取了钢针捏在手心,顺手从身侧灶台上抓了一把筷子,向后门外扔去。随后把盆碗碟儿,能扔的都给扔出去,只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声脆亮的碎响,甚是热闹。 毕飞宇飞身抓住一根粗大的树枝,稳住了身子。他罩在眼睛上的红外夜视仪被树枝刮去,不知落到何处,脸上被枝叶划拉得生疼。 他听到何鸿远这边闹出不小的动静,便从树上飞速滑下,靠在树干上,等待对手暴露他们的形迹。 可他仍是小觑了这群对手。在他从树上滑下的瞬间,一道矮小壮实的黑影,已潜到他身旁的一棵大树后边,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飞身向他扑来,贴身肘击、勾拳、膝顶,一气呵成。 毕飞宇在和对手拳脚相交,进行肉搏战的瞬间,感觉对方的拳路,虽然阴狠毒辣,却不脱军体拳的影子。 他习惯于这种打法,招招快准狠,若是一招得手,足以使人丧失大部份战斗力。 俩人的拳路、暴发力和反应能力都差不多,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只能硬碰硬,靠平时下苦功练就的筋骨,着实碰撞了几次。只听到树木中响起啄木鸟啄木头般的梆梆肉搏声,可见搏斗的烈度。 何鸿远见毕飞宇与人交上了手,顾不得对方暗箭伤人,从后门窜出,将手上拿着的一条热水瓶向树林中扔去,他随后钻入树林。 一道黑影从一侧窜出,直接向他当胸甩出一把钢针,并起腿向他侧腰扫去,似是要以摧枯拉朽之势,一两下便将何鸿远击倒。 在黑暗之中,何鸿远苦练吐纳术的成果得到体现,他的辨音能力强于常人数倍。他感觉黑暗中似有细微的破空之声,不似子弹在空气中形成小漩涡的极速旋转声浪,可他仍然侧身闪避,并以内劲扬起湿毛巾,向对方扫来的长腿上卷去。 湿毛巾如有鬼魂附体,卷及对方的小腿,便缠绕而上,产生一股巨大的牵引力。 此时何鸿远施展内劲于湿毛巾上,以鲁式太极拳柔中带刚、借劲使力的手法,把对方身子给甩动起来,如摆弄木偶一般,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 偷袭何鸿远的黑衣人万万没想到,一条湿毛巾,竟造就了他的滑铁卢之战。他的大长腿被湿毛巾卷住,身子如陀螺一般,不由自主地被外力主导着,而对方是那样的不费吹灰之力。 他低吼一声,放弃了抗争,顺势单腿起跳,以连环腿向何鸿远当胸踢去。 何鸿远毫不客气地以八极拳中的崩拳,一拳击中对方踢来的大脚板,同时抬腿狠狠一脚,踢中了对方厚实的臀部。 黑衣人痛哼一声,倒地后飞快地起身,拔出一把匕首在手,再度向何鸿远冲过来。 黑暗中不适合游斗,更宜贴身肉搏。而且对方可能不仅仅是两人,只能速战速决。 何鸿远一手甩动着湿毛巾,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小挫刀,主动向和他对战的黑衣人迎去。 他手上的湿毛巾被注入内劲甩动,发出梆梆的声响,很是夺人声势。 黑衣人吃过湿毛巾的苦头,低头弯腰躲过湿毛巾两击,身子就势在地上一个侧滚,他手上的匕首,向何鸿远的左腿小腿扎去。 何鸿远身子高高跃起,手上的湿毛巾顺势甩向黑衣人脸部,正拍打在其眉眼之间,引来黑衣人又一声痛哼。 他身子落地之后,手上小挫刀毫不犹豫地扎向黑衣人的背部。 黑衣人眉目间受湿毛巾一击,双目吃痛,泪水涟涟,只能被动应对何鸿远的进攻。 他反手以匕首格挡何鸿远的小挫刀,两刀相撞间,匕首顺着小挫刀的刀身,向何鸿远手腕划去。 他不求能伤及何鸿远,只求逼得何鸿远收手,他有机会反身再战,扭转颓势。 何鸿远左手小挫刀斜迎,仿佛要和对方的匕首粘在一起,粘着他借力转动,就是不让它有瞬间削刺的机会。 他右手手心捏着一枚钢针,悄无声息地顶在黑衣人的颈脖间,道:“放下你的刀,把它给扔得远远的。否则我这一针下去,放了你颈动脉的血,不知你能活多久。” 黑衣人扔掉手上的匕首。何鸿远拿湿毛巾反锁住对方的双手,站在他身后,以钢针顶着他的颈动脉,向黑暗中叫道:“宇哥,我抓了一名俘虏,你怎么样? 毕飞宇和矮个子黑衣人在黑暗中近身肉搏,双方在力量和招式上分不出上下。矮个子黑衣人胜在身形灵活,出手快;毕飞宇胜在暴力发强,搏斗经验丰富。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 何鸿远这边和人交上手后,毕飞宇担心兄弟有失,反手拔出军用匕首,意图速战速决。 矮个子黑衣人似是感觉到毕飞宇的杀机,竟是不再和他近战,反面如躲猫猫一般,引着毕飞宇在树木里游斗。 这屋后的林地,地势并不陡峭,游走在树木之间,脚下倒也并无不便。 毕飞宇和矮个子黑衣人游斗了几分钟,心里却越来越冷静。他的战斗经历告诉他,越是遇到强大的对手,越需要冷静应对,否则可能就会在一丝小冲动或情绪的小波动间失手。 他装成心神逐渐浮躁的样子,怒哼了两声,手中匕首狠狠扎在对手身旁的树干上。 矮个子黑衣人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他趁毕飞宇拔刀之际,从树干后边闪身而出,扑上来挥拳迎面痛击。 毕飞宇得意地一抿嘴,将敲击在树干上的刀柄反手一转,向对方手腕削去。 矮个子黑衣人脚下一滑,以一个很狼狈的姿势倒地,躲过了致命一击。 毕飞宇正要扑身上前,突然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手枪保险栓拉开的轻微声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91章 理还乱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咱们交换俘虏。”黑暗中一个声音向何鸿远叫道。 “有种你一枪毙了老子。”毕飞宇愤恨地道,“拿老子当俘虏?老子宁当战死的战士,也不愿当俘虏。” 对方不仅手上有枪,还挟持了毕飞宇。何鸿远审时度势,知道不是冲动玩命的时候,否则他和毕飞宇都要交待在这里。 他将手中钢针紧紧地贴着身前黑衣人的颈动脉,向林中叫道:“咱们手上都控制着对方一人,只能说打了个平手。这样吧,你们派出一人,送我的兄弟过来,有枪的别靠近。” 拿枪顶着毕飞宇后脑勺的高个子黑衣人问道:“就在这里交换吗?” “不不不,我人单势薄,交换人质的地方,当然得我来选。”何鸿远道,“再说子弹不长眼睛,我怕它乱飞呀。” “行,交换人质的地方你来定,咱们办事爽快点。”高个子黑衣人道。 “得,就在我们车子边上交换人质吧。我带着我身前的这位朋友,退回到车里去哈。” 何鸿远带着人质,摸索着退出林地,向屋里退去。 毕飞宇被枪指着后脑勺,在抬腿进入屋里的瞬间,脚下一个趔趄,身子前扑,在地上一个翻滚,向屋内一根柱子后躲去。 高个子黑衣人并不开枪,而是如影随形般紧跟着毕飞宇,左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绕到木柱另一边,伸展着五指向毕飞宇的后颈抓来。 这是一招妙的擒拿手法,任是毕飞宇躲避或对抗,都有被锁拿的可能。 毕飞宇转身低头,挥臂迎着对方的爪子,军体拳直轰过去。 高个子黑衣人握指成拳,和毕飞宇对轰一拳。在毕飞宇身体摇晃间,他右手黑洞洞的枪口,已指在毕飞宇的眉心。 毕飞宇瞄了眼前的手枪一眼,又看了一眼挡在他身后的两名黑衣人,笑道:“最新式的96式军用手枪,让人眼馋得很,啥时候我也去弄一把。” 高个子黑衣人收回手枪,向他道:“你走吧,上车后把我兄弟放回来。” 毕飞宇拍拍手,快步追上退到正门的何鸿远,道:“把人质放了。” 何鸿远道:“宇哥,你不怕他们反悔,朝我们开枪?” 毕飞宇在人质腰间摸了一把,拔出一把枪来,道:“也是96式军用手枪。如果他们早对我们用枪,咱俩早就完了。” 高个子黑衣人站在门口叫道:“兄弟,这是我们吃饭的家伙,你可不能拿走。否则我们只有拼死一搏。” 毕飞宇道:“枪在人在,枪亡人亡。哪个单位都一样?兄弟,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高个子黑衣人道:“我们是找人麻烦的。” “找人麻烦,何必闹出这么大动静?”毕飞宇道,“我在你们身上,感受到同类的气息。大家都是一条道上的人,给句明白话吧。” 高个子黑衣人摊开双手道:“什么道不道。咱们找人麻烦,却遇到一对狠人,好了吧。” 毕飞宇像玩玩具一般,把手枪一阵子推拉,数秒之内把它拆解开来,取了一粒子弹在手,其他配件扔了一地,然后道:“留一粒子弹做纪念。希望下次能有机会,咱们畅快地打上一场。” 说完,他示意何鸿远放开人质,俩人飞快地向停在村外的车子跑去。 高个子黑衣人走上前,踢了一脚雪地上的手枪配件,看向呆若木鸡般的人质,道:“六号,你已经牺牲了。” 六号回梦初醒般地叫道:“三号,我不服气。我特么怎么会折在一个菜鸟身上?” 高个子黑衣人看向三位同伴,道:“菜鸟?方才这两人都是狠角色,我们今夜不是见识到了吗?我们先撤离这里,回去看一号怎么处理我们吧。” ****** 毕飞宇驾驶着车子,毫无当过俘虏的自觉,沾沾自喜地道:“今夜可是赚大发喽,和传说中的兵王交过手,还缴获他们的一粒子弹。” 何鸿远不解地道:“不就是一群绑匪吗?他们怎么成了兵王?” 毕飞宇道:“他们如果真的是一群悍匪,咱们早就吃了子弹,去见阎王喽。在国内能统一配备最新96式军用手枪,还有如此身手的一群人,不是兵王又是什么人?” “可他们为啥要绑架我,还一个劲儿打探冰山美人的情况?”何鸿远更觉得疑惑不解,“既然同属军方,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冰山美人呀?她可是你们特战队的教官,兵王中的兵王。” 毕飞宇道:“这我就不明白了。反正他们要是悍匪或敌对势力,今夜咱们绝不可能活着离开。我相信他们的实力。” 何鸿远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打电话向史冰茹求解,可之前莫名其妙受过她臭骂,这大半夜的再吵醒她,那就是找虐的节奏。 想不明白,便不浪费脑细胞。反正他也就吃了点苦头,虚惊一场,不必对这事寻根刨底。 他放下副驾驶室座位,闭目仰躺着,向毕飞宇道:“京都世家众多大佬如云,指不定一场赌约或一场游戏,也能整出大动静。像我这样的小干部,还是离京远远的才好。龙泽乡才是我该呆的地方,在那里有我的梦想和努力的方向。” 毕飞宇道:“你想要在龙泽乡经营着你的一方小天地,只怕有些人不会让你如愿。这次让你吃苦头,总是有些因由的。不过你放心,有馨姐关注着这事,咱们迟早能得到答案。” 何鸿远想着温馨为了他的事,连毕飞宇都大老远地请来了,她肯定是四处奔走,动用了各种关系。 这几天,他为了相助于她,连夜远赴丰城;她为了他,连夜四处求助。这种相契的感觉,可能是掩盖在他俩见面吵吵闹闹表象之下,最真实的感情。俩人谁也骗不了谁,更无需欺骗自己。 他又开始头疼自己的感情债,索性也不去想它,只是向毕飞宇道:“宇哥,明日我和你一起回丽都,拜访过伯父后,我便回龙泽乡。乡里边很多工作等着我回去处理呢。” 毕飞宇道:“省军区疗养院选址的事,我在我爸面前,已经为你们龙泽乡打前站,说了不少好话。你这次和我过去,主要是拿到省军区对疗养院的规划思路,你们乡里好有针对性地做准备,打一场有把握的仗。” 何鸿远咧嘴笑笑,规划思路就是内幕作弊,有好兄弟帮忙,这一项目跑不了。 他想着春节过后,龙泽乡各个投资项目落地,争相进场施工,那场面定是热闹非凡。想着想着,一阵倦意涌上来,便美美地睡着了。 【作者***】:下午还有一章。劳动节勤劳码字,祝友们节日快乐!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92章 要命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次日,毕飞宇突然接到部队命令,被一辆军车接走了。 温馨终于有了借口,以带何鸿远去见毕达标的名义,堂而皇之地跟着何鸿远回丽都。 她在回丽都的路上,尚在通过家里的关系,了解昨晚发生的事。可是怪的事,由她姥爷身边人的出面,竟是无法理清昨晚之事的缘由。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堵住了一些寻根问底之人的打探。 “和黑罗刹有关的事,准没有好事。”她向身旁的何鸿远道,“以后你要离黑罗刹远一点。在京都,圈内之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黑罗刹? 何鸿远一时未回味过来,良久才知她说的是冰山美人史冰茹。他向她道:“我和史教官只有一面之缘,你倒是和她很熟悉嘛。” 温馨咬着樱唇道:“我和她是烂熟的仇人。我们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她没少欺负我。从小到大,我一直看她不爽,她也不喜欢我。若是我有她一样的身手,我得天天和她打架。” 何鸿远问道:“你们现在还住在一座大院里吗?” 温馨在车里踢着脚,道:“怎么可能呢?上小学以后,我和她就不住一个大院了,她也没机会再欺负我了。不过此后在长辈们的聚会上,我一旦遇到她,会拼命想办法捉弄她,她也总是欺负我,我们是天生的一对死敌。有一次,她还把我的脸给打肿了呢。” 何鸿远想到温馨的性情,笑道:“是不是你先捉弄她,然后被她胖揍了一顿呢?” 温馨梗着脖子道:“她动手打人,就是不对嘛。每次都是她动手打人。好女动口不动手,她就不是好女,是要命的黑罗刹。” 何鸿远心里嘀咕道,她还是冰山美人呢。 温馨似是想起什么,向何鸿远警告道:“小官僚,我可警告你啊,昨晚你为了帮黑罗刹保守秘密,差点连命都没了。这黑罗刹就是扫把星,以后你可不能和她走得近,更不能和她交朋友。记住了没有?” 何鸿远道:“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就窝在龙泽乡,努力工作,好好表现,争取早日成为副县级领导干部。京都这地方,我不想再来了,免得和你说的黑罗刹,一不小心成为好朋友。” 温馨眼中向他扔出一对卫生球,向身旁的肖雪雁道:“雁儿,你听到了吧,你这正牌男朋友就是小官僚、大官迷,一个劲儿想当官呢。不过他也就这点出息,就想成为副县级小干部,可真让人无语。” 肖雪雁挽着何鸿远手,道:“远哥,我以后几年要在京都发展,你可不能不来京都看我呀。” 何鸿远想着他成为副县级干部,娶周荧为妻子,至于肖雪雁怎么办,却是很让他头疼的事情。还有边上一位小魔女呢,以后要怎么处理呢? 他在心里自嘲道,男人太优秀,也很苦恼啊! 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朝着成为副县级领导干部这个大目标,奋勇前进。 出租车到达东平省军区大门口,早有毕达标的通讯员站在门口迎接,带他们在门岗处做完登记,把他们请到毕达标办公室。 对于何鸿远等人的来意,毕达标心里很清楚,把军区后勤处编制好的一份疗养院规划思路,直接甩给何鸿远,让其回去好好研究。 “小何,军区疗养院的事,你回去有针对性地做好准备。你们龙泽乡只要能做到因此制宜,科学规划,我相信能够得到我们省军区的认可。” 毕达标谈完正事,不等何鸿远道谢,便转头向温馨问道:“小馨,我想请你打听个事。总部突然命令飞宇去参加集训,是个什么情况?很快就是春节,今年的总部集训早过了不说,而且历次集训,都有总部以正规行文下达命令给各军区。这次的情况,显得非常特殊啊。我向总部打听情况,得不到半点消息。所以想请你托人了解一下情况。” 温馨早知他有此问,回答道:“毕叔,宇哥的事,我请全叔向有关方面了解过,都得不到明确回答。” 毕达标神情凝重地道:“全主任是老首长身边的人。他都不能打探到消息,看来飞宇这次要参加的集训,非常特殊啊。” 何鸿远理解,毕达标虽然是一名军人、一名将军,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是作为一位家长,他不能不关心儿子的去向。 他低头沉思一会儿,突然向温馨道:“小馨,你说宇哥的事,是否和昨夜发生的事,有着一定关系?” 温馨摸着滑润的下巴,唇角性感的美人痣一扬,道:“对哦,我托全叔探听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也是探听不到结果。现在想来,两件事可能有着牵连。” 毕达标只知昨晚温馨请毕飞宇远赴京都帮忙,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他连忙问道:“昨夜发生了何事?” 何鸿远便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毕达标做了汇报。 毕达标听完,盯着眼前的茶水出神,良久才开口道:“既然飞宇怀疑昨夜那伙人来自于部队,那一定错不了。可是他们为何要弄这么一出呀?以他们对付小何的手段,和你们追击的境况,搞不好都要出人命啊!” 他看了何鸿远一眼,道:“不过,这事既然最初是找上小何,我想他们还会主动找上门。” “他们还敢主动找上门?”温馨愤然道,“昨夜小官僚可是差点命都玩没了。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耍玩命的把戏,我和他们没完。他们这些人可真可恶。” 她见肖雪雁低着头一声不吭,便问道:“雁儿,你在想啥?难道你不觉得他们非常可恶?” 肖雪雁认真地看着何鸿远道:“远哥,我觉得,可能是有人关注上你了。我们经商的,关注上一个项目,总是围绕着这个项目,做许多准备。而有人关注上你,他们也会围绕着你,去做一些事。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之你受人关注是没错。毕叔叔说得不错,可能很快就会有人找上你。” “那我们就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吧。我得早点想办法,让他们也尝尝要人命的滋味。” 温馨轻咬贝齿,唇角却带着坏笑,性感的美人痣和脸颊酒窝相映成趣,整张俏脸显得狡黠而动感。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93章 她的腰疼病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回到龙泽乡,已是临近下午下班时分。何鸿远去向乡党委记谭德天汇报工作,肖雪雁带着温馨去回龙潭景区,查看温泉度假村的建设进度。 谭德天翻看着何鸿远递过来的省军区疗养院规划思路文件,看文件末尾的军区后勤处署名,便知这位得力下属在省军区找关系使了力,这事成了一大半。 他习惯性地扔给何鸿远一根烟,道:“鸿远乡长,这一趟丽都之行,你辛苦了。省军区疗养院的项目,还需你继续跟进。咱们就根据他们的规划思路,进行项目筹备工作。春节过后,争取把项目敲定下来。” 何鸿远起身为他点上烟,问道:“记,军方在老鹰嘴建基地的事,人武部那边有最新消息吗?” 谭德天吸了一口烟,吞去吐雾着道:“人武部那边,也是跑跑腿的角色。这事是否能敲定,咱也不急。我倒是生怕军方把咱们龙泽乡划去一大片区域,弄成军事禁区呢。” 何鸿远道:“如果军方建基地的事能确定下来,有军方的投入和支持,咱们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建设马山岙村段这块硬骨头,便能啃下来。而且也有利于省军区疗养院项目的敲定。省军区毕政委说了,省军区疗养院不同于一般单位的疗养院,选址周边的社会环境和安全环境,是他们必须考虑的因素。” 谭德天如梦初醒一般,一拍大腿,道:“这事我盯着县人武部林明皓政委。你那边也通过部队的朋友跟进关注,春节过后,咱们龙泽乡要把军地建设项目,作为重要项目来抓。” “有记定下大方针,我们做事便有了大方向。” 何鸿远恭维一声,然后又道:“记,春节过后,咱们龙泽乡将会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您看咱们龙泽乡的基层站所建设,是否得加强?特别是公安这一块的基层站所建设。” 谭德天得到提醒,感觉这位得力手下的脑子真是好使,这工作心思不仅到点,还能到他这乡党委一把手的心窍里。龙泽乡的发展势头起来了,基层站所自然得配备到位,为经济发展服务。而这是让他这乡党委一把手既有面子又有里子的事。 他眼中满是赞赏之色,道:“龙泽乡是该设立基层派出所,为乡里的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我这就向周记和县公安缪建勇局缪建勇局长汇报,这事由两位领导的支持,应该很快就能敲定下来。” 周记?两位领导? 何鸿远这才想起,周荧现在已是昌隆县分管党群副记兼常务副县长,在党内职务,副记排名在前。而缪建勇是昌隆县县委常委、县公安局局长,妥妥的成为县领导。 有这两位关系不错的县领导支持,龙泽乡成立派出所的事,的确能很快敲定下来。 他尚未向谭德天汇报省交通厅那边落实年终慰问的事,他口袋里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谭德天不等他拿出手机,扬扬手和蔼地道:“你出差几天,春月主任和林圣主任定然有不少事等着向你汇报,你先过去吧。” 何鸿远告辞出门,见到手机显示张春月办公室的来电,便匆匆下楼。 张春月仅让电话嘟嘟两声,便挂上电话,从办公桌前起身往外走。招商办干事王洁抬头叫道:“主任,何乡长去了记办公室,你还是在办公室里等等吧。” “不等了。老金主任在何乡长的办公室门口候着呢,让他先汇报工作。我这腰肢有点酸疼,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张春月揉着柔软的腰肢出门。 王洁疑惑地注视着张春月的美好背影,直到它消失在门外,才嘀咕道:“主任这是怎么啦?腰肢酸疼难道就不用汇报工作?她可是何乡长的得力干将呀。” 张春月出了门,见金林圣抱着一大堆材料,候在何鸿远办公室门外,便道:“老金主任,何乡长在外奔波了好几天,好不容回来了,你得让他休息一下吧。工作上的事,明天向他汇报也不迟呀。” 金林圣拍着自己光亮的前额,懊恼地道:“还是春月主任贴心呐。你看看我,这是太心急了。” 张春月却是没有急着离去的意思,找着话头和金林圣攀谈,问道:“老金主任,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马山岙村段的设计方案,确定下来了吗?马山岙村马芳村长,可是每天都在向我打探情况呢?” 金林圣道:“何乡长不是去丽都见过省交通厅于磊处长吗?我这也想向何乡长打探情况呢。” 张春月拉扯道:“要致富先修路。马山岙村的通村公路方案早点确定下来,公路早点开工建设,村民们脱贫致富的心愿,也能早点实现。” “是啊,是啊。马山岙村的情况,我们都了解。”金林圣理解地道,“春月主任作为马山岙村的驻村干部,有这份迫切的心情,也是急村民所急,想村民所想嘛。” “我看老金主任,越来越有何乡长的影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老金主任这是脱胎换骨了呀。” 张春月由衷赞叹一声,向金林圣展颜一笑,转头见何鸿远的身影在廊道里出现,她揉着柳腰道:“哎呀,我的腰怎么又酸又疼?我得赶紧回去休息。” 金林圣向何鸿远招呼一声,道:“何乡长,你这几天在外奔波很辛苦。你先休息一下,我明早向你汇报工作。” 何鸿远站在廊道上,见两位得力手下,一位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位揉着腰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回宿舍。他俩都不向他汇报工作,他一时倒不适应自己这工作状态,貌似他不是这么清闲的乡领导吧。 他回到办公室,想到张春月离去时那水汪汪的眼神,那柔软的腰肢和摇曳生姿的翘臀,仿佛浑身都透着勾人的风情。 她这是腰部酸疼吗?腰部酸疼的患者,能是这走路姿态吗?春月姐这腰疼病有玄妙,他得去好好诊断。 有了这一想法,他心里一片火热,飞快地整理一下办公室,抱着北方带回的厚实冬衣,装模作样地进招商办和王洁唠嗑了几句,然后急匆匆地回宿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94章 迷失的月姐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张春月宿舍的门虚掩着,她侧躺在床上,听到侧壁宿舍开门的声音,她的呼吸便不由得显得急促,胸峰起伏若幻,仿佛受不住空气的挤压。 她背对着门,侧耳倾听门口的响动,仿佛感觉时间凝固了一般,多么漫长而让人心里急切切。 房门终于被轻轻推开,又被轻轻锁上。门锁跳动的一声轻响,在她心弦上拨弄了一下,让她心里莫名地发颤,身子莫名地发酥。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神情和肢体表现得有何异样,可双手仍是紧张地绞着床单,将它拧成一个绳结。 他坐在床沿上,伸手拉着她的手,轻声道:“月姐,俏老婆,我来给你按摩来了。” 她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眼朦胧地道:“我休息一下便好。你刚回单位,有一大堆的事儿要忙,跑我宿舍里来干嘛?快快回办公室里去。” “你让我走呀?” “走,你忙你的去。” “真让我走呀?” “走走走,你在这儿打扰我休息呢。” 何鸿远放开她的双手,道:“那我走了啊。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忙完之后,带你去师父那儿,晚饭咱们在回龙观用餐。” 他看到她的娇躯不情愿般地颤抖了两下,心里暗道,有时候女人的话不可信,谁信谁倒霉。他现在若是走了,她非得生气不可,指不定隔日要花大力气,才能哄得她开心。 他双手搭上她柔若无骨的腰肢,感受着她腰肌的弹性,心旌摇晃之际,忘情地揉捏了两下,竟是忘了手上使出内劲。 “不是说要走了吗?却又要拿冰冷的双手来骚扰我。”她的声音莫名地透着幽怨。 何鸿远搓搓双手,运起内劲让双手变得温热而充满力量,然后在她腰臀间卖力地表现着。 “你这臭家伙,出差不带上人家,要我这招商办主任干嘛?”她终于有了发泄心中不满的时候,“在外边好几天,也不给我电话来一个,这是乐不思蜀了吧。” “月姐,我说呢,你这几天怎么没给我打电话,这是在生我的气呢。”何鸿远道,“我在外边忙得团团转,得空给你办公室打过电话,可你都不在呀。看来我得给你买个手机,随时能联系上你。” “花那冤枉钱干嘛。” 对他给她买啥东西,她并不在意,只是高兴地道:“你真的给我办公室打过电话呀?” “比真金还真,打过不止一次呢。我想你这两天肯定进山了,否则怎么会接不到我的电话呢。”何鸿远叫道。 这几天他摊上这么多的事,还真的未给张春月办公室打过电话。他心里记挂着张春月,可就算能和她通上电话,也是徒惹她担惊受怕。方才他在招商办转了一下,从王洁口中知道张春月这两天的工作情况,说起善意的谎言,便显得天衣无缝。 “我在马山岙村呆了两天。在山里寻呼机没有信号,你联系不上我,也是情有可原。”张春月道,“都怪王洁那丫头,我进村的时候,她定是偷懒了,没在办公室里好好守着。这样的工作态度,我可得找个机会,好好地敲打她一番。” 何鸿远暗道,王洁这是受了无妄之灾,便为其开脱道:“近期王洁的工作状况和精神面貌,都有很大长进。有进步就是好同志嘛。” 他双手摸上一团丰腻,滑若凝脂,弹性十足,让他爱不释手。 张春月心里柔柔的,如塞了棉花糖。她的身子也变得酥麻而生发膨胀,仿佛要在空气里飘浮起来。 “小远,你的手儿还哪儿摸?我待会儿还要去上班呢。”她柔软地娇哼道。 “月姐,现在分啥上下班时间?” 何鸿远陷身于温柔乡不可自拔,带动着本就对他无抗拒力的张春月也越陷越深。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心里诅咒一声:早不来电话,晚不来电话,在这关键时候来电话,这是犹人兴致、损人气血、折人阳寿啊! 他拿起一看,是周记的美女秘赵小萍的手机号,便换上一付笑脸,声音轻柔地道:“赵秘你好,有何指示?” 赵小萍听到他公式化的应答,以为他在办理公事,道:“小远乡长可真敬业,这刚出差回来,就忙着办公呀。” 何鸿远干笑一声,道:“职责所在,不敢懈怠啊!” 赵小萍娇笑一声,道:“小远乡长,周记听说华夏日报社的温记者来了,她今晚要请温记者吃饭,请你和肖经理一同参加。” 何鸿远道:“温记者和肖雪雁经理现在在回龙潭景区,考察温泉度假村的建设进度,我们去县城可能要稍晚一些。让领导等候我们用餐,可真是不好意思。” 赵小萍笑道:“周记不在县城请吃饭,领导定餐地点,在龙泽乡红星小屋餐馆。” 何鸿远身子一颤,差点感到身子打摆,问道:“周记现在到乡里了吗?” 赵小萍似是要多跟他聊上几句,道:“小远乡长,我怎么听你的声音,透着紧张呢?” 何鸿远连忙道:“我这是激动。让领导大老远地跑到龙泽乡请我们吃饭,我能不激动吗?” 赵小萍道:“我们这边刚从县政府里出发。红星小屋的包间,你帮忙先订一个。” 何鸿远身心放松下来,打着哈哈道:“欢迎周记、赵秘,不,赵主任,莅临指导工作。” 她轻笑一声,又叮嘱道:“周记这是私人请吃饭,不必惊动你们乡里的主要领导。” 何鸿远会意,周荧昨晚为了他的事担惊受怕,这是迫不及待要见他一面。 他挂掉手机,目光对上张春月欲语还休的眼神。她那唇齿间萌动的气息,和透着成熟果实般芳华的肢体语言,都是无声的诱惑。他再也无法抵御眼前的风情,心里滚动着雷鸣般的呐喊,眼中冒着野性光芒,让自己无限沉沦。 张春月无力地推着他,柔柔地道:“小远,周记要来了呢。” “我先陪好月姐。”何鸿远道,“周记请吃饭,我先吃月姐。秀色可餐嘛。” 张春月对上他直欲吞噬一切的眼神,心里被他滚烫的眼神灼烧得火热,娇躯欲拒还迎,最终不顾一切地迷失。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95章 摸出来的心事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傍晚,红星小屋迎来了何鸿远、周荧一伙人。 王瑶瑶兴奋地从何鸿远订的包间里跑时跑出,如迷失在油菜花地里的花蝴蝶一般。 何鸿远照例是先尽做医生的职责,去王二存的房间,帮他做全身摸骨推拿,感受他全身筋骨的变化。 “小何医生,我这身骨子已经变硬朗了不少,你看我走路都能健步如飞。只是我被你摸骨推拿过以后,时常会念想着你这双手,否则便会觉得浑身不舒畅。幸好我是男人,如果我是一名女人,这样对你念念不忘,非要对你动心思不可。”王二存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地道。 何鸿远呵呵直乐,道:“二叔,你早就对我动心思了。你不是把我当子侄看待吗?这就是拿我当亲人呀。” 王二存憨厚地道:“对对对,我早就对你动了心思,你就是我的亲人。” 他舒畅地做了两次深呼吸,问道:“小何医生,外边都在说,我们龙泽乡这穷山沟,要迎来大发展,山民们的日子要红火起来了。这事儿应该错不了吧?” “错不了。乡里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即将拿出测绘图,期待着开春过后能破土动工。乡里的好几个建设项目,也要同步开工。咱们龙泽乡,是要发展起来了。”何鸿远捏着王二存的脊椎骨道。 “小何医生,那我跟你商量个事,你帮我斟酌一番。”王二存道。 “二叔,有事您就说,我洗耳恭听。”何鸿远爽快地道。 “孩子她妈说,开春后寨头村要有好几个工地开工,餐馆里的生意,只会更加兴旺。可是寨头村建得越来越好,咱们餐馆的租金,是否也要跟着上涨呀?”王二存话里透着一丝忧虑。 “二叔,当初寨头村支黄魁山记把祖屋租给你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为你们免租金一年,第二年按周边房租衡量打五折。你还有啥不放心的?”何鸿远摇头笑道。 “那第三年的房租,该怎么算呢?我想一定是跟着周边的地价一起上涨吧?”王二存自问自答道。 “那你们是怎么个想法?”何鸿远问道。 “我们在想,如果我们把红星小屋开到夹山村自家老宅去,不就不必担心房租的事了吗?而且赚了多少钱,都是自己的。这钱赚得落实。”王二存胸有成竹地道。 “二叔,这是二婶的意思,还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何鸿远试探道。 王二存犹豫了一下,道:“前些天叶添茂那老小子在我们店里用餐,说我们夹山村要建成什么写生基地,投资好几百万元呢。以后会有很多画家、游客到夹山村去游玩。他建议我们把餐馆开回村里去,他可以想办法把通村公路,修到我们家门口,到时不怕我们的餐馆没生意。” 又是夹山村村长叶添茂。这人怎么就净使坏?这红星小屋现在是龙泽乡的一张名片,见证着龙泽乡乡民谋求脱贫致富迈出的第一步。它更是挂着省领导题字的牌匾,受市县主要领导关注的一个点。它要是开回夹山村,不啻是龙泽乡各项工作的全面倒退。 可能也是有人看到了红星小屋存在的非凡意义了吧,这是要玩釜底抽薪啊。 何鸿远捏上王二存的肩胛骨,道:“二叔,这事你可不能听人忽悠啊!寨头村是龙泽乡的门户,又在打造生态疗养村,将会有多个疗养项目落地,村里发展势头,非夹山村可比。红星小屋开在寨头村,是最佳选择。” 王二存不无顾虑地道:“那以后的房租,终归是个大问题呀。而且说不定哪天,黄魁山记这祖屋不再出租,他自个儿要开餐馆呢。” 何鸿远问:“这也是叶添茂说的吧?” 王二存点点头,道:“他这话倒是实在话。“ 何鸿远摸着他的颈椎骨,道:“这事儿不着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他出了王二存的房间,感到这事对他来说是小事,对王二存家来说,却是大事,得上心应对。 周荧见他带着一脸沉思走进包间,问道:“小远,为王二叔摸骨,怎么让你摸出心事来了?” 何鸿远把王二存方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然后道:“红星小屋如今可是我们龙泽乡的一张名片啊,我决不能让人毁掉它。” 王瑶瑶坐在张春月身旁,噘着嘴道:“小何哥哥,叶老鬼不是好人,在村里净做坏事。他这几天老是往我们店里跑,围着我爸屁股后边转。我都想拿扫帚赶他。” 温馨对红星小屋的感情,不比何鸿远差,这店名是她取的,牌匾是她做的,上边还有她爸的题字呢。 她立马嚷嚷道:“这红星小屋,二叔家要是不开,就我来开。反正我在单位里老是被人当刀使,呆着实在无趣,开餐馆当老板娘也不错。” 肖雪雁才不想这小魔女以后呆在何鸿远身边,离得他这么近,小魔女当老板娘,指不定何鸿远便成了老板。 她扫了温馨一眼,道:“馨姐,你到这儿开餐馆,那我们京都的公司怎么办?没有馨姐帮衬,我一个人可扛不下来。” 温馨琼鼻一皱,道:“不是还有周吉祥周大公子吗?周大公子的执行能力,那是没得说的,什么事都能办得妥妥帖帖。” 肖雪雁笑道:“那是因为有馨姐压阵,才能人人尽心。” 温馨傲娇地一扬头,道:“我有那么重要吗?” 肖雪雁道:“你有多么重要,可能你自己不知道,我们却是心中有数。如果你腻烦单位的工作,可以立马到公司来上班。” 温馨拧着秀眉,难得认真地思虑了一会儿,自言自语般地道:“我这么能惹祸,不会把公司给闹破产了吧。” 众人皆是莞尔,这小魔女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张春月最是实在,和肖雪雁的关系也最好,建议道:“雁儿,要不你把红星小屋给买下来吧。” 肖雪雁道:“红星小屋这一品牌,只有在瑶瑶一家手上,才有其意义。” 温馨认真地打量着肖雪雁,道:“肖总裁,我现在相信,你不是一般的商人,你是商人中的智者。虽然你真正的智慧,比我差上那么一点点。”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96章 温柔的审问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肖雪雁不去理会温馨搞怪,向何鸿远道:“其实有两种方式,可以让二叔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难题。一是二叔向银行贷款或向社会融资,把这房子给买下来;二是让房东入股成为股东,享受餐馆盈利红利,却得永久性免除房租。” 周荧赞叹道:“生意上的事,有雁儿在,再难的事都能给整出办法来。” 温馨难得敬佩地看了肖雪雁一眼,道:“我们肖总裁的能力,那可不是吹出来的。” 王瑶瑶去拉着母亲周赛芸过来,肖雪雁当面向周赛芸解说了一通她的思路,后者看着何鸿远,笑道:“其实我压根没有回夹山村的心思,是我家孩子她爸有些心动而已。这红星小屋餐馆,可不只是属于我们一家子的,也是属于你们大家的。就拿小何医生来说,没有他就没有红星小屋。所以,我们一家该怎么办,都听小何医生的。” “小何哥哥,要不你把餐馆的房子给买下来,我们给你股份,让你当股东,每年都给你分钱。怎么样?”王瑶瑶一脸期待地道。 周赛芸伸手拍了一下女儿的小脑袋,道:“莫要打你小何哥哥的主意,他刚参加工作不久,哪来的钱买房子?” “小何哥哥没有钱,雁儿姐姐有钱啊。”王瑶瑶嘟囔道,“雁儿姐姐是小何哥哥的女朋友呀。” 肖雪雁最中意听到这句话,满心欢喜地向何鸿远道:“远哥,你和黄魁山记沟通一下,他这老宅若是愿意出售的话,你跟他谈妥价钱,我打钱过来;他若是不愿出售,便跟他谈谈入股红星小屋的事,你再和二叔、二婶商量着办。” 肖雪雁决断能力强,办事毫不拖泥带水,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给定了,很有商界女强人的风范。 何鸿远尚未答话,王瑶瑶已粘在肖雪雁身旁套近乎,那样子有说不出的宠萌。 周赛芸笑着摇头离开。她这红星小屋的名号,更多的是何鸿远等人努力整出的结果,她原本仅是要为苦苦挣扎的一家人找一条出路而已。如今她家里男人的身体已康复,餐馆生意日渐红火,她不懂啥股权的事,总之是一如既往地信任小何医生,让他去操心去。 小何医生,就是她一家人啊。她不多说感激的话,做几个拿出菜犒劳他,才不显得见外。 周荧从周赛芸离去前看向何鸿远的目光中,找到了亲人的意味。她心里暗自欣慰,小家伙为人处事,如此具有亲和力,他将会在仕途走得更远。做官先做人啊。 何鸿远就坐在周荧身旁,她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小远,本周六省委老干部疗养院的唐院长要以私人的身份,到龙泽乡转一转。到时市委韩老板会在这里,请唐院长吃饭。红星小屋是昌隆县乃到静海市结对扶贫的一个亮点,我不知有人冲着红星小屋搞动作,是巧合还是跟韩老板此行有关。按理说这是一次很私密的会面,韩老板不可能让他人知晓。” “我去找黄魁山记了解下情况,便能揣摩出个大概。”何鸿远轻声道,“如果有人有这个意图,不可能不找上魁山记。他是红星小屋的业主。” 周荧今晚来龙泽乡,一来是想念着何鸿远,二来便是为周六唐院长、韩老板私访的事打前站。 “两位领导来访的事,不必惊动你们乡里的领导。”她向何鸿远小声叮咛道,“唐院长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称她一声阿姨,你跟随我称呼便好。” 她单手支着下巴,侧脸凑在何鸿远耳边说话,神情柔和永恒,目光透着脉脉温情,和她的出尘气质揉合在一起,美得动人心魄。 何鸿远怦然心动,见她另一只手垂放在桌下,他便偷偷伸手过,在桌下捉住她的手,享受着和她五指相扣的温柔。 温馨坐在周荧另一侧,盯着他俩道:“嘿,你们怎么有这么多的悄悄话?说来让我听听可好?” 周荧从桌下抽出手来,温柔地瞥了何鸿远一眼,转头向温馨道:“小馨,我向小远交待完工作上的事,也该听你说说他在京都发生的事。有许多细节,他未能向我说清楚呢。” “他能有什么事?”温馨卖关子道,“她不是外出公干,假公济私去京都接放寒假的女朋友,陪同她看电影,还接她回家吗?” 周荧的目光在肖雪雁的身上一转,道:“怪不得我看到雁儿幸福满满的样子。” 肖雪雁见温馨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便道:“远哥假公济事,干的可不只有这么一件事,他先是跑到广南省,在丰城那边跑了一圈,救回来一位落难的美女记者,还引起了广南省的一场大震动。” 她见她的话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又道:“抛开远哥英雄求美的事不谈。你们看到今天国内媒体上的新闻没有,广南省丰城大扫黄,昔日的华夏某都,一片风声鹤唳,妖冶气息被涤荡一空。这便是这位美女记者此次丰城之行的大手笔。” 赵小萍叫道:“这大过年的,弄出一个丰城大扫黄,原来是事出有因呀。” 王瑶瑶最是好事,向温馨道:“小馨姐姐,小何哥哥是怎么个英雄救美?你跟我们说说嘛。” 温馨起身驱赶着她,道:“小丫头片子,你懂啥叫英雄救美?快些去端菜去,小馨姐姐肚子饿了。” 王瑶瑶一边起身往外走,一边嘟囔道:“小何哥哥是英雄,你是美女,远哥大老远地去救你,不是英雄救美是什么?” 温馨冲着小丫头的背影叫道:“你小何哥哥不是英雄,他是狗熊。” 王瑶瑶转身瞪了温馨一眼,跺着脚道:“你才是狗熊呢,小何哥哥是英雄。” 温馨无奈地道:“好吧,好吧。他这是英雄救狗熊,好了吧?求求你快快上菜,我要成为饿死的狗熊啦。” 她插科打诨一番,见周荧仍是盯住她不放,便无奈地道:“英雄救狗熊的事,实在没啥好说的,还是说说何英雄为了守护一位黑罗刹、俏罗刹的秘密,差点命丧京都的事吧。” 命丧京都? 何鸿远无限苦恼地抓抓头。这小魔女天生就是当记者的料,可真能搞噱头,这让周荧和张春月等人受惊的同时,也勾起了她们的好心,他立马就面临着温柔而细致的审问。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97章 不是这样的人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一场饭局如唱戏,何鸿远身边的美女,轮流着表现。曲终人散之时,周荧带着温馨和赵小萍上车走了,肖雪雁开着她借给何鸿远的路虎揽胜回县城,只有张春月板着脸,一声不吭地跟随在何鸿远身后。 “月姐,你说现在这点,咱们去拜访寨头村魁山记,合适吗。” “月姐,我跟你说话呢?” 他转头见张春月神情不对头,连忙凑到她身前,拉着她的手不放。 “放手。”张春月娇嗔道,“在大马路上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 何鸿远涎着脸道:“在大马路上不能动手动脚,咱回去动手动脚。” 张春月甩开的手,大步往前走,边走边道:“回去看我怎么修理你。她们都知道下广南英雄救美,去京都被人绑架,就我被蒙在鼓里。你——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 女人的眼泪,总是来得莫名其妙。可越是莫名其妙的眼泪,越来势汹汹。 何鸿远追上她,在她耳边道:“月姐,咱们回去,让你好好修理我。怎么能惹好月姐生气呢?真是的,不修理不长进啊!” 此刻张春月的眼泪,可不仅仅是因为他欺瞒她这几天发生的事,也有看他身旁的美女越来越多,有着莫名的恐慌。连温馨这样的美女记者,似乎都往他身边粘,她一名离过婚的女人,跟温馨和肖雪雁相比,毫无优势可言。 虽不争什么,但这种恐慌是自然反应。 她尚未感觉到周荧和何鸿远的不正常关系。毕竟何鸿远对周荧有救命之恩,她当时是现场见证者,周荧对何鸿远的好,在她看来只是周荧知恩图报罢了。 一位有高冷女神之称的当红县委副记、常务副县长,会和一名年轻的副乡长卿卿我我,张春月是万万臆想不到。 这会儿她心烦意乱地哭,把不良情绪在黑暗中倾泻完毕后,回到乡政府宿舍,便可劲儿地修理何鸿远。 次日,何鸿远揉着酸涩的腰肌,坐在办公室里练了好一会儿吐纳术,才算恢复正常。 昨夜几近无眠。这修理人的和被人修理,从语言到肢体语言,都在无尽索取,几乎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状态,俩人谁也不甘心败退。 他仍在回味着张春月的丰腴和娇娆风情,寨头村支黄魁山敲门进来,道:“何乡长,你找我,一定是有何好事吧?” “黄记,寨头村的好事接二连三,你们就不怕承受不起重压啊?”何鸿远起身一边给黄魁山冲茶,一边笑道。 “被好事压着好啊。”黄魁山笑眯眯地道,“好事多多压上来,寨头村便多了些发展机会。我这村支的心里,就多一份舒畅啊!” 何鸿远把茶水递到黄魁山手上,问道:“村里如果再规划一两家疗养院,有足够的规划用地吗?” 黄魁山顾不上坐下喝茶,兴奋地跳起来,伸出二根手指,叫道:“一两家?” 何鸿远不好向他透露省老干部局疗养院唐院长来暗中考察的事,便拉着他坐下,道:“还只是初步接洽的投资项目,我得先向你了解村里的用地情况,才好跟人家去谈。” 黄魁山见何鸿远不愿透露意向项目情况,也不追问。他对眼前这位年轻的副乡长,是打心眼里佩服,龙泽乡这么一个穷山沟,被何乡长鼓捣着,愣有了如今这发展气势。现在龙泽乡的村干部们,提到这位小何乡长,十有八九会举着大拇指,说一个服字。 他把村里的农保地和山间杂地布局等情况,向何鸿远做了介绍。何鸿远对寨头村的地头早已烂熟,但还是认真地做着笔记。 “何乡长,咱们不敢碰农保地的高压线,村里的山间杂地和集体用地,只要是能招徕投资的,你尽管在地图上画圈圈,我们保证拥护你的决定。”他拍着胸脯道。 “你就不怕我给你们村,招来一个遗害无穷的高污染项目呀?”何鸿远呵呵笑道。 “何乡长不是那种不靠谱的领导干部。”黄魁山认真地道。 何鸿远觉得,这是对他的最高评价。干部靠不靠谱,群众心里有杆称,做一名靠谱的干部,得心里时刻装着群众才行,这样其所做之事,才不会偏离群众,才能代表群众的利益。 他谦虚了一句,然后看似随意的和黄魁山聊起红星小屋的经营状况。 黄魁山自然知道何鸿远对红星小屋的重视,道:“何乡长,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前些天夹山村村长叶添茂到我家串门,说他一位亲戚,看上了我家老宅,愿出高价把它买下来,被我一口拒绝了。昨天他又打电话过来,跟我聊这事。我感觉他是在打红星小屋的主意啊。” 何鸿远对这事已心里有数,有关叶添茂打红星小星主意的事,他只需告知周荧便可,如果是源自于市里的博弈,根本就无需动脑袋。 不过对于红星小屋日后发展的事,他倒是有心和黄魁山推心置腹地谈一谈。 他拉着黄魁山,道:“魁山记,红星小屋是咱们龙泽乡的一张名片,上过国家和省市等各级媒体,更是我们静海市和昌隆县扶贫工作的一个亮点。如今红星小屋的餐馆生意日渐红火,要保住这个牌子、这张名片,需要想个长远之计啊。” 黄魁山喝着茶,笑道:“何乡长,你放心,我这老宅是不会卖的。能在我这废弃的老宅,品出红星小屋这么叫得响而有故事的牌子,我感到非常荣耀。请你替转告王二存夫妇,他们一家可以一直在这里,把餐馆给经营下去,每年租金都给他们打折,就算支持他们家三个孩子的教育费用。” 何鸿远感受到黄魁山的诚意,连声替王二存夫妇道谢,然后道:“黄记,王二存夫妇的意思,他们可以让出红星小屋一部份股份,作为你的干股。这样红星小屋能长期经营下去,你也能分享到餐馆的经营成果。这虽是免了租金,却更科学更切合红星小屋的长远发展。” 黄魁山一听这话,起身气呼呼地道:“何乡长,这是王二存夫妇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你们把我黄魁山当成什么人啦?人家夫妇俩好不容易在扶贫帮扶下,撑起这么一家餐馆,这生意红火了,我却去入股,这不是明抢吗?我黄魁山是这样的人吗?这事以后莫要再提,谁提我跟谁急。” 说着,他也不招呼一声,转声大踏步走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98章 难两全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摇头苦笑,这个黄魁山,还真是有个性的村干部,敢跟领导甩脸。不过这样的农村干部,还是越多越好。 “嘿,你这副乡长当得不怎么样嘛?你的下属都敢给你脸色看,你以后怎么混呀?如果你就这等御下手段,我看你这小官僚呀,想成为副县级小干部很难。”温馨扮着鬼脸推门进来,毫不客气地奚落道。 何鸿远瞪了她一眼,道:“温大记者,你懂不懂得啥叫礼貌?进他人房间之前,先敲门你不懂吗?” “哎,跟我摆架子呢,官威十足呀!”温馨撇着嘴道。 何鸿远知道,跟眼前这位小魔女拌嘴,那是自讨苦吃。他揉着眉头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和雁儿给师傅他老人家买些吃穿用度,顺便过来看看你啦。”温馨翘臀坐到他办公桌,晃荡着秀腿道。 何鸿远懊悔地一拍脑袋,他已经好几天没去看望师傅道一道长。他立马拿起电话,向周莹汇报完从黄魁山处反馈过来的红星小屋的事,然后去乡政府大门口的小店里买了两瓶师傅爱喝的酒。 温馨和张春月从肖雪雁车中拎出大袋小袋的东西,跟在何鸿远身后。 温馨见何鸿远手中拎着的刚买的酒,嘲笑道:“给师傅买酒也不会买好点的。你看雁儿都好啊,都值得带上两瓶茅台孝敬师傅。” 肖雪雁拉扯了温馨一把,道:“师傅他老人家就喜欢喝农家地瓜烧。” 何宏远斜睨温馨一眼,道:“你要多向雁儿学习。要学讨人欢心,光有伶牙俐齿可不行。” 温馨气哼哼的道:“我讨好谁也不会去讨好你。我这伶牙俐齿就光对付你的怎么着?” 张春月在边上打趣道:“温记者大老远的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斗嘴来的?” 温馨秀眉一挑,说道:“有人非要挑我的不是。我不说他几句,难道还要咬他几口呀?” 张春月横了何鸿远一眼,说道:“我们何副乡长欠咬呀。” 一行人一路斗嘴逗乐,欢欢喜喜地来到回龙观。道一道长坐在道观屋檐下,大老远的就听到温馨的声音从山道上传来。他走到道观门前,敲着手上的竹杆,对着山道大声道:“叽叽喳喳的小雀儿又来了,怪不得我觉得耳根痒痒的呢。” 温馨快步跑上前,把手上东西扔到屋檐下,回身挽着道一道长的手,道:“师傅,我帮你把你不识好歹的徒弟给带过来了。” 道一道长乐道:“我这徒弟呀,他是最讲道理的。他若是不识好歹,那肯定是遇上了不识好歹的人。” 温馨撅着嘴道:“师傅,你就不能帮帮我吗?我一路上被人欺负,可是惨透了。” 何鸿远把手上的东西放到屋里,过来推开温馨,向她道:“行了行了,别向师傅诉苦啦。快过去和春月姐他们一起准备午餐,甭影响我和师傅说说话。” 温馨却跑到道一道长身子另一侧,挽着他的手说道:“我喜欢跟师傅待在一起,要走你走。午餐有雁儿和春月姐准备。我插不上手。” 两人扶着道一道长在椅子上坐下。道一道长摸着何鸿远的手,道:“这一趟出去,吃了不少苦头啊。” 何鸿远见师傅的左手五指,正按在他受过伤的手腕上,便笑道:“师傅,的确是瞒不过你老人家。在京都吃了点小苦头。现在已无大碍。” 道一道长摇摇头,沉声道:“小苦头也有大因由,莫要把事情看得简单了。” 他伸手摸上何鸿远的脸颊,从双颊一直摸到他的前额,最后落在他的眉心,说道:“你眉间自有郁结,最近行事千万得小心。” 何鸿远说道:“师傅,霉运已经被我甩在千里之外,我现在在我们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我会顺风顺水,遇事呈祥。” 道一道长拍拍徒弟的肩膀,说道:“有些人有些事,是你想甩也甩不掉的。” 温馨在边上关心地问道:“师傅,你说小官僚会有小灾小难吗?” 道一道长呵呵笑道:“这小子命里贵不可言。受点小灾小难,指不定对他有好处。月缺则亏,月满则损。受点挫折总是有好处的。” 温馨仰着俏脸,一脸仰慕地道:“师傅,请你帮我摸骨算命。我最近是不是走了霉运?老是被人算计,一不小心就成为他人手中的小刀。” 道一道长伸手摸上她的眉心,乐道:“你眉目带笑,喜上眉梢,倒是走了桃花运,哪有半点走霉运的样子?” 温馨不依道:“师傅,你这是敷衍我。我前些天受人利用,遇险吃尽苦头,不是走霉运是什么?再说,女孩子家,哪有走桃花运的?” 道一道长手指点着她的眉心,说道:“有人不是帮你解危脱困了吗?你的桃花运便因此而来。” 温馨想着这次丰城之行,她虽说受难遇险,但也使得她和何鸿远感情突破。难道这就是师傅说的桃花运? 她心儿兀自沉醉。肖雪雁从屋里出来,拉了她一把,说道:“小馨,你进去帮春月姐打下手。我陪着师傅说说话。” 温馨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进了屋。肖雪雁坐到道一道长身旁,央求道:“师傅,你也帮我算算命吧。” 道一道长问道:“算福算祸算气运。你要算哪样?” 肖雪雁道:“就请师傅帮我算一算,我是在京都和回乡发展的利弊。” 道一道长道:“你这是算气运。你的骨格命理,主大富贵。身边又齐聚大有大气运之人。更兼京都乃龙气兴旺之地。你有大福行大运,气运无双啊。” 何鸿远在边上说道:“师傅,雁儿就是要听到你如此批注,她才会觉得心安。” 道一道长笑道:“雁儿不是要算气运。实际上是她心里矛盾,她只身在京都发展,心里舍不得你呀。” 肖雪雁被说中了心事,依在道一道长身旁不吭声。 她看好京都的房地产市场,对挖掘这一桶金,显得信心满满。如今京都鸿雁房地产开发公司已成立,她有温馨和周吉祥帮衬着,能看到成功的希望。 可她的内心,仍然是无比纠结。和何鸿远人地两隔,让她内心很是煎熬。事业和感情两难全,她不知对错。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399章 有人耍流氓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道一道长拉着肖雪雁的手,放到何鸿远手上,说道:“落子京都,是大智慧,是无比正确的一着棋。昌隆县和龙泽乡,只是你们命里的起点,不是终点。但你们要记住,龙泽乡是一块宝地,你们不能把这里的基业给放弃。” 何鸿远正要说些什么,道一道长摇摇头,又道:“小远,你在京都遇险的事,昨天雁儿和小馨都跟我说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来的总该会来的。” 何鸿远道:“师傅,我现在来到您身边,便什么都不怕。” 道一道长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的路终归要你自己走。师傅不能决定你的一切,也不能扶持你一辈子。” 何鸿远摇晃着道一道长的手,道:“师傅,你教我的,我一辈子享用不尽。” 张春月从屋里出来,向道一道长说道:“师傅,你都已给她们几人摸骨算命过,请帮我也算算我最近的气运。” 道一道长笑道:“小月,你经常来探望我,我一听你的声音,就能知道你每天的心境。你今天心情不错。有好心情,能没有好气运吗?我感觉你今天的声音特别甜特别黏,你的心情特别好啊。” 昨夜不知梅开几度。张春月受到感情滋润,容光焕发,连声音都透着无比娇媚。 她上前轻轻敲打着道一道长的后背,娇嗔道:“师傅,你这是敷衍我呢。” 道一道长笑道:“我哪敢敷衍你呀。我还期待着你给我做好吃的呢。” 这时,鲁旺从门外进来,大声道:“叔,谁不愿给你做好吃的?不是还有我吗?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何鸿远和鲁旺数日不见,感到格外亲切。他上前和鲁旺来一个拥抱,拍着他结实的身子,道:“鲁哥,你的汗腺好发达,我闻到了你辛劳的气息。” 鲁旺推开他,拿下头上的安全帽,道:“在建筑工地上忙活,不流汗都对不起我自己。” 肖雪雁赞扬道:“鲁旺不错,在工地上紧记安全条例,不忘带安全帽。” 鲁旺咧嘴笑道:“公司定下的制度,我得在工地上带头执行。” 何鸿远擂了他一拳,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人出息大了。” 张春月不解地道:“何为出息大了?难道不是大出息?” 何鸿远一边搀扶着道一道长起身,一边咬文嚼字道:“鲁旺出息大了,就是说鲁旺出息了,变得明事理、知轻重,以后会成为大人物。” “你就拿我寻开心吧。” 鲁旺憨厚地骚骚脑门,进屋洗过手,开始接手厨房的活儿。 用餐之时,鲁旺和何鸿远聊起温泉度假村的建设进度,说道:“我们温泉度假村建设,受交通条件的限制。我们期待着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快快开工,只要公路通了,建材和建筑设备运输方便,工期便能提前很多。兄弟,咱们乡的通村公路,何时能开建?” 何鸿远答道:“开春后是肯定要动工的。” 鲁旺问:“不是说马山岙村那一块的测绘工作被卡住,上头说工程造价太高,这修路的事,可能要黄掉吗?” 何鸿远一惊,问道:“这是谁说的?” 鲁旺道:“我们村里都在传啊。” 何鸿远看向张春月,问道:“马山岙村那边,有这样的传言吗?” 张春月是马山岙村驻村干部,摇头道:“我这两天一直在马山岙村,在商量着村里年终慰问的事,村民们对村里能通上公路,都满怀期待。却未听人质疑过这事。” 何鸿远向鲁旺道:“寨头村这边更无这样的传言。这么说来,这是夹山村起来的传言喽。” 道一道长呷了一口酒,道:“这股妖风,要吹到何时呀?” 妖风? 大家伙都看向道一道长。他却是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在手,一口酒一粒花生米,丝毫不像双目皆盲的样子。 “师父,你是说,夹山村有人在兴风作浪?”何鸿远问道。 他不见道一道长回答,想起夹山村村长叶添茂这老色鬼,最近似乎上窜下跳蹦得欢。叶添茂这边在鼓捣着红星小屋的事,难道又是他散播谣言? 张春月道:“最近乡倒是一派祥和。乡里的事,都由谭记说了算,潘刚乡长事事不出头,像是安稳度日,一心分享政绩的样子。” 何鸿远轻拍一下桌子,道:“那就是夹山村里生出的事。王有福这村支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点舆情都把握不住?” 他这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倒有点官僚气势,却看得温馨直翻白眼。她感觉这小官僚真是不长进,连个做官僚的气度都没有。拍桌子吼嗓子这种事,是一个有气度的官僚做的事吗? 鲁旺和王有福关系不错,为其解脱道:“王有福也是有苦说不出。在夹山村,叶家比王家强势,他这是被叶添茂吃得死死的。前些天,叶家在静海市里的一位公子哥回村,为了一点小事挑刺,当众扇了王有福一巴掌,王有福还得笑脸以对。” 叶家在静海市里的公子哥? 静海市委常委、海台区委记叶月华家的公子叶天成,在静海市里算得上一流衙内,在夹山村这样的小地方,人家自然可以横着走。 何鸿远听鲁旺说起叶天成的来路,不由得有些头疼。有事没事,就怕碰上跟上头大领导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事。市委常委家的公子哥,人家若是在龙泽乡搞事,有得他和龙泽乡班子领导头疼。 他打定主意,下午上班后,向乡党委记谭德天汇报一下有关情况,让谭记有个思想准备。 午餐过后,肖雪雁带着大家去回龙观边上的梨园别苑工地。一幢三间两层的民居掩映在李树丛中,白墙黑瓦,独具江南人家风情。 何鸿远惊叹于别苑的施工进度,叫道:“新房这么快就落成了,内墙稍为粉刷一下,这不是可以搬迁入住了吗?” 鲁旺道:“原本是三间三层的规划,肖总让去掉一层,赶在春节前,让叔迁入新居。” 何鸿远看向肖雪雁,问道:“这不是温泉度假村的管理用房吗?” “是我们的管理用房呀。”肖雪雁狡黠地道,“这跟我安排师父他老人家入住,并不矛盾呀。我就赶着这个假期回来,能安排师父迁入居。” 何鸿远感动得正不知说什么才好,他口袋的手机嘶叫起,他接听起来,是原先他在乡卫生院的同事刘惠英大姐来的电话,对方在手机里焦急地道:“何乡长,有人在红星小屋那边耍流氓,你快过去看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00章 精灵般的小姑娘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中午的红星小屋,宾客满座,生意红火。 王二存一家子全体出动,烧火、洗菜、烧菜、端菜、结帐……忙得团团转。 在一个包间里,一位身穿灰色皮尔?卡丹西服的青年人靠在椅子上,双脚伸到木桌上,摇晃着锃亮的黑色皮鞋,颐指气使地道:“茂叔,你不是说那位漂亮的温泉度假村女老板,中午会在这里用餐吗?她人在哪儿呢?你快点去把她给我找来。” 坐在他身旁的,正是夹山村村长叶添茂。 “天成啊,你爸让你关注一下这家红星小屋餐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他这是让你对红星小屋都动动脑筋。咱们先关注你爸关注的事,再关注温泉度假村的事。”叶添茂劝告道。 “什么关注不关注?”叶天成不耐烦地道,“在龙泽乡这穷山沟,除了我们叶家的祖坟,还有什么值得我爸真正关注的?这家小餐馆,我爸若是对它上心,我把它买下来就是。” 叶添茂轻声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叶天成不满地看着他,道:“难道这么一点小事,你都办不好?” 叶添茂低头哈腰道:“我正在想办法,正在想办法——” 他见叶添茂没有丝毫族叔的架子,倒像是他的小弟,语气便放缓了些,又道:“你三番两次在我面前提温泉度假村的那位肖总,把我的心思给撩起来了,你总得让我消消火吧。” “天成啊,温泉度假村的肖总,可是名副其实的美女老板,她的路虎车,就停在乡政府大院里呢。”叶添茂凑身过去说道,“这位美女老板经常在红星小屋用餐。以你的身份和魅力,拿下她绝无问题,到时人财两得,这温泉度假村和回龙潭景区,还是属于我们夹山村、属于我们叶家的。” 叶天成闻到对方口中喷来的异味,烦弃地皱着眉头,伸手在鼻间扇动着,道:“你在乡政府大院那边候着,她若是回来开车,你立马打电话向我禀告。” 叶添茂咽了一大口口水,强忍着饥饿感,出门向乡政府大院走去。 这几天他能引得叶天成隔三茬四往龙泽乡跑,就是他的本事。只要把回龙潭景区和温泉度假村掌握在手,有的是他叶添茂的好处,至于饿着肚子跑跑腿,他是乐得消受。 叶天成待叶添茂离开包间,便诅咒道:“特么的,死乡巴佬,说话凑这么近,口臭能熏死人。若不是冲着温泉度假村这个几百万元投资的项目,我才懒得搭理你。你一个死乡巴佬眼中的美女,能是美若天仙吗?不过是个开着路虎车的有钱娘们罢了。” 他想着钱和女人,还是钱更重要一些。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 最近是他父亲仕途进步的关键时候,对他管理得非常严格,能供他花天酒地花销的那些来钱小门路,都让老头子坚决掐断,让他痛苦不已。 到父亲的老家散散心,父亲显得放心。他若能在此勾搭上一位女老板,那可是无心插柳之举。 女人和钱的事,想多了容易口干舌燥。他敲着桌子嚷嚷着上酒上菜,王瑶瑶端着菜上来,问道:“先生,你要喝什么酒?我们店里有家酿地瓜烧,要不要给你来上一斤半斤?” 叶天成自王瑶瑶进包间时,他的眼珠便随着王瑶瑶的身子转动。眼前这含苞欲放如花骨朵般的小姑娘,其长相精致如粉雕玉琢,肌肤细腻,身段玲珑,仿佛深山幽兰般入人心神。 这是小仙女,还是小妖精?她眉目间的神韵,如此勾人魂魄,让他心神俱醉。 今天的王瑶瑶依然是穿着一身洗得褪色的校服,扎着简单的马尾,刚长开的玉靥天然去雕饰,出尘脱俗如精灵。 她带着鲜花般娇嫩的微笑,看向叶天成,道:“先生,如果你不要喝酒,喝几杯我们店里的凉茶也行。我们店里的凉茶,都由采摘自山间的中草药熬制而已,免费供顾客饮用。” 叶天成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道:“上酒,给我上飞天茅台。在这么好的地方吃饭,怎能没有酒呢。” “先生,我们店里没有茅台酒,只有家酿地瓜烧。”王瑶瑶道。 “家酿地瓜烧——也行,给我来一斤。”叶天成道。 王瑶瑶应承一声,转身出了包间。 叶天成盯着她玲珑的背影,眼中的亮光越来越盛。他喃喃自语道:“山里的美女,美得出尘,果然是清新可人,让人直想生吞活剥。这位小美女,我一定要把她拿下。” 这几天经常往龙泽乡跑,他已过了好几日苦行僧的日子。没有女人相伴,他叶大少的生活,少了很多情趣啊。 酒送上来了。 送酒的却是店老板王二存。说起来王二存和叶天成是同村,虽排不上辈份,论年龄叶天成该称王二存一声叔。 叶天成哪会把王二存这位一位老农民放在眼里,向对方套问到王瑶瑶的情况,便道:“我们是同村,那便是乡亲。我和你家这位大丫头有眼缘,想对她结对帮扶,资助她上学,你看怎么样?” 王二存表现得并不惊喜,道:“谢谢你对我们家的关心。你看看我店里的生意还可以,也能赚到一些钱,够我们培育孩子的费用。以前是政府和好心人帮助我家,我还想着自已家有能力了,以后怎么帮助别人呢。” 叶天成难得想做一回好事。虽然是心怀不轨,但他觉得他毕竟是想做好事,却这样被人给拒绝,他心里莫名地窝火。 他喝了大半斤酒,农家地瓜烧的劲头十足,刺激得心头火热火热的。 “你让瑶瑶过来一趟,我和她说会儿话。这姑娘我看着有眼缘啊,看有什么能帮到她的。”他摇晃着脑袋道。 王二存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妻子女儿却看顾得紧。他感觉叶天成的样子有点不对头,便拒绝道:“我家瑶瑶下午要上学,可能已经去学校了。” 这时,王瑶瑶正好端着菜推门进来,向王二存道:“爸,你先去吃饭,我来给客人上菜。” 王二存从女儿手中接过菜,道:“瑶瑶,你上学要紧,快些去吃饭,早点去上学。” 他见女儿要开口推辞,赶紧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01章 调戏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叶天成见到王瑶瑶推门进来,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光,起身向她走去。 王瑶瑶冰雪聪明,得父亲王二存暗示,转身便要离去。 叶天成上前一把拉住她,一脸轻浮的笑容,说道:“小妹妹,哥哥关心你的学习和生活,过来陪哥哥聊聊。” 王瑶瑶从未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被他抓住手臂,她感到有些生疼,挣扎着要推开他,叫道:“你走开。我跟你不熟悉,我不跟你聊天。” “一回生二回熟。”叶天成嘿嘿笑道,“等你和我熟透了,你从早到晚都会想着陪我聊天。” 王二存见对方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地调戏他的宝贝女儿。他上前推了叶天成一把,质问道:“咱们还是老乡呢,你居然对我女儿动手动脚,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恬不知耻?” 叶天成的酒劲儿已经上头,把王瑶瑶向他身旁拉扯,嘴里笑道:“老乡老乡,当面泪汪汪。搞搞老乡,更能增强感情。” 王二存气愤不已,便一拳向叶天成当面打去。 叶天成身材瘦长,比王二存高了足足一头。他一手拉着王瑶瑶,一手挥臂格挡住王二存的拳头,叫道:“嘿,还敢跟老子动手,老子可是学过抬拳道的。” 王二存患病卧床多年,身体痊愈没多久,一身筋骨力道和元气偕未复原。他软绵绵的一拳,很轻易地被叶天成格挡住,并被对方一把扭住手腕。 “老乡,我不跟你动手。”叶天成满脸轻松地道,“我跟你说件好事儿。我看你女儿资质不错,我帮她进静海市艺术学校,让她以后成为大明星,怎么样?等她成了大明星,你们就不用这么辛苦经营餐馆,可以好好享清福。”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王二存不是白痴,对方这是打她女儿的主意,他女儿的人生,怎能落在这样的人手里? “我家瑶儿学习成绩很好。她不需要进什么艺术学校,便能考上理想的高中,以后也能考上不错的大学,照样能出人头地。我们不需要你这么好心帮忙。”王二存明确拒绝道。 “你以为我说出的话是放屁吗?”叶天成摇头晃脑地道,“我要让她上艺校,还有哪家普通高中敢录取你家宝贝女儿呢?你这是思路有问题呀。” 他的纨绔模样尚未展示,便从右手手背传来一阵彻骨疼痛。王瑶瑶低头一口咬上他的手背,狠狠地咬住不松口。 “松口,快松口——” 叶天成一把推开王二存,左掌向王瑶瑶娇嫩的脸蛋狠狠甩了一巴掌。 王瑶瑶一边脸蛋红肿如桃,松开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王二存见女儿挨了打,扑上前就和叶天成厮打起来,边打边叫道:“耍流氓啊,耍流氓啊——” 包间里的响动,很快就惊动外边用餐的客人。乡卫生院刘惠英医生正和人在红星小屋里用餐,她和大家伙一起上前围观,见王瑶瑶挨打后那副凄惨的模样,心里也是义愤填膺。她明了何鸿远和王二存一家的关系如亲人一般,便急忙跑出去给何鸿远打电话报信。 ****** 何鸿远风一般地从回龙观往红星小屋赶。平时需要二十分钟才能走完的下山山路,他仅花了一半的时间,便赶到红星小屋。 红星小屋餐馆里,叶天成被人们堵在包间里,面对群情激愤,心里也略微犯怵。 中午来红星小屋用餐的,除了乡里的村里的干部,便是在寨头村附近工地上打工的山民。他们有的来点菜吃酒,有的仅下一碗面条充饥,可受到的是红星小屋餐馆同样热情招待。山民们质朴又有血性,他们见王二存父女受人欺负,便要出头抱不平。 叶天成见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袖手旁观,倒是几个乡巴佬进了包间,把王二存父女护在身后,便笑道:“怎么,你们还想动手打人呀?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龙泽乡叶家的人,我是叶松涛的嫡亲孙子,我爸是叶月华。” 龙泽乡叶家,其实也就是夹山村叶家。叶家在龙泽乡的声望和名头,都因一人而来,那便是叶松涛。 在龙泽乡,老一辈的山民们可能不知现在的记乡长是谁,却没人不知道叶松涛是谁。 叶松涛是那场席卷全国大革命后,龙泽乡的党委一把手,在龙泽乡一言九鼎,声望无二。后来他任昌隆县县委副记,退休前调到市里任职。他是龙泽乡出来的县处级领导,在龙泽乡的影响力根深蒂固。 围在包间外的几名乡干部,听叶天成说他是叶松涛的孙子、叶月华的儿子,便变了脸色。他们上前阻住要动手打人的几位山民,建议大家让派出所前来处理此事。 “行,让派出所来处理这事儿。”叶天成举着被咬得红肿的右手手背道,“我在红星小屋餐馆里被伤成这样,看派出所会如何处理。” 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对着叶天成叫骂,也有懂得巴结人的乡干部站在叶天成一边,对王二存父女伤人的情况进行指责……红星小屋一时成了热闹的戏台。 叶天成老神在在地坐在包间里,等着派出所民警前来处理。他不怕他在龙泽乡,能被按上一个什么罪名。叶家的名头在龙泽乡响了几十年,能被一对开餐馆的父女给压倒吗?他倒是要借这事,把红星小屋和王瑶瑶给拿下。 想到王瑶瑶小仙女般的模样和小妖精般的身段,他内心一片火热,恨不得警察快些过来。 何鸿远和接警带队过来的姚大展几乎同时赶到红星小屋。姚大展好几日未见到何鸿远,远远地看到他从山道那边向巷口跑来,便迎上前去,招呼道:“兄弟,我就知道红星小屋有事,你不会不在场。” 何鸿远气喘吁吁地跑到姚大展跟前,拉着他的手,道:“刚才陪我师父吃饭,接了电话才跑来。” 姚大展道:“我这是接警带队过来呢。对方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了,敢在红星小屋闹事,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何鸿远道:“不是闹事,是耍流氓。” “耍流氓?” 姚大展呸了一口,道:“兄弟,你说吧,该怎么办?” 还是自家兄弟好办事。何鸿远拍拍姚大展肩膀,道:“我先去会会这个流氓,你们暂且在一旁看热闹。” 姚大展知道自家兄弟的性情,他会意一笑,带着出警的兄弟们在巷子里转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02章 耍大牌的小流氓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进了红星小屋,见王瑶瑶半边脸红肿如桃,心里的那份痛惜,瞬间便转化为愤怒。 王瑶瑶见到他,如见到亲人一般,抽泣着道:“小何哥哥——” 何鸿远拍拍她的手,道:“不哭,有我在呢。我会给你做主。” 他走到包间门口,围观的人让出一条道,乡里的几位干部纷纷向他打招呼。 叶天成见来了一位毛头小子,他看何鸿远的年纪比他还轻,大伙儿竟称他一声乡长。这么年轻的乡长,即使是副乡长,倒也很少见。 不过他到底生在官宦之家,小小的一名副乡长,即使是年轻得不像样,他仍然不会看在眼里。 “终于来了一位领导,不知说话是否管用。”他大马丁丁地坐着,抬起头道。 何鸿远习惯性地打量着眼前这人的面相,见他身形瘦长,如葫芦瓜的脑袋和身形相较偏小,偏又长在圆圆的脸形,五官倒也端正,只是长了一对青豆般的小眼睛,眼神滴溜溜地转,仿佛窥探四周的小老鼠一般。 这种人,不必摸骨便可推断出,属圆滑轻浮之人,不可交也不足以托付要事。 “对一位小流氓,谁都能出面教训,何必一定要找领导?”何鸿远冷冷地道。 “小流氓?特么地,你叫我小流氓。” 叶天成似被踩着了尾巴一般,从椅子蹦起来,指着何鸿远骂道:“你特么的嫌官儿太大,不想当了是不是。你敢叫我小流氓,我特么就能让你当不成这个乡长。” “我能不能当乡长,是组织和群众的信任,不是你能说了算。”何鸿远笑道,“而且你弄错了,我不是乡长,只是一名副乡长。对付一名小流氓,一位副乡长已经足够了。就算是稍有正义感的群众,都能把你揍得遍地找牙。一名小流氓,耍了流氓竟还人五人六地在这儿耍大牌,当我们龙泽乡的群众是好欺负的吗?” 这事他占大义,一上来就要弄得对方心里冒火,只要对方有过激表现,他便好出手教训人。 他一向视王瑶瑶如自家妹子。叶天成欺负她,就如欺负他亲妹妹何海燕一般,他不教训叶天成一把,实在对不住自己这份亲情。 叶天成被人口口声声小流氓叫着,小衙内的脾气被彻底激发。他抓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便向何鸿远扔去,骂道:“特么的,敢叫老子小流氓,你这官儿是当到头了,看老子会怎么收拾你。” 何鸿远轻描淡写地一掌,把扔过来的茶杯扫地地上,不给对方再扔东西的机会,免得伤了旁人。 他上前一把抓住叶天成扔东西的右手,如拧麻绳一般,将它弯折到背后。 围观的人一时看不出门道,只有叶天成自己知道,从他右手臂弯传来的巨痛,让他下示意地要抬手闪避。可是他的右手小手臂竟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到一边。这小臂不似他的手臂,竟是不听他的大脑指挥。 从臂弯处传来的巨痛,此时已传导到他的神经末梢,他大喊一声:“救命啊,我的手断了。” 何鸿远毫不怜悯地看着对方,问道:“你是以哪只手打的瑶瑶?” 叶天成心知遇上了硬茬,颤抖着嘴唇道:“我我不小心打的她。” 何鸿远以威逼的眼神看着他,问道:“到底是哪只手?” 叶天成小心翼翼地扶着右手,道:“就是这只手。” 何鸿远义正严词地道:“对一名小女孩耍流氓,还动手打人,你说你这只手该不该折?” “该折,该折。” 好汉不吃眼前亏。此刻叶天成视何鸿远如凶神恶煞,不得不低头。 何鸿远又道:“向王二存父女道歉,然后让警察过来,对你的行为,按法律法规进行处理。” 叶天成巴不得警察早点儿过来,连忙躬身向站在包间门外的王二存父女道:“我道歉,我道歉。是我不对,不敢动手打人。” 何鸿远哼了一声,不满地道:“你只是动手打人吗?你还对瑶瑶耍流氓呢。” “对对对。我耍流氓,我耍流氓。是我不对,我道歉。” 叶天成点头哈腰地道歉。他抬头之时,终于看到一身警服的姚大展出现在包间门口。 他如见到亲爹亲娘一般,向姚大展叫道:“警察同志,你要为我做主啊。我的手不仅被人咬伤了,还被弄折了。我要验伤,我要告他们故意伤害。” 姚大展知道何鸿远的手段,何乡长玩拆骨,那是跟玩搭积木一般,谁犯到他手上,谁活该倒霉。 他装模作样地围着叶天成转了一圈,道:“大家都指证你耍流氓,涉嫌猥亵女学生,你却要反告他人故意伤害。你的手怎么啦?举起来让我看看。” “警察同志,我能举左手,右手举不起来呀。它被折断了。”叶天成额头冒着冷汗,满是委屈地叫道。 姚大展看着对方受苦受罪,心里暗乐不已。 他指着叶天成,转头向何鸿远询问道:“何乡长,这位耍流氓的犯罪嫌疑人,他的手真的折断啦?” 何鸿远连忙道:“姚所长,方才这位小流氓拿东西砸人,我正当防卫,把他的右手给扭住,他的手关节不牢固,不小心脱臼而已。” 小流氓,你特么还叫我小流氓。你特么才是流氓,是大流氓。 叶天成心里诅咒着,并恶狠狠地盯着何鸿远,恨不得用噬人的目光杀死对方。 何鸿远不管对方心里所想,毫无征兆地伸出双手,托起叶天成的右手手臂狠狠地一拍,道:“我说是脱臼了嘛。这不就是好了嘛。” 叶天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感觉自己的眼泪鼻涕都要痛得出来了。他向姚大展哭诉般地道:“警官同志,所长同志,你看到了吧,他故意伤害,我要告他,我要告他。你快点把他抓起来。” 姚大展拉起叶天成的右手,高高地举起来,笑骂道:“扯蛋,你的手不是好好的吗?有你这样诬告人的吗?” 他不去理会围观群众发出的笑声,咳嗽了一声,向叶天成义正严词地道:“倒是你,涉嫌在红星小屋餐馆猥亵未成年少女。请跟我走一趟。”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03章 黑白妖姬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叶天成被姚大展戴上手铐这一刻,叶添茂躲在围观的人群中,看向何鸿远和姚大展阴阴地一笑,很快便悄然退出门外。 王二存和王瑶瑶父女也被姚大展带上警车,要回派出所做笔录。何鸿远正要上门一起走,却被赶过来的刘惠英大姐拉住,道:“何乡长,这事交给姚所长办理便行,你该去向谭记汇报一下情况。” 何鸿远听到刘惠英大姐对他的称呼,知道再勉强她像当初这般称他小何,也是强人所难。他无奈地一笑,道:“大姐,谭记现在尚在休息吧。” 刘惠英在他耳边轻声道:“被抓走的这位,是市委常委、海台区委记家的公子。这事你若不向谭记汇报,你一人能顶得住。” 何鸿远心里一紧,向她道谢一声,连忙拉着姚大展到一旁,向其叮嘱了一番,这才快步向乡政府里走去。 谭德天坐在办公室,正听何鸿远汇报方才红星小屋餐馆发生的事,他办公室的座机便急骤地响起。 他接听起来,话筒里响起县委记秘万里程的声音:“谭记你好,县委曹记让你接听电话。” “曹记,我是龙泽乡谭德天啊。请记下达指示——” “德天同志,你们龙泽乡是怎么搞的,怎么把市委领导的家属,当成犯罪嫌疑人围攻,还让派出所把他给抓起来?” 谭德天不由得满脑门黑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而且这么快就来了。 他正要解释几句,县委记曹正满又在电话指示道:“这件事必须给市委领导一个交代。马上把领导家属给放了,你亲自去派出所把他接出来,要想方设法让他对你的态度满意。还有,听说这事有乡里的领导干部带头参与,让他停职接受检查。” 停职检查?就因为对方是市委领导的家属,在乡里犯了事被抓,就要乡里参与此事的领导停职检查。 何鸿远坐在谭德天办公桌前,把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听得字字清晰。对于这种扯蛋的领导指示,他心里生发一股对着话筒拍桌子的冲动。 谭德天挂上电话,脸色阴沉如山雨欲来。他抽出一根烟,由何鸿远为他点上,问道:“小远乡长,这事你说该怎么办?” 何鸿远表态道:“我服从乡党委的决定。” 谭德天对何鸿远的态度还算满意。这事何鸿远若是有情绪,一心要顶着干,乡党委还真难以向上级领导交待。 对于来自县委一把手的指示,谭德天不敢不认真对待。再说,事关市里大领导,这板子打下来,他这乡党委一把手也承受不起呀。 他沉吟一声,道:“我向周记请示一下吧。说不定她有更好的办法。” 何鸿远连忙阻止道:“记,既然这事县委曹记都已经下了指示,咱就不要让周记为难啦。难道要让周记为了这么点小事,和曹记及市委大领导顶着干。” 他迎着谭德天望来的审视的目光,认真地点点头,道:“我愿意停职检查。” 谭德天以沉痛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道:“现在是龙泽乡大发展的关键时期,我们不能让领导对乡党委有负面看法。这次暂且委屈你了,但请你相信我,你很快便能回到工作岗位。” 何鸿远笑道:“只要我能在龙泽乡,为乡里的发展贡献一份心力便好。当不当这个副乡长,真心无所谓。” 谭德天起身,亲自为何鸿远冲了一杯茶,端到他面前,又兀自放心不下,道:“小远,我觉得还是得向周记汇报一下。” 这时,乡党委委员、副乡长任静静敲门进来。 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柳青明调离后,任静静接任他的位子。乡党政办主任王前进进入乡党委班子,乡宣传委员的位子暂时空缺。 任静静任职副乡长才几天,便一直高调行事。现在乡政府这边,乡长潘刚自县委副记刘建设倒台后,他一直低调行事,在谭德天面前唯唯诺诺。倒是任静静以常务副乡长自居,在日常工作中总能发出自己的声音,表现得越来越有领导风范。 任静静看了何鸿远一眼,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上次在卫生间受他冲撞,被他又搂又抱,还捡到他不小心遗落的一盒套套。 这个臭不要脸的。她心里诅咒何鸿远一声,然后向谭德天道:“谭记,有个情况要向你汇报一下。” 谭德天手下的得力干将要被停职检查,心里正憋屈得很。他脸上毫无笑意,道:“任乡长,有事说事,不要整得这么客气。” “谭记,我接到县委办万里程副主任的电话,说我们龙泽乡有乡领导滥用职权,在有关当事人受人侵害的情况下,指使派出所民警陷害当事人,让市领导大为震怒,在市里造成非常负面的影响。万主任说,县委曹记对此事极为关注,要求我们龙泽乡彻底清查此事,严肃处理有关人员,给上级领导一个交代。” 她一口气说完,缓缓呼吸,又道:“我建议谭记召开乡党委会议讨论此事,拿出处理方案,化被动为主动,消除负面影响。” 谭德天并未请任静静坐下,他吸了一口烟,问道:“任乡长,这事情尚未查清,就要召开乡党委会处理人。这么行事,是否显得太过仓促?” 任静静想也不想,大声道:“谭记,事急从权,特事特办。我们不能因为这么一件事,影响到上级对我们龙泽乡的印象和龙泽乡的发展大计。” 听到这里,何鸿远再也忍受不住,出声道:“任乡长,不就是市委常委、海台区委叶月华记家的公子涉嫌猥亵未成年少女,让我指示派出所的人,把他给抓了吗?弄得好像发生天大的事一般,我听上去都觉得恶心。” 他说他对派出所干警下的指示,就是要把姚大展从这件事中摘出来,责任由他一人承担。 任静静听到恶心两字,心里的火气便噌噌地冒上来。她指着何鸿远,厉声道:“何副乡长,你这是什么态度?且不说这事的是非曲直,有你这么跟领导讲话的吗?我好歹是乡党委委员,是乡党委的一份子。难道这就是你对待乡党委的态度吗?” 这女人还真能扯。 何鸿远心里暗叹一声,见眼前这女人一身黑色裙装衬得身段曼妙无比,脚穿一双白色高跟鞋,看上去更是引人眼球。 黑白妖姬,果然不仅仅是一身装束如此有门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04章 停职检查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几乎一字一顿地道:“任副乡长,我已经向谭记和乡党委提出申请,自愿停职接受检查,你还想我怎样?” 停职检查? 任静静没想到何鸿远自愿提出停职接受检查。她接到县委办副主任万里程的电话,后者作为县委记曹正满的秘,就是生怕他老板的指示精神在龙泽乡得不到贯彻,才特意吩咐任静静跟进。大家都是明白人,何鸿远是谭德天的得力干将,这事会有一番博弈。 她有着一拳打空的空虚感,又有着完成上级领导指派的任务的欢喜。可是她仍然以狐疑的眼神,看向乡党委记谭德天。 谭德天不去理会她。一把手自然有一把手的骄傲,用得着向你一位副乡长表明态度吗? 他以平和的目光看了何鸿远一眼,道:“小远乡长,请你知会前进主任一声,让他请潘刚乡长、王锦程副记和纪委记叶向南同志、政法委记薛平同志到会议室参加会议。” 这是要召开记办公会议,明显是要把任静静排除出参与此事的核心决策圈。 何鸿远缓缓起身,道:“记,那我先下去了。县里主要领导这么着急,这事可得查得明明白白才行。” 谭德天吐出一口烟圈,回味着何鸿远的话。县里主要领导表现得这么着急,这是冲着龙泽乡的某些利益来的呀。 任静静受到谭德天冷落,想要在何鸿远之前离开,却被何鸿远抢先一步挡在门口,似是没看到她一般大步离去,气得她心里直骂他臭不要脸。 何鸿远去乡党政办向王前进主任交待完事情,便见张春月带着温馨和肖雪雁气喘吁吁地上楼。她们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办公室,温馨便叫道:“我们方才在红星小屋见到王二婶,她说姚大展把那臭流氓给带走了。嘿,我真想见见那臭流氓,把他双爪给敲掉。” 眼前这小魔女,什么事都能闹出来。何鸿远不敢跟她提他将被停职检查的事,便道:“一直为了工作上的事忙着,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我想回家一趟探望家人,你们是否要一起去?” 温馨三人的美眸一亮,都是一脸期待的神情。张春月看向温馨和肖雪雁,道:“你们跟着何乡长过去探望伯父伯母,我还要工作呢。” 肖雪雁拉着张春月,不依地道:“月姐,你下午不是要去村里吗?你驻的那村叫什么来着?对,马山岙村。你要去马山岙村公干。” 温馨捂着嘴咕咕地笑,像一只调皮的小青蛙。 肖雪雁和温馨二人率先出门上车,把车子开到乡政府大门外的路边,何鸿远才和张春月一前一后上车,车子向下岩头村开去。 车子未到何鸿远家门口,姚大展的电话便拨打过来,道:“兄弟,情况有点不过呀,方才我们屠所过来说,我们政委施光南要率队过来,提审王二存父女。” 何鸿远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对方这是要拿王二存父女入手,掌握这事的主动权。 他向谭德天提出自愿停职检查,是不愿乡里的工作陷入被动,一时并未考虑到王二存父女的不利处境。 有人想要办冤假错案,拿王二存父女开刀,他不答应。 “姚哥,你保护好二叔和瑶瑶他们,我现在就过去带他们回家。”他向姚大展叮嘱道。 他结束和姚大展的通话,见张春月三女望来的质询的目光,便肖雪雁道:“雁儿,车子调头,咱们去青原派出所接二叔和瑶瑶。” 温馨狐疑地盯着他,问道:“是否出了啥事?” 他摇头道:“能出啥事呢?二叔他们配合派出所走完正常的办案程序,我们把人接回家就是了。 这时,他的手机再度嘶叫起来。是赵小萍的来电,她在手机里急切地道:“小远,你惹老板心里冒火,还不快主动打电话给老板,跟她说几句好话。” 何鸿远心里一慌,问道:“荧姐怎么啦?” 赵小萍道:“老板方才接到县公安局缪建勇局长的电话,然后打电话给你们乡里的德天记,狠狠批评了他一通,最后把她刚冲的最喜欢喝的明前龙井给泼了一地,还骂了一句——这个自以为是的臭小子、臭倔驴。她骂的不是你,又是谁?” 臭小子!臭倔驴!这是周荧骂他最凶狠的话了吧。 “萍姐,我这就给荧姐打电话。”他有些慌乱地道。 “别急,你还没跟我说,到底出了啥事呢?”赵小萍少不了女人的八卦心理。 “这事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我以后再告诉你。” 何鸿远不顾手机里传来赵小萍诱人的娇嗔声,摁掉与她的通话,拨通周荧的私人手机,道:“荧姐,我向你认错来了。” “何副乡长,你向我认什么错?”周荧忍不住冷嘲热恋讽道,“你比我这个县委副记都要能耐,能把啥事都给扛下来,还要向我认错吗?” “荧姐,我这是脑子发热,以为我把事情给扛下来,就不会给乡里的工作,带来大的负面影响。而且我也不想你为了这事,和县委主要领导产生冲突。”何鸿远连忙解释道。 “你不是向你们的谭记说过,有人心太急了吗?你心里是啥都明白嘛。”周荧寒声道,“你以为退缩就能换来人家撤退。你这一退缩,就给了人家彻底掌控龙泽乡的机会。你还自请停职检查,我看你和谭德天,都是昏了头啦。” “荧姐,那那——那现在怎么办?”何鸿远结结巴巴地问。 “现在知道着急啦?龙泽乡记办公会已做出让你停职检查的决定,会议纪录做得妥妥的,我们还能怎么办?”周荧气呼呼地道。 “荧姐,都是我不好。”何鸿远懊悔地道。 “你把中午红星小屋餐馆里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跟我说一遍。”周荧感觉把小家伙教训得可以了,说话的声音轻柔了许多。 何鸿远一五一十地向周荧做汇报,并点出叶天成的身份,以及谭德天和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他尚未结束后周荧的通话,温馨在边上就炸了天,叫道:“小官僚,你被停职检查啦?你怎么会被停职检查呢?谁敢把你停职检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05章 搞事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温馨抢来何鸿远手上的手机,对着手机向周荧叫道:“周大美人,小官僚怎么会被停职检查呢?难道就是他方才说的红星小屋餐馆里发生的那点破事?” “可不就是因为这点破事,有人借上边领导的势,在大做文章。”周荧嘟囔道,“不过想想这事也够让人恶心。有人儿子耍流氓,自己动动嘴皮子就要置人于死地,还可能有着某种意图。这说小了是德行不修,说大了是枉顾法纪、以势压人。” 温馨娇笑道:“周大美人,你要动什么心思,就开门见山就吧,别弄得云里雾里的。我可是掐着你的胸脯长大的,还不了解你胸脯有料,心里更是自有乾坤吗?” “要死了。你这口无遮拦的臭丫头,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周荧娇骂一声,又道:“你们把小远扔下车,你和雁儿一起去青原派出所,我会吩咐人配合你们演戏。大记者,怎么搞事反将对方一军,不用我教你吧?” 温馨笑得唇角美人痣直跳跃。要搞事?这是她小魔女的强项嘛,还有人配合着演戏,这事儿好玩。 她看了张春月一眼,向周荧问道:“就我和雁儿过去吗?春月姐也跟我们在一起呢。” “春月主任是龙泽乡乡政府工作人员,她不能参与进去。”周荧吩咐道,“你和雁儿与红星小屋的关系摆在那儿,为王二叔他们奔走,再合理不过。” 温馨笑得露出小虎牙,道:“我们就是苦主的朋友嘛。我们为苦主提出合理诉求,顺带踩踩人。嘻嘻,这事可真好玩。” 她结束和周荧的通话,把手机还给何鸿远,道:“现在请你和春月姐下车,没你俩啥事了。我和雁儿要去干大事。” 肖雪雁停下车,向何鸿远道:“远哥,我们忙完了事,去探望伯父伯母。” 何鸿远想想,周荧不让他再参与王二存父女的事,也是为了保护他,可能对事情完美处理更有利,他倒也乐得清闲。 “好,今晚上我家吃饭。” 他向肖雪雁扔下一句话,和张春月推门下车。 车子刚刚远去,何鸿远的便有接不断的电话。他被停职检查的决定做出后,乡里的同事们纷纷来电话,有慰问的、有了解情况的,也有明着是安慰,话语间不无兴灾乐祸之意的。金林圣、支一伦等知道内幕的同事,都为何鸿远抱不平。 张春月站在边上,一脸关切地听他通话,等他关掉手机,才问道:“支一伦怎么说?乡纪委要找你谈话吗?” “由乡纪委记叶向南亲自找我谈话,说明乡党委对这事非常重视嘛。”何鸿远笑道。 他不想使张春月太过担忧。方才支一伦这位乡纪委副记透给他消息,县纪委监察局要参与进来,明早找他谈话。 这事他倒不必跟周荧通气。县纪委记唐丙初和周荧关系不错,这事瞒不过她。 他在心里感叹,有人动作够快,下手够狠啊。 张春月刚担心完他被停职检查的事,又为进他家门而心怀忐忑。作为一名离过婚的女人,她的内心敏感又自卑,生怕她和何鸿远走近,为他惹来烦扰。见何鸿远家长,就是她担忧的项目之一。 何鸿远感受到张春月的不安,以为她仍在为他的事担忧,拉着她的手往家里走,边走边玩笑道:“春月主任,我被停职了,但还是招商办的一份子,以后就算是被免职了,我还是你的兵,你可得多多关照我。” “乌鸦嘴。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停职检查嘛,只要事情调查清楚,你便能复职继续当我的领导。”张春月娇嗔道。 “其实我真怀念在计生办的那段日子,当春月主任的兵,有主任在上边顶着,做事不必操心,没事还可以跟娇滴滴的主任谈谈情、说说爱,这日子过得可真逍遥。”何鸿远一脸神往地道。 张春月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伸手把他推开,道:“满脑子花花心思,离我远点儿,免得影响我的形象。” 何鸿远见她一身职业套装,走在大路上一副淑女作派,丝毫没有让他摸骨时的娇娆样,不由得感叹美女的美丽面孔下,有多少副心思。 在青原派出所里,所长屠正伟把叶天成请到办公室,又是给他端茶又是给他递烟,表现得很是巴结的样子。 叶天成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吐着烟圈道:“呃,小屠所长是吧?我说你们派出所民警的办案水平不咋样,我这手腕上的伤势明摆着,被咬成这样子,不是重伤是什么?你们办案民警还一个劲儿问我是怎么对未成年少女动手动脚。一名土里土气的山里妹子,我会看她上眼吗?也不用脑子想想,真特么无脑。” 屠正伟陪笑道:“叶先生说得对。我已经对有关办案人员进行批评教育。” “批评教育那是太轻了,得严肃处理。特别是那位姓姚的副所长,得把他一撸到底,让他当片警去。”叶天成嚣张地道。 屠正伟心里有千万匹草泥马奔腾,嘴里却是附和道:“叶先生说得对,得严肃处理。” 叶天成翘起兰花指,道:“还有,红星小屋餐馆的这对父女,没有我开口,不许释放他们。山野村夫,不让他们受点教训,他们不识好歹,等吃够了苦头,以后调教起来便容易了许多。” “好的,叶先生。”屠正伟道,“我们县公安局施光南政委一行人,马上就要抵达我们派出所,叶先生有什么要求,到时尽管向他提出。” “对对对,有些事你也做不了主,我和你的领导说去。”叶天成道,“还有,以后别称呼我叶先生,应该叫我叶总。我是静海天成投资咨询公司的总经理,是一名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好的,叶总。叶总,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看看领导们来了没。” 屠正伟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出门,在门口见到温馨带着一脸娇媚的坏笑,在拿眼往门内瞅。 他伸手朝门内的叶天成指了指,对着喉头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然后走进姚大展的办公室。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06章 坑爹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嘿,美女,你找谁?” 叶天成见门口突然出现一位美女,五官精致如画,身段玲珑有致,特别是那唇角的一粒美人痣为她更添性感魅力,像极了他的幻想情人玛丽莲?梦露,他连忙热切地招呼。 温馨背着挎包,俏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打量了办公室周遭,道:“咦,这不是所长办公室吗?难道我不错了门?” “美女,这正是所长办公室。屠所刚刚出去了,他马上就回来。你先请坐,先请坐。” 他很绅士地起身让座,又从口袋里掏出名片,道:“美女,这是我的名片。很荣幸认识你,请问你如何称呼?” 温馨接过名片,自我介绍道“我姓姆名妈,你可以叫我姆妈。” “姆妈——” “嗳,对啦——” “姆小姐,你这名字听上去有些怪怪的。” “不要叫我小姐,我最讨厌小姐这个称呼。这个称呼,简直是对我们女性的侮辱。” “姆妈,这名字倒和我昌隆方言中对妈妈的称呼一致。” “真的呀,这么巧!”温馨叫道,“我们少数民族的名字,听上去就是不一定。我叫姆妈,我有个哥哥叫姆巴,我还有个妹妹叫姆拉。” “姆妈,原来你是少数民族啊,这就怪不得啦。”叶天成恍然大悟道,“不过姆妈这个名字,真的是好听又好记,叫起来朗朗上口。” 温馨瞄了一眼名片,问道:“叶总,你还是一名办公司的老板呢。你到派出所里干啥?难道你犯了啥事?哦,我知道啦,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老板,肯定是有了钱就变坏,犯事被抓啦。” 叶天成拍拍自己的胸脯,道:“姆妈,你看我这样子,像是犯事被抓的吗?” 温馨俏目打量着他,狐疑地道:“我看着有点像。你的西服皱巴巴的不成形,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不是犯了事是什么?” “我这是国际名牌西服皮尔?卡丹,知道不?两千多元一套的西服,一般人穿得起吗?”叶天成拉着身上的西服道。 他心里对何鸿远和姚大展恨得真咬牙,都怪他俩把他的西服弄成这样,害得他在美女面前丢脸,他非要给他们一个一生难忘的大教训不可。 “看来你真不像是犯事被抓的人。难道你是所长的客人?”温馨问道。 “对,我是他的贵客。”叶天成一脸自得地道。 “那你说的话,他应该能听得进去吧。”温馨试探道。 “我说的话,他得听。” 叶天成坐到屠正伟办公桌后边的座椅上,翘着二郎腿道:“姆妈,咱们认识一场,也算是朋友了,你有什么要办的事,不妨说出来,我让屠所帮你办好。” “我还真有事需要你帮忙。”温馨欣喜地道,“我的姨父和表妹被抓到了派出所,我来请求所长放了他俩。” “你姨父和表妹,不会是姓王吧?”叶天成试探着问。 “对,他俩姓王。” “他们家开餐馆的?” “对,他们开的餐馆,叫红星小屋。” “那可不能随便放了他们。” “为啥?” “因为他们和我发生了纠纷。你看,你表妹都把我的手腕给咬肿了。” 叶天成举着右手手腕,向温馨摇晃了两下,心里却是窃喜不已。今天是个好日子,不仅能拿捏住王二存父女,还能和眼前这位长得像明星一般的美女讨上近乎,说明不定能把她和王瑶瑶这对姐妹花,一起收入房呢。 “叶总,你手腕上哪有红肿呀,不就两个牙齿印吗?要不我的手腕也让你咬一口,你让人把我表妹她们给放了。”温馨举着雪白荧目的手腕道。 叶天成看得心里痒痒得,直想抓住她的柔荑,把它捏在手中把玩。 他摸着下巴,笑眯眯地道:“姆妈,你家表妹咬了别人家,那只是一般治安纠纷,调解一下就没事。咬了我可不一样,我是有身份的人,至少能想办法让自己的伤势够得上轻伤,让你家姨父和表妹够上刑事责任。你知道刑事责任吗?那是要判刑坐牢的。” 温馨一脸恐慌地跳起来,叫道:“还要坐牢呀。你这够得上轻伤吗?” “怎么够不上轻伤?”叶天成道,“我让法医写上咬伤致血管破裂,肯定能够得上轻伤。” “你这不是讹人吗?”温馨不满地道。 她嘟着嘴,那粉嘟嘟的脸蛋、鲜嫩嫩的樱唇、俏生生的生气模样,勾得叶天成魂儿都没了。 他咽了一大口口水,盯着温馨道:“姆妈,我看你是爽朗的姑娘,和你又是投缘。既然是你的亲戚和我发生了冲突,这事咱们可以商量着解决。” “怎么个解决法?”温馨急切地问。 “首先,我对你姨父家的餐馆感兴趣,让他把招牌和店铺转让给我。当然我会补偿他一万块钱,让他有钱谋生。”叶天成伸着兰花指道。 “还有呢?” “其次,我要成为你表妹的监护人,送她进静海艺术学校学习。” “还有呢?” “最后,我要请你到我公司上班,做我的秘。” 叶天成说完,如注视着笼子里的猎物一般,盯着温馨,等候她答复。 温馨粲然一笑,道:“叶总,开门见山说话,才显得诚意。我分析一下你的意图,你确认一下是否准确。” “你说你是有身份的人,好歹也经营着一家公司,却看上红星小屋这么一家山间小餐馆,这不是临时起意,是早有预谋的,对吧?”她问。 “不错,本大少出一万块钱给你姨父谋生,在计划之外。这是看你的面子。” “你要做我表妹王瑶瑶的监护人,安排她进艺校学习,是要养小三,还是要养小情人呢?” “姆妈这话问得直爽。不错,我要好好培养她,让她做我的听话小情人。” “那我呢?”温馨问道,“你让我当你的秘,是否想要我做你的大情人?” “对,我的确需要一名贴身秘。尝尝有事秘干,没事干秘的滋味。” “叶总,我喜欢你这么开诚布公地跟我谈话。可你如此强取豪夺,就不怕我去告发你吗?” “姆妈,我告诉你,我爸是叶月华,我会怕你一名山里妹子去告发我吗?”叶天成一脸得意地道。 温馨笑得如小狐狸一般,心里一声叹息——又是一名坑爹的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07章 小巫见大巫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县公安局政委施光南和几名随行人员在屠正伟的陪同下,走进青原派出所。 他来到所长办公室门口,见里边出来一名长得千娇百媚的女子,似曾相识又不记得确切在哪儿见过。 这位姑娘调皮地朝他眨眨眼,脸上泛起妖精般的笑容,扭着小蛮腰向外走。 “姆妈,你考虑一下我的条件,再拒绝也不迟。”叶天成朝着她的背影叫道。 她头也不回,只是伸手在头顶上方甩了个响指,算是跟他道别。 姆妈? 屠正伟心里暗乐,这位温大记者可真能损人,一不小心就捡了这么大一个儿子,被他称妈妈。 施光南从曹正满处知晓叶天成的身份,有心拍他的马屁,上前讨好地道:“叶先生,这位姆妈是谁呀?长得跟叶先生可真般配呀。“ “那是。”叶天成一脸傲娇地道,“不过,你不能称我为叶先生,你得称我叶总。” “是是是,叶总,你好。我是昌隆县公安局政委施光南,奉县委曹记的指示,前来向你报到。”施光南弯着腰道。 叶天成斯条慢理地伸出一只手,和施光南的双手沾了沾,然后像突然丢失了宝物一般,失魂落魄地叫道:“姆妈呢,她就这么走了吗?” 施光南好地追问:“叶总,这位姆妈是谁呀?需要我派人把她请回来吗?” 叶天成不去理会他,自言自语地道:“只要王二存父女在,姆妈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施光南恍然,敢情是叶总看上了方才这位叫姆妈的美女,而对方是王二存的什么人。 他有心为叶天成创造条件,向屠正伟吩咐道:“正伟所长,你去跟王二存谈谈,让他识相一点,和叶总好好沟通,争取达成和解条件。” 他话一出口,心里却后悔得要死,自己急着拍叶天成的马屁,把曹老大吩咐的把事情闹大的宗旨给抛在了脑后。如果让叶天成和王二存达成和解,怎么能让这位叶家衙内,对龙泽乡以谭德天为首的一干人等恨得直咬牙? 好在屠正伟并不急于表现,而是迟疑了一下,向叶天成征求意见道:“叶总,根据我们的民事调解原则,这事得你和王二存父女直接谈。你看怎么样?” 叶天成一心想着早点拿下红星餐馆、征服王瑶瑶,现在又多一份对一位叫姆妈的美女的热切心思,巴不得这事早谈早达成。 他向屠正伟点点头,道:“我去跟他们谈。他们不听我的,能有出路吗?” 施光南向屠正伟道:“正伟所长,这可不是一起简单的民事纠纷,而是一件刑事案件。” “政委,双方的询问笔录都已经做好了,待会儿请你过目。”屠正伟淡定地回答。 叶天成可不管啥询问笔录,这些东西若是真正有用,他叶天成也不会有公安部门的领导陪同着,在这儿耍威风。 他跟在屠正伟身后,走进姚大展办公室,见王二存父女正和一名长得天仙般的女子在说话。这名女子身穿焦糖色毛衫,外披米色卷绒毛衣,下身穿黄色休闲裤,脚上白色黑条运动鞋,秀发披肩,身材高挑,容颜精致绝伦,仿佛童话中走出的白雪公主一般。 从长相上比较,比起之前那位叫姆妈的美女,眼前这位更是动人心魄。 叶天成的目光落在这位美女身上,再也舍不得挪移半寸。 这位美女正是肖雪雁。她落落大方地朝施光南等人点点头,道:“施政委,咱们又见面了。” 施光南哪会不认得肖雪雁这位昌隆县有名的美女小富婆,他目光中毫不掩饰男人见到绝世美女才有的惊艳之色,道:“每次见到肖总,都让人眼前一亮啊。” 肖雪雁对这位施政委可没啥好印象。这姓施看似相貌堂堂,身形高大,颇有上位者气势,其为人为官却都不咋样。上回施光南和女下属在在电影院包间偷情,可一直是她和何鸿远调笑时的好素材。 她淡淡地道:“每次见到施政委,我心里多有一种安全感。公安部门为经济社会发展保驾护航,我这位小企业家,也是施政委保护的对象。” 施光南被她一两句话,就压住了气势,他无法再出言调笑,而是正颜道:“职责所在,不敢懈怠。” 叶天成回过神,向施光南道:“施政委认识这位美女,帮我介绍认识一下。” 施光南为他介绍肖雪雁的身份,叶天成突然回想起来,问道:“龙泽乡回龙潭景区有一个温泉度假村,似乎就是由一位姓肖的美女老板投资,不知是否和眼前这位肖总同为一人?” “叶总原来早知肖总大名,看来是仰慕已久啊。”施光南打着哈哈道。 叶天成向肖雪雁伸出手来,道:“肖总,久仰大名,非常荣幸今日能认识肖总。” 他见肖雪雁迟迟未伸出手来,遂掏出名片,自我介绍道:“肖总,我叫叶天成,在静海市经营一家经济咨询公司,每年也能做上几千万元业务,肖总若是有公司业务发展上的事需要帮忙,请尽管找我。这是我的名片,希望日后与肖总有合作的机会。” 肖雪雁一听就明白,眼前这位打王瑶瑶主意的公子哥儿,办的是皮包公司,做的无非是倒卖一下批文,或帮人家的生意走走门路这类无本买卖。 对于这种生意,她在京都见识过周吉祥的手法,一个几千万的项目运作成了,能提取上百万元佣金,有时候办个事,也就几个晚上的工夫。当然,这种好事不是时时有,而且还要承担政治风险,否则谁去做正经生意赚钱。 叶天成说每年几千万元的业务额,也就那么回事,没啥了不起的。他跟周吉祥这类真正的大衙内比,如小巫见大巫。 她拿了叶天成的名片在手,道:“这里不是谈生意的场合,日后有机会,定与叶总合作发财。” 然后她转头向屠正伟道:“屠所,瑶瑶和她爸的询问笔录已做完,我是否可以带她俩离开?” “肖总原来是保释王二存父女的呀,这事可不容易。”施光南接过话道,“王瑶瑶涉嫌故意伤害,必须待受害者伤势鉴定过后,再按鉴定结果依法处理。” “哦,难道我家瑶瑶妹妹的牙齿有病毒,足以使人致命或引起伤残?这些在询问笔录中,都不存在呀。” 肖雪雁俏目扫视着叶天成的双手手背,略带俏皮地说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08章 难以对付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乱弹琴。案件未办结,怎么能让案件当事人亲属查阅询问笔录?你们青原派出所的办案纪律可真严明啊,我得好好向局党委汇报这事。” 施光南拿捏着腔调,对屠正伟皮里阳秋地道。 青原派出所的工作,时常得县公安局局长缪建勇称赞。所长屠正伟和副所长姚大展俩人,更是缪建勇面前的红人,局里有传言说,屠正伟将有可能出任刑侦大队长,甚至有可能进入局党委班子。此时不借机揪住屠正伟的错处不放,更待何时? “施政委,你可不能错怪屠所啦,这事跟青原派出所的办案纪律,没有半毛钱关系。”肖雪雁插话道,“施政委可能不知道,我今年被增选为龙泽乡人大代表,青原派出所辖制龙泽乡的社会治安工作,我这乡人大代表,有行使监督的权利和义务。” 她又指着王二存父女,道:“而且施政委把我认定为当事人的亲戚,也是大错特错。我拿瑶瑶当妹子看待,那是因为她是我的资助对象,她和她家的红星小屋餐馆,都是我献爱心的对象。施政委若是不信,可以去龙泽乡察访一下。” 施光南闹了个无趣,尴尬地一笑,指着叶天成道:“这位叶总是受害者,肖总若想保释王二存父女,得跟他来谈。” 叶天成眉开眼笑,感觉施光南会来事,眼前这位美女老总急切地想要保释王二存父女,这不是给他谈条件的机会吗? 肖雪雁并不在意叶天成自作多情的目光,而是向施光南道:“施政委,你好像又弄错了,我只是遵从法律法规的规定,带王二存父女回去,如果公安部门觉得程序不妥,我可以让我的律师来办理。让我和对方当事人去谈,似乎不符合程序。” 施光南算是领教到了,眼前这位肖总,看似年纪轻轻,说话办事却滴水不漏,实在难以对付得很。 他阴沉着脸,冠冕堂皇地道:“肖总,对于有关民事纠纷,我们公安部门是鼓励双方当事人调解的。” 肖雪雁拍着酥胸,道:“有施政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原来我家瑶瑶妹子和叶总只是民事纠纷。那就好,那就好——” 施光南被她拿住话头,再难自圆其说,只得铁青着脸,转头他顾。 叶天成对肖雪雁越来越感兴趣。生意场上。长得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可有头脑、有个性的漂亮女人,就值得格外关注。眼前这位美女老总,能把施光南这样的政法系统老官僚逼退到墙角,这份能力算是百里挑一。 他以迷离的目光打量着肖雪雁,向她道:“肖总,我们好好谈一谈。” ****** 每到工作空闲时,周荧阅报的习惯,特别是国家、省、市级党报,她每天都要翻阅一下,从中品悟各级政府政策走向,以及各级领导施政思路。这些体现在字里行间的信息,不是电视及络新媒体能全面传递到位的。 她回想起几天之前,《静海日报》头版上曾刊登市委韩老板关于做好全市扶贫工作会议上的讲话精神,韩老板曾拿昌隆县龙泽乡红星小屋餐馆为例子,称赞它是体现我市扶贫工作成绩和成效的示范性亮点。 从她了解到的信息分析,韩老板正谋划着高升。难道是他和叶月华有何过节,致使叶月华要对他下绊子? 她不去多想上头领导之间的博弈,静海市已进入后韩长功时代,聪明如县委一把手曹正满,已在为未来做铺垫,她却只能立足已解决当前面临的危机。从这一方面来说,她在曹正满面前已失去了先机。 曹正满责成龙泽乡党委让何鸿远停职检查,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这是要压她的势呀。 她回味着这几日关于她可能会接替金方波,出任昌隆县县长的传言,脸上浮现出美得令人眩目的微笑。 “小萍,联系一下金县长那边,我要去向县长汇报工作。”她拨打着秘赵小萍的内线电话。 过了一会儿,赵小萍进门汇报道:“老板,金县长秘回复,说县长现在能安排出五分钟时间,听你汇报工作。” “五分钟?县长倒是大忙人呀。行,我现在就过去。和聪明人谈话,一分钟就够了。” 她尚未搬到县委那边办公,去金县长的办公室,也就在上下楼层。由县长秘迎着进了县长办公室,她向金方波笑道:“县长,我向你汇报一下春节前县政府这边的几项重要工作。” 大过节前能有何重要工作,无非也就是慰问和安全过节检查等走过场的工作。 金方波心知周荧意不在此,便笑道:“周县长既要忙县委那边的事,又要操心县政府这边的工作,可真是辛苦啊。” 周荧笑道:“县长,我这常务副县长的位子尚未坐热呢,组织就给我压担子,让我不堪重负呀。指不定哪天,新的县委副记就将配备到位,所以我还是安心做好常务副县长的工作。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呆在县政府这边,做些务实的工作。” 金方波笑道:“由周县长在县政府这边支持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压力,便会变轻松许多。“ 周荧认真地点点头,道:“无论外边传言如何,我都将坚持本心,踏踏实实为昌隆县人民群众服务。” 俩人三言两语间,将该表达的,都表达到位,以后自然就看各自的行动了。听其言,观其行,始能做最真实的判断嘛。 不到五分钟,周荧便飘飘然下楼。刚回到办公室,她就接到温馨的电话,后者在手机里道:“大波妹,这位姓叶的满嘴放炮,我搞到了他的录音。这种人也配自称大少,说话都不拐个弯,这底蕴差远了。” “小馨,你可真能,我爱死你啦。” 周荧听说有了对方的把柄,也顾不得温馨对她的不堪称呼了,反正大波妹这个称呼由小魔女口中吐出,她听着也习惯了。 “去,我又不是玻璃,你和我爱爱恨恨的有趣吗?要爱去爱你的救命恩人去,他如今被停职检查,正需要感情抚慰呢。”温馨满嘴酸气地道。 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个小魔女。 周荧不敢在这事上和对方抬杠,问道:“小馨,你现在在哪里?” “我上小官僚家蹭饭吃去。为了他的事情,让姑奶奶跟一名不入流的衙内周旋,他该好好感谢我。” 温馨自言自语般地说完,顾自挂上电话。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09章 上门打脸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家里突然来了客人,而且先后而来的是两名大美女,让何建明夫妇乱了阵脚,慌乱地张罗着招待客人。 何鸿远见母亲汤素梅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全翻出来招待客人,便笑道:“妈,她俩一位是我的老上司,一位是我的好朋友,跟我关系都很好,你不要显得太见外。” “这怎么能行呢?”汤素梅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你的好朋友过来,怎么能不好好招待呢。” 她是过来人,把两位落在何鸿远身上的眼神,都看在眼里。这两位美女,一位年轻漂亮,身材高挑屁股大,是生儿子的体态;另一位长得如仙女般精致,气质高贵,一看就出身在贵族人家。她俩都很让她中意呀。 她想到来过家里几回的肖雪雁,听女儿何海燕说,肖雪雁是何鸿远的女朋友。她对儿子的这位女朋友很满意,论相貌和出身,都是万里挑一的姑娘。可现在瞧着光景,似乎眼前这两位姑娘,和她儿子的关系也不一般。 “这臭小子,怎能如此花心?” 她回到厨房,当着丈夫何建明的面唠叨道。 “你呀,别为孩子瞎操心。”何建明帮着妻子张罗着菜肴,“说不定眼前这两位姑娘,就是小远的正常朋友。你没听小远介绍吗?一位是他的老上司,另一位是一名大记者,她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能看上我们家小远吗?真以为我们儿子是块宝呀。” 这话让汤素梅不乐意了,嗔怒道:“凭什么她们不能看上我家小远?我儿子长得这么帅气,为人又好,又有一身医术在身,还是一名副乡长,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呢。她们喜欢上他,又有什么怪的?” “不怪,不怪,不怪你就安心烧你的菜吧,别胡思乱想啦。”何建明举着手上的腊肠道。 他为妻子的矛盾心理感到好笑,自个儿却在犯嘀咕:儿子身边美女多了,到底好不好? 开饭之前,何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何鸿远的大舅妈不知从何渠道得知他被停职检查的事,到何家来涮存在感来了。 “孩子他姑,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小远被免职了,还要被纪委叫去谈话呢。他到底犯了啥事?”大舅妈好地向汤素梅询问。 汤素梅端着茶杯的手一颤,滚烫的茶水泼到自个儿手上,她却是浑然不觉得痛的样子。 “小远,你大舅妈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被免职啦?”她叫来儿子问话。 “妈,不是免职,是停职检查。检查过后就没事啦。你看你儿子的样子,像是犯错误的样子吗?”何鸿远道。 “停职不就是免职吗?听说纪委的人,还要找你谈话呢。”大舅妈不无兴灾乐祸地道,“我听说,纪委的干部都是黑包公,铁面无私得很,什么样的腐败官员,到了他们面前,都得乖乖承认错误。” “大舅妈的消息可真灵通,纪委要找我谈话的事,是谁告诉你的呀?”何鸿远问道。 “我们村里有好几位同村的,在你们龙泽乡乡政府上班。谁都知道你是我们汤家的外甥。你出了事,自然有了第一时间告诉我喽。” 大舅妈装出关切的样子,向何鸿远抱怨道:“你说你这孩子,好不容易当上副乡长,怎么就昏了头,犯了错误呢?我还指望着你步步高升,也为我们汤家长长脸呢。你看你这一被免职,上回被你拒绝了亲事的那家人,就上门来了,说幸好亲事没说成,要不然你这一出事,也会连累她家的生意。我都不知道,我的脸当时就红了,也不知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呢。”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上回何鸿远拒绝她说亲的事儿。她这是故意上门打脸来啦。 何鸿远心里冷笑一声,道:“谢谢舅妈关心。我重申一次,我只是停职检查。是上次领导为了保护我,怕我受到无端冤枉,要进行检查还我清白。我很快就能复职,回到工作岗位。“ 大舅妈数落道:“你呀,你呀,还是在我们面前装镇定,怕是不想让你爸妈担心吧。我们都是农家子弟,做人做事要实诚,欺骗人就不对了嘛。当不了官也没什么,还可以做生意赚大钱嘛,只是可惜啊,上回那门亲事,被你自个儿活生生拒绝了,否则你也有一条好出路呀。” 汤素梅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要放声大哭的样子。何建明坐到凳子上,巴拉巴拉地抽着烟不吭声。儿子是他们的希望,他们的心里都是乱成了一锅粥。 何鸿远暗恨大舅妈给他家添堵,他不忍心见父母伤心的样子,向房间里叫道:“张主任,温大记者,你们来帮忙解释一下,我这次的停职检查是怎么回事,否则今晚我们都没得饭吃。” 温馨和张春月正躲在房间里,把何鸿远被人上门打脸,当成笑话看呢。他这大舅妈是个人才啊,这又是说亲又是为他谋出路的,简直就要借着事,把何鸿远一家的脸,都给甩得啪啪响。这小男人一向觉得自己无所不能,这回看他怎么办。 看笑话归看笑话,一听到何鸿远求救,她们立马挽着手从房间里出来,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要好好帮心上人找回场子。 “阿姨,停职检查不是免职。何乡长这是怕有事纠缠不清,自个儿向乡里提出要停职接受检查,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很快就到复职,照样当他的副乡长。”张春月出声安慰汤素梅道。 “要我说呢,远哥这个小乡长不当了罢,直接调到省城丽都或京都工作,我觉得更好。”温馨甩着一头短发道,“像远哥这样一心为群众做事的人,我认为应该做更大的官,有更好的平台,体现他的价值。” 大舅妈见何家突然冒出两名美女,美得让她眼神犯眩,不由得揉着眼睛,问道:“你们是谁呀?” 张春月笑道:“我是何乡长的同事,现在是龙泽乡招商办主任。何乡长被停职检查的事,我心里一清二楚,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温馨见张春月说话这么中规中矩,不着痕迹地捏了对方一把,以示不满。 她秀眉一挑,唇角的美人痣带起一缕坏笑,问道:“这位大舅妈,我觉得你对远哥真心不错,一会儿操心远哥的婚事,一会儿操心他被免职后的出路。你真的就这么关心他吗?”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10章 心眼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我怎能不关心小远呢,他是我们汤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大舅妈拖长着声音道。 “我看你是没事瞎操心。”温馨话风一转,“你说远哥的婚事,关你什么事呢。他会看上你介绍的那些暴发户人家的女儿吗?他若是和那样的人结婚,会毁了他一辈子。还有,他明明没有被免职,只是停职检查,你非要说他被免职,好像巴不得他要被免职的样子,你操心得也太不着调了吧。” 这话硬梆梆的,也只有她能不管不顾地说出来,噎得能言善辩的大舅妈一时说不出话来。 温馨继续说道:“我也就纳闷了,如果远哥真的被免职,你应该好好安慰汤阿姨才是,怎么能故意提说亲的事刺激她呢?我看你分明是不怀好意,要上门挖苦远哥来着。” “我——我怎么是上门挖苦小远,我这是关心他。”大舅妈总算回过神,争辩道。 张春月总算有了插嘴的机会,道:“这种不怀好意的关心,我们不要。亲戚之间,连最起码的良善之心都没有,要亲戚何用?更不用奢谈关爱。如果何乡长真的被免职了,也指望不上这样的亲戚帮助。” 温馨叫道:“就是,就是。春月姐这话说得对,所谓落难见人心,远哥这是未真正落难呢,我们就感受到令人恶心的人情冷漠、人心不古。” 张春月接过话道:“对,人心不古。” 俩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只差把屋里地面说出一条裂缝,让大舅妈钻进去逃逸。 这时,周荧和肖雪雁并肩走进屋。她俩见屋里这么热闹,不知是怎么回事,很纳闷地看向何鸿远。 温馨拍着张春月肩膀,叫道:“哈,周县长——不,周记来得正及时,她这县领导讲的话,要比春月姐这乡招商办主任说话,令人信服得多。” 周荧柳眉轻蹙,问道:“小馨,这是怎么回事?” 温馨轻笑一声,道:“说起来无趣得很,容易让人反胃。你还是安慰一下汤阿姨,何乡长这停职检查到底有没有事,免得何叔叔和汤阿姨担心。” 肖雪雁和何建明夫妇最是熟悉,上前向他俩问过好,指着周荧道:“叔叔、阿姨,这位是我们昌隆县委副记、常务副县长周荧姐姐,她是特意过来看望远哥的。” 周荧连忙向何建明夫妇问好,然后道:“叔叔、阿姨,小远这次停职检查,不是因为犯了错误,而是组织为了保护干部,对有关情况进行检查澄清。这是对干部负责任的保护措施。” 汤素梅小心翼翼地问:“这么说,小远他会没事的是吧?” 何建明瞪了妻子一眼,道:“周记是县领导,她说的话,还能假得了。我说你呀,听人家说风就是雨,这是瞎操心呀。” 汤素梅不理会丈夫的数落,见周荧认真地回答何鸿远没事,她这才把一颗七上八落的心,真正放回到胸腔里。 大舅妈在电视上见过眼前这位美丽高贵的周记,而真人比电视上更加冷艳逼人,让人不敢直视。周记这样的县里大领导,都来看望何鸿远,看来他真的不会犯什么事。这何家的倔小子,怎么就这么得人关照呢? 她到底是带着兴灾乐祸的心思而来的,现在听说何鸿远没事,反倒她成了笑话,便再无心思再在这里呆下去。 她退后几步,向门边靠近,正要迈腿出门,却被温馨叫住,后者叫道:“嘿,我说大舅妈,远哥落难了,还指望你为他找一位有钱人家招他为婿,他好有一条出路呢。” 大舅妈原本还想跟汤素梅打声招呼,此时受温馨奚落,她心里一慌,脚下被门坎拌住,肥胖的身子摔倒在地,几乎要把水泥地砸出一个大坑。 她动作倒是麻利,不等汤素梅上前帮忙,从地上一辘轳爬起身,狼狈万分地冲进暮色。 温馨冲着大舅妈的背影,不顾形象地哈哈直乐。周荧推了她一把,道:“你这家伙,可真是魔性十足。” 温馨拉着周荧和肖雪雁,绘声绘色地向俩人描述大舅妈的言行,又不时打趣何鸿远几句,一时屋里笑声四起。 汤素梅见四位大美女围着儿子说笑,其中一位还是县委副记这样的大领导,都感觉这是梦中的场景,心里直为儿子感到骄傲。同时又在心里窃喜,看来儿子的终身大事不必愁,这四位中的任何一位,能做她的儿媳妇,她都很满意。 何建明见妻子有着晕头转向的样子,连忙拉着她到厨房,继续去张罗饭菜,要为周荧俩人加菜。 何鸿远关心王二存父女,向肖雪雁打听他俩的情况。肖雪雁笑道:“施政委要带叶天成去验伤,尽管让他们验去,我们还巴不得他在这上边动手脚呢。我只管保释王二叔和瑶瑶出来,公安部门又不是姓施的说了算,我已经把二叔和瑶瑶送回家啦。“ 温馨从挎包里取出录音笔,塞到周荧手上,趴在她耳边道:“周大美人,本大记者亲自和叶天成这小混蛋周旋,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该怎么谢谢我?” “你想我怎么谢你?” 周荧连忙把录音机藏到口袋里,道:“东西已在我手上,所以你还是提点小要求,说不定我还能满足你。” 温馨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道:“周大美人,你当我温某人是什么人,会能东西要挟你?” 周荧笑眯眯地盯着温馨,道:“有什么事,是我们的小魔女做不出来的呢?” 温馨毫无征兆地在周荧的俏脸上亲了一口,道:“你这么理解我,我都快要不可自遏地爱上你啦。” “好啦,好啦,不要玩你那一套啦。弄得都要让雁儿她们怀疑我们的纯粹关系啦。”周荧推开对方道,“小魔女,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情。说吧,需要我怎么谢你,快提出要求来。” “真的想不出啥条件。”温馨认真地道,“不过以后若是能想出啥要求,你能够照样答应。” 周荧自知缠她不过,道:“好吧,那就以后再说,我会照样答应你一个要求,不过不能提违反纪律的要求。” “那是当然,我温大记者怎么可能做违反纪律的事,提那样的要求呢。” 温馨说着,唇角勾起一缕得意的笑意。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11章 奇怪的感觉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出去把赵小萍和司机老郑请进来,一伙人在他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饭。 何建明夫妇把备着过年的年货,消耗了一大半,却并不觉得肉疼。能请到县委副记到家里吃饭,这是他们何家的无上荣耀,哪会在乎一点年货?更何况在这几位如花似玉的美女中,还有可能有一位会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呢。 夫妇俩认为最有可能成为他们儿媳妇的,自然是肖雪雁,她是何鸿远都亲口承认的女朋友,如今又和他好得蜜里调油,大有非他不嫁的态势。 他俩万万想不到,他们的宝贝儿子已差不多和周记私订终身,他就急切地想着出政绩好升官,成为一名副县级干部,好捧得美人归。 让一名县委副记做他们的儿媳妇,除了痴人说梦,可一点儿也不现实,所以他们想也不会去想。 不过,周记在餐桌上对夫妇俩表现出的尊敬态度,让二老的内心无限自豪。瞧瞧县委副记向他俩敬酒,那姿态犹如子侄向长辈敬酒一般,这都是因为他俩生了一位好儿子,才让他俩得县领导另眼相看。 晚餐过后,老郑自去门口车子边上候着,周荧等人挤在何鸿远简陋的小房间里,一边翻看着他数量甚巨的藏,似要从它们之中,摸索到他的成长秘辛,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至于何鸿远被停职检查的事,有了温馨取得录音证据在手,她们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儿。 房间里取了一张木板床,就是一张桌和椅子,靠墙一排竹制架,放满了排列整齐的一排排籍。 赵小萍忙着端凳子、端茶送水侍候人,而对这一屋子的藏,她在内心发出感叹,能阅览过这么多医、史和文学的人,应该算是学富五车了吧,怪不得这小家伙的脑子就是非一般人可比呢。 周荧翻着一本《曾文正公传》,见那边手的批注密密麻麻,便把递给赵小萍,道:“把它带回去,我要好好研读。” 温馨却是找到一本《厚黑学》,道:“这本我喜欢,我要带走。” 肖雪雁也是不甘落后,抱了一套《红顶商人胡雪岩》,要带回去研读。 张春月笑盈盈地看着温馨和肖雪雁,暗笑她们傻蛋,眼前这小男人,就是一本最好的,她已在好好研读他,她们对他有意,却偏离了主题。 当然,她是打死也不会去想,周记也会对她的小男人有情有意。 四个女人一台戏,外加一位端茶送水的赵小萍,在何鸿远房间里呆了两个多小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周荧带上温馨,肖雪雁很有默契地叫上张春月,分别乘坐两辆车回县城。 何鸿远难得在家陪伴父母,自然找二老聊些家长里短,少不了又要受母亲汤素梅唠叨他的终身大事。 次日,姚大展一大早开车过来,送何鸿远回乡政府。何鸿远先是去红星小屋探望王二存,然后被谭德天主动打电话召到办公室,一起等待县纪委领导的到来。 谭德天因何鸿远停职检查之事,被县委周记狠狠批评了一通,认为他不实事求是向县委主要领导汇报问题,只唯上、不唯实,思想上存在严重问题。不过周记对他顶着曹老板的指示不落实,没去青原派出所见叶天成,还是颇感欣慰的,貌似还给了他一句表扬。 能得领导批评,谭德天倒是暗暗舒了口气。领导批评他,说明他尚可挽救。就怕领导不批评他,直接把他剔除出心目中的一方天地。 他向周荧再三保证,要以此事为戒,提高思想认识,以后事实求是向领导反映情况,敢于向领导提出不同意见,做一个有担当的干部。 “鸿远乡长,待会儿县纪委同志过来,咱们回实反映情况,一切自有上级领导决断。”他向何鸿远吩咐道。 “记,真的假不了。咱们只能实话实说,纪委领导要是不相信,大可去红星小屋周边,找寨头村村民了解情况嘛。”何鸿远淡定地道。 “周记说得对,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有群众支持,咱们不怕说实话。”谭德天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过了一会儿,乡纪委记叶向南和副记支一伦过来。支一伦准备得非常充分,他已先一步找到好些当时在红星小屋用餐的现场证人,并做了谈话笔录。 谭德天拿到支一伦的笔录,高兴地道:“一伦同志工作做得踏实,向南记领导有方啊。” 叶向南毫不掩饰对支一伦的欣赏,道:“有一伦在乡纪委工作,我日后就是退下来了,也对龙泽乡的纪检工作放心。” 四人从工作到生活,聊了许久,县纪委工作组一行五人才姗姗迟来。工作组阵容豪华,分别由一位县纪委副记,和一位县监察局副局长任正副组长,三位工作组成员也是分别抽调自纪检系统的业务骨干。 谭德天直接把支一伦的那份谈话笔录,上交给工作组。那位纪委副记很细致地翻看笔录,然后道:“龙泽乡纪委的同志们工作非常到位,做得非常好。都说我们纪检干部是整干部的,其实我们还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保护我们的干部。对于真心实意为群众办事的好干部,我们有尽到保护的责任和义务。” 那位监察局副局长接过谈话笔录,他看完后找何鸿远谈话,关于昨日中午在红星小屋餐馆发生的事,不放过任何细节,问得非常仔细。 这是何鸿远首次接触纪检干部,对于他们的询问技巧,切入问题的视点,都感到自己是学习了。 这看似是一场走过场的谈话,工作组却把工作做得非常扎实,光对何鸿远的询问笔录,就记录了近十页A4横线纸。 中午,工作组在乡政府用过简单的工作,就去红星小屋餐馆实地察访,了解昨日发生的情况。 午饭后,何鸿远坐在办公室里,总感觉这事儿顺利得有些异乎寻常。难道县委那位大老板,已经下了让他停职检查的指示,就让他这么容易过关?工作组的正副组长,至少有一位是大老板的人吧。 他正想得入神,张春月气喘吁吁地闯入他办公室,急促而神秘地道:“出事了。潘刚和黄小媚被人捉奸,堵在乡卫生院里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12章 丑态毕露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张春月对于纪委工作组的去向很关切,跟随在他们身后,了解他们在红星小屋及周边的察访情况。 她刚跟在工作组后边,从红星小屋餐馆里出来,就见巷口有人在喊:“快来看啦,快来看啦,潘乡长在乡卫生院里偷人,被人暴打啦!” 工作组一行人和陪同的乡政府工作人员,连忙向乡卫生院里跑去。 在乡卫生院里,潘刚和黄小媚被一伙人堵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俩人被人追打着,丑态百出。 今日县纪委工作找何鸿远谈话,乡政府大院都在流传着,何鸿远得罪了市里的领导,县里的大老板对何鸿远很冒火,大部分干部都认为他难逃此劫,恐怕很快就要从停职检查变为免职,成为昌隆县政治生命最短暂的科级干部。以后在龙泽乡,可能就没有何副乡长这号人物了。 潘刚和黄小媚都视何鸿远为眼中钉。若没有何鸿远,就没有谭德天今时今日的权势和威望,也不会有潘刚今时今日的失意和颓丧。如今何鸿远要被人踩倒在地,他俩怎能不兴奋。 这几日,黄小媚总觉得计生办的郭丽芬在无时无刻不盯着她,使她不敢和潘刚行那苟且之事。 郭丽芬因工作调动的事,对黄小媚恨之入骨,更深知潘刚和黄小媚的暧昧关系,瞅着机会对黄小媚下手呢。 今日纪委工作组进驻龙泽乡,郭丽芬也乖巧地呆在计生办里,她那连日来鬼鬼祟祟的身影,不再跟随着潘刚和黄小媚转悠。 自谭德天得势以来,潘刚和黄小媚难得有如此高兴的时候。一般的言语交流,难以彻底表达他们的兴奋之情。再说,黄小媚有更大的喜事,要和潘刚分享,她要挑一个动情的时刻。 纪委工作组在乡里,俩人不敢在办公室里行那动情之事。纪检部门的威慑力,容易让心术不正的干部有心理障碍。 午饭后俩人相约去乡卫生院。黄小媚先进入房间,等潘刚的身子从门外闪入,她迫不及待地扑上来,抱着他道:“你说姓何的倒霉了,姓谭的会不会跟着倒霉?” “姓何的得罪的不仅是县里的大老板,还有叶家在市的那一位大佬。”潘刚兴奋地道,“姓何的是翻不了身喽。就算有周副记靠着,他也翻不了身。周副记她奈何不了大老板,更奈何不了市里的大领导。” 黄小媚喘息着啃了他一口,道:“谁不知道姓何的要倒霉?我是说姓谭的会否跟着倒霉,让你有机会当一把手,彻底当家作主?” 潘刚双手在她身上摸索着,道:“这段时间我夹着尾巴做人,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我会好好把握,主动出击,争取靠上叶家在市里那位。实在不行,靠上县里大老板也行。既然谭德天对这两位大佬阳奉阴违,就不要怪我拿他当跳板。” “你当上一把手,可不能忘了我呀。你当初答应我的,要和你家里的丑婆娘离婚,娶我过门。我如今已和柳青明离婚,只等着做记夫人呢。” 黄小媚一边说着,一边主动出击,其手法之娴熟,动作之销魂,只让潘刚神魂颠倒,浑身都不想动弹,只是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他这时兴起无数个念头,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如果让他为黄小媚而死,那是不可能,而为她离婚,似乎也需要考虑。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如今他偷着了,的确偷的滋味无穷,如吸食了罂粟般让他欲罢不能。可也只能是偷着,才有这般滋味,若是偷的人成了妻,岂有此刻这般销魂光景。 他就是贪图肉欲的享受,而不是要颠覆自己的家庭和生活。 可他不知道,自从他追随在老领导刘建设身边耳濡目染,他的人生观、价值观、荣辱观已完全颠覆,他陷入欲望的深渊。 黄小媚听不到他的甜言蜜语,便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媚笑道:“怎么,现在听到我和柳青明离婚的消息,你是否高兴傻啦?我昨天刚离的婚,柳青明这傻蛋净身出户,把县城的房子留给我,他搬进了县农业局宿舍。我今天再和你在此快活一把,以后你可以堂而皇之地上我家去。” 潘刚哼哼唧唧应付了两声,暂且把黄小媚离婚的事抛在脑后,先快活一把再说。 他的激情已被黄小媚调起,此时首先要做的事是钻被窝,而不是说些没营养的话。 他有时候真搞不懂女人,怎么这么喜欢说没营养的话。特别是做这事的时候,他不喜欢女人东拉西扯或提什么条件,可黄小媚偏是最喜欢这样,仿佛要借此吊足男人的胃口一般。 “快上来。”他向黄小媚叫道。 “你尚未答应娶我呢。”黄小媚慢悠悠地宽衣解带。 “娶你,娶你还不成吗?”他含含糊糊地道。 黄小媚这才发出一声娇笑,踢掉鞋子钻进被窝,嘴里嘟囔道:“大冷天的,钻被窝里最舒服,和心爱的人钻被窝更舒服。” 潘刚猴急地翻身欲上,却被她推倒在床上。她如金蝉脱壳般地蜕去外套、解除黑色长裙,温热的身子贴在他身上,稍为对他撩拨几下,已让他血脉贲张。 真正入戏时,潘刚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黄小媚,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女人如些懂得调动他的激情,他得离她远一些,否则迟早有一天,他会乐极生悲。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它瞬间就被激情所淹没。 房间里墙壁似乎都在摇晃,仿佛被骏马奔驰的声浪席卷。潘刚被黄小媚裹挟着、疾驰着,要被激情的浪涛无尽淹没。 “哄——” 一声巨响。 不是床塌了。 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潘刚在黄小媚一声尖叫间,完成了他的一次激情之旅。 被子被人一把掀开,黄小媚被人抓住长发,从床上拖到地上。潘刚只觉得身上一凉,条件反射般地坐起身子,双目瞬间就对上他妻子冯小凤喷火般的眼神。 “小凤——” 冯小凤瘦长的脸颊抽搐了两下,挥手对着他的脸庞狠狠抽了一巴掌。 潘刚再也顾不得黄小媚被他的两位大舅哥打得鬼哭狼嚎。他裹着被子跪倒在床上,向妻子苦苦哀求道:“小凤,我是一时受人诱惑,被女色迷了心窍。咱们有话回家好好说,在这儿把事儿闹大了,对我们没好处。” 冯小凤不去理会他,扑到黄小媚身上,好一会儿哭闹撕打。 纪委工作组的同志出现在门口,那位监察局副局长看了潘刚一眼,道:“丑态毕露。”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13章 添堵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在龙泽乡乡政府大院里,潘刚和黄小媚的风流韵事的各种版本迅速出炉,其影响力立马盖过昨日何鸿远副乡长被停职检查事件。 潘刚因突发心脏病,在县人民医院住院治疗。至于他是否真的患突发心脏病,人们并无心思考证,只是大家都知道,他已不可能再回到龙泽乡乡政府上班,更不可能再坐回乡镇长的位子。 当天下午,何鸿远在办公室里接到周荧的电话,后者道:“潘刚完了,任静静将可能出任龙泽乡代乡长。” “这黑白妖姬,火箭升迁啊。”何鸿远不无羡慕地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周荧问道。 “我是说,如果我能这么快成为正科级干部,那离迎娶心中女神的日子便不远了。”他对着电话吐露自己的心声。 “这是羡慕人家升迁速度快呀。你看看你才多大年纪。在提倡领导干部年轻化的今天,年龄是个宝啊。你以后大有机会,很快便能赶上任静静。”周荧给他鼓劲道。 她灌完心灵鸡汤,又没头没脑地问道:“小远,你想明白了没有?” “想明白了啥?娶你?这事儿我早想明白了。我一定能成为副县级干部,尽快娶你过门。”何鸿远信誓旦旦地道。 “我不是说这事。”她娇嗔道。 “那是啥事?” “你被停职检查的事、潘刚的事和任静静即将升迁的事。” “这三件事有关系吗?” “你仔细想想。” “荧姐,你是说我被停职检查的事,县里的大老板只是顺势而为,他看似是冲着我这位副乡长而来,其真正要拿下的,是龙泽乡乡长之位。” “大老板有大老板的格局,人家哪会看上一个副乡长的鸡肋位子。”周荧道,“所以,看似要对你大动干戈的样子,却是虚晃一枪,直奔潘刚而去。” 何鸿远有着莫名的恼火之感,又疑惑道:“难道这纪检工作组有高人,他能掐会算,算准了潘刚和黄小媚今天会干这事?” “什么干这事、干那事,难听死了。” 周荧嗔怪一声,又道:“如果有你乡政府里的干部配合,这事并不难做到。可能有人摸准了潘刚和那位女干部的规律。” 何鸿远脑海中闪过任静静那冷冷的眼神,为以后面对这样一位女上司,而感到不寒而栗。 他刚刚结束和周荧通话,张春月敲门进来,神神秘秘地向他道:“你知道潘刚和黄小媚今日中午幽会的事,是谁给捅到潘刚老婆那儿去的吗?” 何鸿远无趣地道:“任静静——” 张春月摇摇头,凑到他跟前,道:“你猜错了,是我们以前计生办的老同事郭丽芬郭大姐。” 她见何鸿远一脸狐疑的神色,道:“我刚从计生办回来。郭大姐都在办公室里吹大了,她是怎么盯梢潘刚和黄小媚,怎么让她俩这几天无法幽会,怎么知道黄小媚和柳青明离婚了,怎么通知潘刚妻子,讲得头头是道。” 何鸿远鄙夷地道:“就凭郭丽芬的脑子,你相信她能做到算无遗策?” 张春月和郭丽芬同事多年,深知郭丽芬的无脑个性,这时她得何鸿远提醒,也感觉甚是疑惑。 “在这乡政府大院里,除了我们这伙人,那还有谁这么厌恶潘刚呢?”她蹙着柳眉思索道。 “那自然是获益最大的人喽。”何鸿远有些苦闷地道,“谁最有可能成为乡长,谁就是郭丽芬背后的指使者喽。” 张春月掰着手指头,排除掉乡党委副记王锦程和乡纪委记叶向南这两位年龄即将到点的副科级干部,把乡政法委记薛平和任静静的名字写在纸上。 “任副乡长刚刚由宣传委员调整过来,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升迁吧。难道是政法委薛平记?”她注视着何鸿远道。 “你再去郭丽芬那儿探探底吧,把指使人假定为任静静试试。以你的能耐,包管能把郭丽芬心中的秘密,给完完全全套出来。”何鸿远指点道。 “难道真是任静静?我的妈呀,如果真是她,这个女人可了不得。她前段日子可是和潘刚走得非常近呀。” 张春月嘀咕着,表情夸张地走出何鸿远办公室。 根据周荧透露的消息,任静静出任龙泽乡乡长,十有八九会成真。何鸿远让张春月去向郭丽芬套话,就是要把任静静玩阴谋诡计把潘刚拉下马的事,在乡政府大院里捅出来,给这黑白妖姬添堵。 前段时间,任静静和潘刚在工作中配合密切,谁也料想不到,就是这位最佳盟友,阴了潘刚一把。 这事若是曝出来,任静静以后在乡政府里基本上是孤家寡人的存在。试想,谁愿意和一位随时可能捅盟友一刀的人走近,和她一起携手共进? 想到心里藏不住事,嘴里留不住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郭丽芬。这位郭大姐靠谁谁倒霉,前有黄小媚利用完她,把她一脚踢开,导致俩人反目成仇,结果黄小媚悲催了。而这回任静静找上这样一位猪一样的队友,也活该要倒霉。 想到能给任静静这位未来龙泽乡乡长添堵,何鸿远的心情便畅快了许多。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后若是这位任乡长不以龙泽乡发展大计为重,处处搞阴谋诡计,他还得还办法好好教训她,让她吃些苦头,学会循规蹈矩、服服帖帖按规矩办事。 他停职检查处理结果尚未出来,反正坐办公室里闲着无事,便想着出门去红星小屋走走。 他刚走到楼梯口,却被金林圣叫住。 金林圣从计生办里钻出来,带着一脸神秘而夸张的表情,跑到何鸿远身前,道:“何乡长,你知道是谁把潘刚和黄小媚的事,透给潘刚老婆的吗?” “是谁啊?”何鸿远装着八卦的样子问道。 “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人。”金林圣卖着关子道。 “那我就不去想啦,想多了伤脑筋。”何鸿远转身欲走。 “何乡长,何乡长。”金林圣拉住他道,“我跟你说,是任乡长把潘乡长和黄小媚的关系,透露给潘乡长老婆。她还让郭丽芬做潘乡长老婆的内线,负责监视潘乡长和黄小媚。” “呵呵,果然是这黑白妖姬干的好事。”何鸿远忍不住兴奋地道。 “黑白妖姬?”金林圣一时反应不过来。 “任乡长肌肤似雪,一身黑衣如墨,浑身黑白分明,即是时常让人有妖异感。不是黑白妖姬是什么?”何鸿远解释道。 金林圣露出恍然大悟神色,张嘴正欲说什么,嘴巴却圆成一个夸张的圆圈,盯着何鸿远的身后,叫道:“任乡长——”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14章 点火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金林圣打了一声招呼,像偷吃了金鱼的猫一般溜走了。 何鸿远转身,感到两道充满杀气的目光罩在他身上,他若无其事地从任静静身边而过,鼻端尚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郁金香味的幽香。 “何副乡长——”任静静叫住他,声音冷得彻骨。 “任副乡长有何指教?”何鸿远面无表情地道。 “哦,你现在处于停职检查阶段。你已被停职,现在不能再称呼你何副乡长。” 任静静奚落何鸿远一句,然后高傲地仰着头,道,“小何,作为一名犯了错误被县领导点名停职检查的干部,你既不向组织交待自己的错误行为,也不自我反省自己的错误思想,反而无所事事地乱走乱窜,还学农村长舌妇乱嚼舌头。你这样的小同志,我看得扔到学校里去再学习再改造。” 她说话这么不客气,何鸿远倒也懒得和一名女子斗嘴。他装出好色的样子,肆无忌惮地欣赏她秀长鹅颈下的雪肌和黑色花边圆领裙,他的目光似要从圆领花边处穿就进去,测量她事业线的深度。 “臭不要脸。” 任静静终于受不了他的无理目光,骂了他一句,返身上楼而去。 何鸿远注视着她被黑色长裙勾勒出身体曲线,身姿摇曳如柳枝轻拂,臀瓣舞动似动感脉动,足上高跟鞋敲击在楼梯台阶上如音符颤动。 他在心里暗自感叹,这么火辣的一位美女,怎么看上去如此色彩单调毫无喜感呢? 不过他不喜欢,并代表他人不喜欢她这股清冷单调的气质。譬如说县委那位大老板,对她可不是一般的欣赏,这次为了她的事,可是费尽心思。 今日再次得罪任静静这位未来乡长,何鸿远并不觉得后悔。反正他跟任静静不是一路人,再说他实在讨厌她玩的那些阴谋诡计,这是为了上位,无所不用其极呀。这种人他不必去交好,得罪了也无妨,总之是要提防着她的。 他一身轻松地出了乡政府大院,几滴冰冷的雨水落在他脸上,寒风从脸上吹过,带来彻骨寒意。 这阴冷的天气,不知山乡最偏远的马山岙村里的贫困村民们,住在漏风的屋里,是怎么熬过来的。看来得先找缪建勇和陶俊杰两位老哥,让他们把对龙泽乡的春节慰问金先落实掉,乡里好有针对性地先帮助一些特殊困难村民过冬。 他一边往红星小屋走,一边向谭德天汇报他的想法。这时,一辆警车正从他身旁经过,停在民俗风情街街口。 他抬头打量一下警车,在手机里向谭德天问道:“谭记,昨日发生在红星小屋餐馆的事,屠所那边是否有最新消息?” 谭德天道:“有缪局在公安局里坐镇,施政委翻不出什么浪花来。昨日他们带着叶天成去县公安局找法医验伤,没有法医愿做睁眼说瞎话、无视法律法规的事,施政委派人把叶天成送走了。” 何鸿远道:“可现在为何又有警车过来呢?” 谭德天反应很快,警惕地道:“小远乡长,关注一下,是不是静安市区那边过来的警车?” 何鸿远快步上前,拦住从警车上下来的两名警察,询问道:“警察同志,不知到我们龙泽乡有何公干?” 一名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年轻警察撩了何鸿远一眼,言简意赅地道:“执行公务。” 何鸿远热情地道:“我是龙泽乡乡政府的工作人员,两位是否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另一名中年胖警察掖下夹着公文包,站在一旁不吭声。 “青春痘”看了一眼胖警察,向何鸿远道:“需要地方政府帮忙的时候,我们不会客气。” 何鸿远见他们如此警惕,已能断定这俩人的来路。他向他们点点头,甩开大步走在他们头前,来到红星小屋门前。 王瑶瑶正巧背着包放学回家,她见到何鸿远站在餐馆门前,便飞快地从巷子里跑过来,道:“小何哥哥——” 何鸿远并不称呼她的名字,叫道:“妹子,你春月姐姐找你有事,你快些过去找她。”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道:“你顺便把它带给春月姐,让她转交给雪雁姐姐。” 王瑶瑶领了何鸿远交办的差事,接过车钥匙,欢快地走了。 她经过两名警察身旁时,调皮地朝他们吐吐香舌,逗得“青春痘”忍不住轻笑。 何鸿远未曾进入红星小屋,而是从巷子里转到它的后门,先是掏出手机拨打张春月办公室电话,后者接听起来,马上向他显摆道:“何乡长,你猜我从郭丽芬这个大嘴巴的嘴里,掏出些什么秘密?” “郭丽芬嘴里能掉出黄小媚的秘密,也能掉出任静静的秘密,以后可千万别掉出你我的秘密。”何鸿远打趣道。 “你我的秘密,怎能让郭丽芬这货知晓。” 张春月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王洁,在心里嘀咕一声。 她故作信服地道:“何乡长,你真是能掐会算,猜出任乡长和潘乡长落难的事有关。你说说,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何鸿远有意以批评的语气道:“春月主任,请注意你的用语,潘乡长不是落难,而是犯错误。还有,我能算出什么事,一点也不怪,你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 他和张春月笑谈几句,估摸着王瑶瑶快要到招商办,便叮嘱道:“月姐,一会儿瑶瑶过来找你,你带她去回龙观我师父那儿。” 张春月警惕地问道:“是否又有人找瑶瑶的麻烦?” 何鸿远笑道:“瑶瑶还是个小姑娘,有些麻烦她应付不了。她若是陷进去,反而会让我们很被动。” “麻烦找上门,你是否又要惹麻烦?”张春月关切地问。 “周记和温大记者把该准备的都已准备好,只差一把火而已。”何鸿远道,“这找上门的麻烦,就是一把火,只是不知会烧着谁。” “只要不把你烧着便好。” 张春月呢喃一声,又道:“好了,瑶瑶小丫头来了,你待会儿要来回龙观看我们呀。” 何鸿远叹息一声,暗道:“现在忙着点火,哪有空陪你们吃饭呢。” 他靠在后门上,听着红星小屋餐馆内传出的声息,推门而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15章 自找罪受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青春痘”拿出一副手铐,要给王二存戴上。何鸿远连忙上前制止道:“警察同志,王二存是老实本分的农民,你们怕是抓错人了吧。” 胖警察扫视何鸿远一眼,拧着眉头道:“警察办案,你作为乡政府工作人员,不应该干涉吧。” “不干涉,肯定不干涉。”何鸿远摊开双手道,“可是警察抓人,总得有个理由吧。” 胖警察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份拘留证,道:“王二存和王瑶瑶父女俩涉嫌故意伤害,受害人已到我们分局报案,并做了伤残鉴定,我们奉命带犯罪嫌疑人回分局问话。” “分局?请问你们是哪个分局?”何鸿远问道。 “我们是静海市公安局海台分局的民警。”胖警察道。 “哦,从市区过来的警察。”何鸿远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为叶天成受伤的案子而来。” “青春痘”似意外碰到了目击证人一般,问道:“你也知道这一案子?”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案子?我就是当事人之一呀。”何鸿远指着自己的鼻尖道,“叶天成的右手肘关节,曾被我折断。他身上的伤势,是我一手造成的呀。叶天成这混蛋,他恨我入骨呢。” “嘿,有人还自己找上门来,自找罪受。” 胖警察怪笑一声,给“青春痘”丢了一个眼色。“青春痘”一手抓住王二存的一只手,一手抓住何鸿远的一只手,便要把他俩给铐在一起。 “慢来,慢来。”何鸿远叫道,“我俩会自觉跟你们上警车。可如果你们非要给我们戴上这玩意儿,我可不敢保证,你们的车子能安全驶离寨头村。” “嘿,你还敢威胁我们。” “青春痘”抓住何鸿远的手紧了紧,就要给他上手铐。 “我真的不是威胁你们。”何鸿远笑道,“在这山沟沟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胖警察向“青春痘”扬扬手,示意其不必较真。 王二存夫妇见到警察腿软,不过何鸿远这么主动凑进来,倒让夫妇俩回过神来。周赛芸率先叫道:“小何医生,这不关你的事,你来凑什么热闹?让我家孩子她爸过去,跟警察把事情说清楚,不就没事了吗?” 何鸿远暗笑王家二婶天真,能跟警察把话说清楚,他们大老远跑过来,不就白跑一趟了吗? 王二存也叫道:“小何医生,你忙你的事儿去,我去公安局呆几天,没事儿。” 何鸿远笑道:“二叔,由我陪着你——不寂寞。” “青春痘”不乐意了,冷笑道:“你俩以为是去旅行呀,还争着进局子。” “警察同志,把小何医生放了,把我带走。”王二存叫道,“恰好我好几年未去静安市区,做警车逛逛市区,不用花路费,挺不错呀。只是回来的时候,不知能否也安排一辆警车送我回来。” 胖警察插嘴道:“如果你能把你女儿王瑶瑶也一并带过去,我们会考虑你的要求。” 王二存可是聪明人,哪能让宝贝女儿再进局子。他坚决地摇摇头,道:“我家这大丫头皮得很,放学了就满山跑,有时候还呆在同学家吃晚饭,我不知她何时会回来。” 何鸿远却是直截了当地道:“两位警察同志,你们别打王瑶瑶的主意啦。方才那位和我在小巷口说话的小姑妨,就是他们家大丫头王瑶瑶。我已经让她跟着我们乡里的同事,去了马山岙村。马山岙村那地方,你在手机地图上找找看,你们去得了那地方吗?” 他把王二存夫妇惊喜的眼神看在眼里,笑道:“二叔、二婶,张主任是马山岙村的驻村干部,瑶瑶和她在一起,你们绝对可以放心。” “青春痘”终于忍不住要冒火,他手上使了个小动作,扭着何鸿远右手手腕,道:“好呀,敢跟我们玩心眼,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 何鸿远运起内劲,右手手腕一弹,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一个错位运劲,“青春痘”的一只左掌从腕关节上别了开去,像长歪了的瓜果。 “妈呀——” “青春痘”终于痛得惨叫出声,他那脸色惨白的样子,显得脸上的粉刺更加清晰。 胖警察把手伸到腰间,叫道:“特么的,你胆敢袭警。” “嘿,别动枪。你若是在此地动枪,会惹出大祸事。” 何鸿远劝告胖警察一声,伸手抓住“青春痘”的左手,轻描淡写地搓揉一下,然后向对方道:“你若要告我袭警,我也没办法。是你非要对我使小动作,我不得不给你一个警告。昨日叶天成就吃过这苦头。” 胖警察还真不敢在此动枪,他今日带人来抓人,领导早有暗示,是要为叶大少出气、顺气,尽量不惊动当地政府和派出所。 现在要抓捕的两名嫌犯,只到案一名,恐怕难以向领导交待。可再在此呆下去,夜长梦多,不知会闹出啥事来。 他听说何鸿远曾让叶大少听过大苦头,觉得带上这位自找罪受的家伙给叶大少出出气,倒是不错的选择,指不定能得叶大少一句赞赏的话。 “把他俩带走。”他向“青春痘”下命令道。 “青春痘”被何鸿远方才露的这一手,给彻底整怕了,他心里犯怵,只是推了王二存一把,道:“快走——” 何鸿远搀扶着王二存,道:“二叔,我陪你去静海市区转转,享受一趟免车费旅行。” 有何鸿远在身旁,王二存倒也不再畏惧,被何鸿远逗得咧嘴直乐。 倒是周赛芸一直跟到红星小屋门口,惶然叫道:“小何医生,孩子他爸,我该怎么办呢?” “二婶,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回来。” 何鸿过多安慰一声,又道:“二婶,你只管开门做生意。明天中午,周记要带客人在你店里用餐,看来我是无法作陪喽。你把她们招待好,比什么都强。” “孩子她妈,有小何医生跟我在一起,你还有啥不放心的?好好开店做生意。”王二存劝慰妻子道。 周赛芸抽泣着点点头。不过她听说周记明日会来她店里用餐,她心里不由得镇定了许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16章 挑衅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警车警报器发出刺耳的鸣叫声,载着何鸿远等人远去。 刚一上车,胖警察就没收了何鸿远的手机,并把它关机,然后让“青春痘”把何鸿远、王二存俩人铐在一起。 何鸿远见王二存一脸紧张的样子,连忙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王二存小声地道:“小何医生,我拖累你了。” 何鸿远转头看着王二存,道:“二叔,咱们之间,还用得上拖累二字吗?” 王二存点点头,道:“是我见外了。” 他抬头盯着车子天花板,思忆般地道:“小何医生,我在想,如果没有遇见你,我的生活会是怎么样?” 何鸿远也抬头盯着车子天花板,笑着不回答。 王二存自言自语地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可能已经死去,或者继续躺在病床上,做一个活死人。” 何鸿远轻笑一声,道:“二叔,你感谢我,我也感谢你。我谢你什么呢?我要感谢你,让我明白做一名医生的全部意义。拯救一个人,有时候就是拯救一个家庭。你和二婶一直称我小何医生,让我的内心非常满足。” 他不知王二存是否能听明白他的话,继续道:“其实当一名医生,是我最纯粹的追求,我当初学医,就是想凭一身的本领治病救人。虽然我阴差阳错地成了一名政府工作人员,但我骨子里还当自己是一名医生。” “小何医生,你本来就是一名医生。”王二存道。 “是啊,我本来就是一名医生。”何鸿远重复道。 坐在副驾驶室里的胖警察转过头,向何鸿远二人道:“你们给我闭嘴,当着我们的面神神叨叨的样子,是不把我们警察放在眼里啊。” 何鸿远仍然盯着天花板,问道:“警官,瞧你的警衔,你应该也是有一定行政级别的吧,不知有没有混到副科级?” 坐在何鸿远身旁的“青春痘”道:“我们中队长很快就会成为我们分局副局长。” “哦,警官目前还是正股级干部,跟我这副科级干部,还差上一截。”何鸿远道,“有人混了大半辈子,也就止步于正股级。中队长警官想要混到哪一级呢?” “你一名小医生,还说自己是副科级干部,你以为你是县卫生局副局长呀。你特么就可劲儿吹吧。”胖警官对何鸿远抱以嗤之以鼻的态度。 “不错,县卫生局副局长不可能窝在一个穷山沟里,但我却是一名副乡长。不过我正被停职检查,说不定这个副乡长当不成喽。”何鸿远自嘲般地道,“你知道我为何会被停职检查吗?可能就是因为得罪了某位市领导家的公子。这位市领导是谁,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胖警官这才认真地看向何鸿远,道:“看来你还真有可能是一名副乡长。” “警官,现在你是否心里很兴奋?”何鸿远问道,“抓了我这位得罪领导的不开眼的小乡长,你是否觉得自己官运亨通呢?” “扯蛋。老子是依法抓捕你。”胖警官满脸不自然地道。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体制内之人,想当领导没有错。你没回答我,你的目标是做到哪一级领导干部,可能你想做分局副局长、局长,或者市局领导。我告诉你我的目标职务,是成为一名副县级领导干部。我不会为此目标不择手段,但我会努力向前。” 他喃喃自语般地说着,又叹息一声,以一种发自内心的声音道:“其实我还是喜欢当一名医生。” “你当不成副乡长,可能连医生也当不成。”胖警官嘲弄般地道,“得罪了叶大少,你一名小小的副乡长,还不被踩成烂泥,难道你还想着翻身?” “踩人,多么肤浅的一个词。”何鸿远感叹道。 警车在山路上越开越慢,似是被前方车辆挡住了道理,还鸣响了好几次警报,似乎成效不大。 驾驶警车的小年轻向胖警官道:“孙队,前方车辆这是故意挡道。” 孙队转头看向何鸿远,严肃地道:“这是你的人吧,居然跟我们警察来这一套。这是要劫持警车吗?” 何鸿远苦笑道:“如果我不愿意跟你走,你以为你们能把我带离龙泽乡?” “特么的,上了警车,你还这么跩。” 孙队狠狠地瞪了何鸿远一眼,转头向驾驶员道:“撞它的屁股,看前方车辆什么反应。” 驾驶员狠狠一踩油门,警车前头和前车屁股来个亲密接触,发出“怦”的一声声响。 “特么的,前头这鸟车是装甲车改装的吗?它边一层皮都没擦破,倒是我们的车子,可能已撞得保险杠破裂。” 驾驶员一边骂着,一边发泄般的拉响警报器。空寂的盘山公路上,响彻着刺耳而凄惨的啼呜声,让人感觉甚是心慌。 前车停在公路正中间,从车上下来一名高个子男子,走到警车前,毫无征兆地一拳,拳头所及之处,在警车前抬风玻璃砸出一团龟裂的图案。 车子摇晃了一下,他却是扬着毫发无损的拳头,又一拳将警车的左后视镜砸断,然后示意警车驾驶员下车。 驾驶员如见到钢铁怪兽一般,吓得头皮发麻,向身旁的领导求助道:“孙队,遇到了狠人,咱怎么办?” 孙队从腰间拨出五四式手枪,强自镇定道:“我们是警察,他还敢袭警不成,这是要反了天吗?” 何鸿远讽刺道:“孙队,人家都已把警车给砸成这样子,不是袭警是什么?” 孙队有枪在手,却兀自不敢下车,只是神情慌乱地盯着车外的高个子青年,不知对方到底要干啥。 高个子青年见警车里的人龟缩不出,竟拔出一把匕首,对着警车左前轮就是一刀。轮胎发出吃吃嘶叫声,像是生气得直冒气,车子缓缓向左前方倾斜。 孙队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赤裸裸的挑衅,他摇下车窗,扬着手枪质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敢损坏警用车?” 高个子青年瞥一眼他手上的手枪,走到左后轮边上,对着轮胎又是一刀,车子向左边倾斜。 是可忍,孰不可忍。 孙队向“青春痘”招呼一声,俩人几乎同时拉开车门,一起怒气冲冲地下车。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17章 三号和四婆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在前边这辆由军用悍马车改装的黑色越野车里,一位矮个子青年嚼着口香棒,嘴里含糊地道:“二号,对付这种在警队里混日子的两只菜鸟,我只要五十秒。” “三号只要四十秒。”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四号,你不要不服气,认真观幕三号的技战水平。” 四号伸长脖子,眼睛盯着中控台的电子屏幕,只见三号从警车左侧跃上车顶,如从天而降的神人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孙队以手刀击颈、夺枪,一气呵成。随后他一个毫不花俏的左勾拳,将“青春痘”击倒在地,昏死过去。 夺枪? 何鸿远隔着玻璃窗,打量着窗外高个子男子似曾相识的身影,但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对方。但他见高个子男子夺取警用枪支,心里便一咯噔,感觉自己是碰上了悍匪。 敢从警察手中夺枪的悍匪,其危险程度自然极高。何鸿远向警车驾驶员道:“兄弟,能否帮我把手铐解开?否则我们可能都要被射杀在这里。” 驾驶员吓得脸色苍白,惶然摇头道:“我——我没有手铐钥匙。” 何鸿远向王二存道:“二叔,我们随时可能会被悍匪射杀,你怕不怕?” 王二存的目光有些发飘,战战兢兢地道:“怕,怕得要命。谁不怕死呢?” “怕就对啦。”何鸿远道,“所以,我们一定要活着。待会儿咱们一起拼一拼,你不要大呼小叫才好。” 王二存咬着厚实的嘴唇,道:“我咬牙不吭声,跟随小何医生一起拼一拼。” 车门被高个子男子拉开,他看到何鸿远和一名胡子拉碴的半老头头并头靠在一起,一脸惊恐的样子,便不由得咧嘴而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看上去像是冷森森的要吃人。 他伸手正要拉何鸿远出来,手掌刚触及其手臂,手腕却被一只手缠住,手臂被冰冷的手铐硌得生疼。 他身体被一股力量拉扯得前扑,何鸿远的左掌已劈向他的左手手腕,企图打掉其手上手枪。 在黑色越野车里,四号注意到三号似和人交上了手,却被警车横档住摄像仪的即拍视角,看得并不真切。他盯着屏幕,摇晃着脑袋笑道:“二号,三号似乎遇上了麻烦。” 二号骂道:“这个小土鳖,看着人畜无害,谁惹了他,他就要把人死死咬住。” “小土鳖?” 四号重复这个称呼,然后笑道:“二号,我怎么听你来这么一声称呼,感觉你对这小土鳖很是亲热的样子。” 二号训斥道:“四号,你八婆的老毛病又犯啦。” 四号不服气地道:“二号,我不是八婆,我是四婆。三号就喜欢这么叫唤我。” 他争辩一声,又盯着屏幕叫道:“天呐,三号手上的枪,居然不见了。这是让小土鳖咬掉了吧,这小土鳖可真行。” “他若是不行,我会带你们大老远地过来,眼巴巴地盯着他?”二号道。 “二号看上的人,那肯定行。这小土鳖看上去差不了。”四号拍马道。 “谁看上他啦。”二号小声嘀咕着。 警车这边,何鸿远虽成功让高个子男子弃枪,却也被对方挣脱开身子,并被拉出车外。 高个子男子似是被何鸿远激起了火气,出拳如流星,拳拳不离他身上的关节要害。 何鸿远和王二存双手铐在一起,行动多有不变,虽是躲开对方对他身体关节处的攻击,手脚肉实处,却着实中了好些拳脚,痛得手脚发麻。 他这么带着王二存,跑是跑不了啦,又打不过人家,看来今日是要折在这儿了。 前方黑色越野车里,二号见三号对何鸿远步步进逼,着实让何鸿远吃足了苦头,便撇着嘴冷冷地道:“三号找人对练呀,但这种练法,又有何成效?” 四号讨好地道:“二号,请准许我下车,把人给带过来。” 二号娇哼一声,道:“那名驾驶员已打电话寻求援助。四号,我给你一分钟时间,把人给控制住。若是办不到,你像六号一样,直接牺牲掉了事。” 四号推开车门,看似是连滚带爬的不雅姿态,速度却是极快,如极速蹦跳的皮球一般下车,冲到三号和何鸿远之间,惊得他们来不及收手退身,他手上的一柄匕首,已顶在王二存的喉头。 “二叔,你千万别动。”何鸿远向王二存叮嘱道。 “小何医生,看来我们真的要死在这里啦。我想念你家二婶和三个小丫头。”王二存滚动着喉头,颤声说道。 “二叔,我也想念二婶、瑶瑶她们,我还想念很多人。我们都没活够呢。”何鸿远道。 “你们这是要生离死别呢。”四号咧嘴笑道,“想死可没这么容易,想活也没这么简单。快上车跟我们走一趟,然后再决定你俩是生是死。” 听说他和王二存还能上他们的车,何鸿远心知他俩一时并没有危险,心里蓦然轻松了许多,便有心套话道:“两位兄弟,我感觉在哪儿见过你们,这种感觉好怪呀,咱们是否认识呢?” 高个子男子仰着头,甩动脸上络腮胡,闷哼一声,道:“不认识——” 矮个子青年却是抚着浓密的八字胡,很鸡婆地道:“我们以前认识吗?可能认识,也可能不认识。可能我们一起坐过飞机,也可能共乘过一条船。认识和不认识,真的很难说。” “四婆,你特么的话真多。”三号训斥道。 “我就是话多,话不多怎么做四婆。你不是喜欢叫我四婆吗?所以我就是话多。”四号毫不客气地回敬。 何鸿远搀扶着王二存,被这俩人催促着上车。他的目光不离身旁这俩人的身形,越看越觉得眼熟。 “别磨磨蹭蹭地,快上车。车上既宽敞又暖和,上去后,保证你们不想再下车。我们的车,就是这么棒——” “四婆,求求你,别说啦。” “你命令我,我就不说。你不命令我,我怎能不说?我长了一张嘴,就是用来说的。否则我怎么叫四婆?” “两位,如果你们戴上墨镜,穿上黑大衣,再站在一起斗斗嘴,我觉得更加应景。当然,我不喜欢你们拿枪指着人脑袋的样子。” 何鸿远瞅着这俩货,终于知道他现在遇到的是哪路人马。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18章 约架冰山美人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听不懂你说啥。”三号梗着脖子道。 “怪,我们的化妆很失败吗?”四号摸着自个儿的八字胡,不打自招般地道。 “好了,你们化妆没问题,这八字胡、络腮胡粘在脸上,看上去都不假。”何鸿远笑着道,“你们的相相貌模样可以改变,但体形和说话的声音,却无法改变。再说,我在你们手中吃过大亏,对你们印象深刻。你们话一多,便露出了破绽。” 他言语轻松,却在心里暗暗纳闷,这俩人上回在京都参与绑架他,让他吃了大苦头,却又阴魂不散,追踪到龙泽乡这穷山沟里来,到底有何目的? 他听毕飞宇分析过,这俩人可能是军方人员,虽然出现得蹊跷,但想来不会草菅人命,至少目前他和王二存无性命之忧。 “三号,我就说嘛,你在执行任务时少开口,开口必误事。这样都露了底,你向二号如何交待?”四号抱怨道。 “四婆,到底是谁的话多?”三号不满地道。 “就你话多。你不多嘴,我怎么会去接你的话茬呢?”四号振振有词地道。 何鸿远不理会他俩斗嘴,他从胖警官孙队口袋里找回自己的手机,跟着这俩人上了越野车。 上车之后,三号和四号正襟危坐,全然没有在车外斗嘴的闲适样。 何鸿远摸着手感柔韧的真皮座椅,感受着越野车澎湃动力带来的推背感,偷瞄着车内的环境。 车内宽敞而充满神秘气息,中控台上镶嵌的大屏幕,能切换着角度,显现车子周遭的情况。显示屏边上有一个红色按钮,不知做何用处,想来绝非无关紧要的设置。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前排副驾驶室所坐之人的后脑勺上。对方剪着一头齐耳短发,看来是一名女子。 “各位,上次让我玩半空电椅,这次又让我玩什么?难道是半空飞车?”他嘲讽道。 三号和四号像是入定了一般,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何鸿远见无人答话,便无趣地看了他们一眼,朝着副驾驶座上那位的后脑勺道:“这位领导,你能回答我吗?” 无人应答。 “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的士兵。但这样子像乌龟般藏头缩尾,岂不是很让人瞧不起?”他挖苦道。 “小土鳖——”对方终于忍不住吭声。 她这声音清冷而明快,听上去是那样熟悉。何鸿远俯身向前,对上对方清亮的眼神,他伸出能自由活动的左手,向她的左肩抓去。 对方抬起左臂格挡,他的左手顺势缠住她的手臂,五指捏住其肘关节,正欲对它使出内劲,给她一个大教训,她的右掌如飞蛇吐芯般向他脖颈处插来,逼着他撤退防守。 他单手独木难支,更因知道对方的厉害,便干脆仰面跌回座位上,嘴里叫道:“史教官,史冰茹,你是天下第一号大乌龟——” “小土鳖——” “大乌龟——” “你再骂人,我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大乌龟——藏头缩尾、不可理喻的大乌龟。”何鸿远骂得更狠,“亏我还为了保守你的身份秘密,吃尽了苦头。原来这就是你开的一个玩笑,你真是不可理喻,把无聊当有趣的大乌龟。” “你——你——气死我啦。小土鳖——”她似是自知理亏,只能狠狠地拍着座椅扶手出气。 四号管不住自己的嘴,小声嘀咕道:“土鳖和乌龟,似乎是同类耶。” “四号,你给我闭嘴。”二号终于找到了发泄心中怒火的出口,“回静海军分区暂训基地,自去做腹卧撑一百个,负重三十公斤跑操十公里。” “是。” 四号毫不迟疑地接受命令。 何鸿远靠在座椅上,仍在消化在此见到史冰茹,带给他的巨大困惑和不解。 在京都经历过那场绑架事件以来,他一直以为对方是冲着史冰茹来的。即使对方可能和史冰茹一样,也是华夏共和国士兵,但这可能是一场针对史冰茹的阴谋,也有可能是针对她的一场演练。 从始至终,他都未想过,这事会是史冰茹一手主导。 现在,她分明就是三号和四号口中的二号。 是她导演了针对他的京都绑架案,不管她这么做有何目的,此刻他对史冰茹有着强烈的愤怒不满和抵触情绪。 车内的气氛很是压抑,谁也不吭声,仿佛大家都在酝酿着情绪。 车子到静安军分区,四号以最快的速度下车,跑步去训练场。三号从车上找出一张纸牌,飞快地帮何鸿远和王二存打开手铐,转眼见到二号那张冷得能掉出冰碴的脸,连忙道:“我也去训练。” 何鸿远右手恢复自由,他活动一下筋骨,以挑衅的目光注视着史冰茹,道:“我——要和你打一场。” 史冰茹冷冷地扫视他一眼,而后迈开大长腿,向室内训练场走去。 王二存站在一边,被史冰茹的气势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此时史冰茹走开,他连忙上前向何鸿远道:“小何医生,既然你和他们认识,想来他们是来救助我们的。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吧。” “回家?他们半路劫警车,把那两名警察弄得这么狼狈,我们现在回去,要如何向警察交代?”何鸿远苦笑着道。 王二存这才想到这一层,似被吓到了一般,搓着手转着圈,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何鸿远拉住王二存,拍拍他肩膀,安慰道:“二叔,没事儿,我去和方才这位黑脸美女打一架,只要打赢她,任我们提条件。她们这号人,就是相信拳头。” 王二存打量着四周,不安地道:“小何医生,你还要打架呀?咱们像是来到了部队上,方才这伙儿,不会是解放军吧?” 何鸿远道:“不管他们是谁,这一架非打不可。” 他正不知如何安置王二存,转头见静海军分区司令员干建军的通讯员小沈快步跑过来。 “何乡长,首长请你过去一趟。”小沈客气地道。 “沈干事,干叔的肩周炎大好了吧?”何鸿远关切地问。 “大好了,大好了。”小沈道,“何乡长,首长要当面谢谢你呢。” “举手之劳,谢就不必了。” 何鸿远客气一声,指着王二存道:“沈干事,这位是我二叔,请帮忙找个地方,让他休息一下。我要和人约架,打过之后,再去见干叔。”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19章 手感不错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军分区跆拳道训练室里,史冰茹一身白色跆拳道袍服,系黑色腰带,目光清冷地盯着闲适而立的何鸿远。 “跆拳道黑带呀?一二段的水平吧?” 他有意激怒对方,出言讽刺的同时,目光在她突兀的胸峰间扫视,全然不顾忌对方怒目而视。 “小土鳖,出手吧。让我把你打得遍地找牙,你就知道我是几段的水平。” 史冰茹对上他色眯眯的眼睛,就觉得心间冒火,丰胸起伏得更加厉害。 “我一般不主动对女人出手。但是对你不一样,我恨不得狠狠地打你的屁股。”何鸿远毫不客气地道。 “混蛋——” 史冰茹飞快地起腿,大长腿爆发力惊人,右腿向何鸿远侧腰扫去。 何鸿远以鲁式太极“四两拨千斤”的招式,挥洒自如地要将她的长腿拨送开去。 他的双掌在接触到她的小腿的瞬间,感受到它惊人的爆发力和惊人的弹性。他尚来不及品味她小腿肌腱的手感,手指已被撞击得发麻。 “唔,有点劲道,手感也不错。”他继续口头占她的便宜。 “混蛋——” 她叫骂一声,左腿单腿立地,右腿矫健地收回,再次如弹簧刀般弹跳而出,仍是冲着何鸿远的左腰而去。 有过方才一次试招,何鸿远不敢再大意,运内劲于双掌,仍是以柔克刚的招式,以双掌卸去她这一腿扫射过来的力量。 史冰茹自知她一腿踢出的力量,足以断砖碎瓦,却被他轻松地接下。她不由得呐喊一声,右腿收腿驻地,左腿旋风般地扫出。 何鸿远没想到这小娘们这么彪悍,她出腿神速,单腿立地而下盘稳若盘石,这等腿功若非长年苦练,难达如此技战水平。 他只能运起内劲,以慢打快,企图消耗对方的能量。 史冰茹如猎豹一般,一上场便占得先机,两条大长腿轮流着进攻,把他逼得节节败退。 不过她对何鸿远的一身功夫,有了全新的认识。纯粹从技战水平上来说,她已是跆拳道黑带七段的水准,在军中鲜有敌手,一般的特战队队员,在她的腿鞭下走不过三招,便会被她打趴下。眼前这位小土鳖,却硬是接了她十余招。而且他的双掌每次招架住她的长腿,从他手掌传来的力量,都能震得她小腿微微发麻。 她觉得自己的连环腿再使下去,有力不从心之感。 这种感觉以往从未有过,如今却在对上一位小土鳖时出现,让她很不甘心。 虽然他曾是她的救命恩人,帮她挡过子弹。可高傲如她,小土鳖就是小土鳖,她怎能折在他的手上? 她突然收腿,口中发出一声呐喊,双拳左右开弓,朝何鸿远面门而去。 这女人真疯狂。 何鸿远刚刚兴起这一念头,就被她的拳头逼得左支右绌,脚下连连后退,一直退到训练室的角落里。 被一个女人追打成这样,说出去还真的丢他父亲和师父的脸。他打小随父亲站桩习南拳,练筋骨强身健体,后来又随师父道一道长习吐纳术和鲁式太极极,内家拳已是小有火候,个人武艺修为也算达到了内外兼修。可这样的修为,还是被一名女子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史冰茹出招时的阵阵杀气,让他在气势上就输了一筹。黑罗刹就是黑罗刹,出手果然毫不手软。 “嘿,先歇一歇,喝口水咱们再战。”他退缩到墙角,以八极拳逼退她一招,弯腰喘着粗气道。 她放下拳头,仍是目光凶狠地盯着他。 “咱们讲讲理。在京都你让人绑架我,让我莫名其妙地吃了一顿大苦头,你该让我打你一顿,出出气才是。如今我技不如人,打是打不过你,这苦头我吃了,只能算是吃个哑巴亏。” 他拳头不比人家硬,只能在嘴上做文章。 她抿着嘴,向他伸出手来。 “这就对了嘛。朋友做不成,咱也没必要做仇人。”何鸿远笑道,“咱们就此罢战,我肚子饿了,我要干叔请我吃大餐,顺便帮他摸摸骨,然后让他派车送我回去。” 他话音刚落,他的左手已被史冰茹抓住,她一个过肩摔,已把他摔倒在地。 他正要从地上蹦起,她的连环腿已飞速攻到。他屁股上挨了两脚,臀肉又痛又麻,人也摔了个四肢着地,差点成了嘴啃泥。 “小土鳖,小混蛋,你还有脸提京都的事。”她居高临下地道,“你受刑时说过什么,你这么快就忘啦?小混蛋,我今天要把你揍成猪头。 “我说过什么?我不就是说你胸大屁股翘吗?难道要我说你没胸没屁股?你的身材,本来就是这么棒嘛。”何鸿远振振有词地道。 “混蛋,流氓,你还说。” 她黝黑的人皮面具上,虽看不出羞怒之色,但她喷火般的眼神,已出卖了她的心情。 何鸿远心里暗暗得意,他要的就是她怒火攻心。 “我说史教官,宇哥他们为啥背地里叫你冰山美人呢?我看得叫你性感美人才对。你看你穿上跆拳道训练服,身段如此柔曼动人,如果穿上军装,那叫制服诱惑。你的性感,瞎子都能看得到,他们为啥就不懂得赞美呢?而且从我方才摸上你小腿的感觉来说,你身上肌肤弹性惊人,手感不错,真是身材性感又有料啊!” 他如癞蛤蟆一般趴在地上,一边以言语激怒她,一边随时准备着逃命或绝地反击。 “混蛋,我要杀了你。” 史冰茹哪受过如此言语轻薄。她感觉眼前这人,就是一名轻浮的浪荡子,哪有半点当初在阳光洗浴城地宫为她挡子弹的英雄风范。这种人,她在京都不知教训过几何,她随便出手弄人家个手脚骨折,还算是轻的。 她怒急攻心,毫不犹豫地起脚一个劈腿,向他的背脊劈去。 何鸿远早有准备,如青蛙般向前蹦出半步,再就地一个打滚,避开她一击,同时双腿如剪刀般伸出张开,绞住伫立的单腿,将她绊倒在地,他扑身上去,把她狠狠地压在身下。 他双手齐伸,抓向她欲出击的双手,却仅捉住一只手。他的另一只手捉空,直接抓到她丰满的胸口,入手处虽隔了绵软的跆拳道训练服,却仍能清晰感受到那一片柔腻,颤然又带着惊人的弹性,手感真心不错。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20章 压在身下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流氓—— 史冰茹一只手被他抓住,另一只手的手肘顶向他的胸膛,却因胸口圣女峰落入他的魔掌,感受到他掌心传导来的热量,让她莫名地心头一酥,击打在他身上的力量,便减弱了许多。 即使如此,何鸿远仍感到胸口如受锤击。他强忍着巨痛,以手肘顶住她的臂弯,抓在她丰满上的手掌报复般地揉捏两下,才双手环绕着抱住她的上身,以防她再度出手伤人。 史冰茹如受困的母老虎一股,口中连连怒吼。 她上身被他抱住,便双腿曲膝,以左腿膝盖向他下腹顶去。 何鸿远暗恼她心狠,这一下若是撞击到他的命根子,他不仅逃脱不了断子绝孙的命运,他的性福生活也将一去不复返。 他的右腿稳稳压住她的的左腿大腿,让她无处着力。她的左腿大腿在发力时,和他的右腿一阵厮磨。他泛起销魂蚀骨之感,却不敢大意,双腿如藤蔓般缠住她的一对大长腿,让她再无出击的手段。 “教官,咱们就此打住。过去的事,就这么算啦,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他以商量的语气道。 “流氓——混蛋——小土鳖——我跟你没完。” 她身子挣扎着,口中仍是叫骂连连。 可是她越是挣扎,向身上传导来的和他肢体摩擦的感觉,越是明显。它仿佛一种麻醉剂,让她的神经感官酥酥麻麻,浑身竟充满妙的无力感。 何鸿远感到她紧绷的肌体,似是松软了一些,便低头向她道:“教官,咱们就此和解,怎么样?” 他的目光落在她松开的衣襟处,那儿雪肌莹目,深深的事业线令人无限遐思。而它和颈项处迥异的肤色,让它看上去更是诱人。 这冰山美人的深沟,美得令人眩目啊! 何鸿远心里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目光显得沉醉,他感到身上的某处,顶在一个柔软的地方,不由自主地显得坚不可摧。 史冰茹和他肢体交缠,她身体最隐密处感受到坚硬的侵入,虽是隔着衣物,仍让她胆战心惊。 她一向以心狠手辣、行事果断称著,从未有胆战心惊的时候。此时这种最特的接触,竟让她感受到自己的羸弱,让她心生无力感。 “流氓——混蛋——” 她重复叫骂着。但她略微颤抖的声带和胸前雪肌泛起的一层玫瑰色,出卖了她的感觉。 何鸿远的目光,一直沉浸在她变幻了颜色的深沟处。他心里充满了满足感,能把冰山美人压在身下一回,他在京都受绑架的怨气,已在此刻一扫而空。 他正要放开她,她却是突然抬头,以黝黑光洁的额头,向他脸部撞来。 从鼻梁处传导来的痛楚感,让他感觉整张面孔都似要炸裂。痛楚过后,有温热的液体从他鼻孔里流出,落到她的胸前衣襟上,殷红的一点点,如梅花盛开。 这个臭娘们,可真狠毒! 他在心里叫骂一声,双手不管不顾地放开她,举手对着她的翘臀,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这一巴掌,是为你让我在京都无端受苦打的。” “啪”的又一声。 “这一巴掌,是为你让我流鼻血打的。” “啪”的又又一声。 “这一巴掌,是为你恩将仇报打的。我好歹替你挡过子弹,你却对我这么狠心。” “啪”的再一声响起。 他想不出什么理由,只是感觉她翘臀的手感真心不错,忍不住想多抽一下。 史冰茹见他鼻血淋漓的样子,一时心间惊颤。她虽是见过血的特战教官,可从未想过要伤他到见血。 突然被他在翘臀上扇了一巴掌,那种酥麻感和羞恼感几乎同时而生,可似乎被他霸道的说词给震住了。 她感到自己思维有些犯浑。如果他是她的敌人,此刻他的脖子早已折断,哪还有机会压在她身上,抽了她的屁股还振振有词。 可她能拿他怎么办?真的揍得他满地找牙? 她尚未决断,翘臀上已连续挨了几下。从臀部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和伴随着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一时呆住了。 待她反应过来,何鸿远已收手,弓着身子正要起身。 史冰茹使劲一把将他推开,摔他个四脚朝天。她跳起身恨恨地对着他的大腿踹了一脚,道:“你给我起来,咱们再开打。” 何鸿远坐起身子,一边伸手擦拭着鼻血,一边摇头道:“不打啦,再打下去,我这条小命要交待在你手上。” 她又是不重不轻地踢了他一脚,不依不饶地道:“不打也可以,让我踢死你。” “踢吧,踢死我算啦。总比坐电椅强。”他耍起了无赖。 不过在京都被绑架后坐电椅的经历,的确是他人生经历中的一个噩梦,他永远无法忘怀。 史冰茹回想起她和一号坐在审讯里,从监控探头传回的画面上,看到他受电刑后那形神俱丧般的样子,的确令她心里酸楚。 她的目光逐渐显得柔和,道:“坐电椅,是对你的一大考验。” “这很是莫名其妙。”何鸿远起身往外走,“我不需要什么考验。我热爱我的祖国,不需要你们设置什么考验。” 她跟着他,道:“因为我们需要你,所以必须对你进行考验。这是我们的纪律。” 他忿怒地转身,盯着她道:“你们需要我,你们的纪律,统统都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一名小干部,偶尔也治病救人,想着靠政绩早点升迁到副县级干部。就这么简单。” “你眼里就只有官帽子吗?”她问。 “对,成为一名副县级干部,然后娶妻生子,这就是我的人生理想。”他梗着脖子道。 “你说过你爱国。如今你的国需要你去付出,你却只盯着自己的官帽子。这就是你说的爱国吗?”她咄咄逼人地问道。 “你们无法代表国家。”何鸿远不屑地道,“我当我的小干部,为群众办实事、办好事,靠政绩升迁,也是爱国。爱国是神圣的情怀,它充斥在我心里和平时的一言一行之中,你们任何人都无法否定我的家国情怀。” “好,我不跟你争论你是否爱国。我们代表国家征召你入伍,你是否得响应国家号召?”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呵,原来是让我跟你们一起干啊。我不愿意。”何鸿远直截了当地拒绝。 此时他才回味过来,他在京都受绑架之事,就是对他的一次考验。 这场考验简直是他的噩梦,他很反感他们这样做。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21章 红动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史冰茹拦在他身前,道:“我们需要一名军医。” 何鸿远仰着头,按摩着鼻骨。她狠狠的一击,幸好没有致他鼻骨骨折,可能只是鼻腔黏膜破损,导致鼻腔出血。 他在心里暗骂她几句,而后瓮声瓮气地道:“部队医院里有很多政治素质过硬和医术卓绝的医生,你们大可去挑选,为何非要找上我?” 史冰茹见他这副狼狈的样子,感觉心里很解气,忍不住想要发笑。不过想到方才她受他轻薄,可不能给他好脸色,便板着脸严肃地道:“我们需要一名军医,不仅政治素质和医术要过关,还得要有好身手。三者皆备,才有资格成为我们红动的军医。” “红动?”何鸿远条件反射般地追问。 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他不知这是一个组织,还是他们特战队的一个行动代号。 “红动是我们特战队的名号。”史冰茹介绍道,“红动特战队,是直属于总部的一支特战劲旅;它的宗旨是反恐反特,为红色华夏社会经济发展保驾护航;它的组成人员,是特战精英中的精英。你应该为能加入这样一支队伍,而感到骄傲。” “我不感兴趣。”何鸿远直接拒绝,“我的工作岗位,在龙泽乡人民政府。我也在为红色华夏社会经济发展而努力工作,我喜欢我的工作,我不会放弃我的工作。” 史冰茹冷哼一声,道:“你这么喜欢当一名小官僚,是为了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吧?都说权力总是和金钱、美女交织在一起,原来你的追求,是这么庸俗不堪。” 何鸿远耸耸肩,绕过她往外走,边走边道:“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我喜欢权力,也喜欢美女,更喜欢教官这样的冰山美人。当然,教官卸去面具和肤色伪装后的样子,我更是喜欢。” “混蛋——” 史冰茹追随在他身后,对着他的背影恶狠狠地叫骂。 “史教官,你对我行使激将法、打我骂我都没用处。”他坚决地道,“我的目标,就是早日成为副县级干部,然后娶妻生子,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顺便为人民服务。当然,如果你对我行使色诱,指不定有点用处。你虽然不怎么可爱,但也算一名美女,我对美女一向缺乏免疫力。” 他说完,在史冰茹发飚之前,快步向干建军办公室走去。 ****** 昌隆县政府大院里,周荧刚接到谭德天汇报,称何鸿远被静安市局来的警察带走,随后她就接到缪建勇汇报,称何鸿远在龙泽乡被静海市公安局海台分局的民警带走后,警车行驶在龙泽乡出山公路上时,被几名悍匪拦路劫持,何鸿远和王二存被对方押上车带走,失去了踪迹。 “海台公安分局,姓叶的真是不知死活。” 周荧柳眉倒竖,对着话筒嘟囔一声,向缪建勇问道:“建勇局长,追查不到劫匪车辆的去向吗?” 缪建勇道:“对方有非常强的反侦查意识,车子在几个有监控探头的路口绕行了一圈,不停地变换着方向,突然找了个盲区行车,消失在监控范围内,却不知它从哪条路离去。目前我们正在寻求周边县市兄弟单位支持。” 劫持? 周荧莫名地想到何鸿远在京都被绑架的事,对方似乎也是神出鬼没的样子。难道这是同一伙人所为? 她结束和缪建勇的通话后,拨通温馨的手机,道:“小魔女,小远被人劫持了。” 温馨等人在回龙观里,正为联系不上何鸿远而急得团团转。 此前张春月带着王瑶瑶来回龙观,把车钥匙转交给肖雪雁,后者就觉得很怪,她的路虎揽胜两把车钥匙,何鸿远和她各自持有一把,她不需要他的钥匙呀。 肖雪雁连忙拨打何鸿远的手机,语音提示他的手机已关机。 她们都不知他玩的是哪一出。温馨对道一道长信若神明,恳求着他,请他测何鸿远的一时福祸。 道一道长被她磨得头疼不已,苦笑道:“月满则亏。有大气运者,更有必要受点小磨难。” 温馨娇嗔道:“师父,我就想知道小官僚现在怎么样了嘛。” 道一道长笑道:“你以为师父是神仙呀,这个都能算出来。” 温馨拍着他的背,讨好道:“师父不是神仙,师父是活神仙。” 道一道长摇摇头,盘膝打坐,不再言语。 温馨对道一道长的脾气有所了解,他开口必言之有物,他若不想开口,谁也勉强不得。 在京都和丽都,她遇到什么事,只要招呼一声,都有一帮人为她跑腿。可在龙泽乡这山沟沟,她还不如张春月有办法。 张春月拿肖雪雁的手机,拨出一两个电话,便知何鸿远被静海市区来的警察带走。 “谭记已经向县委周记做了汇报,这事得周记出面解决。”她向肖雪雁和温馨道。 “有周大美人出马,就没我们啥事啦。”温馨舒展着美好的身子道。 三人暂且放下心事,拉着王瑶瑶听她说学校里的趣事,又去李园别苑转了一圈,刚进回龙观,温馨便接到周荧的电话。 “小官僚被劫持?有人居然敢劫持警车?”温馨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的,劫持警车的那伙人,有着非常强的反侦查意识。公安部门一时未能追查到他们的去向。” 周荧通报完有关情况,问道:“小馨,小远曾在京都被一伙神秘人绑架。你说他这次被劫持,是否和这伙人有关?” “这事我得问问毕大个子。”温馨道,“他和小官僚曾追击过那伙人,对对方应该有所了解。” 她结束和周荧的通话,咬牙发狠道:“若是让我知道,谁在暗地里找小官僚的麻烦,我让他们后悔终生。” 她拨打毕飞宇的手机,语音提示对方手机关机。 “这个毕大个子,老是没有正常过日子的时候,手机时常关机,行踪神出鬼没。跟他做朋友,真是够倒霉。” 她抱怨毕飞宇一通,想到静海市区来的警察,如此明目张胆地找何鸿远的麻烦,其背后因由不言自明。她的小官僚刚被停职检查,又被警察抓捕,这才有被人劫持这回事。这明面上的搞事者,她得狠狠给他们一个教训,否则她难以咽下这口气。 “我得回丽都一趟。” 她要来肖雪雁的车钥匙,说走就走。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22章 另有所图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军分区司令员干建军接受完何鸿远摸骨治疗,很舒畅地抡动着双手,一时心情激奋,便在办公室里使了两招军体拳,倒也虎虎生威。 他坐回到老板椅上,哈哈笑道:“小远,我这肩关节老毛病让你给医治好了,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何鸿远毫不客气地道:“干叔若是想要还我这份人情,那就帮我打听一下龙泽乡老鹰嘴军方基地的事,若能早日促成此事,让军民共建路早日开工,自然更好。” 干建军见他不见外,更是高兴,指着他道:“你呀,倒是一心为群众谋事。不错,是个能干事的人才。” 史冰茹坐在一旁,看何鸿远表现,对他的摸骨术更感兴趣,只是这家伙权欲熏心,对当军医兴趣缺缺。 她听闻干建军对何鸿远如此评价,忍不住出声道:“这小土鳖,看上去是为群众谋利益,其实质还不是为了自己能职务升迁?” 何鸿远马上还以颜色,对她道:“对呀,我是一心想着升迁。可我是踏踏实实地靠政绩谋升迁,有错吗?” “哟,你倒也不虚伪,比那些一心跑官,却不为群众谋利益的干部,强上那么一丁半点。”史冰茹讽刺道,“不过你心里装着官帽子,这为群众谋利益的成色,恐怕不太纯,也可能根本是拿群众利益来充门面,说起来冠冕堂皇罢了。” “随你怎么想,任你怎么说,我还是喜欢当我的副乡长,努力着升职做更大的领导。”何鸿远浑不在意地道。 “小土鳖,臭官迷——”她愤愤不平地道。 王建军笑眯眯地看着一对小男女斗嘴。他看着史冰茹长大,对这位在京都圈子里让男青年望而却步的大小姐,知之甚深,得罪她而不被她修理得鬼哭狼嚎得的人,目前恐怕也就眼前这位小何乡长了。 此前通讯员小沈向他汇报说,史冰茹和何鸿远进了跆拳道训练室,要进行一场比斗,他还担心何鸿远要被修理得很惨呢。如今看来,这位小何乡长像是没落下风呀。 这对小男女,有那么一点意思。 他不愿因他俩斗嘴冷场,指着史冰茹,向何鸿远道:“小远,你是睁眼瞎呀。老鹰嘴军事基地的事,你放着直接当事人不问,却来向我这帮衬者讨人情,这是主次不分呀。” 何鸿远指着史冰茹,兀自不信道:“她是直接当事人?她是特战队教官,怎么可能管这事?” 史冰茹冷哼一声,道:“这是军事机密,不必对你说明。” 何鸿远见干建军不似开玩笑,便叹息一声,道:“看来老鹰嘴军事基地的事,是没戏了。” 史冰茹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那要看你如何选择喽。” 何鸿远摇手道:“你说的那事儿——免谈。” 史冰茹心中怒火又在燃烧,起身便要踢他。 干建军见情形不对,连忙走过来,站在俩人之间,道:“咱们先去餐厅吃饭,边吃边聊。听小沈说,小远和他的王二叔被公安部门抓捕,我想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自何鸿远离开京都之时,史冰茹的人便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对于这两日在他身上发生的事,她了然于胸。 此时有打击何鸿远的机会,她岂会放过,对他奚落道:“某位小官迷得罪了市里大领导家的公子,现在正在停职检查阶段呢。指不定他仕途升迁不成,还要吃牢饭呢。” 干建军神情严肃地道:“居然有这等事,这事我得管管。“ “军叔,部队不得干涉地方事务,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史冰茹道,“我肚子饿了,你快带我去吃饭。” 她巴不得何鸿远多吃些苦头,最好是他被免职罢官,断了他仕途升迁的念头,为她招徕他提供方便。 干建军得何鸿远摸骨治疗,右手已能握枪射击。这对一名军人来说,不啻于再续他的从军生涯。他内心视何鸿远如子侄,岂能任他受人欺负。 当晚,他让何鸿远和王二存留宿于军分区大院。次日上午,他带上通讯员小沈和警卫排一个班的人马,带着一个遮盖着红布的牌匾,一伙人做两辆车,雄赳赳、气昂昂地送何鸿远俩人回龙泽乡。 在龙泽乡红星小屋里,周赛芸自王二存和何鸿远被警察带走后,提心吊胆度过一晚,今日她期待着县委周记能早点过来,她好向周记求助,让王二存和小何医生平安归来。 上午九时,周荧和市委大老板韩长功同坐一辆普通的桑塔纳轿车,来到龙泽乡寨头村。 开车的是韩长功的司机,用车借调了市机关事务局的车子,看上去很是低调。周荧和他都未带秘,真正做到了轻车简从。 俩人径直去红星小屋,坐在餐馆院子里,晒着太阳话家常。 韩长功上回在寨头村微服私访,曾在红星小屋开过现场会,周赛芸自是识得他。她见到这位市委大老板,心里便落定了许多,今日可是告状有门。她家王二存和小何医生,得罪了叶家在市里的大领导,可市里再大的领导,也大不过市委记吧。 有事没事找记,她知道记最大。 她殷勤地上茶,回答韩记的询问,表现得甚是得体。 倒是周荧挂念着何鸿远,先是急了,问道:“王二婶,怎么不见你家王二叔呢?” “周记,你要给我们做主啊,我家二存和乡里的小何医生,被警察抓走啦。”周赛芸趁机告状。 “小何医生?是乡里的那位小何乡长吧?”周荧惊地道,“他和王二叔,怎么会被警察抓走呢?难道他们犯了什么事?” “他们能犯什么事?他们是冒犯了人呀。” 周赛芸泪眼婆娑地把之前发生在红星小屋,向周荧和韩长功述说了一遍,又道:“我不知道这是从哪儿冒出的警察,把小何医生他们给抓走了。这都已经过去一晚了,都没有俩人的音讯,请两位领导帮帮忙,早点放他俩回来吧。” 韩长功一听这前因后果,便明了这事的根源,在某位领导身上。 他心里对叶月华暗生不满,以势压人到如此下作境界,岂不是丢静海市委班子的脸。 可他如今在仕途冲刺关键时期,有必要为这么一件小事,而给市委班子整体形象抹黑吗? 周荧似是猜中他心里所想,拿出温馨交给她的录音笔,又道:“韩记,有人冲着红星小屋来,看似是因纠纷而起,实质是另有所图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23章 疑惑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这是温记者送来的录音。”她解释道,“听上去只是某官宦子弟的纨绔行为,可我判断没这么简单。因为红星小屋如今是市里扶贫工作的一个亮点,人家这时候向红星小屋伸手,其用意值得推敲。” 韩长功把录音笔放入口袋,问道:“小周记,你的这位姓温的记者朋友,她还在昌隆县吗?” 周荧心知韩长功已知温馨的身份,笑道:“韩记,我刚跟小馨通过电话,她在开车回丽都的路上,她要为小何乡长他们抱不平呢。” 韩长功沉吟一声,始才推心置腹地道:“静海市自郑望喜副记受到组织处理后,这市委副记一职,让人眼热啊。叶月华同志作为市委常委、海台区委记,是有希望进步的。市里在传言班子大调整,我这班长可能要调离,他要给人家送投名状,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周荧心里感叹:这是为了搏上位,无所不用其极啊! 韩长功似是听到她的心声,道:“我这当班长的不待见他,他另寻门路并顺带恶心一下我,这本没有错。错就错在他损害了群众利益啊。” 周荧从他的话中,能够深刻感受到,静海市已进入后韩长功时代,市里边的权力博弈激烈,并有可能传导到昌隆县。就如这回发生在红星小屋的事,可能也只是博弈的一环。 她想到县委记曹正满,他应该是早就看清大势,而借势加强在昌隆县的布局。这次他顺利拿下龙泽乡乡长之位,便是明证。 后韩长功时代的静海市,她在市里将不再有强援优势,这对她的政治智慧,是一大考验。 她做完该做之事,手机联系省老干部疗养院院长唐玉清阿姨,然后陪同韩长功到公路路口,等待唐阿姨座驾抵达。 过了十几分钟,一辆丽都牌照的黑色商务车,停在离乡政府门前不远的路边。周荧率先跑上前,拉开车门,迎唐玉清下车。 唐玉清身穿灰色大衣和黑色绒裤,脚穿黑色运动鞋,脖颈间围着红色围巾,看上去身材高挑而毫不显臃肿。 她虽已年届五十,但五官精致而带着成熟风韵,脸上肌肤红润,眉目间透着温婉气息,其风韵气质让人乍见而心生赞叹。 韩长功迎上前去,主动打招呼道:“唐院长,欢迎您到静海市考察指导。” 唐玉清早得周荧通报,上前一步,伸手和韩长功轻轻一握手,松手笑道:“我只是随意转转,没想到惊扰到韩记。” 韩长功扫视一眼她脚上的运动鞋,道:“龙泽乡山青水秀,今日如此晴好天气,很适宜登山一游。” 唐玉清道:“那就登山远眺,感受一下山乡风貌。” 周荧心知,唐玉清是听她夸耀回龙观道一道长的神摸骨测命之术,有心要去拜访。只可惜今日这小家伙不在,错过了认识唐阿姨的机会。 她心间正自遗憾,抬头见山口那边有一辆小轿车飞驶而来,它后边好像跟着一辆军用卡车。 她和唐玉清、韩长功退到路边,以免吃了满嘴尘土。小轿车却在她们身旁停下来,车窗摇下来,从里边探出何鸿远的脑袋,向她招呼道:“周记,您这是带领导来考察呀?” “嘿,小远乡长,我这边正需要你陪同当向导呢。” 周荧招呼着何鸿远下车。她嘴上说得轻巧,却难掩一脸惊喜神色, 唐玉清把周荧的神情看在眼里。能让周家公主相见惊喜的男青年,她得表示关注呀。她对从车上下来的这位年轻人,充满着无限好。 干建军跟随何鸿远下车,率先上前和韩长功握手招呼:“韩记,在龙泽乡遇见你,可真是赶巧啊。” 韩长功和干建军并无深交,对这位经常在常委会上以打酱油身份出现的军分区司令员,他向来觉得难以捉摸,也没花大心思去捉摸,毕竟军地有别,他这市委班长,把对方当工作同志看待便好。 他指着跟随在干建军小车后边的军用大卡车,问道:“建军同志,这么大的仗阵,这是要搞演练呀?” “韩记,咱不是搞军事演练,咱是搞军民共建来了。”干建军咧嘴笑道。 “军民共建?”韩长功疑惑道。 “对,军分区为贯彻落实上级军民共建指导思想,在龙泽乡落实了一个军民共建示范点。为了表示对示范点建设的重视,我亲自开车送牌匾来了。” 干建军解释了一句,又指着从车上下来的王二存,道:“这位便是我们选定的军民共建示范点户主。” 周荧和何鸿远以眼神交流了片刻,然后她走到韩长功身旁,道:“韩记,红星小屋是市里的扶贫工作示范点,现在又成了军分区军民共建示范点。您和干司令员是想到到了一处啦。” 从她嘴里正儿八经杜撰出一个市扶贫工作示范点,听得韩长功一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暗赞周荧机灵,便转头向干建军道:“建军同志,我要向你学习部队上的执行力啊,你看我们这边的示范点刚落实好,你这边却是连牌匾都送上门了。” 王建军意味深长地道:“我们军方的牌匾,不比守护神差,这是为农民脱贫致富保驾护航嘛。” 这是意有所指啊。 韩长功想到市里某领导的作为,怕是红星小屋之事,也引起了干建军的关注。 可他甚是疑惑,干建军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关注上穷山沟里的一个小餐馆?似乎这半路劫持警车的事,也应该是他派人干的吧。部队的战斗力和执行力虽然强悍,可劫持警车这种事,搞不好会酿成不可收拾的大祸事啊,干建军为何会甘冒这等风险? 聪明人总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此时韩长功和周荧一样,都把何鸿远和王二存被劫持的事,往干建军身上扯。 干建军有意让何鸿远在韩长功跟前亮亮相,招手把他叫到身旁,指着他向韩长功道:“韩记,这位小何乡长工作有思路,提议我们搞一条军民共建路,促进山老区基础设施建设,让群众早日脱贫致富。我对他这个提议非常感兴趣。今日也算是实地考察来了。” 他又指着韩长功,向何鸿远亲切地道:“小远,这位是市委韩记。你们乡里的工作,你得向韩记好好汇报一下,争取市里政策倾斜嘛。” 韩长功见干建军对何鸿远的态度,心里明白了什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24章 工作要有仪式感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小何,咱们又见面啦。”韩长功向何鸿远亲切地道。 他对眼前这位年轻的副乡长的工作能力和人际关系,越来越感兴趣。他心里有了爱才之意,再次有把何鸿远调到身边工作,以后带到新岗位赴任的心思。 “记好!欢迎记到龙泽乡指导工作。”何鸿远不卑不亢地道。 “小何,为了龙泽乡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你刚敲过我一记竹杠,怎么又把主意打到干司令员身上去了?”韩长功诙谐地道。 “记,咱龙泽乡缺钱呀。碰到有钱的主,我就忍不住动心思。”何鸿远毫不脸红地道。 “你这个小何啊,这份对工作的责任心,值得我学习啊。” 韩长功对何鸿远不吝表露赞赏之意,转头见周荧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笑问道:“小周记,小何是你领导下的干部,你赞同我的观点吧?” “我赞同记的观点,何鸿远同志为了龙泽乡的发展,不辞辛劳、不计个人得失,我都看在眼里。可就是这样想干事、能干事的干部,现在正在接受组织停职检查呢。” 周荧趁机为何鸿远抱不平。有些话可能不能这样当众说出,让韩长功这位市委大老板脸上不好看,可她若是不说,便觉得愧对于她和何鸿远的感情。 韩长功自知何鸿远得罪了谁。他为叶月华感到悲哀,一位不讲党性,处处炫耀领导权威的干部,其仕途能走多远呢?更何况眼前这位小何乡长,可不是谁都能随意拿捏的小干部。 他伸手拍拍何鸿远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小何,要相信组织。” 何鸿远点点头,道:“韩记,我能够经受各种考验。” 韩长功、唐玉清、干建军等人见他应对得体,都是笑着颔首。 何鸿远转头向周荧道:“周记,干司令员如此重视军民共建工作,我是否得请示一下乡领导,让乡里做好对接工作?” 周荧沉吟一声,道:“我让小萍通知德天记和县人武部林政委,干司令员自有他俩招待。你陪同我们到处转转。” “那可不行。”干建军叫道,“小何还要带我去攀登老鹰嘴呢。他想让我掏钱建军民共建路,总得陪同我考察一番吧。别的那些干部过来,我还不乐意掏这个钱呢。” 何鸿远劝道:“干叔,工作要有仪式感。你这军民共建示范点的落成仪式,不能由我这个停职检查的干部顶着,最好由乡里的谭德天记出面主持,由县委常委、人武部林政委参与,方能显得隆重。待仪式过后,大家留在红星小屋用午餐,下午我再陪干叔登老鹰嘴。” “工作要有仪式感。小何这话说得很有哲理。”韩长功道,“建军同志,在我们的工作中,总是少不了这样那样的仪式,我们不整那些虚得,但仪式感处处存在,否则这工作就少了些庄重意味。” 唐玉清咀嚼着何鸿远的话——工作要有仪式感,这是把握住了工作的精髓,从开国大典到各种大阅兵,哪种仪式不是体现各项工作的巨大成果? 她把周荧拉到身旁,凑在她耳边道:“这位小同志倒像是一位哲学老师。” 周荧为了增强唐阿姨对何鸿远的印象分,介绍道:“阿姨,这位小何同志是龙泽乡副乡长,分管乡里的招商引资和基础设施建设工作。龙泽乡打造生态旅游乡,便是由他提出。” 唐玉清目光落在何鸿远俊秀的脸庞上,赞赏道:“原来是一名年轻有为的干部啊。” 周荧轻声道:“他原来是一名医生,曾救过我一命。我身上的老毛病,就是由他给根治痊愈。” 唐玉清原是周老的保健医生,自然明了周荧身上于生具来的顽疾。她好地道:“他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位道长的高足吧?” 周荧道:“他就是道一师父的得意门生。我在想,如果他不入仕途,应该是一位名医了吧。” 唐玉清笑道:“优秀的人,无论从事何得职业,都会表现得出色。” 周荧把何鸿远叫到唐玉清跟前,向他介绍道:“这位是省老干部疗养院唐院长,你可以称她一声唐阿姨。” “您好,唐阿姨。”何鸿远恭谨地道。 唐玉清向他点点头,道:“小何,我经常听小荧提起你。我的来意,你可能非常清楚。你随便带我走走看看,让我感受一下龙泽乡的山水秀色和风土民情。” 何鸿远从她的话里理解到,她说的山水秀色和风土民情,可能就是省老干部疗养院分院选址的两条硬杠杠,必须要达标。 他对龙泽乡这两方面指标,非常有信心。 一行人在乡政府门前闹出偌大动静,早有人向乡政府值班领导庞松年做了汇报。 今日是周六,副乡长庞松年在办公室里闲来无事,特意邀请来和他交好的乡人武部部长龚定尧,俩人在办公室里就着楚河汉界厮杀,杀得难分难解。 听说乡政府门前来了一大卡车部队战士,龚定尧率先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拉起庞松年,一边向门外冲去,一边兴奋地叫道:“肯定是冲着老鹰嘴建军事基地的事来的,看来这事儿有门啊。” 庞松年被他拉着手,手掌被捏得生疼,叫道:“嘿,人都来啦,你急躁啥呀?先放开我,行不?” 龚定尧一把甩开对方,率先跑到乡政府门口,见到一身戎装的干建军,立马敬礼道:“报告首长,龙泽乡人武部部长龚定尧前来报到。” 干建军还了一个军礼,道:“定尧同志,请你带我们去红星小屋,等你们县人武部林政委过来,咱们举行军民共建示范点授牌仪式。” “是,请首长跟我来。” 龚定尧一脸兴奋,被人拉着留守下象棋,却能遇到这样的好事,他这是撞了好运啊。 庞松年跑过来,向周荧问过好,拉着何鸿远询问道:“何乡长,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和王二存被人劫持了吗?” 何鸿远指着眼前这群战士,道:“我这哪是被人劫持?这是被解放军战士解救嘛。” 庞松年乐道:“呵,这是狭路相逢,牛者胜啊。” 他又凑在何鸿远耳边,道:“何乡长,谭记和春月主任为了你的事,急得团团转呢。” 何鸿远这才想起,昨日他和史冰茹干了一架,又为干建军摸骨疗伤,实在累得够呛,再者他的手机一直无法开机,倒是忘了向关心他的人报平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25章 非常人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手机用习惯了,没有了它,还真是让人无从适从啊。 此时何鸿远也不可能扔下众领导,自个儿跑回宿舍换手机电池。他只能向庞松年道:“庞乡长,我手机没电啦,你替我向谭记和春月主任他们报个平安。” 庞松年朝唐玉清、韩长功和干建军等人呶呶嘴,道:“何乡长,这么多大领导过来,乡里怎么没收到上级任何通知?” 何鸿远轻声道:“军分区干司令是和我一起过来的。省老干部疗养院唐院长和市委韩记,却是由县里周记邀请过来。我们是两拨人。” 庞松年犯愁道:“那中午招待怎么落实?把两拨人凑合在一起合适吗?” 何鸿远提示道:“待会儿谭记过来,你让他请示周记。我这边先陪同韩记、周记和省里来的贵客做考察。” 庞松年点点头,道:“那好,我和人武部龚部长陪同军分区领导。” 俩人悄悄计议一番,各自跟随着一拨人马做陪同工作。 何鸿远陪同唐玉清、韩长功等人在寨头村周边转了一圈,而后在周荧提议之下,顺山路向回龙观走去。 在回龙观门前,王瑶瑶坐在石阶上温习功课,抬头见上岭上有人上来,见是何鸿远等人,兴奋地叫道:“小何哥哥——” 张春月听到小姑娘的欢呼声,从道观里跑出来,站在王瑶瑶身后,一脸惊喜地凝视着何鸿远从山岭上一步步上来。 “何乡长,你可回来啦。瑶瑶这丫头可是念叨你一晚,让我不堪其扰。” 张春月向何鸿远招呼一声,表现得甚是平淡的样子,然后迎向周荧道:“周记,你工作这么忙,难得有空登山做运动。” 周荧向她点点头,道:“春月主任,帮忙招呼一下客人。” 张春月见到周记身后的石阶上,一名气质高雅的中年妇女在仰头打量着回龙观破旧的观门,很是兴趣盎然的样子。在她身后,市委大老板韩长功站在低了两级的台阶上,表现得自愿低人一头似的。 她感觉这名中年美女不简单,连忙侧身恭请对方进门,同时介绍道:“龙泽乡回龙观有着悠久的历史,据县志记载,建观已有一千两百多年。这道观石门历经沧桑,有乐施者愿出巨资新建一座华丽的门廊,却被观主道一师父拒绝。” 她说的乐施者,便是美女小富婆肖雪雁。后者有意出资重建回龙观,被道一道长一口拒绝。 唐玉清一脸赞赏的表情,道:“这不只是一道石门,这是回龙观的文化底蕴,老道长果然见识卓绝。” 道一道长正坐在屋檐下晒太阳,闻言笑道:“贵客这是抬举老道啊。老道没啥见识,只是不想乱添花费而已。再说,我这眼睛啥也瞧不见,就是在我眼前兴建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我也不感兴趣。” 唐玉清快步走到檐下,恭谨地道:“老道长快人快语,话语中深藏大智慧,令人深思。” 道一道长拿起手上的老竹杆,敲敲身旁的小凳,道:“贵客请坐。” 唐玉清道谢一声,坐到他身旁。 何鸿远和周荧纷纷上前,给师父行礼。 韩长功见唐玉清对道一道长甚是虔诚的样子,便也虔诚地站到她身后。 道一道长突然从位子上起身,手上竹杆在地上敲击两下,道:“这位贵客气势非凡,倒是老道人失礼了。” 韩长功疑惑地道:“老道长能感觉到我到来?” 道一道长道:“我双目虽瞎,但耳朵、皮肤、鼻子都能成为我的眼睛。贵客跨出三步,如龙行虎步,非常人也。” 何鸿远正要进屋端出一条木凳,却是被周荧叫住,道:“小远乡长,我们和春月主任、瑶瑶一起去李园别苑那边转转。” 他稍一愣神,周荧给他使了个眼色,她拉着王瑶瑶走在前头。 张春月经过何鸿远身旁,对他做了个无声的口型——快走。 四人出了道观,坐在夹山水库堤坝上,在薄薄的阳光下,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惬意时光。 周荧一身黑色运动衣,上衣外边套着一件蓝色羽绒服,脚穿蓝色动动鞋,她一身休闲装扮,让她少了些高冷女神的冷艳气质,多了些清丽风采,看上去赏心悦目之极。 张春月一身牛仔服,身子紧绷绷的,充满着无限青春能量,身段凹凸有致,令人遐思。 有周荧在场,张春月坐得离何鸿远稍远,她和何鸿远之间,让王瑶瑶见机卡位。 何鸿远双目在县长老婆和俏老婆俩从身上逡巡几个来回,感觉寒风中透着春天般的明媚气息。 王瑶瑶毫不客气地挽住何鸿远的臂弯,茁挺的小胸脯无意识地触及他的手臂,一脸关切地问道:“小何哥哥,我爸他跟你一并回来了吧?” “你爸也已经回来啦。他现在正在餐馆里招呼客人呢。”何鸿远道。 “小远,你是怎么和军分区干司令员走在一起的?”周荧问道。 关于红动特点队的信息,何鸿远得史冰茹警告,不能透露丝毫。他只能违心地道:“我曾帮干司令员看过病,所以他帮了我一把,派人把我从警察手中接走。” “接走?”张春月笑道,“我怎么听说是劫持警车?” 何鸿远笑道:“咱们的解放军叔叔,办事干净利落,执行力一流,难免让一向自以为是的警察叔叔不习惯。” “不愧是最可爱的人,这办事儿办得漂亮。”周荧击掌笑道,“而且干司令员把红星小屋列为军民共建示范点这一招可真绝,简直就是送一面护卫牌匾嘛,有这面牌匾在,看谁以后敢在红星小屋撒野。” 王瑶瑶懵懵懂懂地问:“你们说我家餐馆怎么啦?我怎么听不大懂啊?” 张春月解释道:“通俗地说,你家餐馆以后有解放军叔叔保护,再也不怕坏人来捣乱。” 王瑶瑶挽着何鸿远的手紧了紧,高兴地问道:“小何哥哥,是不是真的?” 何鸿远感受到手臂和王瑶瑶身体接触处的异样,心儿欢快地蹦跳几下,又暗骂自己两声禽兽,怎能受自家妹妹般的小丫头刺激。 他连忙把身体向后仰了仰,借机把手臂从王瑶瑶怀抱中解放出来,伸展着身子道:“瑶瑶,你爸这次是因祸得福啊。以后你在外边咬了人,跑回餐馆里去,包管没人敢去你家餐馆打你麻烦。” 王瑶瑶抿嘴笑道:“小何哥哥,人家又不是小狗。就算是小狗,也不会乱咬人呀。”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26章 妙人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以后红星小屋是没了麻烦,而你的麻烦却是不断。” 周荧向何鸿远提醒一声。这次他得罪了一位市委常委级的大佬,还让县委大老板给惦记上,以后真的是麻烦缠身啊。 她想着后韩长功时代的静海市,政治局面将日益复杂,应对起来将不再如现在这般轻松。 世家子弟又能怎样,到了地方上,如果家族力量鞭长莫及,她只能借助各种力量,在困境中突围。 都说眼前这小家伙气运无双,不知能否继续给她带来好气运,助她在昌隆县开拓一片天地。 何鸿过倒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笑道:“我到不怕有人找我麻烦。我无非是想做点事,有人若是不想让我做事,把我给免职了,我就重新干回老本行。我本来就是一名医生,也喜欢治病救人的那种感觉。” 周荧担心他心境受挫,给他打气道:“小远,为官造福一方,比治病救人更能体现价值。” 何鸿远思忆般地道:“当初我在乡卫院为荧姐疗伤,见荧姐在三言两语间,就能决定龙泽乡的未来,决定龙泽乡乡亲们的未来,我觉得做官比做医生更有价值。现在想来,这想法有失偏颇,譬如说我救了荧姐,荧姐能造福一方百姓,那我这当医生的价值,岂不是体现出来了吗?” 周荧吃他反驳,回味他的话,又觉得有趣,吃吃笑道:“小远,我说不过你。都说上医医国,可能你天生就是一名医者,如果你不从政,能达到医国的高度。” “上医医国,这是医者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连我恩师竺泰和教授,都不敢言自身能达到这一高度,我更不敢好高骛远。” 何鸿远感慨一声,转头见市委大老板韩长功向堤坝这边走来,连忙提示周荧一声,起身跟随在她身后,迎上前去。 韩长功走到周荧跟前,道:“小周记,唐院长很是平易近人。” 周荧心知这是大老板跟唐阿姨沟通顺畅,可能已达到预期目的。她笑道:“韩记和唐阿姨一样,都让人感觉很亲切。” “呵呵,小周记很会说话。” 韩长功显得心情大好,转头又向何鸿远道:“小何有一位了不起的师父,能断人福祸、指点迷津。” 何鸿远不敢提迷信之语,他傻了才会质疑市委大老板迷信。他斟酌一下言词,毫不客气地道:“我师父的推理,很多时候比他的摸骨推拿之术更科学。” 韩长功哈哈大笑,道:“师父是人,徒弟是妙人,好好好——” 何鸿远不知师父对韩长功说了什么,让这位惜字如金的市委大老板这么高兴,还不惜对他们师徒俩进行点评。 不过能得市委大老板这样的点评,也的确值得他们师徒俩骄傲。 唐玉清和道一道长的独处时间虽然很短暂,但从她满脸笑容上来判断,她对这次会面非常满意。 在离别之际,何鸿远扶师父道一道长进屋,偷偷问道:“师父,你对唐院长、韩大老板他们说了啥,让他俩这么高兴?” “这位韩大老板,一开口我就听出来了,他是一名政府官员。当干部的,以再多的话语打掩护,关心的还是他的前程。我送他一句——跨一步海阔天空,又得唐院长赞同,把他高兴得什么似的。”道一道长缓缓地道。 “师父你这是说人家要进步,他当然高兴。”何鸿远道。 “闻其声,知其人。这位韩大老板说话间自有方圆,非一般的政府官员可比。这样的干部,我当然愿他进步。”道一道长乐呵呵地道。 “师父,你这哪是摸骨测命,你这是投人所好嘛。” 何鸿远打趣师父一句,又问:“那你和唐院长说了啥?她似乎也很高兴。” “唐院长起先和我聊些养生话题,待韩大老板离开后,她才为她丈夫问前程。她懂养生术,应该是一名医生,而她又能让韩大老板如此恭敬对待,可见她的丈夫,应该是比韩大老板层次更高的官员。” 道一道长说着,盘膝坐到床上。 “师父,你真是一名聪明的神棍。” 何鸿远在师父耳边调侃一声,告辞出门,追在两位被师父忽悠得高兴万分的大人物身后。 在红星小屋用过午餐后,周荧跟随唐院长回丽都。唐院长在上车前,对回龙观周边的环境赞不绝口,大有确定在这一带建省老干部疗养分院的意思,让何鸿远心里非常高兴。 他感觉这一项目若是能落地,他师父道一道长居功至伟。 下午,干建军拉着何鸿远上老鹰嘴。 何鸿远原本是充当向导的角色,可干建军考察老鹰嘴的山势地貌为名,在老鹰嘴山峰下找了一条溪流,指挥大家溯溪而上。 干建军带来的一个班的战士,受过山地战训练,而且带着登山装备,在原始森林间探路穿行,显得非常轻松。 只是苦了何鸿远,他身上没带任何登山装备,脸上、手背上好几处肌肤,都被荆棘刺破,又疼又痒,感觉如受刑一般。 一行人绕过好些溪间深潭,终于被一个深潭两侧的悬崖峭壁堵住去路。 “一班班长,带人去探路。从森林里绕行上山。”干建军下达命令。 “是。” 警卫一班班长带上两名战士,钻入茂密的原始森林,去前头探路。剩下的三名战士,两名走在干建军和何鸿远俩人前头,另一名战士断后,算是照应干建军。 “干叔,今天怎么不带小沈前来?”何鸿远问道。 “小沈整日跟随在我身旁,也没个休息的时候。今日周六,我放他一天假,让他和女朋友好好聚一聚。”干建军说起自己的通讯员小沈,很开心地笑着。 “干叔这么体贴下属,我都有些羡慕小沈跟了一位好领导。”何鸿远恭维道。 “你羡慕他?好啊,我把你调到我身边来工作,你看怎么样?”干建军笑道。 “干叔,我可不是现役军人。” “不是现役军人,我可以特招呀。我让你当军医,怎么样?”干建军露出试探的神情。 又是军医。 红动特战队要招他当军医,军分区也要招他当军区,难道他真的和军医有缘? 何鸿远苦笑着摇头,看着前方两名战士突然消失在齐腰深的草丛中,他心里蓦然一紧,感觉有危险在向他逼近。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27章 你被俘虏了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一声轻微的枪响。 何鸿远把干建军扑倒在地,子弹几乎擦着他们的背脊而过,击打在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远,附近有殂击手,咱们匍匐前进。” 干建军反应虽不及何鸿远快速,到底作战经验老到,很快就判断出他们处于殂击手的枪口之下,必须找地方隐蔽。 他们有半人多高的草丛掩护,找了一块磨盘大的石头,躲到石头后边。 从边上草丛中传来一声哀嚎。跟随在他们身后的那名战士,看来已经惨遭毒手。 何鸿远实在无法想象,在当今和平年代,有人胆敢对一名军分区司令员下手,挑战华夏军方的权威。 这到底是一股什么势力,敢如此胆大妄为。 “干叔,你带枪了没?”他向干建军询问道。 干建军摇摇头。 “带手机了吗?”何鸿远又问。 干建军继续摇头。 “不能固守待援,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何鸿远道,“可是对方有殂击手,我们逃跑的可能性等于零。” 他和干建军对视一眼,俩人都从对方眼中看不到恐慌,不竟起了携手杀敌的勇气。 “殂击手要殂杀我们,必须抢占制高点。我需要观察一下山势和附近地形,才能做出判断。”干建军道。 “我出去吸引殂击手的火力,你来做出判断。”何鸿远道。 “你想要干掉殂击手?”干建军问道。 “既然逃不了,就得搏一搏。”何鸿远道。 “勇气可嘉。但是你不要忘记,丛林中还有他们的人在盯着我们。”干建军提醒道。 “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何鸿远杀机凛然地道,“只要搞定殂击手,有了枪在手,咱们就掌握了战场主动权。” “好,咱不做逃兵,拼他一拼。”干建军满眼赞赏地道。 何鸿远脱掉身上的灰色夹克衫,从身旁灌木丛中折了一根枝条,他以树枝挑着夹克衫,举着它从石头后边冒出身子。 “怦”的一声,他用枝条举着的夹克衫被击中。他抱着夹克衫,飞快地钻入草丛中。 “前方十点钟位置,寻找制高点。”干建军轻声道。 “十点钟位置?什么意思?”何鸿远问道。 “左前方,正西偏北三十度。”干建军补充道。 何鸿远哑然而笑,对于部队里的专用术语,他一时摸不着门道。 他并不急于前行,而是静静地趴在石头前方的草丛中,如蛰伏的野兽一般,等待着猎物到来。 过了片刻,一道身影从上方草丛中窜出,居高临下,向石头后边的王建军扑去。 何鸿远不管干建军是否能及时反应过来,他必须确保王建军的安全。他把夹克衫向反方向扔出,吸引殂击手的注意力,他的身子兔起鹘落,从侧面弹跳而出,运起八极拳,霸道的一拳,向对方的侧腰轰去。 对方显然没料到会受到伏击,回手阻挡他的一拳,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何鸿远在对方扭腰双手格挡之际,另一只手向对方脖颈抓去,企图先抓一个人质到手。 对方双掌架住他一拳,身子受力顺势后仰,却是被他抓到胸前。手中柔软而有弹性的感觉,使他下意识地放手,却是以手背狠狠地敲击她的胸脯,毫不怜香惜玉。 对方单手捂胸,长腿向他虚空踢出一脚,身子一扭,又窜入草丛中消失不见。 何鸿远只看到一张画得花花绿绿的脸,和一道如飞豹般矫健的身影,没想到这会是一个女人。 他再次伏身于草丛中,免得受殂击手殂杀,向干建军道:“干叔,对方吃了我一击,有她受的,应该去找她的同伙了。你现在是跟我一起去搞掉殂击手,还是原地待援?” 王建军道:“我曾是一名特种兵,后来成为首长警卫员,和一两名敌人做徒手搏斗,我自信输不了阵。我在此为你吸引殂击手吸引力,你尽管放手一搏。记住——殂击手一般会配备观察手,你可能要同时面对两名敌人的殂手。” “谢谢干叔提醒,你自己保重。” 何鸿远钻入草丛,编了个草帽戴在头上,向前方十点钟方向潜去。 他在山林中潜行近两百米,无法察觉殂击手伏击点所在,也不见王建军想法子让对方开枪射击,他只能趴在草丛中干着急。 这时,一只松鼠从他身前不远处的树上爬下来,跳到地面上觅食,突然又惊慌失措般地跳到另一棵树上逃窜而去。 他悄悄向山坡高处爬行了几米,凝目盯着方才松鼠弹跳上树的地方细看,终于在一棵粗大的苦楝树下,发现了一张伪装,下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却感觉不到有人存在。 真是伪装高手啊。 他心里赞叹一声,更是觉得这伙人不好对付。 他细细观察伪装,面纹丝不动,和山林混为一色。在它下边,应该藏不下两人吧。 如果下只有一名殂击手,那么观察手又在哪里呢? 他的目光,逡巡着伪装周边,终于在它上坡方面的草丛中,看到一对黑乎乎的探头探出,如潜水艇的瞭望镜偷偷伸出水面。 刚才幸好没有急于向殂击手下手,否则他可能先吃了观察手的子弹。 他暗自庆幸一把,决定先向观察手下手,争取先弄一个俘虏到手。 他摸到身旁一根粗短的枯枝,随手拿在手上,潜行到观察手哨位的上坡处,扑身上前。 对方似有所感,伪装挪动一下,手肘下意识地向何鸿远扑来的方向侧击。 何鸿远运起内劲,右手手肘抡起,狠狠地和对方的手肘撞到一处。在对方发出吃痛闷哼间,他左手上的枯枝恰好顶在对方腰间,道:“别动,再动一下,就要你的狗命!” 对方身子一紧,似是觉得生命受到威胁。 何鸿远借机一把夺来对方身前的殂击步枪,以枪口对准对方的胸膛,道:“你被俘虏了,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对方画得花猫一般的脸上,肌肤很明显地抽搐了两下,很是不甘心地蹲身抱头。 何鸿远站在俘虏身后,向前边反应过来的殂击手叫道:“你的观察手已被俘虏,我若朝你背后开枪,一定能打得你屁股开花。你也乖乖投降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28章 头上飘绿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特么的,五号,你这观察手怎么当的?竟然被人连窝端。”前方殂击手跳起来,向同伴叫骂道。 何鸿远听着这声音甚是熟耳,再见到对方瘦长的身形,脱口而出道:“三号,原来是你。” 红动特战队三号队员颓然坐到地上,道:“完了,这脸可丢大喽。上回六号被俘,我还嘲笑过他呢。” 何鸿远看到三号,自然揣摩出方才被他摸胸的人,可能会是谁。他向着山林间恨恨地叫道:“史教官,你真能演戏。请你把干叔送过来,我不跟你玩啦。” 他正叫得起劲,蓦然觉得腰间一冷,一个干巴巴的声音道:“小伙子,你尚未笑到最后呢。” 一把枪顶在他的腰间,从枪口传来的冰冷的感觉,让何鸿远神经紧绷,双手张开平伸,表示他没有反抗的意思,心里却在寻思着怎么反败为胜。 他身后的声音又道:“你能从一只松鼠起跳的瞬间,找出三号、五号的藏身所在,这确不简单。你很不错。” 对方能说出方才松鼠起跳上树的情形,自然已经把人瞄得死死的。 何鸿远知道,如果对方是真正的敌人,他已经死过了一回。 方才俘虏对方的自豪感瞬间消散殆尽,他内心对红动特战队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评估。 在他身后的人收起手枪,对着耳脉叫道:“今日训练结束,回临时营地总结经验。” 从山林间钻出几道身影,向这边集合。史冰茹和绰号四婆的四号的身形,何鸿远勉强能辨认出来。 而后他的目光,落在站在史冰茹身后的一道身影上,叫道:“宇哥,你怎么也在这儿?” 毕飞宇拍拍自个儿的大花脸,道:“兄弟,我现在是红动特战队六号队员。” 何鸿远恍然大悟,原先的六号曾做了他的俘虏,看来已被红动特战队淘汰,毕飞宇这是顶替对方的位子。 看来红动特战队选人有讲究,在这支队伍里并不好混呀。 “原来宇哥加入了红动特战队,怪不得在京都被军车接走后,连日来毫无音讯。” 何鸿远上前和毕飞宇拥抱一下,道:“兄弟,方才对付军分区警卫排一班战士的人,就是你吧?” 毕飞宇嘿嘿笑道:“对于这场演练,干司令员早就做了安排,警卫排的战士只要被擒拿住,就是‘牺牲’。” 何鸿远推开毕飞宇,转头四顾,不见干建军带人上来,不由得嘟囔道:“把我瞒得死死的,这是不好意思见我了吧。” 他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一位身穿迷彩服、个子瘦小的花脸人走到他身后,道:“小伙子,你现在是我的俘虏,该我跟你好好谈一谈。” 何鸿远耸耸肩,道:“我无意间做了俘虏,却不想跟你谈。” 史冰茹上前指着何鸿远的鼻子,气势汹汹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胆敢跟一号这样说话。” “原来你就是一号。”何鸿远转头打量着对方,“在京都让人给我上电刑的就是你吧,怪不得这声音听上去有些熟耳呢。” 他想到眼前这人,让他莫名其妙地吃了大苦头,心里不由得有些冒火,指着对方道:“我——要和你打一架。” 一号扯下戴在头上的墨绿色头巾,露出满头白发,向何鸿远道:“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接受你的挑战。但你若输了,得听我的。” 何鸿远摇头道:“我不同意。打架就是打架,我只是找你出气,不附加任何条件。” 一号眯着眼,笑道:“对上我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难道你没有必胜信心?” 何鸿远道:“这跟信心无关,我不想按你的思路走。” 史冰茹在边上恶狠狠地骂道:“小土鳖,小猾头——” 她上前向一号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道:“报告,请准许我和这小土鳖打上一架。” 一号笑道:“他要和我比输赢,怎能让你代劳?” 他向何鸿远提示一声,道:“小伙子,看好喽,我要出招喽。” 话音刚毕,他单手拍向何鸿远的左肩。何鸿远连忙左肩一抖,左掌向一号的手腕切去。 一号并不闪避,右腿毫不花俏地起脚,踢中何鸿远的腿弯,右手手肘轻轻一顶,把何鸿远的身子送了出去,坠落在草丛中,顺着山坡往下滑。 何鸿远没想得自己败得如此干净利落,摔入草丛之中,仍想不出自己到底为何会落败。 “我败了,在京都受电刑的事,就此作罢。我不再记恨于你,以后你也别再来找我。还有,你以后别戴绿头巾,男人头上飘绿可不太妙。” 何鸿远拍拍屁股起身,向一号交待了一句,又不忘损对方一下,算是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又向毕飞宇道:“宇哥,你忙完训练的事,可以来找我,咱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毕飞宇正待回答,却是被史冰茹推到一边。后者顺坡滑下来,拦在何鸿远身前,道:“小土鳖,你是怎么跟一号说话的?你立马向一号道歉。” “呵,急领导之所急,气领导之所气,拍领导的马屁呀。”何鸿远对她调侃道,“我方才向一号发出善意的提醒,咱男人对头上飘绿这回事,得再三关切。你一个女人瞎掺和进来,有必要吗?” 史冰茹之前丰胸受他一击,又胀又痛,感到半边胸脯都不是自己的了。现在她依然觉得胸口又胀又麻。 她一心要找何鸿远出气,此时何鸿远主动挑衅,她都不必找借口虐他。 “小土鳖,你真是个混蛋。” 她怒骂一声,大长腿向他当胸踢去。 何鸿远早就防着这母老虎暴走,她长腿未至,他的双手已主动迎上去,托着她扫来的左腿。 他有心想来一招四两拨千斤,把她的娇躯给推送出去。可是一看这陡峭的山坡,她这么一摔出去,不知会伤成怎样,要是被伤成骨折或毁容,那这仇怨可就大了。 他心里一软,只得把她轻轻往身旁一带。 史冰茹单腿立在陡坡上,身子失去了平衡,扑入他怀里。 何鸿远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对丰满翘挺的臀瓣已坐入他怀中。他尚未反应过来,身子已顺着山坡下滑,只得伸手紧紧环抱着她。 入手之处,软玉温香,他双手忍不住紧了紧。 “混蛋,我要杀了你。” 史冰茹不容分说一招肘击,直接击中他的胸口。 何鸿远胸口吃痛,一把推开她,自个儿顺着山坡下滑,落荒而逃。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29章 背媳妇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这小家伙有点意思,我喜欢。” 一号注视着何鸿远狼狈的身影,忍不住哈哈大笑。 毕飞宇见三号和五号一脸郁闷的样子,向一号道:“首长,我这位兄弟的身手虽然高明,若非你有意放水,他不可能接近三号和五号。” 一号扫视三号和五号一眼,问道:“你们是否心里不服气,觉得自己输得冤、输得窝囊?” 三号和五号相互对视一眼,低头不吭声。 “在实战中,不可能有队员在面对敌人时,还要考虑去保护殂击手和观察手,你们只有更完美地伪装保护自己,清除一切威胁目标,才能保证自身和战友的安全。” 一号严肃地对他俩说完,又注视着何鸿远消失的方向,一脸惜才的神情道:“我们未来的军医,他能够根据一只松鼠逃窜路线,发现你们的踪迹,可见他比你们高明。如果他是真正的敌人,你们死在他手上,死得并不冤。” 三号闷闷不乐地道:“这小子方才两次躲过我的殂杀,的确是有些能耐。” 五号眼露痛苦之色,道:“红动特战队没有失败者。上次在京郊,前六号被他俘虏,遭到淘汰;这次轮到我,我输得心服口服。” 一号扔掉手上的绿头巾,道:“上次前六号对敌冒进被俘,犯了特战队员行动大忌。这次不一样,只是让高手给你俩的殂击伪装术上一课。” 五号眼露欣喜之色,和三号互击一掌,异口同声道:“红动,红动,血染红心,护我华夏。” 一号注目山林间,道:“我期待着七号队员向我报到。有了七号军医,咱们红动特战队齐活啦。” 四号拿出手机,注视着手机屏幕上一个跳跃的红点,叫道:“这小子跑得好快呀!” 毕飞宇知道四号善电子战和电子追踪,笑问道:“四号,你何时给小远装上追踪器?” 四号咧嘴笑道:“昨晚我帮他的手机找充电器,顺便在他的手机电子模板里安装了一点小东西。当然,来不及为他的手机找匹配的充电器。” 史冰茹气呼呼地过来,拿着四号的手机一看,骂道:“这个小土鳖,跑得比兔子还快。迟早有一天,我打断他的双腿,让他变成真正的土鳖。” 毕飞宇等人都知她方才被何鸿远占了便宜,却不敢说,更不敢笑,只是四处张望着看风景。 何鸿远一口气跑到回龙观,见肖雪雁背着旅行包,正从道观里出来,往水库堤坝上走。 他跟随在肖雪雁身后,气喘吁吁地叫道:“雁儿,等等我。” 肖雪雁转身,一脸惊喜地道:“远哥,你这是从哪儿跑过来?” 何鸿远道:“从大山里跑出来,被老虎追呢。” 肖雪雁咯咯娇笑道:“不会是被母老虎追吧?” 何鸿远摸摸鼻子,心里暗道:还真是被一只可怕的母老虎追呢。 他旁若无人般地揽着肖雪雁的纤腰,感受着她柔曼腰肢的惊人弹性,问道:“雁儿,你背着旅行包干啥?” 肖雪雁穿着白色狐狸毛短衣,下身穿黑灰褐色绒裤,脚穿黑色运动鞋,浑身充满了青春气息。 他的手从她上衣下摆探入,抚在她的腰间。隔着薄薄的打底衫,她能感觉到他掌指间的热量,带着一股火热的气息,在她身上蔓延。 她一边依偎着他前行,一边回答道:“远哥,我正要去温泉那边泡个澡。” 何鸿远不乐意道:“工人不是正在温泉那边施工吗?你就不怕走光呀?” 肖雪雁伸手掐了他一把,道:“你以为我不会护着自己的身子呀?鲁旺大哥正带着工人们在李园别苑这边做扫尾工作呢。再说温泉四周的竹篱墙并未拆除,在里边泡澡安全得很呢。” 何鸿远心神大动,道:“我跟你一道过去。由我守护着你,就不怕春光外泄。” 肖雪雁抿嘴一笑,道:“好呀,你在竹篱墙外候着,给我望风。” 何鸿远在她腰间抚摸了两下,道:“我师父说温泉水能美容养颜,若是辅以我的摸骨术按摩肌肤,更是神效百倍。” 美容养颜对女人的吸引力,比之甜言蜜语强上百倍。 肖雪雁推开他,快步向前,边走边道:“待会儿你好好帮我按摩一下。” 她走了几步,见何鸿远追上来,便问道:“说起按摩肌肤,我倒想起春月姐的容貌,怎么瞅着她的脸蛋越来越水灵。她还年长我几岁呢,脸上肌肤却跟我一样有弹性。” 何鸿远敷衍道:“春月姐的肤质很好,不过咱家雁儿的肌肤更有光泽。” 肖雪雁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听春月姐说,你经常为她做按摩,是吧?” 何鸿远心里暗乐,春月姐傻了才会说这事。眼前这位小女朋友跟他耍心机呢,不过她这心机耍得很可爱。 他正颜道:“春月姐这种正直性子的人,我想为她按摩,她还不同意呢。想来她老是向我讨教摸骨按摩术,在她自己脸上做实验,取得一点成效罢了。” 肖雪雁连忙道:“那你也教我摸骨按摩术,我在自己脸上做做实验。” 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何鸿远才不愿断了自己掌指间享受到的福利。 他拿下肖雪雁背上的旅行包,背在自己身上,亲昵地道:“雁儿,有我在,你想怎么按摩只管开口,保管我会为你按摩得舒舒服服,既能驻颜养容,又能强身健体。” 肖雪雁娇嗔道:“你不愿教我,我向师父学去。免得你不在身边时,我时时想着做摸骨按摩。” “教,我一定教。待会儿我就教你摸骨按摩术。”何鸿远道,“不过你学会了摸骨按摩手法,却没有内劲,按摩效果大打折扣。以后想要享受摸骨按摩的真正感觉,你还是得找我。” “我今日不是找你了吗?” 肖雪雁横了他一眼。她那玉靥带俏、眸送秋波的样子,看得他心里直痒痒。 他拉起她的手,快步向前走。 “走这么快干啥?我累了,双腿迈不动。”她娇嗔道。 “要不我背你?”他道。 “你背着包呢。” “你来背包,我背你。” “你真愿背着我。” “来吧。又不是背媳妇上花轿头一回。” 他解下身上的背包,挂在她背上。 “你还背过谁?”肖雪雁问道。 何鸿远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俯身背起她,双手不安份地在她丰满翘挺的臀肉上捏了一把,叫道:“背媳妇喽,一回生两回熟呀。”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30章 春梦有痕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石潭里雾气氤氲,潮润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何鸿远站到潭边,不等肖雪雁有所表示,他已迫不及待地脱去身上衣物,仅穿一条内裤,“扑嗵”一声跳入石潭中。 肖雪雁在潭边石头上直跺脚,娇嗔道:“不是让你替我望风的吗?你倒是先下了水,哪有这样子的?看我还理不理你。” 何鸿远在水中扑腾了两下,突然惊慌失措般地叫道:“唉呀,我脚抽筋呀。” 肖雪雁俏目一翻,嘟着嘴道:“信你才怪!” 何鸿远在水中挣扎了几下,沉入水里,良久不见动静。 肖雪雁脱掉厚实的上衣、保暖背心和运动鞋,双手叉腰,光着脚丫站在石头上,向着水潭叫道:“别装神弄鬼啦,快过来帮我按摩一下脚丫。” 半分钟时间,犹如漫长的一个世纪。 肖雪雁久久不见何鸿远露面,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飞速脱断长裤,一个优美的鱼跃,跳入水潭中,如美人鱼般潜入温泉里。 何鸿远在水里以吐纳术憋气,终于等到肖雪雁下水。他飞快地迎上前去,抱着她诱人的娇躯浮出水面。 “坏蛋,你吓死我啦。” 肖雪雁反手抱着他,伸手拍打两下他坚实的后背。 她一头湿漉漉的秀发粘在俏脸上、玉颈上,如玉女出浴,脸若芙蓉带春水,眼若晨星捎梦幻,充满无尽梦幻美感。 他搂抱着她的纤腰,看得不由得痴了。 肖雪雁对上他的眼神,她柔和的目光率先被其融化,然后感觉他炽热的目光直入她的灵魂,让她身心酥软。 她脑海里闪过在青原派出所受讯的一幕,他扑在她身上,为她抵挡一下又一下鞭打和棍击,直到他昏死过去。 从那一刻起,她发誓今生无论如何,都要做他的女人。 他为保护她,可以连命都不要。她能爱他,爱得毫无保留,哪怕献出全部的青春和财富。 在目光交缠间,俩人情不自禁地对嘴,唇舌相交,激情不可自遏,仿佛让温泉都沸腾。 一吻吻得天旋地转。 肖雪雁在几近窒息中离开他的唇舌,却感觉她腿根处薄薄的小内裤被异物顶着,它那坚挺灼热感,让她身心发颤,忍不住张嘴似惊呼般地喘息两声。 这美妙的声音,仿佛在向他发出邀请。 何鸿远的一只摸骨手从她的俏背游走到丰满处,他浑身血液几欲沸腾,温泉里的水温在逐渐升高。 一场美妙的温泉浴,让肖雪雁品味到摸骨术的另类手法,几度花开花落,更让何鸿远逞足手足之欲。 他对心爱的女人没有克制力,可每到紧要关头,肖雪雁总是咬着他的耳朵道:“在这里不行。” 在这里不行? 那就是说,在其他地方行。很让人期待啊! 何鸿远期待着今晚的福利,对于眼前的诱惑,此情此景只能当作正餐前的小菜。 暮色四合,俩人勾勾搭搭地回到回龙观。 晚餐时,鲁旺主动提起日后温泉度假村的运营工作。他对基建工作颇有些心得,但对服务行业的运营工作,他是地道的门外汉,非一朝一夕能上手。 肖雪雁对鲁旺的工作非常满意,道:“我把回龙潭景区和温泉度假村的管理工作交给你,就是对你百分百放心。你没有管理经验,我可以为你物色一名副手,只是目前尚无合适人选。” 何鸿远脑海中闪现过一名身穿旗袍的古典女子形象。他向肖雪雁推荐道:“县公安局缪建勇局长有一位表妹,在凤凰山麓经营一家凤凰山庄,倒是适合做温泉度假村运营管理工作。” 肖雪雁道:“人家大小也是个老板,会愿意屈就到温泉度假村做一名副经理?” 鲁旺诚恳地道:“只要她有能力,我愿意做她的副手,向她学习管理经验。” 肖雪雁向鲁旺道:“她若愿来,也会甘愿做你的副手。” 何鸿远道:“缪局这位表妹深身风湿性关节炎之苦,不适宜再待在凤凰山庄这等阴湿的山谷里,倒是咱们这边的温泉,有利于她身体康复。” 肖雪雁高兴地道:“这么说来,倒是有可能请她到温泉度假村来工作。远哥,等会儿咱们去县城,当面和她谈谈。” “雁儿,这不着急吧。咱们的温泉度假村不是未建成吗?咱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是吧?” 何鸿远说着,捉狭地地看了她一眼。这位天才商人女朋友有了正事要办,倒是把她和他今晚要办的好事给忘记喽。 肖雪雁见他那样子,俏脸蓦然一红,道:“人才贮备很重要。让我先跟她谈一谈,心里早点有谱。” 何鸿远无奈地报出缪建勇的手机号,肖雪雁拨通对方的手机,由何鸿远接听起来,道:“缪局,我自个儿的手机没电啦,用的是肖总的手机。你方便接听电话吧?” 缪建勇听是何鸿远的声音,放下领导架子,道:“老弟,我现在和交通局老陶在一起吃饭,商讨着安排个时间,去龙泽乡做慰问呢。我们联系不上你,方才和县委周记通过电话,她说她去了省城丽都,说你可能跟军分区干司令员上了山。老弟,我说你行啊,县里某些人下指示让你停职检查,你倒是和军分区司令员搅和到一起啦。” 何鸿远苦笑道:“我虽处于停职检查阶段,可手头的工作一件都不能落下,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测绘方案和年终慰问的事,都是迫在眉睫的事啊。” 缪建勇方才听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念叨着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知道这项工程的测绘方案,受军方的影响。而何鸿远这么快和静海军分区一号拉上关系,可见其军方也有着不容忽视的人脉。 他亲热地道:“老弟,你说的事,都和老陶有关。老陶在边上可是迫不及待地要和你通话。你看你现在能否抽身过来?我们在鸿雁楼这边等你过来吃霄夜。哥仨好久没聚啦,等你来喝几杯。” 人家县领导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何鸿远哪能娇情。 他向缪建勇通报一下他现在的位置,预估一下到达县城的时间,然后和肖雪雁结束这边的晚餐,告别道一道长后,俩人匆匆忙忙下山,开车回县城。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31章 眉来眼去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没想到自己和她仅一面之缘,她还对他有印象。他有些受宠若惊地道:“许总好记性,还能记得我。” 许小曼矜持地一笑,道:“我经营餐馆多年,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领。一般人和我见过一次面,我都能记下,更何况何乡长这样的青年才俊。” 这话听着让人浑身舒畅。何鸿远正待客气一声,却感觉大腿内侧肌肉被人拧住。他连忙指着肖雪雁,向许小曼介绍道:“许总,这位是我女朋友肖雪雁。” 肖雪雁优雅地起身,伸手向许小曼道:“许总,我是鸿雁投资公司肖雪雁,请多多指教。” 许小曼和肖雪雁握手,道:“早闻鸿雁投资肖总的大名,果然如传言一般美若天仙。” 何鸿远方才受肖雪雁虐待,有意拿小女朋友调侃,向许小曼道:“许总,你这是夸肖总能耐,还是夸她人长得美?” 许小曼狡黠地反问道:“我两样都夸,何乡长不会觉得我言过其实吧?” 何鸿远没想到她言词如此犀利,和她的古典美女气质大相径庭。看来从生意场上历练出来的美女,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他看了肖雪雁一眼,道:“毫不夸张地说,雁儿是我见过的最美丽聪慧的女子。” 肖雪雁得心上人夸奖,连带着看许小曼也顺眼了许多。她拉着对方入座,道:“许总,你甭听他嘴上说得好听,他认识的美女记者啦、美女上司啦,哪个不是既美丽又聪慧的? 何鸿做贼心虚地干笑两声,忙着给缪建勇、陶俊杰俩人倒酒。 陶俊杰主动提及去龙泽乡年终慰问之事,很是仗义地道:“老弟,县公安局和交通局对龙泽乡的年终慰问,说穿了是老缪和我冲着你老弟的面子去的。你若是迟迟不复职,我们还真不愿掏腰包。” 缪建勇成了县领导后,说话立足点大气了不少。他向何鸿远道:“你被停职检查这事,我已批评过德天记。他老谭这是不实事求是办事,拿领导的话当圣旨。他这么做,讨好不了县委大老板,又在周记心里失分。这个老谭啊,我真想再凉凉他,不去龙泽乡看他。” “缪哥,其实在做出对我停职检查的决定之前,谭记是征求过我的意见的。”何鸿远为谭德天申辩道。 “征求意见?无非是让面上好看些而已。他老谭就是腰杆子不够硬。”陶俊杰毫不掩饰在此事上对谭德天的不满态度。 缪建勇感叹道:“官僚作风害死人啊。” 陶俊杰道:“老谭经此一事,若是不再吸取教训,我看他也就止步于正科级干部喽。” 何鸿远道:“其实我一个副科级小干部,哪入人家大老板的眼。人家这是搂草打兔子——顺带。” 对于龙泽乡的形势,缪建勇站在县委常委的高足,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他沉吟一声,道:“春节过后的县委常委会上,会有一番博弈。若不出意外,任静静任龙泽乡代乡长的提议应该能通过。倒是龙泽乡党委委员副乡长和宣传委员的位子,争夺会很激烈。” 陶俊杰道:“老缪,这可是你晋升县委常委后的第一仗,要打出气势来。” 缪建勇笑道:“有周记运筹帷幄,我只管照她的意思冲锋便是。” 县里的博弈,何鸿远够不着边,他只关心龙泽乡的工作。他向缪建勇和陶俊杰道:“两位老哥,年终慰问的事,我和省交通厅于磊处长联系一下,看他何时能安排时间过来。到时大家一道去马山岙村,对贫困村村民做慰问,才显得有意义。” 陶俊杰巴不得和于磊处好关系,高兴地道:“好好好,我们听从老弟的安排。” 何鸿远听谭德天说过,乡长潘刚被送入医院后,乡政府这边暂时由任静静主持工作。这黑白妖姬一向自我感觉良好,可能已有当家作主的感觉,他才不愿此时拉着眼前两位老哥,拿着慰问金送到乡政府,给任静静脸上贴金。 肖雪雁虽是和许小曼攀谈,却一直关注着何鸿远三人的谈话内容。她听到年终慰问的事,插嘴道:“马山岙村,不是春月姐的驻村吗?我听春月姐说过马山岙村村民的贫困度,这次去马山岙村慰问,也有我们鸿雁投资的份。” 缪建勇笑道:“有肖总参与,我们这次慰问的气势和格局就大了。” 何鸿远道:“到时我会联系丽都的几位老总,大家组团去马山岙村,把慰问的事,给弄出声势来。增加马山岙村的曝光度。” 许小曼心动不已,向缪建勇道:“表哥,到时你带我一起去罢。我也想去龙泽乡走走,顺道去肖总的温泉度假村看看。” 缪建勇道:“我这是因公慰问,可不能带你去。你若想去,恳求肖总带你过去。” 肖雪雁方才和许小曼一番攀谈,对许小曼的工作能力很是欣赏。虽然她对对方的家庭情况稍有顾虑,但要看许小曼有多大的能力和用处。 她见许小曼对温泉度假村感兴趣,她便顺水推舟带许小曼同去,到时也正好考察一下许小曼的能力。 自那晚得何鸿远施展内劲摸骨和把脉,许小曼一直对他印象深刻,仿佛他掌指间施展出来的温热气机,尚留她筋骨间一般。 她借着敬酒的机会,向何鸿远讨教养身保健之道,受益良多,使她更有去龙泽乡发展的决心。 酒至半夜,何鸿远保持着不醉,只待酒局早点结束,他要和肖雪雁完成梦幻之约。 缪建勇见何鸿远和肖雪雁眉来眼去的样子,又见陶俊杰经不住许小曼劝酒,被喝得晕头转向,便向何鸿远道:“老弟,酒喝得差不多啦,散了吧。” “兄弟,咱继续喝,不醉不归——”陶俊杰勾着何鸿远的脖子道。 “你这个酒坛子。”缪建勇指着陶俊杰道,“周记说你干工作没得说,就怕你贪杯误事。你得从现在开始就改正。” 听缪建勇说到周荧,陶俊杰酒醒了三分,摇头晃脑地道:“不喝了,不喝了。酒虽是个好东西,可不能坏了我在周记心目中的形象啊。” 缪建勇恨铁不成钢般地道:“周记是怕你贪杯,坏了你在干部群众中的的形象。” “两位哥哥,感情深不在酒杯里,咱日后再聚。” 何鸿远呼应一声,和缪建勇等人一起离席出了包间。他在心里勾勒着今夜的好事,感到脚下有些发飘。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32章 大吃一惊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送缪建勇三人上车,转身之际,却见毕飞宇神出鬼没般地出现在他身后。 “宇哥,你怎么在这儿?”他诧异道。 “我来找你呀。”毕飞宇亲热地道。 何鸿远心里苦笑,看来今夜他和肖雪雁的好事要黄。他向毕飞宇道:“宇哥,兄弟请你喝一杯。” 毕飞宇拉住他,道:“兄弟,哥哥的任务,是带你回军分区。” “宇哥,原来你是有任务在身。”何鸿远道,“可兄弟真的没有加入红动特战队的意思。你应该知道,兄弟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把龙泽乡建成一个美丽富有的生态旅游乡。我在为此努力着。” “跟我走吧。”毕飞宇道,“一号在军分区等着你。他要跟你谈谈基地建设的事,他说你会对此感兴趣。” 听说老鹰嘴基地建设的事要定调子,何鸿远急切地想知道结果,毕竟这是他当前最关心的工作。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见肖雪雁过来,抱歉地向她一笑,道:“雁儿,我要去军分区一趟。” 肖雪雁深知他和毕飞宇的关系,她向毕飞宇招呼一声,然后跑去酒店前台取来一个手机充电器,交到何鸿远手上,道:“远哥,给你的手机充电并开机,要回来时联系我。我在酒店里等着你。” 何鸿远心里一片火热,捏捏她的柔荑,对她行了个深情而热辣的注目礼,恋恋不舍地转身而去。 他上了毕飞宇的车,车子正是上次在龙泽乡出山公路上接走他和王二存的那辆黑色越野车。 他坐进副驾驶室,伸手对着中控台东摸摸西摸摸,正要伸手向手刹手柄边上的一个红色按钮按去,却被毕飞宇伸手阻止。 “兄弟,这玩意儿可碰不得。”毕飞宇道。 “难道一按它,会发射炸弹甚至飞弹?”何鸿远好地道。 “你这是国外特工片看多了吧。”毕飞宇道,“这是和总部的视频联系按钮,非汇报紧急情况或接收指令,不得动它。” “这车子有这么先进的设施,应该也有武器系统吧?”何鸿远问道。 “它有防御系统和自毁系统,都是在极端的情况下才能使用。”毕飞宇道。 “改装这么一辆军车,代价不菲啊。”何鸿远感叹道。 “车子是为人服务的,它以确保人的安全为首要前提。”毕飞宇道,“红动特战队的每一个人,都是共和国最优秀的特战精英,是无价之宝。” “宇哥,你对红动特战队很有归属感啊。”何鸿远笑道。 “红动,红动,血染红心,护我华夏。能加入这么一支有使命感的队伍,成为它的一员,我感到无上光荣。”毕飞宇刚毅的脸上透着激动神色。 他看了何鸿远一眼,道:“兄弟,我期待着和你并肩作战。” 何鸿远默默摇头,他不可能放弃他所坚持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他认为他的使命,就是根植贫困的乡村,为群众谋发展。让更多的群众像王二存一家这样脱贫致富,就是他的使命。 当然,他也要凭政绩上位,早日成为一名年轻的副县级干部,让他和周荧的秘密爱情开花结果。 毕飞宇看不到他的神色,他一边开车,一边念叨道:“兄弟,上次我们在花都的时候,你曾让风小武带给风老‘家园情怀’四个字,让风老决定舍了小家进京都。你能说出这四个字,说明它根植在你心间。” “家国情怀——” 何鸿远咀嚼着这四个字,心里感到沉甸甸的。 “史教官评价你是一个小官迷。可我不认同她的说法。”毕飞宇道,“你在龙泽乡做的每一件事,我们都知道。你帮助王二存一家,能让你升官吗?你为马山岙村村民拉年终慰问,能让你升官吗?即使你曾因‘路教’工作和招商引资工作得力而受到破格提拔,那也是你应得的。你是一名有情怀的干部,因为你心里装着家国情怀。” 何鸿远咬着嘴唇,轻声道:“宇哥,其实我真想当官,当大官、做大事,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想当官没有错。”毕飞宇道,“我也想成为一名共和国的将军,指挥着千军万马,保国泰民安。可能按照我原先在部队里的轨迹发展下去,我到了我父亲的年龄,应该能成为一名共和国将军。可是我现在选择了加入红动,虽然军衔仍在,但却是红动特战队的一名普通队员,随时有可能为国捐躯。可我自豪红动能选择我,我也志愿加入红动。” 何鸿远口舌嗫嚅了两下,抿嘴注视着车外的世界,心神随着车轮起起伏伏。 都说物以类聚。他和毕飞宇是同一类人,有着为国奉献的精神。可他和毕飞宇又不一样,毕飞宇是部队里培养出来的优秀战士,有着坚定的信念,而他受父亲何建明、恩师竺泰和和师父道一道长的影响,懂得仁爱和济世之道,离真正的家国情怀却是尚有距离。 毕飞宇这番话,对他触动颇深,他只是不愿表露出来罢了。 车到军分区大院,毕飞宇带何鸿远去干建军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一号一人,他做在干建军的位子上,优闲地喝着茶。他那毫不出挑的五官、满头白发和干巴巴的满是皱纹的脸庞,让他看上去像个人畜无害的居家小老头。 毕飞宇退出门外,一号拿起桌上的一份材料,向何鸿远道:“这是关于你的资料,里边和你关系密切的人,我们都有详尽记录。你在学校里、医院里、乡政府里的表现都无可挑剔,就是有点花心,可能也跟你长得讨女人喜欢有关。这是你的致命弱点。” 在强大的情报力量面前,何鸿远和周荧、张春月、肖雪雁、温馨的那些感情纠葛,无所遮掩。他感觉自己如剥光了衣物一般,站在这个小老头面前,供人家鉴赏。 一号又评论道:“你的父亲不错,虽然出身平民,却能让你打小站桩练习南拳,而且家教严、家风正,为你的身体和思想打好根基;你的大学老师竺泰和教授是你的恩师,人品医德绝佳,对你有再造之恩;你的师父道一道长,却是位了不起的人物,让我大吃一惊啊!” “我师父,他是了不起的人物?”何鸿远也感觉大吃一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33章 患得患失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在回军分区之前,我秘密去见过你师父。他希望你能加入红动。”一号轻声道。 “你认识我师父?”何鸿远问道。 “从审查材料上来看,你师父的材料最不完整。一位能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的老道长,值得我亲自去会会他。”一号答非所问。 “见到我师父以后呢?你为何会大吃一惊?”何鸿远追问道。 “我为他的身手和敏锐听力大吃一惊。”一号言简意赅,似有所掩饰。 何鸿远心知从对方口中掏不出什么,便把话题切回到正题,道:“我师父希望我加入红动,我自会去向师父求证,到时我会给你答复。现在我想知道关于基地建设和军民共建路的事,你也该给我一个答复。” 一号笑道:“老鹰嘴基地大部份归我们红动特战队使用,这事我能拍板决定。至于建设军民共建路,得军分区出钱,老干诓你参加下午的训练,他说他得表示下心意。这两件事都没问题。” “还有,你可能放不下你的工作。对于这方面,我们特战队有着考虑。”一号又道,“因为你的岗位是红动特战队的军医,在非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可以继续回原单位上班。我们这边会为你建立机密人事档案。” 何鸿远心里放轻松了许多,原来这是搞兼职啊!而且特战队的基地就设在老鹰嘴,这事儿可以考虑。 一号目光犀利,把何鸿远的神情看在眼里。他向何鸿远扬扬手,道:“你和红动的事,对其他人都得保密,唯有可以和你师父聊聊。去找他老人家聊聊吧。” 何鸿远能够感受到一号提到师父道一道长时的恭敬神态,这里头必然有故事。 他隐约记得,师父好像提起过,他曾是一名共和国战士。可夹山村的村民都传言师父曾是旧军阀的军官,还因此在那个**的年代,整得师父家破人亡。 这事儿值得他去探究。 他带着一脸思索的表情转身,只听一号在他背后轻声道:“女人多了不是好事,以后得注意点。” 这是忠告也好,把他当成不检点的男人看待也罢,都够让何鸿远脸红。 他走出办公室,毕飞宇在廊道上站岗般伫立在那儿,见到他诧异地问道:“兄弟,怎么这么快就出来啦?” “一两句话的事情,难道还要秉烛夜谈?”何鸿远道。 毕飞宇上前搂着他的肩膀,边走边问道:“兄弟,谈得如何?” 何鸿远翻翻白眼,道:“有何可谈的,瞅着这架式,这军医我是不当也不成啊。” 毕飞宇重重地拍打一下他的肩膀,兴奋地道:“我就说嘛,你是一名情怀的血性男儿,会和我并肩作战。” 廊道拐角处,转出一道高挑窈窕的身影,轻轻咳嗽一声。 俩人停下脚步。毕飞宇见是史冰茹挡住他们的去路,连忙行了一个军礼,道:“报告,六号奉命接送客人。” 史冰茹还了一个军礼,道:“六号,明天放你一天假,现在去车上等着。” 毕飞宇向何鸿远挤挤眼,逃窜般地从史冰茹身旁经过,下楼跑向停车场。 在昏暗的灯光下,史冰茹黝黑的脸庞显得有些阴沉,不过她美好的身材被光线裁剪得凹凸有致,曲线动人之极。 “红动特战队招募的人员,是全军特战精英中的精英、兵王中的兵王,代表着华夏超一流的特战实力。我们能对你打开大门,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她的声音清冷如昔。 “我原本就无期待,又何来的庆幸?”何鸿远仍是一副无谓的态度,“我原来就想简简单单地过日子,踏踏实实地做点事,从未想过要做英雄人物。你们这么一搞,却是扰乱了我的生活。” “扰乱你的生活?”史冰茹冷笑一声,“是破坏了你升官发财的美梦,还是令你无法在众多美女之间穿梭?” “两者兼而有之。”何鸿远顺着她的话道。 “混蛋。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混蛋的人,一边秘密和县里的女领导发展感情,一边和美女企业家谈恋爱,还和自己原先的女上司、如今的女下属不清不楚。像你这样的混蛋,如果不是一号执意要招募你,我能一脚把你踩死,让你连国家干部也当不成。” 史冰茹的情绪终于爆发。她一向是性情清冷的人,甚少有大喜大悲大怒大嗔的时候,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小土鳖,她就忍不住会爆发。 今晚拿到安全部门提交的何鸿远的材料之时,她就忍不住爆粗口骂道:“这个臭混蛋、小土鳖、不要脸的臭流氓,作风如此不正派,怎能让他成为我们红动的一员?” 一号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得意门生、如今的下属,耐人寻味地问道:“二号,你骂的这个臭流氓,曾经救过你一命吧?” “这是两回事。”史冰茹振振有词道,“我原先支持让他加入红动,是因为他有着好身手和好医术,值得我们招徕;如今我反对让他加入红动,是因为他的人品低劣,怕他会污了红动的名声。” 一号笑道:“所谓人无完人。在我们红动现有的队员里边,三号在连队里是个刺头,曾因违抗连长的命令被关禁闭;四号更是不安分守己的主,曾在部队络室攻破总部的指挥系统;五号曾自作主张,一枪殂击掉一名大毒枭……我们这位七号,有着家国情怀,工作中处处把群众放在第一位,他在个人感情上有点状况,不是啥大问题。” 史冰茹跺跺脚,娇嗔道:“师父,你已经把他认定为七号,你就这么看好他?” 一号难得见到这位得意门生的女儿态,乐呵呵地道:“原先是你急着要他过来,现在又急着要把他拒之门外,你这是患得患失啊。” 患得患失? 史冰茹不知自已今晚为何会感到无端烦躁,难道这就是患得患失? 现在她堵住何鸿远,骂上他几句,心里觉得非常解气。她骂完后,迈着大长腿,很是舒畅地转身离去。 何鸿远没想到,连他的个人情史,都被一一曝光,看来在真正的力量面前,难言有何隐私。 他暗暗庆幸,幸亏最近没有和美女秘赵小萍私下会面。若他和赵小萍的关系被曝光,让他以后如何面对周荧。 他暗自警醒,以后一定要管住自己的下半身。 【作者***】:文严打风声鹤唳,我的心情患得患失。我这文有满满的正能量,架不住一刀切。这是我的第一本文,舍不得切,更舍不得友们对我的厚爱。且更且珍惜!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34章 做自己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下楼钻进车子,拿出手机充电器,在车里找了一个充电接口,给自己的手机充电。 稍顷,他打开手机,给肖雪雁发送一条短信,请她为毕飞宇在酒店预订一个房间。 他没有收到肖雪雁短信回复,想来他的小女朋友已睡熟。 他看着车载电子显示屏上的时间,已是凌晨两半点,不由得叹息道:“宇哥,日后在红动执行任务,是否都得这般日夜颠倒呀?” 毕飞宇认真地开车,随口道:“日夜颠倒算什么?流血牺牲浑不怕。” 牺牲? 何鸿远开始考虑这个问题。红动特战队执行的是高危任务,随时有可能出现人员伤亡,他若是牺牲了,他的家人怎么办?周荧、肖雪雁等人怎么办? 关键是因为保密工作,他不能和家人及周荧她们商议他能否参加红动特战队,这对她们不公平。 师父还说他大福大贵呢,怎么能支持他参加如此高风险的工作呢? 他有些想不明白。 车到鸿雁楼大酒店,前台值班主管倒也认得何鸿远,很快为他俩办理了入住手续。 此时何鸿远不好去敲肖雪雁的房门,说好的爱情福利,就这样被人整没了。他无奈地叹息一声,勉强和毕飞宇共处一室休息。 次日,庄明明和丁克得知毕飞宇在昌隆县的信息,从丽都开车赶到龙泽乡。 温馨跟随着他们一并过来,带着大包小包,往何鸿远的宿舍里搬,仿佛要和他同居的样子。 “嘿,你这是打算要这儿长住啊?”何鸿远紧张地问道。 他感受到肖雪雁和张春月望向他冷冷的目光,头皮有些发麻。 “我离家出走啦。先借用一下你的房间。”温馨极其自然地道。 再过一周时间就是大过年了,挑在这时候离家出走,这小魔女可真能折腾。估计她这次回丽都,并没有在她父亲温兆国那儿讨到好处,才让她如此恼羞成怒。 想来也是,像温兆国这种级别的干部,若在人事问题上受女儿的影响,他这组织原则性到哪儿去啦?就算是某位干部真有问题,他也会先严肃地批评女儿一顿,让她该干嘛干嘛去。 想到她是为他出气,才要去找叶月华的麻烦,何鸿远觉得有必要安顿好温馨。 他见肖雪雁和张春月虎视眈眈的样子,脑子急速飞转,向丁克道:“丁哥,眼看就要过大年了,你看是否联系一下生态奶业贺总,明日咱们一起去马山岙村慰问?我这边联系一下省交通厅于处长和县里的朋友们,大家热热闹闹把这事儿给办了。正巧温记者也在这儿,看能否给弄条新闻出来。” 丁克花钱大方又最喜热闹,最主要是这是做好事,而且有可能上国家级媒体,这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广告效应。他这矿泉水公司,未上马倒是先露脸了。 他拍手叫好,庄明明那边已在联系生态奶业贺子方,探讨给村民们送钱送物的细节问题。 何鸿远联系上于磊,这位于处长倒也痛快,原先他承诺的给马山岙村送温暖的费用,他预算是五万元,此时听说有国家级媒体的记者捧场,立马加了三万元,这金额就有点看头了。 于处长这边出钱,何鸿远便联系缪建勇、陶俊杰和同学吴传海,让他们想办法为马山岙村村民购置些年货,明天这场面便显得更温暖。 张春月遇到正事,便再无心思吃温馨的干醋。她忙着联系马山岙村长马芳,请她落实搬运人员。 像慰问这种事儿,总不能让领导老总们背着东西走山路,那看上去很亲民,却并不讨喜。 事儿都落定了,大伙儿才一并上山,去回龙观拜访道一道长。 在上山的路上,温馨拉着肖雪雁,颇有些落寞地道:“肖大总裁,如果我要辞职,你说我能做什么生意?” 肖雪雁吃惊地道:“馨姐,你真要辞职呀?” 温馨淡然一笑,道:“我是世家里的异类,我的工作和婚姻,都不想受家族的影响,我想做我自己。我爱打抱不平,所以我喜欢记者这份工作,可我现在发现,我这份工作做着做着,也脱不了家族的影子。有时候,你想真正做点什么,可有人会利用你的身份,把事情朝着家族利益争夺的方向引导。广南之事,便是一个例证。” 她缓了一口气,又道:“我这次去见我爸,原本是想为小官僚抱不平——他这么好的干部,为何领导一句话,他就要停职检查?可我被我爸狠狠教训了一顿,我爸说这是规矩。官场有官场规矩,从商有商业规矩,到哪儿都有规矩。我不喜欢这些规矩,规矩难道比事实更重要吗?” 肖雪雁在京都见识过周吉祥等人的作为,她突然觉得,像温馨这样的世家子弟,的确比较罕见,她觉得自己现在才真正理解温馨,并拿她当朋友对待。 她赞叹道:“你想做自己,走出自己的一步,了不起啊!” 温馨笑道:“世家子弟又如何,也是共和国的公民。想做真正的自己的,也并非我一人,像咱们的周大美人周记,也是世家里的另类。她更伟大,敢于向世家联姻的利益结合挑战。” 肖雪雁只想做一位纯粹的商人,不想和世家牵扯太深,哪怕是和周吉祥、温馨的合作,她也是保持着距离,她们在京都的合作公司,是以她个人注册的京都鸿雁置业有限公司投资的子公司,能够做到战略上进退自如。 她深知在改革开放的巨大经济浪潮中,处处有商机,她难以摒弃和世家的合作,只能寻找理想的合作者,共同谋利益、谋发展。 她思索一会儿,道:“馨姐,在我看来,你是非常适合做传媒的,你在这方面有着天然优势。你对新闻的敏锐嗅觉,比之我对商机的把握更透彻。如果你要下海经商,你就去做传媒。” 温馨问道:“个人做传媒?” 肖雪雁道:“对,个人做传媒——去做互联传媒。你的目标,是要成为华夏互联传媒大亨。我来做你的投资人。当然,你得从小做起,我没有那么大笔的前期资金投入。” 温馨眸中迷茫一扫而空,抱着肖雪雁亲了一下,道:“咱们的肖大总裁果然商业才能无限,智慧如妖,我爱死你啦。” 【作者***】:更新迟了,未过审核,抱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35章 打脸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周一上午,并非龙泽乡的传统会市日,乡政府门前的公路上,却如会市日般热闹。 七八辆运载着桶装油、袋装米和羽绒服的大卡车排成一排,停在路边。张春月指挥着马山岙村村民卸货,场面闹哄哄又惹人眼馋。 马山岙村村长马芳揉着眼,感觉像做梦一般,拉着张春月道:“张主任,这些都是给我们马山岙村村民的。” 张春月发狠般地道:“对,不仅是这些实物,还有现金八万块钱,全都是给马山岙村村民的,其他人谁也不给,就算是乡政府里的干部也没有。你们要记住,这是何乡长帮你讨来的过年大福利,要感谢何乡长。还有你们村的通村公路,测绘方案已确定下来,直接在半山穿隧道过去。这是一段军民共建路,也是何乡长为你们争取过来……” 马芳不等张春月说完,转头四顾,找不到何鸿远的身影,问道:“何乡长呢,怎么见不到何乡长?我要替乡亲们好好感谢他。” 张春月咬着嘴唇道:“他还在停职检查阶段,不想出这个风头,把我推出来顶着。我就要在乡政府门前卸货,让乡干部们眼馋,让大家恨死那些让何乡长停职检查的家伙。” 马芳在村干部中颇有些影响力,早知何鸿远被停职检查的内幕,对着马路吐了一口口水,道:“龙泽乡叶家,我呸——不为群众谋福利,反而打红星小屋餐馆的主意。人在做、天在看,会有报应的。” 在乡政府会议室里,谭德天和乡党委班子成员齐聚一堂,向前来慰问的企业家和县领导表示感谢。 谭德天做着热情洋溢的发言,心里却满是苦涩。这么大的年终慰问场景,省里的于磊处长都亲自来了,却不见周荧副记过来。当然,有缪建勇这位县领导在,勉强还能压得住阵。 可这么多笔慰问,全部落在马山岙村,没有一笔落在龙泽乡乡政府。马山岙村过肥年,乡政府被打脸啊。 乡里做出对何鸿远停职检查的决定,原本也有保护何鸿远的意思,可却被人利用了。现在县纪检调查组不出调查结果,乡里怎么做出取消何鸿远停职检查的决定? 一招失误,丧失了主动权啊。 谭德天为当初的决定懊悔,当初要是先向县委周记汇报,就不可能有如今这尴尬被动局面。 谭德天说完话,请缪建勇讲几句。 缪建勇没有装腔作势,扫视乡党委成员们一眼,道:“我就讲两句。第一句,这次的年终慰问,是马山岙村驻村干部张春月同志牵的线,她心系马山岙村贫困群众,所以我们来了;第二句,希望龙泽乡能涌现出更多心系群众的干部,我们的工作,不是为了迎合上意,而是为了迎合广大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和文化需求。” 迎合上意? 这是啪啪打脸啦。 省交通厅于磊处长见不到何鸿远的身影,心里纳闷儿。此前他曾拉着陶俊杰打听,陶俊杰不愿家丑外扬,摇头苦笑。 此时,他听到缪建勇话把张春月推出来,又是话里有话,心知何鸿远出了状况。 他是在座级别最高的领导,当然要请他讲两句。他板着脸道:“慰问贫困群众,给贫困群众送温暖,是我们的一项重要工作。可是如何让群众脱贫致富,才是这项工作的根本。刚刚县交通局俊杰局长向我汇报,称马山岙村通村公路测绘方案确定下来了,要建半山穿山隧道,虽然造价很高,却由于你们乡的何鸿远乡长走了军方的关系,要把这段路建成军民共建路,减轻了工程造价压力,使得测绘方案获批水到渠成。” 他扫视了大家一眼,又道:“做工作要做到像何乡长这样,才算是到位。在我看来,我们这些搞慰问的、搞形象的,都是做表面文章。但是我们有些干部,可能表面文章都做不好,现在他们心里可能在抱怨,为什么要对贫困群众这么大张旗鼓地慰问,要慰问也该慰问我们这些在贫困乡工作的干部,让大家过个肥年嘛。同志们,你们不会穷得家里穿不上裤子、揭不开锅,你们要反思的是——为什么在你们辖区内,有家里穿不上裤子、揭不开锅的群众?” 这已不是打脸,这是诛心。因为在座的乡党委班子领导,和许多乡干部一样,大多为得不到年终慰问而心怀抱怨。此时心事被于磊处长说穿,想不脸红都难。 于磊说完该说的,便起身由陶俊杰陪同着,下楼去找何鸿远。 何鸿远办公室大门紧闭,金林圣从边上办公室里出来,向陶俊杰俩人汇报道:“于处长、陶局,何乡长去军分区落实军民共建路的资金问题。” 于磊叹息道:“你们这位何乡长啊,做事可真尽心。” 陶俊杰在一旁道:“于处,你不知道,乡党委上周刚做出让何乡长停职检查的决定。你方才在会议室里一番话,是帮何乡长出了气,可也无形中让他得罪人,孤立于乡党委啊。” 于磊大眼一翻,生气地道:“停职检查?凭什么把何乡长停职检查?老陶,你跟我好好说说,何乡长为何被停职检查。” 陶俊杰撇着嘴道:“是县里主要领导下的指示,龙泽乡乡党委这是被动走了招臭棋啊。” “怪不得老缪方才批评他们迎合上意。这么看来,我方才打脸还打得不够狠呢。”于磊冷笑道,“龙泽乡有何乡长这样的干部,是乡党委的福份,他们不懂得珍惜,还让他停职检查,这是他们目光短浅。他们若真的排斥何乡长,我把他要到省交通厅里来,照样能给他解决副科级别。” 陶俊杰深知何鸿远在丽都那边的关系,知于处长不是打逛语。 他拉着于处长,道:“何乡长虽然不在乡里,咱们也得把答应他的事儿给做得圆满。走走走,咱们上马山岙村去,为张春月主任撑撑场面。” 于磊点点头,道:“这位春月主任能得何乡长提携,以后会有大出息。” 金林圣心知这里边有内幕,主动跟在两位领导身旁,为领导服务,并借机向于磊、陶俊杰汇报何乡长被停职检查之事的前因后果。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36章 饥渴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陶俊杰对金林圣感观不错,提点道:“小金,你和春月主任是何乡长的左膀右臂。何乡长是个实在人,不会亏待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人。” 金林圣表态道:“我一定在何乡长领导下,把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打造成具有示范效应的一号工程。” 于磊高兴地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何乡长的兵,就是不一样啊。小金,就凭你对交通工作有这份认识,你若在乡里没发展机会,在我们交通系统也会有你的发展空间。” 金林圣也是成精的人物,知道于处长这话的含意,连忙向领导道谢。 陶俊杰暗自感叹,龙泽乡党委被打脸,何乡长的左膀右臂受重视,还是跟着何乡长有奔头啊。 龙泽乡这边有人欢喜有人愁,何鸿远却是在军分区训练场,在寒风中头顶砖块站军姿。 昨晚他和师父长谈。师父道一道长对于他加入红动特战队的事,一改其清心寡欲的姿态,表现出难得的激情,道:“当兵好啊!当兵后悔几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而且你们部队首长已经答应,为你的军藉建立机密档案,你这是工作当兵两不误啊。” 何鸿远问出心里的疑惑,道:“师父,你认识红动一号?” 道一道长笑道:“在朝鲜战场上的时候,他是我的手下。你甭看他貌不惊人,当初可是带着十来人穿插到敌后,把敌军王牌师的弹药库给炸掉,为主力打歼灭战提供重要支援。” “朝鲜战场?师父,原来你是解放军啊。”何鸿远惊喜地叫道。 “我不是解放军,那我是什么?”道一道长追忆般地道,“老子抗过日、打过美帝,是一名地地道道的解放军战士。老子的一对眼睛,就是在朝鲜战场上失去的。” 他坐在床沿上,坐姿挺拔,虽已英雄迟暮,却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何鸿远坐在边上矮凳上,拉着师父的手,道:“师父,原来你和纸老虎对过阵啊。” “美帝不是纸老虎,但就算他们是真老虎,只要我们骨头够硬,他就算咬到我们,也会崩了牙,变成没牙的老虎。我们华夏民族的秉性,就是咬不死、嚼不烂,越被咬越能奋勇前进。” 道一道长拍拍何鸿远的手背,期许道:“你是一名老战士的徒弟,部队在召唤你,你应该响应号召。” 何鸿远点点头,道:“我决定加入红动。” 道一道长道:“当兵几年,胜于当官一辈子。这会是你人生的一笔财富。” 何鸿远苦恼地道:“红动执行的都是高危任务,我只是怕自己有个万一,那些和人有牵扯的人怎么办?” 道一道长拍了一下徒弟的脑袋,骂道:“执行任务要朝着胜利的方向努力,千万不能想万一。你师父我两眼被炮弹炸瞎,还不是能从战场上下来吗?你要想着,有人在等着你圆满完成任务回来,你就能回来。” 他骂过徒弟,又轻柔地道:“师父说你是有大气运之人,可不是忽悠你。你应该相信师父的摸骨测命之术,你以后多子多孙,贵不可言。” 何鸿远撇撇嘴,心里暗道:师父,你这不是忽悠,你这是美好愿望。 道一道长见徒儿不吭声,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不相信师父的摸骨测命之术,是不是?” “没有,没有。”何鸿远连忙否认,“我只是在想要请师父破除我的桃花运,身边美女多了,很麻烦的。” 道一道长笑道:“以往怎么未见你为身边美女多烦恼呢?现在要加入红动,你就为此烦恼。你们一号首长都跟我说了,红动特战队的每名队员,都是他的宝贝疙瘩,不把你们的保命技能练全了,他不让你们出任务。” 何鸿远感觉自己的满怀心事,只有师父能理解。他扶着道一道长睡下,道:“师父,我就坐在你边上,你跟我讲讲朝鲜战场上抗击美帝的故事,等你讲累了睡着,我才去睡觉。” “美帝啊,它不是纸老虎,它是一只耀武扬威的大老虎,我们想要做打虎的武松,就得有真本领……” 道一道长讲战场上的故事,也在教徒弟在战场上生存的本领。他说了很久很久,才在疲惫中睡去。 次日一大早,何鸿远将马山岙村年终慰问的事交给张春月来办,他向谭德天请示去军分区落实军民共建路资金,而后坐着毕飞宇的车子,向一号报到。 “我知道你会来的。你骨子里就是一名军人,每一位有血性的华夏子女,都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一号高兴地道。 史冰茹站在边上,看着站姿端正的何鸿远,道:“七号,一号只是说你能够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但我们红动需要的是精英,是兵王中的兵王。所以你需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我看你的军姿非常不标准,现在跟我去练军姿。” 一号点点头,道:“二号原先是总部教官,以后就由二号指导你训练。” 何鸿远对上史冰茹不怀好意的眼神,心里暗暗叫苦,这回可是比落入贼手更要受苦。 他慢跑着跟随在史冰茹身旁,来到训练场,见毕飞宇等人正在练穿越火墙,看上去紧张又刺激,不竟也跃跃欲试。 “七号,你是一只未经任务系统训练的小菜鸟,要从最基础的开始。开始站军姿,立正——” 史冰茹见到何鸿远一脸不以为然的微笑,心里冷笑一声,从边上拿来四块砖头,两块放在他头顶,另两块分别放在他的左右肩膀上,道:“现在是上午九时,站军姿两小时,每掉下一块砖头,做腹卧撑一百下,受罚后继续站军姿。这一站军姿标准,要练到两小时零受罚为止。” 何鸿远不满地瞥了对方一眼,腹诽道:“这哪儿是站军姿,这是故意刁难嘛。” 他眼神一动,头顶上一块砖头“巴嗒”一声摔到地上。 他一愣神,史冰茹手上的竹鞭已狠狠地抽到他的屁股上,向他道:“腹卧撑一百下,预备开始——” “一、二、三……” 何鸿远一边做着腹卧撑,一边转头盯着史冰茹的大长腿,真想对着它们狠狠咬一口泄愤。 这一上午无数次这样的场景重演,他又饥又饿,总是盯着她那大长腿,显得很饥渴的样子。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37章 自讨苦吃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兄弟,你真牛,被体罚这么多次,还敢盯着二号的大长腿看,你可真是色胆包天呀。”四号向何鸿远调侃道。 这一个上午训练下来,何鸿远精疲力竭,先是低头消灭一大碗米饭,才开口道:“她身上哪一处,我都不喜欢。我只是饿了,把她的大长腿当成了鸡腿。” 四号叫申长天,绰号四婆,身高体重都不达标,又是个话唠子,很是颠覆特战队员形象。 何鸿远听毕飞宇介绍过,四号是特招入伍,有点类似于何鸿远。 四号得到他回应,话匣子大开,道:“二号的大长腿能吃吗?七号你了不得,二号可是我们红动副队长呵,上司的大长腿你都敢吃啊。” 何鸿远感觉这一上午的训练如受虐,他认为这是史冰茹对他有意报复。 他拿起餐盘里的一个烤面包,道:“下次我又饥又饿之时,照样盯着她看。下回我要吃面包,呵呵。” 说碰上,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 四号张了张嘴,突然脸色一变,低头不吭声。 三号窦虎和五号吴明端起餐盘坐到边上的餐桌上,一副不耻于何鸿远为伍的样子。 毕飞宇把餐盘里的一个烤面包塞到何鸿远餐盘里,道:“哪来这么多话,吃你的烤面包吧。” 何鸿远狼吞虎咽般地把手上的面包吃完,道:“宇哥,二号就是一条暴虐的母暴龙,我屁股都被她抽肿了。我恨不得咬她的面包,我咬——” 他发狠般地拿起毕飞宇给他的面包,又是一下子狼吞虎咽。 这回四号申长工也端起餐盘,和三号、五号坐到了一起。 毕飞宇向何鸿远无奈地摇摇头,起身敬礼道:“报告副队长,六号队员正在进餐,请指示。” 史冰茹冷冷地看了毕飞宇一眼,道:“看来你已经吃饱了,去训练场站桩一小时。” 何鸿远见兄弟受罚,等待自己的惩罚可能更恐怖。 他连忙起身,道:“报告,我要陪同六号做站桩训练。” 他心里暗暗得意,自己打小站桩习南拳,站一小时桩是小儿科。 史冰茹看都不看他一眼,道:“七号,站桩一小时,双臂各举沙袋十五公斤。” 母暴龙,算你狠。 何鸿远暗骂一声,和毕飞宇抱头鼠窜而去。 史冰茹做了个深呼吸,强压下心间怒火。她在酥胸起伏间,转头注视着餐橱里的烤面包,心里再无食欲。 傍晚,何鸿远和毕飞宇去鸿雁楼大酒店,为于磊、丁克等人饯行。 这是一场私人聚餐,周荧也和温馨、肖雪雁、张春月等人坐在一起。一大桌子人,甚是热闹。 今日何鸿远有意突出张春月,把她这位马山岙村驻村干部的工作,通过这次年终慰问,给秀到国家级媒体上去。周荧在温馨的三言两语间,便自然明了何鸿远的意图。 这位春月主任,能让小家伙如此卖力气,和他关系匪浅啊。 可她心间的疑惑,很快被见到何鸿远时他的疲惫神态给驱赶。此时进入包间的何鸿远,手上连推门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向于磊、庄明明等人打招呼。 温馨问出周荧等女心中的关切,叫道:“小官僚,你这是怎么啦?像是从集中营逃出来的样子。” 何鸿远苦笑一下,声音沙哑地道:“你以为军分区的五百万元军民共建路资金是那么好拿的呀,我这是被抓了壮丁呀。” 周荧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何鸿远在肖雪雁身边坐下,道:“军分区的五百万元军民共建路资金,春节后便能到帐。但是干司令员让我协助他们做训练科目。” 周荧诧异地道:“你又不是军人,能做啥训练科目?” 何鸿远道:“他们缺一位有能耐的军医,干司令员原本有意调我过去,被我拒绝后,退而求其次,让我经常抽空协助他们做训练科目,并兼职做军医。” 温馨跳起来不干了,叫道:“把你弄成这样,这还是协助做训练科目吗?这是折磨人啊。不行,我找我姥爷告状去,我告倒这位姓干的司令员。” 何鸿远心知,若是不安抚好这位小魔女,干建军非遭殃不可。 他向温馨无力地摆摆手,道:“原本我是协助做训练科目,是我想体验军营生活,主动参加他们的训练。是我自讨苦吃好不好。” 温馨坐下来,满眼怜惜地道:“小官僚,你脑子坏了吧?是不是县里把你停职检查,你想不开呀?要不你也像我一样,辞职下海吧。” 何鸿远尚未反应过来,周荧率先道:“小远被停职检查一事,很快就会过去,何必要辞职?还有,小馨你为何要辞职?” 温馨仰头道:“今日这篇通讯报道,是我为单位写的最后一篇报道文章,以后我要为自己打工,自己做新闻。” 何鸿远有些不理解,道:“小馨,你好好的国家级媒体记者不干,却要自己做新闻,这是发的哪门子神经?” “你才发神经呢。你才神经都发到军营里去啦。” 温馨白了他一眼,道:“我就要自己做新闻,做真正的新闻。” 周荧在边上道:“小馨,你和家里商议过了吗?” 她问过之后,马上改口道:“好,你不用也不会跟家里商议。这世界上你最大,你想干什么,谁也拦不住你。” 温馨得意地咧咧嘴,向何鸿远道:“小官僚,你已经被停职检查,也不要等检查结果啦,干脆辞职跟我干吧。我做董事长,你来做总经理,怎么样?” 庄明明见何鸿远转过头去不答话,笑道:“馨姐,要不让我去做你的总经理吧。” 温馨不满地瞪了庄明明一眼,道:“你和丁大胖子合作无间,能够大把大把地赚钱,到我身边来找虐啊。” 这人倒有些自知之明。 何鸿远接过肖雪雁递来的热毛巾,擦了一把脸,嘟囔道:“我也不会去找虐。” 温馨又从座位上跳起来,盯着他道:“你说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何鸿远道:“我师父是温泉度假村的大股东。我若要下海,就去温泉度假村做管理,天天能够免费泡温泉。” 肖雪雁向他笑道:“馨姐邀请你去当总经理,你都不愿去。我这温泉度假村可不敢聘请你。” 温馨得意地扬扬眉,道:“听到了吧。如果你要下海,就到馨姐这边来,也只能到馨姐这边来。”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38章 活色生香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于磊对毕飞宇、丁克等人的身份都有所了解,见他们对温馨的态度,稍一试探,便揣摸到她的身份。 省里管官帽子这位大佬家的公主啊,这可是一条大粗腿啊。 他看向何鸿远的目光,更显得炽热。 这次对马山岙村的年终慰问,说穿了卖的都是个人面子。何鸿远双手颤抖着捧着酒杯,挨个给缪建勇、陶俊杰、贺子方等人敬酒。这么一圈下来,他说话已有些不利索。 酒量都被母暴龙虐没啦。 他在心里诅咒着史冰茹,向服务员叫道:“给我上一盘烤面包。” 毕飞宇大笑,道:“兄弟你还要吃烤面包呀。” 何鸿远咬牙切齿般地道:“我以后要天天吃烤面包、餐餐吃烤面包,不仅要在家里吃,还要打包带到军分区里吃。” 毕飞宇心有余悸般地道:“兄弟,你吃得起烤面包,我可不敢分享。以后你吃烤面包,求求你离我远点儿。” 温馨美眸在何鸿远和毕飞宇身上来回扫射,拍着桌子道:“哈,你俩有情况。吃烤面包是啥意思,快点说。” 毕飞宇不善说谎,缩缩脑袋,指着何鸿远道:“想知道吃烤面包是啥情况,只有小远兄弟知道。” 何鸿远好整以暇地道:“今日我受训时饿得发昏,跑到军分区厨房偷吃烤面包,受人笑话。” 温馨白了他和毕飞宇一眼,道:“弄得神神密密,听上去却一点儿都不好玩。” 周荧怜惜地看了何鸿远一眼,问道:“下次还要去军分区那边受训吗?” 何鸿远道:“春节前后这段时间都要过去。有宇哥一起,我这最佳陪练不寂寞。吃点苦算不了什么,我乐意。” 周荧以为他是受停职检查后,心里憋屈。她叹息一声,道:“刚刚听建勇局长汇报,海台公安分局一把手被双规,牵扯出一大批人。总算是让我们出了口气。不过以我看来,也就到此为止啦。” 她很后悔当初把录音笔直接交给韩长功。这位谋求上进的市委大老板,在关键时刻决不可能动班子成员,以免局势不可控,搞掉叶月华的一名嫡系,已是他能做的极限。 这两天她在丽都,从夏德民话语间透露出来的意思,春节后静海市在人事上有大变动,韩长功要调离,叶月华有可能会前进一小步。 如果她那支录音笔交到夏德民手上,绝对能阻止叶月华向前迈出一小步。 有时候,一小步一小步并在一起,就是前进一大步。 何鸿远停职检查的结果迟迟不出,可能也是受这点影响。县里有人消息灵通,在等市里某人的态度呢。 韩大老板临走之前对叶月华这一敲打,只会让何鸿远的处境更艰难啊。 她现在乐见何鸿远跟军分区走得近,他和干建军的关系越紧密,越有利于保护他自己。 何鸿远双手揉着两侧太阳穴,感到手指使不出劲儿,颓然放下手,向周荧道:“荧姐,我师父说过,人啊,要多吃些苦头,才能有长进。有人让我吃苦头,我也不必去记恨人家。只要王二存一家没事儿,我便已很知足。” 张春月在人前一直和何鸿远保持着距离,道:“何乡长,你应该很快就能回到工作岗位吧。开春后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开工和众多招商引资项目落地,没有你领导我们开展工作,我们招商办可是一团乱麻啊。” 何鸿远笑道:“春月主任,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办,终归都会办好的。你要记住,在谁领导下开展工作都一个样儿,咱们都是为龙泽乡群众和投资商服务。” 张春月不服气地道:“不是每位领导都似何乡长一般,把服务群众和投资商放在第一位。假公济私或推诿扯皮的领导多着呢。” 这话当着周荧、缪建勇等县领导讲出,她可真敢呀。 于磊今日慰问马山岙村,对这位小张主任的表现很是欣赏。眼前这位在村干部和村民中巨大号召的驻村干部,又是小何乡长的左膀右臂,他自然得助助阵。 他指着张春月,向周荧、缪建勇俩人道:“周记、缪局,小张主任不仅工作作风踏实,还敢于讲真话,这样的女干部值得重点培养啊。” 周荧看向何鸿远,道:“我要听听小何乡长对春月主任的评价。” 何鸿远毫不思索地道:“春月主任心里有群众,工作作风泼辣,我作为她的上司,感觉很痛苦。” 感觉很痛苦? 众人皆很诧异。 他又解释道:“春月主任工作态度认真,有时对上司也不留情面,我有时候感觉很痛苦。” 众人都乐开了。 温馨正坐在张春月身旁,拉着她问道:“春月姐,你是否经常让何大乡长难堪,让他下不了台?快跟我说说何大乡长的糗事。” 张春月煞有介事地道:“我这人是直性子、急性子,曾为马山岙村通村公路的事,跟何乡长拍桌子。是何乡长大人不计小人过,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不过我看何乡长停职检查的事没完结,不知以后会否换一位上司,但我这臭脾气,怕是改不了啦。” 她举起酒杯,向何鸿远道:“何乡长,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敬你一杯。” 温馨向张春月竖起大拇指,道:“春月姐,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解气。我可以确定,以后春月姐会是一名好领导,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僚强上千万倍。” 何鸿远一边和张春月喝酒,一边对温馨心里暗暗感激,这位小魔女看似性情跳脱,为人却最是仗义。昨日他说动她为张春月造势,她执行得非常到位 聚餐散场后,男人们分为两个小圈子,吴传海邀请毕飞宇、贺子方、庄明明等人去唱歌,陶俊杰和缪建勇请于磊去鸿雁楼二楼咖啡厅坐坐;女人们全都进了肖雪雁为何鸿远订的一间总统套房,任由何鸿远趴在豪华大床上呼呼大睡,她们却在套房休闲厅里玩牌侃大山,闹翻了天。 何鸿远身体疲惫不堪,醉得深沉,睡得甚是香甜。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醒来,睡眼惺忪地打量一眼床前昏黄的落地灯灯光,感到脑袋如灌了浆糊一般沉重。 他盘膝坐在床上,运起吐纳术调息了几分钟,感到身子轻松了许多,便下床走向房间里的盥洗室。 卧室外言笑晏晏。 他推开盥洗室的门,只见玻璃沐浴浴房内雾气缭绕,米黄色的灯光下,一具曼妙的身子在细柔的冲水声中,朦胧而活色生香。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39章 掏心掏肺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起雾了,这是要下雪了吗?” 他故作迷糊地揉着眼,在进退两难间,只能选择走到马桶前,侧过身子小便。 又见到这小魔女冲澡。 上回在龙泽乡,他无意中撞见她冲澡,差点被她用槌衣棒打死,这回不知要怎么受虐。 他小便完之后,顾不得冲水,假装迷糊躲回到床上去,被窝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入睡,赶快入睡! 他越是强迫自己睡觉,精神越是兴奋,脑海中满是温馨曼妙的身子。 小魔女身材不算高挑,却是玲珑精致如精雕玉琢,特别是那粉嫩的肌肤,在水雾中透着光泽,给他带来巨大的视觉冲击。 盥洗室的门打开,温馨擦着湿漉漉的短发,从里边出来,走到何鸿远床前,弯腰凑在他耳边道:“你给我等着,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她威胁完他,开门走到会客厅里。 周荧向她叫道:“小馨,你真敢在里头冲澡呀?你就不怕小远醒过来?” “他睡得像死猪一样,就算是拿开水也烫他不醒。”温馨道,“我真是无法理解,这人怎么对自己这么残忍,陪练都能把自己练成这样。” 周荧看向张春月,问道:“春月主任,你在小远身边工作,是否感觉他最近思想上有包袱?” 张春月一边出纸牌,一边道:“我听何乡长嘀咕过一句,说道一师父也支持他去军分区训练。我看他们都有军人情结。” 肖雪雁笑道:“既然师父都支持他去训练,那就没啥大问题。” 温馨也道:“就是,师父那是什么人啊?他支持小官僚去训练,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周荧兀自嘀咕道:“我总感觉小远有些不对头。” 温馨笑道:“周大美人,你想这么多干啥?小官僚去训练,也就吃点苦头少几斤肉,又不会吃啥大亏,你胡乱担心什么?” 张春月也道:“周记,何乡长这次去军分区协同训练,更多的是冲着军分区五百万元筑路资金去的。何乡长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肖雪雁立马道:“为了这五百万元,远哥辛苦一点也是值得。” 温馨打着呵欠,道:“你们继续打牌聊天,我在这边套房里眯一眼。今日去马山岙村这一趟走下来,我这腿肚子直抽筋呢。” 肖雪雁叫道:“这总统套房里两个房间,你霸占了一个,我睡哪儿去?” 温馨咧嘴笑道:“你去抱着你男朋友睡觉呀,说不定能让我听一出床戏呢。” 周荧盯着温馨的背影,骂道:“这个死丫头,真是啥话都敢讲。” 肖雪雁道:“馨姐就是这样,有时候没羞没臊的,让人奈何她不得。” 温馨关上房门,得意地一笑,握着拳着暗暗为自己打气:为了自己的幸福,她就是没羞没臊又咋地? 何鸿远从床上坐起身子,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这个小魔女看似凶狠,但终是架不住疲惫。她先行去睡了,他也不必再提心吊胆受她的报复。 他蹑手蹑脚起床,进盥洗室美美地冲了个热水澡。 冲过澡之后,他才想起自己没有换洗的衣物,只得将内裤清洗一番,挂在卫生间挂衣架上。 挂衣架上边扔着一条黑色**内裤,看上去是换洗下来的衣物。那黑色的半透明的样子,充满视觉吸引力。 他拿起它,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将它清洗干净,把它和他的内裤挂成一排。 他再度躺回到床上,运起吐纳术调息身子,很快便进入忘我状态。 吐纳术调筋骨、养气血,倒也不拘姿势,卧躺姿势更利于气血运行全身。 此时他的样子,犹如酣睡一般,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在运功。 周荧和肖雪雁、张春月继续玩了两轮纸牌,斗地主斗得心不在焉,心思全飞到房间里的男人身上去了。 周荧已有好些时日未曾让何鸿远摸骨推拿,心里念想着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便觉得浑身更是酸麻。 她一手拿着纸牌,一手捏着自己的雪颈,叫道:“脖子发酸得厉害,这纸牌是打不下去喽。” 肖雪雁道:“荧姐,若是远哥睡醒了,倒可以让他为你摸骨推拿一番,为你解解乏。” 张春月和何鸿远腻在一起的时间最多,倒也学了些推拿手段,向周荧道:“周记,我去马山岙村的时候,经常顺路去探望道一师父,从老人家身边偷学到几招。要不我来为你推拿一下。” 周荧放下纸牌,连忙向张春月招手。 张春月走到周荧身后,一边为对方推拿,一边道:“周记,我偷师学来的手艺,可不能跟何乡长比,你可甭笑话我。” “你这手劲儿不错,拿捏得很到位。”周荧舒畅地道,“春月主任,你工作能力不错,又有如此手艺,我都忍不住想要把你调到身边来工作。” 张春月慌忙道:“周记,我这人的性子,会得罪人,若在你身边工作,会平白为你树敌。我这人呀,适合在农村工作,掏心掏肺和群众打交道。” “好一句掏心掏肺和群众打交道。”周荧感叹道:“春月主任和小远一样,都是立志于在农村有一番作为。这样的干部很难得啊。。” 肖雪雁和张春月的关系不错,笑道:“荧姐,春月姐是位好干部,值得好好培养。” 周荧淡然一笑,向肖雪雁道:“雁儿,时候不早啦,麻烦你送我们回去。今晚你可以住我那儿,好好跟我聊聊京都生意上的事。” 肖雪雁感觉周荧就是存心破坏她跟何鸿远的好事嘛,可是周家大公主的话,她不得不听,只能满心郁闷地跟随对方和张春月出门。 温馨趴在床上,好不容易熬到周荧三女离开总统套房。 等到房间大门外再无声息,她才跳下床,拿起床头柜上的牛角梳子,飞快地冲进何鸿远的房间,扑到他被子上,把他压在身下。 她举着手上的梳子,顶在他脖子上,道:“你刚才在浴室看到什么?老实回答,掏心掏肺地认真回答。” 她刚听张春月说过掏心掏肺,感觉这词儿不错,直接拿来用了,也不管是否适合话中的意思。 何鸿远自知跟这小魔女争辩不得,越辩越有事。他也不加抵赖,道:“我又看到你光身子的样子,你说该怎么办吧。” 温馨没想到他如此光棍,她更是没想过他若是承认了,该拿他怎么办,便一时愣在那儿。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40章 媚骨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我要杀了你。”温馨终于反应过来,发狠道。 “杀吧。”何鸿远光棍地道。 “赖皮狗——” 温馨坐起身子,一把拉开他身上的被子,对着他的胸脯狠狠捏了一把。 何鸿远吃痛,却不敢抗议,而是讨好地道:“小馨,你今日上马山岙村,累不累?腿脚是否酸痛?我帮你捏一捏,怎么样?” “好好表现,说不定我会饶你一回。” 温馨趴到床上,对着床单拍打着光脚丫,等着何鸿远为她摸骨推拿。 室内开着空调,她仅穿一身单薄的嫩黄色绸布睡衣,在昏黄的落地灯映照下,浑身透着朦胧美。 刚刚还喊打喊杀呢,一会儿就变成了乖宝宝。 这小魔女心情变幻莫测,让何鸿远倍感压力。 他坐到她身旁,目光逡巡着她曼妙玲珑的身子,吞咽了一口口水,才伸出双手,捏住她左腿腿肚子。 隔着薄薄的布料,能感受到她小腿腿骨纤细,腿肚子弹性十足,肌肤细腻而温热。 温馨感到胀痛无比的左腿小腿肚子好一阵子酸痛,在他温热的十指揉捏之下,再由酸痛到酸麻,最后化为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左腿向浑身扩散。 她压抑不住那种舒畅感,忍不住呻吟一声,翘臀颤动了几下,却是感觉右边小腿更显胀痛。 她连忙把右腿伸得高高的,他很有默契地把它握在手掌间,运起内劲对着它揉捏推拿。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两只脚掌上,如莲藕般细腻白嫩,圆润而性感。它们不比周荧的玉足秀气,却多了些娇柔;不比张春月的玉足健美,却多了些细腻;不比肖雪雁的玉足肉感,却多了些动感。 这么一对迷人的玉足,是她所独有的,一如她浑身神秘而性感的气质。 他双手情不自禁下滑,落到她的脚掌上,如握住一件绝美的瓷器,细细抚摸,轻柔推拿,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不痛不酸不麻不酥,却让她很享受这抚摸般的推拿感觉。 从玉足上传导到神经末梢的舒畅感,让她感觉浑身似要溶化了一般。 身子颤栗着、飘浮着,竟是有了打摆的感觉。 她的翘臀突然拱起,身子紧绷,口中长出一声长吟,如泣如述。她的左腿屈弹之间,一脚踢中他腹下。 何鸿远正为她的敏感身子感到吃惊。他是一名医生,深知不同的女子,身上有不同的敏感点。玉足上这么敏感的女子,倒甚是少见。 眼前紧绷的玲珑娇躯,让他很有感觉,他正兴致勃发间,身上的关键物件却被一脚命中。 痛啊。 他怪叫一声,弓着身子,捂着腹下,侧躺在床上。 温馨玉靥如花,带着炫丽的潮红,从床上坐起来,扳过他的身子,紧张地道:“小官僚,踢中哪儿啦?有这么痛吗?” 何鸿远做了个深呼吸,道:“差点让你给踢断啦,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再无兴福生活啊?” 温馨撇着嘴道:“你身上这么多根骨头,踢一下就会你断子绝孙啊?师父还说你多子多孙呢。” 何鸿远郁闷地道:“我这地方能跟骨头比吗,它就是海绵体,都让你这么祸害,迟早会断绝我的兴福生活。” 海绵体? 温馨到底是记者,对海绵体有所了解,想到方才踢到它的模样,不竟骂道:“臭流氓——” 打人还骂人咧。 何鸿远心里不服气,一边运起吐纳术减缓身上某处的痛楚,一边哼哼唧唧地装惨。总之他是不准备再会她做摸骨推拿。 “喂,真的很痛呀?”她终是不放心地问道。 “海绵体受到摧残,受损严重啊。”他一脸苦楚地道。 “这可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呀。”她脸上终于有了惊慌之色。 “怎么办?凉拌!”他嘟囔道。 “我知道不能用热毛巾捂。”她会错了意,“我去放冷水为你拧湿毛巾过来。” 她跳下床,冲进盥洗室开启冷水,拧来湿毛巾,转身见到自己的黑色**小内裤,竟是和他的白色内裤挂在一起,仿佛一对情侣一般,显得那么协调。 他洗的吧。 他怎能不容分说,就把它给洗了呢? 她心里有欢喜,又有些许紧张,只感到脚下软绵绵的,心儿却是跳得欢。 好不容易坐回到床上,她把冰湿的毛巾递到他手上,转过头去道:“你擦擦——” 何鸿远又好气又好笑,拿着湿毛巾擦了一下手,把它扔到地上。 温馨趴回到床上,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这就好。” “如果真坏了,你怎么赔?” “大不了把我自己卖给你。” “卖给我暖床,我也得享受得到呀。若它真的坏了,有你这样娇滴滴的美女为我暖床,我那是更受煎熬,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说得这么夸张。” “那种煎熬,的确生不如死。” 何鸿远说着,和她并排趴在床上,伸手抚摸着她的俏背,感受着哪处是绸步,哪处是她滑嫩的肌肤。 她不再吭声,似在品味他的摸骨推拿术一般,娇躯颤栗着,鼻息越来越沉重。 他注视着她的侧脸,从她耳际到下巴的弧线,仿佛最为完美的投影,将精致的瓜子脸勾勒得丰润而动感。特别是她唇角处的美人痣,似一个美妙的标点符号,性感而神秘。 他的目光,先是捕捉到这颗美人痣,而后再落到娇嫩饱满的朱唇上。 她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经意转头,和他对视两秒钟,两道目光如磁石般相吸,勾着两张脸凑近,形成一幅美好的对嘴画面。 俩人都甘于做美好画面的破坏者。 不知是谁先采取主动,和对方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在瞬间形成相互间的博弈。 何鸿远曾听师父道一道长评价过,温馨媚骨天生,骨格纤细,骨质细腻,非普通男人能应付。 师父说,温馨是媚到骨子里的女人,若是生在封建时代,足以祸国殃民。 他曾对师父的话嗤之以鼻。若凭摸骨就能断定一人的个性和这方面的能力,那说明现代医学对人体的研究,是大幅度倒退。 可如今他总算见识到师父说的媚到骨子里的女人的风情。这种媚是她骨子里爆发出的能量和激情,如巨大的熔炉一般,足以焚烧一切。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41章 变态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天刚蒙蒙亮,温馨便跑回她自己的房间,拿了洁白的床单过来。 何鸿远被她赶下床,见换下来的床单上殷红的一片,不由得回味起昨夜的疯狂。这小魔女媚骨天生,这是她的初夜,便是如此不知疲倦地索取,梅开三度才算知足,以后可怎么了得。 他揉着酸痛的腰肢,进了盥洗室,冲过澡之后出来,温馨已回房,床上已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她身上的任何痕迹。 这是偷嘴过后消灭罪证,可她换去的床单怎么办?住在这鸿雁楼里,有啥事能瞒得住肖雪雁? 他躺回到床上,运起吐纳术调息,待到浑身筋骨舒畅,才补睡了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鼻尖被人轻轻啮咬,眯缝着眼一看,却见肖雪雁趴在他身上,满眼柔情地盯着他看。 “怎么这么早啊?” 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心里满是愧疚。这边他刚和温馨偷嘴不久,这边就要和小女朋友柔情密意,他总觉得自己很假。 做三心二意的男人,并不好受呀! 只能对她更好一些,算是弥补吧。 “馨姐让我帮她买东西,所以我就早早地过来喽。否则还要给荧姐拉着吃早餐呢。” 肖雪雁在他脸上亲吻一下,拉开被窝钻入他的怀里。 “这一大早的,小魔女指使你买啥东西?”何鸿远好地问。 “我们女人用的东西。”肖雪雁笑道,“昨夜她漏液啦,把床单上染红了一大片。做女人,就是这么麻烦。” 这样子也行? 何鸿远心里暗笑,看来没啥事能难得住这小魔女。 肖雪雁拉住他作怪的手,道:“方才馨姐突然说要回京,让我帮她订回京的机票。” 何鸿远听说温馨要走,心里莫名地觉得不舍,嘴上道:“这小魔女疯疯癫癫的,率性而为,心情变化莫测,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肖雪雁推了他一把,从他怀里起身,道:“你去看看她吧。这次她回京都,除了要让马山岙村年终慰问的事和春月姐见报,便是谋划着辞职下海的事,开春后她便要付诸实施。” 何鸿远坐起身子,为她按摩推拿一番背颈,又为她的俏脸做了美容按摩,才进盥洗室拿吹风机将自己和温馨的内裤吹干。 他穿上内裤后,换上衣服,顺手把她的内裤塞入迷彩服口袋,然后洗漱一番,走出房间。 温馨和肖雪雁在会客厅里与毕飞宇谈笑。毕飞宇见何鸿远出来,调侃道:“兄弟,找了肖总这么能干的女朋友,你天天有得总统套房住着。” 肖雪雁笑道:“总统套房再好,还不如一个温馨的家让人念想。” 毕飞宇道:“肖总这么说,惹得我也想家啦。” 温馨向毕飞宇问道:“毕大个子,你们这次集训,何时能结束?” 毕飞宇道:“没有时间表。不过春节前后有三天探亲假期。” 温馨看向何鸿远,问道:“小官僚,难道你要一直陪练下去?” 何鸿远把这事推到师父道一道长身上,道:“师父让了陪练到几时,我就到几时结束。他老人家说这事能让我受益终身。” 他拉着毕飞宇,道:“宇哥,咱们该回训练场啦,迟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要吃大苦头。” “我让自助餐厅那边为你们打包早餐,你们直接去大堂前台拿,带路上吃。” 肖雪雁说着,拨打手机吩咐手下去办。 温馨从位子上站起身,腹下某处传来阵阵痛楚。她痛哼一声,秀眉轻蹙。 肖雪雁扶住她,轻声道:“馨姐,是否痛经?可惜远哥要急着赶回去训练,否则让他为你摸骨推拿一番,包管很快就好。” 温馨见何鸿远看向她,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向他发飚道:“走走走,看到你这小官僚就心烦。” 毕飞宇拉起何鸿远便走,进入电梯后,才道:“馨姐这古怪脾气,得改改才好。” 何鸿远笑道:“宇哥,你不敢当面跟她说这话吧?” 毕飞宇讪笑道:“我打小就不敢当面怼她。” 何鸿远道:“其实小馨心地很好,有着古时女侠的风范。” 女侠? 毕飞宇疑惑地看着何鸿远,感觉这位兄弟谈论起馨姐的态度,与往日迥异。 在军分区训练场,史冰茹瞄了一眼手表,一脸寒意地盯着气喘吁吁跑到身前的俩人,道:“六号,七号,上午训练时间迟到三分钟,负重三十公斤跑十公里,立即执行——” “是——” 毕飞宇行了一个军礼,拉着正欲争辩的何鸿远到一边,拿起装了沙袋的背包,让他背上,轻声道:“兄弟,二号首长的话就是命令。你再多说一句,可能就会变成负重五十公斤。” “不尽人情。” 何鸿远嘀咕一声,背上军用背包,开始一天炼狱般的训练。 傍晚,史冰茹趁着三号带何鸿远等人去室内射击馆训练射击的时候,偷偷把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崭新迷彩服放到他床上,并拿起他今日刚换下的衣物出门。 对于何鸿远这样一名从未在部队锻炼过的新人,她有必要在生活上帮助他,毕竟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是她的新战友。 玩命地增加他的训练强度,是让他比战友们多吃些苦头,多多熬打身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训练的效果,在战时能体现。 这两天训练下来,他的表现让她很满意。作为一名专业的特战训练教官,她从未见过一名学员的体能和潜能,能如他这般累不倒、压不垮。在训练场上,他能有越挫越勇的劲头,以后上了战场,定有更加精彩的表现。 虽然她不喜他的个人生活作风,但对于他表现出来的成为一名优秀特战队员的潜能,她仍然非常欣赏。 可能一号说得对,要全面看待和评估每一位队员,不能因为某一方面问题,而有失偏颇。 七号军医,虽然是红动特战队勤务人员,却让她很期待。 此时,她把何鸿远换洗下来的迷彩服拿回宿舍,把它们扔到洗衣板上,仍到感受到熏人的汗臭味。 臭男人,果然臭得熏人。 她皱皱秀眉,拧开水龙头,让流水冲洗着熏人的异味,然后她掏了一把衣物口袋,却掏出一条黑色**小内裤。 她丰胸连绵起伏,忍不住骂道:“变态狂、臭变态、死变态、死不要脸的变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42章 情思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被变态地训练了三周。 他不懂史冰如咋就对他这么狠,同样是红动特战队成员,应该是同样的训练的标准,可他每回都受到超标准的严格待遇,每回都累得快要趴下。幸好他有吐纳术调整身体状况,否则非要累死在训练场不可。 这期间,他仅在除夕和大年初一初二享受到三天假期。 除夕陪家人吃过年夜饭,又带上下酒菜去回龙观,和师父道一道长喝上几杯,一起陪老人家守岁。 大年初一,他先是去乡党委记谭德天家拜年,而后通过手机向远在省城的恩师竺泰和、梁静仪阿姨及桂省长秘蔡真等人一一致以春节问候。 蔡真早从省交通厅于磊处长得知何鸿远被停职检查的信息,在手机里意味深长地道:“小何兄弟,你们静海市近期虽不安生,但是很快就能安稳下来。听说你和丽都市丁保真市长家的孩子关系不错,丁市长还在老板面前提起你呢。” 何鸿远不知蔡真为何提起丁克。能做到领导秘的,说出的话必有深意,可能在传递某种讯息。 从蔡真话里的前后意思联系,似乎丁保真和静海市的稳定有着关联。 过了两周,官媒上就出了任命通告,林勇任静海市委记,丁保真任静海市委副记、代市长,叶月华任静海市纪委记。静海市人大常委会接受原市长林勇辞去市长职务。 市里定了盘子,县里、乡里该定的盘子都要确定。 何鸿远明面上由军分区借用过去协助工作,春节后没去乡政府上班,但乡政府里的动静,都有张春月和金林圣向他汇报。 这天他接到乡里的会议通知往回赶。他在路上接到赵小萍的电话,这位美女秘在手机里道:“小远乡长,刚刚结束的县委常委会上,一是传达市里丁市长的指示精神,要求全市各地学习龙泽乡结对扶贫、精准扶贫先进经验;二是通过了有关领导干部的任免,也有你们龙泽乡的班子成员任命。” 两件事都跟龙泽乡有关,何鸿远屏息以待。 赵小萍继续道:“任静静任龙泽乡党委副记、代乡长,庞松年任龙泽乡党委委员、副乡长,张春月任龙泽乡副乡长,范欣欣任龙泽乡宣传委员。” 何鸿远高兴地道:“春月主任一心为民,这副乡长实至名归。” 赵小萍道:“如果不是丁市长曾拿着《华夏日报》,在市里的会议上点过春月主任之名,周记不会这么轻易为春月主任拿下这个位子。” 何鸿远为庞松年和张春月高兴的同时,又问道:“那位新任宣传委员是何方神圣?” “她原是宣传部宣传科长,由宣传部长孙碧莲提名。”赵小萍介绍道,“县长金方波支持孙部长的提议,咱们周记也表示支持。” 她传递出来的县里的政治变化,已够何鸿远消化。 虽然周荧会把县里的情况,向他做说明,可是赵小萍能如此提点他,实属不易。 最难消受美人恩。 他在手机里道:“小萍姐,谢谢你!” “咱们不必见外。”赵小萍道,“我不奢望啥,只要你能想着我,有空给我打个电话,我便已心满意足。我这次也名正言顺提了副科,成了县府办副主任。我原本是想着去龙泽乡任宣传委员的,老板希望我能继续留在她身边,我便留了下来。” “小萍姐,以后在有外人的地方,该叫你一声赵主任啊。恭喜赵小任,恭喜赵主任,祝赵主任新春快乐,工作顺心!永远青春靓丽!” 何鸿远能够感受到赵小萍的情思,他承受不了太多感情,只能说些甜言蜜语哄得她心花怒放,和他在手机里美美地调笑了几句。 下午,何鸿远参加乡领导班子扩大会议。谭德天在会议上通报了龙泽乡扶贫工作开展情况,对于市、县领导对龙泽乡扶贫工作的关注,要求大家尽快总结工作经验,形成一套行之有效的工作方案。 上午县委常委会议的结果,都已在有心人之间传开。张春月由于上了《华夏日报》,作为全乡扶贫工作的标杆人物,也受邀参加会议。 谭德天做完指领性发言,任静静当仁不让,道:“方才谭记已经传达了上级领导指示精神,咱们乡持贫工作亮点频出,前有红星小屋餐馆精准扶贫,后有马山岙村招商扶贫受关注,这些都是踏踏实实的工作成绩,咱们有底气拿出来亮一亮。” 她见谭德天微微颔首,其他乡干部认真地听她发言,颇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感觉。有位子才有话语权,上午县里刚通过她任龙泽乡代乡长的任命,现在她就能感受到乡政府当家人的权威。 明日出公示,一周公示期过后,她将成为乡政府当家人、行政长官。 为了这一步跨越,她耍心计、使手段,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她做完亮相发言,向张春月狐媚地一笑,道:“春月主任,听说市里新来的丁市长在会议上点了你的名,点了咱龙泽乡的名,这才有全市学习龙泽乡先进扶贫经验之说。你先介绍一下乡里的扶贫工作情况。” 谭德天有些不满地扫视任静静一眼。县里仅通报市、县领导对龙泽乡扶贫工作非常关注,这位任乡长却有意哗众取宠,点出丁市长的名字,好像显得她多么神通广大一般。 不过他的确不知市里新来的丁市长点名龙泽乡和张春月之事。最后受何鸿远停职检查事件影响,县里周记身边的的大红人赵小萍赵秘对他不再亲密,不向他透露正常渠道外的信息,让他工作很被动啊。 上级正常渠道的信息重要,相关信息出炉的内幕信息却更重要。没有内幕信息,把握不住领导思路啊。 领导思路把握不住,他如何领导全乡开展工作?他得转变这一变动局面。 他见何鸿远自进入会议室,一直低头写写画画,心里一直寻思着怎么把话题引到何鸿远停职检查之事上。 此时他见任静静向张春月问话,心里突然一亮,连忙向张春月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将目光看向何鸿远。 张春月心领神会,向任静静道:“任乡长,我在何乡长领导下开展工作,乡里的扶贫工作,何乡长最了解,应该由何乡长向乡党委汇报有关工作。” 她数日未见何鸿远,强压着心间火热的情思,淡然看向何鸿远。 【作者***】:感谢兰龙烽火大大的月票。有亲们的支持,码字不寂寞。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43章 风情万种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今日任静静身穿白色毛领上衣,黑色卷绒包臀裙,黑色丝袜配着脚上的黑色高跟鞋,仍是黑白妖姬标准穿着。 她听张春月提到何鸿远,不免想嘲弄他一下,向张春月笑道:“春月主任,好端端地,你提何乡长干啥?何乡长不是尚处于停职检查阶段吗?” 然后她转头向谭德天道:“谭记,对于何乡长停职检查之事,无论县里做出何等处理结果,我看都不影响春月主任主抓乡里的扶贫工作。县里已通过春月主任任龙泽乡副乡长的任命,现在可以提前让她把乡里的扶贫工作抓起来。” 在场的大多是职场老狐狸,哪会看不出她既是对何鸿远打脸,又拉近她和张春月的关系,好一招一石二鸟啊! 这位任乡长未正式上任,却已让大家见识到她的厉害手段。 大家不由得拿她跟前任乡长潘刚比较。潘刚能借势成事,却被谭德天翻盘,又折在任静静手上。任静静这女人果然不一般啊。 任静静自以为身处职场,权力能改变一切,包括何鸿远和张春月的亲密同事关系。 可她千算万算,算不到何鸿远和张春月已好到成一人。对于张春月来说,谁得罪何鸿远,比得罪她春月主任更让她窝火。 此时张春月听任静静拿何鸿远开涮,不啻触及她的逆鳞。 她看也不看任静静一眼,而是向谭德天道:“谭记,我这招商办主任由乡党委任命,在何乡长领导下开展工作;何乡长的停职检查,也由乡党委做出。原本这两者没有关系,如今让任乡长这一提,我倒觉得有着紧密关联。” 任静静脸上的笑容突然凝结,如春枝挂霜一般。 张春月继续道:“龙泽乡本身就是著名的贫困乡,乡里的扶贫工作,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对王二存一家的精准扶贫和马山岙村的招商扶贫工作,这两项工作都由何乡长一手主导。我建议乡党委从乡里工作着手,尽快对何乡长的停职检查做出定论。” 任静静见谭德天意动的样子,率先向张春月呛声道:“春月主任,你并非乡党委委员,哪有在党委会上发表意见的资格。” “任乡长,是你先问我工作的呀,我这是就事论事啊。”张春月挺着胸道,“要论扶贫工作,其根本就是让群众脱贫致富,这就离不开招商引资工作。何乡长分管招商引资工作,取得的成绩有目共睹;要致富先修路,何乡长又分管乡里的基建工作,没有他就没有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所以,乡党委讨论扶贫工作,绕不开何乡长停职检查之事。” 副乡长庞松年作为即将进入乡党委的副乡长,也列席了会议。他对自个儿能够迈前进这么一小步,心里很是激动,对于乡党委对他的信任和培养,他总得有所表示。 他看向谭德天,道:“谭记,春月主任说得有道理,咱龙泽乡正值大发展开局之际,需要何乡长这样有开拓精神的干部,为乡里的工作做开路先锋啊。请乡党委考虑广大干部的呼声。” 任静静心里暗骂:你庞松年和张春月算老几,能代表乡里广大干部,讲真不要脸。 可她不敢骂出声。 乡里一正三副四位乡长,如今三位副乡长抱团,已够她这位正乡长头痛。 她以往和张春月的个人关系不错,原先满是有信心能拉拢张春月,让其即使在乡党委上不站在她这位乡长一边,至少在乡政府这边的工作,能和她这位正职保持一致。 没想到,她向张春月伸出橄榄枝,却被张春月利用,把事情扯到何鸿远身上。 她寒刀般的目光,在何鸿远身上刺了一下,心里诅咒不已。每次碰到这臭混蛋,都没啥好事,要么崴了脚,要么受他轻薄,要么因他被人打脸;这臭混蛋,就该呆在乡卫生院,一辈子和老弱病残打交道,却偏偏在乡政府里混成人模狗样;老天真是不公啊,怎么不让臭混蛋早点滚蛋呢。 何鸿远似是听到任静静的心声,抬头向他微微一笑,继续低头写写画画。 他画了两个圈圈,一个圈圈里写上——黑白妖姬,另一个圈圈里写上——百变娇娃,分别代表着任静静和史冰茹。然后他用笔对着她们戳戳戳。 谭德天捕捉到何鸿远对任静静抬头一笑,这微笑带着无声的挑战,又透着一丝藐视或愤慨,值得细细品味。 人家小何乡长对任静静如此态度,对他谭德天这位乡党委一把手却是有着天壤之别。小何乡长受上级领导打压,受了大委屈,还赶在大年初一上门向他谭德天拜年,他能不记在心里吗? 他扫视在座的乡党委委员一眼,问道:“关于此前乡党委做出的对于鸿远乡长停职检查的决定,各位认为是否该议一议?” 乡党委副记王锦程道:“既然是乡党委做出的决定,我提议该议一议。” 任静静道:“县纪检调查组尚未对何乡长的问题下结论,乡党委便讨论他的问题,是否显得太过仓促?闹不好会让乡里的工作显得很被动。” 乡党委委员、党政办主任王前进自认为是老成持重之人,感觉任乡长这话说得在理。 可他见谭德天向王锦程点点头,便把话憋在心里。 乡纪委记叶向南道:“我了解到调查组那边的调查结果,在王二存一家的事上,何乡长并无违反组织纪律,可是他们迟迟不出调查结果,会让我们乡里的工作非常被动。我认为该对何乡长停职检查的决定议一议。” 乡人武部长龚定尧大声道:“我支持向南记的意见。” 谭德天点点头,道:“那就对此议一议,再做个表决。” 何鸿远、张春月等非乡党委委员退出会议室。张春月跟着何鸿远来到他办公室,道:“何乡长,你的停职检查决定即将取消,貌似你还不开心的样子。” “我还想着再偷懒几天。这停职检查一取消,我又得如上足了发条的时钟般工作,心里怎能开心起来。” 何鸿远靠在座椅上,盯着张春月为他收拾办公室,眼神随着她曼妙的身子转动,感到这是最为惬意的时刻。 “都快要成为副乡长啦,还像我的手下一般,让人见了笑话。”他道。 张春月横了他一眼,使劲地帮他擦桌子,那身段扭动展示的曲线,配着她的神情,讲真风情万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44章 被感动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的手机响起,是丁克拨打过来的电话。 “兄弟,我爸要物色一名秘,你有没有兴趣干?” 丁克语气平淡,仿佛因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征求何鸿远的意见。 “丁哥,你知道我的心思在哪儿。”何鸿远道,“能够有幸追随在丁叔身旁,是莫大的造化。但是我的梦想在龙泽乡。” 丁克似是早知他会婉拒,对着手机笑道:“兄弟,你和一般的官僚不一样。” 何鸿远道:“我就一小官僚,喜欢喝喝花酒,找美女调调情,顺便为群众做点事,让大家和我一样,把小日子过舒坦。我真的没啥大追求。” 丁克调笑道:“这么说来,你选择继续呆在龙泽乡,就是为了喝喝花酒,找美女调调情。你在龙泽乡,能享受到这么小资的生活吗?” 何鸿远的目光,落在张春月身上,逡巡着她的曼妙身姿,对着手机道:“我现在便和人在调情呢。” 丁克会错了意,笑骂道:“滚你的蛋,我可不敢和你调情,惹恼了馨姐,指不定他会让我变太监。” 他对温馨和何鸿远的关系门儿清,但想不到这一对已恋奸情热偷了嘴,他只是觉得这位兄弟一边和肖雪雁这样的美女谈恋爱,一边勾得馨姐昏头转向,实在是了不得。 他对手机呱呱叫道:“兄弟,哥和你聊天,被你撩动心思啦,要去找澹台妹妹调调情。你给我记好,在你那地方如果有人欺负你,你第一时间告诉哥,哥灭了他。” 作为如今静海市顶级衙内,他的确有资格说这话。 何鸿远挂上手机。 张春月擦拭着办公桌一角,弯腰从桌下伸手,对着他的大腿拧了一把,娇嗔道:“在办公室里嚷嚷着喝花酒、找女人调情,你可真够可以的。” 何鸿远飞快地拉住她的手,涎着脸道:“不是没有外人在场吗?” 张春月看向敞开的办公室大门,却并未缩回手,反手握住他的手,道:“丁总想要帮你活动调动工作呀,他是否在为你停职检查的事抱不平呢?” 何鸿远并不说破丁克丁大公子的身份,笑道:“我哪儿都不去。就算被免职了,我也留在龙泽乡,做我乡长老婆的下属。到时老婆在上,我在下,那滋味可不是一般的销魂。” 乡长老婆? 张春月的思维停滞了十秒,才想起她即将晋升龙泽乡副乡长。这小家伙刚赶回来开会,消息却是灵通着呢。 而后她马上回味出他话里的歧义。这小家伙真是坏透了,这样都占她的便宜。 不过她感觉身子发热,双腿发软,仿佛某些神经系统能受他的诱惑。 她深吸一口气,峰恋起伏,道:“乡党委会很快就能出结果,谭记该要找你谈话啦。” ****** 和谭德天的谈话,甚无营养。但何鸿远该做的姿态做足,让谭德天心里甚是舒坦, 傍晚,何鸿远请谭德天、庞松年等人,在红星小屋餐馆大吃大喝,张春月作陪。 谭德天志得意满。虽然这段时间因何鸿远停职检查一事,受到县里周记的批评,可现在他顶着县委一把手的压力,不等县纪检调查组出具结果,便让何鸿远复职,应该能够在周记这边有了交待。而今日他借何鸿远之事,给了任静静一个下马威,实在让人舒畅。 张春月上任后,龙泽乡三位副乡长,全都是他谭德天的人,他都能想想任静静这位乡长的苦楚。 有着县委一把手靠着又怎样?除了配合他谭德天把龙泽乡的工作做好,她任静静难道还想翻天? 谭德天心里高兴,由县里一把手带给他的压力,也一扫而空。 他端起酒杯,向何鸿远道:“小远,那些皮毛上的话,我就不说啦,我敬你一杯。” 这话如同市井间哥们拍胸脯大声吆喝:兄弟,一切尽在酒中! 何鸿远举杯识趣地道:“记,该是我敬你。” 谭德天道:“县里某人打压你,可不仅仅是因为你冒犯了市领导,也不仅仅是冲着你个人来。调查组迟迟不出结果,这是逼迫我们顶着干。” 乡党委副记王锦程附和道:“是啊,咱们龙泽乡总不能因为调查组迟迟不出调查结果,而耽误各项工作进程嘛。” 开春后龙泽乡最重要的工作,便是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和招商引资项目开工建设。这些都是何鸿远分管的工作,打压何鸿远,工作进程肯定受影响。 县里、乡里有人明显怀着摘果子的心思,可谭德天、王锦程等人都是明白人,就一个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公建项目,事关省交通厅和军分区,没有何鸿远居中运作,想开工都难,各别提几个招商引资项目。到时受影响的是全乡的工作。 乡人武部部长龚定尧一起举杯向何鸿远敬酒,道:“何乡长,军分区那边,你是否还需要去协助工作?” 何鸿远心知龚部长想去军分区镀镀金,可自己所谓的的被军分区借用,只是去参加红动特战训练的明面上的借口,怎能向龚定尧明说。 他喝完杯中酒,向龚定尧含糊地道:“龚部长,老鹰嘴基地建设将和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一并开工,到时你我都有得忙啊。” 龚定尧听说在老鹰嘴建基地的事已尘埃落定,心里着实高兴,道:“感谢何乡长透露这个信息。我这边先把老鹰嘴山场的情况给排摸情况,整出一份报告出来,到时由何乡长带到军分区。” 都是有心人啊。 职场中人谁不想进步?靠工作成绩谋上位,这种有心的干部,还是多多益善。 王二存数日未见何鸿远,和女儿王瑶瑶争着往何鸿远的包厢送菜,时不时找机会和何鸿远搭讪几句。 “王二存,要不要坐下一起喝一杯?”王锦程向自个儿的本家笑着招呼。 “我不打搅领导们喝酒谈心。”王二存道,“我只想抽空和小何医生说上几句。” “王二存,你这是拿何乡长当亲人啊。”谭德天感叹道。 “小何医生就是我家里人。” 王二存回应谭德天一声,又向何鸿远道:“小何医生,听说乡里的通村公路快要开工啦,你说我这身子骨,能否去做几天义务工?” 做义务工? 何鸿远率先被感动到了,他感觉职场上的斗争,就不算是个事,只有让群众拥护的事,才算是正儿八经的事,必须要踏踏实实做好。 “二叔,你这身子骨,不能干重体力活。但你可以给工地义务送水送茶嘛。” 他为王二存支招。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45章 深入交流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王锦程向王二存竖起大拇指,道:“这年头,大家伙都是奔头钱去的,做义务工这个词儿,好久未听到过啦。二存这是好样的。” 张春月认真地道:“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是一项民心工程啊。” 谭德天肯定了王二存的做法,又道:“义务工咱不排斥,这既能体现龙泽乡广大群众的精神境界,也说明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深得民心。但咱们要做好工程招标工作,确保工程质量。” 庞松年看向何鸿远,道:“何乡长,你的办公室将门庭若市啊。” 何鸿远不由得头大。商人逐利,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即将挂牌招标,上门拉关系的人的确少不了,光应付人的事,就能把他累得够呛。 酒局结束后,他钻进张春月的宿舍,坐进她的被窝,求助道:“乡长老婆,你说这工程招标的事,该如何把握?到时各种关系户请托上门,我想想都害怕。” 张春月刚从公共盥洗室回来,没想到小男人已进了她的被窝。她关上门,道:“以往乡里哪有啥大工程。那些小打小闹的公建项目,乡领导指给谁,就是谁来做,没啥章法。” “没个章法可不行。”何鸿远道,“明日我联系一下县交通局陶局,向他请教一下。” “对哈,这种事该向陶局求教才是。你怎么跑来问起我这外行人?”张春月撇着嘴道。 “探讨一下嘛。”何鸿远向她招招手,“我都好些日子未跟月姐深入交流,念想得很。” “谁要跟你深入交流。” 张春月俏脸通红,心里暗骂他一声坏家伙。 她放下手中洗脸盆,不由自主地走到床前,又觉得不能让他看低了,便道:“问题探讨完啦,你给我起来,我要睡觉哈。” “咱们尚未深入交流呢。” 他坏笑一声,钻入被窝里,拉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脑袋,鼻间嗅着被窝里的幽香,心里好一阵子陶醉。 在军营里呆了几天,被史冰茹这冰山美人虐得死去活来。他每天睡下之前,都觉得身子骨不是自己的,只差闭上一口气就得咽气,每天睡醒后继续受虐,没有时间念想其它的事。 这会儿身心放松,脑子里满是某种念头啊。 怪不得四号“四婆”说,在军营里呆久了,见到母猪都能眼睛发绿。 张春月坐到床沿上,问道:“你洗漱了没?” 他探出脑袋道:“洗了,洗得干干净净。” “帮我按摩一下。” “好。” “说好的先帮我按摩。你说话不算数。” “先深入交流,我再为你细细按摩,这样更有情调。” “臭家伙,先上保险措施。” 房间里的对话声,逐渐被压抑的喘息声代替。张春月感受到小男人的澎湃激情,感觉这家伙比以往更难应付。 ****** 在县城一家酒店的包间里,县委大秘万里程举着酒杯,向任静静道:“表姐,恭喜你主政一方。你现在可是昌隆职场横空出世的女强人啊。” 他和任静静并非嫡亲表兄妹,隔了那么一层关系,因此他看向任静静的目光,便别有意味。 虽然她大他一岁,可她看上去如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般水灵,雪白的肌肤、精致妖媚的五官、妖娆的身段,在这儿一座,能唤起他无尽念想。 可惜她是老板看上的女人,否则真该和她探讨一番男女身体奥秘,譬如鉴赏她浑身每一寸白嫩肌肤。 今日下午在乡党委扩大会议上,任静静见识到谭德天的手段,关于对何鸿远的停职检查问题表决,几乎一致性通过让何鸿远复职回到工作岗位的决定。她在无奈之下,投了弃权票。 她感到自个儿在孤军作战,很有压力啊。 “主政一方易,要想取得工作成绩难啊。”她叹息道,“我们龙泽乡那位谭记,可是一手遮天啊。” 万里程对谭德天充满藐视,道:“他在龙泽乡能一手遮天,却也能被我老板一巴掌拍死。你说哪位更厉害?” 任静静狐媚地一笑,道:“你家大老板是厉害,可架不住人家阳奉阴违嘛。你看大老板指示让何鸿远停职检查,这调查结果尚未出来呢,龙泽乡党委已让他复职回到工作岗位。” “什么?谭德天敢这样作死?”成里程惊呼道,“龙泽乡党委,到底还是不是县委领导下的党委,敢如此阳奉阴违?” “他有啥不敢的?得罪了大老板,能讨好他自个儿的老板,又能拉拢像何鸿远一般的一批干部在身边搞小团体,他亏不了。”任静静故意拿话刺激万里程。 “这事我会向老板汇报。”万里程道,“老板让姓何的停职检查,就是为你上位和争取更大的话语权,创造有利条件。谭德天这回忍不住走了一招错棋,彻底得罪了老板,他错得越多,对你越有利。” 任静静想着龙泽乡的情况,感觉谭德天即使得罪了县委大老板,也依然改变不了他在龙泽乡一言九鼎的地位。 她的局面堪忧啊。 但她现在已告过状,就算揭示龙泽乡的情况,又能如何?大老板和万里程能为她创造条件,却不可能为她打地盘,她若是说谭德天在龙泽乡有多么多么得人心,只能显得她太无能。 这尚未正式任职乡长呢,她不能在大老板心目中留下不佳形象。 万里程年少得志,没有大老板在身旁压着,少不了锋芒毕露,道:“表姐,你如今是一乡之长,先抓住乡里的行政权、财政权,很快便能树立威信。龙泽乡大发展,是你的一大机遇啊。” 他激励完任静静,又道:“还有件事,得你这位大乡长上心帮忙。听说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要招标,市里、县里的好几家建筑公司都要争食这一蛋糕。咱们县里的新城建筑公司也有意向参与投标,这家公司的老总纪长林纪总,是县人大常委,特意向大老板汇报过投标意向。你当知该如何处理。” “新城建筑公司是我县建筑行业的龙头,资质和口碑都很好,我支持它参与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投标。”任静静连忙表态。 万里程对她的态度很满意,道:“行,纪总正在从省城丽都往回赶的路上,待会儿让他多敬你几杯。” 任静静心里暗乐,纪长林搅和进来好啊。她得找机会让何鸿远这混蛋和纪长林深入交流,让他们碰撞出火花。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46章 糖衣炮弹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次日,何鸿远在办公室里接待了一拨又一拨拜访者。 这些人有的直接手持建筑公司介绍信上门,有的通过他的领导和同事打招呼。连他的死党吴传海,也介绍了一位做承包建筑工程的朋友过来。 没有章法可不行啊,这样下去会乱套啊。 他送走一位来访者,连忙给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打电话,开门见山道:“陶哥,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招标工作,需要县交通局支持啊。” 陶俊杰作为交通战线的老兵,对招标工作中的那回儿事心知肚明。一般来说,只要吃相不太难看,工程不存在大的质量事故,负责招标的业主单位负责人有着不菲的隐性油水可捞。 能把嘴边的肥肉往外推,不容易啊。 “老弟,这么大的一项民心工程的招标工作,由你一个人说了算,不好吗?你这是怕权力过大,还是怕树大招风呀?”他在电话里调侃道。 “陶哥,我是感觉责任重大,所以拉上你一起承担责任。”何鸿远道,“这么大一项民心工程的招标工作,若没有个章法,很容易出问题呀。在这方面,你是专家,你帮我弄个章法出来。“ “我这边有现成的招投标管理暂行办法,我可以传真一份给你。这暂行办法里边,牵扯到评标小组和领导小组的组建,这一块你得向乡党委汇报。再好的章法,也需要人员去落实。”陶俊杰提示道。 “陶哥,领导小组得有你的参加。评标小组以县交通局专业人员为主,必要的话,可以请省交通厅于处长那边派人协助。你认为是否妥当?”何鸿远道。 县交通局参与进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各项工作,陶俊杰是求之不得呢,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呀。 他向何鸿远道:“老弟,这事我这边没问题,你得向乡党委汇报,只怕你们乡党委那边舍不得放弃全权主导这项工作。” “行。请陶哥让人把招投标管理暂行办法传真一份到乡党政办,我看过之后,向谭记汇报。” 何鸿远结束陶俊杰的通话,刚挂上电话,办公室门口出现任静静的妖娆身影。 任静静一身黑色裙装,玉颈围一条红色红巾,清丽而娇媚无比。 她站在门口并不进来,而是向身后道:“纪总,你和我们何副乡长谈谈吧。你们都是年轻才俊,应该有很多共同语言。” 一名三十来岁的青年男子从任静静身后冒出来,他个子比之任静静矮了半头,理着一头短发,瘦长脸、八字胡,脸部肌肤白嫩,高高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金色镶边眼镜,穿着一身得体的米黄色阿玛尼西服,看上去斯斯文文、人畜无害的样子。 他习惯于眯缝着眼睛看人,目光落在何鸿远身上,似是蹙眉思索一般。 任静静带人过来,却并不进门介绍,何鸿远也懒得表现出热情万分的的样子。 “纪总是吧,请进,请进。” 他轻抬一下屁股,又坐回位子上,示意纪总进办公室就座。 任静静见何鸿远这等态度,心里不由得暗暗叫好。她向纪总招呼一声,便扭着妖娆的身姿走了。 纪总走到何鸿远办公室前,却并不入座,而是继续眯缝着眼盯着何鸿远,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道:“我是新城建筑公司纪长林,何副乡长是吧?” 纪长林? 何鸿远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又回想不起在哪儿听说过。 他感受到纪长林的傲慢,便不去理会对方,拿起话筒拨打电话,吩咐金林圣去党政办,取一下县交通局传真过来的招投标管理暂行办法。 纪长林等何鸿远挂上电话,冷然道:“何副乡长,听任乡长说,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由你分管,我们新城建筑要参与该项工程招标,你给行个方便。” 何鸿远装着听不懂对方的话,道:“没啥方便不方便的,只要是资质良好的建筑公司,我们都欢迎它们参与招标,报名参与招标流程都很方便,到时会发布招标公告。” 纪长林见何鸿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和一张名片,把名片放在信封上,将它们放在何鸿远的办公桌上。 “何乡长,这是我的名片。”他向何鸿远道,“信封里是我们公司的介绍资料。” 何鸿远拿起对方的名片,见上边长长的一串头衔,从新城建筑公司总经理,到县建筑行业协会会长,再到县人大常委,名头一个比一个响。 他这才想起眼前这位是谁。 此前他听县公安局局长缪建勇提起过,其表妹许小曼经常受家暴。许小曼的丈夫是县里一位有名望的富商,正是叫纪长林。 人不可貌相啊。眼前这位看上去斯斯文文、人畜无害的样子,却对许小曼这样的古典美人屡屡施暴,经常闹到公安局里。这人设简直就是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啊。 他把名片放到办公桌上,扫视一眼眼前鼓鼓的牛皮信封,道:“纪总,把你的公司资料拿走。我们这边启动招标程序时,到时会通知你提交有关投标材料。” 纪长林对何鸿远的冷淡反应甚是不爽。以他身上的光环,且不说是县里一把手的座上宾,县里一般的副县长和政府部门的头头脑脑们,无不对他笑脸相迎,这一个山旮旯里的小小副乡长,倒像是在他面前摆官架子。 他心里恼火,却笑得很是灿烂,把牛皮信封推到何鸿远面前,道:“何乡长,初次见面,咱们要加深了解。” 何鸿远能感觉到牛皮信封里厚厚的一摞是什么,他严肃地道:“纪总,请把它拿回去。” 纪长林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才转身道:“何乡长,何时招标,请通知我。” 何鸿远拿起牛皮信封,追出门外,却见纪长林已飞快地下楼。 金林圣拿着县交通局的传真资料过来,见何鸿远站在门口,便道:“何乡长,有了县交通局的招投标管理暂行办法,咱们工作有了章法。” 何鸿远把手上的信封递给他,道:“看看这里边是啥?” 金林圣接过信封,凑到眼前一看,惊地道:“这么多钱。” 张春月从办公室里出来,见何鸿远俩人的神情有些怪异,问道:“你们这是咋啦?” 何鸿远指着牛皮信封,道:“张大乡长,现在是考验你智慧的时候。你说这糖衣炮弹该什么处理?” 【作者***】:写到纪长林这个人物,才发现原先431章粘贴上传错误,这是漏了一章。下周一上班时和责编沟通一下,看怎么给补上去。抱歉。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47章 妖女下套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张春月把牛皮信封拿在手上,乐道:“我正为乡寄宿中学学生们的伙食费补贴而伤脑筋呢,有了这一万块钱,这学期的难题算是解决了。” 她即将接庞松年的班,分管全乡计生、教育工作,这是未雨绸缪呢。 何鸿远心领意会,从办公桌上拿来纪长林的名片,递给张春月,道:“让乡寄宿中学给这位纪总开捐款发票。像这等好事,得多加宣传。” 张春月接过名片一看,娇憨地吐一下香舌,向何鸿远道:“这等人物送过来的钱,你说捐就捐呀,也不怕得罪人?” 何鸿远耸耸肩,道:“市里的大领导都得罪过,还怕得罪一名有点背景的商人吗?” 他指着牛皮信封,向张春月问道:“这钱你敢不敢拿?” 张春月把牛皮信封藏到怀里,笑道:“谁说不敢拿?为了改善乡寄宿中学学生们的伙食,你敢给钱,我就敢要。” 金林圣看着眼前两位年轻的乡领导,眼中满是钦佩神色,感叹道:“干工作,不仅要不怕得罪人,还得要有大胸怀。” 何鸿远扫视着张春月的丰胸,道:“张乡长心里装着群众,胸怀博大,值得我和老金学习。” 张春月感受到何鸿远不怀好意的目光,便恶狠狠地瞪了何鸿远一眼,道:“何乡长,你有工作要忙,家里的女朋友也不可冷落啦。你的小女朋友即将回校,等着你去卿卿我我呢,她刚刚还跟我在电话里抱怨着你呢。” 这段时间何鸿远忙于军训,的确少有时间陪伴肖雪雁。他拿来金林圣手上的传真材料,向张春月道:“我先去向谭记汇报工作,中午请雁儿到回龙观吃饭,张乡长是否一起?” 张春月心里一万个愿意,却是故意抬杠道:“我才不去当超级电灯泡,惹人生厌呢。” 她自觉自己的神情是多么破绽百出,便转身回办公室。 何鸿远笑着上楼。 金林圣感觉这两位乡领导的同志关系是多么纯洁,不竟嘀咕道:“下次谁若是对何乡长和张乡长的关系乱嚼舌头,我第一个不答应。” 谭德天见何鸿远拿着一摞材料前来汇报工作,便意味深长地看着这位得力干将,笑道:“任乡长前脚刚走,你后脚便来啦。” 任静静这妖女,这边她带着纪长林找他何某人,这边跑到谭记面前告密。这黑白妖姬,果然全身里里外外都充满着妖气。 何鸿远在心里对任静静暗骂一声,却也对她更加警惕。 他在谭德天办公桌前坐下,汇报道:“记,我刚收到一万块钱,本来是应该上交乡纪委的,可是让春月乡长给收走了,她说拿它改善乡寄宿中学学生们的伙食,到时给捐款人开发票、发荣誉证。” 谭德天哈哈笑道:“任乡长刚刚说她看到县里的纪长林鬼鬼祟祟地进了你的办公室,看来果然有内幕。” 何鸿远一脸懵逼,道:“记,纪长林就是任乡长带到我办公室来的,然后她一声不吭就走了。” 他见谭德天仍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由得喃喃自语道:“敢情她这是给我下套,然后跑你这儿靠恶状来了。这妖女可真混蛋。” “平白得了一万块钱的捐款,你该感谢人家任乡长。”谭德天道,“庞松年乡长为了乡寄宿中学的事,没少操心。春月乡长尚未上任呢,便做成了一件大事,可真行啊。” 他见何鸿远一脸得意的样子,感到这位得力干将很是阳光,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让任某人吃了暗亏,你心里很得意吧?”他问道。 “想到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得意。”何鸿远实诚地道。 “有那么一点点得意。就是你这得意劲儿,怕是心里都爽翻了天啦。”谭德天笑道,“不过你别太得意,人家任某人不吃亏。我们得一万块钱捐款,她为我们树了一个强敌。” 我们?谭记这是拿咱当自己人。 何鸿远心里舒畅,道:“纪长林一介富商,也就顶着县人大常委的帽子。他也算强敌?” “纪长林年纪轻轻,便能成为县人大常委。你以为仅仅是他本人有多么能干,或县委那位大老板重视他的原因。他纪家是咱昌隆县的官宦世家,纪长林父辈的好几位家族成员,都是我们昌隆县领导。虽然他们大多已退下,可门生故吏不少啊。” 谭德天想到更深层次的那一方面,不由得感叹道:“咱们县里那位曹大老板厉害啊,原先联合周县长打掉刘建设,刘倒台以后,立马拉上纪家。这一打一拉,算是接收了刘的大部分人马,手段厉害啊!” 何鸿远这才了解,原来这纪家,是比原县委大佬刘建设还要厉害的存在。可能纪家才是刘建设的根子。 想到此前纪长林对他先倨后恭,此人果然居心不良,这是纯粹对他下套来了。 这里边少不了有任静静撺掇。 职场果然处处刀光剑影啊。 他把手中材料恭送到谭德天面前的办公桌上,道:“谭记,之前这事,都是因乡里的招标工作引起的,咱得弄个章法出来,按章法行事。” 谭德天一边翻看他送上来的资料,一边问道:“纪长林的这一万块钱,你真让他捐啊?” “记,他已经捐过来啦,咱不能不要啊。”何鸿远涎着脸道,“再说,这钱已让春月乡长拿走,她已经开出捐款收据,我可没脸再从她手上再钱要回来。我觉得吧,为了乡寄宿中学的孩子们能改善伙食,我就是得罪了纪长林,一个字——值!” 谭德天看完何鸿远送上来的资料,才道:“让春月乡长联系一下县委宣传部的范欣欣科长,把纪长林捐款的事,通过媒体给予大张旗鼓地宣传报道。范科长即将到咱龙泽乡任宣传委员,这也算是她未到任,就来一声响炮嘛。” “记英明,大大的英明!” 何鸿远拍了一记马屁,又轻声道:“不过对于范科长的事,记得换一种说法,就叫未上岗先吆喝。范科长一位女同志,她能来一炮吗?” “去去去,去工作去。哪来的乱七八糟的思想?” 谭德天的态度透着亲近,又道:“这份材料不错,我和县交通局陶局深入探讨一下。”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48章 人渣的老婆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来到张春月办公室,传达完谭德天交待给张春月的工作,又道:“任大乡长拿这一万块钱给我下套,真想狠狠地对她打脸。” “我担心夜长梦多,已让王洁拿着这一万块钱去乡寄宿中学。”张春月道,“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咱们拿到捐款发票后,倒不必急着为姓纪的宣传。我倒要看看,姓任的能玩出啥花招。” 何鸿远心知张春月想要为他出气,便劝告道:“还是按谭记的意思办吧。任大乡长这边,干脆我拿捐款发票送给她,让她吃个哑巴亏。” “不行。这样太便宜她了。这事你甭管,我自有安排。我这就找谭记说去,让他为捐款的事保密。“ 张春月一心要给任静静挖坑,自去找谭德天汇报。 中午,何鸿远去回龙观吃饭,肖雪雁便问起纪长林和任静静给他下套之事。 “春月姐告诉我这事,我都气坏了。”肖雪雁气呼呼地道,“纪长林看似有头有脸的一个人物,居然是个人渣。在家虐待妻子,时不时地玩家暴,在外要么强取豪夺,要么玩阴谋诡计。这世上怎么有这种人呢?” 她这几天经常和许小曼在一起,不仅对于纪长林和许小曼夫妻间的事了如指掌,还通过许小曼,挖掘出纪长林的好些秘事。 许小曼出身寻常百姓家庭,却一向性情孤傲。在她以前的圈中人看来,她得纪长林追求,能嫁给他,是精典的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故事,这样的故事结局何其美好。 美好的故事背景下,王子屡屡家暴,灰姑娘不再奢望爱情,而在渴望一场苦难的终结。 这些年,许小曼除了经营她的凤凰山庄,已脱离自己原先的圈子。可她想逃离纪家,却是自知没有这等能耐。 她难得结交到闺蜜。肖雪雁的个人能力、眼界和气质,都要强于她。关键是她从肖雪雁身上,看到一个搏世界的女人形象。 她也渴望搏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可是这些年,在纪家这样的大家族面前,她只能把自己桎梏于凤凰山庄这样的小世界里,过自己的孤高生活。 因此她毫无保留地向肖雪雁展示她的人生境遇,并在春节假期这段凤凰山庄生意红火的时节,毅然把山庄转让,一心一意跟着肖雪雁搏世界。 肖雪雁向何鸿远述说完纪长林和许小曼的事,道一道长在边上道:“雁儿,你让许小曼走出这一步,使其如脱牢狱,功德无量啊!” “师父,我知道小曼姐的愿望,是想着跟我去京都。不过京都那边的项目尚未真正启动,而温泉度假村这边缺乏管理骨干。” 她叹息一声,又道:“小曼姐想要离纪长林越远越好,她到咱温泉度假村这边上班,哪想到纪长林也要来龙泽乡做项目。真是冤家路窄呀。” 何鸿远内心对纪长林无限鄙视,道:“纪长林为人这么人渣,我可不敢把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交给他施工,免得弄出一个豆腐渣工程。” 肖雪雁道:“纪长林中标的好些工程项目,都是甩手承包给其他建筑商,否则他的工程队忙不过来。” “层层转包,层层都要利润,这工程质量哪能过硬?”何鸿远道,“在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招标工作中,得明确中标单位和施工单位的一致性,杜绝这一现象。就凭纪长林的为人,和他公司的作为,我这回在招标中卡他的脖子,一点儿思想压力都没有。” 肖雪雁笑道:“你呀,就不怕得罪人。” 想到他以前为了她,曾得罪徐庆祥、陈如海这样的人物,在静海市如庞然大物般的徐家,还不是说倒就倒吗? 以前他身边没有更多助力,怼天怼地怼对手,把对手给怼倒。如今他有周荧、温馨等世家子弟助力,现在得罪纪长林或纪家,根本不算啥事。 她对自己的心上人很有信心,转头向鲁旺道:“鲁哥,小曼姐下午要过来,你带她去温泉度假村工地转转。李园别苑这边的住房,也给她安排一个房间,本周挑个吉利的日子,咱们搬到李园别苑去办公。” 鲁旺应承了一声,向道一道长道:“叔,你给挑个好日子,咱们搬到李园别苑去。” 道一道长呵呵笑道:“挑个大晴天早上搬家便可以。今天阴霾天气,下午要起风,明日便是晴好天气。不过这是你们搬家,我还是喜欢呆在道观里。” 何鸿远连忙道:“师父,雁儿建造这李园别苑,一来是给回龙潭景区建一个办公场所,二来便是为你改善一下居住条件。你可不能不接受她一片孝心啊。” “我是一名老道士,住道观里住习惯啦,喜欢道观里的香火味儿,再好的房子也睡不踏实。”道一道长婉拒道,“再说李园别苑也就离道观几十米的距离,你们有空可以扶我过去坐坐,我也不寂寞。” 何鸿远和肖雪雁对视一眼,后者向道一道长道:“师父,李园别苑一楼给你留了一个房间,你随时都可入住。现在你可以暂时住在道观里,但是得去那边用餐。我让鲁旺大哥一家子都搬到李园别苑,鲁嫂负责大家的伙食。” 道一道长最喜这份随意,笑道:“还是雁儿最懂我。” 肖雪雁向何鸿远道:“远哥,这次李园别苑落成,咱们不请客人。等日后温泉度假村建成,早搞个隆重仪式。” 请客人不易,何鸿远最烦为此伤脑袋,闻言欣喜道:“如此最好,咱们自己一伙人聚餐庆祝一下,也很有仪式感。” 肖雪雁向他特意提醒道:“荧姐那边,也不必邀请罢。请了她这位县委副记过来,劳师动众的样子,岂不是连乡里的谭记他们都得邀请。” “行,我听从你的安排。”何鸿远道。 肖雪雁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听到他要说的心里话一般,笑道:“我待会儿给春月姐拨打电话,请她下午陪同我去买家具。李园别苑有她的一个房间,她得出钱出力。” 由于明日便要搬家,时间比较急。肖雪雁匆匆用过午餐,给张春月拨打完电话,咬着何鸿远的耳朵,道:“中午春月姐不随你一起过来,是想让我们过二人世界,哪想我还是要去找她忙活。我和她进城订购东西,你在这边陪师父,顺便见见人渣的老婆。”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50章 虐妻变态狂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人渣的老婆,还是这般充满古典美。 许小曼一袭青色绣花旗袍,穿一件白色毛领外套,脚穿黑色白底布鞋,身姿曼妙,长发及腰,娉娉婷婷地来到温泉度假村工地。 何鸿远坐在天然温泉池边,赤脚泡着温泉,向站在竹栅栏门口的许小曼招呼道:“许总,过来泡泡温泉,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许小曼从石潭边的竹梯上缓缓下来,柔软的腰肢荡漾出无限风情,在枭枭的温泉雾气中,犹如仙女踏空而来。 她走到温泉池边,道:“这天然温泉水,便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许总,莫要一过来,便想着生意上的事。”何鸿远道,“在这样的环境里,应该放松身心,感受大自然赋予的美好享受。以后这天然温泉抽取到人工温泉池里,咱们便享受不到这等野趣喽。” 许小曼听到野趣二字,又见何鸿远光脚拍水的样子,道:“何乡长,你可不能只顾享受野趣,而忘了在女士面前保持该有的风度。” “风度?我的确没啥风度。” 何鸿远说着,想着方春生、徐庆祥之流的公子哥,在人前大多风度翩翩,背地里搞基、玩女人,心理变态如装着魔鬼。 眼前这位许总的丈夫纪长林,虽说算不上有名望的公子哥,在昌隆县却算是叫得上号的人物,貌似也是一名心里装着魔鬼的男人。 “我没有风度不要紧。我享受野趣,心里亮敞敞的,该怎样就怎样。”他向许小曼道,“我感觉我比那些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男人强多了。” 许小曼似有所感,站在池边呆呆望着池子上方氤氲水雾,久久不吭声。 何鸿远感到他的话可能刺激到了她,心里有些不忍,起身道:“许总,你体质阴虚,泡温泉有利于改善你的体质。你在这边泡泡脚,我去工地那边转转。” 他用手抹了两把脚掌上的水珠,站在石头上跳了几下。 许小曼感觉眼前这位何乡长,和以往她接触过的政府官员不太一样,比他们率性而阳光,也比他们有趣。 她见何鸿远如大孩子般跳着脚,对他的戒心,便降低一级提防级别。 “何乡长,我最近老是感觉四肢无力,你能否帮我号脉诊断一下病情?”她问。 何鸿远示意她坐下,然后他蹲在她身旁,他左手托着她的右手手臂,右手食指、中指搭着她的脉门,一边感受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一边感受着她的脉搏。 “脉搏无力,气短体虚。许总,宜先补气血,再强筋脉,才能使身体达到健康状态。” 他放开她的右手,指着潭中温泉,道:“以后经常泡温泉,并向我师父习得几招太极拳,定能强身健体。” 许小曼心动,她脱掉脚上布鞋,蜕去丝袜,飞快地将一对玉足放入温泉。 她露在水面上的两截小腿,笔直细腻而令人眩目。可何鸿远却在她白皙的双腿上,看到一块块青紫色的淤血,仿佛大块大块的色斑一般,触目惊心。 这是肌肤受到损害造成的血肿,只能等着消肿褪除。 难道这是纪长林的杰作,她又受到了家暴? 纪长林这混蛋,真是有暴力倾向啊,居然忍心对妻子下这样的毒手。 他盯着眼前铁证,心里对纪长林愤恨无比。 许小曼似有所觉,慌忙拉起旗袍下摆遮住小腿,却有半边旗袍落到水中。 何鸿远长叹一声,跳到边上一块石头上坐下,道:“缪哥说纪长林有暴力倾向,我看姓纪的是个变态。” 许小曼低头不吭声。 “许总,人不可能和豺狼过一辈子。”何鸿远道,“这样的日子,你怎能过得下去?” 许小曼双手捧脸,肩膀微微颤动,无声地恸哭起来。 等她悲伤情绪释放完毕,何鸿远才道:“纪长林这种病态的行为,必有病因。你是否了解他的病因?” 他有着医者天性,总想针对病患寻找病因。 “我和他订婚那天,他就表现得如恶魔一般。”许小曼抽泣着道,“我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受他的折磨,可我无法摆脱他。” “今天上午他来过我办公室,他看上去人模狗样的,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他是个虐妻变态狂。”何鸿远道,“从他的面相看,这人眉高悬、眼细长、鼻高挺,下巴似倒三角,属于阴鸷自负之人,容易犯偏执。可他性情如此变态,绝对是一种心理疾病。” “何乡长,婚前我曾带他看过心理医生,也做过一些治疗,毫无收效。他认为自己根本没病,每次提起这事,我要多受一顿拳打脚踢。我现在也死心了,只想着怎么逃离他。”许小曼道。 何鸿远并不自认为是神医,可他对病患的病症,有着天然的兴趣。他感到纪长林是患了心理疾病,其病症必有病因。 现在许小曼提起纪长林,有着莫名的恐惧,他不愿再给她增添心理压力。 “许总,我和缪哥兄弟相称。以后我称你小曼姐,你叫我名字便好。”他声音轻缓地道,“温泉度假村未正式落成,你有时间可以多多和我师父交流,他老人家是大智慧之人,雁儿她们都拿老人家当活神仙敬着。” 许小曼和道一道长有过一次接触,道:“老师父上次跟我说过,渡苦海是大修行。我说我这是逃离苦海,他说逃离也是一种修行。” 何鸿远笑道:“我师父这是非禅非道,说的就是人生。小曼姐,师父说得对,你要逃离苦海,也是人生的一种历练,也是一种修行啊。” “老师父是大智慧之人,我在这边工作,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许小曼揉着她光洁的额头,似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鸿远兄弟,你方才说姓纪的上你办公室找你,他怎么和你有来往?” 一声姓纪的,蕴含着她多少的心酸、苦楚和对纪长林的愤慨。 何鸿远把一对光脚丫先后伸入温泉里,道:“姓纪的跑我办公室里给我送礼来了。这人自以为有能耐,无所畏惧啊。” “他这人坏着呢,手里有好些政府官员的把柄,你可得当心。” 许小曼说完,又抱怨自己怎能对一位仅数面之缘的男子如此关切。她见何鸿远把双脚伸入温泉中,却感觉她自个儿的双脚酥酥麻麻,仿佛产生静电一般。 【作者***】:漏掉的第431章再见古典美女,已调章补上,请友们点读。延续故事的连贯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51章 下马威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我去找鲁总有事。” 她不顾脚上湿漉漉的,飞快地穿上丝袜,逃也似的走了。 何鸿远只是对她的境遇心生同情,可不敢真的挑逗她。他自个儿一身的情债,都不知怎么还,哪有心思去招惹一位有夫之妇。 鲁旺见许小曼过来,把温泉度假村设计图纸交到她手上,道:“许总,肖总吩咐过,你有权根据实地情况,修改施工设计图。” “因地制宜,才能凸显我们天然温泉度假村的特色。” 许小曼毫无方才的张皇之色,很快就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鲁旺走到何鸿远身旁,道:“兄弟,你说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何时能开工?咱回龙潭景区这边若是通了公路,温泉度假村的建设进度能够加快很多。” “不仅咱这温泉度假村,丁哥、庄哥他们的矿泉水公司,也等着通村公路开工建设呢。”何鸿远道,“乡里很快会对工程进行招投标。寨头村至夹山村段,应该是最早的施工段。” “如此最好。”鲁旺道,“公路开通后,咱们的运输成本和工作效率都能大大提高。” “鲁哥都能懂得核算成本啦,长进了不少啊。” 何鸿远很为鲁旺高兴。这位憨直的山里汉子,已彻底走出他原来的世界,对世界和他自个儿的人生,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不再打扰鲁旺工作,回道观和师父道一道长闲聊几句,才下山回乡政府,找金林圣探讨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招标思路。 张春月晋升为副乡长,金林圣既要负责基建办的工作,还要承接张春月原先招商办的工作,忙得他团团转。好在招商办干事王洁已能独当一面,为他减轻了不少工作压力。 “何乡长,得尽快弄出一个章法来。这大半天光应付上门了解情况的工程承包商,就浪费了我大量工作时间,关键是咱难以明确答复人家,让人家以为咱这边可能是暗箱操作,又通过各种关系打招呼,又让我们应付一波。” 他见何鸿远一脸轻松的样子,笑道:“乡长,你手机被打爆了吧?” 何鸿远拉着他,道:“我手机没电啦。咱们找谭记汇报工作去,领导若再不拍板,我这手机的电量,得天天不够用。” 俩人出了办公室,却见县交通局局长陶俊杰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见到何鸿远,欢喜地道:“老弟,我上门服务来喽。” 何鸿远连忙上前和陶俊杰握手,见其带着好几名下属过来,便一本正经地称呼道:“陶局,欢迎到龙泽乡指导工作。” 陶俊杰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谭记盛情邀请,我这是急巴巴地赶过来啦。” 谭德天邀请陶俊杰过来,定然是为了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招投标之事。 职场中人,无利不起早。这事对陶俊杰有莫大的好处,他表现得急他人之所急,实际上更多的是为自己增政绩而努力。 “陶局,感谢县交通局对龙泽乡交通工作的支持呀。” 何鸿远附和陶俊杰一声,领着县交通局一行人上三楼。 谭德天早得汇报,在三楼楼梯口迎陶俊杰等人进小会议室,而后向何鸿远道:“鸿远乡长,对于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招标工作,你有何建议?” 何鸿远笑道:“我只希望招标工作时效性要快,并做到有章可循。至于如何启动这项工作,必须成立一个专业的团队,相关组成人员由谭记和陶局两位领导拍板。” 谭德天道:“我建议抽调人员,成立评标小组,在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指导下开展工作。” 龙泽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成立已有近半年,由谭德天亲自挂帅,原先是为了应对原乡长潘刚的攻势,谭德天寻求的一个支点。当时一穷二白的龙泽乡要搞交通基建工作,乡长潘刚拿这个领导小组当笑话看待,因此原乡长潘刚并非这个领导小组成员。 此时他抬出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就是自己掌控主导权。 陶俊杰对谭德天的心思门儿清,由龙泽乡主导工程建设没问题,可也得体现县交通局的存在感啊。 他委婉地道:“老谭,按照通常的做法,是成立工程建设指挥部,由你担任总指挥。当然,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有着存在必要,可以对工程建设指挥部起着督导作用。” 谭德天见陶俊杰如此识趣,而工程建设的事,的确离不开陶俊杰的支持,毕竟这么重要的一项工程,得有行家压阵。他有着投桃报李的意思,道:“那就委屈陶局和鸿远乡长担任工程副总指挥,咱们齐心协力,把工程建设管理工作做好。” 能和何鸿远一起共事,陶俊杰并不觉得委屈,他高兴地道:“行,那我就为龙泽乡山老区连线工程,做些实实在在、力所能及的工作。” 何鸿远想着自己加入红动后,少不了参加各种训练,他这工程副总指挥可不是个摆设,工作担子不轻,两方面有冲突啊。 他向谭德天建议道:“记,庞乡长是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成员,他工作经验丰富,能弥补我的工作经验不足,我提议由庞乡长一并担任工程副总指挥。” 庞松年任职公示结束后,是乡党委委员、副乡长,又是谭德天的嫡系,的确很适合担任工程副总指挥。 而且当前龙泽乡这重要的两项务实工作,便是招商引资和基建工作,都由何鸿远这位副乡长分管。何鸿远把庞松年拉进工程指挥部,看似是为了轻减自个儿的工作压力,也有分权免得自己树大招风的意思。 年纪轻轻,却如此知进退,了不得啊。 谭德天心里赞叹,向何鸿远道:“这事我马上跟老庞谈谈,乡党委给他压担子,他怎么也得接着。 大框架定下来后,接下来便是评标小组的人员构成。虽然这是专业的人,干的专业的事,但谭德天还是提议把王前进和金林圣塞入评标小组,毕竟乡里要参与和掌握工程每一个环节。 都说官僚主义害死人。 没有权力上的争执,就有了工作效率。 盘子很快就定来,陶俊杰带来的三名工程师进入评标小组,加上王前进和金林圣,这评标小组的工作会议暨工程指挥部会议,便在谭德天的要求下即时召开,庞松年前来参加会议。 何鸿远看着大伙儿干劲十足,想着任静静这位候任代乡长被排除在外,不知她是否能感受到这是他给她的一个下马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52章 做运动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他就是要在任静静的任职公示结束之前,把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招标工作给完结。 任静静和纪长林因为工程招标之事,给他这分管副乡长下套,他不知这女人还会干出啥事来,只有把她排除在工程招标之外。 没想到谭德天更彻底,甩出原先乡交通工作领导小组,便是试图将任静静与这项政绩工程、民心工程隔离。 现在工程指挥部成立,没她任静静什么事。即使她明知这是有人有意而为,却挑不出人家的毛病。因为让工程早点上马,是全乡人民的渴盼。 他和谭德天使得都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晚上,他向张春月说起这事,后者笑道:“日子还长着呢。任静静对你下套,率先挑起事端,以后就等着被我们架空吧。” 龙泽乡一正三副四名乡,何鸿远、张春月、庞松年三位副乡长抱团,的确够任静静头痛。 “月姐,以后不能说架空谁谁的话。这话若是让谭记听了,他也会心里不舒服。害怕被人架空,这是上位者通病。”何鸿远劝告道。 “我就对你说说。”张春月道。 “以后在庞乡长面前,也不许说这话。”他叮嘱道。 “知道了。”张春月娇嗔道,“下午陪伴你小女朋友逛街买东西,累了个半死。快过来帮我捏捏。” 她趴在床上,一身浮白色棉布睡衣勾勒出她美好的身段,浑身透着蜜桃成熟般的醉人气息。 何鸿远在她背脊处推拿几把,双手滑落到她纤腰处,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张春月似有所觉,探手在他大腿上捏了一把,道:“甭胡思乱想。今晚早点休息,明日要赶太阳上山之前,搬进李园别苑新房。明晚你得好好陪你小女朋友,她后天便要回校。” 何鸿远感觉她和肖雪雁暗中似有沟通,决定他要陪伴的女主。 难得她俩有默契,他也懒得过问,闷声享受性福生活便好。 他讨好般地道:“月姐,今晚若雁儿不是送许小曼回家,她肯定把你霸占过去了吧?” “你这小女朋友,一心想着把你给霸占过去,才是真的。”张春月道,“她今晚若是在这里,早就钻你被窝里去了。这小丫头,急着想你疼爱呢。” 她说完,觉得这话太惹火,咬着枕头吃吃地笑。 这分明就是挑逗嘛。 何鸿远俯身咬着她的耳珠,道:“月姐,今晚你来霸占我吧。” 静海军分区宿舍里,史冰茹从四号申长天处拿来电子追踪器,把它联接到手提电脑上,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闪烁的红点,却并不见它移动。 这头大懒猪、臭混蛋,不参加训练便偷懒,下次训练怎么着也得加双倍的量,看我不虐死他。 她咬牙切齿般地发狠着,拿起手机拨打何鸿远的手机,良久才听到他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你好,哪位?” “七号,我等待了四十八秒,才听到你接听手机。你这样的反应速度,比废材犹不如,怎能成为红动特战队员。如果现在有紧急情况,你已延误战机,你这是要受处分或上军事法庭的。” 她开口便对着手机猛喷。对上这么疲怠的队员,不喷他几句,她内心无法冷静。 何鸿远正值激情四射之际,被她在手机里这么一通吼,差点吓得软瘫在张春月身上。 这位冰山美人,处处摆出一副特战教官的面孔,不知她和男朋友亲热时,是怎样的神态。 像她这样的女人,属内泌失调型的,可能一辈子也找不到男朋友。 他在心里腹诽史冰茹几句,向她解释道:“教官,我刚换下衣服,手机在衣服口袋里。” “混蛋,作为红动特战队员,你得时刻准备着接收指令。你管理通讯工具失当,还觉得自己有理吗?”她不依不饶地道。 “好,是我错了,我承认错误。”何鸿远苦笑道,“以后你的手机来电,我争分夺秒地接听。” 史冰茹感觉他的态度勉强还可以,她心里莫名升腾的火气,便消逝了不少,问道:“现在是傍晚八点三十分,你不外出锻炼,猫在房间里干啥?是否离开了训练场,你就忘记了自觉进行训练?” “我正在床上做运动——呃,锻炼体能呢。” 他示意张春月别乱动,免得弄出不和谐的声响,而后继续向史冰茹道:“教官,锻炼体能不一定要去训练场,在床上也可以呀。床上做运动,既能锻炼身体各关键部位,又能舒展筋骨,非常值得推广。” “你是在床上打坐,还是在练瑜伽?”史冰茹揶揄道,“你这是偷懒的做法,你知道吧?一名特战队员,拿居家女人调理身体的方法,美其名曰训练。你可真给我们红动特战队长脸啊。” “报告,在床上可以做腹卧撑,也可以做更激烈的运动。”何鸿远反驳道。 他隐晦地调戏美女教官一把,感觉身体的反应更是兴奋,惹得张春月娇喘连连。 史冰茹感觉手机里传来异样的喘息声,骂道:“混蛋,在床上都能锻炼得气喘如牛,还怎么指望你在实战中有良好表现。” “我现在就在实战。”何鸿远咬着牙道。 “实战你个大头鬼。”史冰茹道,“明天特战队上老鹰嘴进行实战训练,你得参加。” “教官,明天乡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我必须得参加。你放我一天假行不行?”何鸿远哀求道。 明天是李园别苑落成的好日子,他还想抽点时间陪伴肖雪雁,可不想因训练怠慢了女朋友。 “混蛋,有你讨价还价的吗?明天的训练,你不能缺席。这是命令——” 史冰茹从未见过这么疲怠的特战队员,气得直想扔手机。 “是,七号收到命令。”何鸿远无奈地道。 他未听到手机里传来回音,以为这位冰山美人已挂掉手机。他把手机扔到一旁,向张春月道:“完了,明天不能陪你们啦,母暴龙找上我啦。” “母暴龙?谁啊?”张春月问道。 “我的教官喽。长得倒还过得去,就是内分泌失调,脾气特别大。以后经常要协同训练,可我招惹上一头这么不讲理的母暴龙,怎么办才好呢?” 他唉声叹气着,可是很快就和张春月进入身心舒畅的愉悦境界。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53章 赏心悦目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臭不要脸的混蛋,去死吧!” 史冰茹听着手机里的异响,咬牙切齿地狠狠对着桌砸了一拳,把手机扔到床上。 夜晚,她进入梦乡之后,破天荒地做了一个怪诞的春梦。一名男子和她缠绵在一起,抱着她胡乱折腾,她几次想要把他推开,又很是享受被他折腾的感觉。正值她飘飘欲仙之际,她骤然感受到危险逼近。猛然推开他,拔枪翻身而起。只听“怦”的一声枪响,他扑到她的身上,替她挡了一枪,子弹射中他的胸膛,鲜血染红了她的肌肤。她看到身前这名男子的脸,正是她最为讨厌的七号,她发出一声尖叫,便从梦中惊醒过来。 “臭不要脸的混蛋,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她感觉吃了莫大的亏,怎么着也得从某人身上讨回,虐他百遍都显不够。 清晨,太阳刚从海面上露出霞光,一号便带着队员们上了越野车,五号吴明驾驶着车子,朝龙泽乡老鹰嘴行进。 何鸿远、张春月和肖雪雁、许小曼会合后,赶在太阳上山之前上回龙观,他搀扶着师父道一道长一起去李园别苑,过了一个迁新居的仪式。 鲁旺指挥着工人们搬运一车车办公用具和家具。他的妻子黄秀兰在厨房忙碌着,准备着早点。 肖雪雁拉着何鸿远上新房二楼,进了最东边的套房,道:“这是咱们的房间。” “咱们的房间,好——” 何鸿远注视着窗外,水库大坝下的水渠两旁,高大的松柏树郁郁葱葱。清晨的薄雾在两道山梁间的峡谷间升腾着、飘浮着,在薄薄的阳光下,如梦如幻。窗下李树枝条刚冒出鲜嫩的绿芽,毛葺葺的,迎着朝阳颤动。一切都那么美好。 他拉着肖雪雁的手,指着窗外道道:“待太阳露出云端,两道山梁如一双巨大的手掌张开,托举着金灿灿的太阳,整体形态貌似一个巨大的金元宝。咱们李园别苑便在这金元宝之上,这是风水局中的聚宝盆啊。” 肖雪雁依在他身旁,道:“师父都说这儿的风水好呢。” 何鸿远道:“师父双目不能视物,怎能看风水?” 肖雪雁道:“师父厉害着呢。我把这儿周边地貌跟他老人家一说,他便说我找到了一处聚宝盆。” 她推开仿古玻璃木窗,任有山风涤荡着空落落的房间,又道:“远哥,我买了一张仿古红木大床和配套的组合衣柜,待会儿安装好床柜,房间里便有了家的感觉。” 今日她穿着一身米黄色运动服,脚上白色运动鞋,秀发扎成马尾,俏脸白里透红,透着明媚的阳光般的美感,浑身充满美好的青春气息。 何鸿远搂着她的腰,情不自禁地和她对了一个嘴,而后咬着她的耳珠,道:“今晚咱们住这儿。” 肖雪雁娇躯黏在他身上,感受到他蠢蠢欲动的体态。她心间又是羞涩又是期待,抿着嘴点点头。 她的娇羞模样透着无限风情,让他心旌摇晃。 他再度低头吮住她的香唇,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嘶叫起来。他一看来显,是史冰茹的手机号,不由得嘟囔道:“这位二号教官,可真是阴魂不散,专门破坏好事来着。” 他摁下手机接听键,手机里传来一个冷得掉冰碴的声音:“七号,五分钟后在乡政府门前路边集合。” “报告,我在山上,待会儿在山道上和你们会合。”何鸿远道。 “这是命令,你必须到指定地点集合。” 史冰茹说完,不容分说地挂上手机。然后她注视着电子追踪器上显示的红点,对着它磨着洁白的贝齿,脸上满是噬人的寒意。 你马的,五分钟跑下山,这是当他是飞人啊。 何鸿远飞快地向肖雪雁解释一声,道:“雁儿,军分区那边又要集训,这是故意跟我扛上啦,不去不行啊。我训练完便来找你。” “你又不是部队的人,干嘛拿命令压你。”肖雪雁不满地道。 “冲着那三百万元军民共建路资金呢,我即使是协同训练,也得拿自己当真正的军人。” 何鸿远口中解释着,身子已冲出门外。 史冰茹盯着电子追踪器上的红点飞速移动,一分钟、两分钟……这臭不要脸的混蛋,跑得可真快,如空中飞人一般。 “车子加快速度,尽快赶到龙泽乡政府门前。”她向五号吴明命令道。 何鸿远气喘吁吁地赶到乡政府门口,红动特战队的那辆改装的黑色大越野车早已停在公路边,毕飞宇等人在列队等候他。 史冰茹盯着手腕上的手表,向何鸿远道:“迟到两分钟,做俯卧撑两百个。” 何鸿远指着满是尘土的公路和乡政府大院,恳求道:“就在这儿做俯卧撑?教官,到山上再做行不?这里来往的都是我的同事和熟识的村民们,有损我的工作形象啊。” 她不容置疑地道:“做俯卧撑两百个,立刻执行,这是命令。” 一号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头来,道:“七号,执行命令。” 何鸿远四肢着地,扑倒在满是灰尘的公路边,拚命地做着俯卧撑。 正值早上上班时间,龙泽乡乡政府干部们都忘了去考勤,如看杂技一般,在边上围观。 “何乡长这是怎么啦?像是受体罚的样子。” “何乡长似乎得罪了这帮当兵的。” “不可能,何乡长和军方的关系好着呢。上次他和王二存被市里来的警察带走,还是军分区领导解救了他呢。” “这事我知道。王二存家的餐馆,后来还成了军分区结对联系点呢。” “嘿,大家看看,何乡长不仅体能好,体态也优美,这俯卧撑做得赏心悦目啊。” “不错,何乡长做什么事都做得漂亮。” 干部们在一旁窃窃私语,少不了来几句奉承话。 赏心悦耳? 史冰茹心里暗笑,等趴在地上的这混蛋做了超过一百个俯卧撑之后,体能消耗殆尽,就看他累成嘴啃泥吧。 何鸿远自知做完两百个俯卧撑,能把他累成狗。这冰山美人不仅是存心要看他的笑话,还要让众人围观,一起看他的笑话。 这时,金林圣从人群中探出头来,叫道:“何乡长,谭记通知要召开招标会议,你得去记办公室汇报一下情况。” 还是自己人贴心啊,这是想要解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很想借机离开,可他知道这么一走,等待他的会是更加惨绝人寰的待遇,除非他真正决定退出红动特战队。 【作者***】:检查完身体,一切安好。又送老父亲去看病,联系手术医生。今日补更。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54章 我想着俘虏你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老金,我今日得随部队协同训练,工作上的事,你直接向谭记汇报。让同事们都去上班吧,甭在这儿看我耍猴。”他吭哧吭哧地向金林圣道。 金林圣会意,向围观人群叫道:“大家都回去工作。何乡长这是为了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那段军民共建路,在吃苦受累呢。军分区三百万元建路资金,换何乡长参加协同训练,这钱可不好拿啊。” “何乡长,好干部啊!” “能换来三百万元建路资金,何乡长这俯卧撑做得值,真值——” “为何乡长点赞。” 乡干部们赞叹着离去。此刻何乡长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哪有半点灰头土脸的样子,妥妥的光辉形象啊。 金林圣便站在何鸿远身旁,遇到乡干部或村民上前围观,便向他们解释几句,为何鸿远正形象。 何鸿远做了一百多下,即使时时运起吐纳术补充体能,可也累得手脚发颤、气喘如牛。 任静静的白色奥迪车开过来,经过何鸿远身旁时,扬起尘土喷了他一脸。她的车子停在他身旁,摇下车窗问道:“何副乡长,你这是怎么啦?像是做了错事,受到体罚一般。” 何鸿远心里骂了这黑白妖姬一句国骂,仰头憋气恶狠狠地做了两个俯卧撑。 金林圣站在边上,见任静静一脸兴灾乐祸的表情,有些不满地道:“任乡长,何乡长这是和军分区协同训练。为了军民共建路,何乡长在吃苦受累,咱们可不能当笑话看啊。” 任静静冷笑道:“金林圣同志,请注意你的说话态度。何副乡长在这边卖惨,你这是帮他收买人心吧。你这基建办主任可真称职啊。” 金林圣毫不客气地道:“我称不称职,自然由乡党委考核,由群众评价,并不是谁说了算。” 任静静气得狠狠地一踩油门,车子猛地冲进乡政府大院,汽车尾气和扬起的尘烟,喷了何鸿远满脸,呛着他咳嗽了两声。 史冰茹见何鸿远的狼狈样子,心里暗暗觉得解气。 一号从车上下来,向史冰茹道:“七号已完成两百个俯卧撑,归队集合。” 方才何鸿远在做俯卧撑,史冰茹一直在默默数数呢。这明明才一百五十八个俯卧撑,怎能充两百个呢。 她抬头迎上一号严肃的目光,感到自己这次玩得可能触及到一号的逆鳞,便向队员们叫道:“全体都有,向左看齐,向前看,稍息。请一号指示。” 一号干脆利落地道:“目标老鹰嘴三号高地,出发。” 史冰茹打头,带着队伍跑步前进。一号从车上拿下一个军用背包,扔给何鸿远,和他一起跑在队伍最后边。 “你说说,方才你做了多少个俯卧撑?”他向何鸿远询问道。 “一百五十八个。”何鸿远道。 “嗬,计数很正确嘛。”一号笑道,“你还欠下四十二个俯卧撑,待会儿到了三号高地,你得补上。” “首长,方才为何不让我一次性完成。“何鸿远疑惑道,”虽然我的体能损耗严重,但我相信我能一次完成作业。” “我相信你能行。但我不能看着我的队员,受他人奚落。”一号认真地道。 这小老头长着一张扑克脸,看上去不近人情的样子,没想到还挺护短。 何鸿远感到心里温暖,对方才之事的抵触情绪,便消逝无踪。 三号高地是老鹰嘴主峰下的一座山峰,山峰上有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众人在山神庙前休整。何鸿远匆匆忙忙用过军用干粮,补做了四十二个俯卧撑,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毕飞宇凑到他身旁,道:“兄弟,史教官瞅着你的神情,满眼都是杀气。你怎么得罪她啦?” “母暴龙脾气太怪,无论她的救命恩人也好,她的敌人也罢,接近她统统都得遭罪。”何鸿远低声回答。 “她是我们的二号教官,具体负责我们的训练。你和她的关系处得这么僵,以后在特战队里怎么混啊?”毕飞宇担心地道。 他怕何鸿远泄气,见史冰茹没有注意这边,又给何鸿远鼓劲道:“兄弟,你连馨姐这样的京都小太妹都能拿下,对付冰山美人也不难。你能把她拿下,让她成为你的俘虏。” 何鸿远想着有过一夕缠绻的温馨,嘴里否认道:“我和小馨只是朋友,谁说我已经把她拿下。” “馨姐看向你的眼神,都能把你融化。她已失心给你,迟早也得失身给你。” 毕飞宇满脸猥琐的笑着,拍了拍何鸿远的肩膀。 史冰茹见何鸿远和毕飞宇低声说笑,这俩人的笑容都有说不出的猥琐。她不竟在心里骂道:臭不要脸的混蛋,狗嘴里冒不出香泡泡。 她走到杂草地的中心地带,叫道:“集合,报数——” 何鸿远等人连忙集合,抖擞着精神,迎接今日炼狱般的实战训练。 史冰茹冰冷的目光,在每位队员的脸庞上扫过,然后道:“今日的实战训练科目,是山林营救人质行动。你们五人的对敌目标,是两名绑匪,也就是一号和我。方位——老鹰嘴主峰。” 和一号、二号对战,而且是五比二,何鸿远、毕飞宇等人跃跃欲试,都期待着自己的表现。 史冰茹把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最后落在何鸿远身上,对着他暗骂一声混蛋,而后道:“可能你们之中,有菜鸟暗自认为人多力量大。在真正的特战兵王面前,一群乌合之众都是能够秒杀的渣渣,不足为虑。希望你们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她打击一下众人,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布娃娃,道:“这位可爱的一个小女孩,我们把她藏匿在老鹰嘴的某个隐密地方。你们必须在下午太阳落山之前,要么找到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救下山,要么把一号和我消灭掉。我期待着你们的表现,但我要消灭你们。“ 一号走到众人面前,叫道:“让你们消灭我,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大声点。” “有有有——” 史冰茹在边上泼冷水道:“凭气势不能消灭我们,要靠过硬的实战技能。” 她见何鸿远不屑地撇着嘴,问道:“七号,你是否不同意我的意见?” “报告首长。”何鸿远行军礼道,“我没想着要消灭你,我想着怎么俘虏你。”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55章 有点花心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俘虏我,可以呀。我看你怎么死。”史冰茹冷冰冰地道。 她拿何鸿远这话,当笑话看待。特战实战训练不是过家家,一名菜鸟想要俘虏特战教官,这是不着调的幻想。 一号哈哈大笑,指着何鸿远道:“小子,你有种。我喜欢有种的男人。” 他检查完毕装备,向何鸿远等人行了一个军礼,又举着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然后带着史冰茹窜入丛林。 史冰茹在进入丛林之前,冰冷的目光落在何鸿远身上,她伸手对着自己的脖子,朝他做了个斩首的动作,而后隐入丛林。 “七号,你是二号的首位斩首对象。”五号吴明提醒道。 “指不定是我俘虏她。”何鸿远自信地道。 “队员俘虏教练,就像学生在学术上打败老师,有意思,有意思。”四号“四婆”申长天笑嘻嘻地道。 “七号,我敢肯定,你会被二号率先斩首。”三号窦虎毫不留情面地道,“二号首长可是只身进入金三角,取过毒枭脑袋的。她一代兵王,丛林中的王者,你对上她,只能是被斩首的命运。” “我不相信命运。我只相信自己,既然有怼天怼地怼教官的勇气,我就得努力实现它。” 何鸿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山神庙废墟里边,在一丛丛干枯的杂草丛中,采撷几把带果实的枯枝,连同一些干草揉成一个草团,塞入背包里。 毕飞宇走到他身旁,问道:“兄弟,你弄一团干草干啥,准备要放火烧山呀?” 何鸿远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神秘地道:“我不准备烧山,若想俘虏冰山美人,指不定要靠这一团干草呢。” 毕飞宇从军用学背包里取出一颗烟雾弹,塞到何鸿远手上,道:“一人两枚烟雾弹,我多分你一枚,增加你逃命的机会。希望你不要这么快被教官斩首。” “宇哥,你也对我没信心。”何鸿远叫道。 “兄弟,我见识过冰山美人的能耐。你好自为之吧。”毕飞宇拍着他的肩膀道。 三号作为五人行动小组的组长,召集大家商议进攻路线和人员配置。 四号从手机上导出老鹰嘴主峰地形图,道:“我建议咱们分成两组,一组沿山间小路进山,一组沿溪流上山,两组相互策应。” 三号点点头,道:“五号是我的观察手,我和他组成一组,沿山间小路进山。” 四号道:“我和六号、七号一组,算是行动二组,沿溪流上山,从侧翼进攻。” 何鸿远一边让毕飞宇为他涂抹迷彩脸,一边道:“我建议咱们分成三组,我一人一组。二号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我斩首,我一人行动,吸引她的注意力,为你们增加机会。” “你是自个儿想做孤胆英雄吧。”毕飞宇打趣道。 “我同意七号的建议。”四号道。 “希望七号能孤军深入,成为孤胆英雄。”三号道。 分组过后,五人检查好枪械,配戴并调试好无线电耳麦,分三组进入丛林。 一号和史冰茹相互掩护着,一边在丛林中行进,一边通过狙击步枪瞄举仪了解身后的动态。 “他们果然分为两组。这群小菜鸟,没有信心独自面对我们。”史冰茹在一个制高点上观察着后方,“一号,咱们在中午之前结束这场战斗,把他们一一斩首。” 一号转移到她身侧一块巨石后边,举枪瞄着山下,笑道:“二号,你错了。他们分为三组,你看看三点钟方向,七号军医在孤身行动。这小子带种。” 史冰茹举枪瞄向三点钟方向,只见山林间延绵着一片野葛藤,如一道绿色的屏障,遮天蔽日,根本就看不出其间有半个人影。 她将枪口稍稍偏移,才注意到藤蔓间隙间有身影在蠕动。 距离五百米,风向东南风,风速每秒八米,凭着她手上的八八式狙击步枪,足以一枪干掉他。 她有些心动,嘴角衔了一根小草测风向,认真地瞄准,可藤蔓后已久久不见动静,仿佛凭空失去他的身影。 “这狡猾的臭混蛋。”她忍不住骂了一声。 “他这是提防我们狙击呢。”一号赞赏地道,“七号军医,果然没让我失望啊。” “一号,你好像很看好七号。但是这家伙人品有问题,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怎么可能成为一名好兵。”史冰茹提醒般地道。 一号在巨石后边制作出一个狙击点模型,然后转移到左侧上方十余米的的一丛灌木丛后边,打造真正的狙击点。 他在灌木丛后边自言自语般地道:“那位的徒弟,人品怎能差得了?” 史冰茹运动到山梁另一侧,寻找好制高点,对着无线耳麦问道:“一号,你方才说什么?” “我说七号这小子的人品差不到哪儿去,只是有点花心而已。”一号道,“一个心里装着群众的干部,人品差不了。” “你说他有点花心,我说他道德败坏。” 史冰茹咬牙切齿般地说着。她想到昨晚的事,只想立马便一枪把何鸿远崩头。 虽说这是训练,不可能真正一枪要他的命,但能让头盔冒烟宣布死亡,她觉得解气。 “人无完人。一个花心的小子,我并不觉得有啥不好。” 一号嘟囔一声,又道:“我很好,这小子有啥能耐要俘虏你。” “吹牛放大炮呗。”史冰茹嘲弄般地道,“想要俘虏我,我看他是痴人说梦话。” “二号,你可莫要小视这小子。咱们这位七号,战斗潜力无穷啊。” 一号提醒史冰茹一句,心知自己这名得意门生心高气傲,听不进这话。 他心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七号军医若真能把她俘虏,借机杀杀她的傲气也好。 这些年她执行任务未尝败绩,又是堂堂特战教官,心气儿太高,若是少了谨小慎微的心思,容易出大亏。在战场上出事,倒不如在训练中受教训。 他对何鸿远充满了期待。 “一号,我现在算是看出来啦,你对七号这小子不是一般的有好感。”史冰茹道,“待会儿我把他爆头的时候,你可能会对他很失望。” “好吧。我期待你的表现。”一号道。 他感觉史冰茹如些急切着想要对七号爆头,既是自信的体现,也说明她内心有某种急躁情绪存在。 他感觉就情绪控制上来说,史冰茹已败了一成。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56章 养精蓄锐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在野葛藤间穿行着,走走停停,偶尔还倒在藤蔓下休息几分钟。 什么实战训练,关他啥事? 就凭他们五人,怎能在丛林中战胜一号和二号?任何的进攻,都是自寻灭亡。 他压根儿就没想过,通过正面进攻取胜。可他不能去阻止毕飞宇和三号他们进攻,只能争取自个儿孤身行动。 像他这般多么悠闲,以藤蔓掩体,不怕被一号、二号狙击,这个时节也不怕毒蛇出没,没有丁点儿危险。 在战场上,先让自己生存下来,才有可能消灭敌人。 这是师父道一道长教导他的至理名言。自从他参加红动特战队之后,现在道一道长跟他聊天,少提摸骨治病和摸骨测命之术,经常说些战场经典故事,其实在教他战场保命术。 野葛藤多长于背阴处的山沟间,他顺着山沟往山上缓慢行进,寻觅着合适的藏身地点。 前方一棵松树上挂满藤蔓,树下有一个山洞,看上去深幽幽的,里边足可藏人。 他用军用匕首割了长长的一段藤蔓,一头系到松树上挂下的藤蔓上,一头拉在手上,然后又用伪装,对松树下的山洞洞口做了狙击伪装。 诱饵布好了。 他拉着手上的藤蔓,钻到洞口边上的藤蔓下,找了个上风口位置,把自己隐藏得严严实实,闭上眼休息。 毕飞宇和四号“四婆”申长天一组,溯溪流而上。四号改不掉他话痨的毛病,在溪边攀爬一段,总是来上那么一句:“六号,有情况,我怎么感觉我们被瞄上啦。” 毕飞宇以为是四号的第六感觉,做了好几次机动隐蔽,最后都是虚惊一场。 “草木皆兵。”最后他无奈地怼上四号一句。 “六号,我们真的有可能穿插到一号、二号上方,占据制高点?”四号毫无信心地问。 “不是有无可能的问题,而是我们一定要努力做到。”毕飞宇道。 “我觉得不可能。”四号道,“以一号、二号的作战经验,他俩不可能放过对溪流这边的监控。我总感觉头顶上有枪口在对着我们。” “嘿,如果你能定位一号、二号他们,现在便不必在此提心吊胆喽。”毕飞宇道,“我说你这位电子战专家,怎么就不利用你的特长,搞他俩的定位呢?” 四号躲到溪边一块石头后边,从背包里拿出一台电子仪器,把它放在双膝上,双手飞速地拨弄了几分钟,垂头丧气地道:“接收不到一号、二号的手机信号,他俩早防着我这一手呢。” “看来咱俩只能冒死前进,拼一拼喽。大不了被爆头。” 毕飞宇说着,帮四号把电子仪器装回背包。 四号拉着毕飞宇,道:“咱们不必冒进。虽然迟早要被爆头,但第一个被爆头,总是颜面无光。” 毕飞宇举着望远镜观察山顶,道:“咱们距离峰顶大约四百五十米。峰顶树木稀少,不利于隐蔽,而且作战回旋余地不大,一号、二号不可能在那儿狙击我们。距离峰顶一百五十米,有几块树木掩映着的巨石,这一地带居高临下又利于隐蔽,是为最佳狙击点。” “如此说来,我们距离一号、二号仅三百米。”四号紧张地道。 毕飞宇观察四周,道:“再上去溪流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已难以攀爬。要想穿插到他们上方,占据制高点,难啊。” “我就说嘛,咱们能想到的,一号他们早就能够预料到。他们不可能给我们占据制高点的机会。我看他们正等着爆我们的头呢。所以啊,你的行动方案根本行不通,咱们还是暂且在此休整,迟些被爆头,也不会太难堪。”四号“四婆”喋喋不休地道。 毕飞宇不理会对方,他思索一番,向“四婆”申长天道:“四号,我有个想法,我按照原计划,由溪流这边的悬崖攀爬上去,你向丛林里横插,速度不能太快,而且要伪装成两人相互掩护穿插的态势,迷惑敌人。” “六号,你疯了,这只是一场训练,你不必这么玩命好吧。”四号打量着溪流上方的悬崖峭壁道。 “实战训练等同于实战,咱们得创造一切能够打胜仗的条件,不能畏畏缩缩,不敢玩命。”毕飞宇认真地道,“四号,听我的,咱们为了胜利的目标前进,而不是等着被爆头。即使输了这一仗,也要输得无所遗憾。” 四号一脸敬佩地拍拍毕飞宇的肩膀,道:“兄弟,我听你。请你一定注意安全。” 毕飞宇和他击了一掌,轻松地道:“我相信你的伪装技巧,能把一号、二号骗得死死的。” 四号信心满满地道:“我不仅能在电子战中迷惑人,也能在运动战中引人上当。” 他扯下半副伪装,用树枝把它们串在一起,然后指着右边的一处山梁,道:“只要我运动到三点钟方向的山梁上,布出狙击迷魂阵,定能吸引一号、二号的注意力。只是希望我不要被瞬间爆头。” 山梁那边一声枪响。 四号飞快地向预定地点行进。他在耳麦里听到三号的声音:“五号被爆头,我这边受到火力压制,随时可能被爆。四号、六号、七号,报告你们的情况。” 四号运动到预定地点,对着耳麦回复:“三号,四号在向你靠拢。六号从悬崖上攀爬上去,咱们做好掩护。” “六号,注意人身安全,若你能做到顺利穿插制高点,咱们虽败犹荣。”三号压抑着声音道,“七号,汇报你的情况。七号军医,你那边情况如何?” 无线耳麦里传来何鸿远懒洋洋的声音:“咱们莫要急于进攻,以逸待劳,先和他们耗上一阵子,才是上策。咱们如果能够存活到午后,一号、二号的体能也在下降,咱们便可以跟他们玩玩车轮战。” 三号讥笑道:“你还想着跟教官他们玩车轮战?只怕是一个又一个接连被爆头。” “教官也是人,是人就有弱点。” 何鸿远嘟囔一声,又道:“六号,你这样才称得上是孤胆英雄,请注意安全。我现在只想做缩头乌龟,养精蓄锐,等候你成功穿插。” 他关掉耳麦,拿军用背包当枕头,闭上眼美美地睡上一觉先。 今晚还要陪伴小女朋友肖雪雁住新房,不养精蓄锐不行啊。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57章 稍安勿躁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史冰茹一枪把五号吴明爆头,她心里却暗叫可惜:怎么第一个被爆头的,不是七号军医这混蛋呢? 她转移到第二狙击位,见三号龟缩在狙击点不敢抬头,便通过瞄准仪仔细寻觅何鸿远的踪迹。 这臭混蛋却似从战场上消失了一般,难觅踪迹。 “缩头乌龟!战场逃兵!孬种——” 她在心里叫骂几声,又把枪口对准三号所在的狙击点。 一号瞄上四号所在的狙击点,在无线耳麦里向史冰茹道:“我锁定了四号和六号,看来接下来是咱们围攻七号的局面。” “这臭混蛋,可能当了逃兵。”史冰茹忿怒道。 “肯定是七号教坏了他们。”一号笑道,“这几人都在狙击点里不愿冒头,甘当缩头乌龟呢。不过在战场上比耐心,也是一种战斗技能。” 他在瞄准仪中见四号的枪口缓缓从狙击点伸出,六号却仍是躲在边上两米处的伪装内不露头。 他瞄上四号,等待着对方举起殂击步枪露头。却只见四号手一扬,一颗烟雾弹在其狙击点前边爆炸,一时烟雾迷漫。 “这小子,像黄鼠狼一般狡猾,似是感觉到危险,竟放起了烟雾弹。” 他笑骂一声,待烟雾散去后,见四号狙击点毫无动静,边上的六号狙击点却有枪口伸出。 “二号,咱们可能无法快速结束战斗。”他在无线耳麦里向史冰茹道,“他们连烟雾弹都用上啦,这分明是和我们耗上了嘛。” “一群菜鸟,战斗力弱得可怜,却想着拖延时间。训练结束后,有他们的好看。” 史冰茹心里发狠,见三号他们久久没有动静,便向一号道:“一号,我意欲暴露狙击点,引诱他们出击,你负责消灭他们。” 一号提醒道:“二号,咱们尚未锁定七号,你得小心他对你致命一击。” “这混蛋毫无动静,早就躲起来啦。三号他们就是被他教坏的。”史冰茹道。 她对着三号狙击点“怦怦”放了两枪,而后起身转移,有意显露行踪。 三号果然禁不住消灭她的诱惑,偷偷举枪瞄准她。 只听“怦”的一声枪响,三号被一号爆头。 四号趴在伪装下边,听到无线耳麦里传来三号退出战斗的沮丧声音,不由得对耳麦呼叫道:“六号,我已在教官枪口下存活了一小时二十八分钟,你那边情况如何?” “四号,我已到达制高点,正在向一号、二号狙击点上方移动。”毕飞宇通报道。 “六号,好样的,老子服了你。”四号拍着大腿道,“现在老子现身当诱饵,你至少得干掉一位教官。” “再等三分钟。”毕飞宇压低声音道,“四号,呼叫一下七号,看他那边能否弄出一点声势。” 无线耳麦里传来何鸿远慵懒的声音:“宇哥,你可真行啊,还真的抢占了制高点。” 何鸿远刚睡醒不久,感觉山林间静悄悄的,便打开无线耳麦,听到毕飞宇在说话。 “三分钟后,咱们一起行动。”毕飞宇道。 他刚在一块巨石边上安置好一个狙击点,现在居高临下,却一时无法搜寻到一号、二号的狙击点,只能期待四号和何鸿远诱惑他们出击。 何鸿远把背包里的三枚烟雾弹和那一团干草都拿出来,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毕飞宇不可能一下子消灭一号、二号,他这是有备无患。 三分钟很快就到,何鸿远拉动两下手上的藤条,藤条那一端的成片藤蔓都骚动起来,带动覆盖的松树枝冠晃动,仿佛松树上有人在摇晃一般。 史冰茹很快就注意到这边的骚动,将枪口对准松树,通过瞄准仪仔细观察。 她通过耳麦向一号报告道:“一号,我发现七号形踪。可是这混蛋连枪口都不敢露,可真是贪生怕死。“ 一号这边发现四号的枪口从狙击点探出,其头盔如水中的鳄鱼一般,缓缓地冒出来。 他又观察一下原先怀疑的六号狙击点,其伪装下毫无动静。 难道六号在故而疑阵,其实际上已转移阵地? 暴露的敌人不可怕,藏在暗处的敌人才需要用心对待。 他再度盯着六号狙击点,观察了十秒钟,见四号已探出半个脑袋,举着殂击枪做敌踪侦察。 “二号,情况有点反常。这几只菜鸟不好对付,咱稍安勿躁。” 他叮嘱史冰茹一声,见四号竟是毫无顾忌地探头举着望远镜侦察。 他蹲回到伪装覆盖的深坑里,举着狙击枪,缓缓转动枪口,通过瞄准仪分析敌情。 枪口转到十一点钟方向,伪装上覆盖的杂草,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以枪口轻轻拨开它们,却见正午的阳光下,十一点钟方向有玻璃亮光一闪。 “好小子,潜到了我们身后,差点把我们包饺子。怪不得四号这么嚣张,原来他是诱饵啊。” 他对着无线耳麦嘀咕一声,道:“二号,我数到三,你解决四号,我对付十一点钟方向的敌人。” “一、二、三——” 两声枪响,毕飞宇和四号申长天几乎同时被爆。 何鸿远听到无线耳麦里传来他俩宣告阵亡的消息,嘟囔道:“我就说嘛,一号、二号不好对付。不过宇哥已经惊出他们一身冷汗,让他们知道咱不是菜鸟。咱即使是菜鸟,也是不如惹的菜鸟。” 他把自己隐藏得更深,等待着史冰茹这睚眦必报的冰山美人到来。 史冰茹解决了四号,转头见毕飞宇头盔冒着蓝烟,一脸郁闷地站在一块巨石边上。 她向一号伸出大拇指,而后对着耳麦道:“一号,剩下一个七号,由我来解决,我不对他爆头,我要近身解决他。” 一号乐呵呵地道:“六号表现可圈可点,四号的伪装术也不错,我期待七号能有更出色表现。” 史冰茹心里暗自冷笑:“七号——这臭混蛋就是一只缩头乌龟,我揍得他遍地找牙,让他后悔加入红动特战队。” 她放下狙击步枪,拔了手枪在手,兔起鹘落之间,已到达何鸿远藏身处的上方。 何鸿远计算着枪响后的时间,过了一分钟,便拉动一下手上的藤蔓。 松枝颤动间,史冰茹已滑行到松树下,藤蔓下却空无一人。 “臭混蛋,装神弄鬼——” 她暗骂一声,只听“嗤嗤”的一阵异响,烟雾弹爆出,她周身都笼罩在烟雾里。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58章 下药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史冰茹趴在地上,等烟雾散尽,才在藤蔓下匍匐着前行。 前方一个深幽幽的山洞,进入她的眼帘。她抬头之际,很清淅地看到伪装之下,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缩头乌龟,看我怎么把你给驱赶出来。” 她暗笑一声,从腰间解下一颗烟雾弹,准无比地扔入山洞。山洞里烟雾弥漫,她退到山洞口上风口,举枪等着猎物被驱赶出来。 突然,她感到耳风异响。她正欲调转枪口,只觉得持枪的右手手肘一麻,手枪掉到了地上。 她猛然转身,左膝盖向身侧顶去,却觉得头脑一阵子昏眩,动作便慢了半拍。 何鸿远贴在她身后,抱住她毫不怜香惜玉地一个抱摔,把她扑倒在地,将她双手剪到她后背,拿藤条缠住她的双手,道:“我要俘虏你,我说到做到。” 史冰茹愤恨欲绝,却觉得面前出现无数幻影,浑身如抽筋过后一般,满是无力感。 “混蛋,你竟然在我身上施展药物,你卑鄙无耻,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她恶狠狠地道。 何鸿远蹲在她身旁,对着她的翘臀抽了一巴掌,道:“你倒是说说看,我如何对你施展药物?你自个儿技不如人,成了我的俘虏,倒要找理由怪罪起我来啦。” “臭混蛋,你敢打我。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虐死你。”她咬牙切齿地道。 “我早就想抽你一顿屁股。好歹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你这小娘们恩将仇报,处处虐待我,你说我能不抽你吗?” 说着,他又不解气般地对着她的翘臀再来一下。 冰山美人的翘臀,如水蜜桃般性感又跳性十足,抽起来手感棒极啦。 可他马上想到,这是教官的翘臀,怎么随便抽呢? 不行,不能把事情做绝。 他飞快地从史冰茹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布娃娃,拿在手上,高兴地道:“我解救了这名人质,你这俘虏便没有多大用处。本军医大人有大量,现在还你自由。” 他解开绑在史冰茹双手手腕间的藤条,而后抱起布娃娃,从山洞里拿来狙击步枪便走。 只听一声枪响,史冰茹抓了手枪在手,对着他背后开了一枪。他的头盔上冒出了蓝烟。 臭女人,敢对他背后开黑枪。还说是教官呢,怎么毫无战场道德? 他心里诅咒着,钻出野葛藤蔓,只见一号站在树下,对他道:“你成功解救了人质,可是你也光荣牺牲啦。” “被人背后放黑枪,牺牲得窝囊。”何鸿远嘟囔道。 “很有绅士风度嘛。” 一号心知肚明般地笑笑,问道:“我很好,以你的技战水平,怎能从二号手上成功解救人质?” “这个你得问二号。她若能想明白她输在哪儿,她应该会对你知无不言。”何鸿远狡猾地道。 毕飞宇等人远远地见到何鸿远头盔上冒出的蓝烟,不由得很是颓丧,都表现得垂头丧气的样子。 何鸿远从身后拿出布娃娃,对着他们很风骚地挥舞着。 “草,七号成功解救了人质。”四号瞪大眼睛叫道。 “二号没有被爆头呀。七号是怎么解救人质的呢?”三号不解地道。 “我这位好兄弟,果然言出必行。看来他是真的把教官给俘虏啦。”毕飞宇笑道。 “不可能,二号教官怎么可能被俘虏?”五号吴明叫道。 “总之咱们成功解救了人质。这场实战训练,咱们赢啦,胜利是属于我们的。”毕飞宇大声叫道。 “赢啦!赢啦!赢啦!” 三号窦虎等人呼叫着,跟在毕飞宇身后飞奔过来,把何鸿远围在中间,抱着他又是一阵子疯吼。 一号注视着他们,向身后走来的史冰茹道:“这群菜鸟已逐渐成熟,要想把他们磨成锐利军刀,只能通过实战磨砺。” 史冰茹手上攥着一把燃烧半尽的枯草,递到一号面前,道:“七号布了两道机关,又一下子扔出三枚烟雾弹,最终却是为了引燃这团枯草。我在他藏身处找到这些东西,它燃烧产生的烟雾,吸之能让人头脑昏昏沉沉,具有迷幻感。” 一号从史冰茹手上捏了几根枯草在手,道:“它们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杂草。把它们带回去,提取燃烧的烟雾化验一下。” “不对,我得把燃烧过后的灰烬都给带回去。”史冰茹发狠道,“若是确定他对我使用化学药品,我剥了他的皮。” 一号笑着摇头,上前走到何鸿远等人身前,道:“你们的表现,远超我的预期,都很不错。” 四号“四婆”涎着脸道:“报告首长,现在已过了午餐时间,请犒劳我们一顿大餐。” 一号擦拭着殂击枪,道:“接下来要进行野外射击训练,你们现在有半小时用餐和休息时间。” “唉,希望晚餐能吃到猪肘子。”四号坐在地上,啃着压缩饼干说道。 一号坐到何鸿远身旁,道:“到了战场之上,你的枪支是你的最好战友,你越熟悉它,和它的磨合得越好,你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便越大。在几名队员中,论玩枪能力,你是最蹩脚的一位,所以更要迎头赶上。” “我原先是一名医生,对兵器有天然的抵触情绪,因为它们的出现,会收割美好的生命。”何鸿远嚼着一条牛肉干说道。 “兵器就像荮材一般,能伤人,也能救人,就看它们是掌握在谁的手里。”一号笑眯眯地道,“譬如说方才二号控告你对她下药,就说明她认为你这军医用药伤人。” “兄弟,你对二号教官下药?”毕飞宇盯着何鸿远问道。 “不会吧,你敢对教官下药,这可真是反了天啦。”四号怪叫道。 “靠下药取胜,胜之不武嘛。”五号冷然道。 “七号,我不喜欢我的队友,用这种卑劣的手法赢取胜利。”三号直视着何鸿远道。 “我不想辩解什么。”何鸿远耸耸肩道,“我是耍了点小手段,然后通过它取得了胜利,就这么简单。” 二号走过来,拿水壶冲洗一下双手,闷闷不乐地道:“他没有对我下药,是我太过大意,才上了他的恶当。他的小把戏看似幼稚,却的确能要了我的命。” 【作者***】:老父亲住院需做手术,忙着联系医生等事宜,更新断断续续。官文受打压严酷的现实,第三方早已下架,凤凰上也搜不到本文,很痛苦。尽量会安排一个相对完整的结尾。如果以后官文开禁,我会把这个故事完完整整写完。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59章 叫阵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见何鸿远咧嘴暗自得意的样子,史冰茹走到他身旁,毫不留情地对他道:“你也不要得意。我们是特种作战部队,可以兵出招,却不能以玩小把戏为王道,若无过硬的保命本领,小心把命给玩没啦。” “得意?我有啥好得意的?”何鸿远道,“我不是被教官爆头了吗?” 史冰茹被噎得不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般地道:“行,咱们走着瞧。” 她那冷若寒霜的俏脸,仿佛能掉出冰碴,看得人心里打颤。 得罪了冰山美女教官,果然没有好果子吃。接下来其他队员在进行野外射击训练的时候,何鸿远却被史冰茹派去训练狙击潜伏,在山林中趴了足足一下午,即使有虫蚁袭扰,他也不敢稍动一下子,否则便会被督导观察的史冰茹判定潜伏无效。 接下来几天,何鸿远在这位美女教官身上吃尽了苦头,从狙击训练到枪械拆解,史冰茹对他的要求,严苛到极至。用她的话来说,他有再好的身手和脑子,抵不住一颗要命的子弹,把枪械玩遛了,才是他在战场上保命的根本。因为在战场上,只有消灭掉敌人,才能确保自身的真正安全。 这边何鸿远被赶鸭子上架般地接受特战训练,而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的招标工作,他这位主管领导却只能当了甩手掌柜,由乡一把手谭德天亲自主导这项工作。 这天,特战队员们正在做野外机降训练。史冰茹接到一号的命令,率队员们乘武装直升机赶赴静海市区。 “一伙毒贩被警方追击,逃入一家幼儿园,劫持幼儿园师生为人质。一号命令我们,必须确保幼儿园师生的安全,消灭这伙歹徒。” 史冰茹宣布作战命令,冷峻的目光从每位特战队员脸上掠过,看着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问道:“有活儿干,是否都觉得很兴奋啊?” 四号申长天咧嘴笑道:“教官,这活儿是让我们练手的吧?一伙走投无路的毒贩,哪需要我们红动特战队出马?静海的特警们便能搞定他们。” “这伙毒贩有境外背景,根据目前得知的资料,他们中为首者叫朗坤,是东南亚金三角大毒枭巴颂的得力干将,也是国际刑警十大红色通缉犯之一。这条大鱼到了静海,被警方钓到已实属不易,若想一口吃掉他,哪有这么容易?就凭朗坤这个人和他现在闹出的动静,已让警方投鼠忌器。”史冰茹介绍道。 她不介意红动特战队员们有傲骨、有杀气,睥睨一切对手,可她得时刻警醒他们,不可轻视任何一名对手。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着,向静海市区方向轰鸣而去。申长天打开笔记本电脑,进入内部资料库导出朗坤的资料,诅咒一声,道:“咱们的对手,可不仅仅是毒贩这么简单。他曾是T国军方的特战精英,被巴颂招徕至麾下后,涉嫌制造数起暗杀事件,暗杀对象多是T国警方高层或金三角马颂对立势力头子。他最擅长的是炸弹袭击。” “这么说,我们的对手,是一名炸弹专家。”史冰茹沉声道。 众人皆是吸了一口寒气。一名炸弹专家率人挟幼儿园师生们人质,这情况的确够糟糕,让他们对接手的任务,不敢再掉以轻心。 “教官,我们需要现场及其周边建筑构造图。”申长天道。 史冰茹立马联系在现场坐阵指挥的一号。过了一会儿,有关资料进入红动数据库。四号申长天将笔记本电脑交给史冰茹,她召集队员们围上前,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建筑图,下命令道:“三号、五号,上幼儿园对面电信大楼楼顶,三号担任狙击手,五号为观察手;四号负责电子入侵幼儿园内监控系统,通报里边情况;六号随时准备和我潜入幼儿园教学楼。” 何鸿远见大伙皆是接受命令,仅他一人没有分配到任务。这娘们,分明是对他蓄意打压,把他当空气看待。 其他人都回到座位上坐下。他站在原地,呼了一口气,道:“报告教官,七号请战。” 史冰茹冷冷地看他一眼,道:“七号,你是军医,负责队里的后勤保障和意外救助。作为一名军医,我希望你能无所事事,那证明我们大家都完好无损。” 毕飞宇等人乐得哈哈大笑,临战前的严峻气氛,为之一松。 何鸿远也不生气,回到座位上做着枪械拆解练习。一把六四式手枪,在他手上如玩积木一般,被他熟练快速地拆解开来,又迅速装搭回去。这玩枪速度,仿佛玩魔方的高手和魔方溶为一体一般。 史冰茹回到座位,注视着他玩枪的手法,感觉这家伙除了花心让人痛恨之外,学习能力确是一流,他参加特战队特训才几天,玩枪都能玩得比特战老兵尚要顺溜,不能不让人叹服。 几分钟之后,直升飞机在军分区停机坪降落。特战队的大越野车早已载着装备在此等候,众人领取装备,检查后快速上车。车子载着他们赶赴目的地。 四号申长天调试好车载指挥系统和众人耳脉的低频通讯频道,又通过笔记本电脑进入事发幼儿园监控系统。车载屏幕上便出现教学楼二楼的监控画面,一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抱着一名哭泣的小男孩,出现在屏幕上。他似是知道有人入侵监控系统一般,对着监控镜头举起手指,做了个扣动手枪扳机的动作。他那目光中,满是戏谑和挑衅的神情,仿佛向他们叫阵一般。 在他身后的地上,蹲着一大群孩子和几名教师模样的成年女子。许多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他们一个劲儿地往老师身旁挤。 “他就是朗坤。”史冰茹指着屏幕上这张嚣张而阴郁的脸,“这个没人性的家伙,连孩子都不肯放过。” “他这是向我国警方叫阵。我一枪爆了他的头。”三号窦虎紧握着他的狙击步枪道。 “在我们华夏国的地面上,还敢向我们叫阵。我让他回不了金三角。”毕飞宇摩拳擦掌道。 “教学楼其他楼层的监控探头全部被打掉。”四号申长天道,“他这是故意留下这个监控,他要通过它,和我们进行对话。”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60章 出鞘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有人受伤了。” 何鸿远指着孩子们身后的一个角落里,一名女子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手臂坐在地上。她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能让人感受到她浑身透着惊恐气息。在她身旁的地面上,流着一滩猩红的鲜血。 “我知道你们警方会通过监控关注我们。给我们送一台手机过来,否则我先送她去见你们的阎王爷。”朗坤指着那名受伤的女子,操着蹩脚的汉语道。 说完,他一枪打爆了监控探头。车载屏幕上一片雪白,仿佛被子弹弹头破坏了一般。 申长天怒骂一声,叫道:“教官,让我送手机进去,我要送他下地狱。” 史冰茹向申长天道:“赶快准备一部加料手机。你的战场在需要你的地方。” “加料手机——” 申长天嘿嘿一笑,道:“真想在手机线路板上置入纳米炸弹,炸死他娘的。米粒大的东西,就能送他下地狱。” “他们手里有人质。”史冰茹瞪了他一眼道。 车到事发现场,由两名奉命等候的武警接引车子进入警戒线。现场满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和警察,军分区大佬干建军和几位市领导也都头戴军用钢盔,神情都很严肃。在静海市发生这样的恶性犯罪事件,是对他们政治生命的一次考验,也是对他们职责的一次严峻挑战,容不得他们有一丝马虎。 此时一号已接过现场全权指挥权。他来到车子边上,等特战队员们下车列队立正,他严肃地道:“一共有五名持枪歹徒进入幼儿园教学楼,其中二楼三名,三楼、四楼各有一名。他们中有一名歹徒在被警方追击中受了枪伤,应该在二楼。” 根据歹徒在教学楼里的情况,史冰茹调整了战斗人员安排。她从四号申长天手中接过加料手机,向一号道:“报告,我建议由五号、六号分别潜入三楼、四楼解决敌人,三号狙击手观察楼内情况并通报,伺机解决二楼敌人。我送手机进入二楼,见机行事。我怀疑匪首朗坤会在楼内设置炸弹,我们必须做到一击功成,确保人质安全。” 一号对此安排点头赞同。他的目光在每一位队员脸上掠过,郑重地道:“确保人质安全,是重中之重。这也是考验你们的一次战斗,期待你们利剑出鞘,出则必胜——” 何鸿远行了一个军礼,道:“报告,请给我一分钟。” 他在伙伴们诧异的目光中离队,冲向边上的一辆急救车,上车换了一身医务人员的白大褂,拎着一个急救箱跑过来。 “人质和歹徒都有人受伤。我这名医务人员陪同教官进场,对方应该不排斥。”他回到队列,一本正经地道。 一号沉吟一声,道:“那二号只能以政府谈判人员的身份,送手机进去。” 史冰茹看了何鸿远一眼,她把耳脉交到一号手上,而后向何鸿远等人道:“三号三分钟到达狙击位,注意我的行动手式。三号狙击手枪响时,五号、六号同步解决三楼、四楼敌人。现在开始行动,三分钟各就各位,延后三分钟准备行动。” 延后三分钟,这是给狙击手就位后的冷静时间。因为狙击手过速运动后的心跳和呼吸频率,会影响狙击精准度。狙击手便如蛰伏的冷血毒蛇,随时给猎物致命一击。 三号举着狙击步枪,向与幼儿园隔了一条马路的电信大楼飞奔而去。 毕飞宇早已把幼儿园教学楼构造图刻画在脑海里,他带着五号吴明,率先从围墙一角翻墙而入,由教学楼外墙排水管向三楼快速攀爬。 史冰茹带着装着战战兢兢的何鸿远,缓慢地从幼儿园大门进去,边走边叫道:“我是政府谈判人员,现在我送手机进去,并和你们面对面谈判。” 一声枪响,子弹击打在她身前的水泥地上,溅起几片碎水泥。她故作惊慌地退了一步。 何鸿远蹲在地上,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 朗坤站在窗口,举着手枪向史冰茹叫道:“把手机给医生,你给我滚。” 史冰茹想不到有此变故,只能寄希望何鸿远这特战新兵能见机行事。她把手机交到何鸿远手上,难得地给他抛去一个关切的眼神,然后转身离去。 何鸿远仍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拎着急救箱,哆哆嗦嗦地进了教学楼,上了二楼。 “把箱子放地上,举起手上。” 一名歹徒站在二楼教室门口,拿枪指着何鸿远。 他上前对何鸿远搜身,又打开急救箱检查一番,才摆摆手上的手枪,示意何鸿远拎箱子进去。 从何鸿远在教室门口出现之时起,朗坤一直注视着他,似是要揣摩他的真正身份。他在眼前这位年轻医生的身上,感受到了医者的气质和惶惶不安的心境。 他鹰目一闪,走到何鸿远身前,问道:“急诊医生?” “不,骨科医生。”何鸿远道,“今天在门诊坐班,被院里值班领导安排上急救车。” “为什么是你进来?”朗坤问。 “急救车上一位急诊室主任——他是领导,另一位是急诊科护士。警察说里边有人受伤了,只能有我出诊。” 何鸿远说着,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教室角落里那位受伤的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能否去为伤者包扎一下伤口?” 朗坤从何鸿远手上拿来手机,然后指着坐在门边地面上的一名青年男子,道:“先救我兄弟。” 何鸿远看向这名受伤的青年,见其狭长的脸上毫无血色,大腿上一个血窟窿有血液溢出,腿根已用一根布条扎住,以防失血过多。 何鸿远走上前,蹲身为受伤青年切脉,然后在其受伤的大腿上按了几下,道:“幸好没有伤及动脉,不过弹头必须要取出来。” 他打开急救箱,拿出一块纱布折叠好,让受伤青年张嘴咬住,然后他拿起剪刀,剪开伤口周边的裤管,小心翼翼地为对方消毒,仿佛生怕对方吃痛一般。 朗坤见何鸿远行医手法流利,似是放下心来。他拿着手机走到教室窗边,却是拉上窗户窗帘。 房间里的光线变得幽暗,何鸿远的心也沉了下去。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61章 默契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朗坤按下接听键,对着手机道:“我需要一架直升机,我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二十分钟后,飞机必须停在楼顶天台上,否则每迟到一分钟,我送一名人质下地狱。” 何鸿远心里默数着时间。从他走进幼儿园之时起,已过了五分钟,即将到六分钟。而朗坤的警惕性很高,他拉上窗帘,三号在狙击位看不到室内状况,为狙击行动带来困难。 怎么办才好呢? 他只能揣测史冰茹的行动方案。 此时她应该戴着耳脉,如毕飞宇和吴明一般,从室外下水管道上来了吧。从作战时间上判断,她应该已经进入二楼廊道。 不知三号向她汇报狙击难度的时候,她会如何解决。 他想到四号申长天动过手脚的手机,此刻正拿在朗坤手上。这个加料手机,应该能为行动创造机会吧。 他拿出锋利的手术刀,向在门口警戒的那名歹徒招招手,道:“过来帮我按住你受伤兄弟的大腿,否则容易伤及他的大腿动脉。” 这名歹徒看了一眼正在接听手机的朗坤,迟疑了两秒钟,走到何鸿远身旁。他蹲下身子,一手以手枪指着何鸿远,一手按住青年的受伤的右腿。 何鸿远战战兢兢地看着持枪歹徒,道:“你拿枪指着我的脑袋,我手上的手术刀都使不出力道。请你用双手把你兄弟的受伤大腿给用力按住,万一我右手一颤抖,或他的右腿一颤抖,手术刀可能就会割断他的右腿大动脉。” 朗坤站在窗边,掀开窗帘一角朝外看,并对着手机阴冷地道:“想要我们释放人质,很简单——按我的要求去做,把直升机开过来。否则我每隔一分钟杀一名人质,先从孩子开始。” 持枪歹徒崇敬地看了朗坤一眼,然后关上手枪保险,把它别在腰间。 “谁说华夏是境外武装禁地?我们坤哥出马,你们还不得乖乖地用直升机送我们去公海?” 他一口汉语,说得比朗坤流利。 何鸿远运起吐纳术,双耳倾听着窗外的声响。他耳中依稀听到“怦”的一声枪响,他右手的手术刀如光影闪过,划破持枪歹徒的喉咙。 持枪歹徒得意洋洋的笑容瞬间定格,他咧嘴欢笑,却张嘴发出无声叹息,鲜血从他喉间喷涌而出,身子向后仰去。 与此同时,一粒金灿灿的狙击弹破窗而入,擦着朗坤正欲扔掉的手机而过,射入他的胸膛。 一道矫健而曼妙的身影,从教室门口飞窜而入,向受伤而不知死活的朗坤冲去。 她手上的手枪,向朗坤后仰的身子连续点射两枪。 何鸿远无暇关注朗坤的死活。他杀了一名歹徒,右手反手将手术刀向受伤青年歹徒的喉管扎去。 青年歹徒的反应速度很快。他右手抓起放在手边地上的手枪,对着何鸿远当胸扣动扳机。 何鸿远虽然占了先机,可他手上的手术刀,难以和每秒450米飞速的五四手枪子弹比速度。 他蹲在青年歹徒身前,右手手术刀从左侧持枪男子的喉间划过,反手间离青年歹徒的持枪右手最为接近。他手上的手术刀顺势下切,向青年歹徒的持枪手腕切去。 青年歹徒的持枪右手并不闪避,他口中发出一声凶狠的狞笑,狠狠地扣动手枪扳机。 何鸿远手上的手术刀刺中对方的右手手腕。 青年歹徒手腕吃痛,枪口一偏。 “怦”的一声,一枚子弹擦着何鸿远的左耳飞射而过。它极速旋转时发出的热量,让他耳际发热。 何鸿远不给对方再次开枪的机会。他趁对方右手受伤无力之际,左手将其手枪扣住,伸指卡住手枪扳机。 他右手手术刀反手再刺,狠狠扎入对方的胸腔。 作为一名医生,他对人体重要器官位置把握得非常到位。手术刀扎入对方的心脏,再狠狠一切,如进行切割手术一般,一刀切割对方性命。 史冰茹这边,朗坤中了一枪,威力巨大的狙击弹头从他右胸肩胛处穿透而过,在他身上开出一个血洞。他的身子惯性后仰,似是感觉到危险,慌忙一个侧翻,向蹲在地上的人质那边翻滚,也堪堪避过了史冰茹点射的两枪。 对手向人质方向翻滚,史冰茹不敢再开枪。她脚下一蹬,娇躯向朗坤扑去,她左手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军用匕首,刀锋直指对方的脖颈,顺着她扑上前的势头,挥刀而下。 朗坤发出一声干哼,再度一个翻滚。他仰躺在地上,却避开了脖颈要害。在史冰茹调转刀口,即将挥刀刺中他的身体之际,他的左手上多了一把手枪,对着她扣动手枪扳机。 史冰茹脚尖点地,一个标准的军事闪避动作,如美绝的舞蹈一般,身段看上去美丽妖娆。 朗坤似是自知这一枪难以凑效。他并没开出这一枪,而是收回手枪,又是就地一个翻滚,翻到一名小女孩身旁,拉着她到身前,而后他以手枪指着小女孩的脑袋,并缓缓站起身子,对史冰茹道:“放下你手上的武器。” 他枪口下的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哭,引得教室里的孩子们哭声一片。 史冰茹蹲着身子,缓缓把匕首和手枪放到地上,向朗坤道:“我放下武器。你别冲动,我们会为你送直升机过来。直升机已经起飞,很快便能到达。你千万别冲动——” “直升机?你们特么的耍我。”朗坤咬牙切齿地道。 他的模样很是凄惨,被子弹洞穿的右胸肩胛处在汩汩流血,整条右臂无力地垂挂着,鲜血顺着右手五指滴下,点点滴滴落到地上,地面上似盛开着朵朵红梅。 他拿有这般狼狈凄惨的经历。在金三角,他凭着一手制造炸弹的绝活和狠辣手段,连号称金三角天王老子的巴颂,都敬他三分,不敢拿他当普通手下大将对待。 这次来静海这座华夏沿海城市,只是他在公海赌船上赌博时,输得身无分文。他的赌技很滥,和他制造炸弹的能力成反比,但他就喜欢上赌桌,这犹如瘾君子毒品上瘾难以戒除一般。赌船到了东海,他手下中一位绰号叫老鼠的青年,在静海有毒品生意渠道,他便带着老鼠他们上岸走一遭,把他们随身携带的上百公斤货物处理完,也能弄个几百万人民币回去。 他没想到,静海警方早就掐住老鼠的渠道,等着他们落。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62章 人设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老鼠被警察枪伤,朗坤早就想好怎么送给静海警方一份大礼。至于挟持这家幼儿园师生为人质,他只是看上了这家幼儿园的操场,后来他发现幼儿园教学楼平整的楼顶天台,更适合升降直升飞机。 此时朗坤盯着史冰茹,不敢有丝毫懈怠。他从眼前这名年轻貌美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威胁和凌厉杀机。他认定这是一名危险的对手,哪怕她手中没有武器,也能置他于死地。 “把孩子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史冰茹一脸平静地道,“你不是急需一架直升机吗?我现在就联系指挥部,了解直升机的位置。请你放松下来,用枪指着我,我马上打电话。” 说着,她缓缓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还向朗坤证明她不敢玩花样一般地摊摊双手,然后她按出手机拨号键,对着手机道:“报告指挥部,请确认直升机位置,多久能够到达。” 一号通过耳脉里传来的史冰茹和朗坤在现场对话,便已判断出行动出现的变故。没有全部消灭敌人,让敌人手中拥有人质,便意味着行动暂时失败。 可他知道,史冰茹通过手机而不是耳脉和他对话,那便说明她在寻求战机。 三号根据四号提示的手机定位,却没有做到一枪击毙朗坤,感到心里无比羞愤。 他狠狠在身旁的水泥墙上砸了一拳,端起狙击步枪,继续做着狙击瞄准。这是他的战斗阵地,他得时刻做好战斗准备。 吴明和毕飞宇已各自完成三楼、四楼的作战任务。吴明面对的歹徒,是一名中年男子,身材矮胖又秃头,看上去像一只肥胖的秃鹰,他是朗坤的手下得力干将,绰号秃鹰。 秃鹰好色如命。他劫持了三楼教室里的师生,却对年轻的女教师动了色心。他用手枪逼迫着年轻女教师走向教室墙角,冰冷的枪口在她身上关键部位游走,他的神情,有说不出的猥琐。 年轻女教师吓得双腿发软,终于蹲在地上,崩溃般地呜呜大哭。 秃鹰伸出舌头,舔了一个枪口,口中发出变态的笑声。 吴明隔着教室大门上的玻璃窗,窥视着里边的情况,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他使劲一拧从里边锁着的球形门锁,门锁瞬间崩开。他推门、举起手枪射击,一气呵成。 对于一名善于使枪的狙击观察手来说,能够用子弹解决的事,比之动拳脚省心省力。 秃鹰尚来不及反应过来,一颗子弹已射穿了他的头颅,那爆头的瞬间,他尚在回味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吴明让孩子们闭上眼睛,他快速拉开秃鹰的尸体,然后通过耳脉道:“一号,五号完成任务,请支援人员护送三楼教室人质离场。” 毕飞宇在四楼的对手,是一名三十出头的刀疤男子。刀疤比较阴险,他让教室里的师生围坐成一圈,他自个儿盘膝坐在人质中间。在他身前,放着一把手枪和一枚手雷。 刀疤手上把玩着一把匕首。他脸有刀疤,却善于使刀。 毕飞宇隔着门上的玻璃小窗,盯着刀疤身前的那枚手雷瞄了一眼。孩子们坐得离刀疤有两尺距离,他们心里充满了恐惧,偷偷把弱小的身子往后挪动,并向一名青年女教师靠拢。 青年女教师张开双肩,如护崽的母鸡一般,尽量将身旁的孩子护住。几名孩子够不到老师温暖的手,无助地哇哇大哭。 刀疤晃动着手上的匕首,面容狰狞地道:“谁敢再哭出声来,我划破他的喉咙。” 孩子们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更多的人加入哭泣的队伍。 毕飞宇从口袋里掏出两根铁丝,轻轻地打开球形门锁。有孩子们围在刀疤身旁,他不敢用枪对付刀疤。如果刀疤此时起身,他毫不犹豫地会一枪毙了对方。 耳脉里传来一号的作战指令,毕飞宇左手持枪,右手举着军用匕首,如串门一般进了教室。 他左手举枪,却并不扣动扳机,右手的军用匕首却是狠狠甩出。 刀疤坐在地上,正对着教室门口。他在毕飞宇进门之际,脑子有那么两秒钟反应不过来。他感到不可思议,怎么有人不知死活地串门般地进来。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对手手中有枪,是来要他的命。他飞快地扔掉手上的匕首,左手抓向身前的手雷,右手握住手枪。 在他潜意识里,手枪才是他的保命武器,在这样的场地,手雷这东西能够让人同归于尽,不太好玩。 在能够自身保命的情况,傻子才想着同归于尽。 所以他伸出的双手,有时间差。他的右手握住手枪手柄,左手尚未触及手雷,一把军用匕首,已飞射入他的左手掌心。 他惨哼一声,举枪对着毕飞宇扣动扳机。 毕飞宇连续两个军事闪避动作,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左肩飞过。他的身子已近刀疤跟前,竟是双脚夹起刀疤扔掉的匕首,起跳双腿齐齐蹬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把匕首插入刀疤的脖颈。 刀疤的颈动脉被匕首切断,鲜血喷涌而出。 他举着手中的枪,却无力再扣动手枪扳机。在生命消逝的瞬间,他盯着地上的那枚手雷,眼中满是不甘。 “一号,六号完成任务,请支援人员护送四楼教室人质离场。” 耳脉里响起毕飞宇的报告声,几乎和吴明的报告声同时响起。 他俩解决了三楼、四楼的人质危机,已飞快的速度向二楼跑去。他们冲进二楼教室,史冰茹仍在冷静地和朗坤对峙,以求寻觅机会,将朗坤这位危险人物彻底解决。 何鸿远见朗坤在自身生死关头,并未关注到教室里发生的其他情况。他这夺命医生的人设,是否还比较成功,值得继续演绎下去。 他见毕飞宇和吴明进来,便把急救箱合上,抱起它坐到地上,挪动着屁股,尽量远离身前两具尸体。他手上的手术刀在无尽颤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地上的两具尸体,不是他的杰作一般。 毕飞宇诧异地看了何鸿远一眼,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朗坤向门口这边瞄了一眼,向毕飞宇俩人悲愤地吼叫道:“你们杀了老鼠他们,我要送你下地狱。“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63章 大礼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史冰茹见何鸿远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看向朗坤,见其恨不得开枪将毕飞宇和吴明击毙,又怕给了她出手的机会。 “朗坤先生,请你保持冷静。”她淡然一笑,“你的兄弟们已经死去,但你还活着。既然活着,你就得好好活下去。你说我这话对吧?”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应该知道我有能力让你们统统下地狱。”朗坤狞笑着道。 “朗坤先生,你应该知道华夏的规矩。如果你在华夏从事恐怖活动,不说你能否逃脱,就算你侥幸逃脱,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华夏军人都将对你追杀不息,直到收割你的生命。”史冰茹正色道。 “我活,你们不一定能活。我死,你们一起死。” 朗坤说着,他的脸色越来越显苍白,身形摇摇欲坠的样子,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他看向围过来的史冰茹、毕飞宇、吴明三人,连持枪的手都在颤抖,仿佛手枪随时会坠地的样子。 他没有硬撑下去,而是突然扔掉手枪,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火柴盒般的黑色遥控器,道:“我在一楼埋了几套遥控炸弹,我死——你们陪我一起死。这就是我送给你们的一份大礼。” “朗坤先生,直升飞机将在八分钟后到达。”史冰茹扬着手上的手机道。 她转头看向何鸿远,向他道:“医生,快过来给朗坤先生止血,否则他会失血过多休克。” 何鸿远抱着急救箱,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向朗坤走去。 他表情紧张,内心却是暗乐,关键时候还得他这军医出马。美女教官又怎么样,她再牛气哄哄,还不得他来接近对手。 只要让他靠近朗坤,就凭他一身拆骨和摸骨认穴功夫,他能让朗坤持爆炸遥控器的左手在瞬间失去作用。 朗坤注视着何鸿远手上的手术刀,莫名地感受到威胁,不由得道:“等等,你手上的手术刀,为何粘满了鲜血?” 何鸿远似是害怕般地扔掉手中手术刀,他指着毕飞宇,颤抖着嘴唇道:“我正在为伤者取体内弹头,没想到伤者却在瞬间被他杀害。” 朗坤见他扔了手术刀,似是少去了威胁,道:“你快点为我包扎伤口。” 在幼儿园外,一号以耳脉倾听教学楼二楼教室内传来的动静,提起的心放下不少。他向干建军及静海市里的几位大领导道:“一楼被埋了炸弹,歹徒手里有遥控器,我们的人正在伺机控制歹徒。” “是否需要搜索队和排爆专家一起进一楼搜寻爆炸物?”干建军问道。 一号摇摇头,道:“我相信我的队员能制服歹徒。现在命令支援队上三楼、四楼,迅速抱着孩子们离开危险楼层。” 两队武警战士列队先后冲进教学楼,他们将已安全而快疾的速度,抱着孩子们回到各自父母的怀抱。因为警戒线外那些几近崩溃的幼儿家长,让他们看着心酸。 何鸿远听着二楼楼梯口传来的整齐的上下楼脚步声,心里感到很是安宁。 他小心翼翼地为朗坤清理伤口,消毒并进行伤口缝合,用纱布包扎好,然后他稍运内劲,按摩着朗坤的右手肘关节,道:“先生,你的右肩胛骨以下受了枪伤,右手筋骨得适当活动,以免筋骨僵死。” 朗坤右手肘关节被他按摩几下,感觉僵直麻木的右手似通神了一般舒畅。他呼了一口气,向何鸿远道:“医生,待会儿你跟我上直升飞机。” “你——你——你不要拿我当人质。先生,求求你——不能拿我当人质,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人靠我一人照顾呢。”何鸿远结结巴巴地恳求道。 “我拿你当人质,你应该感激我。”朗坤阴冷地笑道。 “先生,我帮你好好按摩一下、松松筋骨,只求你不要拿我当人质。” 何鸿远放开朗坤的右手,左手搭在朗坤的左肩,运起内劲为其肩关节按摩两下。 朗坤的眉头舒展着,尚在回味着左肩关节处的舒爽感觉。何鸿远的一只右手搭上朗坤的左手肘关节,运起内劲轻轻一捏。 朗坤只觉左手如触电般地一麻,手掌不由自主地松开,手上的遥控器向地面掉去。 何鸿远伸出左脚,脚背迎上遥控器,轻轻地托住它,如踢毽子一般,把它向史冰茹身前甩去。 朗坤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他发狂般地吼叫一声,试图推开何鸿远,身子意欲向黑色遥控器扑去。 “咔嚓”一声,他的左手肘关节如麻花一般,被何鸿远拆骨拧向反方向。 史冰茹接了遥控器捧在手,如捧了贵重瓷器在手一般,生怕有个闪失。她抬头间,见朗坤一脸狞笑,他的右手向右肋衣摆下伸去。 “不好——”史冰茹尖叫一声。 吴明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他手上的军用匕首甩出,插入朗坤的脖颈,切断其颈动脉。 何鸿远扣住朗坤的右手,在其右肋下衣内拿出一颗手雷。如果不是朗坤右肩胛处受了枪伤,其右手行动不变,谁也无法阻止这枚手雷被拧开爆炸。 他心有余悸般地呼出一口气,对靠在他身上离死亡不远的朗坤道:“我是一名医生,也是一名军人。我叫军医。” 朗坤翕动着嘴唇,非常艰难地道:“我还有一份大礼。” 何鸿远头皮发麻,盯着朗坤叫道:“你就要死了,你还能有什么招数?” “一份大礼——” 朗坤重复一句,带着不甘和狠毒的神色,垂下头死去。 “快疏散人质,我怀疑这里还有爆炸物。”何鸿远吼道。 他不相信朗坤是在临死前吹大气,以其金三角爆炸专家的身份,其杀手锏就是爆炸物。先把人质疏散,这项应急措施错不了。 一号听着耳脉里传来的动静,心情起起落落。没能一枪狙击掉朗坤,却总算将其消灭。红动特战队首战告捷,今日已见证了这支队伍的战斗力。 能有一名金三角爆炸专家及其手下试刀,让红动特战队并无牛刀小试的感觉,而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而歹徒已消灭,只要将人质全部安全救出,就是大获全胜,无论是否有爆炸物爆炸。 支援队奉命快速冲进去救助人质,毕飞宇、吴明等人上前帮忙,让受惊过度的孩子们有序被支援队员双双抱离。 坐在教室角落里的那名受伤女子引起何鸿远的注意,他走到她身前道:“你受伤了。楼下有救护车,我马上送你下去。” 女子咬着嘴唇,摇头道:“我不能走。我身上有炸弹。”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64章 十死无生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炸弹绑在女子的心窝上,掀开的她的外套,显示器上跳动的时间,显示离爆炸时间,有十五分钟。 朗坤设置的这个爆炸时间,和他要在二十分钟内乘坐直升机离开这里有关。到时直升机起飞,这里炸成了一片废墟,他这爆炸专家要以他自己的方式,出他在静海受到的窝囊气。 教室里的孩子们已被全部救离,女子身旁只剩下何鸿远等人。何鸿远上前一边帮女子包扎手臂上的伤口,一边问道:“你是这家幼儿园里的老师?” 女子点点头,道:“他们要在孩子身上绑炸弹,我和他们闹,手臂上中了一枪,最后他们把炸弹绑在我身上。” 史冰茹对着朗坤的尸体狠狠踢了一脚,骂道:“畜生——” 一号带着一名四十多岁的排爆专家过来。他盯着女子胸前的定时炸弹,先是侧耳贴着炸弹倾听一会儿,然后转头向排爆专家道:“我怀疑这不是一枚普通的定时炸弹。” 排爆专家疑惑地看了一号一眼,道:“看上去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他上前双手伸向这枚炸弹,又缩了回来,向一号问道:“为什么你说这不是一枚普通的定时炸弹?” 一号示意他暂停行动,道:“他看上去就是一枚普通的定时炸弹,可它为什么要绑在人质的胸口?绑在人质的腰腹间,不是更方便吗?” 排爆专家的反应很快,很专业地道:“难道它是一颗感应炸弹?” 女子似是想起什么,慌忙指着朗坤地尸体,道:“他之前曾威胁我说,如果我解开身上的炸弹,它马上会爆炸;我快步跑,它会爆炸;我如果死去,它也会爆炸。” 一号和排爆专家对视一眼,都感觉这不是危言耸听。排爆专家倒吸了一口寒气,道:“这可能是一颗心脉感应炸弹。也就是说,把炸弹内侧的感应器和附着人体的心跳做感应设置,人体心跳频率过快或过慢,都能让炸弹瞬间爆炸。” 见排爆专家一脸疑难之色,一号不好开口再问,怕给眼前女子增加心理压力。她一旦心跳过速,可是能引爆炸弹嘀。 “把这枚炸弹起开,有几秒钟反应时间,它才能爆炸?”何鸿远问道。 “不到一秒钟。”排爆专家道,“它搭在谁身上,谁想拆开它,都反应不极。” 女子秀气的脸上,一片死灰色。 她黯然道:“你们走吧,我应该还有十分钟的时间,能呼吸到这个世界的空气。孩子们都好,我也算是安心啦。” 何鸿远心里发堵,这么年轻而有爱心的女子,她的人生不该停歇在十分钟后,化为一幕血肉碎片。 他向史冰茹要来她的手枪,检查一下她手枪弹夹里的子弹,然后他抱起年轻女子,道:“八四式手枪射击出的子弹,每秒的速度是450米,我抱她上四楼,试试我和她的运气。” “用手枪射击炸弹,你这是疯了?”史冰茹叫道。 “从理论上来说,子弹射中炸弹,炸弹会马上爆炸。可是如果子弹不是射中炸弹弹药体,而是射中其他机械部位,子弹也能射飞炸弹。当然,也不排除子弹射穿炸弹的可能。总之,这风险非常大。”排爆专家道。 “如果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只能这样试试。”何鸿远看着年轻女子道,“她有活下去的权力。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都得试试,这是一条充满爱心的宝贵生命。” “兄弟——” “七号——“ 毕飞宇和吴明分别叫道,他俩眼中满是担忧。 “你们放心,我师父说我福大命大,我相信我会没事的。” 何鸿远安慰毕飞宇俩人一声,又向一号道:“首长,请你们离开教学楼,并转移楼下人员。” 一号认真地看着何鸿远,道:“你师父说,你做什么都是最棒的,你到了部队里,会是最棒的兵。我现在信服他的话。” 他站直身子,向何鸿远行了个军礼,叫道:“敬礼——” 在场的特战队们和排爆专家都向何鸿远行了军礼。何鸿远抱着年轻女子,挺胸跺了一下右脚,算是对他们回礼。 他抱着年轻女子向门外走去,史冰茹在他身后道:“七号,你要活着回来,我请你吃饭。” “教官请吃饭,一定要去。教官,我要吃牛排。”他道。 “好,听你的。”史冰茹难得温柔地回答一声。 “教官,如果以后你都能这样好好说话就好喽。” 何鸿远轻笑一声,抱着人快步向教学楼楼顶天台走去。 俩人上了天台。何鸿远把女子放在天台边缘,道:“我们现在面临的形势,比九死一生还要严峻,几乎是十死无生。但我们还是得拼一拼。只有拼一拼,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你不必拿命陪我拼的。”年轻女子道,“你走吧。我自己把炸弹扔下楼去,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一切看造化。” “我现在是一名军人,我要守护的是军人的职责。”何鸿远道。 幼儿园门口的人群,向街道上退去。人们抬头望着教学楼天台,仰望着伫立在楼顶的这名青年男子,他身形并不高大,却挺拔如松,站在那儿似标杆一般。 干建军伸手攥着一号的手臂,吼道:“小远去处置炸弹。为什么是小远去处置炸弹?” “他是一名军人。”一号道。 “他是一名新兵。”干建军质疑道,“特战队好几名队员,为何选择一名新兵上?” “他率先请战。”一号眼里闪烁着泪花道,“无论新兵、老兵,都是一名战士。我不能拒绝我们战士,要求守护他的人民,哪怕这是九死一生的境况。” “这是十死无生。” 干建军得知何鸿远面对的是一枚连排爆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感应炸弹,即使他再有大将风度,也急得上火。 他拿何鸿远当自家孩子对待,不仅因为何鸿远曾治愈困扰他多年的老毛病,更因为何鸿远作为一名乡镇小干部表现出的担当和有作为。这样的年轻人,他不喜欢都难。 “他若有三长两短,老子这军分区,不欢迎你们红动特战队。“干建军红着眼睛吼道。 “七号,希望你能创造迹。”一号喃喃自语道,“你若出了事,我都不知怎么向老首长交待呢。” 作为红动特战队一号首长,他的心里压力最为巨大。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65章 守护者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地面上的气氛非常压抑。在场的人都听说,一位女教师自告奋勇代替她的一位学生,不惜激怒歹徒,中了歹徒一枪,求得在她身上安装一枚感应炸弹。炸弹若离开她身体,起爆时间不到一秒钟。 人们也听说,一名战士抱着她上了教学楼天台,他愿为她舍命一博。他们眼含热泪,却在心里默默祈祷。他们中有政府官员、武警官兵、警察和幼儿园学生家长…… 红动特战队列队,从一号到六号,站在离幼儿园门口最近的街边。他们最右的位置空着,那是七号军医的位置。他们相信,他能顺利完成战斗任务归队。 何鸿远站在天台上,看到地面上列队的队友们。他站好军姿,向他们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他低头观察着周遭。天台边上的水泥墙坯上,有几根钢筋伸出水泥墙体之外,如避雷针一般指向天空。不远处一角,有一个新近安装的中央空调圆形外机,边上的水泥地上,散落着一些空调外架上切割下来的铁片。 他跑过捡了一枚大约自已半只手掌大小的铁片,然后走到年轻女子身旁,道:“能否把你的文胸取下来给我?” 女子白皙秀气的脸蛋上升起一抹胭脂色,仰头疑惑地看着他。 “咳,我拿它有用处,看它能否救我们一命。”何鸿远略显尴尬地道。 他伸手按住女子胸前的定时炸弹,把它往她胸口挤了挤。隔着炸弹,都能感觉到她胸口的弹性。 女子伸出双手到后背,解开文胸扣子,缓缓将它抽出来。 何鸿远拿了文胸在手,黑色D**,边上衬着黑色**,质地和形状非常好。 他把文胸一头系在天台边上裸露的钢筋上,再使劲把钢筋压弯,而后他拉扯一下文胸,感觉弹性极好。 他把文胸拉到女子身前,让它如紧绷的弓弦一般,他再把手上的铁片放进就近的**,使铁片把**撑开。 年轻女子胸前的定时炸弹显示屏上,显示离爆炸时间还有三分钟。 何鸿远坐在年轻女子身旁,让她按着定时炸弹,他小心翼翼地把文胸另一端系在炸弹上,然后他左手按着炸弹,示意她把炸弹绑带解开。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抱着女子的娇躯缓缓后移,使文胸绷得紧紧的。 他举枪瞄准一下**内的铁片,向女子笑道:“别紧张,你先闭上眼,待你睁开眼,就能看到灿烂的阳光。” 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军医。”何鸿远道。 “我叫苏小娜。”女子道。 “好的,苏小娜,请闭上眼,保持平缓呼吸。”何鸿远道。 他再次举枪瞄准,毫不犹豫地开枪。他没有时间思考何时放开他按在炸弹上的左手,只能在枪响时凭感觉放开炸弹。 当炸弹爆炸时,他仅抱着苏小娜,做了半个翻滚动作。他的身体刚压在她身上,炸弹已在三米开外的半空中爆炸。他顺着爆炸冲击波,继续抱着苏小娜做了两个翻滚动作。 一声巨响,让街边的特战队员们心里一沉。 “炸弹在空中爆炸,离楼顶天台横向距离三点五米。”三号举着狙击枪,盯着瞄举器道。 “不到一秒钟,他把炸弹扔出三米开外,他是神——”四号兴奋地叫道。 “他俩还活着。” 毕飞宇吼叫一声,率先向教学楼里冲去。他身后跟着三号、四号、五号。 一号对着空气挥了一拳,紧握着干建军的手摇晃一下,道:“这小子还活着。” 干建军道:“只要他活着,我为方才的话向你道歉,我请你喝酒。” 一号哈哈笑道:“喝酒——必须的。” 史冰茹在他们身旁,偷偷抹一下眼角,道:“这混蛋这么坏,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死。” 何鸿远摇晃着晕乎乎的脑袋,拉着苏小娜起身,道:“我们还活着。” 苏小娜被炸弹冲击波震荡得七晕八素,她手臂上刚受过枪伤,又受这一翻折腾,她整个人犹如虚脱般靠在何鸿远身上。她喘息了两声,突然抽泣起来。 对于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儿园老师来说,炸弹和枪击,暴力和杀戮,距离她的生活相隔十万八千里。可如今这些就发生在她身上,她已表现得足够勇敢。 她能勇敢地站出来,守护她的学生,这是她生命的境界。 这个国度从不缺乏守护者。她是一名守护者,但也有人守护着她,为了她的生命,舍命一博。 毕飞宇等人冲上教学楼天台,见到何鸿远美人在抱,都是不怀好意地瞅着他笑。 四号申长天实在管不住自个儿的嘴巴,破坏这温情的气氛,道:“七号,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把炸弹扔出三米开外,你创造了迹。你是怎么做到的?” 五号吴明叫道:“七号,你是神。” 毕飞宇向何鸿远道:“兄弟,难道你真的向炸弹开枪射击,把它射出来?” 三号窦虎道:“不可能。开枪射击炸弹,这是非常荒谬的想法,弹头极速旋转迸发出的巨大热量,能瞬间引爆炸弹。” 何鸿远示意窦虎和吴明扶住苏小娜的身子。他转头注视着天台边缓一根弯曲钢筋上的一条黑色系带,它随风飘扬着,仿佛在得意述说着它把一枚炸弹极速弹射出去的光辉事迹。 “它的弹性真好。”何鸿远赞叹道。 毕飞宇上前拥抱着他,凑在他耳边道:“兄弟,你刚英雄救美,就感叹美女的弹性。这有损你的英雄形象。” “弹性真的很重要。”何鸿远认真地道,“它有救命功效,救了我和苏小娜一命。” 毕飞宇一脸懵然,他在何鸿远背上擂了一拳,道:“兄弟,你能够回味弹性——真好!” 是啊,活着——真好!活着才能回味值得回味的东西。 “圆满完成这次任务,算是对我们前期特训的一个小结。我们应该能休息两天了吧。”何鸿远道,“我得回龙泽乡,那边有一大堆的事儿等着我,我不能当甩手掌柜。” 他急切地要回龙泽乡。方才为救苏小娜舍命相搏,他只想着军人的职责和担当,没有去想更多的人和事。现在想着又有些后怕,若他有个三长两短,他的父母、师父、妹妹和他的几位红颜知己,将会承受多大的痛苦。 他虽无怨无悔,可不能不在意他们的感情。 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去探望一下父母和师父,然后或为周荧摸骨推拿、或抱着张春月睡个囫囵觉。 【作者***】:去绍兴来回,开了八小时的车,回家更新。写文一直以正能量为脉,可还是架不住大形势下一刀切。这文第一部即将完稿。我的第一个文,如此磕磕绊绊,时也命也。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66章 联络感情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傍晚,龙泽乡政府宿舍楼里,张春月如慵懒的小猫一般,带着疲惫和暴风雨后的风情,以纤细的手指抚着何鸿远的胸脯,道:“这是怎么啦?像发疯了一般。” “好几天没见到月姐,想念得紧。”何鸿远道。 张春月已正式就任龙泽乡副乡长。在何鸿远不在乡政府的这段时间,她协助谭德天做好原先何鸿远分管的工作,她就等着何鸿远早些从军分区那边脱身,乡政府这边可以重新做工作分工。 她双手握着何鸿远的一只手,道:“军民共建路的建设资金,已由军分区划拨到乡财政帐户,你也算是大功告成,以后军分区那边的事,能推便推托掉。乡里的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确定在后天开工,以后有得你忙的。” 听到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即将开工的消息,何鸿远即使早有预见,但还是心情激动。毕竟为了这项工程在龙泽乡顺利落地,他付出了偌大心血,如今工程即将开工,他少不得有所感怀。 不过他想到他加入红动特战队这档子事,以后怎么兼顾乡里的工作和特战队的行动,是个大问题。 照现在看来,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回来了。明天任乡长将会召集我们开会,讨论乡政府这边的分工。”张春月道,“任乡长对没能进入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指挥部耿耿于怀,这次讨论工作分工,她可能会有小动作。” 何鸿远翻身,很自然地为张春月做摸骨推拿。他一边感受着十指间的软玉温香,一边笑道:“任静静这黑白妖姬,不敢明面上向谭老大叫板,小心思倒是不少。她也不想想,龙泽乡一正三副四位乡长,老庞和你我三位副乡长统一战线,她这正职乡长不仅应该在谭老大面前低调,在我们三人面前,也应该保持谦虚谨慎的工作作风。” “工作作风不张扬,还是黑白妖姬吗?”张春月笑道。 “也对,这妖姬既已成妖,哪能不兴风作浪。”何鸿远调侃道。 次日,何鸿远掐着上午上班时间,第一时间去谭德天办公室,向谭老大汇报工作。 其实他有什么工作需要向谭德天汇报的呢。因为有保密条例,他不能向谭老板汇报特战队的工作,只能挑些军分区这边的集训小事,向谭老板叹叹苦。他这一番作为,无非是表示一下对大老板的敬重态度而已。 对于当前龙泽乡的发展局面,谭德天非常满意。作为带领龙泽乡发展的领头人,他已累积了一定的政治声望,政绩就在眼前,政治前途一片光明。 前几天他去县里向周荧周副记汇报工作,周荧向他透露,她为他争取增补为县委委员的报告已经县里批准同意,他已半步迈入县领导的门槛。 他能够有今天的政治地位,眼前这位年轻人功不可没啊。 何鸿远仍是自来熟地给谭德天倒水冲茶,把谭老大这儿当成他自个儿办公室一般。 谭德天端起办公室上的茶杯,很享受般地吸了一口氤氲之气,道:“鸿远乡长,你回来得很及时,明天乡里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开工,省交通厅于磊处长、县里周记都受邀参加开工庆典,我打算由你主持这个庆典典礼。” “我看过春月乡长转交的参加庆典佳宾名单,于处长、周记、丽都市和县里的几位投资商都在名单上。只是还漏掉一位重要佳宾。”何鸿远道。 “名单有何疏漏之处?你快跟我说说。”谭德天道。 “军分区大佬干建军,咱们不能不请啊。”何鸿远道。 “对对对,没有军分区出资兴建一段军民共建路,咱们这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还不知何时能开工呢。”谭德天道,“只是干司令员这种级别的领导,可不是我们乡政府出面能邀请到的。就是省交通厅于处长,还是县交通局俊杰局长出面才邀请过来。” “干司令员这边,由我出面邀请。”何鸿远谦虚地道,“这段时间,我被军分区那边抽调去帮忙,乡里的工作都由谭记担着。如今我们邀请干司令出席庆典,他应该能赏个薄面吧。” 谭德天听明白了,眼前这年轻人的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他和干建军这位军分区大佬关系非浅。怪不得王二存家的红星小屋能成为军民共建点,军分区还出资三百多万元,在龙泽乡建一段军民共建路。 “你说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谭德天道,“不过干司令员要参加庆典,乡里的招待规格得提高一个层次,得按厅局级干部的招待标准来。” “记,干司令员作风俭朴,对那些招待规格,不会放在心上。”何鸿远笑道。 “就按鸿远乡长说的办。” 谭德天哈哈大笑,能请到干建军这等级别的领导参加龙泽乡的庆典,他这乡党委一把手脸上有光。 何鸿远和谭德天继续谈笑一会儿,才回到办公室,先是拨打干建军的手机,把这事给落实掉。 王建军接到何鸿远的电话,听他说明来电意思,不竟在手机里对何鸿远哈哈笑道:“臭小子,昨天我让你留下来陪我喝几杯,你一点面子都不给,不管不顾地要回龙泽乡。现在倒是有事求到我头上去。” “干叔,龙泽乡还有一段军分区出资兴建的军民共建路呢。”何鸿远笑道,“我请你参加开工典礼,是让你见证军分区军民共建模范事迹的落实呢。” “你这小子,说啥都是你有理。”干建军笑道,“不过说好了,明天你得好好陪我喝上几杯。” “您这样的大领导让我陪同喝酒,我哪敢拒绝。”何鸿远道。 他结束和王建军通话,又分别给即将来龙泽乡参加庆典的丁克、庄明明、吴传海等人拨打电话,叙一叙兄弟情,又给省交通厅于磊处长拨打电话,感谢他能参加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庆典。 和他们联络完感情,何鸿远才拨通肖雪雁的手机,电话被接通,话筒里传来一个凶巴巴的声音,道:“小官僚,你还记得我们啊?我还以为你忙得把我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67章 你等着我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忘记你们? 何鸿远听出话筒里传来温馨的声音,才知她和肖雪雁在一起。 自从上次他和温馨有过一夕之欢后,俩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陷入尴尬的境地,谁也没主动联系谁。仿佛他俩都未准备好,怎么面对彼此。 此时温馨满腹怨气。这段时间,她不自主联系何鸿远,便是在等待他能给她来电——男人,总得表现得自动一些。 可她左等右等,皆等不到何鸿远来电,哪怕一个短信都没有。后来肖雪雁回京都,只是言简意赅地说何鸿远被借调到军分区工作,他似乎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 再忙的人,总有得打电话发短信的时间吧。哪怕他就来一声问候,就这么难吗? 今天,她听说肖雪雁受邀回龙泽乡参加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开工典礼,便屁颠屁颠地主动帮肖雪雁买机票,俩人一起回龙泽乡。 现在她们在候机室里,肖雪雁说何鸿远来电,温馨便不顾肖雪雁反对,一把抢过对方的手机,对着手机便冷嘲热讽,释放最近积累的满肚子怨气。 “小馨——小路障——”何鸿远对着手机呐呐地道。 他想到昨日他受到的生死挑战,继续道:“我想你们啦!” 温馨握着手机的手一颤,内心如薄冰溶化了一般,感到一股温情如清泉般在心间流淌,娇躯皆是酥酥的。 她就被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击中心房,让她的满腔怨气消散于无形。 肖雪雁从一旁探过头来,问道:“远哥说什么?” 温馨将手机塞回到对方手上,道:“他说她想你啦。这个臭小官僚,当着我的面,和他小女朋友秀恩爱,真想一把掐死他。” 肖雪雁感觉温馨和何鸿远真是前世冤家,连接听电话,都能掐起来,还真拿这俩人没办法。 她接听起手机,道:“远哥,今晚我们住李园别苑。” “我们——咳,好——”何鸿远道。 “你想哪儿去啦?”肖雪雁娇羞道,“我是说我和馨姐一起住李园别苑。” 何鸿远干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道:“你们乘坐的航班,下午几时到静海机场?我去接机。” “我们乘坐的是京都到丽都机场的航班。”肖雪雁道,“这是馨姐给订的机票。到时丁哥、庄哥会到丽都机场接我们。” “好,那我便在龙泽乡这边候着你们。晚上我请你们在红星小屋吃饭。”何鸿远道。 “嗯。你等着我。”肖雪雁情意绵绵地道。 她这话仿佛赤果果地暗示着什么。何鸿远心跳过速,道:“我等着你——” 他结束和肖雪雁的通话,仰靠在办公椅上,回味着和肖雪雁相识相知以来的点点滴滴。他感觉生命中出现的红粉知己和志同道合的朋友,都是不可替代的的存在,她们犹如他人生轨迹不可或缺的一环一般。 无论是情人或朋友,他都感恩并珍惜她们的情,感恩并珍惜他们的存在。 过了一会儿,党政办的一位年轻干事敲门进来,恭敬地道:“何乡长,任乡长通知今日上午十点,在乡政府三楼小会议召开乡长办公会议。” 何鸿远向对方点头表示知晓。对于任静静任乡长这么着急着要召开这个乡长办公会议,他心知肚明。她这是急切地想要在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这项政绩工程中,寻找一个切入点,为她争取更大的政治筹码。 在乡长办公会议上寻找并把握切入点,这是搬在明面上的阳谋。这个黑白妖姬不简单。 这名年轻干事离开后,张春月走进何鸿远办公室,道:“咱们任乡长着急得很呢,都等不到下午召开乡长办公会议。” 何鸿远笑道:“她着急她的,咱们稳坐钓鱼台。” “我方才和庞乡长通过电话。”张春月道,“庞乡长说他能更进一步,成为乡党委委员,他心知肚明是沾了谁的光。乡政府里的人和事,他自有一杆称。” 何鸿远倒也没有联合张春月和庞松年,架空任静静的意思。他轻敲一下桌子,道:“无论任乡长有什么想法或做法,只要对龙泽乡发展有利的事情,我们都支持;只要不利于龙泽乡发展的事情,我们都反对。” “我没有你这么高的情操。”张春月咬了一下樱唇道,“只要她敢针对你,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敢呛得她下不了台。” 何鸿远起身拉着她的手,道:“月姐就不怕把我给宠坏啰。” 张春月转头谨慎地朝他办公室门口瞄了一眼,玉手捏捏他温热的手掌,道:“走啦,该上楼开会啦。咱们任乡长新官上任,尚未烧三把火呢,可不能因为参加会议迟到,让她老人家有机会烧一把火。” “那就去会会她老人家。” 何鸿远跟在张春月身后出身出门,瞅着她春衫包裹下荡漾的身材,感觉春月姐的娇躯,蕴藏着无尽的媚态,让他探究不尽。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三楼小会议室,任静静和庞松年已坐在会议里等着他俩。任静静兀自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副忙于公事的样子。庞松年看向何鸿远,笑呵呵地打招呼道:“何乡长,瞧你的身形,消瘦了不少呀,看来在军分区那边吃了不少苦头,很辛苦啊。” “在军分区那边,被正儿八经当成军人来打磨,吃点苦头很正常啊。”何鸿远道,“倒是我不在乡政府里的这段日子,有劳庞乡长、张乡长为挑起我手头的工作,感谢万分啊。” “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何乡长可不要见外啊。”庞松年笑道。 “何乡长,你虽然是因公借调到军分区,但若是觉得我和庞乡长有那么一点苦劳,你心里过意不去,可以请我们吃顿饭呀。我和庞乡长不会客气的。”张春月调侃道。 “行,请客的事,我忘不了。”何鸿远爽快地道。 三人当着任静静,表现得这么热络,让任静静感觉自己这位行政主官,缺乏存在感。 她干咳一声,等何鸿远和张春月入座后,才缓缓地道:“前段日子何副乡长被借调到军分区那边工作,我又刚就任龙泽乡乡长不久,所以乡长办公会议迟迟未召开。今天这个会议,是迟来的碰头会,尽管显得仓促,但我想还是早点召集你们召开,毕竟分工工作越早敲定,越有利于工作开展和职责落实到位。”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68章 怪异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她声音娇柔,徐徐道来,却很有上位者的讲话气势。 何鸿远、张春月、庞松年不接话。任静静看向庞松年,道:“庞乡长是乡政府里的老资格副乡长,工作经验丰富。我想听听庞乡长对工作分工的看法。” 这几天任静静未能等到庞松年向她汇报工作,但这未不妨碍她推庞松年出来,有些事就算是做了看似无效,但还是得摆在明面上做,说不定能有所收效。因为当下环境是一回事儿,复杂的人性又是另一回事儿,她做的事儿,指不定能收到效。 庞松年端起他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并不代表着有超越的工作能力。在座的论工作能力,我最为敬佩鸿远乡长。何乡长的工作能力和取得的工作业绩,我也不一一开列,大家有目共睹。” 他把何鸿远推出来,轻轻松松地化解了自己的压力,把任静静一肚子的心思,给挡到了她肚子里。 真是一个老滑头,向他示好,都能被他给溜了。 任静静心里暗恼,勉强轻笑一声,向何鸿远道:“何副乡长,哦,还是叫你鸿远乡长亲切一些。庞乡长如此推崇你,那便请你谈谈对工作分工的看法。原先我是考虑到你被借调到军分区那边还要有些时日,想要将你分管的基建和招商工作,至少剥离一块,由庞乡长分管。毕竟你分管的工作很重要,不能老让人帮忙代管嘛。” 其实何鸿远自家知自家事,他现在参加红动特战队,可能随时会有作战任务,对乡政府里的日常工作,他的确难以兼顾。他原本就有意放弃分管的基建工作,仅把招商工作抓在手中。因为外出招商,有时是他外出执行任务的最好借口。 在一般的职场中人看来,如今正是龙泽乡大发展的时候,基建工作是一块肥肉,更能体现政绩,分管这一块工作的好处大家都看得见。 而在他看来,如今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即将开工,他也该是功成身退的时候。 他转头看向坐在身旁的庞松年,笑道:“庞乡长是组织任命的乡党委委员,自然得挑大梁,承担最为繁重的工作任务。现在乡里最为繁重的工作,便是基建工作。我提议,这项工作由庞乡长担纲分管。” 庞松年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摇手道:“鸿远乡长,我可干不得这项工作——” 张春月感觉何鸿远这是把到手的政绩,活生生地推给庞松年,也是疑惑地看着何鸿远。 任静静没想到她随意一提,何鸿远倒真的把他分管的工作,剥离出一块给庞松年,而且是最能出政绩的这一块。毕竟在她和许多人看来,招商工作任务重、难度大,是一项难出政绩的工作。 她不管何鸿远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觉得把何鸿远分管的基建工作拿掉,便是她的成功。因为这样更能迎合上意,上头有人对何鸿远不满,她早已心里有数。 她为今天的会议,准备了三套方案:一是推庞松年出来;二是推张春月出来;三是她自己谋求主导乡里的基建工作。总之,她一心要把基建工作,从何鸿远手中拿掉。 “庞乡长,干工作不能有畏难情绪嘛。”她向庞松年道,“鸿远乡长方才说得很好,你是组织任命的乡党委委员,得挑大梁、迎难而上,方不负组织重托。” 何鸿远向庞松年点点头,诚恳地道:“庞乡长,把这项工作接了吧,不要有心里压力。” 庞松年和坐在对面的张春月对视一眼,见后者也是一脸诧异的样子,便知何鸿远并未跟她商量过这事,看来这是何鸿远临时起意的决定。 张春月心知庞松年看向她的意思。她认真地看了何鸿远一眼,见后者向她认真地点点头,她只能向庞松年道:“庞乡长,我认为由你挑大梁分管乡里的基建工作很合适。” 这一项工作的分管领导,便这么确定下来。 接下来的工作分工落实得非常顺当。何鸿远仅抓了招商工作在手,其它的工作都往外推;张春月分管文教、农业和扶贫工作;庞松年分管基建和财务工作;任静静全面负责全乡各项工作。 会议即将结束时,任静静离开会议室接听一个手机来电,然后回到会议室,向何鸿远道:“鸿远乡长,刚刚接到县政府通知,下午县里有个新年招商恳谈会,在县政府四楼会议室举行,肖展鹏副县长非常重视这个会议,乡里决定由你参加这个会议,会议在下午两点开始。” 何鸿远分管乡里的招商工作,自然认为自己有必要参加这个会议,便应承一声。 他回到办公室,张春月跟随在他身后进来,道:“小远,怎么想着把基建工作扔给庞乡长?你从未跟我说过,你有此想法呀。这是把到手的政绩往外推呀。” 何鸿远拉着张春月坐下,找了个理由搪塞道:“分管乡里基建工作,能看到政绩,也有一定的权柄,可风险系数颇高。上次新城建筑公司纪长林上门送钱,被你拿去捐助乡寄宿中学,这是活生生的例子。以后这种送礼金上门的事,防不胜防,我把这项工作推给老庞,省得自己心烦。” “这事儿,你连谭老板那儿都没汇报过吧?”张春月问道 “我都未及时跟老婆大人汇报,怎能顾得了谭老板那边。”何鸿远涎着脸向张春月道。 “把到手的政绩往外推,看谭老板怎么数落你。”张春月白了他一眼,娇嗔地道。 “虽然我把乡里的基建工作往外推,可乡里的山老区连线工程这项政绩,怎么也得落一部份在我身上。不说我前期付出的努力,现在我还是工程指挥部领导成员啊。”何鸿远振振有词地道。 张春月快速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似是怪他未能及时跟她通气,而后她又思索着道:“小远,方才任乡长让你下午去县里参加会议。既然是分管工业的肖展鹏副县长都会出席讲话的会议,应该是个重要会议,县府办该是早有筹备才是。你说这个会议的召开,为何显得如此仓促?上午下班前下会议通知,下午让你去县里参加会议,这很不科学啊。” “肖副县长现在紧跟着县委曹老板的脚步,人家这是让任乡长这位自家人前往参加会议。只是任乡长对乡里的招商工作没底,才让我去一趟罢了。”何鸿远道。 “我总觉得这会议显得有点怪异。”张春月道。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69章 格局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周荧在市里参加会议,会议议程一天。 中午,她接到何鸿远的电话,听说他要来县里开会,她恨不得飞回去和他见上一面,享受那久违了的被他摸骨推拿的感觉。不过想到她下午的会议议程,又想到明日她要去龙泽乡参加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开工典礼,很快便能和他见面,她才打消了马上回县里的念头,只是和何鸿远在手机里腻歪了几分钟,消解对他的思恋。 下午三时,周荧接到留守在县里的秘赵小萍的电话。赵小萍在电话里惶急地道:“老板,出大事啦,方才小远乡长被纪检委的人给带走啦。” 周荧心里一沉,压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打听过,不是县纪检委出手。”赵小萍在手机里道,“听说是市纪检委来人,带走了小远乡长。” “明白啦。你注意收集有关信息,我了解一下市里这边的情况。”周荧道。 她心里已揣摩出这事的大概脉络。何鸿远曾得罪过原市委常委、海台区委记叶月华,把叶月华的儿子叶天成整得灰头土脸,现如今叶月华贵为静海市纪检委一号大佬,是要出手拿下何鸿远啊。 她想到新上任的市里二号大佬丁保真,此时这位丁市长正坐在市大会堂主席台上,和市里的班子成员们一起亮相。 她给温馨发了一条短信:小魔女,请丁克联系一下丁市长,我下午会议结束后,向丁市长汇报工作。 温馨立马回复了一条短信:大胸妹,丁大胖子就在我身旁,我这是帮你跑官拉关系,有何好处? 周荧回复短信:小远被静海市纪检委带走调查,先想办法搭救他,日后你向他索要好处。 温馨收到短信后,不竟心慌意乱。她正要向丁克说明情况,肖雪雪这边接到许小曼的电话。 许小曼在温泉度假村协助鲁旺开展工作。她在手机里道:“肖总,夹山村村长叶添茂带着一伙自称是市纪检委的人,把鲁经理和道一老道长带走了。” 鲁旺和道一道长被市纪检委的人带走,这是有人拿鸿雁旅游投资公司在回龙潭景区的投资说事。 肖雪雁和温馨把得到的情况进行汇总,便得知这是有人要对何鸿远下死手。能够动用市纪检委出手,这是要以雷霆之势,让何鸿远不得翻身。 ****** 何鸿远展现出的人脉及其个人能力,都让丁保真心动。这位厅官在得知他即将出任静海市二号人物的消息时,便有意想让何鸿远成为他的秘。 他曾通过丁克试探何鸿远的意思,虽然被何鸿婉拒,但他对这位一心扎根贫困山老区的年轻副乡长更是有着发自内心的欣赏。市里二号大佬的副科级秘和同为副科级的贫困乡副乡长,选择后者的干部,其工作态度和精神聚境界,可见一斑。 听说何鸿远被市纪检委的的带走,丁保真感到不可思议。一是市纪检委查办一名副科级乡镇干部,其背景耐人寻味;二是何鸿远这样一心为贫困乡谋发展的干部,能有何把柄落在市纪检委的手里。 作为市里二号大佬,他不似电话里的丁克,为何鸿远忿忿不平,而是通过事件,思索问题的本质。 如今静海市的政治大格局,市纪检委的那位大佬是本土干部的扛旗人物,和市里一号大佬明显走得近。而原市里一号韩长功的班底人物,自成一系持观望态度。反而是他这位新到任的市里二号人物,成了一名势单力薄的孤家寡人。 听说韩长功曾两次去龙泽乡考察,对何鸿远更是表现出异常的欣赏。这次有人要动何鸿远,是否会让韩长功一系的干部,会有人走茶凉之感叹。 这是一次机会啊。借何鸿远之事,试探一下各方反映,何乐而不为。说不定能成破局之势呢。 丁保真不怕把事情闹大,更不怕展示他强横的一面。何鸿远身后站着省里的那位大佬,他这静海二号人物为何鸿远顶在前边,怎么说他都能在省里那位大佬那儿得分。 有人视何鸿远如草芥,借市里换届后的大势去踩他。丁保真视此事为破局契机。 他在心里已下了决定,丁克却是怕父亲犯了官僚老毛病,在手机里道:“爸,我现在开车去静海找你。和我一起的不仅有馨姐和肖总,还有京都周家的周吉祥和广南风家的风小武,他们都是鸿远兄弟的朋友。” 京都周家? 广南风家? 丁保真脑子里蓦然跳出两位元勋的名字。这两家的子弟,有人是何鸿远的朋友。他俩再加上身为丁克大姐大的温馨,这一组合到了静海为何鸿远保驾,这事闹不大都不可能。 他都在心里为市纪检委的那位大佬祈祷。 周荧和丁保真有过一面之缘,又有丁克这层关系在,所以她去拜访丁保真时,仅表现得如对待长者般尊敬,无形中拉近了她和丁保真之间的关系。 “丁叔叔,小远乡长是怎么样的干部,就凭他在龙泽乡的所作所为和在当地干部群众中的风评,便说明他是一位经得住考验的干部。”周荧向丁保真信誓旦旦地道。 “我曾和小远乡长有过一面之缘,也对他的工作有过了解,他是一名值得组织信任的干部。”丁保真真切地道,“我只是希望,我们有关部门要从保护干部的角度出发,去开展工作,而不是去抹黑像小远乡长这样年轻而有干劲的干部。” 周荧美眸一凝,道:“如果有关部门不讲政治纪律,去陷害一名年轻有为的干部,那这事只怕要捅破天。” 她已从温馨处得知,道一道长都已被市纪检委的人带走,局面看似非常骇人啊。 明天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要举行开工庆典,这边何鸿远这位庆典主持人却被纪检委带走,这事传了开去,县乡两级政府都脸上无光啊。 她把这些情况,都向丁保真做了汇报。 丁保真眯着眼,道:“明天我去龙泽乡,参加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开工庆典。我再联系一下省里蔡真处长,看他能否代表大领导参加。”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四百七十章 双管齐下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何鸿远经常在新闻上见过,某某贪官污吏被纪检部门在会议上带走,有的甚至在大谈廉政建设时被带走。 他没想到,这样的事竟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没有使用武力抗拒,很是顺从地被塞进一辆黑色商务车。上车后,有人收缴了他的手机,还有人给他戴上涂了墨汁的墨镜。 这算是名副其实的墨镜吧。这些人可真有创意。 车子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来,他被带下车,耳中听到清脆的鸟鸣声,鼻间嗅到花香,肌肤感觉到潮润的空气。这是来到了一家山边临溪的招待所。 他被带入二楼一间房间,才有人拿下他戴的墨镜。眼前房间里,分明早做了布置,桌子、椅子和大功率照射灯一应俱全。 又是准备实施软暴力的这一套。 何鸿远在心里冷笑一声,在桌子前站定,淡定地闭目养神。 “嘿哟,养气功不错嘛。”一个尖细的声音道,“到了我们手上,也就别整故作镇定这一套啦,早点把事情交待了,我们早点完成工作任务。” 何鸿远睁开眼,见一名四十多岁的秃顶男子坐在桌子后边的椅子上。对方脸蛋圆圆的,笑起来像弥勒佛,但眼睛是小小的三角眼,眼神仿佛要在他人身上挖出一个三角形的小洞一般。 这是典型的工于心计的笑面虎面相。这种人最不好相与,整人或给自己人背后一刀,他都能做得出来。 一名高个子青年干部站在秃顶男子边上,向何鸿远道:“这是我们市纪检委刘世民副记。我们刘记亲自关注你的案子,可见你所犯之事的严重性。只要你老老实实交待问题,我们秉承治病救人的原则,将会酌情对你从轻处理。” “你们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准备让我交待什么问题?”何鸿远问道。 连市纪检委的副记都出马啦,就是为了拿下他这小小的副科级乡镇干部,还真是大阵仗啊。 “你这是什么态度?”刘世民眯着眼盯着何鸿远道,“不是我们准备让你交待什么问题,而是你本身存在严重的违法违纪问题。” “那就请你说说吧,我存在什么问题。”何鸿远淡然道。 刘世民感到被何鸿远牵着思路走。这案件询问尚未真正开始呢,却是这种形势,这让他非常窝火。 一般的干部,见到他这位正处级纪检副记,无不心里犯怵,哪敢这等态度跟他说话,还牵着他思路走。 他闷哼一声,并不开口接话,以此展示他的权威。 高个子青年干部拉着椅子,在桌边坐下。他一边准备做笔录,一边看向何鸿远,道:“何鸿远同志,既然你不主动交待问题,那么就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现在,我先向你宣读一下我们的办案纪律。” 他照本宣科,走了个过场,而后询问道:“何鸿远同志,我们接到昌隆县新城建筑公司纪长林的实名举报,他为了得到你在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工程招标事项中的照顾,在你办公室送给你一万元现金。有没有这回事?” 原来纪长林使的小手段,作用在这里。何鸿远暗自冷笑。 “有这么一回事。”他如实回答。 高个子男年似是没想到何鸿远承认得如此爽快。他诧异地看了何鸿远一眼,脸上不由得浮出一缕显得心情轻松的微笑。 刘世民也是意料不到何鸿远有如此诚恳的态度,道:“如实交待问题,这样子就很好嘛。” 何鸿远轻笑一声,道:“纪长林的那一万元钱,送得有点粗暴,他把它强扔到我的办公桌上。我看这事儿不对,便向乡党委做了汇报。正逢龙泽乡寄宿中学缺乏为学生改善午间伙食的资金,校领导向乡党委哭穷,乡党委便把这一万元当成捐款,捐献给了乡寄宿中学。两位大领导,乡泽乡是著名的贫困乡,这也是为乡寄宿中学的孩子们,厚着脸皮让纪长林纪总捐款,没办法啊!” 刘世民和高个子青年看向何鸿远的眼神,皆呆滞片刻,似是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是把事儿做得这么滴水不漏。 高个子青年连忙拿起一张银行存款收据,继续问道:“纪长林还向你的工资卡内汇了三十万元。这笔钱你怎么说?” 三十万元? 何鸿远未曾办理工资卡短信提示,更不会关心工资卡里有多少钱。因为他有一位富豪女朋友,时不时地会往他的工资卡里打钱。 不缺钱,便不会关注自个儿的工资卡里有多少钱。 他强笑一声,道:“纪长林这伙人为了栽赃陷害我,可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他心里明了,纪长林只是摆在台面上的人,这背后有任静静和县里市里的大佬,否则也不可能会指派一名市纪检委副记来查案。 “我只问你,这三十万元,你怎么说?”高个子青年问道。 “栽赃陷害——”何鸿远道。 “何鸿远,请你老实交待问题。” “我不缺钱,我女朋友是亿万女富豪,我不会为了钱去犯错误。” “这证明不了什么。这三十万元就躺在你的帐户上,而且纪长林证明,他告知过你,他往你的帐户打入这笔钱。” “这是纪长林一面之词,这是诬陷。” “我们办案讲究证据。” “证据?这是布好的一个局吧?”何鸿远冷笑道。 高个子青年不受何鸿远言语相激,他只是拿笔记录着什么,然后又道:“下面谈谈你违纪经商等问题。龙泽乡夹山村村长叶添茂实名举报你入股鸿雁旅游投资公司,并且以权谋私,以乡干部的身份,故意压低回龙潭景区承包金额,给夹山村村集体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请你如实交待举报所列的问题。” “呵,这是双管齐下啊。”何鸿远冷笑道,“为了对我下手,你们准备得很充分嘛。” “你这是什么态度?”刘世民呵斥道。 “我无端被人诬陷,能有啥好态度。”何鸿远道。 “请你如实交待问题。”高个子青年道。 “我说过,这是诬陷。”何鸿远道。 既然对方准备如此充分,他有再多的辩解也徒劳。而且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根本不是为了证明他的清白来的。他不想再说什么,免得浪费口舌。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71章 对着干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不合作,冷暴力。 何鸿远在大功率照射灯下,靠墙站了好几个小时。即使他有吐纳术护身,也感到双膝发麻,脸上肌肤更是被眩亮的灯光直射得发痛。 刘世民和高个子青年轮流着向何鸿远询问,提的都是相似的问题,仿佛在进行语言轰炸一般。 何鸿远懒得废话,只能保持沉默。 午夜时分,刘世民离开房间,接听了一个手机来电。在手机另一端,他的顶头上司叶月华向他通告一个新情况,明日将有省里大人物和市里二号大佬去龙泽乡参加一项工程开工典礼,发生在龙泽乡的事,将会变得更加敏感。而市军分区一号大佬,竟也亲自给叶月华来电,过问此事。 刘世民会意,表态道:“我一定在天亮前拿下何鸿远,并将这一案件办成铁案。” 叶月华沉声道:“老刘,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市监察行政部门一把手的竞争人选中,我最看好的便是你。” 刘世民连忙表忠心,那兴奋而谦卑的样子,全然没有老纪检的刚正形象。 他结束和叶月华的通话,如打鸡血般地在各个办案房间转了一圈,给下属们下达指令,即使是采取非常规措施,也要快速拿到必要的口供。 有了领导的暗示,办案人员很快对道一道长和鲁旺采取非常规措施,恐吓、体罚等办案方式开始粗暴进行。 鲁旺享受到的体罚大餐,是他的双目眼皮被办案人员用手指拉开,然后把他的脸部凑到大功率照射灯前,让他双目接爱射灯照射。 鲁旺的瞳孔变得滚烫,并感觉灯光在无限放大。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滴下来,眼泪流淌不止,眼前也出现幻觉,仿佛眼球如火球般崩碎,溅起许多火花。 “只要你如实反映何鸿远以权谋私的问题,我们便将你放开。”一名办案人员道。 “你们想要我诬陷我兄弟,办不到。”鲁旺嘶吼道。 “这是如实反映问题,不是诬陷。”办案人员道。 “你们就是在搞诬陷,这就是诬陷。”鲁旺道,“老子以前混过社会,什么手段未见识过。你们想凭下三滥的手段搞我兄弟,老子出去后,把你们搞死。” “呵,还敢威胁办案人员。”另一名办案人员忍不住照着鲁旺的肚子砸了一拳,“想要以暴力相威胁,行啊——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暴力。” 鲁旺到底是混过社会的汉子出身。他进入鸿雁旅游投资公司后,虽然懂得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但他骨子里的血性并未被抹去。 他并未被限制人身自由,被人揍得火起,便一把推开拉着他眼皮的家伙,抡起拳头干架。 两名办案人员以往办案,面对的办案对象,多是见了他们便腿软的人,哪有如此彪悍对待他们的人。 他俩二对一,竟是不敌鲁旺的一对拳头,着实吃了鲁旺好几拳,被鲁旺撵着在房间里跑。 陋壁房间里的办案人员听到动静,纷纷过去支援,才将鲁旺拿下。 何鸿远听到隔壁房间闹出的动静,向一脸阴沉的刘世民道:“呵,隔壁在上演全武行呢,不知你们又要诬陷谁。你们办案也搞刑讯逼供这一套,这是违法乱纪啊。这不有失你们这一部门的光辉形象吗?” “对我们办案人员使用暴力,威胁他们的人身安全,我们自有处置方案。” 刘世民淡淡回应一声,又问道:“你不知隔壁两个房间里,接受询问的人是谁吧?” 何鸿远抬头看向对方。 “左边房间里,是你师父在接受询问,他已在照射灯下站了足足七小时。”刘世民声音阴冷地道,“右边那个房间里,是一位叫鲁旺的男子。他暴力威胁办案人员,我们会对他进行严肃处理。” “你们带来我师父他们。” 何鸿远怒吼着抬头,看向刘世民。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凛冽的杀气。 对,是杀气。 在他心里,师父道一道长是如他亲生父亲般存在。师父孤苦无依,他侍奉师父如父。这世上有人作贱他师父,比之作贱他本人,更能激起他的杀机。 可以想象,一位年近八十的老者,在大功率照射灯下站立了六七个小时,其身体如何吃得消。即使他身怀武功,也架不住体能流失、衰歇。更何况他还是一位双目失明的老者。 何鸿远杀过人。他昨日解救人质的时候,感觉杀该杀之人,没有任何不适应,仿佛他学医时解剖尸体一般自然。 一个杀过人的人,其眼中杀气,如刀锋般凛冽,难以招架。 刘世民对上何鸿远的目光,莫名心怵。他为自己的瞬间心颤而恼火,向何鸿远道:“只要你如实交待问题,我们会对案件协同人员从宽处理。” 何鸿远不愿再与对方扯皮。他一刻也等不了,他马上要去见师父。 他猛然转身,向房间门口走去。 高个子青年眼疾手快,他一边伸手向何鸿远的左肩去,一边叫道:“你给我站住。你要往哪儿走?” 何鸿远左肩一抖,左臂径直向对方撞过去,将其撞倒在地,他自顾大步往外走。 刘世民被何鸿远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感觉眼前这年轻人如刺猬炸毛一般,浑身都充满杀气。 他不敢扑上去阻拦对方,只是冲着何鸿远的背影叫道:“你敢无视组织纪律,对抗组织调查,你将受到严肃处理。” 何鸿远转头,轻蔑地道:“你不配提组织纪律,你更代表不了组织。” 说着,他一脚踹开左侧房间的房门。只见房间里亮如白昼,一盏大功率照射灯正对着师父道一道长,而道一道长靠墙而立,脸色苍白而更显苍老,嘴巴因缺水干涸而嘴唇龟裂,身形摇摇欲坠。 何鸿远怒火中烧,神情如杀神一般。房间里的一名办案人员上前阻拦,被他一脚踹飞。另一名办案人员退缩到房间角落里,生怕冲撞到他。 他抡起拳头,一把将师父道一道长身前的大功率照射灯砸到地上,然后抱着道一道长,叫道:“师父,师父,你怎么样啦?” 道一道长无力地靠在何鸿远身上,声音微弱地道:“小远,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何鸿远见师父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阵子酸楚,双目泪光盈盈。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 第472章 作战命令 最快更新官路圣手最新章节! 傍晚,肖雪雁等人赶到静海市区。张春月也带着许小曼,从龙泽乡坐车赶过来。 周荧和肖雪雁等人会合,一边匆匆用餐,一边向她们通报丁保真的意思。以丁保真老辣的手段,明天借龙泽乡山老区连线交通开工典礼举行之际,以何鸿远在龙泽乡干部群众中声望为引爆点,引得他这市里二号大佬插手关注此事。 职场自有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丁保真虽然贵为市里二号大佬,也不能冒然把手伸到纪检口。 可是温馨等人哪会愿意等到明天。依着温馨的脾气,她们大可直接开车冲进市纪检委,向纪检委大佬伸手要人。至于其他的帐,当然得日后慢慢清算。惹了她温馨的小男人,谁惹谁找死。 周荧身为职场中人,虽然巴不住早点见到何鸿远安然脱身,但也觉得丁保真的手法,是老成持重之道。 正在周荧和温馨、肖雪雁等人意见相左之际,毕飞宇的电话拨打进丁克的手机,他在手机里向丁克道:“小克,听小远兄弟说,你和小庄要来龙泽乡参加什么开工庆典是吧?” “是的,宇哥,我们现在静海市区。”丁克道。 “呵,原本我还想明日跟着军分区领导去龙泽乡,见见你们呢。既然你们在静海市区,那哥几个聚聚。”毕飞宇在手机里乐道。 “宇哥,原来你也在静海呀。”丁克喜道,“正巧小远兄弟遇上了麻烦,你帮我们给出出主意。” “小远能遇到什么麻烦?谁敢找他的麻烦?”毕飞宇纳闷道。 何鸿远现在是红动特战队的英雄人物,他有着强大的军方背景,又在职场中拥有不俗的人脉,谁敢找他麻烦? 丁克把何鸿远的事一说,毕飞宇叫道:“怪不得这小子手机关机呢,看来是被人收缴啦。” 毕飞宇想到何鸿远之事,他还得向特战队一号他们汇报一下,由一号或军分区大佬出面,事情会更容易处理一些。 他向丁克道:“小远的事,由我们出面处理。你们现在到军分区这边来。” ****** 红动特战队在准备招录何鸿远为特战队军区的时候,对他审查极尽严苛,连他有几位红粉知己,都体现在调查报告里。用史冰茹的话说,这臭不要脸的家伙除了感情泛滥之外,还真是一名清正廉洁、一心为民的好干部。 特战队的政审标准,比啥组织审查都权威,因为其调查手段专业而无孔不入。 一号听到毕飞宇汇报有关何鸿远的情况,道:“七号目前是军分区借调的身份,我让建军同志出面过问此事。” 史冰茹道:“我同意让军分区出面要人。但有人针对我们的人耍手段,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得以我们自己的方式,弄它个水落石出。” 四号申长天道:“搞调查嘛,这也算是实战训练。请教官放心,给我和六号一天时间,包管把事情搞得一清二楚,为七号正名。” 三号窦虎和五号吴明不干了,也纷纷要求参与这样的实战训练。 史冰茹道:“我是你们的教官,这事我带队调查。” 十几分钟后,周荧等人赶到军分区,众人一起聚在军分区会议室。王建军听周荧汇报了有关情况,立马给市纪检委一号大佬叶月华拨打电话,点出何鸿远有着军分区背景,向对方提出要人。叶月华以不了解情况为由,把事情拖到明天上班时间解决。 只能等明天了。 所有的方案,似乎都只能等到明天实施。 在众人几乎就此商定的时候,张春月却是不安地道:“我相信鸿远乡长不会有问题,能经得住组织审查。只是老师父道一道长将近八十高龄,也被带去审查,我就怕老人家身体熬不起。” “你说什么,老首——老道长也被带走审查?” 一号一改他的淡定神色,从座位上猛然而立,盯着张春月问道。 “是的,老道长也被带走审查。”张春月道。 “是谁给他们的权力?他们有什么权力审查老道长?”一号蓦然咆哮道,“老道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百死莫赎,他们会成为历史的罪人。” 红动特战队员们看向一号,这位一向处变不惊的百战将军,是他们的神。他是华夏特战作战的祖师爷级人物,他有着神一样的传说。他怒发冲冠,必有天大的事发生。 “发布作战命令。”一号满脸寒霜地道。 特战队员们肃然起立,谁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疑惑神情。在他们心中,作战命令高于一切。 “四号,立刻确定营救对象方位。全体都有,检查装备,三分钟后集合准备出战,必须确保接应营救对象安全回来,遇到抵抗,就地击毙敌人。”一号下命令道。 “是——” 特战队员们齐刷刷地行过军礼,跑步回宿舍整装。 王建军疑惑地看向一号,感觉这位老伙计有点小题大做。他知道一号对何鸿远在意,可是哪怕是对何鸿远再在意,也不应该动这么大的阵仗啊。对一级组织机构动用军事力量,搞不好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他让勤务员给一号冲了一杯茶,然后向一号轻声道:“老伙计,你一向不是冲动的人,搞这么大的动静,不会没有缘由吧?” “这是军事行动,我会向队员们说明行动的必要性。”一号沉声道。 三分钟之后,红动特战队员们皆是一身戎装,在会议室里列队整装待发。 四号上前拿出电子监控设备,对着它熟悉地敲击着键盘,而后向一号道:“报告,营救对象的手机已关机。” 王建军道:“我可以让人去调阅市纪检委的内部通讯录。但各部门都有自己的保密措施,至于谁是参与此案的办案人员,却不容易打听到。” 一号看向四号,问道:“这事你能否自个儿搞定?” 四号自信地道:“只要您不认为我违规操作,我便到他们的内部上逛逛。” 史冰茹瞪了四号一眼,道:“这算哪门子违规操作?咱们有特事特办的权力。” 四号耸耸肩,很轻松地敲击几十下键盘,便搞到一大串手机号。他逐一对手机号进行电子信号追踪和比对,而后他指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一个红点,向站在他身后的一号道:“市纪检委的三号大佬刘世民,这个时候还在静海市青山县月湖宾馆。他们的纪检三室主任及其属员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卡酷小说网_https://www.kakuxs.com/